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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书目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骆宁萧怀沣的古代言情《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初点点”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本是侯府千金,一片赤诚,为太后挡刀,重伤濒死,只盼能为家族换取爵位,保家族荣光。可换来的,却是南下养病三年的孤苦生活。三年后,她满心欢喜归府,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表妹鸠占鹊巢,住进了她的院子,还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长,对表妹疼爱有加;小弟亲昵依赖的,也是表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暗慕表妹,直言她样样都比她出色。她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众人的联手迫害。她含恨而死,做鬼的十八年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或落魄潦倒,或悔恨终生,可她心中的怨恨从未平息。也许是上天怜悯,骆宁竟重生了,再次睁眼,她眼中满是决绝与坚...

主角:骆宁萧怀沣   更新:2025-07-15 0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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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书目》,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骆宁萧怀沣的古代言情《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初点点”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本是侯府千金,一片赤诚,为太后挡刀,重伤濒死,只盼能为家族换取爵位,保家族荣光。可换来的,却是南下养病三年的孤苦生活。三年后,她满心欢喜归府,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表妹鸠占鹊巢,住进了她的院子,还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长,对表妹疼爱有加;小弟亲昵依赖的,也是表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暗慕表妹,直言她样样都比她出色。她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众人的联手迫害。她含恨而死,做鬼的十八年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或落魄潦倒,或悔恨终生,可她心中的怨恨从未平息。也许是上天怜悯,骆宁竟重生了,再次睁眼,她眼中满是决绝与坚...

《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书目》精彩片段


又道,“是母亲给的红宝石耳坠子。”

红宝石贵。

她脸色微白。

侯夫人:“不要慌。你去了哪些地方?”

“就花棚。觉得闷热又渴,就去摘翠阁喝茶、吹风。”骆宣说。

侯夫人:“回去找找,恐怕是落在了摘翠阁。”

看向骆宁,“你陪你二妹去寻一寻,多个人多双眼睛。”

骆宁:“……”

可以叫丫鬟、婆子帮着寻,却非要点名她,恨不能把阴谋端在她桌上。

母亲不仅自私,对她毫无情分,还拙劣。

——真是个新发现。

“好,我陪二妹去看看。”骆宁说。

侯夫人似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找补道:“叫你们的丫鬟把花先搬回去,别去太多的人。一拥挤,反而寻不到了。”

骆宣应是,骆宁也乖巧点头。

姊妹俩转身,骆宁还在说:“二妹要仔细些。今日要耳坠,明日掉玉佩,往后恐怕连自己的钥匙都要弄丢。”

又道,“快些吧。”

侯夫人与白慈容听了她的话,先是一笑。

筹划成功了大半。

不过,骆宁提到了玉佩,侯夫人就下意识看了眼白慈容。

白慈容常年佩戴一块玉佩,非常重要。

这么一瞧,侯夫人无比错愕:“阿容,你的玉佩呢?”

白慈容低头。

她脸色骤变:“方才还在身上。我进花棚之前还在的,我记得很清楚。”

似安慰侯夫人,又似安慰她自己,“掉花棚里了,我去找一找。”

侯夫人也急了:“叫上人,我帮你找!”

白慈容微笑,握住侯夫人的手:“姑姑,表姐她们去了摘翠阁。您现在去,如果出了事,您不是得背责?”

侯夫人犹豫。

白慈容:“我自己去。您与丫鬟带着花盆先回去,我会当心。玉佩那么大的东西,很容易寻找。”

侯夫人回握她的手:“不可逞强。见势不对就回来。玉佩在骆家,就丢不了,哪怕一时寻不到,我挖地三尺也替你寻来。”

白慈容应是。

她转身回了后花园。

她在花棚内寻找一圈,又问了花匠,没有见到她的玉佩。

想着这东西是她常用的,材质又不算名贵,侯府的人都看熟了。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捡到了都会拿到侯夫人跟前换些好处。

白慈容有点急,却不浮躁。

她从花棚出来,往摘翠阁那边看一眼。

这一眼,却叫她心头一跳:她的玉佩,挂在摘翠阁二楼的栏杆上,正迎风吹拂。

白慈容没看到还好,一瞧见就忍不住,脑子里只剩下“玉佩”,急急忙忙朝摘翠阁走过去。

她知道,自己去不适合,骆宣会替侯夫人办好此事,她去了可能会耽误。

可那是她的玉佩。

白慈容到的时候,就瞧见了骆宁与骆宣正在摘翠阁二楼的楼梯口,两人在争执。

“……你想要搜我的身?简直荒唐,我要你的红宝石耳坠子?”骆宁语气很冲。

——计划进行很顺利。

白慈容停住脚步,想着等一下再拿玉佩,骆宁已经瞧见了她。

“表妹,你来评评理!”骆宁气得面颊发红,“二妹说我藏了她的红宝石耳坠子。”

“大姐姐,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沾到你身上。”骆宣说。

“你这话,实在欺人太甚。”骆宁说,“表妹,你来!”

她两次叫白慈容。

白慈容再不上去,显得很刻意。她上去了,也可以置身事外,还能做个见证。

想到这里,她踏上了楼梯,笑盈盈:“阿宁姐、阿宣,你们别吵架。亲姊妹,为了一点小东西争执,失了和气。”

骆宁神色不善:“是她过分。她分明指桑骂槐。我是她姐姐,说什么我藏了她的东西,她实际上想说,表妹这个外人,偷了她的耳坠子。”



“小年之祸”,顺利解决。

文绮院的丫鬟与管事妈妈,都怕骆宁行事太猛,会招灾。

而骆宁自己,自认为手段太柔,起不到威慑。

折中一想,她刚重生,赐婚圣旨未下,似一个久病之人初站起来,腿脚不利索。

她得缓。

谨小慎微,不出大错。

来日方长。

侯夫人气不顺,长子长媳与白慈容都安慰她;依靠着她的庶女骆宣,看准了苗头,骂骆宁。

“母亲,大姐姐实在过分。”骆宣说。

骆宣的生母,是已经去世的何姨娘。

她依仗侯夫人生活,格外卖力,凡事都冲在白慈容前头。

“罢了。”侯夫人叹了口气,“女儿忤逆,也算不得大事。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不在少数。”

“娘,您是侯府夫人,惩罚孩子理所当然。”大少爷骆寅说,“阿宁这样不听话,送她去家庙反省半个月,你别气坏了身子。”

大少奶奶坐在旁边,想着:“阿宁倒也没有不听话。她不是每件事都做得不错吗?”

好像,没有任何把柄落下。

骆宁还让老夫人大出风头。

送去家庙,是盛京望族对犯错之女的惩罚——这是墨定成规的。

镇南侯府用什么借口送骆宁去?

“再说吧。”侯夫人道,“不提阿宁了,我再慢慢探探她性格,与她好好相处。”

“娘还要迁就她?”骆寅更愤怒,“她不知天高地厚。”

白慈容安抚骆寅:“大哥别生气。”

又偷偷瞥骆宣,笑道,“要是我有本事,就替姑姑出力了。可惜,我不是骆家的人。”

看一眼骆宣。

骆宣立马说:“母亲,女儿自当愿意替您效力。这是为母亲好、为大姐姐好。”

侯夫人笑一下。

她夸骆宣是好孩子。

大少奶奶见状,只得也赶紧讨好:“娘,阿寅在外院,不方便插手内宅事。儿媳也愿意出力,替娘分忧。”

侯夫人终于露出舒缓微笑:“你们都是好孩子。”

又道,“不提阿宁了,咱们好好过个年。”

骆宁在文绮院,打了两个喷嚏。

她端坐看书,看累了就练字,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腊月二十九,镇南侯特意把骆宁叫去外书房。

“……你大舅舅送了丰厚年礼。咱们家无以回报,你得了浮光玉锦,分你表妹一匹。”镇南侯开门见山。

他端出武将的威仪。

生得高大,端坐如松。这些年发了福,越发体胖威武,气势迫人。

前世,骆宁一直挺怕他的,不愿意与他亲近。也很清楚知道,儿女都只是他奴才,他不曾看重谁,哪怕想亲近也无用。

“爹爹,不是女儿不愿,而是此事不妥。哪怕是女儿,正月也不会穿浮光玉锦出门的。”骆宁说。

镇南侯蹙眉:“你是侯府嫡小姐,穿什么都使得。况且太后赏赐,岂能深藏高阁?”

昨晚,夫人又提起正月春宴,说到了浮光玉锦。

要是骆宁和白慈容各得一匹,两个孩子在春宴上大出风头,觅得良缘,为侯府寻得有力姻亲,是大喜事。

骆宁不能独占。

“我是,表妹不是。”骆宁说。

镇南侯一噎。

“爹爹,您不是镇南侯的时候,大舅舅每年送了多少年礼?”骆宁又问。

镇南侯微微蹙眉。

他一直知道余杭白家富足,钱帛如山。

那时候,白家拼了命想要搭上权阀望族,每年过年时派幕僚往京城送银票,都是是十几万两。

镇南侯偶尔听闻,馋得口水都要滴落。

可惜他只是武将。

在重文轻武的本朝,又有门阀望族在前,一个三品武将能力有限,白家不曾巴结过他。

只是他夫人回娘家,带回一点好处。

“……大舅舅给的钱,是买镇南侯的声望。他做生意,还不知暗中用了多少人脉,给您埋下多少祸根。”骆宁说。

又说,“爵位是咱们家的。大舅舅不想送,可以不送。咱们又不用反过来求他。”

还说,“他要是闹出大祸事,朝廷第一个问责的,可是爹爹您。到时候,咱们阖府的脑袋,够不够填坑?”

镇南侯心头发颤。

他何尝不知?

只是幕僚不怎么跟他说实话;他自己又心存侥幸,刻意忽略。

骆宁说出来,是把难题摊在镇南侯面前,叫他不得不面对。

“依你说,咱们往后不收你外祖家的年礼了?”他冷冷问。

“年礼是年礼,礼尚往来。他送太多,是陷爹爹不义。”骆宁道。

又道,“爹爹,大舅舅从前巴结门阀,送的都是十几万两。”

一万两银子,虽然是豪阔无比,足够侯府好几年花销。

可再好的礼,也怕对比。

一对比,心态失了衡准,万两银子买个仇。

骆宁很想说,爹爹你拿白家多少银子都适合,你养人家孩子。

将来,连同整个侯府、骆家三代基业,都要拱手送人,白家银子花得值。

“此言不错!”镇南侯把骆宁的话听了进去,脸色极差。

白家看人下菜碟,实在叫人讨厌。

当年他娶白氏女,一是图丰厚陪嫁,二是被白氏美貌迷昏头。说到底,商户女哪有资格嫁他?

他那时候已经是四品武将了。

白家一商户,却不屑于巴结他。直到如今,才来卖人情,欺人太甚。

他叫骆宁回去了。

回到正院,镇南侯气色不善,对侯夫人说:“正月春宴,叫你侄女安心待在府里。

小小商户女,你带她出门赴宴,是对世交的侮辱。人家当面不提,背后骂咱们。”

侯夫人呆住:“侯爷,这……阿容有哪里做得不对吗?她是个好孩子。”

“再好的孩子,也不是你女儿。”镇南侯道,“平时怎么捧着她,我不管你。春宴大事,你失了侯府体统,我绝不轻饶!”

侯夫人脸色煞白。

她看着镇南侯,半晌都辩驳不了一句。

是谁说了闲话?

骆宁?

那个宋姨娘?

侯夫人等着这次春宴,叫白慈容出现人前,大放异彩。

“侯府表小姐”,才是她身份,谁敢计较她是不是商户女?

镇南侯却莫名其妙发怒,把这条路给堵住了。

白家花了那么多钱!

骆家这些人,没一个有良心,他们真是该死。

怪不得骆宁那么讨嫌。

她是骆崇邺亲生的女儿,像他。

骆宁又打了两个喷嚏。

浮光玉锦她没有动,就放在箱底。此物是太后所赠。太后是好意,可太过于招摇了,惹人嫉恨。

她不用,也绝不会给任何人用。


p>车夫:“是大小姐回来了。”

骆宁与魏公公乘坐一辆马车,两个丫鬟便坐在车外。

丫鬟秋华对小厮说:“快下门槛,让大小姐的马车进去。”

小厮复又关了门,进去通禀。

魏公公见状,安慰骆宁:“许是还没接到信。”

“是。”骆宁笑道,“劳烦公公也跟着我等一等。”

“等一等,也无妨,奴婢今日是专程送大小姐回府的。”魏公公说。

片刻后,出来一名管事。

管事态度高高在上:“走西边角门,大门的门槛轻易不能下。”

秋华一听就恼了:“大小姐回府,此乃大事,怎可走角门?”

回来就走角门,自降身价。

管事:“请大小姐见谅。这是规矩,侯府不同往时了。马车进门,都是走角门。”

又道,“大小姐许久没回府,规矩往后就慢慢知道了。”

秋兰气结。

魏公公心头诧异,又很快明白过来。

无非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魏公公从马车里出来:“请镇南侯出来,咱家有太后娘娘口谕。”

管事不认识魏公公,但认得他身上这身一品太监服,吓得腿脚打哆嗦:“老公公,这、这……”

“休得无礼,快去回禀!”

故而,骆宁重生后回家,没有被迫从西南角门进去。

她的祖母、父母与兄嫂,全部出来迎接了。

表妹白慈容站在母亲身后,穿一件银红色斗篷,容貌绝俗、气质温雅,极其醒目。

前世骆宁被阻拦门口,她的马车只得从角门进府,从此被府里一众下人看不起。

一旦失了大小姐的威仪,往后的路是一步步往下,每个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今生,至少管事与下人们都清楚,大小姐不是任人凌辱的小可怜。想要欺负她去讨好表小姐,也要看看有没有活路。

小鬼难缠,先解决此事。


老夫人烦她,烦到不行,一个笑脸也懒得给。

只是看着侯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没训斥白慈容罢了。

下人们见风使舵,很快表小姐在侯府就没那么尊贵了。

有次白慈容出门,走出垂花门才想起巾帕忘记拿,随便指了个路过的丫鬟,叫她去取。

那丫鬟却笑盈盈:“表小姐,婢子还要当差,您遣身边的人去一趟,可使得?”

再细看,这丫鬟是老夫人那边的二等丫鬟。

白慈容沉下脸。

这丫鬟行了一礼,不等白慈容说什么,直接走了。

白慈容气得面颊抽搐。

她进侯府,她背后的人给了她四间铺子,其中一间是绸缎铺,收入颇丰,白慈容今日是去看看账的。

被丫鬟一气,她没心情了,去东正院向侯夫人告状。

侯夫人也气得不轻:“是哪个丫鬟?眼里这样没人,不如把她眼珠子挖了。”

“算了姑姑,那丫鬟刁钻得很,肯定会先告诉老夫人的。动了她,就惹恼了老夫人。”白慈容说。

侯夫人:“这个老太婆,怎么还不死?”

白慈容吓一跳,急忙看左右。

还好,只心腹甄妈妈在。

“……都是阿宁。她一回来,把这个家里搅浑了,我需得花些时间,才能恢复清明。”侯夫人说。

正如骆宁预测,侯夫人想到了长媳。

庶女骆宣成了废棋,长媳温氏就要派上用场。

温氏性格绵软,侯夫人一向不喜她性格。

她父亲是从四品的户部主事。文官地位比武将高,在罗家没有得爵位时,能娶到温氏算攀了一门好姻亲。

哪怕温氏性格不太合侯夫人脾气,因她好拿捏,侯夫人一直对她不错。

温氏又生了长孙。

可如今,骆家是镇南侯府,侯夫人改了心态,对温氏严厉了不少,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不惯了。

这样的长媳,侯夫人是不会在乎的,要把她当棋子用上。

侯夫人白氏这些日子很忙。

开春后,侯府琐事繁杂,每日来回话的内院管事就有二十几人。

外院庶务,则由骆宁的三叔打理,每个月向镇南侯回禀。镇南侯是武将,不愿理睬,也交由侯夫人。

内外院的事赶在一起,侯夫人没顾上骆宁。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用一次大少奶奶,打压骆宁,撤掉她的小厨房,拔高白慈容。

“太后这些日子再也没召见阿宁。看样子,太后已经把面子做足,不会再理她。”侯夫人想。

说指婚,也没指。

可骆宁到底还占个恩情,侯夫人希望能有个机会,把白慈容推到太后跟前。

此事要从长计议、一击即中。

目前适合按兵不动;而骆宁,最好也别再去太后跟前蹦跶,把她的恩情耗尽,让白氏用不上。

就在侯夫人忙得不可开交,腾不出手收拾骆宁时,发生了一件事。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老夫人院子里一个小丫鬟,是侯夫人眼线,急急忙忙跑过来。

“慢慢说。”侯夫人端了茶盏,姿态悠闲喝一杯茶。

“门口来了一对夫妻,带着个女儿,说闺女肚子大了,是大少爷的。正巧遇到二夫人,被二夫人领去老夫人跟前了……”小丫鬟说。

侯夫人手里的茶盏垂落,温热茶水泼了她满身,绣簇团蔷薇的华贵绫裙被泅湿一片。

她豁然站起身。

甄妈妈也急忙进来:“夫人,出了事,侯爷去了西正院了。”

侯夫人的手,微微颤抖。

她要奔去老夫人的西正院,甄妈妈按住了她:“夫人,稍安勿躁。您衣裳脏了,这样去只会坐实大少爷的罪。”


>
“奴婢带您去。”魏公公热情说。

骆宁顺利到了寿成宫,见到了太后崔氏。

太后始终不忘旧情。

“瞧着长高了些。养得不错,水灵俏丽,哀家欢喜。”太后一直拉着她的手。

前世,骆宁回城后,屡次提出去见太后,她母亲不许。

“你去太后跟前,不过是挟恩图报,会害死我们。”母亲如此道。

太后托人问了几次,实在无法,才没了音讯。

骆宁死后,太后在法华寺点了十五年的灯,求她投个好胎、富贵康健。

收回心神,骆宁回握太后的手:“娘娘,民女一切都好。”

“想要什么,都同哀家说。”

“您手腕上这串佛珠,能否赏了民女?民女想借佛光与您的恩赏,谋求前路太平。”骆宁说。

她不客气、不推辞,太后反而心头温暖。

太后极力想替骆宁做点什么。

她当即把常年戴在腕上的佛珠,褪下来送给骆宁。

又闲话琐事。

骆宁没有半分拘谨,言语爽利流畅,跟太后讲述南边庄子种种趣事。

话语里甚至有些俏皮,逗得太后开怀。

太后留她用了午膳。

骆宁要回去。

“刚入城门,尚未拜见祖母与双亲。改日再来叨扰太后娘娘。”她起身行礼。

太后叫魏公公送。

骆宁目的达成,把佛珠仔细收好,回了镇南侯府。

侯府门口很宽敞,巍峨门楼,阔大丹墀,两只大狮子威武气派;朱红大门沉重高大,门钹锃亮金黄。

——谁能想到,这里的主人,三年前还只是个正三品的武将?

“镇南侯府”的门匾,是骆宁挨那一刀后,皇帝为了表示孝道、褒奖骆宁对太后的救命之恩,赏赐骆家的。

宅子也是御赐的。

这恢弘门匾,如此光洁,染了骆宁的血。

“什么人?”门上小厮阻拦。
<



眼神睃向骆宁,认定是骆宁去说的。

骆宁回视她,眼眸深邃,没有含笑,也没有退让。

老夫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语气不善。

又问,“当时是个什么情景?都跟我说说。”

侯夫人:“当时就她们几个,只是贪玩……”

“祖母,当时我也在摘翠阁,其实我看到了一点事。”骆宁说。

侯夫人眼神发紧。

骆宁把自己知道的,当着侯夫人、三夫人与满室丫鬟婆子的面,一一说出来。

她甚至说:“……我还瞧见了人影,估计是她在底下弄鬼。”

老夫人立马问:“是何人?”

骆宁沉吟,目光瞥一眼侯夫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但肯定见过的。”

侯夫人神色微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笃定。

老夫人:“严查,这是阴谋!”

“是,娘,儿媳一定叫人细查。”侯夫人道。

她声音稳、神色里有点焦虑但无恐惧,额角却有一层薄汗。

她不动声色拭去。

老夫人去看了骆宣。

接骨大夫给骆宣定了夹板,她虚弱躺在床上。

老夫人关心了她几句。

又问骆宣,“可是有人害你?”

骆宣从小在侯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非常清楚谁是她靠山;况且她现在不能动弹,服侍她的人也是侯夫人的,她敢说半个字,就会受尽折磨。

故而,骆宣眼泪汪汪:“祖母,都是我不好,不该贪玩。丢了耳坠,一点小事也计较,非要去找。失足跌落时太紧张,想要拉人一把,连累了阿容!”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可能是真的很疼,也可能是惧怕。

甚至也有些委屈。

老夫人与三夫人见状,都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

她们又去看了表姑娘。

大夫看过了白慈容的手,腕子没有断,可右手关节处肿了一个大包,无比疼痛。

下巴磕到了石头,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整个下巴都肿了起来。

没有折断骨头、没有破相,不幸中的万幸了。

“祖母,三婶,都是我不好。”白慈容也说。

她叫老夫人和三夫人的口吻,比骆宣熟稔多了。

不知情的,只当她才是骆家小姐,骆宣才是客居。

“阿宁姐与阿宣起争执,我不该凑热闹。现在受了伤,叫祖母、姑姑和三婶心疼,还连累阿宣心里过意不去。”白慈容说。

又道,“我本只是想劝架的。”

侯夫人急忙安慰她。

老夫人和三夫人也不好说什么,都在心里感叹她能言善辩。

换做三个月前,骆宁与骆宣姊妹俩都会因为白慈容这席话挨骂。

只是骆宁回家后,发生了很多事,让老夫人对白慈容生出不满、三夫人对管家权有了野心,她们看白慈容的心态变了。

一旦有了挑错的念头,心眼通明,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本相。

老夫人没做声。

三夫人则想:“好巧的嘴、好毒的心。”

侯夫人继续安慰白慈容:“你吃了这些苦头,好好养着。”

坐了片刻,老夫人由三夫人搀扶回了西正院。

三夫人明着夸大夫人,暗地里又给大夫人上眼药。

骆宁则留在了东正院。

侯夫人要训话。

“你好好的,和你二妹在摘翠阁争执什么?”侯夫人问。

骆宁眼神清透,定定看着她:“娘,二妹丢了耳坠,是当您的面说的。您叫我跟她一起寻找,都忘记了吗?”

侯夫人语塞。

骆宁知晓她本意:故意给骆宁安个错误,然后趁着骆宁愧疚胆怯,套出她的话。

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婆子,是否认得出,以及她是否知道骆宣的计划。



大哥骆寅湿漉漉一身,从湖里爬出来,还被父亲罚跪。

他冷得齿关颤抖。

大嫂不停求情。

母亲与表妹白慈容很快也赶了过来。

“侯爷,天这样冷,阿寅要冻伤了,叫他先回去更衣,再罚跪吧。”白氏也给镇南侯跪下。

她哪怕上了年纪,也美丽高贵,求情时候不露半分狼狈,修长颈带着白狐围脖,瞧着赏心悦目。

镇南侯对长子很看重、对妻子也疼爱。

长子英俊不凡、又知书识礼;妻子容貌绝俗、气质绰约,都是镇南侯的荣光。

镇南侯叹口气:“这逆子,一大清早刁难妹妹……”

“铜锣两扇敲,阿寅也不无辜。只是太冷了,侯爷,他是读书人。”白氏说,“侯爷,先叫他更衣,再打骂不迟。”

骆宁站在旁边。

她的丫鬟、管事孔妈妈,也跟着她,听到了这句话。

孔妈妈心头骇然。

侯夫人说得是什么话?

“铜锣两扇敲”、“阿寅也不无辜”,简直就是说,苍蝇不叮无缝蛋,都是大小姐的错,大少爷是被她牵连的。

嘴说“他不无辜”,实则说“他无辜”。

太偏心了。

大小姐说夫人偏心,孔妈妈还以为是女儿家敏感多疑。

此刻,孔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还不快滚去更衣?”镇南侯迟疑几息,对长子说。

骆寅恭敬道是,站了起来。

他抬眸,狠狠看一眼骆宁。

骆宁微微一笑,回视他:“大哥怎么瞪我?是不服气爹爹的惩罚吗?”

众人又看向骆寅。

骆寅收敛表情,垂首道:“不敢。”

侯夫人白氏目光投向了骆宁,又是叹气:“阿宁,你也太恃宠而骄。侯爷疼你,也纵得你如此。”

又说骆寅,“快回去吧,风大了。”

骆宁想起自己前世落水后,愣是被他们留在原地半个时辰,差点发烧而亡,笑容越发明艳:“爹娘一向最疼我的。

不过,侯府规矩,大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来祖母这里请安,随身带着开刃的佩剑。”

她手里,是一柄佩剑,刚刚用长鞭从骆寅手里打落来的。

她很清楚,自私寡情的父亲有什么忌讳。

武将进出要紧地方,比如说元帅的大帐,第一件事是解下武器。

携武器入帐,是大不敬,故而镇南侯极少佩剑行走。

每个人都有他认为很重要的事,必须踩中,他才会觉得“痛”。

她当然知道大哥的佩剑开刃,不单单是装饰。因为她后来挨过这剑,被划破手背肌肤,留下一条极深的伤疤。

大哥为了表妹,伤骆宁时毫不手软。

想到此处,骆宁拔出了剑。长剑脱鞘,剑锋雪亮。

雪刃迎着清晨的骄阳,剑芒闪灼。

一下子刺痛镇南侯眼睛。

“孽障!”镇南侯的愤怒,这次发自肺腑。

他重他在乎的规矩,他对母亲极其孝顺。

长子欺负妹妹,不义不剃,小惩大诫算了;长子敢破他规矩、不敬祖母,必须严惩。

无人可以动他的威严。

“跪下!”他厉呵,声音高亢得他面颊都红了。

他是武将,生得高大健壮,发怒时候威望极重。

骆寅则是读书人,从小对父亲又恨又怕。

他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你在此处跪两个时辰,反省反省!”镇南侯道。

侯夫人脸色煞白:“侯爷……”

“你再求情,也陪着他跪。”镇南侯丢下这么一句话,甩袖而去。

他先去了老夫人院子。

白氏看着脸色冻得发紫的长子,又把目光投向骆宁。

骆宁回视她。

亲母女,两人又极其相似的绝俗容貌,一样温柔多情的眼,此刻眼底的情绪都那么像。

“阿宁,你过分了。”侯夫人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这是你血亲兄长,你怎如此恶毒?”

骆宁似乎惊讶极了,微微启动她柔软的唇:“娘,您说女儿‘恶毒’?”

故作姿态。

像极了白氏,做戏时候这样美丽,令人信服。

白氏喉头犯腥,差点要呕血。

“原来,娘这样讨厌我。在娘心里,只有大哥和阿容表妹吧?”骆宁似带着委屈,“我、和小弟这么不讨娘的喜欢。难道,只有大哥和阿容是娘亲生的?”

一席话,似抱怨。

可心里有鬼的人,吓得肝胆俱裂。

骆宁不单单说她自己,还特意提了她弟弟骆宥,让侯夫人疑心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看向骆宁。

骆宁眼底有些泪意,软软回视她:“是吗,娘?”

白氏方才一瞬间,后背见汗,现在被寒风一吹,凉飕飕的,从头顶凉到脚心:“糊涂话!

算了算了,儿大不由娘,你们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求情里外不是人。任由你们闹吧。”

她眼角见了水光,“我真是作孽,走鬼门关生你们。阿容是你表妹,她可怜的,从小没娘,你也要吃醋。”

又道,“尤其是你,阿宁。娘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半年手脚不能动弹,至今落下隐疾。”

骆宁听了,情绪上毫无波动,心口却狠狠一紧。

她转身,按住了心口。

她知道,身体是十七岁的她。仍渴望母亲爱她。

仍对生她的人,有那么多的期盼。

听到母亲的话,心会不由自主抽痛。

可做了十几年鬼的灵魂,已经看透了。

她用她的命,还过母亲了,真正做到了“割肉剔骨”,还了生恩。

两不相欠。

骆宁也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也帮着劝了镇南侯:“叫他跪半个时辰吧。快要过年,别冻病了他,无人帮衬你理事。”

骆宁知道,祖母心里有她,对她不坏。

可在祖母心中,最重要的孙儿, 还是她的嫡长孙骆寅。

——世俗如此,嫡长孙是家族传承,在祖母心里的地位不会低。

而骆寅的心,早已与侯府分离,连老夫人也不会放在眼里。前世,骆寅肯定知道老夫人的死因,却帮忙隐瞒。

他们似藤蔓,攀附上了大树,就要绞杀大树,以藤充之。否则,藤蔓怎能上高位?

骆宁的血,浇灌了他们的野心。

“去看着,世子跪半个时辰,叫他回去。”镇南侯对一名丫鬟说。

丫鬟应是。

骆宁坐在祖母身边。

请安的人都来了,每个人都要路过那条路,都会瞧见大少爷湿漉漉跪在湖边。

议论不休。

堂妹骆宛眼睛都亮了,对二夫人说:“大姐姐真有能耐。”

二夫人却在心里想:长房母子几人,怎离心到了如此地步?

表小姐就这么好?

除了长得漂亮、人有钱又练达,到底只是亲戚,怎么比亲女儿、亲妹子还重要?

那个表小姐,实在很诡异。

二夫人虽然受过表小姐的好处,还是忍不住要多心。


>骆宁顺利进了镇南侯府,这个属于她的地方。

魏公公闲话几句,回宫复命。

祖母正院,父母兄嫂、两位婶母,弟妹、堂弟妹等人皆在,满屋子热闹。

人人都在说笑。

仿佛骆宁被小管事刁难、阻拦门外的事不曾发生。

“阿宁的院子,收拾得怎样?”祖母有些疲乏,想要散了。

母亲回答她:“蕙馥院早已收拾妥当。”

在场众人,表情一敛。

骆宁离家前,侯府就赏赐了下来。她当时住了三个月,院子是文绮院。

文绮院房舍多、位置好,仅次于祖母、父母的东西正院。

“娘,我的文绮院呢?”骆宁问。

母亲含笑:“文绮院如今住了人。蕙馥院一样的,在东正院的后面。你回来了,娘想要和你住得近。”

她说得极其坦荡、理所当然。

好像没有任何不妥。

骆宁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质问,惹得她在祖母和父亲跟前哭,同样笑盈盈:“我还是愿意住文绮院。

当年差点死了,住到了文绮院才慢慢好转,那地方于我是福地。既然已经住了人,我先住祖母的暖阁,等收拾出来了我再回去。”

又笑问,“那么好的院子,住了谁?是大哥大嫂住进去了吗?”

看向大嫂,“嫂子,妹妹在娘家住不了几年,能否疼一疼我?等我出阁,侯府全是你们的,何必着急这一时?”

室内又是一次安静。

“姐姐,是我住了文绮院。”一旁的表妹白慈容,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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