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全文》,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星媛说话声并没有刻意降低,纪舒听到了。陆津川神色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蛋糕。像是死神终于下了最后宣告,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终于掉了下来。纪舒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笑容中带着深深的苦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从早上看到那条新闻开始,再到晚上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这些无一不在一遍遍提醒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纪舒并不觉得陆津川会知道她菠萝过敏,只是人总是会存着那点卑微的期待。而这份期待在陆津川接过蛋糕的那一刻化成一把刀,不偏不倚从插在了她的心口。陆津川拿着蛋糕向她走来,向前一递。一模一样的动作,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开始重合。这不是陆津川第一次递给她菠萝蛋糕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三。陆津川为了哄徐星媛高兴,给整个班级...
《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全文》精彩片段
徐星媛说话声并没有刻意降低,纪舒听到了。
陆津川神色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蛋糕。
像是死神终于下了最后宣告,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终于掉了下来。
纪舒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笑容中带着深深的苦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从早上看到那条新闻开始,再到晚上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
这些无一不在一遍遍提醒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
纪舒并不觉得陆津川会知道她菠萝过敏,只是人总是会存着那点卑微的期待。
而这份期待在陆津川接过蛋糕的那一刻化成一把刀,不偏不倚从插在了她的心口。
陆津川拿着蛋糕向她走来,向前一递。
一模一样的动作,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开始重合。
这不是陆津川第一次递给她菠萝蛋糕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三。
陆津川为了哄徐星媛高兴,给整个班级都买了蛋糕。
那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漫不经心地拿着蛋糕走到了她面前。
她和陆津川高中交集并不多,纪舒只能在他过来找徐星媛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但那是她喜欢陆津川的第三年。
纪舒从回忆中被拉扯出来。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吃蛋糕。”
陆津川带着冷质的嗓音从头顶落下,“纪舒,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冷漠疏离的一句话把正插在她心尖的刀子又捅得更深了些。
陆津川蹙了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纪舒!”
纪舒微微低垂着头。
感冒带来的阵阵眩晕感侵蚀着她本就混沌不清的大脑。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起身,略过陆津川从吧台拿来一杯酒,转过身面向徐星媛。
纪舒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杯酒祝贺你回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纪舒放下空酒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去哪?”
陆津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徐星媛不露声色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陆津川的衣袖,“津川,这里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纪舒扭动着手臂挣脱了他的束缚,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抗拒,甩开他的手后扭头朝着大门走去。
高夏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下行途中只是静静握着她的手,纪舒冲着她笑了笑示意没事。
两人今天都喝了酒,在楼下等车的时候黑色库里南停在了面前。
库里南的黑色车衣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光芒,如同一头猛兽蛰伏在黑夜里。
后车车窗缓缓落下,在见到车内的人时纪舒眼神顿了顿。
“上车!”
陆津川的脸庞一般隐匿在暗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从简单的两个字中听出他的淡漠。
纪舒的目光从他脸上略过,拒绝的意思昭然若揭。
陆津川眸色晃动,凌冽的眼底似乎结出了微微冰霜,“离婚协议不要了?”
语气坚定像是笃定纪舒一定会上车。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打的车也到了门口。
纪舒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好高夏把她送上车后,拉开了库里南的车门。
车子疾驰驶入夜色。
北城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来往的车流如流动的光带,伴着霓虹灯的照耀向远方蜿蜒而去,黑色库里南灵敏地穿梭在车流中。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了纪舒的鼻腔,陌生但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这是陆津川车内的香氛味,陌生是因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徐星媛的香水味道。
或许刚才喝下的那口酒起了反应,纪舒感觉到胃里渐渐起了灼烧感。
她攥了下拳将不适感压下,冷冷道:“离婚协议呢?”
陆津川的脸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来,眼里怒色渐浓,“我让你上车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纪舒冷冷嗤笑了一下,“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三年的时间已经消磨掉了她想和陆津川交流的欲望。
她和陆津川一来二去间的争吵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津川躲了她三年,这次突然出现不就是因为三年协议即将到期。
“纪舒,三年前的离婚协议是我给你的,那三年后我也有权收回。
离婚协议签字的权利,在我。”
车内狭小的空间让纪舒有些喘不过气,刚才喝下去的那口酒也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在胃里重重坠着。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纪舒半捂着肚子对着司机说了句停车。
司机听了一路的争吵,有些尴尬地试探询问:“陆总,要停车吗?”
陆津川眼神晦暗不明,喉结上下滚动,“继续开。”
语气坚定不容人拒绝。
到了翡翠御府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纪舒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后背起了冷汗,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半清醒和半混沌之间徘徊着。
进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腕,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刚刚喝下的那口酒仿佛在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剧烈的痉挛传遍全身。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脱陆津川的手腕。
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陆津川单手接起。
空荡的静夜将那头清冷的女音扩大了数倍,纪舒可以清晰的听到是徐星媛的声音。
“津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柯津他们还等着你呢。”
陆津川沉默了一会,淡淡说,“等会。”
“那你回来路上小心。
对了,刚才设计师打电话问我戒指细节图,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吧。”
“明天再说。”
脑袋传来的昏沉感愈发严重,纪舒紧紧捏着手指,指甲狠狠的戳进了手掌心,想用这种自虐式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也是在欺骗大脑,妄图掩盖心里的疼痛。
没事的,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回去吃药就好了。
没事的......“你怎么了?”
陆津川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挂断了电话,直直盯着纪舒。
他发现纪舒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手指被攥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烫意顺着肌肤相碰传了过来。
“我没事。”
纪舒的头越来越晕,因他这个动作打了下冷颤,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可生病的她那里是陆津川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脸掰回,手顺着脸颊往下摩挲着她的皮肤,白皙的脖颈眼下被烧得通红,温度高的吓人。
陆津川收回了手放在自己额前探了探温度,蹙眉沉声道:“纪舒,你发烧了。”
纪舒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最后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倒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知觉。
医院。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好!”
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和低沉的男声。
陆津川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面前的纪舒。
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她像一个孩子一般,露出的手指抓着被子微微蜷缩着。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
陆津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在看到她轻微颤动的睫毛后起身站立。
纪舒从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睁眼就是一间四四方方洁白的房间。
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和床头摆放着的医学仪器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纪舒目光在陆津川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了陆津川身上,他的脸一半匿在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梢。
纪舒心下了然,昨晚她晕倒后应该是陆津川送她来的医院,这一来一回很有可能错过了徐星媛的欢迎会。
难怪他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陆津川,你一个要离婚的人,和前妻耍什么流氓?”
纪舒这一巴掌没收力,陆津川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他二十七年来挨得第一个巴掌。
还被骂了流氓。
陆津川脸色蒙上一层阴霾,他伸手一把将纪舒捞起,冷漠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般直直盯着她。
“纪舒,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我们好像还是合法夫妻吧?”
陆津川每说一个字就朝着她靠近一分,最后‘合法夫妻’四个字说的更是咬牙切齿。
透过车窗,纪舒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样,血色正一点一点从她面上消失。
“陆津川,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
纪舒说。
“那你三年前把我扔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
你是不是以为今晚你在陆家帮我出了口气,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三年。
整整三年。
纪舒第一次觉得北城真的好大,大到她明明和陆津川在一个城市生活,可三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究竟是见不到,还是不愿见。
结婚第二天就和新婚妻子分居,这件事在圈子里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素青的嘲讽。
周围人的嘲笑。
这样的日子纪舒过了三年,从一开始的解释到后来的佯装无所谓。
陆津川心口窝着火,微抿的嘴唇透出冷漠的气息,浑身被凌厉包围。
面对纪舒砸下的连环问他不由分说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抵在自己胸前想要挣扎逃离的手,语气凛冽至极,犹如一块千年寒冰。
“纪舒,当年是你爸死前求着我们陆家让我娶你的,你不会忘了吧?
也对,毕竟你连你爸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陆津川一番话如同冷箭,狠狠的砸在了纪舒身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被提到去世的爸爸,纪舒眼眶红了一圈,她感觉到眼眶里似乎有温润的的东西似坠未坠。
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这件事让纪舒内疚至今。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会哭着醒来。
纪舒害怕爸爸入梦,又怕他不入梦。
错过见到爸爸最后一面的原因,正是她爱了十年的陆津川。
当初她花了多少个日夜去消化这份痛苦。
而现在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却把这个当成了伤人的利器往她心上扎。
一刀又一刀,不致命,似凌迟。
他的那些巧言善辩和滔滔不绝在这一瞬间,像是变成了一团被浸满酒精的棉花,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窒息、刺激、辛辣。
纪舒大吸了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喉咙无比嘶哑,“陆津川,你知不知道我.....”她刚开了头,陆津川的手机响了,他的视线从纪舒身上收回,下车接起了电话。
纪舒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去大半,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陆津川回复简略,语气平淡回应对方,目光时不时会落在纪舒身上。
在看到纪舒下车后,他轻皱了皱眉头,简单敷衍地回了几句后匆匆挂断电话。
他从车后方绕到了纪舒正前方,右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森冷,“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纪舒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眼下神色平静脸上没有波澜,“没什么,我明天去世嘉找你,我们抽空去把离婚办了吧。”
陆津川脸上沾了些不耐,眸色寒冷至极点。
纪舒没等他回复,打掉了拦在面前的手,走进家门。
关门瞬间,车灯闪过。
纪舒听到了库里南的引擎声。
翡翠御府,她和陆津川的婚房,三年来这里面住着的只是纪舒一个人。
她已经习惯了。
纪舒收拾了一下去浴室洗了澡,坐在床边拉开了右边抽屉,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
三年前她和陆津川结婚的第二天早上,陆津川一声不吭消失,躲了她整整三年。
后来在他们分居的第二个月,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纪舒收到了他寄来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上的日期并不是他们领证当天,而是三年后陆津川生日当天。
所以陆津川算是在她生日当天,给三年后的他自己送了一份大礼。
纪舒拿出离婚协议,起身打开了书桌下的第三层抽屉,拿出了最里面的一瓶药,倒出了几颗就着水吞了下去。
药丸顺着冰冷的水滑过她的咽喉。
苦涩的药味和冰凉的刺感提醒她这段婚姻开始进入倒计时。
当天晚上陆津川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纪舒是被微信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来自‘世界上最好的闺蜜高夏’的十条语音消息。
高夏的大嗓门在早上堪比高中下课铃,一听瞬间失去了睡觉的欲望。
“纪舒,你老公,陆津川出轨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靠谱。”
后面几条纪舒没有点开听,估计同上几条一样,是对陆津川的斥责和不满,以及对她婚姻生活的不幸感到悲愤。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一张朋友圈截图,内容是一个视频加一句话欢迎我们的陆大少回国。
高夏很快就把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里的陆津川被人围在沙发中间,冷灰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一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只不过衬衫有些凌乱。
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了,解开扣子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
是昨天那套衣服。
所以他昨天接完电话去的就是酒吧,怪不得一夜没回。
陆津川这三年不知道身边又多少莺莺燕燕,纪舒想到昨天被他亲的那一下,都快怀疑自己会不会生病。
高夏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陆津川这么光明正大的出轨,他应该庆幸昨天我睡得早,不然今天他就在火葬场里面躺着了。”
“他还记得自己已经结婚了吗?
三年来家是一次没回,反而时不时飞去美国,美国到底有谁在啊,值得他.......”高夏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却在说到一半后声音突然变小像蚊子一下嗡嗡了几声。
纪舒起床走到了浴室,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脚步有一秒的停顿,但马上恢复正常步调。
虽然只是打电话,但纪舒知道电话那头的高夏估计已经把头埋进被子里了,单是想她都知道高夏现在一定在懊悔说了刚才那句话。
“徐星媛,陆津川这三年经常飞美国不就是因为徐星媛吗?
夏夏,我和陆津川马上就离婚了,以后他想为谁去美国,想和谁彻夜狂欢都与我无关了。”
纪舒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架子上,打开了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漱台,水微满后掬起一捧泼到了脸上。
高夏听到很是震惊,说话声都高了几个度。
“作为闺蜜向来是劝分不劝和,可就这么离婚也太便宜陆津川了。
你喜欢了他十年,因为他你才错过了伯父最后一面,甚至还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
罗杰没想到下趟楼的功夫,会碰到自家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杰联想到早上那场黑色三小时的窒息会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台走去。
“罗特助好!”
前台小姑娘点头问好。
罗特助?
陆津川身边的一把手,罗杰?
纪舒跟着前台小姑娘的称呼叫他,“罗特助你好,我找......找陆总是吧!
请跟我来。”
罗杰单手向前打开屈身引导,语气恭敬,彬彬有礼。
纪舒跟着他到了总裁专属电梯面前等待。
“陆夫人,您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来世嘉直接发消息通知我,我派下来接您。
您不常来公司,下面的人没认出来,我等会儿就发条通知下去。”
纪舒立刻打断了罗杰的话,在胸前摇了摇手,“叫我纪舒就可以。
罗特助,通知你先不要发了。”
总裁专属电梯从二十八楼下来还要一会,纪舒把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递给了罗杰。
“罗特助,我就不上去了,你把这份文件带上去交给你们陆总,让他签字。”
罗杰双手接过,满脸慎重,“好的,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所以您才会亲自送过来,你们感情真好。
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陆总的。”
纪舒说:“是离婚协议。”
“叮”是电梯到了。
罗杰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纪舒最终还是上了电梯。
罗杰站在后方最边上的角落,两手交叉合在腹前,眼睛死死盯着电梯数字变动。
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离婚协议,现在又回到了纪舒手里。
“叮”电梯到达二十八层。
罗杰一路领着她到了总裁办,路上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纪舒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八卦的模样不自觉抿了抿唇。
这就是她刚才为什么不想上来的原因。
现在不知道已经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罗杰带着她走到了里面最大的办公室,轻敲了三下。
里面传出淡淡的嗓音,“进。”
罗杰替她打开了门,纪舒前后脚一进去,门立刻就被关上了。
纪舒进去后环视了一圈。
陆津川办公室的主打色是银灰和米白,营造了一种高级和冷静。
办公室设施线条简单流畅,会客区的复古皮质沙发下铺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地毯。
在纪舒的记忆里陆津川是肆意的是张扬的,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
纪舒把目光投向了陆津川,西装外套被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平驳领深色马甲,搭配一条蓝棕混色斜格纹领带。
右臂上方套了一圈黑色袖箍,整条手臂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
许是因为在审批文件,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
门开时,他便掀眸扫来。
眼波对视间,嘴角浮现一抹玩味。
陆津川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神情慵懒,嘴唇勾了勾:“昨天刚骂完我,今天就主动找上门了?
总不会是来质问昨晚为什么一夜未归吧。”
他起身走到会客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
纪舒装作没看见,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夜未归在三年未归面前算什么。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过后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等下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纪舒把文件袋向前一推。
陆津川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去,意味不明的看着桌上的文件,“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十五天,你急什么。”
纪舒说:“一个月十四天了。”
陆津川问:“你是不是每天数着日子,掰着手指头算着离婚的日子?”
纪舒回答,“当初把这份协议给我的人是你,也是你提出三年后婚约到期就离婚。”
陆津川顿了顿,嘴角扯着散漫的笑,“当初是当初,三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
纪舒心里一紧,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既然不差这几天那就尽早结束,这对我们都是解脱。”
陆津川松了松领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落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似乎蕴藏着什么,还不等她细看,又立刻被隐藏。
明明目光很淡,但是却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解脱?
这三年是委屈你了吗?
房子?
车子?
衣服?
包?”
纪舒不喜欢这样的处境,不喜欢这种被迫仰视的感觉,轻轻蹙了蹙眉,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陆津川将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微敛,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纪舒,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不喜欢送这些东西的人?
如果是季川泽,你还会说这是解脱吗?”
“和川泽哥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开话题。”
陆津川轻轻嗤笑了一声,挨着她叠腿而坐,开口就是淡淡的嘲弄,“川泽哥?
我也比你大,也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哥。”
纪舒往旁边一挪,把协议往旁边一推,“离婚之后你想让谁叫你哥,就让谁叫。”
陆津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嗤笑了一声。
他拿起离婚协议随手翻了几页,看了眼日期,“还真是三年前那份协议。”
纪舒回答:“当然。”
这份协议一直被她放在床头柜最底层位置,最初她是不敢看,害怕看,后来变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眼,用来提醒自己尽早远离这段失败可笑的婚姻。
陆津川漫不经心地把文件又推了回去,神色恢复如常,“协议今天签不了。”
纪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为什么。”
陆津川微微侧身,目光冷冽如冰,沉声道:“我还没找律师看过。”
“你还要看什么?
财产吗?”
陆津川默声不作回答。
纪舒从文件袋里拿出离婚协议,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停在财产分割当页。
她压下心中的火气,从喉咙里面吐了一口气,“这份协议是你三年前给我的那份,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
纪舒又补充说,“离婚后我会从翡翠御府搬出去,车子和衣服还有包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要是介意,三年的房租水电我也可以折给你。”
时间好似静了几秒,谁都没有开口。
陆津川从纪舒身上收回视线,嘴角弯出的弧度像比冰雪还要凉薄几分,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他冷漠的气息。
接通电话的时候纪舒注意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
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
纪舒摩挲了下眼睛,话语间带着留存的困意。
手机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纪舒挂断了电话。
原本昏沉的大脑却因为这一通电话清醒了不少。
大半夜来个陌生电话,又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
没过多久,熟悉的铃声又响起。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犹豫了三秒,纪舒接起。
手机对面有些嘈杂,狂欢声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卧室回荡,纪舒把手机拿远了些。
这时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朵——“陆少”纪舒皱起眉头,清亮的嗓音中压制着怒气,“陆津川?”
“是我。”
男人语气冷淡,在静夜里更加显得冰凉。
纪舒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
......悦园。
“这么不小心?”
陆津川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面前的女人,看着衬衫上的红酒渍轻拧了眉头。
“陆总,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衬衫弄脏了,我给您脱下来吧。”
红裙女子在被陆津川推开后再次向前扑去。
她今晚已经观察陆津川很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对付陆津川这种花花公子她就没有失手过。
“不用。”
陆津川点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后又关上,重复了好几遍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见自己的手被挡开,红裙女子不死心,轻轻搭上了陆津川的手,咬了下嘴唇嗲嗲的开口:“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赔给您吧。”
陆津川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房卡,嘴角弧度上扬,戏谑了一声。
他的笑声像是某种鼓舞,红裙女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她扬起下巴,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有些试探性的看向了陆津川。
“好啊,爱马仕最新款,售价一万五。”
陆津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现金还是刷卡?”
红裙女子脸色开始变红,过一会儿又变白,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柯津刚从劝酒里冲出来,就听到了他哥说的这句话。
“什么现金刷卡?”
作为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男人,面前的这副场景柯津一眼就懂了。
他说出来的话中带了几分斥责,“我哥是有家室的人,什么人都来沾边?”
柯津伸手招呼女人离开,红裙女子见状赶紧起身。
“等下。”
陆津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子动作一滞。
难道真要让她付钱?
“东西记得拿走。”
她回头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房卡,一把拿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柯津把酒杯往陆津川面前一递,吊儿郎当的开口,“欢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兄弟给你办的这个接风宴不错吧!”
陆津川仰头干掉了一杯酒,语调懒散,“没记错的话这次我在美国只待了一个礼拜,你自己想玩别拿我当借口。”
柯津接到他哥甩过来的那剂眼色,讪讪揉了揉鼻子,一脸心虚,“咱两这关系,别介啊!
我前两天新买了艘游艇,那等你生日那天给你办个豪华游艇派对!”
陆津川冷哼一声,眼神透着轻傲和散漫,“十二月,你出哪门子海。”
柯津一点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回应:“那明年我生日咱们再一起出海!”
“哥,你今晚怎么总看手机啊,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陆津川没有回复,他的目光时不时游移到面前的手机上。
他紧紧抿着下唇线,根本没注意到柯津在旁边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通。
......纪舒早上醒来感觉头晕晕的,昨晚那通电话让她一晚上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整个人不在状态,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身体终于亮红灯撑不住了,方也已经倒下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这几天降温,天气变化太快,纪舒被病毒钻了空子,十有八九也中招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里面有几个同事在八卦。
“徐星媛和陆津川太配了,日理万机的陆总还特意抽出时间去接机,舞蹈家和霸道总裁我真的磕死!”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陆总带着徐星媛去定制戒指了,这俩一起生的小孩颜值得多高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一字不落进了纪舒耳朵。
水漫出了杯口。
“嘶。”
烧开的热水很快在手上留下了红印,纪舒看着红痕越来越重,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按了一下,居然在痛中汲取了些快感。
其实不应该意外,她早就知道陆津川喜欢徐星媛。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人也不会因此分手。
徐星媛应该是知道陆津川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所以才这么快从美国回来。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纪舒感觉到像是有人向心脏开了一枪,又痛又酸,可明明应该一枪致命,偏偏要拖着剩下半条命忍受煎熬。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心脏被绞着,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这次她清醒的感觉到心脏的痛楚在不断加强。
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沉重得无法喘息。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不是吗?
明明已经知道陆津川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从万丈高楼上失足掉下,不断下坠。
高夏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纪舒像是被骤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
高夏清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话里还带着俏皮的尾音,可纪舒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紧绷。
“亲爱的纪舒小仙女,你已经失踪快一周了,是又回天庭了吗?
请问今晚您可以下凡一趟陪我用餐吗?”
在高夏的话里,纪舒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恢复有节奏的跳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爱她。
原来她还活着。
纪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笑了起来。
“可以,收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呼气声。
“好滴,地址发你手机上。”
结束通话,纪舒终于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下班后她看了眼高夏发过来的地址,是悦园。
在出发前,纪舒特意吃了颗药想着能压制一下感冒。
高夏早早等在了餐厅门口,一见到她就立刻扑了上来,两人寒暄了好一会才进门。
“本来想订顶层的包间,但不知道谁包下了顶层宴会厅,以至于整个顶层都不开放。
顶层视野可好了,一边吃饭一边俯瞰整个北城。”
高夏帮她拉出椅子,一脸惋惜。
纪舒笑着说:“这里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夏夏。”
高夏说:“纪舒,我们认识快七年了,但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却才几年?
如果不是我在大学死缠烂打缠着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和我交心吧。”
纪舒知道高夏说的没错,也没有反驳。
高夏托着下巴,朝着纪舒眨巴了一下眼继续说,“当然啦,拧巴的人旁边总要有一个赶不走的好朋友,那个人当然就是我。”
两人刻意都没有主动谈起下午的新闻,这一顿饭高夏净顾着往她碗里夹菜了。
纪舒感冒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看着高夏开口,“夏夏,那条新闻你也看到了吧。”
高夏的筷子腾在了半空,“现在的无良媒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瞎写一通。
前两天不是有个明星去医院看个牙齿都被写成怀孕的。”
纪舒暗自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已经快离婚了,照理说他和谁买戒指都无我无关。”
她和陆津川结婚仓促,戒指都是买的现成婚戒,更没有举办婚礼。
她原本以为是陆津川不喜欢这些流程,以为是陆家念着她父亲去世不久不好操办。
可直到看到那条新闻才明白,哪有什么不喜欢,只是因为结婚的对象是她而不是徐星媛。
高夏笑嘻嘻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愠色,一把拿过她放在桌旁的手机,“把你手机给我,这都几天了,离婚协议一个字一个字手写也都搞完了吧。”
纪舒的锁屏密码很简单,之前告诉过高夏。
高夏解锁后看到列表里的陆津川,拨出电话,点开免提放在两人中间。
手机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
陆津川声音低沉,带了些慵懒痞气。
“纪舒,说话。”
高夏给了纪舒一个手势,“纪舒不在,我想问问陆大总裁,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陆津川语气转变,“纪舒让你来问的?
她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高夏哼了一下,“我们家纪舒很忙的,每天和男大学生在一起工作很费精力。”
那头静了几秒,传来了陆津川敷衍的冷漠回应:“我很忙,让她等着。”
通话很快被挂断。
高夏抬头对纪舒告状,“他什么态度?
嘴巴这么毒,舔一下自己的嘴都会被毒死吧。”
纪舒拿回手机,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语气中还带着惊喜,“纪舒?
真的是你,好巧啊。”
纪舒回头,两人目光相对。
是徐星媛。
她弯起眼眸,视线扫了一圈,“这是高夏?
太巧了,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我在顶层办了回国欢迎会,你们要一起来吗?”
纪舒没有接茬,倒是旁边的高夏把话接了过去,捂嘴装作吃惊,“我说顶层怎么今天不开放了,原来是星媛姐姐你包下了啊。
你这也不提前和我们说,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空着手也不太好吧。”
话里的意思是,别再这里装烂好人了,想邀请早就可以说何必等到现在看她们吃完饭才过来。
徐星媛温柔的笑了一下,捋了一下发丝,“没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都是老朋友了,一起上去吧。”
高夏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星媛姐你也太热情了,好吧,我们等会就上去。”
徐星媛没想到她会答应,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又立刻消失不见,挂起了微笑,“那我先上去准备了,在上面等你们哦。”
高夏和她挥手再见,“好的。”
纪舒并不想去参加徐星媛的欢迎会,只是没想到高夏会答应下来。
“夏夏,你明明知道她并不想我们上去。”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星媛露出那样的表情。”
高夏一边说一边拉着纪舒的手走向电梯,“我们也不能让她的心思都落空,走,带你上顶层俯瞰北城繁华。”
纪舒的手被她紧紧拉住,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上行。
高夏在旁边激动地跺了两下脚,好像她们等会要去的不是欢迎会,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不解,高夏解释,“你清楚我跟徐星媛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讨厌她。”
说完还狠狠地咬了咬牙。
高家和徐家虽然比不上陆家这种高门大户,但在北城也算是有一定地位。
高徐两家从小便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高夏从小就免不得拉出来和徐星媛比较。
提示音响起,电梯到了顶层。
刚走出去,手指被高夏轻轻勾了一下,一脸微笑看着她,只是笑容里透露着几分狡黠。
高夏在耳旁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我和徐星媛撕起来,你记得离远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侍应生快步走来,彬彬有礼地带着她们进入了宴会厅。
高夏说的果然没错,顶层的视野真的非常不错。
位于49楼的高空云端宴会厅,可以360度全方位居高临下地环视玻璃窗外繁华的北城。
宴会厅上方华丽的水晶灯投下迷离斑斓的光晕,悠扬的琴声飘旋在宴会厅上空,侍应生穿梭其间以便随时为客人提供服务。
她们刚进宴会厅,就被挡住了去路。
“纪舒?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迎面走来的人是和陆津川一起长大的发小,柯津。
瞧见她来很是意外。
“我不能来吗?”
纪舒反问。
柯津愣了下,“今晚这里是徐星媛的欢迎会。”
纪舒笑了一下,“我知道。”
柯津一脸不解,“你不会是想搞事吧?
今晚这场欢迎会我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你......”纪舒顿了顿,“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这种人?”
她轻笑几声,“你们放心,我不会的。”
说完就带着高夏往里走去。
欢迎会早已开始,里面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纪舒的目光径直落在了人群中央的徐星媛身上。
因为常年练习芭蕾舞,她总能在轻而易举地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高贵优雅这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带着标志性的甜美微笑穿梭在人群间,如鱼得水,和每一个都能人亲切交流,言行举止恰到好处。
在察觉到她们到来后,她向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朝她们走来,连带着周围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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