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非晚宋锦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清风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姚韵儿身边的丫鬟春杏识趣的退了下去,关上了院门,在门口守着。院内,宋明简抱着姚韵儿不撒手,一低头脸埋进姚韵儿后颈窝里,深吸一气,发出享受的哼声:“嫂嫂真香。”姚韵儿娇笑一声,一手握住腰间的手臂,仰起脖颈,往后贴去,二人紧紧抱着,没有一隙距离。不多时,门外的春杏便听到了从院子里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下紧张起来。心中暗道:这韵夫人和老爷实在太大胆了,还好这边平时没有外人过来,院子里外又都是自己人,若不然,这叔嫂偷情传出去定然是让人惊掉下巴的。春杏眼睛左右乱瞟,贼眉鼠眼的警惕着。只是,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前头远远的有人过来,立马快走几步,就要拦住。心中愤愤: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往玉兰院来。只是才往前走了几步,看...
《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姚韵儿身边的丫鬟春杏识趣的退了下去,关上了院门,在门口守着。
院内,宋明简抱着姚韵儿不撒手,一低头脸埋进姚韵儿后颈窝里,深吸一气,发出享受的哼声:
“嫂嫂真香。”
姚韵儿娇笑一声,一手握住腰间的手臂,仰起脖颈,往后贴去,二人紧紧抱着,没有一隙距离。
不多时,门外的春杏便听到了从院子里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下紧张起来。
心中暗道:这韵夫人和老爷实在太大胆了,还好这边平时没有外人过来,院子里外又都是自己人,若不然,这叔嫂偷情传出去定然是让人惊掉下巴的。
春杏眼睛左右乱瞟,贼眉鼠眼的警惕着。
只是,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前头远远的有人过来,立马快走几步,就要拦住。
心中愤愤: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往玉兰院来。
只是才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来人,她傻眼了。
竟然是大公子。
韵夫人可是耳提面命的说过,大公子来玉兰院不能拦,要万分敬着,可是现在……现在……
春杏白了脸,都要急哭了。
她看了看院子里,虽然离开些距离,但是那声音,只要稍微仔细,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公子是做父亲的人,若听见,定然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春杏猛的一跺脚,快步迎上前去,刻意调高了声音:
“奴婢见过大公子,大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宋锦程此时心情好,一心想着快点见到宋明简,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本公子找父亲有事,刚刚下人说见着父亲往玉兰院来了,本公子便直接过来了。”
宋锦程说着,特意停下脚步,收拾了衣摆,轻轻往下一叠,目光看向玉兰院,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词。
见眼前的丫鬟踌躇着不走,面露不悦:
“怎么?传个话这么艰难?罢了,本公子直接去。”
大伯母向来好说话,对他更是关照胜过亲生,想来不会怪他莽撞。
宋锦程抬腿便往前去,春杏脸都吓白了,大喊道:
“大公子,不能,你不能进去……”
院子里,宋明简把姚韵儿压在石桌上,正是兴起,哪里注意到外头的动静,是姚韵儿听到声音,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宋明简此时也听到了动静,眉头皱起,看了门口一眼,理了理衣裳。
他身上算齐整,但是姚韵儿却是衣裳凌乱。
姚韵儿脸上带着潮红,轻喘着气,捂着衣领,哪里能见人。
她抬步就要往屋子里去,但是才走了一步,便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吓得一激灵,飞快的转过了身去,整理衣襟上的扣子。
心中万分后悔刚刚好歹也要进屋才是,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发现什么。
门被推开,宋锦程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的宋明简,迈步过来。
“父亲。”
宋明简见着来人,面露不悦,有些心虚的拉了拉衣襟,看向宋锦程,语气严厉:
“都是当爹的人了,怎的还如此冒失。”
宋锦程一听宋明简的语气不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背过身去的大伯母。
这气氛如此怪异,二人似乎是起了争执。
不过,他现在并不关心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只关心母亲那边松了口,他只要知会父亲一声,便能把心上人接入府中。
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宋锦程脸上带着笑意,对宋明简行了一礼。
“父亲,儿子匆忙找来,是有一事要跟父亲说。”
宋明简看了一眼一旁的姚韵儿,手一撩袍子坐了下来,想伸手为自己倒杯茶,才发现刚刚茶杯茶壶都被他扫在地上,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说吧,什么事?”
一旁,姚韵儿悄悄系扣子的同时,也竖起了耳朵听。
自己的儿子哪能不上心,若不是云家有些人脉可用,她哪里用受这样的苦,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对面不能相认,只能默默关心。
宋锦程向来是个懂规矩知礼数的孩子,今日这般急切想来是有大事。
她正想着,耳边便传来了宋锦程说的话。
“父亲,儿子想娶嫣然入府,为正妻。”
“什么,那个青楼女子?娶?正妻?”宋明简气得声音一下拔高,瞪向宋锦程。
宋锦程吓了一跳,但是为了心头所爱,硬着头皮开口:
“是,儿子喜欢嫣然,儿子非她不娶。”
宋明简听着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猛的一拍桌子,从凳子上起来,怒目而视: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话,一个青楼女子,让你失了心智不成。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宋明简如此强硬的态度,让宋锦程一下生了逆反心理,想着母亲已经答应了,万万不能让父亲拦着,心一横,对着宋明简跪下,拱手道:
“求父亲成全。”
“你……你……”宋明简气得眼冒金星。
姚韵儿一见事态不好,手中动作越发迅速,稍微整理过后转过了身来,对宋明简示意了个眼神。
而后目光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上前扶了他起来:
“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父子俩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宋锦程感激的看了姚韵儿一眼,顺着她来扶便起来了。
大伯母最是温柔善良,向来对他好,他愿意听大伯母的话。
姚韵儿看他起来,表情也缓和下来,心头一松,脸上露出笑容。
“这才对,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宋锦程点点头:“大伯母,我是真心喜欢嫣然的,她虽然出自青楼,但是她是被迫的,也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她和大伯母你一样温柔善良,大伯母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真的。”
听着这番话,姚韵儿只觉得胸口发闷。
出身青楼,洁身自好?
还和她一样温柔善良?
姚韵儿有些头晕眼花。
一旁的宋明简听着这话实在忍不了,就要唾口大骂,被姚韵儿拉住。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气:
“并非你父亲不同意,主要是你母亲那边不好交代。”
宋明简见姚韵儿如此善解人意,心中熨帖不少,怒气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姚韵儿看他面色好些,继续道:
“我也是怕你生气,怕你不愿,在程儿的再三要求下,才火急火燎的想要赶紧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并非不在意你,相反就是太在意你了,只是我们方法不对。
“你向来对我宽容,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程儿年纪小,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简郎,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们。”
姚韵儿低声下气的解释道歉,宋明简心里舒服许多。
“罢了,事已至此,你便好好看着程儿,别再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是,妾身定然好好看着,时时提点他。”
“至于那岑……”
“岑姨娘。”姚韵儿提醒。
提到岑嫣然,宋明简一下拉了脸。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般怂恿着程儿和自己的父母对峙,哼,寻着机会,你定要好好教导她。”
“是,妾身一定会。”
姚韵儿如此答应,心里想的是:以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岑嫣然消失在这宋府后宅。
姚韵儿在书房待了些时间,离开的时候面带春意,特意擦了擦嘴角的唇脂。
她刚刚回到玉兰院,便有丫鬟来报:
“大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锦绣回来了,快请进来。”姚韵儿赶忙进屋,让春杏替自己梳妆更衣。
刚刚装扮好,宋锦绣便进了门。
“母亲。”
姚韵儿迎出来,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锦绣是姚韵儿和故去夫君生的唯一的孩子,已经出嫁三年了,嫁的是五品府邸赵家的二公子,按照门楣来说,是低嫁了,但是按照两府的发展前景来说,是高嫁。
宋锦绣长得像姚韵儿,身量纤细,也是个清秀佳人,但是性子却和姚韵儿大相径庭。
她是宋府这一代第一个孩子,也是宋家大爷唯一的血脉,宋老太夫人很是疼爱她。
她性子娇蛮,任性。在府里的时候,大家看在宋家大爷的份上都让着她,导致她性子愈发骄纵。
当初为她寻夫家的时候,赵家刚刚从外地调来京城,根基不稳,姚韵儿多方打听,才敲定了这门亲事。
刚刚嫁过去的时候,赵家看在宋家的面子上,对宋锦绣也算敬重。
不过,这几年赵家越来越好,宋锦绣性子不知收敛,婆家对她颇有微词。
这两年,宋锦绣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如意。
此时,宋锦绣进了门,一见着姚韵儿便问:
“母亲,怎么回事?宋锦程怎么会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姚韵儿皱眉:“你这么知道,是谁去你面前嚼舌根了。”
宋锦绣:“你都不知道外头传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用别人嚼舌根,现在宋家都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你这孩子,夸大其词了,哪有那样。”
宋锦绣看姚韵儿不上心,急了:
“母亲,你是不是还亲自去给那青楼女子添妆了。你知不知道,连赵家几位夫人都听说了消息,婆母还特意把我叫过去敲打。
“母亲向来知礼,怎么不知这般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母亲去给她添妆,那便是将我架在火上烤,母亲可有想过我的处境?”
说到这个事情,宋锦绣又气又憋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受这无妄之灾。
原本她递了帖子,是三日后上门,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帖,实在忍不住,今日便上了门来。
听她这么说,姚韵儿眼中闪过愧疚。
她上前拉过宋锦绣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别听外头的人乱说,没有外面说的这么难听。”
“那宋锦程是不是纳了青楼女子为妾?”这件事瞒不住,被自己的女儿这般质问,姚韵儿有些难堪。
“这也怪不得你二弟,他年岁小,没经过什么事,被人一哄便上了当。是那青楼女子不知检点,对你二弟用尽手段。”
宋锦绣一听果然如此,撇撇嘴,一脸嫌弃:
“宋锦程还是那么蠢,从小到大都蠢,被人家骗几句,便做出那样的事来。听闻他原本还想要将那青楼女子娶为正妻?”
姚韵儿眼神闪躲,不想自己的女儿牵扯进这样的事情来:
“没有的事,你别这么说你二弟,都是外头乱传,真有这样的事,你二叔和二婶婶就绝对不会同意。
“这件事说来话长,确实是母亲欠考虑,不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多想。”
宋锦绣撅着嘴,“哼,我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头都已经传开了。”
“没那么夸张吧,外头都说些什么?”
宋锦绣今日回来前,特地去茶馆坐了坐,听到那些传言,气得不行。
这会把那些消息都说给姚韵儿听。
姚韵儿听完,大惊失色:“外头怎么会传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可理喻。”
“我只是听了一会儿,还不知道后头怎么说的呢。”
姚韵儿看她生气,安慰道:“别想太多,外头怎么传就让他们传去,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也没有办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母亲,你最好找机会澄清一下,你为何要去给那青楼女子添妆,要不然后头还有得说。”
姚韵儿心中叫苦不迭:“我倒也不是给她添妆,主要是给你二弟长脸,他来求我,我总要给几分薄面。”
“宋锦程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自己看上一个青楼女子就算了,居然还要你做筏去给她体面。那青楼女子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要去也该是二婶去,哪里就让你去了。母亲,可是二婶要你去的。”
姚韵儿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一脸为难。
宋锦绣当即就要为自己的母亲打不平:
“二婶太过分了,我去找她。”
虽然她也看不上岑嫣然,但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父子二人爆发冲突,更不能让外人看了宋家的笑话,只能先稳住宋明简。
但是这个时候的宋明简,一句旁的话都听不进去,对着宋锦程大喝道:“她是谁?”
宋锦程被这一声吓了一哆嗦,踌躇着开口:
“是嫣然,儿子和父亲说过的。”
宋明简气得当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周围传来惊呼声,姚韵儿慌忙去扶。
有些有眼力见的人,咂摸出不对劲来,立马找了借口离开。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上前询问:
“宋家大公子纳妾,宋大人可是并不知情。”
这话让在场的气氛愈发严肃几分。
宋明简气到脸红脖子粗,手指依旧指着宋锦程,只是再说不出话来。
姚韵儿脸色苍白一片,知道事情不好,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她扫了四周一眼,对宋锦程和岑嫣然道:
“你父亲还病着,这茶便改日再敬。岑姨娘入了府,以后有的是机会,来人,宋岑姨娘回院子。”
一句岑姨娘,便为这件事定了性。算是认可了岑嫣然,遂了宋锦程的心意。
岑嫣然不敢拿乔,行了礼,应了声,跟着丫鬟往外走。
宋锦程也想顺势离开,但是被姚韵儿拉住了。
她环顾一周,对众人道:
“今日因为误会,闹了些笑话,还望大家见谅。程儿是府中嫡子,纳妾之事,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更何况是程儿的父亲,不然像什么样子,宋府是有规矩的人家,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姚韵儿一边说一边给宋明简暗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反而于宋家无益。提醒他,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处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宋明简到底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再反驳,让事情恶化。只瞪着一双眼,看着宋锦程,宋锦程丝毫不怀疑,若此时没有客人在,宋明简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姚韵儿这么说,客人们自然纷纷附和。
双方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有管家过来把客人都请到了偏厅吃酒。
客人们一离开,宋明简立马冲上去,抬手要打宋锦程。
宋锦程自然要躲,姚韵儿又去拉,宋明简一个不察,膝盖撞到凳子,整个人栽下去,头磕在了台阶上,又晕了过去。
姚韵儿大喊一声,赶忙去扶,让人把宋明简送回书房。
宋锦城脸色苍白一片。
之前岑嫣然没进府,他为了岑嫣然跟家里对抗,颇有些英雄救人水火的意味。
但现在岑嫣然入了府,他有些后知后觉的惊怕。
姚韵儿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安慰道:
“你也不必这般惊惶,那到底是你父亲,父子哪有真的仇恨。只是这件事你确实做得有些不对。你现在知道怕了,说明你也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我背着骂名替你操持这一出,不过也是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别在这样的小事上犯糊涂,惹你父亲生气。你可能明白大伯母的良苦用心。”
姚韵儿抓住机会,对宋锦程谆谆教诲。满眼都是对宋锦程的殷切,希望他经此一事,能有所长进,便也不枉她被人误解。
宋锦程低头:“是,程儿明白,还请大伯母跟父亲好好说,别同我置气,以后也不要和嫣然过不去,她一个女子不容易。”
姚韵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宋锦程还只记挂着岑嫣然,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罢了,得了新人,总有些时日的新鲜,现在人已经进了府,我也不说别的了,只望你接下来能一心一意的准备科考。这件事才是顶顶之重。
“今儿的事,若传出去,外人会说你玩物丧志,只知沉迷温柔乡。但若你能在考场上一举夺魁,那你便是娶十个嫣然姑娘,外人也只会说你一句风流少年郎。”
说到科考,宋锦程并不以为意:
“这件事大伯母不用操心,哪怕我没有考上,母亲也会利用云家的人脉帮助我入仕。”
“哎呀,程儿你还年轻,不懂,若是你没有考上,你母亲纵然能帮你,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是若你自己有本事,再有云家的助力,你便能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少走多少年的弯路,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庇佑和好处。”
宋锦程不喜人与他讲这些:“大伯母的话错了,我就算没有功名在身,不做事,往后袭了世子的爵位,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大伯母实在管得太宽了些。
“如今父亲母亲都病着,大伯母得空便去看看他们,今日嫣然初入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定然惊恐难安,我得去看看她。”
宋锦程说完便走了,姚韵儿整个人像泄了力一般,踉跄着后退两步,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身后的春杏赶忙来扶。
“大夫人大夫人,你怎么了?”
春杏面色担忧着替她顺气,一边倒了茶水过来,姚韵儿喝了一口,稍微缓和些,但是一想到刚刚,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宋锦程怎么能说出这般没有感情的话来。
抛开别的不说,自己的父亲母亲都躺在床上病着,他却只想着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万分后悔,这孩子若当初跟在自己身边,是不是绝对不会被养成这般模样,是云非晚将他纵容坏了。
姚韵儿忍着心头不适,强撑着叫来管家,嘱咐说好好招待今日来的客人,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宋家嫡子瞒着父母,纳青楼女子为妾的事情,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扬开去。
大家都在传,宋家大公子玩物丧志。
为了燕来楼的嫣然姑娘一掷千金,为她赎身,甚至还想娶回府中当正妻,府中老夫人不同意气病了才罢休,但还是纳回了府中做妾,这件事,宋家老爷老夫人居然都不知道。
还有传别的说:宋家大夫人拎不清,为了以后宋家嫡子能养她,不顾府中名声,出来操持了这门婚事。
这事越传越广,越传越不像话。连姚韵儿已经出嫁的女儿宋锦绣都听闻了此事。且受到了婆家的严厉提点,丢了好大的人。
宋锦绣当即让人递了帖子,三日后上门探亲。
他三弟的军功是要换银子换官位的,怎么能来抵消这个莫须有的罪,姚韵儿哪里值得。
还有捐的银子,十万两白银,府中的银子那都是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就填了这么个坑,他怎么也不甘心。
这件事本来就是姚韵儿自作自受,还企图拉着他下水,他实在是不愿意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便只能指望云非晚。
这些年,都是云非晚在操持家里,最知道钱难挣,一定不会同意。
他一脸希冀的看向云非晚,对云非晚轻轻点了点头,暗示她:心里想的可以说。
云非晚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再好不过,大嫂嫁入宋家多年,为大哥生下了仅有的血脉,一直安心守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若让她将功折罪,是再好不过的。
“我回去了便凑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十万银子给凑齐了。”
宋明简听着这话,眉心皱成川字,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云非晚看向他:“老爷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老爷对大嫂向来敬重。”
宋明简想说不是,但是他不敢。
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个:“嗯,自然。”
云非晚松了一气的模样,“那最好不过。”
宋明简有苦说不出。
只希望姚韵儿此时此刻死在狱中,他可以不用浪费那么多钱。
云非晚看向首位:“刚刚大人说,准备好捐的银子,我大嫂还要受些责罚,请问具体是受什么样的罚。”
云非晚说的时候,脸色担忧,似乎是担忧一些身体的刑罚,姚韵儿一个女子身体受不起。
“囚车游街。”
“什么?”
此言一出,宋明简当即变了脸色。
宋家的大夫人杀人未遂,还要囚车游街,她宋家将丢尽脸面,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他原本以为,最多就是打打板子,或者缺个胳膊断个腿,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囚车游街……
姚韵儿是不用受皮肉之苦,但他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有一瞬间,他恨不能冲进牢狱掐死姚韵儿。
他拉了拉云非晚的衣袖,想让云非晚去说。宋锦程马上要入仕,宋家出这种事,对宋锦程没有任何好处,云非晚一定会阻止。
云非晚皱眉,顿了顿,上前一步:
“是,多谢大人恩典。”
宋明简要气疯了。
平时觉得云非晚样样周到,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大事上,居然如此死脑筋,他竟是看错她了。
审讯大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准备吧。”
这时候,宋宴清站了出来:
“既然大夫人回府,那我便在外头住一段时间。”
这明显有些赌气的话,让宋明简听着又气又喜。
气的是宋宴清不给他面子,不回府住,喜的是,宋宴清这话,让他正好有理由不让姚韵儿回府。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云非晚先开口了:
“也罢,这件事确实是你大伯母对不住你,但是,你父亲也做不出要把你大伯母赶出宋家大门的事,便委屈你在外头住些时日,等过些日子,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再计划。”
说完,她走到宋明简面前:
“老爷,这一回清儿受了罪,有些情绪也是有的,清儿是个好孩子,咱们多补偿他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让他入府。”
宋明简张了张嘴,脸色发绿。
要说的话都让云非晚说完了,他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点头应下。
宋宴清说完和首位的大人告退,直接离开了。
宋明简少有的对一件事上心,问了管事,好些章程,管事一一回答,在说到宋锦程负责的部分也直言不讳。
宋明简听完皱眉摇头,看着灵堂停着的棺木,心中闪过一念:
若当初没有换子,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从前他只觉得宋锦程顽劣,虽说有不少小毛病,但教一教还是好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看宋锦程做的这些事情,实在让他忍不住多想,若是云非晚的孩子……
如今没了如果,只剩叹息。
这惋惜的神情落在姚韵儿眼中,姚韵儿万分庆幸自己对宋宴清动了手。
宋府办丧事,各处都忙起来,云非晚终于有机会去见了宋宴清。
城东,一座三进的清幽小院,云非晚见到了宋宴清。
劫后重生。
母子相见。
这是两世以来,云非晚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宋宴清。
宋宴清长得并不像宋明简,倒和他大哥云律有好些神似,身量高大魁梧,五官周正,眼神清明,她一见便知道这就是她的孩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再看他身上穿的粗布衣裳,云非晚心疼极了。
宋宴清也见到了她,经过身边人提醒,上前一步行礼:
“宴清见过老夫人,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
他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救他,有些诚惶诚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见着老夫人,只觉得很亲近很亲切。
“起来吧。”
三个字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出声时忍不住的带着些哽咽。
“是,多谢老夫人。”
宋宴清起身,在云非晚的示意下,二人相继落座。
云非晚:“从前,我并不知你娘对我有恩,我也是近期知道有人要害你,细查之下才知道,原来你娘是我当年的恩人,若早知道断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这是云非晚一开始便想好的说辞。
她没有准备要跟宋宴清相认。
宋宴清被丢到庄子上,不闻不问十六年,现在又是假死身份。一朝出现一个亲生母亲,还是宋家老夫人,她怕对他的冲击太大,也怕他心生怨怼和不甘做出什么傻事,更怕他因此便迷了心智,做了什么错事。
她不愿去赌那样的可能性,只要宋宴清人好好的,一切来日方长。
反正他们已经见面了,她会对他好,会给他补偿。好好的把他教养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
到那时,再来澄清身份,会容易接受得多。
她想了很久很久,这是对宋宴清最好的做法。
“老夫人言重,老夫人能救宴清一命,宴清已然感激不尽。”
“好孩子。”
“老夫人可知,要害我的是谁?”
云非晚回答:“我没有证据,便不好乱说,你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
云非晚看了一眼曲嬷嬷,曲嬷嬷会意,从旁边抱出来一个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满满的银票和银子。
“这是一千两银子,是我自己的嫁妆,你可以拿着去做些买卖,我听说你在算数一方面很有天赋,也经常帮着庄子上的佃户去做买卖。”
宋宴清一看,又惊又喜又惶恐。
他一直都想做生意,但是没有条件,现在老夫人给了他机会,怎么不让他心动。
但是,虽然心动,他还是摆手拒绝:
“不可,这是老夫人的嫁妆,我不能拿。”
云非晚见他这神情只觉得心酸,又欣慰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你放心拿着,只当借给你,以后你赚了钱还我就是。若亏了,便当我还了你母亲的恩情,不要有压力。”
宋明简听完,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
从他进了大理寺,了解到事情原委,便猜到了真相。
若不是把姚韵儿拉进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早就这么做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非晚,可以解决这件事。
但是事关宋清宴,他真怕云非晚查出什么。
若最后实在不行,他一定要把姚韵儿供出来,减轻自己的刑罚,只是云非晚一直没有和他通气,他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云非晚,宋明简好一阵懊悔。
没想到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若她当初好好的跟云非晚过日子,纳几个爱妾,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只是现在,宋宴清已经死了,他连想反悔都来不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他很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也被姚韵儿下了套。
他那时候就不该答应姚韵儿换子的事情,反正都是他自己的孩子,是宋锦程还是宋宴清无所谓,他怎么就昏了头了。
宋明简靠在牢房的木栏上捶地,只盼着云非晚在这件事里千万别查出什么,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全心全意把他救出去。
暗处,陆北溟听完宋明简和管家的对话,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会意,带了几人下去,对宋明简把能上的刑都上了一遍,把宋明简痛得呲哇乱叫。
陆北溟转身离开。
宋明简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是那位宋老夫人怎么想的,他能摸到几分。
那么久了,没有听到任何宋家的动静,连看都没来看一眼,饭都没送一顿,那定然是不希望他好的。
又过了两日,大理寺找到了足够的定罪证据,能证明宋宴清确实遭到了谋杀,而买凶的就是宋明简。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是父子,也是一样。
大理寺当即开堂,要为宋明简断罪。
当宋明简听到杀人偿命几个字时,吓得连忙磕头认罪。
上座旁观的陆北溟,见到宋明简这副模样,皱起眉头,满脸嫌弃。
为云家的女儿可惜。
在下判词的那一刻,宋明简为了活命,终于把姚韵儿供了出来。
他自然没有说出二人的奸情,只说自己是为了保护大哥的遗孀才没有多说。
之前,他生怕大理寺查出什么,现在他希望大理寺一定要查出真相。
如此,才能还他清白。
事情不是他做的,无论如何他都能保住命。
宋明简翻供,侍卫把钱掌柜带了上来,让二人对口供。
确实是和姚韵儿有关。
事情在围观老百姓中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久居后宅的大夫人,为什么要去杀二房的庶子,实在匪夷所思。
大理寺当即派了人,前往宋府抓人。
外头对于这件事情的议论,几乎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
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衙门里,宋明简戴着手铐脚铐,汗流浃背,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等一会姚韵儿来了,若姚韵儿狡辩不承认,他便说出当年换子的真相,如此她杀人的动机便成立了。
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事情推到姚韵儿的身上,怎么求得云非晚的原谅,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甚至已经计划好了,他跪在云非晚的面前,要怎么忏悔道歉。
很快,姚韵儿被带了过来。
见着这个架势,她脸色苍白。目光往宋明简看去,宋明简避开不看她。
“是,大伯母亲自去。”
宋锦程说得肯定。
母亲说了,大伯母还算比较讲信用,只要她答应,后面他尽管提条件就是,之前他还有些不相信,现在只觉得母亲目光如炬。
在他看来,现在这个事情便已经距离成功八九不离十,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岑嫣然入府,没有注意到姚韵儿不一样的情绪。
姚韵儿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
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咬着牙的点了头。
宋锦程面色兴奋,难得的说了几句好听话,又提了一些细节,等商量完毕,已经都到午后了。
离开玉兰院,宋锦程喜滋滋地往城西别院赶,特意带了个玉兰院的丫鬟去认路,明儿好带姚韵儿前往。
消息传到主院的时候,云非晚已经把帐都收拾了出来,把自己从前拿出去的嫁妆亏空都补齐了。
公中现银直接挪了出来,剩下的田地宅院,因为是左手倒右手,很快也都办妥了。
做完这些,公中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产业也缩减了一大半,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多卖了两处产业填了公中现银。
现在的宋家,虽然衣食无忧,但是算不得富裕。
云非晚刚刚嫁到宋家的时候,宋家已经是一具空壳子。这些年,云非晚兢兢业业的打理家宅,才让宋家看起来体面尊贵。
现在她还了自己的嫁妆,剩下的东西,也能让宋家安乐一代,但是若有人作死,那这些产业可不禁糟蹋。
不过,这不是云非晚要考虑的问题。
曲嬷嬷低声说着前头发生的事,语气愉悦:
“老夫人,玉兰院传来的消息,大夫人自大公子走后哭了好几场,带路的丫鬟已经回来说了城西别苑的情况,大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云非晚勾唇一笑:“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好戏看。”
姚韵儿既答应了宋锦程,再不愿,也会办好这件事。
等宋明简醒了,她再一拱火,他们就能狗咬狗的闹起来。
“是,老夫人,那位岑姑娘……”
“不必担忧,必要时给个方便,这人以后我有用。”
岑嫣然出身青楼,能哄得宋锦程这般来闹,自然是有脑子的。
她作为宋锦程的母亲,无论如何岑嫣然都会敬着她。
她只要稍微对岑嫣然有个好脸色,岑嫣然便绝对不会背叛她。
“也不必做得太多,姚韵儿不会让岑嫣然好过,宋锦程对岑嫣然那么上心,岑嫣然必定反抗,按照姚韵儿的性子,是不会让她蹦跶太久的。
“我们要做的,便是盯好府中几人,别被人栽赃陷害,也别受了无妄的牵连。”
前世,她不同意这门婚事,由姚韵儿做主,让岑嫣然入府成了贵妾。岑嫣然对姚韵儿感恩戴德,对她马首是瞻,但姚韵儿依旧没有放过她,三个月不到,岑嫣然便在宋家后宅香消玉殒。
这一回,岑嫣然依旧会入府,但是她会让岑嫣然成为她的人,和姚韵儿打擂台。
前世,姚韵儿把岑嫣然的死,扣在了她头上,让宋锦程狠毒了她,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回,那些痛苦悲伤绝望,她要十倍百倍的还给姚韵儿。
曲嬷嬷点头:“是,老夫人,老奴已经安排好了,府中处处都有人盯着。”
“嗯,老爷那边如何了?”
云非晚问得随意,没有半分夫妻情义可讲。
之前在宋锦程离开后,她装模作样的去看了宋明简。不过都是演给人看的。
曲嬷嬷回答:“前头传来的消息,说老爷一直昏迷着,迷迷糊糊的喊了几回头疼,又睡了过去,大夫来看过,只说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也便好了。”
“嗯,岑嫣然入府的事,宋锦程不想让他知道,咱们这边便也瞒着,等到了明日岑嫣然入府的时候,再透露给他。
曲嬷嬷一惊:“如此,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
云非晚:“该怕的不应该是我们。”
曲嬷嬷一下明白过来云非晚的意思:“是,老夫人。”
玉兰院。
还未入夜,便掌上了灯。
因为事情太过急切,姚韵儿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半夜,丫鬟们还在进进出出的禀报事情。
姚韵儿得些微空时,问了一嘴宋明简,得知宋明简还在昏迷中,也没有时间去看一眼,无奈叹气。
又听说云非晚去看了好几回,脸上闪过嫉妒之色。
到入睡时,已经挨着黎明。
天一亮,又被叫起来,穿衣洗漱。
姚韵儿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憔悴的脸,眉心深皱,她每日精心养着的容颜,只一日功夫,竟然生生长出两条皱纹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随意吃了些早点,去了刚刚收拾出来的新院子。院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她脸上却半分喜意也无。
这是给岑嫣然准备的。
现在宋锦程对岑嫣然那般上心,岑嫣然的住处她不得不亲自来瞧瞧。
等忙活完府里,姚韵儿一口气都没喘匀,便被催促着坐上马车。
看在宋锦程的面子上,姚韵儿也拿了几件像样的首饰,亲自登门去了城西别院。
此时,城西别院已经围了许多人。
邻里乡亲住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会凭空冒出一个陌生的姑娘,要入侯府宋家为妾,都来看热闹。
在见到宋家的人来添妆时,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我没看错吧,这是侯府宋家的轿子,来的是宋家的大夫人。”
“是是是,没错,宋家三兄弟,大爷因病去世,三爷还在边境战场上,已经去了好几年未归家,府中这会是二爷掌家。”
“听闻府中上下都十分敬重这位大夫人,能得这位大夫人亲自上门添妆,这姑娘定然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居然没听过。”
“我昨儿听说了,是江南远亲,被大夫人看中,寻了院子住着,挑了日子抬进府去。”
“原来如此,不过,之前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今日便出嫁,实在太突然了一些。”
“对对对,我之前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这条街上的里正出来说了,是因为姑娘身子不好才没有宣扬,其实好几个月前便已经两家互通有无,亲近的人都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
众人连连点头,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呸,什么好人家的姑娘,瞎说,明明就是燕来楼里的嫣然姑娘,被宋家大公子赎了身,要抬进府去做妾的。”
宋锦程不解姚韵儿居然是这副神情,皱眉问道:“大伯母可是不愿意?”
姚韵儿咬着下唇,看向宋锦程,没有说话。
拒绝的意思明显。
宋锦程生气道:“大伯母平时口口声声说待我如亲生,现在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可见平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不,都是真的。”姚韵儿看着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伯母惯常会说些好听话。”
“我……”姚韵儿心头苦涩,又有苦难言。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大伯母不愿出面,我也不强求,只是,以后我的事,请大伯母不要插手,大伯母的事,我也不会过问。”
宋锦程脑中记着母亲说的话,大伯母一直对他好,多少有些想要指望他养老的意思。也是,大伯母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早已经出嫁,以后在府中,可不就是要指望他。
若按照从前,他倒是不介意大伯母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她若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哼,想靠他?她想得美。
宋锦程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姚韵儿慌了神。
而且,看宋锦程这态度,哪怕她不同意帮忙,他也会想别的办法给岑嫣然体面,让人入府。
没得坏了母子感情。
只是,心中实在是不痛快啊。
“你别急,大伯母也没说不同意。”
听到这话,宋锦程面色稍愉,“这么说,大伯母是同意了?”
姚韵儿闭上眼,说不出不同意的话,微微怔了怔,到底点了头。
“好,这件事,大伯母帮了。”
宋锦程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多谢大伯母,大伯母帮我这个忙,我会记在心中,以后等我出息了,自会好好赡养大伯母。”
母亲说了,若大伯母同意,他得说些好听的话,后面的事情也会更顺利些。
为了嫣然,他嘴甜些也无妨,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姚韵儿听着这话,心中稍微好受些,亦是难得的露出笑容来。
“这件事我会和你母亲好好商量。”
“我的意思是尽快些。”
母亲说了,不能说是她的意思,若不然,大伯母定要和她去商量,商量来商量去,时间都蹉跎了。便直接说是他的意思,只要他态度强硬,把这件事办成便好了。
姚韵儿定了定神,笑道:“还是和你母亲商量商量。”
“不必商量了,只要我坚持,母亲哪怕不同意,最后也不会拦着,何必浪费时间,大伯母可是想拖时间,其实并不愿做这件事?”
“不是,你误会了,主要是你父亲那里还未知会。”
说到宋明简,宋锦程面色冷下来:
“父亲的态度大伯母也看到了,我就是不愿意和父亲再有冲突,所以才想着速战速决。把事情定下来,把人迎进府,到那时,父亲哪怕知道,也不能改变了。”
姚韵儿看着宋锦程,眉头紧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陌生。
“程儿就不怕你父亲醒了情况更糟糕?”
“不会的,父亲向来顾惜宋家颜面,无论如何都会维持表面的体面。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妥,所以才来请大伯母帮忙,父亲向来敬重大伯母,有大伯母帮忙,这件事定然能有惊无险地度过。”
母亲教他了,如果大伯母提到父亲,他便这般说。跟大伯母示个弱,说明自己对嫣然的情谊,大伯母定会被他的真情感动,有所感触,母亲说了,大伯母是性情中人。
姚韵儿确实是有触动的,却不是为他的真情,而是这个时候,宋锦程的坦诚让她无法反驳。
在宋锦程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若她还不愿意按照他的想法帮忙,那便真正的站到了宋锦程的对立面。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情绪镇定下来。
既然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成,那不如全程由自己把控,要不然在云非晚手中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反正是宋锦程亲自来求的她,若以后宋明简责怪,自己也好有话说。
无论如何,一个妾室,到底比一开始说的为正妻要容易接受。
要她操持,确实于她的名声有碍,不过为着儿子的前程着想,这点名声也不算什么。
这么多年她也没为自己的儿子做过什么,眼下他既需要自己,那便硬着头皮做了。
她看向宋锦程,酝酿了情绪,一副慈爱的神情:
“这件事情,照理来说,大伯母是不该同意的,但是大伯母也看出来,你对那位嫣然姑娘的真心。既如此,大伯母便帮你一把,只望你记着,大伯母待你是真心实意。”
宋锦程听她同意,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想着怎么赶紧落实这件事,也没有去细想姚韵儿说的这些话里的弦外之音。
“多谢大伯母。
“既是纳妾,择日不如撞日,那便明日吧,我会对外宣称,之前都走过礼数了,明日便是嫣然进府的日子,只是以前没有闹开,只亲近的人知道,再寻几人做伐证明,想必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程儿,嫣然姑娘是青楼女子,就是赎身怕也不是一日便能办成,而且这般急匆匆,对方老鸨定会抬高价码,可是要周旋几日再看。你父亲那里瞒着,不让他知道就是。”
姚韵儿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又让宋锦程不高兴。
宋锦程面色如常,大手一挥,得意道:
“大伯母不用担心,我早已经给嫣然赎了身,此时嫣然便住在我在城西买的宅子里,到时候嫣然便从那里出嫁,我还给她寻了个身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大伯母不用担心,一应都准备好了。”
姚韵儿心中一惊,没想到宋锦程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答应了这件事,若不然,岑嫣然依旧会入府,而她与宋锦程的关系,便彻底交恶了。
“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准备。”
宋锦程点点头:“嗯,明日一早,还请大伯母亲自去一趟别苑,替嫣然添妆,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让大家知道,咱们府里对嫣然的认可。”
“……我亲自去?”
一开始说的是让她操持,可没说还要她上门去见人。
要她亲自去添妆,可不是宋家对岑嫣然的认可,而是她这个宋家大夫人对岑嫣然的认可。
踩着她的名声,给一个青楼女子做伐……
以后,她怎么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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