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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结局+番外

糖霜鸳鸯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世以来,夏明嫣都暗自学习了蛊医之术,不管用不用,她都得会。上一世不用,是因为她太担心楚氏会对她失望,太害怕会连累夏家,才立誓再不用此术的。夏明嫣心情理会曾经傻得流油的自己,这一世霞姑姑可以傻,她可不能:“为了表示诚意,我先给你出一个主意。夫人现在的确恨透了你们,也担心你们泄漏她的秘密,可是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认。”“霞姑姑,你与陆家的联系维系了十几年,连我都是回元京前才发现的。要不是这回的信意外落在夫人手里,夫人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么多年了,夫人自己想不想联系那位陆公子呢?以前是担心被人发现,现在有了一条足够安全的路,还能以你的名义去做。”“不必担心被发现,还能帮一帮陆家,她应该会去做的吧?这么算起来,留着你们母女,也还是...

主角:夏明嫣夏明月   更新:2025-02-14 16: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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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明嫣夏明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糖霜鸳鸯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世以来,夏明嫣都暗自学习了蛊医之术,不管用不用,她都得会。上一世不用,是因为她太担心楚氏会对她失望,太害怕会连累夏家,才立誓再不用此术的。夏明嫣心情理会曾经傻得流油的自己,这一世霞姑姑可以傻,她可不能:“为了表示诚意,我先给你出一个主意。夫人现在的确恨透了你们,也担心你们泄漏她的秘密,可是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认。”“霞姑姑,你与陆家的联系维系了十几年,连我都是回元京前才发现的。要不是这回的信意外落在夫人手里,夫人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么多年了,夫人自己想不想联系那位陆公子呢?以前是担心被人发现,现在有了一条足够安全的路,还能以你的名义去做。”“不必担心被发现,还能帮一帮陆家,她应该会去做的吧?这么算起来,留着你们母女,也还是...

《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两世以来,夏明嫣都暗自学习了蛊医之术,不管用不用,她都得会。
上一世不用,是因为她太担心楚氏会对她失望,太害怕会连累夏家,才立誓再不用此术的。
夏明嫣心情理会曾经傻得流油的自己,这一世霞姑姑可以傻,她可不能:
“为了表示诚意,我先给你出一个主意。夫人现在的确恨透了你们,也担心你们泄漏她的秘密,可是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认。”
“霞姑姑,你与陆家的联系维系了十几年,连我都是回元京前才发现的。要不是这回的信意外落在夫人手里,夫人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说,这么多年了,夫人自己想不想联系那位陆公子呢?以前是担心被人发现,现在有了一条足够安全的路,还能以你的名义去做。”
“不必担心被发现,还能帮一帮陆家,她应该会去做的吧?这么算起来,留着你们母女,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楚氏今日的反应大家都看到了,她根本未对陆远山忘情。有这样一个路子,她不会不用。
霞姑姑跟陆远山那个妾室联系的这些年里,摸索出了一套属于她们自己的暗语,要是换了人,暗语接不上了,那边便会断了和她的联系。
楚氏不能直接出面做这件事,利用霞姑姑已经打通了的这条路子,最安全,也最隐秘。
霞姑姑明白过来,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样的招数大姑娘都想得出来,夫人和奴婢们从前都看错了人。只是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旧事的?”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不大可能没人知道。我要回元京,总得做些自保和进取的准备。”
夏明嫣避重就轻地岔开话,“好了,该你帮我一个忙了。我想知道,十五年前的腊月初三夜里,夫人院儿里丢了一件重要的宝物。这件宝物现在何处?”
霞姑姑脸色大变:“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宝物?奴婢的确手脚不干净,可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奴婢记不清了。”
“行了,别装了。你是如何跟陆公子的妾室搭上线的,不就因为这件事么?”
夏明嫣索性挑明了:“十五年前的腊月初三,是夏明月......不,是夏家二姑娘满月的日子。那天夜里,有一个彭州来的仆妇悄悄地摸到了后角门儿。”
“她带了一个包袱进去,里面是一个同样差不多满月大小的孩子,之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紧接着天亮之前,又有一个满月大小的孩子被抱出了府外。”
“霞姑姑,你说,留在府里养大的那个孩子,究竟是夏家二姑娘,我真正的二妹妹,还是那个仆妇从彭州带来的孩子?”
霞姑姑牙齿都在打颤,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当然是真正的夏家二姑娘,那个彭州来的孩子只在府里住了一夜,就送走了。”
“是么?要是我真正的二妹妹,她为何会那么巧刚好在第二天生了冻疮?”
夏明嫣笑了笑,“是元京的冬天太冷了,还是那时候家里穷得连炭火都没有了?夫人生下的是龙凤胎,那时候二妹妹的衣裳好些是跟云哥儿混着穿的。”
“为何那日之后就忽然分开穿了?虽说龙凤胎中的两个孩子也未必就相像,可是为何夫人会如此偏宠夏明月,却将云哥儿交给乳母教养。”
“就是现在也只对夏明月的婚事上心,对云哥儿还不如对楚家的侄儿、外甥,云哥儿算是个乖巧的孩子,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惹了母亲嫌恶?”
楚氏当年产下龙凤胎,别说是夏家和楚家,在整个元京都是一桩喜事。
这桩婚事原就是楚相和夏家老太爷安排的联姻,楚氏心里有人,夏庸是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二人之间是真正的相敬如宾。
连带着楚氏对这一双儿女也不温不火的,甚至还带了些厌恶。
当时老太太还说楚氏大概还没有适应自己母亲的身份,过上一年半载的,孩子养亲了,就好了。
结果,就是在满月宴之后,她突然就对夏明月好了起来,反而对自己的独子夏登云并不上心。
说的现实一点,无论是楚氏还是楚家,都该重视夏登云才对。
楚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夏明月早晚要嫁出去,楚氏的将来和晚年都得指望着夏登云。
对楚家来说,联姻就是为了拉拢夏庸和他手上的兵权,而能不能长久的拉拢住,把这份关系维系到下一代,靠的就是夏登云。
可饶是楚家提点了很多次,楚氏都半点没有收敛她的偏爱,这分明是没怎么把夏登云当自己的孩子啊。
还有那晚之后,夏明月怎么就生了冻疮了?还生在了脸上。
夏家从来没有缺过炭火,在楚氏和朱老太太治下,也没有敢如此懈怠的乳母和仆妇......所有的巧合凑在一块儿,都不是巧合。
夏明月刚满月脸上就生了冻疮,根本就是因为她才是那晚抱进府的那个彭州来的婴孩。
霞姑姑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看人:“夫人......只是更喜欢女儿,觉得云哥儿无趣,不是因为这个。”
夏明嫣继续道:“夫人不喜欢云哥儿,是因为云哥儿是她和我父亲的孩子。她喜欢夏明月,将她视若掌珠,是因为她是陆公子的女儿。”
“虽说夏明月是别的女人生的,可她身上到底流着一半陆公子的血。碍于身份,碍于楚相大人的严令,她不能帮陆公子做什么。”
“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被送进了府里,送到了她面前,就那样看着,她哪里还忍得住?霞姑姑,你是夫人身边的人。”
“你应该清楚,在夏明月满月之前,夫人偶尔还是会跟身边人提起陆家人的,跟父亲相处时,也难免会有些不妥当的地方。”
“可在那之后,就都没有了......她这是为了守住一个更大的秘密,才强压下了自己心底里的那些东西。”
霞姑姑睁开了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呼吸。
当年做下这件事的时候,夏庸在北疆督战,朱老太太去了寺庙里祈福,都是第二年夏天的时候才回府的。
两个孩子年纪相当,刚满月的孩子长相差别不大,只是胖瘦和气色因为养育的条件不同差别较大,这些后来都养了回来。
加上陆远山和那妾室的容貌都不错,夏明月在容颜上自是上佳的,纵使不是亲生骨肉,人们看了也不能说她半点不像楚氏。

夏明嫣的外祖杨老太爷是蛊医中的翘楚,隐居之地恰巧也在卢阳。
夏明嫣在老宅的这些年,杨家舅父便暗中设法将蛊医之术传给了她。
沈小娘并非石女,脉象和触诊时的异象都是她用蛊粉封穴做出来的。
上一世夏明嫣信了楚氏轻贱、诋毁蛊医的那些话,回元京后便发誓再不用此术。
想到这些,夏明嫣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她自小没了娘,上一世太想得到楚氏的关爱,居然信了那些鬼话。
秋果送信回来时正好听到侍女画扇对着夏明嫣一通说教,说沈小娘就算不是她的生母,也抚养她长大,就该待之如生母。
好在这回夏明嫣没听信这些唆摆的话,眼皮一抬,打发画扇拿着刚送来的嫁妆单子核对嫁妆去了。
“奴婢这就去,保证不让他们短了姑娘一点儿。”画扇两眼放光,经过秋果身边时还轻蔑地哼了一声。
秋果瞪了画扇一眼,给夏明嫣端盘果子过去,大着胆子道:
“奴婢知道不该背后嚼舌根子,姑娘私下里对沈小娘好就行,画扇姐姐实在不该说什么是沈小娘抚养了姑娘的话。”
“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不好,也会有人说沈小娘不知尊卑。”
妾室哪怕是对亲生的子女都只有服侍和照料,不是抚养。
坐实了是由妾室养大的子女,会被说是小娘养的、丫养的,将来想要教养自己的子女都抬不起头。
秋果说得很对,上一世夏明嫣却不知好歹地斥责她挑拨离间。
夏明嫣心有愧疚:“你说的对,元京规矩多,我们是该多留心。你留意画扇很久了吧?她还做了什么?你大胆说,没事的。”
秋果见四下里没有别人,才道:“姑娘箱子里那些细软,在卢阳的时候好些就被画扇姐姐拿出去卖了,银票还捎回了府里。”
“东西不是最重要的,她无父无母的,这么多银子也不知道给了谁,万一是个......相好的,奴婢怕连累了姑娘的名声。”
夏明嫣伸手掩住她的嘴,起身从枕头里取了几张纸出来给她看:
“这是舅父让人快马送来的,都是画扇典当那些细软的记录和票根。不过......如果有人问你,你一定要说失窃是回元京之后才发现的。”
“至于画扇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不知道,胡乱猜测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提什么相好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死了。”
秋果听着,圆溜溜的眼睛越睁越大:“姑娘有准备就好,奴婢都记住了,绝对不乱说。”
夏明嫣压低了声音:“那封彭州来的信就是向画扇索要钱财的,让你借着送齐大娘放回门房,就是为了让人注意到。”
“等母亲换了庚帖回来,一定会叫我去问话。我会借着这件事重新挑选陪房,画扇这样的人,我不会留。”
上一世画扇害死了秋果,最后还给她递上了那条了结她性命的白绫。
这一世,出嫁前,她就要解决掉这个隐患。
呵,让敌人消停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给他们制造麻烦。
前世她临终前听李玦说过一番话,让她知道了这件事里还牵涉了夏明月和楚氏背后一个天大的秘密。
细软被窃,彭州来的信,秘密......应该够让她们忙乎一阵子了,省得她刚嫁过去,她们就给她找麻烦。
晚饭前,楚氏果然遣人来叫,夏明嫣拿上票根和单子就赶了过去。
那封彭州来的信此刻正摆在案几上,封口拆开,显然里面的内容已经被看了去。
下人都被打发到了院子里,楚氏语气里透着一股极力压制着的阴冷:
“信是彭州来的,给你屋里人的。也是怪了,没听说你那儿有人的亲眷在那里。”
“彭州是流放的地方,谁有亲眷在那儿,或是跟那边的什么人结交了,是要和府里报备的,你可清楚?”
“这信还真是我屋里人的?”
夏明嫣心里清楚,楚氏不是在问这信是给谁的,她也知道这信是谁的,
楚氏真正担心的是这信是有心人设下的圈套,以及背后的秘密被揭开。
楚氏心里藏着一个青梅竹马,因这人举家流放彭州,二人婚事作罢,她这才嫁给了夏庸做续弦。
青梅变成了朱砂痣,楚氏心里放不下,可为了守护夏明月这个更大的秘密,她这十余年都极少和那边联系。
谁能想到楚氏自己克制住了心底的情感,反倒是她身边的心腹对那人情根深种,这些年一直暗中联系,回信还必捎带财物。
心腹自己没有足够的银钱还不敢偷楚氏的,就指使亲生女儿在老宅偷窃,甚至为了避嫌,这些年的书信都是先寄给女儿再让商队捎回元京给她自己的。
彭州那人已有妾室却未娶妻,心里何尝没有楚氏,这些年接受这么些财物,多是一家老小的生计所迫。
可是,楚氏不会这么想,她只会觉得心腹勾引了自己的朱砂痣,一起背叛了她......这就是彭州信背后的秘密之一。
撞破他人情事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夏明嫣面上焦急,但仅仅是刚刚才发现自己身边有老鼠的样子。
夏明嫣忧心忡忡地道,“这封信我正要追回,没想到母亲竟然先察觉了。我身边藏了一个贼人,还请母亲做主。”
于是,夏明嫣就将如何在备嫁收拾旧物时发现细软被窃,推测东西是在老宅时就丢了,就捎信回卢阳请杨家舅父帮忙查探,终于在当铺里查到一干证据的事说了。
楚氏看了那些东西,皱眉道:“这些确实是你的东西,可这些跟这封信有什么关系?”
夏明嫣指着票根上的日子道:“在老宅时我就见过彭州来的信,只是老宅还住着别的亲眷,我以为是弄错了,便没往自己身边想。”
“可如今想来,每次典当都发生在见信之后的两三日,这未免太巧了。母亲,这么多钱财,这......不会是要跟彭州的人联手做什么事吧?”
楚氏审视地看着夏明嫣,半晌才道:“你真不知道这些信里写了什么?”
夏明嫣立刻否认:“我以为信是别的院儿的,母亲,我一个人在老宅,要靠身边的人帮衬着过日子,我得敬着他们,我不敢......”
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就是这样过的,夏明嫣的神情和态度再单纯不过。
楚氏终于信了她只知道这些,她嘴角现出一丝冷然:“你怀疑谁?”
夏明嫣犹豫了一下才道:“画......扇,我知道她是母亲给我的人,无父无母的更不会有彭州的亲眷,可是我的东西都是她管的。”
楚氏冷笑,夏明嫣当然不知道,画扇和她身边的霞姑姑是一对母女,当年为了把画扇安插到夏明嫣身边,她特意隐去了这一点。
以画扇的年纪是不可能知道彭州那人的,可是霞姑姑不一样,当年她可是......
一瞬间楚氏回想起她与那人幽会时霞姑姑跟随左右时那躲闪而羞涩的模样,她的目光瞬间冷若冰霜。
贱人,都是贱人,敢觊觎她的人,她非让这两个贱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不可!
“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决不能留,今儿我就替你出了这口气。只是丢了这么多东西,你才发现,也太疏漏了些,回去找女师领罚。”
夏明嫣正要应下,门外便传来夏明月的笑声,人未到而声先至,透着兴奋的声音很是响亮:
“怎么都站在外面?大喜的日子别都板着脸。长姐,你在么?舅母给的添妆我拿回来了,一会儿你正好带回去!”

夏庸声音更沉,说出的话理智得可怖:
“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非布衣,非鼎盛,想要向上,便要付出代价。说到底,这些年衣食、教养上没有亏了你。”
“少一些承欢膝下的宠爱,也少一些尴尬,多了一份庇护,也算是值了。我们父女一场,我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自幼不在家中长大,我对你不如明月。”
“可我对你的期望也不及对明月,你嫁去华家之后,只要安分守己,维系夏、华两家的和睦即可。若是遇到难处,回来说一声,家里帮你解决。”
从生存的角度看,地位、权势、条件的确高于情分,没了前者未必能活得了,活着也难活得好,没有后者再不舒服也能富贵地活成行尸走肉。
可是凭什么夏明月有了地位、权势,还占尽了父母的宠爱?
夏明嫣想起重生前在老宅的无数个深夜,她担心有了楚氏,夏庸就成了后爹,担心朱老太太身子不好还要顾及楚氏这个儿媳。
而她最终会被这些人抛弃,扔在老宅自生自灭,到了年纪,在老家嫁一个破落户家的鳏夫,这辈子都未必有机会再回元京。
那时候她还小,二叔家的和族里的兄弟姐妹们总会或讥讽、或玩笑,说家里不要她了。什么尚书千金,跟还不如他们。
她为什么对楚氏派去的女师言听计从,忍受她们的吹毛求疵甚至责打,就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得不到他们的喜爱和重视。
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她已经看透了楚氏,可是对夏庸这个父亲,她心里那点儿希望的火光其实还没有完全熄灭。
更重要的是,两世以来,她都跟夏庸接触不多,对这个人缺乏了解。
夏明嫣很快就把心里那点对父女之情希冀压了下去,她也很是理智、清醒地道:
“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我一定做好夏家的女儿、父亲的女儿,不丢夏家的脸面。”
“只是父亲现在算得这么清楚,我也希望父亲将来也能一样清楚,付出和得失总能对等才好。”
夏庸没想到她如此大胆,抬头时老眸微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明嫣微笑:“父亲坐在现在的位子上,与华侯和华家军关系微妙。稍有不慎,进,难免令圣上不满,退,华家不服父亲,隔三差五地折腾一下,让父亲面子上过不去。”
“要平衡这当中的关系,恐怕不是我贤良淑德、孝顺公婆就能做到的,父亲到时候千万不要让我吃亏才好。”
说是等价交换,到了事儿上哪有这么简单。
华靖离挺过了这一关,夏庸想让华靖离给他行方便,得她从中斡旋。
华靖离要是没了,或是伤重再无法上战场,接下来就会面临究竟如何交接,是否能彻底收归兵部管辖的问题。
夏明嫣知道自己难以左右这样的朝廷大事,可就是因为左右不了,夹在中间难做,不还得被他们埋怨没用么。
她目光一闪,带了些玩笑地道,“父亲对二妹妹给予厚望,可说到底李世子究竟什么时候承爵尚不确定,您就能肯定您对她的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对等的回报么?”
夏庸神情不悦,但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来:
“是啊,世事无常......你这样很好,嫁到华家去,我放心。这么看来,你的确比明月适合华家,也算是错有错着了。”
“你昨日说的话,夫人都跟我说了。你放心,只要夏家好,我好,你永远都是夏家的嫡长女,日后至少会是华家的当家主母!”
“这两日多陪陪你祖母,你外祖那边还是远着些好,朝廷里有很多人都忌惮蛊医......”
夏明嫣应了,行礼离开。
父女之间,分离十余年,回来之后同在一府的时间不足五日,要说就靠骨子里的血脉唤醒父女之情,的确牵强了。
好在,这一世她还只是承担了一些差别对待,受了些委屈,上一世她可是顶着百倍的委屈全心全意地为家族付出过的。
她苦笑了一下,这一世不会了,她可以等价交换,却不会傻傻地付出。
对夏庸,如果他能一如既往地算计清楚,有来有往,对她和夏明月、楚氏之间的恩怨作壁上观,她不会怎样。
可是对夏明月和楚氏就不一样了,这一世她们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如果她不做点儿什么,她的下场比上一世好不了多少。
夏明嫣到了朱老太太的院子时,沈小娘也在那儿了。
夏明嫣向朱老太太行了礼,对上朱老太太关切的目光,再看向柔弱却好好地站在那儿的沈小娘,眼中控制不住得染上了一层雾气。
朱老太太一直有严重的心疾,身子一直不好,早年楚氏刚嫁进来的时候,她曾经试过将夏明嫣到她这儿来,自己带。
可是楚氏三天两头的来请安,身边的乔嬷嬷更是经常借口关心夏明嫣而搅得她不得清净,心疾发作。
她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关系只会闹得更僵,才将她送回老宅抚养。
而沈小娘,上一世这个时候已经被杖毙了,因为背负着密谋换女、以庶充嫡的罪名,被一卷草席裹去了乱葬岗。
夏明嫣一直想着为沈小娘申冤,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她浑浑噩噩的,楚氏各种体贴她、为她着想,甚至为了替她“平息”流言,动用了楚家的关系。
那时候她自己都迷糊了,怀疑是不是沈小娘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她端侯府的处境又很恶劣,真正平静下来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那时候,她不再逃避,找到了有人捏造谣言的证据,可因为楚氏和夏明月并没有直接出面,最终只找人顶罪了事。
后来她在端侯府的地位越来越高,李玦也承了爵,她找到夏庸提起此事,夏庸却教训她不该跟一个卑贱妾室走得这么近。
那时候朱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人都不认识了,夏庸害了一种怪病,被太子安排去了一处行宫静养。
楚氏为了拿捏她为夏家和夏明月做事,用朱老太太的汤药要挟她,直到最后她才发现朱老太太已经没了几年了。
为了不让她知道,没有发丧,只草草地埋在了下人们的坟地里,她找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座布满枯草的荒坟。
现在,她们都还在,都还好好的,真好......

美人儿总有几分相似之处,何况气质相仿......这么多年来,还真没人怀疑过夏明月不是楚氏亲生的。
霞姑姑不好再狡辩下去,事情做下的时候,夏明嫣只有两岁,可未必就不记事。
何况那时候楚氏进门才一年多,家里还有杨氏和朱老太太的人,说不准就发现了什么。
夏明嫣明显很有成算,杨家又在杏林有那般人脉,还有一件事想必她也已经知道了。
果然,夏明嫣先说了出来:
“陆家想要留一条血脉在外面,给些钱财,把孩子养在普通人家,反而更隐秘,何必一定要找上曾经与陆公子定过亲的夫人?”
“所以我猜,夏明月身上应是有过什么严重的不足之症,只有夫人有能力也愿意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事情终究还是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想,陆家人只要不是疯了,就不可能想到楚氏会换掉自己的亲生女儿。
求到楚氏这儿,多半只是希望楚氏能有法子和人手更好、更隐秘地安顿这个孩子。
谁能想到楚氏对陆远山用情至深,竟然到了这般疯狂的地步。
霞姑姑不得不承认:“对,二姑娘娘胎里带了弱症,夫人借口自己身子不好,请了许多的郎中,其实都是给二姑娘瞧病的。”
“大姑娘想必已经查到一些给二姑娘诊治过的郎中,还有送进府中的药材......”
那些年,夏庸还是兵部侍郎,外出办差,一走就是一年。夏老太爷仙去不久,朱老太太时常去山中寺庙祈福,不在府中。
楚氏掌握中馈,做这些隐藏功夫并不难。
夏明嫣微微颔首:“夫人想让夏明月真正地过上高门贵女的日子,连收养女都嫌委屈了她,索性让她取而代之。”
“乔嬷嬷是夫人的乳母,也是夫人最信赖的人,想必当初夫人是让她去处置我那真正的二妹妹的吧?”
霞姑姑又深深地看了夏明嫣一眼:“夫人让乔嬷嬷将那孩子待到城外溺死,乔嬷嬷自己不忍心,又不敢违逆夫人,就私下命奴婢去办。”
夏明嫣上前几步,逼近霞姑姑:“你不仅没有伤害那个孩子,还因为这件事认识了那个送孩子的仆妇,可对?”
霞姑姑点了下头,说起这段往事实在难以平静:
“奴婢不敢真的伤了那个孩子,万一东窗事发,被老爷和老太太知道了。夫人是相府千金,最多只会被幽禁,可奴婢母女一定会没命。”
“奴婢只能找了一个往南边儿去的客商,将这孩子带走。只是没想到,那个送孩子的仆妇担心夫人反悔,一直在府外守着。”
“她看到奴婢抱着个孩子出来,就以为是二姑娘,一直追到城外。她查看了孩子之后,才信了夫人的真心。”
“她是二姑娘生母的乳母,大概也是想多知道些二姑娘在府里的情况,就跟奴婢约定了每隔半年通一次信。”
夏明月的生母就是那位一直跟霞姑姑通信的妾室。
陆家唯一的血脉在夏府,霞姑姑是知情人,这位妾室和陆家人并不敢向她索要钱财,那些东西都是霞姑姑自愿供给的。
夏明嫣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霞姑姑傻乎乎的真心,直接问道:
“那个孩子,我真正的二妹妹,现在在哪儿?说了吧,我不信你们不留后手。”
霞姑姑又犹豫了:“大姑娘,这么多年了,奴婢也不清楚。你知道也没用,就算你把人找出来了,又能怎样?”
“夏家会认一个在商贾之家长大、甚至为奴为婢的女儿么?会愿意承认夫人的丑事么?老爷甚至还会怨你揭穿了这件事。”
不管谁是亲生的,之后夏明月都是端侯府的世子夫人。
夏庸要求内宅以和为贵,对上这种事面上定是要装聋作哑、粉饰太平的,即便私下处置了楚氏,也不会让其他牵扯进来的人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楚氏有娘家做靠山,夏明月有夫家人倚仗,真的能把她们怎么样吗?
夏明嫣眉梢微动:“我又不是傻子,不会明晃晃地把人带回夏家。你不说,我也会继续查,就是慢一点儿。”
“你应该清楚,纵使夫人要用你的路子,也最多只是饶你不死。你觊觎了她的心上人,活罪难逃。”
“你们母女要是想在煤场里过得好些,还得靠我。况且,你若是告诉我,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霞姑姑斟酌了一下,咬牙道:“奴婢后来使了银子托人打听过,奴婢托付的那户人家遇上了海难,大人都没了,那孩子就被送到乡下的亲戚家养了。”
“那户人家姓于,给孩子取名叫杏儿,在宁城郊外的于家村......别的,奴婢真不知道。”
“于杏儿?有名有姓、有大致的地方,就不难找。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夏明嫣正色道。
霞姑姑把头一偏,甩掉眼角的泪珠:
“大姑娘好本事,你什么都知道,连煤场那种地方都能伸进手去,却一直隐忍不发。”
“夫人以为将你养成了应声虫,她不知道......你是个狠人,真正的狠人......”
夏明嫣不屑地一笑:“狠人,谁又不是呢?夫人不狠,还是你不狠?咱们都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你教唆亲生女儿偷窃,只为了慰籍自己心里那点儿相思之情,你不狠?”
霞姑姑被说得脸面上下不来,反口问道:“大姑娘就不怕我把今晚的一切告诉夫人?”
夏明嫣冷笑:“你可以去告密,可是......我只是隐藏心机,至少眼下还没有真正做出什么。”
“你可不一样,别忘了,是你放走了于杏儿,给你家夫人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把柄。”
要说就一起说,看谁先死呀。
霞姑姑如梦初醒,苦笑道:“大姑娘说的是,奴婢还有什么脸说你呢。还请你信守承诺,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
见她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夏明嫣讳莫如深地哼了一声:
“别这么沮丧,我肯定是要保下你们的,你们可是人证。没了你们,将来谁帮我证明夏明月和于杏儿的身世?”
“哦,对了,刚刚还许给你一个秘密没说......其实画扇做贼做得也不算亏,你的痴心也不能说全都是单相思。”

严格来说,上辈子,夏明嫣的确一度赢过她。
那段日子,她被关在华家的家庙里清修,听到夏明嫣要被李玦扶正的消息,气得她吐了口血。
可是家庙那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无计可施,心里比黄连还苦。
好在偶然间她有了跟某人暗通款曲的机会,得以排解苦闷,最终她又因为这个人得以与李玦破镜重圆。
只是后来夏明嫣死了,她改嫁给了李玦之后,她的确春风得意,只是她跟李玦之间总少不了夏明嫣的影子,外人也时不时地会拿她们做对比......
呵,夏明嫣凭什么跟她比?
要不是因为李玦的父亲老端侯生前得罪了圣上,让她以为李玦这辈子都难以袭爵,她就不会嫁给华靖离。
那样的话,哪儿还有夏明嫣什么事儿?
不过,就算是她不要李玦的,夏明嫣也不配跟李玦花好月圆!所以她才跟楚氏一起诋毁夏明嫣的出身,让夏明嫣沦为妾室。
后来李玦是封了异姓王了,夏明嫣也做了王妃,可一个以妾为妻的扶正王妃能算个什么东西。
夏明嫣上辈子能占到那点儿甜头,都是她让的。这一世,她才不会让着夏明嫣。
她要做李玦的原配妻子,从一开始就跟李玦在一起,中间再没有别人,只有她夏明月配得到这样完美的人生!
钩翊侯府
今夜明月高悬,洁白的月盘在夜幕上发出清冷的寒光。因为华靖离重伤,府中之人手忙脚乱地四处奔走着。
他们根本无暇赏月。偶有不经意地抬头的,也会觉得这轮寒月主凶相。
华靖离住的东院儿里灯火通明,行事有素的护卫、小厮配合着几位郎中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大有要通宵达旦的架势。
华靖离的心腹小厮葱白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跑出来,差点撞到正要进来的近身护卫郭林身上。
郭林身上也带着伤,刚刚包扎好,一只胳膊还吊着:“侯爷怎么样了?可醒过来了?郎中怎么说?”
葱白一看是他,两边嘴角向下一咧,就哭了出来:“我还要问你呢,侯爷怎么就遇刺了,还伤的这么重?”
二人同为华靖离心腹,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是这次出征北疆讨伐祁笛乱军,葱白被留在了府里。
郭林满脸严峻,皱着眉道:“是祁笛刺客!只是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从北疆回来的路上,他们炸了山,还放了蛇虫......”
炸了山,山石崩裂滚落,砸死砸伤士卒数人,马匹受惊后狂乱地嘶叫,在山道上乱撞乱跑。
乱局之中,刺客扔下点燃的毒草,还放了毒蛇毒虫,一时间凯旋路上的华家军和城守军不及防备,损伤惨重。
华靖离的战马当场殒命,华靖离坠马中毒后再遇刺客这才受了重伤,一行精锐杀出重围,才将他护送回元京。
一路上华靖离只醒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昏迷着的,直到现在也不曾醒来。
葱白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怎么......会如此?蛇虫这不是南疆才用的吗......”
“快快,侯爷醒了!葱白、郭护卫,你们站那儿干嘛,侯爷叫你们!”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冲进了屋里。将军百战死,生死乃常事,这种时候就怕最后要交待些什么。
华靖离幽幽地醒来,因为失血过多,此刻他几乎没有痛觉,只是原本应该迷离无光的黑瞳,此刻竟然意外的深邃有神。
华靖离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和屋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目光先是一惊,再是一深。
他不是已经中了鸩毒之后被万箭穿心死在南疆战场上了么?这......怎么好像回到了他从北疆回来遇刺的那回?
他是回来成亲的,遇刺之后被送回府里养伤,接下来他会保住命,还在断断续续的昏迷中,夏家的嫡次女夏明月奉旨与他冲喜完婚......
华靖离幼时便听过许多奇人异事,只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是重活一世还是南柯一梦。
不管是哪一种,关键都要看他在那里经历过的东西,在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
华靖离听着屋里人高一声低一声的惊呼,回忆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或是梦里相同的时刻。
如果是真的,接下来不出三个数,葱白就会冲进来,因为跑得太快摔倒,一头撞在榻边的木头上。
紧接着葱白会嚎啕大哭,说自己三岁没了娘、五岁死了爹,多亏府里不嫌弃他,要是他跟着去了北疆,一定会......
一、二、三......
果然葱白唰地一下冲了进来,扑倒在地,一头撞到了榻边上,头上当即肿了起来:
“侯爷,你怎么样了侯爷,我葱白三岁没了娘,五岁死了爹,多亏老侯爷和夫人怜悯,让我来服侍侯爷。”
“都是郭林没用,要是我跟你去了北疆,我......”
华靖离忍住眩晕,此刻他这身子太过虚弱,这么大的声音足以震得他头昏脑涨,好在这些已经让他能够确定他经历过的是真的了。
只是事情可以因为决定而改变,可身子和伤情这东西却不能一下子就变了。
按照上一世所经历的,他这一刻的清醒维持不了多久,有些事必须立刻交待下去。
这两世他都与夏府的嫡姑娘定下了婚约,只是定约之时,并没有约定他究竟要娶的是夏明嫣还是夏明月。
他比端侯世子李玦虚长四岁,夏明嫣又比夏明月年长两岁,原想着按照长幼,他娶的定是夏明嫣。
没想到就在上个月,夏家传来消息,要把嫡次女夏明月嫁给他。甚至派去北疆传信的人还说夏明嫣身世存疑,实在不堪良配。
可是两世以来他心仪的人都是夏明嫣,他出征之前还私下绕路去一趟卢阳,远远地见过夏明嫣一面。
即便他没有缘分能娶夏明嫣为妻,他也不能让夏明嫣身世蒙尘,嫁到端侯府之后受委屈。
两世以来,他都经历了这些,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在凯旋路上加快脚程,之后遇刺重伤。
只是上一世他没有重生,待他伤势好转、彻底醒来时,他已经娶了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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