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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竹马却抬平妻入门慕窈燕浔小说

圆圆子1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慕窈讶异地看了眼张氏,唇角笑意收敛。“平阳侯夫人这口黑锅,小女可不敢背下。”“况且,游船会上发生何事,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家公子如此扫长公主兴致,夫人不急着去给长公主赔罪,倒是有闲情来这青山寺找小女?”张氏心里倏然咯噔一声!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她家秩儿那日那般败坏长公主兴致,哪怕长公主看在她家侯爷的面子上不说什么。朝中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臣,难道不会说些什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张氏咬了咬牙,瞪向面前一脸淡然的女子。“慕小姐今日当真让本夫人大开眼界,看来往日乖顺都是装的!”“小女还要忙祭祖事宜,就不送平阳侯夫人出去了。”慕窈抚了抚身子,丢下话便转身朝禅房走去。张氏气得不轻,可心中紧着自家儿子...

主角:慕窈燕浔   更新:2025-05-04 2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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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窈燕浔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当日,竹马却抬平妻入门慕窈燕浔小说》,由网络作家“圆圆子1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窈讶异地看了眼张氏,唇角笑意收敛。“平阳侯夫人这口黑锅,小女可不敢背下。”“况且,游船会上发生何事,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家公子如此扫长公主兴致,夫人不急着去给长公主赔罪,倒是有闲情来这青山寺找小女?”张氏心里倏然咯噔一声!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她家秩儿那日那般败坏长公主兴致,哪怕长公主看在她家侯爷的面子上不说什么。朝中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臣,难道不会说些什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张氏咬了咬牙,瞪向面前一脸淡然的女子。“慕小姐今日当真让本夫人大开眼界,看来往日乖顺都是装的!”“小女还要忙祭祖事宜,就不送平阳侯夫人出去了。”慕窈抚了抚身子,丢下话便转身朝禅房走去。张氏气得不轻,可心中紧着自家儿子...

《大婚当日,竹马却抬平妻入门慕窈燕浔小说》精彩片段


慕窈讶异地看了眼张氏,唇角笑意收敛。

“平阳侯夫人这口黑锅,小女可不敢背下。”

“况且,游船会上发生何事,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您家公子如此扫长公主兴致,夫人不急着去给长公主赔罪,倒是有闲情来这青山寺找小女?”

张氏心里倏然咯噔一声!

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

她家秩儿那日那般败坏长公主兴致,哪怕长公主看在她家侯爷的面子上不说什么。

朝中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臣,难道不会说些什么!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张氏咬了咬牙,瞪向面前一脸淡然的女子。

“慕小姐今日当真让本夫人大开眼界,看来往日乖顺都是装的!”

“小女还要忙祭祖事宜,就不送平阳侯夫人出去了。”慕窈抚了抚身子,丢下话便转身朝禅房走去。

张氏气得不轻,可心中紧着自家儿子的事情,恶狠狠地瞪了眼慕窈的背影后,忙带着方妈妈上了马车。

回到禅房。

慕窈接过凝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就见小丫头脸上满是笑意。

“小姐,平阳侯夫人今日只怕是气狠了呢!小姐可真厉害!”

她笑了笑,从袖中拿出昨晚写的书信交到凝竹手中。

“趁着如今盯着的人不多,你将这封书信送出去。”

凝竹疑惑地接过,在瞧了眼信封上字迹后,犹豫起来。

“小姐,夫人当年是跟蓝氏断了关系的,您这封书信就算是送出去了,只怕蓝氏那边也……”

慕窈记得姑姑曾说过,当年母亲为了嫁给还是穷书生的父亲,跟外公大闹一场后,毅然决然跟着父亲来到京都。

那时候外公气得狠了,写信说断绝跟母亲的关系,可还是给了几船的嫁妆。

若真是有心断绝,怎会给那么多东西?

后来,父亲被委派去赈灾,母亲将她留给姑姑照顾,一走便再也没回来。

姑姑突闻噩耗后,也在当晚心疾发作而死。

至此,偌大的慕府便只剩下她一人。

这些日子以来,慕窈回家翻看过往记录,以及母亲带来的陪嫁,总觉得当年的断亲书或另有隐情。

还有姑姑的死……

慕窈眸色闪动,将思绪从回忆中剥离,“你只管去送,若是蓝氏不肯收的话,再论其他。”

“是。”

凝竹拿着信件快步出去。

慕窈在禅房中待得无聊,便决定去前院青山寺走走看看。

而担心陆秩的张氏,从青山寺急匆匆赶回平阳候府。

一进门便抓着一个丫鬟,皱眉询问,“侯爷可回来了?”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见状,张氏缓了口气,被方妈妈扶着的手松了松。

“夫人不要担心,侯爷和大公子都曾献计帮衬圣上。”

“再者,那日游船会只是传出风声,并不能直接认定是大公子的过失,想必不会有事。”

方妈妈的话,极大宽慰了张氏紧张不安的心绪。

她坐在正厅主位,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脑海里闪过慕窈那张脸,气得猛地将茶杯放下。

“你瞧我今日去时,慕家那个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一个孤女,还敢在我面前嚣张,真是活腻了!”

张氏越想越气,转头拧眉,“让你去跟王婆子说的事情,你说清楚了没?”

方妈妈连忙点头,开口保证,“这一月,慕府定然收不到任何拜帖。”

得了身边人的肯定,张氏心情这才好了些。

然而,不等她将口中这口茶咽下去,就见陆秩被黑着脸的平阳侯一脚踹进堂中!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

张氏忙上前去护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怕陆秩被这一脚踹出个好歹来。

“我做什么!你不问问这个混账!长公主将游船会的事情告到皇上面前去了!”

“皇上不仅在那么多朝臣面前狠狠斥责我教子无方,还下了这混账的官职!”

“什么!”张氏惊叫出声。

余光瞧见柳惜音急匆匆跑来的身影,气的一把甩开方妈妈搀扶的手,走过去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小贱蹄子,游园会的事情是不是你出的鬼点子!”

“我家秩儿向来周正,绝不会用那种下作手段!是不是你!”

柳惜音本是在后院听到平阳侯斥责陆秩,想着来护一护,好让陆秩对她心疼一些。

没想到一来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她眼眶霎时红了起来,捂着脸低眸后退,“夫人,惜音没有,惜音……”

“闭嘴!”

平阳侯实在是被吵得头疼,怒斥一声,顿时让厅堂安静下来。

张氏气哼哼地瞪了眼柳惜音,扭头便将陆秩从地上扶起来。

“侯爷,妾身这就去拜访长公主,让长公主消气。”

“行了!”平阳侯看了眼不说话,一副挫败模样的陆秩,抿着唇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如今去还有什么用,皇上都下了这混账官职,你就算求到御前都没用。”

“如今,便只能等到这混账夺个诗会魁首,我也趁机找人说说情。”

想着手头上还有许多事,平阳侯临走前又不解气地踢了陆秩一脚,才气呼呼地离开。

等见不到平阳侯身影后,张氏眸中划过怨毒。

“秩儿,娘已经吩咐王婆子了。”

“这一个月,那慕家的定然找不到夫婿,等到时候重新娶进门,拿了嫁妆,你便新仇旧账一起算,好好出出气!”

提及慕窈,陆秩眸底闪过一抹狠意。

更是将自己官职被下这笔账,狠狠记在了慕窈身上。

“娘你放心,儿子有分寸!必然让慕窈在后宅蹉跎一生,悔不当初!”

虽说官职被下,陆秩要闲置在家。

张氏还是想去探探长公主那边的口风,便带着礼物火急火燎出了门。

等到人都走完,柳惜音才红着脸上前扯了扯男子衣袖。

“陆秩哥哥,惜音的脸好疼,你瞧瞧是不是肿了?”

本就心情烦躁的陆秩,如今再听到这哭泣声,心情愈发不好不说,更是直接甩开被扯着的衣袖。

“谁家妾室不挨婆母训斥,我烦得很,你要哭就回去哭!”

柳惜音没想到陆秩居然会这样对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等她再回过身来时,只瞧见男人愤恨而去的背影。

显然没将她放在心上!


陆秩赞同点头,正想着京城谁家有这般财力时,远处人影的脸逐渐清晰。

在看清是谁后,他声音都扬高好几度。

“怎么是你!”

慕窈站定在门内,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这里是慕府,不是我,陆大公子以为是谁?”

陆秩咬咬牙,细细打量起她身上穿着,这一身少说有几百两黄金。

瞧着她脸上神情,分明早已习惯如此穿着。

一想到她以前跟在他身边时,穿的素净模样,陆秩脸色晦暗莫深。

“你既有这般衣裙,为何以前跟在我身侧时总是穿的像是个落魄小姐!”

“莫不是故意让我在那些同僚面前丢人!”

这话真是让慕窈等人气笑。

凝竹更是扬着脖子讥讽出声,“陆大公子,您之前不是自诩清流,不爱身外之物。”

“我家小姐以前为了您这清流名声,自是受了不少委屈,您怎得还有脸来指责我家小姐!”

受委屈?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明白着说他陆家堂堂侯府比不上慕家有银子吗!

陆秩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看向慕窈的目光愈发不善。

慕窈无视他投来目光,声色淡淡,“陆大公子今日来,可是来送回两家聘书和定亲玉器的?”

见自家工字不说话,竹西连忙上前提醒。

“公子,别忘了咱们今日来的正事啊。”

“轮得着你提醒我!”

陆秩怒吼一声,一脚将竹西踹到一边,只是这般行径明显是在警告慕窈。

只是瞧着他这般容易发怒的模样,慕窈越发想不明白,当初她到底看上眼前人什么。

好在及时回头,也不算晚。

“慕窈,你昨日在宫门口也撒了气,本公子今日更是带着侯府重礼上门道歉。”

“你若还懂得女子乖顺,就同本公子回府跟父亲母亲道个不是,本公子还是依八抬之礼让你当侯府少夫人。”

这施舍语气,气的王叔都开始掀袖子,恨不得给陆秩一巴掌让他醒醒脑。

慕窈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的笑出声。

这一笑直接让陆秩看呆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陆秩,你哪来的脸觉得我被你如此羞辱,还能看在这点子东西上不计前嫌?”

慕窈冷下脸,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戳进男人心口。

陆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双眼闪烁狠戾光芒,“慕窈!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已经上门道歉,你还想怎样!”

“呦,本王来的真巧,陆大公子这架势莫不是想对慕小姐动手?”

一道讥笑声音从远处传来。

就见燕浔驾马缓缓而来,身着一袭暗紫金丝白纹长袍,头顶紫金冠却平添几分少年稚气,只一眼便让足以让京城各家小姐移不开眼。

在注意到门内慕窈一闪而逝的惊艳,燕浔唇角微勾一瞬,利索翻身下马。

跟随在后的常青瞧见自家王爷这般模样,扯了扯唇角。

王爷今日不止穿的像是个花孔雀,怎么连下马都故意耍帅,给谁看呢?

“楚王殿下。”

陆秩不是没听出来人语气里的嘲弄,偏偏眼前人又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只能憋屈行礼。

燕浔淡淡嗯了一声,上前翻了翻侯府小厮端的礼盒,脸上嫌弃神色掩饰不住。

更是随手掀起其中一个看着最贵重的礼盒,将里面的玉如意拿了出来。

“侯府如今竟这般清贫?连白玉楼最廉价的玉如意都拿出来送人了?”

陆秩本来就不想给慕窈准备什么贵重东西,自是挑了最便宜的东西送来,好给慕窈一个下马威。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燕浔会来慕府!

还丝毫不给他侯府面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本王瞧着陆大公子也不是诚心道歉,不如还是回去准备准备再来,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

燕浔看似随意的话,却让陆秩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可他自是不甘这般离去,硬着头皮开口,“不知楚王何事跟慕府如此熟络?”

这人几次三番,明里暗里似乎都在帮慕窈。

难不成,这两人早有一腿?

想到楚王一回京,慕窈就大变样的模样,陆秩越发觉得两人有什么!

空气中一阵静默。

慕窈看了眼燕浔虽笑着,眼底却一片寒凉的模样,缓缓垂眸。

这陆秩还真是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知死活!

见燕浔半晌没开口,饶是陆秩心底再镇定还是忍不住哆嗦起来。

“陆大公子倒真是长本事,连本王都敢盘问,莫不是真想要谋逆?”

燕浔声色淡淡,说出的话却让陆秩带着侯府小厮齐齐跪倒在地。

吓到大气不敢喘不说,浑身哆嗦的跟筛子一样。

“王爷,陆秩,陆秩绝无此心!”

“陆秩……陆秩只是怕慕窈这等不守规矩的女子,玷污了王爷您的名声!”

陆秩极力找着措辞,想要太高燕浔,好让眼前人消气。

却全然没察觉到,燕浔在听到这话后眸底一闪而逝的暗色。

燕浔垂眸没有开口,拿着马鞭的手却挥了挥,“这鞭子似乎好久没见过血了。”

“啊!”

竹西喊叫出声,忙将被燕浔一句话吓晕过去的陆秩接住。

“王爷,我家公子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王爷恕罪,还请王爷恕罪……”

“晕了?”燕浔挑眉倾身看了看,见人确实吓晕,冷讽轻笑。

“既如此,赶紧抬回去吧,省的留在这里丢你们侯府的脸面,回头你们侯爷再怪到本王头上。”

听到这话,竹西那还顾得别的,忙喊着身后其他人将陆秩抬走。

不过几个呼吸,便消失在慕府门前。

慕窈垂下眉眼中闪过笑意,抬眸朝将鞭子甩给身后副将的燕浔柔声问去。

“不知王爷来我慕府有何事?”

燕浔瞥了眼常青。

后者立即递上一木盒,木盒上还放着一张请帖。

王叔连忙伸手去接,生怕惹得这位脾气不定的王爷不高兴。

慕窈朝木盒上看了眼,瞧着木盒上的熏香印迹眸色闪了闪,再朝男子望去时,对方已然上马。

“长公主下了帖子,明日游湖。”

“本王碰巧路过顺道帮忙送来,慕小姐若不想去便自行回绝便是。”

“劳烦王爷跑这一趟,明日游湖慕窈定然赴约。”

慕窈低眸道谢,便听马蹄声响起。

她抬眸望去,只瞧见男子残留衣角,不自觉低喃出声,“鲜衣怒马少年郎。”

凝竹凑过来瞧慕窈望去的地方看了眼,“小姐您方才说什么?”


“说了,明日便去。”

刘晚春嘴角轻勾,如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捏起一片落叶,“张氏是个蠢货,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个蠢货。”

“忍让了这么多年,趁着机会多在你父亲面前露露脸,坐稳世子的位置。”

“至于慕家那边……你切不可惹恼慕家小姐,纵然慕家只剩下她一人,可蓝氏不日便要入京,那些曾跟慕家交好的人看在蓝氏的面子上,也绝不会让人随意欺辱了慕家人。”

陆渊挑了挑眉,“儿子明白。”

刘晚春摆了摆手,陆渊转身退下,继续去书房温书。

只是暗中让小厮,将今日平阳侯允他去书房的事情给传了出去。

有些人听到消息自然会焦急起来,焦急之下,就会惹出来更多祸事。

他的机会也会更多!

而这个着急的人自然是张氏。

尤其是在听到打探的人说,平阳侯让陆渊明日开始去书房后,她脸色一白险些摔落在地。

幸得方妈妈眼疾手快服了一把。

“你说,你说侯爷是不是真对秩儿失望,要扶持晚春院那贱人生的孩子了?”

方妈妈心疼地回攥住张氏手掌,“夫人,不管侯爷是怎么想的,您现在要紧的是先将外面传言给平息了,赶紧筹钱给慕家小姐送去啊!”

“至于晚春院那边,夫人什么时候不能处理,实在是不必过于担心。”

张氏沉沉心,将不安压下,眼神凌厉起来。

“慕家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如今府中怕是拿不出那些……”

张氏思量着,最后咬了咬牙,让方妈妈套马车回一趟娘家。

自然也是被娘家人训斥一通,好在这银钱是筹到了。

也不顾天色晚不晚,张氏直接让人去慕府。

特地在慕府门前,让方妈妈大声吆喝。

“平阳侯府来归还慕府银钱!”

喊了好几声,门口都没动静。

张氏铁青着脸就要走时,慕府大门便缓缓打开。

王叔快步走了出来。

“慕府管家王庆见过平阳侯夫人,夫人这么晚还来送银子,实在是有心了。我家小姐已经备好茶盏,还请夫人进府喝口茶再走。”

张氏冷眼扫过去,只字未吐,像是个斗鸡一样在方妈妈的搀扶下进了门。

一进去,就被慕府打理的院子给惊到。

张氏到底是管家的,自然清楚这周遭种的花卉都是什么价格,心里又气又恼。

气的是慕窈以前不显露半分。

恼的是她堂堂平阳侯府,居然比不上只剩一个孤女的慕家!

心里这般想着,张氏越发下定决心一会要给慕窈一些好看,好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平阳侯夫人安康。”慕窈迎了上来,礼貌福身。

张氏刚想要摆一摆架子,就见对方已经转身落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张口训斥,“长辈都还没让你坐呢,你怎么就坐了!”

慕窈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这是我慕家,不是平阳侯府。”

张氏一愣,回过神后,脸色铁青,“那你也不该如此不尊重长辈,真是有娘生没娘教!”

话音刚落,张氏便感觉好几道冷光刷的一下,落在了她身上,引得她身子一颤,下意识攥紧方妈妈的手臂。

方妈妈心中无奈,夫人怎得什么不该说都忘了。

“慕小姐,我家夫人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小姐莫要计较。”

慕窈垂眸吹了吹茶水,没应方妈妈的话。

明摆着是生气了的。

见自己身边的人被如此对待,张氏脸色更黑,心想回头定然要让人传点消息出去,好好指责慕窈这个没有礼仪教养的东西!


齐衡秋。

慕窈看着纸条上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便收了起来,准备回去问问王叔。

至于她跟姜大夫人说的话,也不过是感慨当年父母从云城回来的路上,惨遭劫匪杀害的事情。

她本也没希望姜大夫人能跟她说些什么,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夫人是真拿她当自己人。

“凝竹,京中官员姓齐的人多吗?”

凝竹坐在马车外思考一会后,才道:“好像挺多的,不过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您要不回去问问王叔?”

“嗯。”

慕窈攥紧纸条,并不知晓刚送走她的姜大夫人,已疾步来到姜老将军院门外。

见是儿媳,姜老将军将长枪收起,喝了口茶后才示意她进门。

“给那丫头了?”

姜大夫人落座,脸上多少有些疑惑,“公公,当年您不是说绝不可在慕丫头面前提及吗?怎得还要儿媳特地送去纸条,让她去找那齐衡秋?”

姜老将军叹息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郑重开口:“数日前,我从外回来时,偶遇了蝉大师。”

“他同我说慕家女登高位,振国将军府将会有一场大难临头的祸事。”

姜大夫人脸色倏的一下变得苍白,京中谁不知道了蝉大师的名号。

她惊的站起身,“了蝉大师的意思是,慕家丫头能救咱们一命?”

姜老爷子抿了抿唇,示意她坐下,“我看是这个意思,所以,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也算是让她念着咱们点好。”

听到这些,姜大夫人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老爷子一回京就让人私下去打听慕家丫头的事情,又为什么故意在诗会上给慕家丫头出头,还特地让她请人来给姜妱辅佐功课。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那齐衡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性,如今又成那样……只怕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搞不清楚,怕是没用啊。”

姜老将军抿了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个儿媳。

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看不出其中门道。

不过,那慕家丫头是个聪明的,等见到齐衡秋,自然也能问出她想知道的。

……

常城。

燕浔坐在主位,默不作声。

看着底下官员汇报情况,听着他们一个个哭喊着银两不够的话,只觉得头疼。

“本王来时带了十万两白银,之前皇上还送来五万两白银,怎么,你这一个小小的常城,十五万两白银扔进去,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常城知府跪在下面,身子抖的跟个筛子一样。

甚至有的小官早就承受不住燕浔身上这股压力,直接吓晕过去。

“三天内,我要看到堤坝修建成功,本王可不管那些白银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办不好,本王便拿你喂喂血。”

一鞭子狠狠抽在知府身侧,吓得常城知府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

好在被站在一侧的常青瞧见,硬生生掐着人中将人唤了回来!

“刘知府,您可听清王爷的话?”常青冲着刘知府温和一笑。

可这笑声实在是骇人,吓得刘知府张着嘴半晌没吐出话来,只能赶紧点头。

“既然听见了,还不赶紧滚去办!”

燕浔怒吼一声,刘知府忙带着人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后,暗处的姜墨言才走了出来,望着刘知府等人的背影,愤愤不平,“王爷怎么不直接将人处置了,那些银子可都被这刘知府贪污,拿来买歌姬取乐了!”

“不急,等他把银子吐出来,把堤坝修建好后,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居然是破阵曲?”

长公主低喃,望着慕窈背影,眼神中满是欣赏。

破阵曲主打一个激进,但凡手慢了一点都会让整首曲子变得不协调。

可众人看得出来,慕窈弹奏时的游刃有余。

万不是柳惜音能比的!

怎么会这样!

柳惜音心中大骇,耳边拔高的曲调,让她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稳住的曲调,却还是淹没在破阵曲中。

“嘣!”

琴弦断裂的声音,让众人瞬间回过神。

慕窈也在此时倏然收住手,连眼神都未曾给身侧盯着断掉的琴弦,脸色苍白的柳惜音。

“殿下,可宣布结果?”

长公主唇角扬起弧度,语气中多少添了几分骄傲,“看来传闻非虚,慕小姐的确是京都第一琴手。”

一句第一,便是让柳惜音更加惨败。

“多谢殿下夸赞,小女只是幼年胡学,不敢居功第一。”

慕窈的话,让不少等着看笑话的贵女们红了脸。

自然是被羞红的。

而这其中,当属柳惜音脸色最为苍白难看。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败了!

更不敢相信,慕窈居然这么厉害!

而男子坐席那边,陆秩眼底流转的不可置信更加明显。

他竟从来不知,慕窈这一手琴技居然这般好!

“慕小姐深藏不露,惜音佩服。”

柳惜音强撑着的笑脸,实在是比哭还难看。

但她觉得慕窈只是运气好,只是琴技比她好一些而已,便迫不及待望向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准备笔墨纸砚,惜音想作画一幅。”

“好。”

见她还一脸不甘心的模样,长公主自然也不会拒绝。

也趁着今日让这些人好好看看,到底谁错失珍珠!

半个时辰后。

柳惜音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地跌落在地。

她不敢相信,画与棋都败给了慕窈!

直到慕窈落座,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

而瞧着那栩栩如生的画作,以及三手便破了的棋局,众人看向慕窈的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

慕窈只是淡淡抿了口茶,丝毫不在意旁人眼光。

“慕小姐果真德才兼备,实为女子典范,柳侍妾,你可服气?”

长公主幽幽声让众人回过神来,齐刷刷看向被丫鬟扶起来的柳惜音。

“是惜音技不如人,只是没想到慕县主如此低调,有这般才学怎不展露与人前?”

这话明显是带了气的。

可柳惜音却不管那些嘲笑的视线,手死死揪着帕子,不甘的目光盯着慕窈。

像是要将人盯出个洞来!

“自幼家母便教育小女,万事不可骄傲,况且小女学艺不精,对这些事物并不上心,实在是不想丢家母脸面。”

慕窈一句话,引得不少贵女黑了脸。

她这还学艺不精。

那她们岂不是成了废物?

可她们现在哪能说什么,方才可是她们先嘲笑的人家。

就算现在慕窈嘲讽回来,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柳惜音气的咬牙,也只能生生忍着回到座位上坐下。

只是目光仍旧如同毒蛇一般,朝着慕窈身上缠绕!

“慕小姐如此学识,不知道作诗如何?”

隔壁男子一句询问,再一次将气氛提高。

“慕县主琴棋书画如此了得,想必作诗一定不差。”

“到底是文臣之女,慕县主自然不会侮了忠肃公盛名。”

“陆大公子如此询问,莫不是想给他那侍妾出气?”

“闭嘴,这话也是你敢说的!”

有人称赞,有人看热闹。

这些话,无一例外传入慕窈耳内。

她眼底闪过一抹厌烦,张口回绝:“小女不通诗词,只怕要让陆大公子失望了。”


拿着养生汤不声不响的离开。

大公子真是……

而书房内,陆秩动情之时,口中忍不住喊出两个字,“慕窈。”

本娇声连连的柳惜音清晰听到陆秩口中唤出的名字,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一种莫大的屈辱感让她眼角渗出泪花。

慕窈!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慕窈并不知道自己在无形间又被人记恨上,此刻正在库房里清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小姐,大部分都送去钱庄保管了,您可要去钱庄看看?”

慕窈摇头,随手拿起一方锦盒。

在仔细检查里面玉镯的成色后,便交到凝竹手中,“送去振国将军府,给姜小姐。”

“是,奴婢这就去!”

待到凝竹离开,慕窈才沉下声,“王叔,当初我姑姑留下来的东西都处理了?”

王叔一愣,下意识朝门外瞧了眼,压低声线,“慕姑姑当初因病而死,因得小姐那时年幼,外人说不祥,很多东西都是交给当时跟在慕姑姑身边的翠竹处理了。”

“至于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或许是被翠竹带走。”

翠竹……

慕窈回忆了一下这个人,素来跟在慕姑姑身边,是个老实本分的丫鬟。

当初姑姑死的时候,翠竹本要跟着殉主。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问王叔要了身契离开了慕家。

“你可还知晓翠竹住在什么地方?”

王叔点了点头。

慕窈看了眼天边逐渐暗沉的天色,低声吩咐两句后才离开库房。

黑夜降临,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慕府后门快步离去,等走到拐角处便见一辆马车停靠在那。

两人上了马车,慕窈才将斗篷帽檐摘下,“王叔,翠竹不住在京城里?”

另一边坐着的赫然是王叔,“小姐,翠竹并非不住在京城,只是她那边似有人在监视。”

“监视一个丫鬟?”慕窈眸色一沉,姑姑已经死了五年。

若是翠竹身边真有人在监视,那岂不是说这五年都有人在她身边?

那么这些是什么人?

“老奴也并不能确定,只是每次去看望翠竹姑娘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而且门口商贩也会隔一段时间换成生面孔。”

“老奴瞧过翠竹居住的位置,按理说翠竹姑娘家对面是个极好的摊位,轻易不该更换商贩才是。”

王叔年少时也曾跟着忠肃公游历,对于这些的警惕还是有的。

不然怎么能当一府的管事?

“那这就有问题了,看来翠竹身上有别人忌惮的东西。”

慕家亲属都分布各地,早已凝聚不起。

这些年也就她父亲得以圣恩,如今又封了个忠肃公的名号,也算有点起色。

但慕家……清流中的清流,手里绝不可能有什么东西。

那这群人盯着翠竹,守着的难不成是……当年父母死亡的真相?

慕窈念头刚起,就感觉周身一片寒凉。

“小姐?”

王叔关切声传来,将慕窈从思绪中拉回。

她抬眸浅浅一笑,示意对方安心。

不一会,马车停下。

两人拉下帽檐,快步朝一处院落门口走去,王叔拿出之前用来跟翠竹联络的铃铛,在门口晃了晃。

“小姐,这是老奴跟翠竹商量好的暗号,听到铃铛声她就知晓是老奴来了。”王叔跟慕窈解释了一下,等着屋内的人来开门。

只是铃铛声响了三五下,都未曾有人来。

可屋内灯火明显是亮着的。

慕窈蹙眉,心底涌上阵阵不安,二话不说直接踢开门冲了进去!


燕浔径直坐到长公主身侧,饶有意味地看了眼竹西两人。

并未回答长公主的话,而是朝一旁望去。

“陆大公子,不如你来说说,你的贴身小厮怎得要毒死,这给你和长公主报信的丫鬟?”

一言激起千石浪。

众人看向陆秩的眼神越发惊异,许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跟他扯上关系。

陆秩额间早已在燕浔拉着人来时渗出冷汗,如今被众人这般盯着,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跪在地上的竹西见状,咬了咬牙。

“是小人,这一切都是小人私下做的,是小人看不过慕小姐如此羞辱我家公子。”

“所以小人这才想着慕小姐若是破了身子,便只有我家公子能收留,还请王爷和长公主,饶恕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真的什么不知啊!”

竹西的话让陆秩迅速反应过来,他当即便上前狠狠踢了一脚。

“你,你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转而,他惶恐跪在地上,“王爷,长公主,都是我这个小厮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要杀要剐,还请两位定夺。”

长公主脸色阴沉,她自小便是从深宫里长大的。

这样的手段见得太多。

怎会不知这其中到底是谁,心怀歹意,到底是谁想辱没一女子名声!

可如今这么多人瞧着,加之侯府……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后闭了闭眼,转而看向慕窈,“这件事虽与慕小姐无关,到底是有损慕小姐清誉,险些酿成大祸,慕小姐觉得如何处理?”

慕窈没想到长公主会将这件事扔给她来决定。

她下意识朝燕浔看了眼,后者撑着下巴冲着她勾了勾唇角。

“小女乃是闺阁女子,慕府后院也主一个宽厚仁善,这等事情小女未曾遭遇过,斗胆询问王爷该如何处理?”

见她装懵懂,燕浔挑了挑眉。

本来懒洋洋的姿态变的正经起来,他冷眸淡淡扫了眼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两人,指了指竹西。

“这个就直接扔江里吧,至于另一个……杖毙。”

淡淡一句话,便定人生死。

在场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怒这位爷。

“慕小姐可满意?”

燕浔一句话扔来,慕窈心中腹诽却也不敢表露人前。

自是顺着他的话应下。

这下,不少人看向慕窈的眼神又变了变。

甚至有几个想要趁机跟慕窈有点什么的世家子弟,也都纷纷退却。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你们便下去吧。”

“至于陆大公子,本宫记得不久后诗会要举办,陆大公子虽饱读诗书但尚有不足,在诗会举行之前还是在家多看些诗经,也好一举夺魁。”

距离诗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长公主这番话分明是给陆秩一个告诫。

可陆秩偏偏说不得什么,只能惨白着脸色接受。

等到人数散的差不多,慕窈看了眼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赵家二小姐,心中叹息一声后,便也转身告退。

临下去时,依稀能听到身后女子哀求声,和燕浔冷漠话语。

慕窈心中感叹一声,带着凝竹快步离开。

经过方才那些事,谁还有心思继续看风景,三三五五的聚集在一起暗自说着话。

慕窈不喜这股氛围,便找了借口从人群里出来。

离开厅堂的时候,便瞧着之前被人围着的陆秩,此时被人宛若瘟神一般的嫌弃。

今日这一遭,只怕不等他们游船靠岸,就会传到各家耳内。

到时候,侯府才是真正的丢人!

说不准,还会被人在朝堂上拎出来狠狠参上一参!

回到厢房,凝竹才吐出一口气。

“小姐,楚王可真吓人!”

慕窈喝了口茶,这才想起来方才凝竹是跟着常青后面一起回来的。

“你是在路上遇见的常青?”

“不是,奴婢去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常副将制止竹西给那小丫鬟下药,瞧着似乎是早就料到。”

慕窈有些恍神。

常青能如此行事,必然是因为燕浔。

那丫鬟算计的是她,燕浔如此做,明显是在帮她。

只不过,他帮她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还想要那个配方?

慕窈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朝头顶摸索,想要按照平日里的习惯那那颗镶嵌这珠子的金簪放在手中摩挲。

不曾想摸了个空。

恍然间,她才想起那金簪早在楼上厢房的时候,便递到燕浔手中。

如今人所眼杂,她也不好直接上门讨要。

要是被人瞧见,又要惹的众人非议。

思来想去,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凝竹,你去外面瞧瞧船什么靠岸。”

一连串的事情让慕窈有些心烦,将凝竹直走后,从随身携带的瓷瓶里倒出一小片凝香。

放入香炉内点燃,雨竹的清香味钻入鼻腔。

让她烦乱心绪稍减几分。

只是等她闭上眼想养神片刻时,脑海里却不自觉闪过燕浔那张脸。

吓得她慌乱睁开双眸!

“怎得会想到他?”

慕窈素手轻抚上心口,压了压跳动愈烈的心跳,将男子身影从脑海里挥开后,便皱着眉灭了香炉。

凝竹进门正巧看见这一幕,“小姐怎得把这竹香灭了,您最近不是最喜用这香嘛。”

“罢了,以后还是换回幽兰香吧。”

省的她一问到这香调就想起燕浔。

“是。”

凝竹心中虽觉怪异,但也没多问,仔细将桌上展开的瓷瓶收起。

提醒着慕窈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岸,可以小睡一会。

而三楼长公主厢房内。

燕浔将熏香点燃,香气飘荡时,他脸上戾气也消减几分。

“这香……”

长公主眉眼闪过一抹诧异,在注意到这小子脸上神情,心中想法再次被证实。

“阿浔,你如今从战场回来,皇上有意为你指一门亲事,你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提到指婚,燕浔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快的没让长公主捕捉到。

他漫不经心地拨动着香炉里的幽兰香片,“有也没有,不急。”

见他这般动作,长公主大致能猜到他心中人选是谁,想了想后皱紧眉头。

“慕家当年在京都何其鼎盛,可惜天妒英才,只留下一介孤女无依无靠,若有人护着还好些,若是无人护着,再加上京中传闻,只怕日后日子要难过。”

燕浔垂眸看了眼香炉里的香片,唇角勾了勾,“陆家的那个没福气,但我的福气一向很好。”


“大公子,如今中秋家宴将至,您合该多去跟慕家小姐走动才对,若是慕家小姐重新回到您身边,想必老爷也不会对您失望,世子的位置也定能保住啊!”

方妈妈到底是张氏身边的老人,自小看着陆秩长大。

她说的话,陆秩多少也会听进去几分。

如今被她这般提醒,陆秩也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要走的路。

是啊,他世子的名头必须拿回来。

不过是失了一场诗会魁首而已,只要他拿捏住慕窈,还担心京城里的人会怎么看他吗!

“方妈妈说的对,您去帮我打听打听慕家那边的行踪!”

陆秩这话没有掩盖,自然也让跪在院中的柳惜音听了去。

她脑海里忽的一片空白,目光落在窗内神情狂热的陆秩脸上。

为什么?

明明慕窈都让他丢了脸面,为什么还要去找慕窈?

就因为她有个好出身?

方妈妈经过柳惜音时,自是瞧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过了一个时辰后,陆秩才似乎刚想起柳惜音还跪在院中,快步走出来将扶起。

“惜音,明日你去一趟金楼,帮我打听打听慕家小姐都什么日子来。”

柳惜音还没来得及高兴,这句话宛若一盆冷水让她心凉了半个。

她攥着男人衣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秩哥哥为何还要找慕窈,您莫不是还想着她!”

对上她泛红双眸,陆秩却不知为何没了之前心疼的感觉。

反而觉得有些烦躁。

“惜音,你别闹,我将慕窈娶回来,也是为了我们好。”

“有什么好的!那慕窈不过是个孤女,又几次三番下你的面子,干嘛非要娶回来!”柳惜音一时间来了脾气,一把甩开了陆秩伸来的手,扭到一边。

本以为这一次,男人也会如同往常一样急着哄她。

却不想,身后没了声音。

她心顿时慌乱起来,转过身望去,自然瞧见陆秩黑沉脸色。

“惜音,我看你愈发不懂事了……方妈妈说的不错,你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不能让慕窈再被你气走!”

慕窈慕窈!

柳惜音心底恨得发狂。

“秩哥哥,你说好了。只要我一人就够了的。”

见她不依不饶,陆秩愈发烦躁。

“我为了你,连世子的位置都没了,如今还被人拿着诗会上的事情耻笑,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柳惜音无措地看着面前人,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疼的她无法呼吸。

“秩哥哥,你是在嫌弃惜音吗?”

女人无端苦恼,不通情达理的模样,实在是让陆秩头脑烦躁。

看着柳惜音双眼通红落泪,陆秩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忽的闪过慕窈那张脸。

甚至出现了个荒唐念头。

他将柳惜音带回来那天,慕窈是不是也这般哭泣?

想着慕窈那张绝美脸庞潸然落泪的模样,陆秩喉咙忽的一紧,只觉得气血不断涌向身下某处。

二话不说,直接将柳惜音抱在怀里。

“我怎么会嫌弃你,就是最近琐事太多,一时着急上火,我疼你还来不及呢!”陆秩将人一把抱起,勾唇轻笑。

柳惜音知晓男人这般动作是什么意思,脸上瞬时攀上红霞,“秩哥哥,惜音永远是你的解语花。”

陆秩抱着人快步进入书房,不一会里面便响起让人羞臊的声音。

奉张氏之命来给陆秩送养生汤的方妈妈,在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声音,不禁嫌弃撇嘴。


“回皇上,臣女宁愿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嫁给如此轻慢臣女之人!还请皇上,成全臣女!”

慕窈掷地有声,重重磕下响头。

这般决心让皇帝愈发头疼,本想给个台阶,没想到这慕家的也是个一根筋,丝毫不肯让步。

说到底还是陆家做事不体面,惹出这么大个篓子!

想到这里,皇帝看向陆秩的眼神愈发厌烦。

真是个拎不清的!

“说到底是朕糊涂赐了你这么一门婚事,竟惹的你如此委屈。”

皇上似有感慨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

可慕窈却后背一凉,深知其中夹杂的深意。

皇帝威严,不许任何人忤逆!

她今日以慕家旧情逼得皇帝主持公道,皇帝对她多有不满,若不表明态度,无论日后嫁给谁,慕家其他人只怕无法好过。

见几人低头不语,皇上心中冷哼,语气比方才更冷几分,“既然你如此请求,朕也不好不成全,只不过若是日后人人都来求朕收回赐婚,朕的颜面何在?”

“不若这般,朕给你一月期限,中秋家宴若无世家子弟伴你左右……朕记得皇陵还少一位守灵姑姑。”

慕窈低垂眉眼中划过一抹深色,世家子弟?

皇上这意思是要她从世家子弟中选人?

至于守灵姑姑……人人都知,入皇陵,今生不得出。

再说皇陵怎会少什么守灵姑姑,这分明是皇帝对她的惩戒。

若她在一月内找不到成婚人选,皇帝自不会让她这个有损他威严的人继续逍遥快活。

慕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坚定,“臣女多谢皇上成全,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见她应下,皇帝脸色才平和些许,转而看向平阳侯。

这老东西教的什么好儿子!

“平阳侯,你意下如何。”

纵然知道如此退婚,平阳侯府必然要成笑柄。

但在皇帝威严之下,平阳侯哪敢说一句不满,忙道:“全凭皇上做主。”

“嗯。”皇帝满意点头,“那边各自回府吧。”

在李公公尖锐声音落下后,众人才敢大喘气。

慕窈在凝竹搀扶下起身,无视陆秩投来的怨毒目光,缓缓将视线落向平阳侯,语气冰冷陌生,“还请平阳侯明日,将我家的嫁书和订亲玉器送回。”

平阳侯一张老脸满是愠怒,目光更是宛若毒蛇一般缠绕在慕窈身上,“慕小姐还真是胆识过人,不输你慕家家风!”

饶是谁听到这话,都明了这其中夹杂讽刺意味。

慕窈弯唇一笑,讥嘲回去,“平阳侯如此赞赏,我慕家可承受不起,但我慕家如今虽人丁寥落,却也知道如何行事,断不会让一家仆之女,越过世家小姐。”

“平阳侯府的家风,真是让小女自愧不如。”

“你!”平阳侯气的手抖。

慕窈冲着眼前人婉婉一笑,带着翠竹就这么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陆秩见状,冷着脸愤然跟上,势要问个清楚明白!

平阳侯气的深吸一口气,瞪了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惜音。

一想到今日之事都是因这柳惜音而起,平阳侯冷下脸怒斥,“还不将这贱人带回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作甚!”

柳惜音本想挣扎叫喊陆秩,嘴巴就被人捂住,将她粗暴地拖上侯府马车。

慕窈正等幕府马车时,身侧凝竹忽的后退两步,警惕地站到她身后,“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陆大公子注意分寸!”

见一个小丫头都敢对他大呼小叫,陆秩气的咬牙一把将人推开,双目死死盯着转过身来的人。

“慕窈,你既不满我的安排直接同我说便是,何必闹到皇上面前!”

“如今皇上给了台阶,我便给你想要的八抬之礼,你也无需再跟我闹腾,何苦还非要退婚!你当我侯府是什么!”

望着男子目眦欲裂的怒吼模样,慕窈面上毫无波澜,冷的像是冬日寒冰。

欲要开口时,身侧传来一声冷笑。

她寻声望去,便见来人正是在大殿上帮了她一把的燕浔。

“楚王安康。”

慕窈垂眸行礼,心中诧异,这楚王今日这般有空?

见是楚王,陆秩身上气焰瞬间收敛不说,眼底流露出惧意,拱手行礼,“楚王殿下怎得……”

燕浔丝毫没给陆秩一个眼神,径直朝慕窈走去,“慕小姐走的匆忙,似乎落了东西。”

慕窈疑惑望去,在瞧见他手指捏着的红盖头后,忙伸手拿了回来交到凝竹手中。

“多谢楚王。”

燕浔低眸扫了眼那顶红盖头,眸色微闪,转而朝陆秩望去,“陆大公子与其在这里质问旁人,不如早些赶回侯府,你带来哪位美娇娘,本王瞧着似是被盛怒的平阳侯拖走了呢。”

惜音!

陆秩心下一震,毫不犹豫扭头朝自家马车跑去。

望着陆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慕窈只觉浑身轻松。

好在她退了婚,不然日后只怕会受到更多磋磨。

许是注意到她眸底神色,燕浔眉尾轻佻唇角微勾,似乎心情很好,“本王瞧着慕小姐马车迟迟未来,正巧本王顺路,不如带慕小姐一程?”

慕窈回过身,才注意到燕浔还没离去不说,甚至还要送她回去?

思量着男女有别,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多谢楚王好意,我家马车……”

还未等她说完,慕家驾驶马车的小厮满头是汗地跑来。

“小姐,马车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轱辘忽然卸了,只怕一时半会来不了了。”

慕窈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要知道皇宫距离慕家可有不小路程,她今日这般打扮,走回去怕是不现实。

正当她思虑时,站在她后侧的燕浔唇角弧度更扬几分,“慕小姐这般打扮若是继续站在宫门口,只怕遭人议论,本王可是遵皇上之命,送慕小姐回府,旁人若提及也不得说什么。”

慕窈没想到眼前人竟考虑的如此周全。

她视线扫过周围聚集人群,终是点头,“那就麻烦楚王殿下,今日之恩,他日慕窈定当报答。”

话音刚落,就见燕浔忽的停住脚步回眸凝视,“慕小姐这话可当真?”

慕窈语气郑重,“小女从不说谎。”

“如此便好”燕浔勾起的唇角弧度更添几分,旋即伸手势要扶她上马车,“既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让慕小姐报答。”

不知为何,慕窈在瞧见他这寸笑意后,总有种要掉入虎狼窝的错觉。

见慕窈避开他的手,由着侍女扶上马车,燕浔眸色微暗,翻身上马。

“走吧。”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更是铺着上好的羊绒地毯,小桌上摆放的甜糕让慕窈疑惑。

她在京中曾听闻,燕浔不喜甜食。

这碟子甜糕莫不是专门给哪家小姐准备的?

正当她思虑时,外头传来男子淡漠声线。

“慕小姐如今退了婚,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慕窈心头微动,“尚未,不过时间还长,小女并不担心。”

“慕小姐美名在外,想必求娶之人定然络绎不绝。”

慕窈扯了扯唇角,总觉得这话从燕浔口中说出来,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此话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慕窈坐在车内有些昏昏欲睡,似是因马车内飘荡的竹叶清香缘故。

让她身上疲倦都稍减轻几分。

慕窈实在是喜欢,沉思良久后才道:“不知楚王车内用的是哪家熏香?”

“慕小姐若是喜欢,明日本王让人送去一些去慕府。”

听这话的意思,这熏香怕不是在京中售卖。

“若是山高路远,便不劳烦楚王费心。”

马车外沉默良久,才传来男人漫不经心地声线,“无妨,不过是些小玩意,慕小姐若想要本王给你又何妨。”

男子慵懒语调,让慕窈放在袖中的手一紧,心跳微快一瞬。

这人说话……怎得如此让人多想。

日后还是离远些。

外面人像是知晓她心中想法一般,淡漠语调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正经。

“慕小姐不必对本王如此客气,本王年少时曾承忠肃公一份恩情,慕小姐既是他女儿,于情于理本王都该多护着你一些。”

慕窈心中升起几分疑惑。

她并不记得父亲在世时,曾跟燕浔有过交情。

难不成是一次无意之举?

但无论如何,这人今日既帮了她,日后她便记得回报便是。

“虽是家父恩情,但王爷今日所为,小女也会感念在心。”

车外骑马的燕浔,眸色微闪,“既如此,本王自是记得慕小姐所言,若他日本王有什么需要慕小姐帮忙的,慕小姐可不要推辞。”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慕窈义不容辞。”

马车速度不慢,不过一会便抵达幕府门口。

慕窈一番作为早已在京中传来,幕府门口自是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遥遥望来。

那些本以为慕窈灰头土脸回来的人,在瞧见是楚王亲自护送,脸上讥笑消减半分。

“这慕家何时跟楚王有所走动?”

“估计是皇上心疼慕家小姐,特地让楚王送回来撑场面吧。”

“谁说不是,若我是慕家小姐,今日遭受这等羞辱只怕早就羞恼跳河了。”

人群议论声引得燕浔蹙眉,他锐利眸色只淡淡扫过,便让那群嚼舌根的人瞬间安静。

慕窈被王叔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自是将燕浔动作落入眼中,心中感激更甚,“家中无人,小女便不请楚王进府喝茶,他日定让人送去上好金丝软榻道谢。”

“无妨,本王也不过是遵从皇命。”

燕浔刻意扬起声调,亦是堵住那些闲言碎语。

不多停留,便驾马而去。

目送人离开后,慕窈才松了口气转身进府,“王叔,关门吧,近三日我不见客。”

这件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平阳侯夫人定然要上门说个什么,她懒得跟这些人应付,不如闭门不见!

“是。”

王叔点头应允,朝身后小厮一眼。

随着府门关闭,也杜绝那些试探眼神。

凝竹终是憋不住开了口,“小姐,虽然皇上给了咱们一月期限,可平阳侯府势大,若这一月内无人肯上门提亲的话,小姐您岂不真要去当守灵姑姑!”

眼见小丫头红了眼,一脸担忧她的模样,慕窈笑着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

“不着急,你先找人放出消息,就说忠肃公当年逝去时,曾给慕家小姐留下一笔不菲嫁妆。”慕窈虽说不急,可凝竹有一句话说的在理。

陆秩俨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再加上她今日如此下平阳侯府脸面,平阳侯定然不会让她轻易嫁出去。

既如此,不如放点鱼饵。

总归这嫁妆是她的,哪怕随便嫁给谁,那人都没资格随意乱动!

“小姐,当真要如此吗?若那些人都是奔着您嫁妆来的可怎的是好?”凝竹心下担忧,本想劝说,可细细想想这般也是唯一办法,只得咬牙出门将消息传出去。

屋内便只剩慕窈一人,她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抹盖头上,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的闪过燕浔那张脸。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咛喃,“我也真是疯了,怎得会冒出那般想法?”

将身上繁琐嫁衣脱下,慕窈忽然有种枷锁也被废除的感觉,她伸手细细摸了摸这身耗尽她心血绣制的嫁衣,“把这嫁衣收起来吧,你再去布庄买些新布来,我重新绣制一套。”

凝竹撇了撇嘴,“小姐耗费这么久,却不想遇见得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真是白白浪费小姐心思,奴婢瞧着这嫁衣沾染晦气,不如烧了干净。”

见她这般生气,慕窈笑的开怀。

“傻丫头,快收起来吧。”

“另外,让王叔去探探王婆子口风,看看他平阳侯府是否真去打了招呼。”

如同慕窈所料,平阳侯夫人在知晓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后,气的在屋内摔摔打打,更是在陆秩带着柳惜音一同回府时,冲上前狠狠甩了一巴掌!

柳惜音不敢哭啼,只得朝站在身侧的陆秩投去委屈目光。

可陆秩此刻那有闲心理他,一心念着如何将世子位置拿回来!

“夫人,慕家那边传出消息,意思说慕家小姐出嫁会带丰厚嫁妆,听说至少黄金千万两呢!”

平阳侯夫人张氏一惊,随即看向身侧相公,“这慕家不是清流之辈,怎得会有这么多钱财?莫不是私藏了什么?”

平阳侯瞪了眼张氏,“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慕和那夫人之前可是蓝家小姐,那蓝家在江南可是江南富户,手握金脉,万两黄金对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执意让秩儿娶那慕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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