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人“嘿呦”一声,似乎对这些城里人“没事找事”很不难理解,“关啦关啦,这不,我就是去给上头送牛肉嘞,人家今儿不收啊,白跑!”花祈夏幽怨望天,呼噜一把脸雨水冰冷。燕度看了花祈夏一眼,对老人笑着说:“成,那谢谢您啊。”“不谢不谢,赶紧带你对象回去吧,不是我说,你们这些谈朋友的小年轻就好整个花样儿,个太阳有啥好看的?你站家门口仰仰头就瞧见了还用跑这老远?这雨且得下着嘞,快走吧,要不待会儿下山的车也没喽。”花祈夏听见老人的话头皮一麻,忙哭笑不得地解释:“整岔了啊叔,我俩不是一对儿。”老人一脸将信将疑,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燕度含着笑,漆黑专注的眸子就这么把花祈夏目不转睛地瞧着,一句“不是”在燕度嘴里转了一圈又给他咽了回去,燕度脸上...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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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嘿呦”一声,似乎对这些城里人“没事找事”很不难理解,“关啦关啦,这不,我就是去给上头送牛肉嘞,人家今儿不收啊,白跑!”
花祈夏幽怨望天,呼噜一把脸雨水冰冷。
燕度看了花祈夏一眼,对老人笑着说:“成,那谢谢您啊。”
“不谢不谢,赶紧带你对象回去吧,不是我说,你们这些谈朋友的小年轻就好整个花样儿,个太阳有啥好看的?你站家门口仰仰头就瞧见了还用跑这老远?这雨且得下着嘞,快走吧,要不待会儿下山的车也没喽。”
花祈夏听见老人的话头皮一麻,忙哭笑不得地解释:“整岔了啊叔,我俩不是一对儿。”
老人一脸将信将疑,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燕度含着笑,漆黑专注的眸子就这么把花祈夏目不转睛地瞧着,一句“不是”在燕度嘴里转了一圈又给他咽了回去,燕度脸上带着促狭又认真的笑意,散漫地抱起手臂,丝毫没有要跟花祈夏一道解释的样子。
花祈夏一转头见燕度在旁边垂着眼看戏,无语挑眉:“你看得倒是开心?”
燕度这个人,身上带有一种花祈夏很欣赏的品质,就是在旷野风物中洗礼出的纯粹的赤诚。
这让同样心思直白而恪纯的花祈夏在相识之初就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同类相吸的熟悉感,在和燕度相处时,花祈夏从一开始就奇异地没有和其他人交流时那种拘谨和陌生。
燕度笑出了声,他拍掉手臂上的水珠,对老人道:“叔,我俩确实不是,您也快走吧,待会儿雨要下大了。”
年迈的挑山工也不再耽误时间,他扶住肩上的担子,拽起孙女从两个人身边经过。
或许是燕度气场强悍,小丫头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高的人,路过燕度时她忽然站住不动了,一只手拽着草帽,努力把脑袋用力向后折,试图看清燕度的脸。
燕度一低头瞧见地上的小豆丁,起了玩儿心突然朝她做了个鬼脸:“哇!”
“呀!……哎哎哎……呦!”小丫头睁大眼睛小声惊呼,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趔趄了两步,被花祈夏眼疾手快揪住领子:“小心!”
老人扁担在肩头摇摇晃晃,一回头瞧见小丫头要跌跤,忙“诶呦”一声撂了担子要来扶,山路湿滑,他前脚绊后脚,一时有些分身乏术。
山谷风大,这时恰逢一阵“噼里啪啦”的雨水随风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那两张蒙在竹筐上的油布也给风掀开了,花祈夏下意识朝两只筐里瞧了瞧——
前面的竹筐里居然是一整块红嫩红嫩的牛肉,还滴着血,丝丝纹路鲜明可见,估摸着得有七八斤左右,另一只筐子里垫了厚厚稻草,被雨水打成了棕绿色,稻草上放了十来枚黄泥皮蛋和一捆红薯粉条,用麻绳捆着,还有两把山里摘的野韭菜,一看就是山里村民进山随手采回去自家吃的。
竹筐上还挂了几只稻草编的昆虫,用红绳穿塑料珠系着,是景区小摊上常见的小玩意儿。
“哎呦你个皮妞儿!叫你爷多活几年行不行,吓死我了!”
老人吓得心突突跳,花祈夏看向“始作俑者”燕度,燕度也没想到真吓着小丫头,很是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咳咳。”在花祈夏揶揄的目光中,燕度轻咳一声上前,弯腰捞起了地上的扁担,屈膝搭在了自己肩头。
——
不知名的床垫蓬松柔软,花祈夏洗完澡后换上睡衣和短裤,一个猛扑陷入绵软的被窝里,脚趾蜷缩,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怀揣着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心,她摸出手机搜了搜床垫的牌子。
在看清楚价格后,花祈夏原本正要爬起来的动作一顿,果断“噗嗤”一下重新倒在资本主义的腐朽糖衣里裹紧被子翻滚三周半。
接着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重新按亮屏幕先登上自己的学生账号算了算学分。
又打开了华国民俗研究院的官网,将往年研究院接收推免生的申请条件和导师论文全部下载到了备忘录里。
山海高校实行的是弹性学分制,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毕业。
这主要是因为学校里的学生们几乎不会去考虑求学、保研和找工作等现实问题。
他们需要的是更多时间去社交,拓展人脉和接管公司。
需要对未来做出规划的只有花祈夏这样拿着奖学金入校的普通学生。
但这种学分制度恰巧符合了花祈夏的需求。
她浅算了一下,只要拿到“Lolo to lolo”的学分,她就可以提前完成大二全年的实践活动学分任务了,她将会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专业学习上。
而花祈夏的最终目标,就是可以在四年后被推免到华国民俗研究院继续读研,如果有幸能遇见一位好导师的话,她希望自己将来可以留在研究院。
学她这个专业的人本来就不多,毕竟没有一个出身精英教育的继承人会选择去扭秧歌打铁花。
实际上,民俗学专业和非遗课程之所以能在山海存在,主要原因还是山海作为全国顶尖院校本身所具有的文化传承义务。
给她们上课的老师也大多是华国非遗文化的传承人,课程安排自由,学院本身更像是各种濒临断代的文化的聚集站,也算是山海高校对传承民俗与非遗事业尽的一份公益性贡献。
因此花祈夏想要竞争未来的保研资格,还是很有希望的。
叮咚。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是她的班导师王志英给她发来的一条报名链接。
花祈夏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参加为期三个月的“数字人文与民俗保护”学术研讨会兼夏令营。
研讨会由华国文学研究中心牵头,除了来自各领域的大能学者外,有资格入会学习的学生都是由自华国排名前十的高校内部选送的。
班导师告诉她,这次山海高校文学院只推选了民俗学的花祈夏一人,希望她可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等待文件下载的功夫,花祈夏又点开校园论坛看了一眼,屏幕中央只孤零零挂着一句“系统维护中”,估计是Hadrian的团队正在处理了。
花祈夏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燕度听见她的专业时那种讶异,“山海还有这个专业?”
她无声地笑了笑,翻身给班导师回了一句“谢谢”。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陈聆枫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让大家洗完澡的就下楼吃饭。
她还拍了张照片,据说是Hadrian的皇室厨师准备的美餐,看起来很丰盛,摆盘精致。
花祈夏把照片转发到“养花预备队”的家人群里。
这是花祈夏和爸妈三个人的小群。
原本还有一个包括盛修在内的“相亲相爱四朵花”的四人群。
可后来盛修离开后,花明宇怕他们总在群里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打扰到盛修,也怕这些盛修无法再参与的生活让他心里不好受,于是就又建了一个三人小群。
不过平时他们还是会把一些值得分享的照片发到四人群里给盛修看,比如刚刚“拆弹”、在麻药作用下鬼迷日眼草嘟嘟,或是某个大手笔客人一口气买下十盆伊芙月季的订单……
花明宇和赵玫将所有关怀与爱都小心翼翼地收拢在一条名为“守望”的锚链中——
他们驻守在岸上看孩子扬帆起航,不敢惊扰,目送其驶向自己的大海,又怕亲手养育的孩子在船桨破败,浑身湿透时找不到回家的航线。
照片刚发出去,花明宇就回了三个大拇指过来。
花明宇:[拇指][拇指][拇指]真丰盛!
接着花明宇又发来了赵玫做的一盆子羊蝎子。
花明宇:我们也准备吃晚饭了![呲牙笑]
浓油赤酱的羊蝎子在盆子里几乎摞成了小山,盆面覆着一层明晃晃的芝麻红油,上头再撒一把翠绿翠绿的香菜。
看得花祈夏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朝外走,临出门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到行李箱前蹲下,翻出一件白T和宽松的黑色家居长裤,进浴室将睡衣和短裤换掉了。
楼下,那部热带雨林的纪录片还在无声地播放着,已经演到了栗嘴巨嘴鸟在雨林中捕食蜥蜴,硕大的鸟喙五彩缤纷,拍摄手法十分考究,色彩抓人眼球。
沙发前的不规则黑钛桌上摆了几瓶香槟和罐装的乌苏,还有几只剔透的水晶杯。
燕度上身换了黑色短袖,下身是灰色的齐膝运动裤,他大咧咧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屈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正攥着毛巾擦头,蓬勃的小腿青筋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他侧着头没擦两下,头发几乎就干了,在柔和的灯光下浓密的发茬闪烁着湿漉的水光。
燕度的目光一直盯在那部纪录片上,似乎对其很感兴趣,看见花祈夏下楼,他对她指了指岛台那边:“快尝尝烤羊排,味道不错。”
花祈夏扫了一眼电视屏幕,手臂粗的深绿巨蟒正缓缓从长满蕨类植物的树干上游走,她随口感慨了一句:“得多厉害的摄影师才能拍到这种画面。”
燕度换了个坐姿,毛巾搭在膝盖上,“我去过那里。”
“嗯?”花祈夏没听清。
“没什么。”燕度前倾身子,单手从桌上捞了一听乌苏,食指“咔哒”撕开拉环,绵密的水沫沾在他的指甲上。
花祈夏看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屏幕上,就转身走向了岛台。
燕度目不斜视,一条胳膊搭在沙发坐垫上,他仰头喝酒时目光也没从那条森然的绿蟒上离开,过分凌厉的下颌肌肉紧绷,喉结在粗壮的脖颈间上下滑动,或许是酒液冰凉刺激,他脖颈间起了一层极微小的鸡皮疙瘩。
——像那条森蟒收缩的鳞片。
——
花祈夏怔忪抬头,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雨丝,凉冰冰的。
真的下雨了。
闻人清和的预判是对的。
山谷里升腾起缥缈的雨雾,花祈夏一边快步折返,一边在脑海中回想闻人清和昨晚的话。
——如果他醒来看见今天下了雨,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雨越下越大,东方天际的残星与熹微的晨光眨眼间就被灰黄的云层遮蔽,雨丝飘摇。
山里就是这样,万物都惊惊乍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雨水混合着野荆条与泥土的腥气,不一会儿整片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声响中。
花祈夏脱掉外套罩在头上冒雨往回赶,山路石板缝隙里的苔藓吸饱了水分,绿油油的又滑又腻,她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忽然,花祈夏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从山路东边下山的方向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剪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正朝她这边跑过来。
“祈夏!”
花祈夏看清了对方的轮廓,是燕度。
燕度一身晨跑打扮,上身是无袖兜帽黑卫衣,下面是灰色长裤,他腰间系着外套,俨然刚刚结束了晨练,挂在脖颈间红色的运动耳机在晦暗的雨雾中格外鲜明。
轰隆隆——
远处山线上滚过沉抑的闷响,乌云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燕度?”
燕度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从花祈夏的视野中只能看见他汗水滴淌的下颌。
他跑到花祈夏面前,运动过后湿热的气息喷薄,花祈夏注意到他抬手的时候,左边肩胛骨靠近肱二头肌的皮肤上似乎有一道纹身。
“你怎么在这儿?”燕度摘掉兜帽,露出湿汗淋漓的脸庞,他似乎有些惊喜遇见了同样被雨淋的花祈夏,漆黑的眸子映着乌青的天光。
花祈夏:“随便走走,没想到忽然就下雨了。”
“哈哈,巧了,我也是。”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别墅的方向小步快走,燕度手里握了个能量饮料的塑料瓶,里面的水隐隐发绿。
“看来今早没法看日出了。”
他抬起手食指“叩叩”敲了敲颈间的耳机,耳机的蓝牙就断开了,外放的音乐从他手机里流淌出来,是一首轻快的摇滚乐。
燕度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并没有很多遗憾或不悦,浇淋而下的雨水顺着山壁汩汩流淌,燕度快走两步,接着想起了什么,转头把手里的饮料瓶抛给花祈夏,“对了,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花祈夏接住,抬起头时看见在他粗短的发茬间欢快跳跃的水珠。
他们交谈时,陆陆续续有从山上下来的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燕度很自然地将花祈夏让到山路内侧,掌根按在腰间姿态闲散。
在燕度手里显得迷你的瓶子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正常大小,“什么东西?诶?蝌蚪吗?”
瓶子里居然是几只黑黢黢的小蝌蚪,七八只的样子,攒在瓶底朝着一处凹坑中欢快地摆动尾巴。
燕度甚至颇有品味地捞了几团青黄的水草作点缀。
花祈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抹掉脸上的雨水,轻轻晃了晃瓶身,两只黑蝌蚪晃晃悠悠钻进了水草团里,只露出两段短短的黑尾巴:“哪里来的?”
“好玩儿吧?”雨水洗去了燕度眼里的镬气,显露出一种纯粹天然的漆亮。
“刚才跑到昨天上车的地方,山上流下来的水顺着石壁在底下积了个小水坑,里面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就是不大好抓。”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蝌蚪。”花祈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燕度一个人蹲在清冽的水洼边,屏气凝神用手掌捞蝌蚪的画面。
燕度:“山上冷。”
说着他又掏了掏系在腰间的外套,用袖口的布料垫住指尖,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掖出了一团灰白,居然还在动。
“什么东西?!”
燕度咧嘴一笑,把口袋布料扯得更往下一些,叫藏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暴露出来。
“!!!”
花祈夏打死都想不到燕度昂贵的外套口袋里竟然藏了只巴掌大小的小刺猬!
刺猬柔软的肚子暴露在微凉的雨水下,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小家伙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远看像个熟透了的毛栗壳子,身上挂着草屑和叶渣。
燕度看花祈夏惊讶得睁大了眼,笑了:“山下捡到的,一游览车下山车轮打滑,差点儿把这小东西碾死,脚断了一只。”
燕度掌根往下按了按,花祈夏注意到小刺猬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前爪沾着血,哆哆嗦嗦连着半块软肉。
“啊……”花祈夏下意识朝前靠近,伸手靠近它时却被燕度挡住了,“别碰,野生刺猬身上不干净。”
花祈夏收回手:“嗯好。”
“别墅有药箱,回去先给它上点药,下山的时候交给景区工作人员吧。”
花祈夏没想到燕度心还挺细。
野性强悍的男人却拥有珍护弱小的细腻与善良,这样的强烈的反差感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尤其燕度本身的魅力就已然十分强势。
花祈夏挠了挠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女主会因此心动吗。
燕度把小刺猬重新兜回口袋里,抬眼看见花祈夏愣神的模样,喉咙里蓦然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花祈夏闻声望向他,却见燕度忽然微微侧头,朝她身后望去——
她转过身,隔着薄薄的雨幕,看见从山阶上走下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老人。
老人挑着扁担,前后两只竹筐晃荡,看起来分量不轻.
竹筐上蒙着老旧的绿油布,积了两洼雨水,他腾出一只手分神拉着小女孩,嘴里念念叨叨的——
“叫你在家待着,不听话,非要来,鞋坏了吧?回去看你奶不打你屁股。”
花祈夏视线下移。
那小丫头哭得脸通红,身上穿着印有美羊羊的红白格罩衣,她的一只塑料凉鞋坏了,提在手里,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跟上老人的脚步。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只旧草帽,那草帽应当是老人扣到她脑袋上挡雨用的,太大了些,她一只小手拽着帽檐勉强认路,边走边哭:“呜呜……鞋……呜呜……”
花祈夏做民俗调研时经常去到各地山区,她见过不少这样的村民。
年迈的挑山工,用比山岩还嶙峋削瘦的肩背养活儿女,再用已经衰老垂坠的皮肉哺育孙辈。
老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皮肤黝黑发亮,山路狭窄,他们路过花祈夏和燕度时,老人忙抬起干瘪的胳膊把小丫头往内侧揽,还不忘对花祈夏二人说——
“你们是上山嘞?别上了别上了,上头该散的都散了,毛儿都没有了。”
燕度:“叔,牛肉面摊也关了?”
花祈夏闻言诧异燕度,因为他问的恰巧就是花祈夏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昨晚吃饭时花祈夏还和盛修提起过,她今天一定要去山顶的牛肉面摊吃面,然而天不遂人愿,花祈夏虽然遗憾也没办法。
可是……燕度怎么也挂念这事。
难道他也馋?
——
谢共秋是红桃7。
他把纸牌从手中亮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一静。
不算诧异,只是大家都有些没想到,原来这位仿佛一直都游离在众人之外的谢大冰山也会“不幸”被国王抽到,冰山忽然就多了些食人间烟火的鲜活。
乔星灿“啊”了一声:“原来共秋是七号。”
谢共秋白皙冷清的面容没什么变化,他沉默了一段时间,浅色的眼眸静静盯着那张色调分明的红桃7。
闻人清和见状笑着说:“共秋不会也没有预期对象吧。”
花祈夏尴尬挪眼。
谢共秋仍旧看着那张牌,陈聆枫:“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事。”
燕度哼笑,伸手一弹,手指掀飞了盖在古典杯上的纸牌:“那就喝。”
别墅的恒温空调总给人以舒适清凉的体感,冷气消解了晚餐在胃里消化产生的灼热,花祈夏听着耳边悠悠扬扬的粤语歌,忽然觉得就这样静静等待的闲暇也很舒爽惬意。
她虚了虚眼睛,心里估计在外人面前从不展露真实情欲的谢冰山应该是不会回答了。
毕竟这样高冷厌世的男主爱起人来如暴雪呼啸,他的爱欲冰封万里,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才有可能见到冰山下滚热的熔岩。
对待其他人,都是极端的冷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共秋伸手去拿那古典杯的动作似乎也很凝滞,他只是手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犹豫。
然而下一秒,那双琉璃质的浅色眼睛就朝花祈夏的方向看了过来——
清醒的,没有一丝犹豫,依旧缄静。
花祈夏猝然被这样冷漠的眼神看得不安。
电视里的粤语老歌被男歌手醇厚绵长的嗓音轻轻吟唱着,贴在地面流淌,好像看透了花祈夏的心绪,歌声惆怅又柔情,裹挟着抚慰人心的潮湿,让花祈夏心里的不安慢慢被抚慰熨平。
情缘如雾散,
恋爱多变幻
无情夜冷风,
吹散热情梦
怀人空悲叹,
怅惘心冷淡
……
谢共秋在看花祈夏。
燕度促狭的嘴角一点一点、缓缓落了下去。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见谢共秋没有起伏的声线:“你。”
谁?
花祈夏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两边去看,发现白鸥依旧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而黎胜南则脸蛋通红地揪着花祈夏的袖子,眼里涌动的情绪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同情。
花祈夏想再去看陈聆枫,可在中途目光与盛修碰撞,后者的表情已经冷了,他只是淡淡看了花祈夏一眼,接着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盯住了谢共秋。
然而谢共秋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沉静的目光看着花祈夏,像是一个直白明了的答案。
“你。”谢共秋又重复了一遍。
你。
谢共秋说的是……
在猛然意识到对方说的“你”是指自己之后,花祈夏埋在长绒地毯里的脚趾倏地抓紧了。
她诧异地抬头和这个人对视,鼻息收紧,花祈夏下意识想躲避,余光猝然瞥见燕度手背上蜿蜒的青筋。
——花祈夏不知道,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闻人清和与乔星灿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另一边沙发上的Hadrian玩味地歪了歪头,像个兴致盎然的旁观者般欣赏着这一幕,他的左手抛着一颗小青柠,忽上,忽下。
花祈夏的心跳也忽上,忽下。
谢共秋还在看她。
花祈夏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直视过谢共秋的脸。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相识以来,谢冰山就没怎么和她交流过,而花祈夏每每也只能看见谢共秋冷淡的侧颜。
他们唯一的交谈简短到只有“谢谢”两个字,还只是因为花祈夏刚刚在上楼时随手帮他扶了一下行李箱。
想到这里,花祈夏沉默回望过去。
在这些人中,花祈夏一直认为乔星灿的脸最偏向于少年感的俊秀。
现在才发现,原来仔细看的话,谢共秋的眉眼甚至比白鸥还像水墨画,五官黑白分明,能从中隐隐窥见那被冰雪覆盖的清冷少年的模样。
他的眉毛和眼睫都漆黑得深刻,鼻梁高挺,唇色淡白,叫人时常会觉得他是不是失了血,可谢共秋的面容却并不憔悴,反而如在白纸上泼墨的雪夜银月图,干净、寂然、自若。
——叫人想起隆冬松林里绵密的雪,和树梢上悬挂的夜空。
啊,又诗情画意了,花祈夏感慨自己时刻硬核的专业素养。
盛修喉咙里压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黎胜南手指藏在袖子里,偷偷戳花祈夏的后腰叫她给点儿反应。
花祈夏……
花祈夏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谢共秋用来掩盖真实爱欲的一个借口。
毕竟,在场所有的女生参与者中:把控力强大如陈聆枫,才华惊艳如白鸥,智商超绝如黎胜南……这里任何一个优秀的女孩似乎都比她值得被关注、被吸引。
这并不是花祈夏妄自菲薄,更不是自轻自卑,她只是很坦然地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作为一个理性的觉醒旁观者,她恰巧正在寻找自己的价值与定位,恰巧又刚刚与闻人清和进行了一番交谈,在这种心理下,谢共秋的回答让她产生了一种很微妙又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斗地主的时候明明可以靠双鬼王炸直接控场,结果对家偏偏不走寻常路丢出了自己这个无关痛痒的鸡肋三带一。
——这哪是国王游戏,分明就是斗地主。
花祈夏单纯的好奇谢共秋选择自己的原因。
是要把陈聆枫这个王炸藏在最后?还是随便说说只想尽快结束游戏?
毕竟谢共秋看起来对这个游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
花祈夏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谢共秋的时间太久了,可是周围也没有响起类似于起哄、感慨、笑声等等之类缓和气氛的声音
——叫花祈夏不明白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咔哒。
燕度又开了一罐啤酒,指腹被金属拉环硌得发白。
作为这一轮游戏的“国王”,这个人提出的问题已经叫花祈夏在短短几分钟里两次不知所措了——
于是花祈夏完全下意识地去看燕度。
燕度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是凶悍凛然的,但是他此时笑得很失实,叫人看一眼更头皮紧绷,单眼皮的眼尾上挑,几道硬朗的折痕在眼梢铺陈出一种锈迹斑斑的锋芒来。
不像是在为自己提出的问题而欣喜或懊悔,反倒像是故作漫不经心似的,啤酒打开也没有喝,只是放在手边,任凭罐口喷溅的泡沫一点点破掉。
花祈夏收回了目光,再去看谢共秋时,对方却已经不再看她了。
——
——
花祈夏根据群里通知赶到了A号礼堂,在出示了学生证和报名表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花学妹。”
一道明朗的女声响起,花祈夏循声望去,看见讲台上那个披着深棕大波浪,妆容大气明艳的女生。
花祈夏心里一动。
本书的女主,陈聆枫。
陈聆枫正在给学生会的人安排工作,她单手托着笔电,架了副无框眼镜,周身都萦绕着雷厉风行的气场。
“学妹,来这边。”
她站在台上抬手和花祈夏打了个招呼,花祈夏弯了弯眼睛走上台阶。
花祈夏一米六九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比较高的了,穿上鞋也有一米七多,但陈聆枫比她还高半个手掌,气场强盛。
陈聆枫今天穿了一身丝质的紫色印花衬衫,垂坠感十足的雪纺长裤将她的身材比例衬托得更完美。
她或许是忙了很久,披肩卷发没有扎起,只简单别在耳后,一枚黄铜孔雀耳坠在她侧脸轻轻晃动,和她的无线耳机相得益彰。
花祈夏来得比较早,她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到场的学生中没有那六位的身影,只有两位女生——
其中一位身穿雪白长裙的,花祈夏不止一次在学校论坛和电视上见过她:白鸥。
同为大四学生,她和乔星灿都是山海舞团的台柱子。
乔星灿跳的是芭蕾,而出身古典舞世家的白鸥,则早早地被业内誉为“桃李杯基座上的一片白羽”。
她是多少男生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女神。
花祈夏之前就听说过白鸥的名声,她主演的大型古典舞剧《吞花》是山海舞团的王牌剧目。
花祈夏一直想有机会能看现场,可惜舞剧不对外演出。
或许是感受到花祈夏炙热的眼神,白鸥抬起头望过来,看得花祈夏呼吸一滞,这也太好看了!
不同于陈聆枫这束张扬明艳的火焰玫瑰,白鸥眉眼如墨,脸蛋透白,她的美让花祈夏联想起了在江南烟雨中见过的,顾影自怜的白色鸥鸟,在朦胧宁静的绿水中,轻巧地,展翅欲飞,连倒影都雪一般的白净。
“学姐好。”花祈夏走近两步和她打招呼,白鸥轻轻颔首,修长的天鹅颈清傲地仰着,却并不令人觉得冒犯。
“你,你好。”
一道怯怯的声音从白鸥身边传来,花祈夏这才看见还有一位女生坐在白鸥身边。
不怪花祈夏眼神不好,实在是对方和白鸥挨得太近,有些过于不起眼了。
这个女生穿了件破洞牛仔外套,眼睛被圆圆的黑框眼镜和爆炸般的褐色自来卷遮挡了大半,埋没在卷发中的斑点发带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在发丝中忽隐忽现,直到她结结巴巴地抬手打招呼,花祈夏才注意到她。
陈聆枫走过来,白色低跟鞋在地板敲出悦耳的节奏。
她对花祈夏介绍道:“这是工科试验班的黎胜南,特种能源技术与工程专业的,目前主要研究高爆火药的设计生产。”
花祈夏睁大眼脱口而出:“妈呀!”
黎胜南和她的专业简直反差巨大,听见花祈夏的惊呼,黎胜南腼腆地笑了,脸上的雀斑都羞红了似的:“学妹好呀。”
尾音软软地上扬,念字轻而小。
花祈夏也莫名不好意思起来,她觉得黎胜南实在太可爱了:“学姐好。”
“好了,现在你们都认识了。”
陈聆枫将手里的平板分发下去,指着舞台幕布后面的一排暗房道——
“今年我们依旧使用Rebel系统来给本次的参与者做匹配测试,每两周都会根据测试数据来进行重新配对,活动的过程你们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赘述了,OK的话你们现在可以选一间屋子做测试了。”
白鸥和黎胜南起身朝幕布后走去。
“学妹,你留一下。”
陈聆枫抬了抬手,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纸袋,“这是往年活动的安排和资料,你可以回去好好了解一下。”
“叫我祈夏就行——我会好好看的,谢谢学姐。”
感受到纸袋的分量,她觉得陈聆枫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这场活动的参与者,截止到目前为止她都尽职尽责地作为一名冷静的学生会会长,安排调配非常有条理,毫不拖沓,但或许正是这样与众不同的魅力,吸引了那些男主们。
“不客气,今年的几位参与者中,你是年纪最小的,对这个活动的了解可能不够全面。”
陈聆枫考虑周全,但并不会让花祈夏感到不适。
她摘掉眼镜温声道:“你是知道的,Lolo to Lolo的目的,并不如同它看上去的那样清白,说出来不怕你恼火,我看了你的背景资料,包括我在内的10个人中,你是最普通的那个。”
花祈夏眨了眨眼,她和陈聆枫是不久前一场义卖活动上认识的,接触不多,但没想到陈聆枫会这么直白地将这些隐晦摆在台面上,尤其是对她这个举足无轻的边缘配角。
“因此,你参加活动的目的也最简单,最纯粹。”
陈聆枫稍微靠近了花祈夏,用冷静而有力的语气低声叮咛。
“所以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这只是一场活动,如果你只为了学分,那就不要让别的衍生烦恼伤害到自己,嗯?”
花祈夏缓缓收紧了手里的袋子,用力点头:“嗯,我明白了,谢谢学姐。”
“没事。”
陈聆枫站直了身子,又狡黠地对她挑眉:“当然,你也是最适合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的年纪,如果你能在Lolo to Lolo邂逅第一份爱情,我保证你的未来会受益颇多。”
花祈夏哭笑不得,心里不置可否。
就像陈聆枫说的那样,她给不了那些男主们任何实质性的助益,自然也不会有人选她当伴侣,花祈夏现在的任务就是大口吃瓜,做一名勤勤恳恳的观猹员。
“学姐。”花祈夏问她,“女生不够怎么办。”
加上陈聆枫在内一共有四位女生,也就意味着会有两位男生没有搭档。
这和往年5V5的情况大有不同。
毕竟有落单就意味着有选择,有刺激的竞争甚至抢夺,光是想想就叫人热血沸腾!
陈聆枫晃了晃手里的平板,“那就要委屈绅士们落单了。”
她狭长的猫眼掠过一丝冷艳,“毕竟,不论浅白的栀子还是灿烂的玫瑰,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欣赏的。”
可是在花祈夏看来,陈聆枫却更像一束孤傲而绚丽的剑兰,那些男主们可不会保持绅士风度,将来一个个明里暗里抢得头破血流,遍地都是男性荷尔蒙博弈的气息!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门外起了一阵喧哗,花祈夏一转头就看见了三道逆光而来的高大身影——
来了!
花祈夏呼吸微滞。
走在中间的是身穿长款黑色皮风衣的闻人清和。
24岁的爹系霸总,他是很典型的东方港风男性长相,大背头,几缕黑发垂在额前,骨廓分明却不加杂野蛮的攻击性,再配以他刚刚收入口袋中的R&A银铅打火机,风流倜傥,浑然天成,难怪学生们会为其成熟内敛的强大气场沦陷。
花祈夏想起论坛上那一片丧心病狂的“Daddy”,瞬间脸颊滚烫。
不得了不得了,赶紧摇摇头转开眼睛,目光又落在了左边那位身形颀长的卷发白皮帅哥脸上,对方迎上她探寻的眼神,对花祈夏轻轻眨了眨眼,眸中似有星光跃动。
——乔星灿,舞台上旋转不息的白天鹅。
至于最右边的谢共秋,花祈夏早在无数表白墙上见识过他的魅力,学生自发管理的表白墙发言更加无所顾忌,但凡是和谢法医相关的词条,永远离不开他那副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和旺盛的荷尔蒙,花祈夏对上他清冷狭长的漆黑眼眸,忽然打了个哆嗦。
表白墙害人!
她怎么隐隐觉得那看起来落了雪一般的眼底深处藏着某种很可怕的东西……她满脑子都是腹毛和dirtytalk……
陈聆枫眯起眼睛,抱着手臂:“我说诸位,迟到可不是山海的校训。”
三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走到台下站定,不约而同仰起头。
舞台氤氲如水的光影打在他们脸上,灯光流转,目不暇接的花祈夏暗暗咂舌,极品,果然是top级别的优质绝品。
这些人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自成一本书的主角了!
花祈夏强压着胸口的激动,手指偷偷在口袋里戳手机屏幕,给自己下单了两箱瓜子。
五香椒盐味的。
闻人清和整了整袖扣,率先开口,他怀有歉意地朝两位女生报以一笑,花祈夏注意到他下巴上被光线扫出侧影的美人沟,为这位总裁兼教授平添了几分色气。
“抱歉,刚上完课。”
嗯,很标准的霸总醇厚嗓。
一旁的乔星灿似乎和陈聆枫很熟,他举起皙白手腕上的STAR贝壳表,微微歪头对二人笑道:“还有十分钟才算迟到哦。”
说完乔星灿那双明亮如繁星的眸子看向花祈夏,他今天戴了蛇系翡翠绿美瞳,发丝微卷,这人弯起眼睛笑时,仿佛有暗绿的藻荇在眸底泅泳,果然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站在台下也熠熠生辉着。
他在看花祈夏的眼睛。
“我拜托你们各位,我们这是恋爱活动,恋爱,懂吗?第一准则就是永远不能让女生等待,OK?”
陈聆枫把平板扔给他们,乔星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闻人清和以拳抵唇轻轻咳一声。
一旁的谢共秋静静掀起眼皮,修长的食指一推镜框,对陈聆枫的告诫不置可否,反而抬眼看向花祈夏,清冷疏离地吐出两个字:“你好。”
花祈夏小小“啊”了一声,随即礼貌颔首:“你好,学长们好。”
乔星灿单手插兜,左手自下而上伸过来,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灯光下折射出健康的色泽:“你好呀,呃——”他用转头眼神问询陈聆枫。
“这是咱们今年活动唯一的大一学妹,花祈夏,祈夏是研究民俗学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学的,王志英老师是她们的班导师。”
花祈夏伸手和乔星灿轻轻一握,接着礼貌地点了点头,抱着平板转身到暗房填测试去了。
离开时听见闻人清和在跟陈聆枫交谈,花祈夏零星听见了“怎么这么小Rebel筛选条件活动”几个词。
平板上测试的题目大概占满了两个半屏幕,都是不算刁钻的问答题,然而其中有几道倒是叫花祈夏挺感兴趣的,尤其是最后一道。
花祈夏转着电容笔,想了很久才边咂舌边“唰唰”填上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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