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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黛羚昂威,作者“无尽奈落”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主角:黛羚昂威 更新:2025-05-22 0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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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黛羚昂威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高质量好文》,由网络作家“无尽奈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黛羚昂威,作者“无尽奈落”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黛羚转身看着阿苏经理,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这龙潭虎穴,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就算她明天被丢到垃圾堆里都没人会去报警的程度,心一横,决定先保命再说。
“行吧,说好了我只陪喝酒,别的不做,而且就今天。”黛羚双手抱臂,讲着条件。
阿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嘴上立马答应着,随即将她领进贵宾公主们的化妆室,指挥一旁几个经验丰富的女人给黛羚捯饬一番。
女人们心中不情不愿,今晚来的那位爷,可是她们争着抢着都想去服侍的对象,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愣头青服务生,几个人恨得牙痒痒。
在给黛羚打扮时,扯得她头皮尖锐发疼。
黛羚觉察到她们的敌意,故意拿起一枚簪子在头上比了比,随后装作失手,那簪子险些戳破其中一个女人的眼睛,吓得她脸色发青,梳子都掉落在地,接下来便不敢再发狠。
黛羚刚十八岁,正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纪,很多人都说过,她最美的就是那双眼睛。
天生一双摄人心魄的狭长丹凤眼,眼尾向后高高扬起,散发着不屑又诱人的风情,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
再搭配上她高挺的鼻梁,比常人略小的嘴唇,像极了一只灵动的狐狸,俏皮中带着魅惑。
化完妆换完衣服,阿苏经理欣赏着镜子中的黛羚连连称奇,夸自己的眼光独到,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阿苏让女人们教了她一些基本规矩,随后让她拿上一瓶酒将她送至四楼。
阿苏不停嘱咐她,此人是军区高官,一定要小心侍奉,黛羚嘴上答应,心里却翻着白眼。
大差不差,就是那位比杨将军了,刚才在拳击场那会,估摸老头看上了她。
她计划着进去糊弄老头喝点酒,再想办法溜走。
阿苏告诉黛羚贵客在「看山」包房。
四楼走廊是一个大大的回型长廊,采用日式风格,但比日式通常的格局宽阔奢华。
每一个包间都有一个别致的名称,一眼望过去数十间望不到头,像闯入一片幽深的森林。
走廊上偶尔传出公主和服务生进进出出时,透过包房门缝飘出的靡靡之音,磨得人耳朵发痒。
黛羚走到一间名为「观海」的包房外,拉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一位奉茶的男侍应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她撇身让路的两秒之间,黛羚透过门缝扫到了那人的侧脸。
昂威端坐在桌前,脸上正洋溢着阴恻恻的笑意。
没想到他还没走。
黛羚惊讶止步,琢磨着如何偷听,好在这边是回字型最后几间,没什么人进出。
黛羚决定正大光明的扒门,如果有人来了就假装找错路,总能圆过去。
刚才的侍应走时没有把门关紧,露出一条小缝,刚好能塞下她的眼睛。
两人对立而坐,气氛剑拔弩张。
一个头发鬓角发白的中年男人,一脸纯泰国人经典长相,奸佞狡诈,只带了一名随从。
昂威身后则站着几名高大的保镖。
他穿黑色衬衣,露出大片胸膛,胸口依旧挂着那副佛牌,手里把玩着瓷杯,手掌很大,骨节分明,野性又充满力量。
昂威慵懒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整个人倒有几分沉静儒雅的气质。
他身上的老成和沉练在他这个年龄很罕见,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出头的男人。
包房的灯光不算明亮,柔和的壁灯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映着他精致而立体的五官更加深邃从容。
他朝那人递了递手势,眼角卷着不易察觉的波涛汹涌。
“喝茶。”
对面的男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置于桌前之前开了腔。
“昨天你的手下不由分说就砸了华富里的场子,这明摆着是跟暹罗过不去,你让我怎么跟手下兄弟交代。”
男人俯身向前,“昂威,四海暹罗太平了二十年,我想什么都可以坐下来谈清楚,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挑起纷争。”
暹罗?
黛羚在脑中迅速检索开来,应该就是另一个帮派,暹罗帮,曾经泰国的第一大黑帮。
暹罗帮的创始人叫做暹罗公,而九面佛丹帕曾经是暹罗公生前最大的马仔,后来自立了门户,也就是现在的四海帮。
而后四海帮的势力逐渐赶上暹罗帮甚至超过,在高速发展时期吞并了许多小帮派的势力,至此成为泰国第一大黑帮,同时在东南亚也是数一数二的帮派。
看来这个人是暹罗帮的人。
昂威拨弄左手食指指环,半阖的眼睛睁开来,带着半点漫不经心,声音低缓,甚至听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
“Pong叔,我敬你是长辈,才给你这个面子在我的地盘同我坐下来聊,这件事,你好像不够格质问我,如果你只是为这事儿而来,那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他虽没有任何动作,但笑容里藏着利箭一般,一字一句摄人心魄。
“就算我说,我摆明跟暹罗过不去,你又能拿我如何?”
眼见昂威根本不卖他这个面子,叫Pong的男人脸色极其难看,但仍旧保持着僵硬的笑意。
“昂威,道上做事也要讲规矩......”
“且不论是谁先坏了规矩,我昂威做事,全凭三个字,我高兴,况且。”
他阴鸷地看着Pong,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收了笑,声音低沉带雾,阴冷无比。
“我这个人,天生不爱讲规矩。”
Pong一时语塞,被昂威这蛮不讲理的混蛋样儿气到,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今日在陈家的地盘,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适当想卖点当年和丹帕的手足之情,显然昂威不吃他这套。
“我今天来就是想提醒下你,两个帮派别伤了几十年的和气,我想丹帕也不想看到这样。”
“和气?”
昂威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眉间耸了耸,用英文问身后的黑衣保镖,“诺执,我泰语不太好,你给我翻译一下,Pong叔什么意思?”
高大健硕的混血保镖笑着回他,“少爷,Pong先生说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狗命。”
话罢,Pong脸上青筋根根暴起,他朝着昂威身后的保镖大骂一句他妈的有你说话的份儿,便扬起脚一脚踢翻桌子,昂威身后的几名手下纷纷掏出家伙对准Pong。
似乎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又补了一句。
“家里没外人,就我一个人住,有个阿嫂负责日常起居,你只做饭,接受就说话,不接受你就走。”
那人也并不逼她,倚在桌前皱眉抽烟,嘴唇勾着不屑。
她转身,望着专心抽烟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我接受。”
*
第二天傍晚,她乘地铁来到海湖庄园所在的住宅区附近。
因为他的宅子在最里面湖边深处,所以如果不打车从地铁站出来还要再走二十多分钟,因为腰伤医生叮嘱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者运动,她只得在路边挥手招车。
没有一分钟,身侧便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降下,是一个中年男人。
“黛羚小姐是吧,我是昂威少爷的司机,他吩咐我在学校门口等您,结果我去的时候您已经走了,我就想应该能在大门这遇见你。”
那人面善,带笑意,“这边交通不太方便,以后我都去学校接您,你不必自己坐车来,上车吧。”
黛羚对他笑了下,应了句好的,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到五分钟,车便稳稳停在了湖畔深处的海湖庄园。
一扇巨型雕花大门的后面是一幢占地面积不小的二层别墅,夜幕下灯火通明,围墙里侧伫立着一棵棵参天的棕榈树,实在是气派十足又闹中取静的顶级豪宅。
船叔打了个电话,那扇铁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来,穿过前面带有喷泉和巨大花园的长廊,车稳稳停在了别墅拱门下,正门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在等候,身上还挂着围裙。
船叔降下车窗同那女人打招呼,显然很熟悉,“翁嫂,人送来了。”
那女人笑着点头,透过墨色车窗瞧车内。
船叔下了车,绕到后座给黛羚开了车门,她伸腿下车环顾四周,翁嫂眉眼温柔带笑,“过来远不远,学校离这还是不太近吧。”"
所谓的VIP贵宾公主说白了就是高级陪酒女,但专陪高官和顶级富商,檀宫夜总会总共五层,层数越高,包房级别也越高,五层到顶。
黛羚歪头淡然一笑,“阿苏经理,我是留学生,我要是做风俗会被遣返的,我只想赚点零花钱,所以我不考虑。”
阿苏经理咬着烟,往椅背上一倒呵呵一笑。
“我们檀宫夜总会有来自全世界各国的帅哥美女,留学生也数不胜数,签证不是问题,就看黛羚小姐自己的抉择吧,我想有一天,你会动心的。”
“也许吧,但不是现在。”黛羚回绝了他。
阿苏之所以有这种自信实际上也是深谙人心,很多初入尘世的小姑娘基本踏入烟花之地的伊始都是从最干净的服务员开始的。
但是服务员虽好但收入也是最底层,还免不了被免费揩油。
而做陪酒,一晚上的收入也许可以顶服务员一年,这样的巨大诱惑下,大多数人很难再坚持原则。
所以阿苏明面上不强迫,但心里笃定黛羚也跟普通女学生一样,下海是迟早的事,急不来。
黛羚换上一身略微有些暴露但还能接受的泰式礼裙进了大厅,开始做给客人上酒水的活儿,她的双眼一直四处搜寻可能有线索的地方。
打黑拳的场地一般比较极端,要么在郊区废弃的厂房,或者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檀宫属于后者。
不仅地方隐蔽,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举行时间也会随时调整取消,一般人几乎无法接触到。
N那边没有来消息取消,那么拳赛肯定正常举行,只是在哪里不得而知。
檀宫二楼以上是不让大堂服务员上的,而且按理说这种地下的东西决不会在楼上举行,过于吵闹血腥容易被发现。
黛羚脑子转了一圈,觉察到只剩一种选择,这里有隐秘的地下一层。"
总之,苍蝇蚊子都是肉,家里欠的债,一时半会她都没办法完全还清,身上的担子快要压垮她。
人群窸窸窣窣,有些议论声,几个女生纷纷侧头去看,雅若也循声望过去。
一旁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迅速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自己心口发热。
那人走进来,光与影层层叠叠,映出他的身姿卓越颀长,眉眼如画,轮廓凛冽不算平易近人,但实在难掩隽秀风华。
他双手插袋,目空一切,嘴唇似刃。
身上是合身的高级定制意式西服,里衬是黑色丝质衬衫,能瞥见胸肌一隅,极其正式而精致的一身,衬托出完美的腰臀比例。
他身旁围了几个助理,走起路来迎风,浑身上下散发着顶级男人十足张扬而侵略的气息。
这人的皮相啊,实在是罕见而突出的英俊,走到哪里,无疑都是众人眼里的焦点。
雅若想起那夜在檀宫顶楼泳池里,他表情和今天也没差几分,这人好像总是这样一副煞气十足,时刻地散发着不能近身的危险气息。
但,莫名就是挺吸引人的。
只是那晚之后,檀宫他似乎很少去了,也就没再见过,今日没期待能见到,算是意外惊喜。
雅若目送他远去,手攥得紧紧地,似乎只期待他一个不经意的回眸。
那人冷厉的轮廓从人群侧方迅速穿过,只斜眼淡淡扫了一圈,又倏地收回了眼神。
身边的秘书还在汇报着什么,他眉头微蹙,伸手拿过递过来的文件,进了转角的办公室。
"
一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如砸进沉静的池塘一枚石子,荡起波纹。
“进。”
昂威坐回靠垫,眯着眼看向门口,坤达脸上带着一丝慌张推开门,在门口亦步亦趋,读着房间的空气,慌张转变为犹豫,揣测着该进还是退。
“有话就说。”昂威呵斥他。
坤达手里捏着手机,瞥眼瞧了瞧昂威身边的女人,眯了眯眼瞧清楚了,咽下一口唾沫,才敢切入正题。
“瓦三有消息了,少爷,就在南城,人盯住了,在赌场,还没暴露,追吗。”
听到这个消息,昂威眉间聚起一抹凝重。
他脱口而出追,随后慢条斯理地捻灭烟蒂,起身穿了外套,吩咐手下带家伙,风驰电掣的离开。
五分钟后,黛羚在走廊里遇上了跌跌撞撞的一个女同事,她抱着一块冰袋,递给她,说是客人走的时候交代的,给黛羚小姐冰敷用。
走之前人忘得没边,一眼没看,却还记得她手上的烫伤。
这人脾性模糊,实在捉摸不透。
黛羚轻笑,心里有了几分底,捏着冰袋下了楼,正好撞见阿苏,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他一脸坏笑的从桌上推给她一张支票。
“昂威少爷吩咐的,说是给你上次受伤的补偿。”
她低头瞧了一眼,金额不低,赶上了她大半年的生活费,但她没要,上次的医疗费已经被付过,她没有理由再要补偿。
不是他说的,有骨气,那么演戏也要演到底。
昂威半夜赶到赌场,人没截到,瓦三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甩掉了跟踪的人手,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走,跑了。
纵然恼怒,人已经跑得没了影,无计可施,只能打道回府。
过了几天,每月一次的陈家家宴,雷打不动。
陈家别墅地处市中心一处宽阔高地,四周包裹面积不小的葱郁森林,闹市中一览众山小的绝好地界,四周砌起高高的白色围墙,森严无比。
昂威的极光蓝帕加尼超级轿跑缓缓驶上山,门口两扇四米高雕花铁门从内打开来。
等待的片刻,他伸手捏了捏紧绷的眉心,随后一声轰隆,驶进辽阔的花园,划破暗夜的寂静。
脚步声穿过长廊,不紧也不慢,昂威把车钥匙扔到玄关上,俯身换鞋。
门口迎来年轻的女佣,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柔声细语,“少爷回来了。”
昂威抬眼,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点头,算是回应。
长腿跨上台阶,迈进宽阔古典的中式客厅,隔老远就传来阮妮拉打点厨房佣人的声音。
“阿嫂,卤味Leo爱吃,今天多做一些。”
声音温柔自然,与平日高高在上,冷峻严厉的副署长大相径庭,就像每个普通的母亲一般模样。
听闻脚步声靠近,阮妮拉坐在宽大客厅沙发上的优雅背影,才不急不慢地转身。
身上真丝家居服,披着一条名牌披肩,手上是一枚绿得发光的翡翠镯子,棕色短卷发配红唇。"
那个弄死的狠毒字眼,让她发困的身体一下子激灵,五脏六腑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鼻间发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前几天感染风寒还没好全,多少还有一点难受,吸了两下鼻子。
那人撇头淡淡扫了她一眼,长臂伸过来到她膝下,她的腿立即撇向一旁。
那人拧眉,手指拉开抽屉,竟拎出一包抽纸丢给她。
“别弄脏车,垃圾桶在前面,自己找。”这嫌弃的语气才算是元神归位的,她不由地撇了撇嘴。
汽车开始驶进一片幽深,估计是怕沿途有人埋伏,所以他们全程没有走高速。
曼谷到华欣的山路不多,不好埋人,但前面这个峡谷是怎么也无法绕过去的,危险系数也最高。
树荫在月光下影影绰绰,进了森林之中,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乌漆漆,只有三辆车六盏车灯的狭窄指引。
就在这无边寂静之中,他们大约才行驶两公里左右,突然几声闷响划破黑夜。
是枪声。
“少爷不好,有埋伏,我靠。”坤达大叫一声,“兄弟们,抄家伙,开干。”
车趔趄两秒又恢复如常。
这边车内那人身躯一顿,紧握方向盘,侧头看后视镜,“把后面的包给我拿过来,快点。”
黛羚本能地抱头蜷缩,呼吸加速,听明白那人在跟她说话,艰难地取了安全带侧身把那个大包拿到前面。
冰凉的金属触感触碰到她的大腿,她猛地一缩。
那几声枪响之后,原本幽暗静谧的路面上此时突然响起了似乎数辆车疾驶,轮胎刮擦路面的尖锐声音,气氛忽然变得惊心动魄。
昂威从包里迅速翻出枪上膛,似乎这种场景他见怪不怪,反而让他兴奋不已,嘴角若有似无地带笑,偏头看她,“怕吗。”
她当然点了点头。
“怕还不趴下,等着人爆你头吗。”他又忽然变了副表情,冷沉看她。
车窗外响起了两方交火的噼里啪啦声,显然坤达他们已经开始回击,子弹的声音刮过车窗,黛羚此生第一次直面枪战,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
“嘭”的一声,他们这辆车的后车窗发出闷响,显然被击中,黛羚回头看了一眼,这辆车的玻璃应该是防弹设计,那颗子弹只是击出了裂纹,并没有打穿。
随后又有几颗子弹打中后视镜和其他地方,车子一直在歪歪斜斜蜿蜒在山路之中,他显然将油门踩到了底。
黛羚顺着车的晃动伏倒在座椅前的空挡之中一动不动,她抬头望那人,他钻出车窗朝后面射击了好几枪,现在在重新上膛。
“他们四辆车跟在后面包抄,少爷,前面再拐几个弯,穿过最后那个瀑布就可以甩掉他们。”坤达那头还在交火,声音却异常平静。
他一手拿枪将方向盘抚好,抬头观察后视镜,“形势不妙,叫华欣的人来支援。”
那头说是。
“谁的人看清楚了吗。”他脖颈上的青筋明显,眼里透着雾气。
坤达回,“还不太清楚,不过不像暹罗的打法。”
那人狭长眼角带笑,嗤一声,“有趣。”
拐过一座山头,似乎成功甩掉后面两辆车,短暂熄火几分钟。
那人得空向下看过来一眼,皱了皱眉随后舒展开来,带着点嘲,“吓成这样,要不要把我腿放开些。”
这样的情形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黛羚才注意到自己不知几时抓住了他的小腿,抠的死死的。
还有她屡屡看向他,明明透着颤栗却又十分冰冷的眼神。
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他不知为何就偏偏对她有了反应,荷尔蒙真他娘是个神奇的东西。
他烦躁地将那沓文件扔回了桌上,眼不见心不烦。
面试时间就在后天,但他这样级别的领导并不需要出席,面试官是集团内部高管和股东,他自然知道,但那天还是鬼使神差,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地出现在了面试会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许是再看一眼那张拒人千里,冷冰冰的倔脸。
女人那样的表情,也实在不算好看。
集团十四层空旷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青瓜面孔,在各自的座位上整装待发,紧张得捏手心。
“老天保佑我一定要中,一个月十万泰铢呢,天灵灵地灵灵。”雅若旁边的男生睁着眼目视前方在那默念,神神叨叨的。
她正襟危坐候场,全国的所有企业奖学金,四海集团的财团奖学金属于最高规格,每年都会在各个大学选出二十人,为期一年每月十万泰铢的学业支援,对她来说,不算少。
虽说现在有了零散的常客金主会给她付学费和生活费,但拿人手短,又要做一些违心的龌龊事,自然不如自己赚的安生。
总之,苍蝇蚊子都是肉,家里欠的债,一时半会她都没办法完全还清,身上的担子快要压垮她。
人群窸窸窣窣,有些议论声,几个女生纷纷侧头去看,雅若也循声望过去。
一旁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迅速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自己心口发热。
那人走进来,光与影层层叠叠,映出他的身姿卓越颀长,眉眼如画,轮廓凛冽不算平易近人,但实在难掩隽秀风华。
他双手插袋,目空一切,嘴唇似刃。
身上是合身的高级定制意式西服,里衬是黑色丝质衬衫,能瞥见胸肌一隅,极其正式而精致的一身,衬托出完美的腰臀比例。
他身旁围了几个助理,走起路来迎风,浑身上下散发着顶级男人十足张扬而侵略的气息。
这人的皮相啊,实在是罕见而突出的英俊,走到哪里,无疑都是众人眼里的焦点。
雅若想起那夜在檀宫顶楼泳池里,他表情和今天也没差几分,这人好像总是这样一副煞气十足,时刻地散发着不能近身的危险气息。
但,莫名就是挺吸引人的。
只是那晚之后,檀宫他似乎很少去了,也就没再见过,今日没期待能见到,算是意外惊喜。
雅若目送他远去,手攥得紧紧地,似乎只期待他一个不经意的回眸。
那人冷厉的轮廓从人群侧方迅速穿过,只斜眼淡淡扫了一圈,又倏地收回了眼神。
身边的秘书还在汇报着什么,他眉头微蹙,伸手拿过递过来的文件,进了转角的办公室。
学生堆里刚才刻意隐忍的反应忽然此起彼伏地高涨和爆发,雅若身旁的男生又开始自言自语。
“Oh mygod,简直是我的天菜,你看到了吗,爆帅那人。”他尖声尖气捂嘴惊呼,转头拍打旁边另一个女生,左右环顾找认同。
就,很gay。
“今天只有一个学生缺席,学校说是生了重病在医院住院没办法参加,其余都到了,总计68名,都是学校层层筛选出来的优秀学生。”秘书站在办公桌面前,尽数说明。
“黛羚小姐,面试官已经在里面等候,等会您直接敲门就可以进去。”说完,秘书点头然后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不知为何,虽隔着门,但她心里早已有了几分感应。
她在门口踌躇半分,虽思绪万千,做好心理建设,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卷曲的葱白食指,轻叩两声。
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的那声音,让她的呼吸倏地颤动,像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早就猜测到的结果,她心里的石头结结实实落了地,那股冷颤之后,反倒平了心静了气。
她柔指推门,礼貌躬身后抬头。
房间那宽大的老板椅转过来,她眯眼看了个清楚,果然只坐了那个男人。
他背对落地窗,逆光白而晃眼,映着男人颀长如玉的高大身躯,剪裁精致的黑色西服非常合身,那张精雕玉琢的脸透着清风霁月的贵气和邪气,两者相辅相成。
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专心的看,表情淡然,抬眼让她落座。
黛羚这才抬脚往前一步,她压住心里起伏的波动,抬眼与他对视。
他墨色的眉目半挑,像是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又迅速回到了面前的纸张之上。
莫名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雄性气息,像回到那一晚,直往她鼻尖里钻,让她局促不堪。
她往前两步,将手中装着他西服外套的纸袋放在他桌上,平静地说了一句多谢,给你洗干净了,然后在他办公桌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又见面了,别来无恙。”他淡淡开口,眼睛倒不看她,“走个流程,简单介绍下自己吧。”
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看他,“黛羚,朱拉隆功大学大一的学生,中国澳门人,今年十八岁。”
那人平眉敛目地听着,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你的成绩不错,是合格的,所以不用多说,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庭吧,如何。”
他将手里的简历丢到桌上,倒在椅背上专心看她,声音有些低哑,像风一般飘过来。
她坐在他对面,因为迎着光,完全地映在了他狭长的眼眸里,打量,端详亦或是欣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以及幻象下他真实的情绪和意图。
“我的家庭?没什么好讲的,也许您不会太感兴趣。”她冷冷答道。
他淡然地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她愣了两秒开口,白皙的皮肤没什么血色,病还在养,虚弱得厉害。
“我没有父亲,母亲也去世得早,是在福利院长大,高中毕业后申请上了朱拉隆功大学,所以就过来念书了。”
她顿了一下,表情漠然地回看他,“如你所见,我没什么亲人,所以自然没什么家庭方面的介绍,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她的声音像雾,冷冽清透,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膝盖,回望着眼前眉目俊然的男人。
虽然她还很年轻,但在这个世界上,她几乎已了无牵挂,这是实话。
男人表情形容不出,就那么看着她,眸子深沉而沉敛,“那你为何来泰国,选择这边的大学。”
黛羚眼珠一动不动,撒谎她自然已经信手拈来,“喜欢泰国文化。”
“哪方面的文化?”他追问。
她天上地下乱扯,“人妖,租妻,佛教,干尸,我大学研究社会特色文化的。”
“……挺特别。”
“过奖。”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似乎点了点头,亦或也并没有,换了个话题,“会做饭吗,广东菜之类的家常菜。”
不明所以的问题,但这人向来莫名其妙,她答,“自然会,从小做。”
但是黑色利益,他也割舍不下。
夜幕下的生意就那么多,市场就那么大,还要和暹罗帮分一杯羹,丹帕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利用昂威的野心,对赛钦不时的下马威,丹帕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但是,赛钦上面顶着天,玩闹可以,真要踢穿来,也不好收场,所以适当的时候,他就要出来假模假式劝导几句,做给外人看。
免得闲言碎语说他教子无方,放任儿子刻意挑衅,同时,也是提醒昂威,做事有度,打人伤筋动骨顶多弄废就成,别要了命。
要说四海帮表面之下的生意正大光明违法,也谈不上,只不过确实上不了台面,大家心知肚明。
泰国禁赌,但有很多法律漏洞可以钻,全泰国的地下赌场,四海几乎占了百分之六十。
另外就是军火,地下钱庄,这些产业,都隐藏在四海集团黑色幕布之下。
现在全都捏在昂威一人手里,丹帕担心他越界,理所应当。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担心他这狼性十足的儿子,收不住狼子野心,破了他们父子之间仅有的原则。
这个原则,就是毒,丹帕说过,做毒死无葬身之地,永不翻身。
为什么说地下赌场,军火暹罗帮至今为止还未和他们闹到明面上,一来他们确实没有昂威心狠手辣,场子弱怪不了旁人。
二是,他们的主业是毒,那是个要顾命的产业,自然只能顾左不顾右,其他的垮了就垮了,不至于真的大动干戈,伤人损己。
很多次,丹帕都从他这个儿子的眼中窥出兽性,似乎他的目标并不只是暹罗帮的地盘。
“你知道赛钦上头的是谁吗,他上面的人要他活一天就活一天,要他死就死,缅甸现在全国上下搞禁毒,泰国政府随时会着手,现在参与就等于同政府作对,自己去送死。”
丹帕说得激动,甩开阮妮拉挽住的手臂,轻咳两声。
昂威漫不经心举起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没说我要犯法,你别害我。”
他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样子故意打趣他老子。
丹帕倒抽着气,声音拔高一度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触军方的人的用意,冥顽不灵,你老子我混迹泰国几十年,你当军方是吃素的。”
昂威一口红酒醒得刚好,仰头一口,嘴角噙着淡漠,深邃不见底,“你做不成的事,未必我做不成。”
他俯身夹了一口卤鹅肉,味道刚好,入口即化,拎起膝上的雪白餐布慢条斯理地擦嘴,邪邪笑着。
“我要是你,就趁早退休,享受几年安稳日子,儿子比老子强,你该庆幸。”
丹帕手枕着餐桌,拍着胸脯,缓解激动,不应他这混不吝的话。
父子之间,无论如何不能算作硝烟,顶多叫做探讨。
丹帕如今的体力,实在没力气和他争辩。
“这个月开始,我就会去他庸坐镇,无论如何,你在曼谷老实点。”
佣人递过来蒸热的毛巾,丹帕捂住口鼻,让身体舒服些。
他庸,是泰国北部靠近缅甸的一个城市。
四海集团和政合作府的一个大开发,需要在那里建厂,他庸风景不错,空气清新,丹帕常年肺病,当去修身养性。"
黛羚在医院清醒过来是第二天的上午,额头的伤口已经被缝好包扎好。
医生告诉她腰部受了重击最近要避免剧烈运动,然后开一些内服外擦的药,传话送她来医院的人已经把医药费结清,让她不必担心。
黛羚拿着药晃晃悠悠地回家,正好遇上周末就休养了两天,周一才去学校上课。
在公共课的大教室里,她和雅若在拥挤的教室中打了个意外的照面,两人都没说话,扎着马尾的雅若在远处朝她点了点头,黛羚只是轻轻扬了下嘴角。
这之后的一周多,黛羚都没有再去檀宫兼职。
首先她最近身体倒霉运需要休养,其次她不确定没有拳赛昂威还是否会经常去檀宫。
如果他不去,那像上次比杨将军那样的事件就随时可能再发生,她不想陷自己于水火之中。
傍晚时分,花姐来了电话,说N又来了消息,说奇了怪了,兴许美人计奏了效,昂威最近连着两天都去了檀宫公开露面。
在这之前的两年,他去那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和拳赛有关,但这两天并没有任何拳赛的举办消息。
挂电话后,说巧也巧,檀宫的阿苏经理给她打来了电话。
他的背景非常吵,黛羚捂住一只耳朵才听清他说什么。
阿苏先佯装关心她身体的情况,听到她说没事后,明里暗里让她尽快回去上班,承诺只让她做服务生,不会再强迫她做公主,而且给她更多提成。
黛羚躺倒在床,觉得游戏进行到了一个有趣的环节,答应了阿苏明天回去上班,对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兴奋。
她知道这事应该只是阿苏的自我主张,并不是昂威的命令。
她还不足以让这位太子爷兴师动众特意让一个大堂经理来请人的地步,只不过是这位下属擅自揣测心意想要拍马屁的路数罢了。
在观海包房那一晚,这个混迹夜场多年跟猴一样精的大堂经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男人眼底蕴藏的那份浓厚的兴趣。
黛羚重回檀宫上班的那晚,阿苏一脸谄媚地靠近她,搓着手好似有要事请求,虚晃了半天有的没的才开了口。
“黛羚,今晚你不负责大厅,威少爷在南楼的四楼和客人谈事,你去做内侍,只用负责煮茶倒酒就好。”
黛羚知道下一步的机会已然到来,但她故意扭捏了几下,释放口风。
“阿苏经理,那位少爷,我很怕他。上次你也知道,我被他手下打到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您给我打电话,我其实已经不想再来了,这个工作太危险了,无论如何,我不想再去侍奉他了。”
老狐狸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安慰她。
“你别害怕,上次是个意外,昂威少爷何等人也,他如果真要置你于死地,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上次还是他吩咐我送你去的医院,这几乎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阿苏眯着眼朝她笑,似有深意。
黛羚装作不懂,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还是害怕。”
“相信我,没事的。”
在阿苏的极力劝诱和保证下,黛羚只好装着无比不情愿,上了南楼四楼。
南楼,就是上次地下拳馆的那栋楼。
听其他人说,这边是一般谈白道生意的楼,环境主打清幽淡雅,以配合商人看似刚正不阿的脾性。
有反差才能勾出欲*,逐步瓦解他们自诩正经的心理防线,然后步步深陷。
四楼中式茶楼风格,装潢透着深幽的典雅之气。
长长的回廊穿堂而过的风夹杂着阴冷,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黛羚走到门边那个高大的保镖身前,一瞬之间竟有些发怵,抬头看清才发现不是上次打她的那位手下,胸腔顿时舒缓下来。
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毕竟真的疼。
诺执泰德混血,身高将近一米九,一身腱子肉,如果上次是这位动手,她可能真的小命儿不保。
男人不说话,朝她意味深长的笑。
黛羚瞥了他一眼,没应声,卷起食指,往门上轻叩两声,随后推门而入。
深棕实木风格的宽阔中式隔间里,灯光明暗之间,茶香四溢。
一扇四折清明上河图玉石屏风一侧,那双熟悉幽黑的双眼透过袅袅的烟雾看她,眸若静湖,没有半点波澜,只一瞬便移开。
倒是他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她进门那刻起,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的胸脯。
黛羚定了定神,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男人的眼神,微微颔首,端着上好的西湖龙井上前。
相隔近两米的茶桌,昂威和男人一南一北对立而坐,倒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道的生意想来平和许多,也没那么多的打打杀杀。
黛羚坐上正中间的蒲团,双腿优雅并拢斜坐,一左一右方位侍奉,旗袍开襟下露出大腿白净细嫩的肌肤,惹得一旁的男人视线发热。
她将茶叶从茶盘上缓缓取下,葱白的手指染进墨绿,取出数颗扔进茶杯,一壶刚开的热水倾注,瞬间冒起蒸腾的白雾。
“老板,西湖龙井,珍藏御前十八棵。”
黛羚朝着下巴和脖子快连在一起的男人点头微笑,将茶盏推向他的面前。
男人淫邪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她胸前丰满的凸起,嘴角流水,感叹。
“好茶,好茶,这御前十八颗可比黄金还贵,没想到来曼谷也能品尝到上等中国茶,陈公子的款待实在是周到。”
“魏老板难得亲自来曼谷一回,对于您这样的贵客,自然要最高规格相待,这是我们四海集团的礼数,也是诚意。”昂威淡淡开口,抬手轻掸烟灰。
黛羚将另一茶盏推至他的面前,他才抬眼,视线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手臂,缓缓移向她的脸。
先是注意到她唇下的那颗痣,随后才看清了她发丝下那块近乎透明的创可贴。
看来伤得不轻,倒是有几分韧劲,再见他,完全没忌惮害怕的样子。
想到这,他唇角勾了勾,收回了视线,懒洋洋地抽了口烟。
“嘶。”
提着茶壶的手突然一滑,茶盖掉落,开水溅出不少,黛羚受惊一般,小声抱歉着自己的失礼。
刚想抽回被烫到的手,却突然被魏老板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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