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瓷席星野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期已到!京圈太子卑微求爱后续》,由网络作家“秃老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气安静了两秒。沈青瓷看清了地上的人,也愣住了。她沉默一秒道:“不好意思,没看清。”上辈子身处末世,每分每秒都是杀机,就连睡觉也没法放松警惕,所以她从不让人近身。眼看着席星野的脸越来越肿,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伸手想给他看看伤。席星野以为她抬手还要打人,大叫一声跑开,“沈青瓷你家暴,我要离婚!”他飞快跑到二楼。随即楼上传来张姐的惊叫:“哎呀少爷,花瓶是古董,扔不得!——屏风也是老爷子送来的生日礼物,清朝的呀!——快下来,太高了,危险!”随后,门砰一声关了。两分钟后,席星野拖着行李箱,抱着个牌位往外走。轰然踩下油门,离家出走。留下整个洋房里的死寂。没有人敢出声,都默默看向了沈青瓷。沈青瓷揉着太阳穴,头突突地疼,坐上沙发。没多久,她果然...
《离婚期已到!京圈太子卑微求爱后续》精彩片段
空气安静了两秒。
沈青瓷看清了地上的人,也愣住了。
她沉默一秒道:“不好意思,没看清。”
上辈子身处末世,每分每秒都是杀机,就连睡觉也没法放松警惕,所以她从不让人近身。
眼看着席星野的脸越来越肿,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伸手想给他看看伤。
席星野以为她抬手还要打人,大叫一声跑开,“沈青瓷你家暴,我要离婚!”
他飞快跑到二楼。
随即楼上传来张姐的惊叫:“哎呀少爷,花瓶是古董,扔不得!——屏风也是老爷子送来的生日礼物,清朝的呀!——快下来,太高了,危险!”
随后,门砰一声关了。
两分钟后,席星野拖着行李箱,抱着个牌位往外走。
轰然踩下油门,离家出走。
留下整个洋房里的死寂。
没有人敢出声,都默默看向了沈青瓷。
沈青瓷揉着太阳穴,头突突地疼,坐上沙发。
没多久,她果然接到了席老爷子打来的电话:“丫头啊,要不你哄哄他?”
沈青瓷头更疼了:“……”
跟这玩意儿相处,怎么比杀了八百只丧尸还累?
她道:“老爷子,今天准备婚礼太累了。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回来。”
老爷子动了动嘴皮子,想提醒这下是真生气了,不容易的。
但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行,那就先试试你的办法,明天就是婚礼,我绑也会给他绑过去的。就是不太好看。”
席老爷子挂断电话,心里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
凌晨时分,路上没人。
席星野从家里出来后一直在公路上飙车。
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那死丫头什么牛劲,一巴掌下来居然肿了两倍高。
他越想越生气,一个急转弯掉头,往娱乐城去了。
粉色幻影在门口一停,迈着长腿往里走。
侍者看见这位爷脸色漆黑,赶紧点头哈腰小心伺候着,将人往他常待的VIP包间领。
谁知席星野根本不是来玩的。
他走到半路就停下步子,确认房号以后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诶!席少,那里是郑少的包厢!”
侍者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门关上了,吓得赶紧通知经理。
包间里歌声刺耳,男男女女喝酒跳舞好不热闹。
席星野随手将音响关掉。
为首的郑耀宗已经喝迷糊了,见音乐停了,眼睛还没看清,嘴上已经开始骂,“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活腻歪了敢关老子音乐!”
“啪啪”两声。
昏暗的包间里,所有照明灯被打开。
刚才还嚣张的郑耀宗看到门口的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怎么,看见你席爷我不高兴?”席星野说着,修长的手指一伸,在郑耀宗肩头灭掉了烟头。
郑耀宗一阵肉疼。
新衣服,限定款呢!
嘴上只敢赔着笑:“哪敢,哪敢,席爷爷,高兴,看见您高兴……”
他和席星野的过节,要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前,京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投票竞选,规模堪比M国总统大选。
当时整个豪门圈子都掀起一股热潮。
拉票,演讲,上热搜更是家常便饭。
为的,就是得到那个纨绔子弟们心中的白月光奖项——“十大纨绔”。
那时郑家初到京城,郑耀宗作为家中最首冲的幺孙想要展露头角,于是在票数上做了假,谁知道好巧不巧被席星野逮到,他不服,和席星野杠上。
那阵子席星野时不时就带着那只跟他同名的狗去他家遛,遛了半年,彻底给他遛老实了。
这都已经半年没找他,他哪里又惹到这位爷了?
“席爷。”郑耀宗上前给他重新点烟,“最近我都很老实啊,天天待着,没干嘛呀。您这是……?”
“乖?”席星野仿佛听见了笑话,斜眼瞥他,“你看看几点了。”
郑耀宗愣了一下,“十,十二点半啊。”
随后恍然大悟:“哎呀席爷,看我这记性,你这是无聊了对吧?正好,咱们刚开场,今天咱们就彻夜……”
“彻什么夜!谁跟你彻夜!都十二点半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郑耀宗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二点半,不都是您夜生活的起始吗?回什么家啊?
他不确定问:“您是跟我说笑是不是?”
席星野拿起一旁的西瓜皮往他头上敲,“说笑!说笑!你看看我笑了吗!”
“嗷!席爷我错了!错了错了!”
“你家里没门禁吗?什么家庭啊,这么没教养?你老婆不管的?你爸不管的!你们全家的家业,迟早败你手上!”
全体纨绔愣了。
不是,大家不是从来都以败家为荣的吗?
席星野站了起来,公子哥们瞬间也齐刷刷起立,站成一排听训。
“我告诉你们。”席星野指着好几个,“你,你,你,你们,以后不许超过十二点不回家,否则我看见一次,打一次。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
席星野推门出去,正好碰见牵着狗过来的保镖。
他喊:“郑耀宗,走了!”
狗:“汪!”
郑耀宗欲哭无泪。
怎么又开始了啊我的祖宗诶!
席星野待了几分钟,又抽了两支烟,这才出了娱乐城。
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最后开去了老爷子那儿。
别墅灯火通明,他一走进屋,就看见老爷子披着外套走过来,同时递上手机,“喏,你媳妇儿找你。”
席星野看见屏幕上那三个字就来气,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接。
老爷子走过来,笑眯眯转述道,“你媳妇儿说有话要跟你说。”
席星野脸色依然沉沉的,“有什么可说的。”
“席星野,在吗?”老爷子直接将手机点成公放,沈青瓷的声音传出来。
席星野瞥着眼不应。
怕了吧,痛哭流涕了吧,哀求挽留了吧?
可惜了,不管说什么,统统没用!
沈青瓷:“徐子杰在我手上,你不回来,我就撕票了。”
席星野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嗷!”那边传来徐子杰的痛哭,“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哥!席哥!救救我啊!”
“我奶奶不能没有我啊,我徐家三代单传,她还等着我给她抱孙子呢!”
“沈青瓷!”席星野气得次牙咧嘴,站起身来,“你给我等着!”
说完直接出了门。
门内,两个脑袋探出来。
“真走了?”席老爷子问。
“真走了。”管家答。
两人面面相觑,猛地抱头痛哭。
“咱们老席家,有救了啊!”
“这次咱们没有一个人进医院,那孽障就回家了啊!”
席老爷子抹泪狂奔,“我去给老婆子烧炷香,跟她报这个喜讯!”
他上楼开门,打开席星野同款牌位,絮絮叨叨起来。
另一边,跑车一路风驰电掣。
席星野踩着夜色到家时,刚好和徐子杰擦肩而过。
徐子杰匆匆打了个招呼:“席哥,走了啊走了啊!”
随后跳上车后,一脚油门跑没了影。
席星野臭着脸进门,正对上在客厅里吃水果的沈青瓷,立马恶狠狠盯着她。
“啪”一巴掌盖上他的后脑勺。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没聋!”席星野吼了一句,坐回去。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不敢吱声。
郑耀宗轻咳一声,突然道:“这个嘛……女人啊!你要是喜欢她,那肯定是无时无刻脑子里都想着她,一跟她牵手就想跟她上床!上完第一遍还想来第二遍!”
“你就恨不得死在她怀里!”
席星野:“下一个。”
这说的什么玩意!
果然正事是一点都不能靠郑耀宗。
在场的十一个人或多或少都说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跟自己的情况对比了半天,席星野才放下心来,这么看起来那个人说的也不对啊,他哪里像是喜欢沈青瓷的样子了!
这绝对不可能!
原本就在旁边服侍的一个女侍者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些哪里算得上是喜欢!顶多只能算是馋人家身子……”
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席星野的耳朵里。
两手揣进口袋里,他径直走到侍女身旁坐下。
“你也说说,到底什么是喜欢?”
女侍者低声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你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考虑她,你做这件事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高兴,你做那件事她会不会开心。”
“她夸你的时候你心里就会跟吃了蜜一样甜,她凶你的时候你就会很委屈,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最无助的时候会想到她,最开心的时候也会想到她。”
“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跟平常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些都是喜欢。”
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个播放键一样,曾经的那些画面在席星野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播放。
攥紧手里的酒杯,席星野这次没倒水,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这个侍女说的这些,跟他现在经历的感受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他真的……
不可能!
强压住那种想逃离的感觉,席星野站起身,看了眼腕表。
“行了,十一点半了,今天就都回去吧。”
上次事情过后,娱乐城也从原本的不夜城,改成了每天晚上12点关门。
就算这些大少爷还想在这里玩,也没机会了。
悻悻地喝完桌面上的那些酒,大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
京圈十二少这边齐聚一堂,京圈十二少的夫人们此时也在同一个群里聊的热火朝天。
虽说是京圈十二少妇,可群里只有八个人。
毕竟也不是每个京圈的少爷们都能顺利找到老婆的~
刘佳佳:要我说啊,这事儿还是多亏了席少夫人!要不是席少夫人三闹娱乐城,现在娱乐城也不会出这个新规矩,十二点就得关门。
就是啊!群里另一个夫人应和,我家那个平时回来都是凌晨三四点了,每次都是喝的烂醉,娶个老婆放家里当摆设!现在可好了,十一点准时到家!
刘佳佳出来圆场:这不是现在好起来了嘛!你看着,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我家那个肯定是掐着点,准时进门的!比新闻联播还标准!
她本来就对这些家长里短的没兴趣。
刚屏蔽了群消息没几分钟,沈青瓷撕了面膜准备洗漱睡觉,手机又是叮咚一身。
刘佳佳:我们真该一起去席家一趟,好好谢谢他们那个少奶奶!
-
席老爷子在这儿住了一晚,看着小两口每天睡在一起亲热的很,也没想着再多打扰,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沈青瓷扫了他一眼,随后到厨房倒了杯水,权当没看到。
席星野怒,但见她兴致不高的模样,以为是因为今天的婚礼。
几番纠结,他道,“今天婚礼只办了一半,你别难过,大不了下次补上。”
说完他又立刻补充,“你别多想,我可不是在关心你,是因为你帮我修了那扇门,我这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没听到声音。
他心里奇怪,往外走了两步,正好看见沈青瓷从厨房走出来。
席星野这才发现,沈青瓷后背的白衬衫晕开一大片血迹,连衣服都破了。
他顿时挑眉,“怎么受伤了?你不是挺能打吗?”
“意外。”沈青瓷嗓音比平时更清冷几分,答完独自走开。
席星野无语嘀咕道,“真是没心没肺。”
看着挺严重的,这女人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果然是个野人。
他撇嘴,正要走过去,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一看,他脸色沉下,直接掐断。
结果手机那端的人不依不饶,他挂断一次就打进来一次。
最后席星野被吵得烦了,干脆接起来。
“你有事?”
“席星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结婚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席正豪吼。
席星野慵懒倚着墙,嘴角弧度嘲弄,“叫你?然后你带着你家那朵小白花和小野种一起来吗?他们也配?”
“什么小白花野种?!那是你妈妈和你弟弟!”
席星野脸色骤冷,“我妈已经死了,牌位供着呢,你要是记不清,我这就让人订做一张我妈的遗照放你们床头?”
“席星野!反了你了,就算你对他们有意见,不让他们去,那我呢?我连自己儿子婚礼都不知道,传出去像话吗?”
“你婚内出轨都不怕人传,我妈尸骨未寒就领着小三私生子进门,当时怎么不怕传出去不像话?”席星野冷嗤。
“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那不能,你要是死了,小白花和野种不得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席星野!我看你真的是反了,我……”
那头还在哇哇鬼叫着什么,席星野掏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
“你婚礼不通知我我不管你,但既然你娶了媳妇,明天就必须带着她来见我!”
席星野都听笑了,说道,“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妈的遗物吗?”
一句话,掐中席星野的命门。
席正豪顿了顿道:“你带着你媳妇回门,我就把你妈的遗物给你。”
席星野冷笑,直接挂断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额前的碎发盖住他的神色,莫测难辨。
片刻,他重新回到客厅,待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瞳孔骤缩。
沈青瓷不知什么时候撕掉了上衣,露出后背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细细的黑色内衣带子紧贴着,衬得那片肌肤更加雪白细腻。
“沈!青!瓷!”席星野大吼,耳根漫起红色。他下意识背过身去,胡乱骂道,“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勾引到我了吧?我告诉你,没用!我不吃这套!”
他什么女人没见过,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就想勾引他?
天真!太天真了!
沈青瓷手上拿着药膏,伸着一只手往后看,姿势格外别扭,半天也上不到药。
见席星野杵在那里,她道,“有空在那叽叽喳喳,不如过来搭把手。”
闻言,席星野侧眸,这才看到那条狰狞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冒着血。
他眸光沉下。
这么严重的伤,换成普通女人早就哭天抢地了,结果沈青瓷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铁做的吗?
还是说在他面前故作坚强?
靠!
迷他迷成这样吗?连受伤了都要故作坚强?
算了,既然两人都在一个屋檐下,他也不好太绝情。
席星野走到沈青瓷身后。
修长的手指接过棉签,他往前倾身,入目的雪白肌肤更加晃眼。
他脑子里不停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手上动作加快了些,却见眼前的肩膀轻抖了下。
他的呼吸跟着急促了些。
清了清嗓子,“原来你还知道疼?”
“快点。”沈青瓷只是淡声催促。
席星野咬牙,将棉签丢到一边,双手胡乱拈起两边的绷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那片肌肤,滑得他心头一颤。
咽了咽口水,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宴会厅那个吻……
热热的,香香的。
“好了吗?”沈青瓷见他慢吞吞的,回头一看。
就见席星野脸颊爆红,一路蔓延到脖子,此刻正出神盯着她的后背,
“你脸红什么?”她问。
“谁脸红了。”席星野咕哝。
沈青瓷打量两眼,眯起了杏眸:“你不会……”
“不会,不可能喜欢你,死了这条心。”
“……还是处男吧?”
“!!!”
“沈青瓷,闭嘴!”
席星野一蹦三尺高,恼羞成怒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后,最后转身就往楼上迈步。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青瓷微微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来。
这大少爷,还真是啊?
……
席星野躺在床上把沈青瓷骂了八百遍才去洗澡。
睡前还在骂骂咧咧。
然而很快,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暧昧的红光,荡漾的水床……他抓着沈青瓷的双手,十指紧扣,将她压在床上。
沈青瓷清冷的眼眸染上迷离的水意,殷红的唇随着他的动作低吟着。
然而他脸色一僵,突然停住。
沈青瓷低头看了看,抬头笑道:“这么快,你是处男啊?”
……
席星野猛地坐起身,额头冒汗,看着窗外的天光,闭上了眼睛。
疯了!
他绝对是疯了!
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梦竟然是和沈青瓷……而且还……
一定是太热了。
对,太热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去洗个冷水澡,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僵硬着身子,缓缓低头。
整个二楼爆发出爆裂的吼声。
“啊!!!”
张姐站在外面晒衣服,手一抖,疑惑道:“一大清早的,又发神经了。”
“张姐!”席星野喊。
“干嘛?”沈青瓷答完,拉被子给自己盖上。
“你适可而止!”席星野忍无可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歇了这个心思……”
见沈青瓷没反应,席星野再次炸毛,“我已经一再退让,最后一步绝对不行!”
他刚说完,沈青瓷动了。
明亮漆黑的眼睛睁开,看了他一眼后,掀开被子坐起来。
然后,缓缓,朝他伸出手。
“为什么不行?”
席星野顿时屏住呼吸。
沈青瓷身上已换了件丝质睡裙,长发披散,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净透亮,仿佛在发光。
他突然觉得腰眼蹿出一股热流,顺着脊椎逐渐往上爬,脸皮微微发热,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多动。
“说话啊,哪儿不行?”
沈青瓷再压,纤白的腿顶开他,“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她越来越近。
香味侵袭,幽幽钻进席星野的鼻息。
手指也顺着他的脸颊贴过,慢慢环抱着他。
席星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同一个地方涌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动弹不了。
有一个瞬间,甚至想投降,就让那个殷红的唇瓣吻上来算了……
“滴”。
空调被打开。
沈青瓷在他身后拿出了遥控器,揶揄地看了一眼他的被子,“你这不是挺行的?”
“你、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席星野瞬间炸毛!
所以她刚才是去拿遥控器?!
他刚要发作,沈青瓷又丢来一句:“分房可以,你去客卧。”
席星野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
他再不走,肺就要炸了!
下了床,他拿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气冲冲进了客卧。
身边空无一人,耳边也很安静,他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边,沈青瓷睡得也不算好。
事实上三年来,她就没有睡过好觉。
三年前,她在末世的战争中死去,再睁开眼,就成了这个软弱无能的沈青瓷。
也许是今天再次摸了枪的缘故,她梦到了最后一次带着队伍厮杀的过程。
破败的城市,丧尸的嘶吼,还有宋祁护住她的最后一刻……
惊醒的时候,仍是半夜。
沈青瓷坐在床上平静了片刻,起身去喝水。
去往厨房时经过客厅,突然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定睛一看,原来是席星野蹲在门口,对着个东西说着什么。
一看,竟然是那道被卸下来的废门。
玻璃窗外幽暗的月色打进来,显得他格外落寞神伤。
这和她之前认识的席星野完全不一样。
沈青瓷看了两眼,喝完水就放下杯子,回到卧室。
-
次日早上八点,桌上已摆好丰盛的早餐。
面条,水晶饺,小笼包,牛排,三明治还有水果……中西合璧,丰盛得惊人。
摆盘的地方还放着一颗萝卜雕刻的天鹅。
她抬眸。
佣人们昂首挺胸站成一排,目视前方,仿佛正在被特训,连余光都不敢瞟她。
沈青瓷快速吃完后正要上楼时,管家到访,送来新婚贺礼。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房子,地段还是中心的。
“这是?”她抬头。
“您应得的,请务必收下。”管家十分肯定。
老爷子昨晚连夜赶到娱乐城,虽然错过了好戏高潮,但是他听着侍者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的情况,当晚做梦都笑醒了三次!
要不是拦着,他已经要把自己名下的五套房产八个公司都转给少奶奶了!
沈青瓷收好,也没推辞,反正离婚的时候都要一起还回去的。
她起身将管家送到门口,才发现门口的地上一道拖痕,佣人正在清理,那道放着的废门已经不见了。
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席星野让人收进仓库了。
管家主动解惑道:“少夫人您不知道,原先那道大门,是已故夫人的遗物,少爷最喜欢了,可惜雕花原本就损坏,他一直强撑着不让人拆。”
沈青瓷微怔,脑海中突然闪过那道蹲在废门前的身影。
原来如此。
送走管家,沈青瓷回到书房继续整理公司资料,一直忙碌到晚餐时间。
下楼时,席星野破天荒回来了一趟,抬眉看了她一眼,直接绕过去没搭理。
“等等,”沈青瓷拉开座椅道,“把仓库钥匙给我。”
席星野下意识要拒绝。
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从兜里掏出钥匙直接甩过去。
谁知沈青瓷什么都没交代,只留下句“谢了”,转身就走。
看着女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席星野越想越气,一脚踢飞旁边的鹅卵石,转身用力踩着楼梯来到二楼。
来到供奉着妈妈的牌位前 ,席星野点上香后,先是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黑白照片上,妈妈的笑容依旧温柔美丽。
席星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平整的结婚证。
他张口道:“妈,我结婚了,是老头子给我安排的。”
声音到了最后,略显得有两分委屈。
情绪被憋回去,打了个转,转成了气愤。
“但是!妈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过分!!”
他对着牌位,义愤填膺地讲述的沈青瓷种种罪行。
说她目中无人没有礼貌。
说她粗鄙无知当众杀鸡。
最后告状,说她弄坏了妈妈心爱的大门!
“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这时,原本插好的香突然歪倒到一边。
席星野见状,赶紧伸手去扶。
燃得正旺的香灰顺势掉到他的手背上。
“嗷!”
好疼!
他看向手背,发现被烫红了一片。
席星野看向席妈妈的照片,声音有些兴奋。
“妈,你也赞成我跟她离婚是不是!你等着,我迟早跟她离!”
他兴奋地下楼,拿起钥匙就准备出门。
管家追出来:“少爷,不能夜不归宿,晚上一定得回来啊…少奶奶会生气的!”
“闭嘴!”席星野留下一句。
轰鸣的骚粉色跑车一溜烟远去。
-
申远公司大楼外,一辆轰鸣的机车停在门口。
沈青瓷摘下头盔,抬头看了眼这栋高耸的大厦。
不到半年时间,大厦外立面的广告已经陈旧不堪,就连最重要的大门口门面位置,都满地垃圾。
迈步走进去,没有保安值守,也没有前台接待员,沈青瓷一路畅通无阻上到行政楼层。
整个办公室空空如也。
显然是有人故意给她下马威。
沈青瓷眼底闪过冷意,拨通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响起妹妹沈诗柔娇滴滴的嗓音——
“哎呀,对不起啊姐姐,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今天是姐姐过来交接的日子呢!”
“你头还疼吗?”沈青瓷看着他脑袋上的纱布问。
席星野没反应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上摸了一下,这才想起头上缠着的纱布。
“管好你自己就行。”他还在嘴硬。
看看,又是想知道他哭没哭,嚎没嚎,现在又是关心他头还痛不痛。
明明自己都受伤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
这已经不是喜欢了。
这是爱!
工厂里发生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重演,被人选择和被人维护的那种暖和的感觉还回荡在席星野胸口。
哎,被人深爱着也是一种苦恼啊!
-
医生开了三天的住院单,沈青瓷就在病房里躺了三天。
但这三天,病房里的人就没断过。
席家送过来的补品,真的是什么珍贵送什么,天生飞的地上走的,牢里坐的,应有尽有。
“你说说你这孩子,我让你嫁进席家是来享福的,怎么还累出病来了,是不是这臭小子欺负你了?”
席老爷子每次一到病房嘴里就叨叨不停,虽然关心她,但话题到最后都会变成席星野的错,然后拿起手杖就追着他满病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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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席星野看到沈青瓷受伤那一刻,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去他的苦衷,去他的一切,这一刻席星野只想对沈青瓷说,我宣你!我们今晚就生一个足球队,女人,我等不及了……啊!席哥,你干嘛打我?!”
沈澜也来过,告知她沈诗柔从申远离职了之后,沈如山和白晓丽也以度假的名义暂时离开了沈家。
他们谁也没带走沈澜,都把他丢下了。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但你和我毕竟有血缘关系,还是希望你早日康复。”沈澜说完就走。
相比起所有人的关心,她的闺蜜——苏莹莹,八卦之心不改。
“什么?!你俩连手都没牵过?你们都领证了,关系还这么素?”苏莹莹惊呆了。
接着又开始就网上的传闻一顿问。
“传闻说你是席星野白月光的替身,这事是真是假?”
“还有,他们说席星野看着野,在你面前就是个娇夫,还会哭唧唧嘤嘤嘤的那种,真的吗?”
“还有还有……”
诸如此类八卦问题,层出不穷,整得沈青瓷哭笑不得。
而席星野这边,他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馆找那老中医算账,老中医终于给他开了不少降火气的药,但老中医也说了,年轻人补补没错。
所以席星野让张姐把家里的中药热了送到医院来,每次都趁着沈青瓷眯着眼睡觉的时候偷偷喝。
可一天两次,每次喝完都会觉得浑身燥热的很。
看个苹果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更何况是靠在医院病床上的沈青瓷。
他只能忍了又忍,终于忍到沈青瓷出院这天。
一大早,沈青瓷就洗了个头。
VIP病房的独立卫生间用着很舒服,就是病号服还是不能量身定做,标准大小的病号服被沈青瓷套着,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她拎着衣领出来,席星野正坐在病房沙发上打游戏。
见她出来,匆匆忙忙把嘴里的什么都给扔了。
沈青瓷挑眉,一边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走了过去。
余光瞥过垃圾桶。
——白天才刚丢的垃圾,现在就已经满满当当。
而垃圾的最上方,是一个中药袋。
中药?他又生病了?
目光收回,又定在柜子的一个药瓶上,露出来一角标签。
张姐只听见库房里传来一声怒吼,眼前“唰”的闪过去两道黑影。
她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少夫人在前面跑,少爷在后面追?!
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跑了一圈,沈青瓷经过时看到张姐手上的婚纱,脚步停了下来。
席星野追在后面没注意,眼看着刹车不及时就要撞上去,被沈青瓷一掌挡在身前。
“啪”的一声,席星野高挺的鼻子撞上沈青瓷的手掌。
鼻子巨酸无比,眼眶瞬间湿润。
“沈青瓷!”席星野捂着鼻子怒吼。
“闭嘴,八百只鸭子都没你吵。”沈青瓷冷扫席星野一眼,转身看向那件婚纱。
张姐打量着两人的神色道,“少夫人,试试婚纱吧。”
“不用了,这东西,要留在重要的日子再穿。”沈青瓷眯眼。
明天好戏开场,这可是战袍。
周围出奇的安静,沈青瓷这才发现,刚才咋咋呼呼的男人,突然没了声音。
她转头一看,皱眉,“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红,你少造谣啊!”席星野抬腿就往外面走,站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转头道,“虽然现在说这话显得不仗义,但是你最好心里清楚,你就算帮我修了门也没用,别整这么肉麻,我不是你能轻易得到的男人。”
说完,人出了门。
留下里面一片安静,沈青瓷问张姐:“他一直这么有病?”
“是啊……不对,少爷他,他只是性格特别了点,哈,哈,哈。”张姐干笑两声,拔腿就跑。
席星野出了门,直接上车。
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席星野结婚了。
在彻底被打上已婚男人标签之前,他要狠狠放纵一把,搞个单身派对玩玩!
想着,他开始挨个给兄弟打电话。
然而——
“席哥,这……我家的母猪快生了,我得帮忙接生,先挂了!”
“席哥,我爸新盘了个矿,我在山里挖煤呢,喂,席哥,信号不好,喂,我先挂了……”
等到了娱乐城,竟然没有一个人来?
他沉着一张脸往上走,沿途抓住一名侍者。
“去哪儿?”"
“过几天我结婚,你带几个人来砸场子。”
一叠现金被甩在桌上。
酒吧的音浪中,女人身子往后靠,大波浪卷发轻晃,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双眸如同寒星,在灯光下泛着幽冷锐利的光。
对面的保安一愣,眼神忍不住在现金上来回扫,“这……结婚砸场子,不太好吧?”
啪。
女人没说话,又扔了一叠现金。
保安倒抽一口凉气。
立刻伸手抱住钱,龇牙笑了,“这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好了!”
“嗤——”
隔壁卡座,几不可闻的嘲弄声被震耳的音乐掩盖。
席星野身形慵懒,陷入沙发里,一头微乱的短发像被随意拨弄过,几缕发丝不羁垂在额前,深邃狭长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眯着。
“请人砸自己结婚的场子?这女的有点意思啊。”好友朝他扬眉。
席星野手边的烟亮着猩红的一点,兴致缺缺。
酒液入喉,舌尖辛辣。
隔壁女人的嗓音继续闯入耳中。
只不过这一次,她换了个谈话对象——
“张律师,我需要在婚前把财产梳理清楚。我嫁的是豪门,他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我不希望离婚的时候被钻空子。”
“竟然还是豪门?”好友乐了,“哪个大冤种这么倒霉?”
话落,酒吧的音乐突然切换,中途安静了几秒。
女人冷漠的声线骤然清晰:“是席家独子,浪荡爱玩,父亲跟他分居,母亲死得早,身边只有个爷爷,席家迟早败他手上,如果我和他结婚,要怎么避免损失?”
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席星野放下杯子,骤然抬眸。
好友脸上的笑容凝固,“哈?她说的……不会是你吧?”
“开什么玩笑?”席星野冷笑,踩着皮靴起身,往隔壁看去。
灯光晃动,黑色卡座空荡荡的。
那个女人打完电话,已经走了。
他敛眸,只当是什么拿着他名头在外面胡诌的神经病。
将烟捻灭,修长的指节却突然一顿。
脑海里冷不丁响起爷爷入院前说的话。
——“咱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就送你一个老婆吧。一周后攀星酒店,记得到场结婚。”
等等,不会来真的吧?
“草!”席星野低咒一声,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就往外走。
“诶?去哪啊?!”
好友的声音被他抛之脑后。
颀长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引得不少人侧目。
他步子迈得更快,出了酒吧大门。
“轰——”
轰鸣声骤然响起。
席星野转头。
亮黑色机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过来。
女人戴着头盔,身子弯着,黑色皮裤紧紧包裹住她修长紧致的腿,腰肢纤细却有力量感,擦过他身前时,席星野不避不让,机车堪堪擦过他脚边,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片冷冽的余香。
席星野眯眼片刻,拿出手机,“我在蓝调酒吧,来接我去医院。”
医院。
“咳咳咳……”
头发花白的老人撑着病床,身子佝偻着咳嗽,旁边的管家在给他拍背顺气。
席星野狂放不羁倚着墙,单手插兜,眉峰挑着,“行了别演了,脸都没红。说吧,怎么回事?”
老爷子余光偷觑,立马捂着胸口虚弱道:“前些天,我找人算了一卦咳咳,算命的说我……命不久矣,必须要冲喜……才能长寿……”
“这简单。”席星野把玩着打火机,“管家,你把老头的信息放相亲网上,找八个老太太给他好好冲一冲。”
“胡闹!”老爷子指着他要骂,突然停下,嘴巴嚼了嚼。
下一秒,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老爷!”管家惊叫,连忙按下急救铃。
席星野脸上的表情凝住,“老头,你……”
医生护士很快到来,可老爷子却倔强地不让他们检查身体。
“不能看着你成家立业,我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也没法和你妈交代!我都算过了!只有青瓷跟咱们家最合!”
“管她什么青瓷黑瓷,你先让医生治疗!”席星野瞳孔有些抖,极力保持镇定。
“我不治!你不愿意结婚,我活着也没意义!明年的今天,我的坟头就会开满鲜花咳咳咳……”
再次猛咳,鲜血如雨洒落。
“席老牛!”席星野青筋暴跳,吼出他的小名。
老爷子喘息,瞪他两秒,拧着身子又要吐血。
席星野深吸一口气,终于松口,“好,我结婚,你先看医生。”
“明天就去领证,时间都约好了!”
“明天?你疯了吧!”
“噗——”血柱上天。
整个病房里传来席星野暴躁的嗓音:“知道了,我明!天!去!”
老爷子眼睛一亮,假装晕倒。
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血浆丸。
几分钟后,确认老爷子没有问题了,席星野就被赶出了医院。
乌云压境,席星野站在医院门口的电子大屏旁,蓝光照在他冷凝的脸上,愈发显得黑眸沉沉。
旁边的大屏正放着天气预报,成片的白色和雪花标记飘落。
预示着今晚,京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
“呵,沈青瓷是吧。”席星野勾唇,“这么想找死,那就来。”
果然,当晚就下起了雪。
一晚过去,京城瞬间换了颜色,满城素白,直到阳光烤上雪地,这份纯色才开始消融。
黑色的长靴踩上雪地,嘎吱作响。
民政局门外,沈青瓷踢了踢一旁的石头,抖落靴子上的积雪,随后拉下头盔,甩了甩长发,动作突然停住了。
看向一旁。
旁边停着一辆骚粉色的幻影。
这个颜色是定制款,她曾经在新闻上看见过。
所谓定制款,就是全世界只有一个脑残会买——席星野。
她虽然没见过这位公子哥,但他的新闻仿佛活在每一个京城人的心里。
据说,他曾一夜之间输掉席家的十八家公司,抵押了生父一百多套全国各地的房产。他给继母送花圈,给父亲送牌位,养了十五只狗,分别起了仇人的名字,每天坚持带着同名狗上门去遛。
家教老师骂他不学无术,他拿着鞭子把人从京城的东边抽到西边。
心理医生说他没救,他当场把人一捆,点天灯,陪送八十八响鞭炮庆,庆祝自己病情无药可医。
让他面壁思过,他把壁炸了。
把他关进房间,他挖通道出来。
到后来,没有人拿这位二世祖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今天去公司对家挑衅,明天给仇人立碑,提到他的名字,只能咬牙切齿,又战战兢兢。
沈青瓷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现在不仅扯上了,马上还要扯证了。
不过,她还以为席星野今天多半是会被人打了麻药才抬过来配合领证的,这会儿竟然还提前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靴子一踢,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那个吊儿郎当坐着的混不吝。
冷眉星眸,五官格外立体,墨镜反着架在脑后,气质矜贵,倒是比网上的图片好看得多。
“你好,沈青瓷。”
沈青瓷落座的时候说了一句,抽出资料开始填。
长卷发顺着她的手臂倾泻而下,衬衫素白,是最基础的款式,可细腰一握,穿在她身上就别有一番风情。
填了一半,沈青瓷突然发现身边人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侧眸。
“怎么了?”
席星野托腮斜睨着她,笔插在耳朵上晃动着,打量着她,嘴角好噙着的笑意邪性又森冷。
她这回明白了,这少爷要作妖。
干脆将笔一扔,看了他两秒。
随后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席星野瞬间眯起了眼睛,就听她问对面人:
“老爷子,领证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你孙子是个哑巴?”
手机瞬间被人抽走!
席星野刚要发火,就看见屏幕是黑的,电话压根没有拨出去。
再看对面,那张冷艳的脸上似笑非笑。
他冷笑,扔掉手机,“说到老爷子,我还真好奇,你是怎么成功骗过他的?”
“哦?怎么说。”沈青瓷平静。
“装,接着装。”席星野探身过来,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问:“或者你现在可以打电话,请律师过来分分家产?”
律师,家产?
沈青瓷瞬间明白了。
昨晚酒吧里,他在。
她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心虚,环臂笑了,“你听见了正好,省得我再复述一遍。顺便还有个遗漏的麻烦你补一下:我需要一份你近三个月的体检报告,以及无犯罪记录证明。”
席星野嘲讽:“要不要个人征信啊?”
“能提供当然最好。”
“嚯,我再给你写份简历呗?”
“笔给你,别写太长,我赶时间。”
“姓沈的!”
“在。”
沈青瓷黑眸扬起来,清凌凌的,像冬夜里的结冻的冷泉。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她突然放下笔,起身。
冷凝的眸子在席星野头顶垂视。
“席大少爷,结婚是你爷爷的意思,我的确有自己的考量,具体理由用不着告知。我沈青瓷做事一向讲究心甘情愿,既然你心不甘、情不愿,这婚约就此作废。你爷爷那边,自己交代。”
她拿起文件,利落转身。
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席大少爷不耐烦的喊声:“等等。”
-
半小时后,席星野和沈青瓷拿着结婚证走出民政局大门。
与此同时,沈青瓷手里还多了份白色契约。
她看了席星野一眼,耳边响起他刚才说的话:
“领证可以,但要约法八章。”
“第一,婚后不准和我有任何肢体接触,牵手,挽胳膊都不行。”
“第二,不准干涉我的私生活。”
“第三,不准对我的生活习惯指手画脚。”
“第四,分房睡,未经允许不能擅自进入对方的私人领地。”
“第五,财产分开,我不会给你花一分钱。”
“第六,没事少联系,有事自己解决。”
“第七,不准和爷爷告状。”
“第八,一年后你主动跟爷爷说,我们感情破裂要离婚,你净身出户。”
“如果以上这些都接受不了,你现在就去和爷爷说你不想结婚,我会给你一笔封口费,从此两不相干。”
他早有准备,不仅打印出来了,连合同印章都齐全。
沈青瓷直接选了签合同。
从回忆中抽出来,沈青瓷随手把结婚证扔进机车旁的一个工具箱里。
箱子里还有扳手、机油、螺丝刀等等。
席星野正好开车过来,看见这一幕直接气笑,“用完就扔?姓沈的,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啊。”
沈青瓷没理他,身后的车又跟上来。
席星野探头挑衅:“怎么?死皮赖脸要跟我结婚的人不是你?这么不乐意,你去找爷爷把婚事退了啊,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仗着一张脸不错,觉得自己能卖一个好价钱,就……你干什么?!”
砰。
车门一开一关,沈青瓷已经在副驾驶座上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表现得乐意点,能卖个好价钱?”
话落,她直接开始解衬衫扣子。
席星野瞬间面色阴沉:“下去!”
沈青瓷反手一脱,衬衫甩在一旁。
席星野刚要炸毛,却在视线触及眼前的一幕时,顿住。
窗外阳光照了进来,打在她瓷白的皮肤上。
衬得沈青瓷的肌肤更加细腻,仿佛泛着粉色的光泽,黑色吊带贴身,紧紧包裹住那令人血脉偾张的身材曲线,沟壑诱人……
他猛地扭过头去,耳朵红了:“沈青瓷你别忘了,契约第一条,不准有任何肢体接触!”
“哦,可是婚都结了……”
她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我不遵守,你又能怎样?”
“你有病是不是!”
席星野攥住他的手,青筋暴跳。
四目相接,沈青瓷勾唇,“席少爷慧眼。”
说着直接动手,将他外套唰一下撕了!
草!
席星野大震。
这女人怎么比他还疯?!
她手往下钻,长发滑过他的手臂,吐出的气息也在脖颈处掠过。
席星野一个分神,就差点连裤子都没有保住。
他青筋暴跳,猛抢裤腰带,立刻将人打包扔下车去。
连带着扔出去的,还有沈青瓷脱下来的外套。
“叩叩。”
沈青瓷敲开窗户,凝视着席星野暴怒的脸,和正在疯狂拉裤子拉链的手。
她勾唇笑了一下。
“席先生,鉴于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也有必要让你了解了解我。”
沈青瓷说着,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我沈青瓷,脾气差,不讲理,爱清净,最讨厌逼逼赖赖的聒噪东西,对丈夫的要求也不高,倒是没有八项内容,只有三项。”
“一,不许夜不归宿。”
“二,不许在我面前抽烟。”
“三,不许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这三项满足,我就不找你麻烦,否则……”
席星野嗤笑出声:“否则怎样?”
沈青瓷看了他裤裆一眼,意味深长。
席星野:!
“你他妈赶紧去医院挂个急诊吧!”
他扔下一句,车子猛地加速,扬长而去。
沈青瓷盯了离去的车一会儿,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苏莹莹的微信,问她怎么还没到意式餐厅。
她戴上头盔,疾驰而去。
-
意式餐厅。
“什么?你结婚了?!”苏莹莹一记大嗓门惹得其他人都看过来。
沈青瓷镇定自若地喝了口茶,点头,“嗯。”
顺手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结婚证。
苏莹莹拿到手又是一声尖叫。
“谁?!席星野?!我知道的那个席星野?!那个臭名昭著全京城都拿他的名字吓小孩的席!星!野?!”
“嗯。”
苏莹莹倒吸一口凉气,又是掐人中又是捂心脏的。
随后鲤鱼打挺,盯着沈青瓷:“是因为宋祁吗?”
沈青瓷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我知道宋祁要结婚了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也不能为了报复他嫁给这种纨绔子弟,你哪怕嫁条狗呢,还能看家护院啊!席星野那玩意儿拼音认全了吗!”
“不是因为他。”
沈青瓷垂下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我和他的事早就过了。”
“你当年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骗鬼呢!”苏莹莹话是数落,但满眼遮不住的心疼。
她和沈青瓷相识,也是源于三年前的那场著名的银行绑架案。
当时她还是新闻记者,接到消息,市中心国银所有人员被控制,宋祁就是当时被挟持的人质,她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目睹了沈青瓷提出换人质的要求。
后来,沈青瓷去换出了宋祁。
然后枪杀绑匪,救下了所有人。
“是因为我妈的公司。”
沈青瓷淡淡道,“公司现在合并在席家,席老爷子答应我,跟他孙子结婚,公司就归我。我妈送命到底是不是和这家公司有关,我也得查清楚。”
说完,沈青瓷看了眼腕表,“我要去医院拿印章,走了。”
另一边。
混合着机油味与喧嚣声的豪华赛车俱乐部里,席星野跑了十八圈,干废了一辆赛车,才暴躁地下来。
几个兄弟坐在卡座里,不敢开腔。
最后是徐子杰大着胆子给他递了个打火机,才问:“真结婚了?”
烟雾缭绕中,席星野微眯着眼,脸色臭得不行:“我家老头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领证下次只怕连墓地都买好了。”
“真是酒吧那女的?老爷子也不怕她把你们席家卷空了,毕竟人家可连律师都提前咨询了。”
说起这个,席星野燥意更深,“我和她签了婚前协议,你说这女人图什么?是不是脑子有病?”
徐子杰看向席星野的衣服,“这也是她弄的?”
“嗯,撕我衣服来着。”
更多的他没说。
丢份。
他迟早有一天要找回场子!
“我知道了!”徐子杰突然拍手。
下一秒“嗷”了一声,屁股被席星野踹得往前拱。
“说话就说话!一惊一乍的挺什么尸!”
徐子杰龇牙咧嘴,摸着屁股道:“嘶……我太激动了嘛!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嫁给你了!”
“为什么?”席星野喝了口酒。
“她喜欢你。”
“噗——”
酒尽数喷出。
席星野咳嗽两声,浓眉压眼,琉璃似的眸子抬了起来,满脸写着“你也有病吧”和“再说一句试试看呢”。
徐子杰高深莫测:“真的,并且据我观察,她是蓄谋已久,想跟你先婚后爱,再一胎八宝,最后带球离去,再破镜重圆!”
席星野把烟灭了,招手唤侍者道:“去,把那个药瓶子拿来。”
药瓶子是老爷子放在这里的备用药。
席星野拿到手,一把塞进徐子杰嘴里。
“让你他妈少跟你奶奶一起听书!听听听!把脑子听坏了吧!”
“咳咳咳咳……席哥,你想嘛,就你那个名声,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小孩一哭,报你名字准管用……嗷!”
席星野收回脚,徐子杰立马投降状。
“反正她宁愿签婚前协议都要嫁给你,还勾引你,酒吧的事哪有那么巧?肯定故意说给你听的啊!接下来你再观察观察,看看她有没有以下三点——”
“信息秒回你、关心你、吃你和其他异性的醋。”
“只要满足两点以上,她绝对喜欢你!”
席星野眯眼,脑海里不由闪过沈青瓷和他说的三项内容。
不准夜不归宿,不准找别的女人……
难道,真是喜欢他?
“算了。”席星野放下酒杯,“我管她喜不喜欢我,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她!”
“是咯!”有人接话,“听席哥描述就知道这女人野蛮无礼,席哥喜欢的是娇滴滴的美人,就楼心月那款的!”
这个名字一出来,原本喧嚣的气氛瞬间凝固。
徐子杰笑:“席哥,我听说楼心月昨天回国了……”
席星野没理会,脑子里还是沈青瓷嚣张的样子,气得牙痒。
找个机会,他得把婚离了。
现在就喜欢他,再跟他处处,不得被他迷死?
医院。
沈青瓷刚到VIP病房就看到席老爷子正扎着马步听戏曲,摇头晃脑。
“啪。”
她随手把结婚证扔过去。
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折痕,老爷子嘴角抽了抽。
“印章。”沈青瓷伸手。
“放心,我说话算话。”老爷子把公章递过去,突然揶揄,“沈家现在可不太平,就算你拿了公章,也不一定搞得定公司哦。”
沈青瓷瞥了他一眼,脚突然一动。
“喂喂喂!踩我氧气管了!你这丫头,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沈青瓷松开脚,将公章放好,准备离去。
“丫头。”席老爷子在身后喊她,“公章给你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好好整治星野那小子,让他回来继承家业。记住,不择手段!”
“那能揍吗?”沈青瓷回头问。
席老爷子:“……啊?”
“开个玩笑。”沈青瓷勾唇,拔腿就走。
“你这可不像开玩笑啊!”
身后,席老爷子拔了假的输液针头,追出来喊:“我们家九代单传!你揍的时候千万避开要害!避开要害!”
他又冲向窗台,对已经出了大门的沈青瓷喊:“那你什么时候搬去那臭小子那里?”
“今晚。”沈青瓷挥手。
“我让他来帮你提行李!”
“那两个包用得着他提?弱鸡身板,看着就虚。”
四周的护士都在捂着嘴笑。
席老爷子提高声音,为孙子正名:“他一点也不虚!那小子经常健身,什么肌都有,不信你晚上好好看看!看腹肌,腹肌最帅!”
沈青瓷没答,上车飞驰而去。
席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啧啧出声,很是满意。
身后,管家有些担心:“老爷,咱少爷从小就练武术,保镖都抓不住他,沈小姐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
“你还是太年轻啊——看看吧。”
席老爷子递过来一份资料。
管家疑惑打开,封面写着《沈青瓷资料》。
“16岁,被沈家人欺负,每天晚上只能睡狗窝。”
“18岁,被沈家人诬陷偷盗,入狱一年。”
“20岁,被表妹推进冰湖,落下腿伤的病根。”
“21岁,获得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但被沈家人出卖,带往缅甸园区……”
管家震惊。
这么惨?看着也太软弱了,更不可能对付得了少爷了啊!
席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继续看。”
“带往缅甸园区……”管家接着念,顿了顿,突然瞪大了眼:“然后凭一己之力,炸了整个园区的窝点?!”
他翻页的速度猛然加快。
“22岁,被三个学自由格斗的外国人盯上,徒手将他们打至重伤,并废了他们命根子!”
“23岁,枪击劫匪,救下银行35名人质!”
“24岁,拿下国外金融法律双学位!”
“25岁,成立花朵基金会,捐出所有财产共计8亿,为贫民窟儿童办学!”
“26岁,因母亲去世,回国。”
资料到这里戛然而止,沈青瓷的年龄也正是26岁。
管家放下资料,人还晕乎着:“这前后,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还觉得她不行吗?”
管家吞了口唾沫,“老爷,你说……咱少爷能行吗?”
席老爷子闭上眼,戏曲在耳边环绕:“先看看她能不能搞定你少爷身边那一群牛鬼蛇神吧。”
管家一凛。
也对,夫人走后,老爷新娶,少爷是后妈带大的。
新夫人就是硕大的白莲,看着娇娇弱弱,引得所有人都相信了她。
结果等老爷子把少爷接到身边来的时候才发现,少爷早就被养坏了,身边又是溺爱的保姆,又是鼓励作坏的佣人,还有一群乱七八糟的兄弟!
少奶奶现在就算想管教少爷,还得过关斩将呢!
席老爷子哼着戏腔,转了一圈,定点:“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今~~~晚!”
-
沈青瓷刚回国,很多资料证件都要重新办理,所以她提着行李到达席星野的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整片街区静悄悄的。
面前的三层小洋房灯火通明,墙面是柔和的乳白色,墙上攀爬着郁郁葱葱的常青藤,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门口的庭院,被栅栏围着,里面种了不少花。
她有些意外扬眉。
还以为席星野会喜欢那种奢靡铺张的风格,没想到住的地方还挺优雅精致。
她按下门铃。
“叮咚——”
门铃声大得她在门口都能听到。
可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开门。
楼上,席星野斜倚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穿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握着高脚杯,狭长的眸子盯着监控里的沈青瓷,薄唇愉悦勾起。
以为搞定爷爷就能拿捏他了?做什么东西南北梦。
今天要让你进了这扇门,我席星野三个字倒着写!
席星野勾勾手,吩咐:“把那盆凉水浇下去。”
佣人张姐一愣:“啊?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雪,少奶奶毕竟是个女孩……”
席星野看向窗外飘着的雪花,眯了眯眼。
“女孩怎么了!”王嫂立马接话,“你看看少爷刚换下来的衣服,她像个女孩吗!还没进门呢就敢这样,以后不得骑在少爷头上拉屎拉尿了!”
拉屎拉尿?
席星野立马指着门口吼:“泼死她!”
几个佣人得令,顿时抬着水出去了。
王嫂暗暗勾唇。
她本来准备让自己女儿爬床上位,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少奶奶!什么沈家二女儿,尽管来,看看能在她手底下过几招!
王嫂带着佣人走了,到达门边,对准外面猛劲一泼!
“哗啦——”
“咔嚓!”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佣人们一惊。
泼个水,动静这么大?!
随后,面前的雕花镀金的铁门突然晃了晃,轰然倒地!
露出外面那个纤细挺拔的身影。
佣人们一边咳嗽一边瞪眼,吓得腿都软了。
“少爷!”
佣人跌跌撞撞报信,“不,不好了!少奶奶……”
“泼死了就抬医院去。”席星野怒斥。
“没泼到!少奶奶她……她把大门拆了!”佣人大呼。
席星野动作一滞。
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快步走出阳台,低头看去。
那道纤细的身影立于月色中,原本大门的位置空空荡荡,旁边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其中穿工装的男人搬来一扇崭新的门。
“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对,就这儿。”沈青瓷淡定指挥。
席星野气笑了。
好好好!遇到对手了是吧!
高脚杯重重敲在桌上,他气势汹汹往楼下走。
王嫂留在原地争执:“这里是少爷家,作为女人就要守少爷的规矩,少爷没让你进门你竟然还敢拆门?还有,你物业是干什么吃的?”
“这位是席少的夫人,结婚证我们看过了,也和席老爷子确认过。”物业战战兢兢解释。
“她是夫人又怎么样?这是少爷的房子,她有什么资格管?!还有,这扇门是少爷最喜欢的……”
“吵死了。”沈青瓷皱眉,一脚踹向脚边的水桶。
水桶朝着王嫂飞去,王嫂吓得尖叫躲藏。
“沈青瓷!”席星野面带怒容走来。
王嫂找到主心骨立刻告状,“少爷,您可算来了,这女人拆了家里的门,我劝她她不听,还拿水桶砸我!”
沈青瓷环臂看着席星野,“终于舍得下来了?”
“谁允许你拆门的?”席星野眯着眼,压抑着怒火问。
“这是我家,不需要别人允许。”
“你家?”席星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真觉得和我领了证你就是席家少夫人了?以为整个席家都要听你摆布了?”
“那倒没有。”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
“据我所知,你还没本事代表席家。”沈青瓷语气轻飘飘的,表情依旧漠然,没有半点嘲弄,可落在席星野耳朵里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他正要发作。
沈青瓷又是淡声来了句,“过来录个指纹。”
装锁的工人已经换上新的智能锁。
席星野直接炸了,“我录个屁,既然你那么能耐,行,老子他妈不住了,以后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说完他就冲出门去,很快,粉色幻影飞过门前。
“席夫人,这……”物业和换门师傅有些不知所措。
“换好了吗?”沈青瓷收回视线问。
“换好了。”
“账单发给席星野。”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进门。
佣人们见连席星野在她面前都吃瘪,也不敢阻拦。
王嫂拿着手机悄悄走到庭院。
电话那边接通,她立刻换上谄媚的表情,“老爷,沈小姐已经住进来了,只是少爷被气走了,还说有沈小姐在他就不回来了!”
“怎么回事?”
王嫂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本以为席老爷子发怒,嘴角正要上扬,就听老爷子道:“她是我精挑细选的孙媳妇,谁允许你再喊她沈小姐?”
王嫂的表情僵在脸上,“可是少爷他……”
“少爷你个头!你给我记住,青瓷才是席家的女主人!”
老爷子挂了电话,模样却有些犯愁。
这才刚结婚,要是分居就难办了……
难道连青瓷也治不了那臭小子?
还是继续再看看情况吧。
……
沈青瓷简单逛完小洋房后,便把行李放到次卧。
简单泡了个澡后,她披着长发打开二楼书房的门。
席星野不愧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整个书房除了必要的家电,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连书架也是空空如也。
好在佣人每天都有打扫,还算干净。
她打开自己的电脑,查看公司发来的邮件,里面清一色都是申远公司的详细报表。
申远是她母亲的心血。
母亲失踪后,申远便被沈家人据为己有。
书房内静谧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沈青瓷坐在那张宽大的实木桌前,眉头逐渐拧紧,眼中的光芒也愈发犀利。
难怪公司会被席家收购。
每年入不敷出不说,公司内部结构也是一塌糊涂,就连财务报表上也是漏洞百出。
明明她母亲在时公司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现在却只剩一堆烂摊子。
她眯眼。
看来明天,她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合上电脑,再抬眼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席星野还没回来?
她收拾东西下楼,楼下只有一个佣人。
“其他人呢?”她不紧不慢落座。
“她们已经回保姆房休息了,需要我叫她们过来吗?”张姐小心翼翼问。
沈青瓷扫了眼,“让那个最聒噪的过来。”
“啊?少爷不在啊。”张姐嘟囔一句,突然悟了,“哦哦,您是说王嫂?”
张姐抬头,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睛,她连忙应下,“我这就去!”
没多久,王嫂就迈着不情不愿的步子来了。
“查查席星野在哪。”沈青瓷把玩着桌上的飞镖道。
“少爷在哪我怎么知道,刚才少爷走的时候你不拦着,现在知道找了?”王嫂不耐烦嗤着。
“要我说,少夫人你就不该那么对少爷,女人以夫为天,你顺着点少爷怎么了,我……”
“咻——”
她话没说完,尖锐的飞镖就从她耳边划过,带起的风吹起她的鬓发,稳稳当当插在她身后的飞镖盘上。
王嫂倒吸一口凉气,僵硬转头。
在看到深深插入标靶的飞镖时,顿时软了腿。
那枚飞镖但凡偏一分,被刺穿的就是她的耳朵!
沈青瓷坐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看着她,“再问一次,席星野在哪?”
“我,我不知……啊!”
三个飞镖擦着耳朵过!
“现在知道了吗?”
沈青瓷细白的手里捏着最后一根飞镖,缓缓抬手,对准了她。
王嫂瞪大了眼,看着那双平静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睛,彻底怕了,“少爷在……在娱乐城!”
“给他打电话。”
王嫂立马颤抖着拨通了号码。
手机那端是震耳的音乐,还夹杂着女人娇媚的嗓音,以及狐朋狗友碰杯玩乐的响声。
席星野清懒的声调紧跟着传来,“王嫂,我在外面跟徐子杰他们玩,别担心。”
“席星野。”
沈青瓷冷冰冰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超过十二点就是夜不归宿。现在给你半个小时,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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