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扶音季允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家族囚笼?我和清冷皇子夜夜笙歌李扶音季允宸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山河以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扶音已经习惯每日醒来都有些迷茫,似乎做了一个长久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她挥退侍女的伺候,身着寝衣到一旁的书桌上整理笔记。之前恍惚中听到一个男人言语犀利,抨击长安的话语真实且轻狂,昨天晚上的话,似乎有人带她逛了一个并不真实的长安?她按了按眉头,难道是最近要回京,所以才梦到这些吗?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预警?知春伺候她漱口,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有些担忧。“女郎可是身体不适?奴婢去请府医过来!”“不用,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我心里头有些奇怪罢了。”李扶音拦着她,又道:“今日不备早膳了,我去阿娘那里吃!”“是。”自从及笄后,李扶音的妆奁堆满了各色的首饰,都是宋玉晴和阿姐等人送过来的。知春给她戴上八宝簇珠白玉簪,跟她今天穿的鹅黄色襦裙服十分契...
《家族囚笼?我和清冷皇子夜夜笙歌李扶音季允宸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李扶音已经习惯每日醒来都有些迷茫,似乎做了一个长久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她挥退侍女的伺候,身着寝衣到一旁的书桌上整理笔记。
之前恍惚中听到一个男人言语犀利,抨击长安的话语真实且轻狂,昨天晚上的话,似乎有人带她逛了一个并不真实的长安?
她按了按眉头,难道是最近要回京,所以才梦到这些吗?
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预警?
知春伺候她漱口,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有些担忧。
“女郎可是身体不适?奴婢去请府医过来!”
“不用,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我心里头有些奇怪罢了。”
李扶音拦着她,又道:“今日不备早膳了,我去阿娘那里吃!”
“是。”
自从及笄后,李扶音的妆奁堆满了各色的首饰,都是宋玉晴和阿姐等人送过来的。
知春给她戴上八宝簇珠白玉簪,跟她今天穿的鹅黄色襦裙服十分契合。
李扶音选了一个白玉莲纹镯,她照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满意地站起来。
“女郎,您太简洁了,到时候宋嬷嬷一定又说我苛待你了!”
“没关系,你女郎我护着你!”李扶音点了点她皱着的鼻尖,调笑道,“更何况,宋嬷嬷看着我长大,她岂能不知我一向不喜奢华?
你就把心放回去吧!”
知春扁扁嘴,难道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把女郎打扮得富丽堂皇吗?
按照早膳的时间来到正院,正巧看到李朝行出门,她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问安。
“阿爹安,今日怎么这么早出门?”
“阿拙,吃早膳没有?”李朝行将手上的手炉塞到她手里,“阿爹要去衙门了,你进去陪你娘吃早膳,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阿爹,你把手炉带上,那是阿娘给你的,要是她知道我拿了,指定一天都不会给我好脸色!”
女儿的抱怨让李朝行老脸一红,他接过手炉,把李扶音赶进去正院,自个带着小厮大步离开。
宋玉晴隔着窗户看到两人在交谈,一看丈夫急匆匆的脚步,就知道他又被女儿戏弄了,她摇摇头,也不知道一个老爷们,怎么会被女儿拿捏住?
李扶音走进来,她看到母亲在梳妆,也不打扰,只是拿起她妆奁上的海棠花钿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阿娘,我戴这个花钿,好看吗?”
“好看,你屋里那么多宝贝,竟然来我这打秋风?”
“这哪是打秋风,是我和阿娘的母女妆。”
母女俩看向铜镜里的面容,相视一笑。
宋嬷嬷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注意到饭菜已经上来了,上前扶着宋玉晴起来。
吃过早膳后,宋玉晴带着女儿来到西厢房,今日书院不上课,她有大把时间教育女儿。
李扶音在母亲的讲解下对长安的局势有了更多的了解。
“当今天子沉迷酒色和丹药,举国大事已经交由太子接管,其同胞兄弟掌握霁国五十万兵马,且将版图拓展到前所未见的广阔,若是不出意外,等圣上殡天,太子继位,皇权交替倒也不算血腥。”
‘当今圣上体弱。’
李扶音脑海里浮现这句话,她暗自嘀咕,说这话的人是懂阴阳怪气的,看来太子掌权已经是举世公认的事实。
又听宋玉晴说:“要说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年近二十一了,还未成婚,又没长辈帮忙,礼部倒是上了几个折子,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太子的外家呢?”李扶音有些好奇,按理说生母不在,外家总会操心的。
宋玉晴放低声音,道:“太子和定王是双生子,本朝没有双生子不能继位的说法,但是也颇多顾虑,所以太子兄弟俩的幼年,基本处于无人照顾的状态,虽然能活着,但是被苛待是少不了的。
等到生母许贵妃后来生下的幼子不幸离世,这兄弟俩才被许家想起来,但是这时兄弟俩已经记事,怎么会认这样见风使舵的外家?”
“我听你外祖父说,太子两人七岁才识字,进步却迅速,两年的时间就学完了其他人十几年才学完的知识,加上当时圣上体弱,身边的宦官当道,还是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两人在十七岁那年,当着圣上和大臣的面将这宦官诛杀,逼着圣上册封兄弟两人,后来直接把圣上架空了。”
李扶音有些印象,那年她那古板严肃的老父亲直接在正院里大笑起来,低声念叨:“做得好做得好,要是任由宦官当道,说不定我等就要变成史书罪人了!”
可见当时政道混乱,连标榜正统君父关系的士大夫都沉默不语,甚至直接高呼圣上英明这样的惊世之言。
宋玉晴的眼里也满是赞赏,她继续补充:“宦官当道那几年,霁国的国土接连被蛮夷小国夺去,册封典礼之后,被封为定王的八皇子直接挂帅出兵,短短四年,就将原来被突厥夺下的领土重新收回,甚至还占领了不少突厥的肥沃草原。
在朝堂上,小小年纪的太子就展露出惊人的政治才能,不到一年,就将宦官破坏的朝廷制度大改革,引入了不少寒门子弟,朝廷风气一时大好。”
李扶音问:“那其他宗室呢?总不能全部隐在两个少年身后当缩头乌龟吧!”
“他们可不是缩头乌龟。”宋玉晴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厌恶,“你以为为什么那宦官能在那么多大臣之上,还不是背后有皇族扶持?
这些人坐不上最高的位置,就想着给圣上找一个‘贴心人’,不断吞噬皇权,借着皇家家事的借口,大臣只能一步步看着宦官成为圣上的传话人。
可惜这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挡箭牌,权利他们占,骂名有人背,聪明着呢!”
李扶音抱紧母亲,她想起母亲之前就被一个宗族看上,那人已经六十多了,说什么都要娶她作为继室,嚣张的样子,连她外祖父都不放在眼里,还是李家和宋家快速结亲,李朝行趁势退出长安,两人才能结为夫妇。
“别粘着我,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宋玉晴推开她,从桌面拿出一个帖子,“这是顾家的邀约,说是明天要举办一个赏春宴,趁着还没回京,你去好好玩耍吧,回京可没这么自在了。”
翌日清晨,李扶音从床上起来,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不过想起今天的正事,压下心中的顾虑,让知春伺候她起身。
“阿爹出门了吗?”
知春用温和的手帕给她洗脸,将柳枝牙刷递给她,一边回答:“大人昨晚宿在正院,现下还没出门。”
李扶音了然,今日是李朝行休沐的时间,刚好能解决退婚一事。
知春给她换好衣服,突然,她鼻子微动,有些疑惑,女郎身上的气味怎么有些陌生?
难道下面送过来的香料换了?
“女郎,你喜欢新换的香料吗?”
李扶音只当她随意一问,她嗅到衣服上的味道,点点头:“让下面的人继续用这个味道吧。”
随后,看着镜子上那个明艳大方的少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带着知春来到正院。
她带着婢女穿过形状奇特的假山,池塘上还隐约看见金鱼摆动的尾巴,踏上游木长廊,再走不久就来到一处院落。
宋嬷嬷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站在门前和守门的婆子聊天,等看到她的身影,急忙迎上来。
“哎哟,奴婢的小女郎啊,春日寒峭,您怎么也不多穿几件衣服出来!”
随后她又看向知春:“你这小蹄子,是不是偷懒忘记给女郎准备汤婆子了?看我不收拾你!”
言罢,就要上前拍知春的肩膀,李扶音笑着拦下她的动作。
“宋嬷嬷,你摸摸,我身上暖和着呢,身子一点都不冷。”
“真的?”
宋嬷嬷轻轻触碰她的掌心,见温度正常才放松下来,她一脸的欣慰。
“看来老神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他说女郎及笄之后就恢复常人的健康水平,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一边说着,宋嬷嬷一边将她引到西次间,李朝行和宋玉晴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阿拙,过来吃饭,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李朝行又看到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如意织锦斗篷,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阿爹,我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
李扶音感受到房间的暖气,把斗篷拿下来递给知春,接过侍女的温热布巾擦手,这才坐到宋玉晴身旁的位置。
宋玉晴上手触碰她的皮肤,果然,已经没有之前的冰冷。
她笑着对李朝行说:“看来阿拙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夫君可要好好感谢老神医。”
李朝行打量了一番小女儿的气色,见她穿着嫩绿色的烟笼梅花百水裙,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简单绾起,脸颊两侧有浅浅的红晕,对比之前的苍白,确实明艳许多。
“阿拙现在已经长大了,爹爹每月多给你十两银子做零花,女郎就应该多打扮一些。”
宋玉晴嗔他一眼:“夫君这是当我不存在?阿拙的衣裳首饰我都准备好了,若不是想着返京,我能装满阿拙的库房!”
“这怎么能一样!”
桌子底下,李朝行与妻子两手交握:“夫人是夫人,我是我,这是我给阿拙的零花,给她买些小玩意的。”
李扶音只当看不见中年夫妻的秀恩爱,她爹娘是青梅竹马,即使这样,李朝行身边还是有两个姨娘伺候,她也有两个庶出的兄姐。
她儿时有些天真,以为家里面只有他们一家五口,父亲跟周围的叔叔伯伯都不一样,惹得宋玉晴一阵嘲笑,她抱着软糯可爱的小女儿。
“傻阿拙,我们这些士族怎么会允许你父亲只有一个女人呢,士族以人立本,只要孩子够多,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走到高处。
而生育孩子这么辛苦的事情,总不能全部交由主母一人承担,你阿爹还算不错,只有两个长辈安排的姨娘,要不然,你们也不能如此轻松长大。”
那时候的李扶音抱着姐姐李扶华给她缝制的玩偶,仰头问她:“那阿娘难过吗?如果我有玩具,我不喜欢与他人分享!”
一旁缝制抹额的李扶华吐槽道:“看来阿爹阿娘给你取的小名挺好的,拙,可不就是笨的意思!
这世上哪个男人没有妻妾,有些还在外面养着呢,要是我嫁人了,我才不会贪图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要权势富贵在我手!”
彼时李扶音已经被李朝行带着启蒙,她有理有据地反驳:“笨蛋阿姐,阿爹说了‘拙’是自谦,希望老天爷看在我这么谦卑的份上,不要带我走!”
“好好好,阿拙说的都对。”李扶华捏了捏她的脸蛋,郑重承诺,“我们阿拙要健健康康的,阿姐以后带你过上好日子!”
宋玉晴教养女儿从来都是开明的,此时的她回忆起两个女儿幼时的打闹,心里难得有些愁绪。
拍开丈夫的手,宋玉晴吩咐宋嬷嬷安排人上菜,一家三口安静地享受早膳。
“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成家退婚?”
饭后,宋玉晴用茶水漱完口,她放下杯子,眉眼间流露出不满:“成家那小子公然在李家和侍女调情,我绝对不会让阿拙嫁给这样的男人!”
“夫人莫生气,我今天就把聘书送还给成家。”
李朝行用手帕擦干嘴角的水渍,神色平静地扔到一旁。
“记得带上大夫给成南业和他的侍女把一下脉,免得到时候把污水泼给我儿。”
“我晓得,最近都没有好好锻炼身体,竟然让一些鼠辈看轻你,阿拙,阿爹现在就给你出气!”
李扶音坐在一旁看着父母为她谋划,她笑着点点头:“我相信阿爹。”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眼见证渣男的下场,但是李扶音在自家阿娘的眼神威胁下,把李朝行送到院子外边,路上两人还低声谈了些什么。
目送他离开,宋玉晴和女儿走回厢房。
“阿拙,你不会现在还想着未来夫君只有你一人吧?”
她轻拍李扶音的胳膊,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看看这世家大族,哪个只有夫妻两人的,就算是有些余钱的穷人,还会去花楼找姑娘呢。
听阿娘的话,咱们别寄希望于情情爱爱的,跟你阿姐好好学学,她现在过得多好,即使女婿身旁有贴心人,但是掌家大权掌握在她手里,现在怀了孩子,要是这胎是嫡长子,她后半生就有指望了。”
李扶音有些茫然,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十几年,若不是前世十几年的红旗教育太过深入骨髓,她也许会顺从下来。
不过,对上宋玉晴担忧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阿娘不必担心,姑祖母的下场在那呢,我不会相信所谓爱情的。”
李扶音单独走进木屋,她看着坐在蒲团上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法号。
“师父好久不见,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快乐,身子都圆了好多。”
通禅摸了一把胡子,笑得开怀:“天下太平,我等小民的日子能不好过吗?”
“让你这老和尚说出这句话,可见是真的太平了。”
“你呢,小施主,近来可好?”
李扶音拿起茶案上的茶具,给两人泡了一壶茶,她倒进茶杯,慢慢抿了口。
“不太好,师父,你说,梦境能连通吗?”
“阿弥陀佛。”通禅双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些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师父,你说,能通过梦境沾染气味吗?”
“小施主,贫僧看不透。”
连通禅都看不透,李扶音的心一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若是在梦境沾了味道,这也太荒谬了吧,这世间竟有这般奇怪的现象?
如果不是梦境,又怎么解释重重关卡下,难道有小贼潜入了她的卧室,然后不知不觉与她身体接触?
通禅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眼前的小女郎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也曾在他的身上打滚,他思索片刻,组织语言开口道:“阿拙莫怕,此事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你跟着心意走就行了。”
李扶音摩擦手里的茶杯,听到他喊的是小名,低垂的眼睛微微一闪,转而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他。
“可是主动权不掌握在手上,我心不安。”
鬼丫头。
“谁说主动权不在你手上的。”通禅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女郎,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惹你不高兴了,你能闹得人仰马翻,谁敢欺负你这小祖宗啊!”
得到想要的消息,李扶音笑开了,她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热茶,十分殷勤:“师父,来,喝茶,我过一个月就要去长安了,还不知以后是否有相见的机会呢?”
说着,她是真的感伤了,在苏州过了十五年的快乐生活,有那么多知己好友,竟然就要分离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有缘自会相见。”
李扶音懒得听他说什么佛家俗语,她有心想跟他打听这一年的经历,又想起宁如薇在等她了,遂起身告辞。
“师父,我先走了,你记得把你这一路的见闻记录下来,我到时候让人来拿。”
“阿弥陀佛,小施主,我明天还要出远门。”
“我问净水了,他说你老寒腿复发,最近在要留在这里修养。
出家人不打诳语,您犯戒了。”
通禅还是平淡的表情,只是眼睛带着一丝笑意,他点了点桌面的纸条:“刚刚收到的消息,有老友邀我相聚,我在一刻钟前同意了。”
李扶音怀疑地打量他,无奈找不到破绽。
“那我明天让人给你送药过来,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好,小施主慢走。”
李扶音回到正殿,宁如薇拿着一根签文在解。
她走过去,就听到解文的住持在说:“万事有望皆如意,福禄双全寿与财,施主保持本心,切莫心生嫉妒,你会事事顺心的。”
宁如薇点头道谢,她向李扶音挥手:“阿拙,你要求签吗?”
“不了,我阿娘给我求过了。”李扶音又跟住持问好,“住持师叔好久不见。”
对方念了一声佛号,语气温和:“小施主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看来是大好了。
只是根基不稳,还需好好调养,不可劳累过度。”
“阿拙记住了,还要多谢住持师叔给我找的老神医,在此谢过了。”
紫云殿本名紫宸殿,历来是皇帝日常起居的寝宫,也有“内阁”之称,后来避讳太子的名字,改成了紫云殿。
圣上身体不适,紫云殿如今变成了太子殿下处理政事的地方。
姚忠正进去汇报,须臾,他出来。
“宋大人,殿下召你进去。”
宋叶荣整理衣服,一脸恭敬地踏入宫殿,他不敢四处打量,只是来到书房,伸手作揖,
“臣宋叶荣,恭请殿下圣安。”
“免礼,姚忠正,赐坐。”季允宸坐在龙纹雕填大漆宝座上,他合上奏折,看向宋叶荣,“孤找你,有两件事要你去做。”
“请殿下吩咐。”
“一是太子妃的聘礼,你找姚忠正要东宫库房的名单,选一些名贵的垫上,若是不够,直接去国库拿。
规格比以往的皇后,多上一成即可。”
宋叶荣低声应是,不由感慨太子妃的好福气,霁国国库此前并不充盈,早被宦官及其背后的宗族搜刮一空,但是太子掌权后,抄了好几个氏族和宗室,现在东宫的库房可以说是满满当当。
至于国库,定王殿下骁勇善战,搜寻来的宝贝直接放进国库,说是以后任由他皇兄取用。
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他心里思绪万千,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又问起其他仪式。
“殿下,太子妃的册封仪式,现下要准备了吗?”
季允宸轻咳一声,道:“不急。”
“是。”
“第二件事,如今朝堂空虚,定王眼看着就要直入突厥腹地,虽然刚结束一次科举,但是各地急需人才,再开一届秋闱,为我大霁选举新生力量。”
“是。”宋叶荣从太子殿下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风雨欲来之势,他垂眸,掩盖心里的躁动。
季允宸拿起另一本奏折,宋叶荣知趣告退。
姚忠正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片刻,等他看完奏折,才说起这几日调查的事情。
“殿下,奴才这几日暗里调查了宫里的事情,发现各宫都有媚上欺下之事发生,严重者直接被一个草席包裹,送至宫外的乱葬岗,就连宫里的枯井,也有不少无辜的冤魂。”
说完,他又把宋叶荣的锦囊拿出来:“这是宋大人给奴才的,想要询问殿下的态度,奴才不敢明说。”
“孤让他们过上清闲的日子,倒是养出一群白眼狼。”季允宸冷笑一声,即使姚忠正没明说,他也知道这些都是那几人的手段。
“把凶手全部处置了,送到主人那里,告诉幕后之人:孤喜欢的是干净纯粹的皇宫,若是做不到,孤不介意把这些黑点给除去!
至于锦囊,给你的你就受着,不用告诉孤。”
“是。”
姚忠正心里满是快意,他早就看不惯成惠帝和许贵妃的仗势欺人,之前对殿下如此刻薄,如今还做着重新掌权的美梦呢。
不过姚忠正不急,他先把季允宸用惯的茶水倒上,将桌子上的砚台调成合适的墨汁,这才准备轻声退下。
“等下。”季允宸突然出声,他晾干桌面的画纸,递给姚忠正,“让御兽苑的人全力寻找画上的狸奴,孤要在太子妃大婚之前送给她!”
姚忠正双手接过,他小心打量了一下画上的狸奴,它似乎被谁抱在怀里,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
只是,姚忠正不由为御兽苑的人默哀,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毛发如此蓬松的狸奴,有得找了。
等了一会,确定季允宸没有其他的吩咐,他恭敬退下,带着人先去御兽苑交代任务。
姚忠正有种预感,太子妃的事情一定会比其他事情重要。
弯腰曲背的老太监语气献媚:“姚总管,您放心,这狸奴虽然不是常见品种,但是我们御兽苑能人辈出,一定帮殿下找出来!”
“不仅要找出来,而且要快。”姚忠正面无表情,他接过对方献上的锦囊,这才透露出一丝信息,“这是太子送给未来太子妃的礼物,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放下,什么事情紧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不用不用,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太子的事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姚忠正满意点头,留下一句“你们倒是好运气,希望不要让殿下失望”,然后带着人离开。
等看不见人影,御兽苑正堂的人松了口气,刚才姚忠正过来那仗势,他们还以为小命不保了,没想到是来送保命符的,为首的老太监站起来,身子虽然瘦弱,但是气势却不弱。
“现在,把御兽苑的大门紧闭,谁来了都不许进来,我们要专注完成殿下的旨意。”
“是!”
其他太监宫女展露笑容,这些年宫里无主,太子殿下虽掌权,但是一直住在东宫,他们这些人只能沦为其他主子的发泄品,现在太子即将大婚,他们即将迎来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可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张大开展开图纸,看着纸上精致又陌生的狸奴,凝眉片刻又松开。
算了,再难哪有活着难,说不定这是一个新的机会呢!
这边,姚忠正带着一众人来到一个暗室门口,露出太子的令牌,大门打开,他带人走进去。
来到一个身型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前,姚忠正微微弯腰:“夜大人,殿下说了,杀鸡儆猴。”
被他称为夜大人的男人睁开眼睛,声音沉闷:“知道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势,黑暗中有衣袖飘动的痕迹,不多时,几个血淋淋的物件就呈在姚忠正面前。
他面不改色,仔细确认他们的身份后,招手让身后的小太监接过。
“夜大人,咱家告退。”
对方没说话,姚忠正也不在意,他带着人先来到了许贵妃所在的安宁宫。
很快被人引进去,他朝斜靠在软榻上的艳丽女子行礼,道:“贵妃娘娘,这是殿下送给您的礼物。”
许龄冷笑一声:“不年不节的,我这儿子竟然想到我了,倒是难得。”
姚忠正只当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恭声道:“殿下一向孝顺。”
“哼。”许龄厌恶地看他一眼,“打开,让本宫看看。”
捧着箱子的小太监瞄到姚忠正的眼神,慢慢打开密封的盖子,霎时间,血腥味弥漫整个厢房。
不顾许龄的拒绝,小太监继续动作,很快,一个血红色的物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龄尖叫一声,缩进一旁贴身婢女的怀里,她瞪着对面一行人,语气狠戾:“季允宸,本宫可是你亲生母亲!”
姚忠正不理,他继续传达:“贵妃娘娘,殿下说了,您身子柔弱,切忌动怒杀生。”
然后,向她微微弯腰,将礼物留下,带着一行人前往下一个地方。
姚忠正让人把其他膳食撤下,自个去尚食局找人。
不过,即使有专业人士教导,季允宸学习新技能还是颇为狼狈的。
“殿下,揉面团的时候要注意力道,不能用蛮力,这样才能保证山药跟熟糯米粉充分融合。”
“殿下,太子妃娘娘说不爱吃糖,若是一点糖都不放,那岂不是清淡无味?”
“殿下,红枣要去核才能研磨,不然会伤到了娘娘的喉咙的!”
……
等终于做完的时候,季允宸不动声色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看着眼前如同牡丹一般的点心,满意一笑:“看来做点心也不是很难。”
姚忠正和卫忌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尊贵太子衣裳上的狼藉,开口奉承。
“殿下才智过人,如此复杂的点心都能做成艺术品,娘娘一定会很幸福的。”
“殿下和娘娘百年好合。”
季允宸拿起一块精致的枣泥山药糕,他感受里面的甜度,默默记下刚才放的糖。
也不知那方子是谁写的,‘放上适量糖’中的‘适量’究竟是多少勺,一点也不严谨。
他又看向卫忌,问:“只吃点心容易腻,再教孤做一碗羹汤,九娘身子弱,来些养生的,但是不能带着药味,她不爱吃。”
卫忌在心里琢磨一番,才说:“殿下,有一道小女郎爱吃的点心,名为糖蒸酥酪,温和养人的。”
“那你教孤。”
李扶音跟着爹娘来到宋家的府邸。
宋家是霁朝出了名的帝师家族,所以族人大多以教书为主,李扶音的舅舅宋海回没有官职,他是李朝行邀请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惠及江南的学子。
顺便给她大哥李疏阳启蒙。
李朝行去书房找宋海回谈论事情,宋玉晴带着李扶音来到正院,她舅母何容走出来迎接两人。
“玉晴、阿拙,你们可算来了。”何容上前拉着宋玉晴的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有些羞愧,“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只会担心你,哪里会笑你。”宋玉晴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携手走进正院,“月娘现在如何了?”
何容叹了一口气,道:“把自个锁在房间里,一直不肯见人,要不是贴身丫鬟一直跟着,我都担心她会想不开。”
李扶音一听顿时急了,她看向前面的两人。
“舅母、阿娘,不如我去看一下表姐?”
“月娘现在心情不好,若是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阿拙多担待一下。”
“舅母说什么胡话呢,我自家的表姐,还能生她气不成?”
宋玉晴也气得直戳何容的额头,怒其不争道:“你啊你,都什么时候还计较这些礼仪,要我说,你跟阿兄两人就该直接打上莫家的大门,免得那些小人还以为我宋家是好欺负的!”
“我如何不想!”何容眼泪直流,她手中的丝帕搅成一团,眼睛里满是恨意,“那莫秋生给月娘写了一封满满当当的信件,说什么月娘三年无所出,恐断了莫家的香火,这才停妻另娶,让月娘多多担待。
这也就罢了,我宋家女不至于巴着他莫秋生不放,但是这贼子竟然在后面说让月娘为妾,若不然,就直接在长安放言宋家女善妒,多年来独占丈夫。”
李扶音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不仅是说她表姐,这是连宋玉晴在内的外嫁女都算上了!
依照她表姐的别扭性子,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自责呢!
宋玉晴倒是坦然很多,她冷冷一笑:“看来多年不回长安,什么小人也敢在那称王称霸了!
季允泽心里恨不得把他哥一顿收拾,却只能想方设法哄她。
“九娘我错了,我是看到你对定王殿下的称赞,心里有些嫉妒和自卑,一时失言才说这些胡话,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死也不会把你推开其他人的!”
“仅此一次。”李扶音对上他的视线,即使两人都看不清脸,但是季允泽却能感受到她的郑重。
只听她说:“七郎,昨日你我之间约定,若是相处得来,你我就互通信息,也许能在现实里成为眷侣。
但是这其中的变数太多,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掺杂其他人,若是有一方想要退出,可以直接开口,另一方没有拒绝的权利,你懂吗?”
季允泽不懂,他只知道心仪的小女郎和他敬重的兄长,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然两情相许。
而他,却不能明言身份,否则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没说话,双手在少女细腻的脸庞划过,似乎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下一刻,李扶音含笑的声音击碎了他的理智。
她说:“你要像昨晚我亲你一样,亲我吗?”
“嗯,我想亲你。”
嘶哑的声音落下,李扶音感受到唇瓣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好奇地伸出舌尖碰了碰,却给男人带来了错误的暗示。
片刻,李扶音喘着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七郎,下次不许亲我了!”
“嗯,不亲。”
季允泽餍足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反正明天不一定是他,他后天再亲。
呵,之前是他着相了,两人互定终身又怎样,不到最后,胜负未可知呢。
再说了,就算成婚,他也敢和他亲哥哥抢一抢!
在李扶音看来,说开了的两人更加融洽了,男人带着她走上城墙,嘴里诉说他在边疆的种种。
“我曾经在这里巡逻,那时候真冷啊,雪落下覆盖到膝盖上,整个晚上都睡不好。”
李扶音的心情有些低沉,虽然他没说,但是她能够想象到,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冬日的严寒能带走多少生命,她有心想做些什么?
“七郎,那时的你们是如何御寒的?”
“除了烧炭,我们还在盔甲里塞上柳絮和鸭绒等等,或者通过饮酒吃肉来御寒。”
季允泽选了内容一些来说,柳絮和鸭绒数量不算多,不能满足整个军营的需求,其实大多数士兵都是靠身体硬扛,每到冬日,不管是突厥还是霁朝,都会死伤无数。
这些东西,不是生活在闺房的小女郎可以接受的。
“那你们尝试过羊毛吗?”
“那东西味道太大,而且数量有限,我们没当回事,不过塞外有些贵族会用羊毛来制作毡子,九娘若是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须臾,他加了一句:“若是我们有缘相见,我送给你!”
李扶音没当回事,她继续引导:“有没有那种毛发旺盛的羊,你看鸭绒都能作为取暖原料,那么在冰寒草原上生长的羊,也许御寒效果更好呢?”
季允泽若有所思:“毛发就像是这狸奴一般蓬松吗?我似乎在哪见过!”
看着在地上玩闹的狸奴,李扶音沉默点头:“是的,大霁人才辈出,也许稍加改良就能变成一个冬季取暖的衣物,我阿兄之前给我送了一个狐狸皮做成的大氅,可暖和了。”
“我给九娘打一个更暖和的大氅。”
季允泽想也不想就说出口,她阿兄能给的东西,他也能给。
李扶音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语气不满:“这是重点吗?”
通慧无奈一笑,受过她的礼后,直接对两人道:“时候不早了,知道你们是为斋饭而来,快去吧!”
李扶音两人告辞,宁如薇摸了摸她的掌心。
“看来是真的好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李扶音拉着她的手,“我们走快点,我问过净水了,他说今日有双喜烤麸,晚了就没有了!”
宁如薇有些怀疑:“真的就那么好吃?”
“嗯嗯,我不骗你,素面也好吃!”
两人来到慈安寺的膳房,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不同服装的人,有贩夫走卒,也有带着泥土气息的人,李扶音和宁如薇也不在意,让婢女到前面拿了素面和双喜烤麸,她们打算到山上的亭子吃。
“除开慈安寺的香火,这里的风景也是一绝。”宁如薇端坐在椅子上,从两人的视角,慈安寺的风景一览无余,她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到了长安,还有这样悠闲的时光吗?”
“心绪在人,你若心怀阳光,一切都是美好的,你若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那反而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中。”
“阿拙不愧在两个大师身边学习过,说起来的话倒是让人恍然大悟。”
此时知春和晓棠已经捧着膳食上来,李扶音不理她的打趣,急忙招呼两人摆放好。
“你们俩也去吃饭吧,这里有婢女伺候就行。”
知春应下,她和晓棠打算轮着来,总不能让女郎身边无贴身人伺候。
李扶音点了点中间的那盘点心:“如薇,你快尝尝这双喜烤麸,可好吃了!”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宁如薇轻轻咬了一口,干爽的口感在舌尖呈现,她满意点点头:“看来,你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那当然。”李扶音眉眼弯弯,她夹起一筷子的素面,熟悉的味道在喉舌之间蔓延。
两人这一顿吃得很满足,饭后,婢女将此处收拾好,李扶音坐了一会,她看着下方的湖面,有些心动。
“如薇,我们到下面走走?”
“好!”
宁如薇由晓棠扶着,她走出亭子的时候,就看到成南业领着小厮往这边过来,李府的小厮在前面拦着,却被他一脚踹开。
她蹙眉,这人好无规矩。
李扶音走出来,她看到这一幕也怒了。
“知春,把这没有规矩的登徒子送走!”
“是。”
知春走上前,气势汹汹的样子在她瘦弱的外表下显得十分违和。
成南业没有放在心上,他看向李扶音,语气卑微:“九娘,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哦,难得成家公子说出这样的话,你错在哪了?”
知春见李扶音想要戏弄他,不再动作,反而站在一旁盯着他。
成南业弯腰作揖:“我错在不顾成李两家的联姻,公然给李家无脸。
九娘,你放心,经过这一桩事情,我已经知道我的问题出现在哪,我也深深反思过自己,梦玉那个婢子,我是在一次酒后,误把她当成你了。
这次退婚,我才恍然过来:原来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见李扶音只是笑着看他,成南业心里闪过一抹鄙夷:世家贵女也不过如此,三言两语就哄好了。
他继续说:“等明年秋闱我金榜题名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九娘的。
到时候我们在长安买个小院子,只过我们俩的夫妻生活,到时你负责管理内务,我在外辛勤办公,为你请封诰命,此后没有别人,好不好?”
李扶音被他逗乐了,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男人道歉的诚意,不如七郎诚心。
李扶音早就习惯她的吐槽,可是这时代的妆粉都是用铅粉做的,对皮肤的伤害着实大,加上时兴的妆容太浓重,几乎要敷上厚厚一层的铅粉。
她之前也跟宁如薇说过这件事,道理两人都懂,但是整个贵女圈都这么打扮,总不能太独行特立,李扶音还好,她爹娘都以她舒适为主,但是宁如薇就有些受制于家族了,只能随大流。
李扶音想到这个就有些遗憾,她前世对这些古法制造不感兴趣,不能直接搬运成果,只能找工匠进行多次试验和研究。
“我已经让人研制新型的妆粉了,等效果和实验都过关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宁如薇点点头,她又说回正事。
“所以待会你展示什么?”
“你作画,我就吟诗吧。”
两人坐在凉亭边,尝试了好几款厨房制作的桃花糕点,直到顾书欢着婢女来请,李扶音点了几个糕点。
“你们把这个桃花酥、水晶糕、桃花马蹄糕送到前面的宴席,就说是我借花献佛,给姐妹们准备的餐前点心。”
说完,她和宁如薇跟随婢女的指引离开,知春让身后的婢女拿赏钱给顾府的厨房,随后跟上去。
“好你个阿拙,借我家的厨房给你做面子就算了,竟然只给我这么点?”顾书欢一看两人进来,对着身旁的好友抱怨道,还若有若无地瞟她。
李扶音将众人拉下水:“冤枉啊,在座的姐妹那么多,若是只多给你一人,那其他姐妹可就在心里念叨我呢。”
成兰珂今日也来了,她之前一直在沉默,只是跟着相熟的手帕交聊天,闻言,捂嘴一笑。
“阿拙说的是,书欢姐姐,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阿拙的厨艺一向优秀,她今日在顾家做点心,就相当于把点心方子给你了,你可得好好说话,免得阿拙把方子给烧了。”
众人都知道刺史大人一气之下,把宋家给成二郎的经书解析给烧了,此时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讽刺?
宁如薇俯视她片刻,然后对顾书欢皱了皱鼻子,嫌弃道:“书欢今日怎么把狗放进来了?白白恶心人!”
顾书欢也知趣,直接对李扶音道歉。
“阿拙,是我不好,竟然一个疯狗溜进来,我这就让人把她赶走。”
李扶音无所谓地点点头,和宁如薇走到自己的席位上。
成兰珂被三人合伙辱骂,还要被人中途赶走,她咬了咬嘴唇,本来今日过来是想着跟李扶音和好的,谁知她直接当自己不存在,加上家里最近气氛极为凝重,她一气之下,直接迁怒了李扶音。
若不是她,家里现在好好的,自己也会是苏州贵女拥趸的对象!
对上李扶音的眼睛,成兰珂软下嗓子,还想缓和一下关系,却看到婢女一副请她离开的架势。
她急忙道:“阿拙,是我说错话了,最近我阿兄一直在后悔,他说不该管不住自己,遭了那个贱蹄子的道。
他一直想着弥补你,可惜被李大人拦住了…….”
没等她说完,顾书欢看了一眼李扶音毫无波动的眼神,她使了一个眼色,婢女强制拉住成兰珂的手臂。
“成家女郎,请吧!”
成兰珂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了一眼李扶音,带着人愤怒离开。
等她走了,李扶音招呼众人吃点心。
“你们快点尝尝桌上的点心,这可是我和如薇调制了好久才弄得的最佳成品,要不是今天借花献佛,我直接把方子给众位姐妹也是可以的,现在不成,要是喜欢,你们直接找书欢要去!”
随着她话落,冷然的气氛顿时欢乐起来,顾书欢大气道:“你们先尝尝,要是喜欢,我让厨子给你写方子,要是不喜欢的话……”
她看着李扶音和宁如薇,调皮一笑。
“要是不喜欢,找这两姐妹去,我概不负责!”
宁如薇倒是不怵,她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满足地眯了眯眼。
“阿拙别的不好说,但是这口味是足够挑剔的,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吧!”
小女郎们也不拘谨,纷纷拿起案旁的银筷,一时间,整个水榭都是称赞的声音。
江宜柔秀眉微挑:“好吃是好吃,可是今天说好了以桃花为主题展示才艺的,阿拙你就想这样敷衍过去?”
“宜柔姐姐还不了解我吗?”李扶音眨眨眼,撒娇道,“我既然答应下来,肯定不会随意糊弄过去的!”
顾书欢抚掌:“既然这样,哪位姐妹先来?”
席上的小女郎们对视一眼,不多时,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女子站了出来。
她盈盈一笑:“今儿抛砖引玉,我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诗作,献丑了。”
紧接着,她从婢女手上拿过一张纸,展开在众人面前,婢女用清脆的声音念出上面的诗词。
“青若太谦虚了,我看剩下的女郎们有压力了。”宁如薇让身后的贴身婢女拿出作品,“第二个谁也别跟我争。”
“没关系,我脸皮厚,让我最后一个来。”
李扶音怼她,又让知春记下孟青若的佳作,和众人一起欣赏宁如薇的画作。
顾书欢感慨:“若是阿拙照上面的打扮,整个苏州的颜色都要被你夺去三分!”
“书欢姐姐这话我爱听,到时候我也这样夸人!”李扶音笑嘻嘻的,一点都不进心。
“要不是被你夸奖的那人了解你,说不定还以为你在讽刺她呢!”江宜柔点了点她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扶音反驳道:“宜柔姐姐说得不对,这世上的女子各有所长,不管如何,她们的喜怒嗔笑,都是最美丽的风景。”
“好阿拙,离了你,整个苏州还有谁能逗我笑啊!”
宁如薇一行人被她哄得不亦乐乎,接下来的才艺展示也是热热闹闹的,即使最后李扶音作出来的诗词,没有其他人那般惊艳,但是整个宴会的气氛却是充满了欢乐。
顾书欢把一行人送出门口,亲眼目送她们坐上自家的马车,才带着笑意回府。
“我没有生病,不信你问知春,就是不小心着凉了,现下喝了姜汤,已经大好了!”
“我信知春的医术,但我不敢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宋嬷嬷已经去找大夫了,等他看了再说。”
李扶音扎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腰身,语气软下来,撒娇道:“阿娘,你看我身强力壮的,知春的医术是老神医亲自教的,她都没说吃药,我看就不用了吧。”
这话她没说谎,知春自小跟她长大,小时候看她生病难受,还在暗地里偷偷哭,后来通慧给她找了一个老神医,她渐渐好转过来,宋玉晴求了老神医,让知春学点医术,好贴身服侍李扶音。
知春也没让人失望,学到老神医离开,医术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然而,知春顶着两人不同的眼神,轻声道:“女郎体弱,可以开些温养身体的药方。”
宋玉晴如同打了胜仗一般,她拍了拍李扶音的手,笑道:“阿拙,你还是好好吃药吧!”
宋嬷嬷找的是苏州极富盛名的刘大夫,他此前也给李扶音看过病,对她的身子底细极为了解。
一番把脉之后,刘大夫摸着胡子,琢磨了一下,才说:“小女郎的根基不稳,虽然只是冷意入侵,但是稍不留神就会造成根基受损,老夫开些温养的药,平时里注意保暖,一般不会轻易生病了。”
宋玉晴谢过大夫,让他到一旁开药方,至于药材,李府有自己的药房,让人去煎了就行。
李扶音无力地躺在软榻上面,心里突然涌现一股莫名的念头:要是昨晚不看雪就好了。
她又奇怪地转了转脑袋,苏州是南方,虽然偶尔会下雪,但是她长这么大,每到冬日就被困在房子里,不曾肆意看过雪呢?
“阿拙,虽然你今日生病,但是有些课程不得落下。”宋玉晴坐在她的对面,面色严肃,开口跟她介绍常见的香方以及功效。
李扶音认真起来,时不时问些问题。
“阿娘,有没有那种层次复杂,带着木质香的香方?”
宋玉晴白她一眼:“你这描述太广泛了,很多香方都有这个功效,不过层次复杂的,一般多是贵族使用。”
闻着房间弥漫的花香,李扶音摸了摸鼻子,也不知她阿娘能不能发现她身上的香味发生改变了?
不过,端着药碗过来的知春打断了她的思绪,李扶音在宋玉晴的目光威胁下,仰头一口闷下去。
之后,宋玉晴给她塞了一个蜜饯,眼神有些心疼,但是还是开口斥责:“你说你,明知身体不好,还偷偷去开窗,还好没怎么严重,不然你这是要剜阿娘的心啊!”
“阿娘。”李扶音抱住她,脑袋塞进她的怀抱,闷声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宋玉晴抱住她,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声音轻柔:“阿拙可要说到做到。”
“嗯嗯,我会的。”
“之后的药记得按时吃,不能倒了。”
沉默半晌,李扶音还是点头:“好的。”
这时,宋嬷嬷拿着一个包袱走进来,她微微行礼,笑着看向李扶音。
“大人担心你的身体,也知道你要吃药,特地让人去书肆给小女郎买了解闷的书籍,还有一些小甜点。”
李扶音眼睛发亮,她招呼宋嬷嬷解开包袱:“宋嬷嬷,快点快点,我就知道阿爹最好了!”
宋玉晴轻哼一声,李扶音又加上一句:“阿娘最最好!”
宋嬷嬷含笑看着母女的交锋,还是听话地拆开包袱,她拿出一盒精致的小点心,顿时笑开了。
“大人也知道小女郎生病,所以买的都是药方糕点,这人参茯苓糕可是养身益智的好东西啊!”
李扶音苦着脸,她现在嘴巴苦得很,只想吃些甜甜的,哪里想要这些带着药性的点心。
然而打击不仅如此,宋嬷嬷把底下的书籍拿出来,宋玉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黄帝内经》、《女子养生术》、《五禽戏详解》……
看来夫君已经知晓某个小女郎不爱惜身子啊!”
“阿娘。”李扶音气恼地喊了一声,她侧过头,打算眼不见为净。
宋嬷嬷却在一旁悠悠开口:“小女郎,大人说了,这是你的课业,改天他要检查的。
还说:‘若是阿拙不认真,等回了长安,不让她出门玩耍。’
这可是康明一字一句传递给奴婢的。”
“宋嬷嬷也是个坏人。”李扶音趴在软榻上面,闷闷开口,“我都生病了还要看这些晦涩的书籍,精神容易不济呢,于健康有危害。”
宋玉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只当没看到她的抱怨。
“通慧住持前几天来了信,说是阿拙身体大好,适当添加一些课程不碍事。”
她看了一眼女儿,可能是喝药的原因,此时她的眼睛开始闭合,她站起身,让知春扶着李扶音到床上。
“阿拙,困了就好好休息吧,阿娘明日再来看你。”
李扶音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阿娘不用过来,我明日就好了。”
“嗯好,明日你就好了。”
敷衍地应了一声,宋玉晴给她掖好床褥,温声哄她睡觉。
在熟悉亲切的嗓音下,李扶音很快陷入了睡眠。
宋玉晴感受到沉稳的呼吸声,她慢步退出内室。
“女郎身上换了薰香?”
知春心下一沉,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之前吾香苑送了新的过来,女郎颇为喜欢。”
“即使如此,你仔细检查,不可让一些不明之物近了女郎的身。”
“是。”
等她离开之后,知春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女郎为何要她这番回答,不过她一向好奇心不大,且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
好在,知秋已经让吾香苑上了相似的香方,应该不会出问题。
李扶音睡了半个多时辰,她是被知春喊醒的,说是不能睡太久。
已然恢复精气的她也不恼,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坐在书桌前,她只当那些养生书籍不存在,拿起一本话本看。
等到知春提醒她喝药的时候,李扶音瞥了一眼四周,就想着把药倒了。
“女郎,夫人说了,若是你今日把药倒了,她明天就拿着加了黄连的汤药过来,亲眼盯着你喝。”
“好知春,你看我精力充沛、白里透红的样子,像是需要喝药吗?”李扶音端起主子的风范,威胁道,“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
知春指了指身后,宋玉晴的贴身婢女安兰一脸微笑,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
李扶音无奈,只能端起药碗开始喝。
等到她喝完,安兰过来行礼。
“夫人若是知道女郎认真喝完,一定会很高兴的。”
“安兰姐姐,阿娘若是知道我乖乖喝完,没有坏心思,一定会高兴的。”
李扶音加重了几个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安兰微笑不语,轻声行礼告退。
她离开之后,知夏过来汇报,说是李朝行派人过来问她的情况。
“告诉阿爹,我已经大好了,明日就去陪他和阿娘吃早膳。”
恹恹地回了一句,李扶音吃完晚膳,又去书房练会字,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揉了揉眼睛,在知春等人的服侍下洗漱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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