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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 全集

白苏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女人好像在他的心里种了一颗荆棘花的种子,种子生根破土发了芽,他只要触碰一下,心就会刺疼一下。那晚,陆晏廷就这样直接把人给逗恼了,到最后沈令仪真的差点就把手中握著的那支笔直接甩在了陆晏廷的脸上。可偏偏陆晏廷真的太会拿捏她了。就在沈令仪涨红了脸奋力转过身想要和他抗衡较量的时候,陆晏廷竟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她紧紧环住,笑着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皎皎。”沈令仪一怔,柔媚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说真的,她好像永远都看不懂陆晏廷到底在想什么。“你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已经从北辽出发,在回上京城的路上了。”霎那间,沈令仪整个人在他怀中泄了气,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当即便开口说道,“多谢……大人。”两人依旧挨得很近,两具身体...

主角:沈令仪陆晏廷   更新:2025-02-21 1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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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的其他类型小说《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 全集》,由网络作家“白苏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女人好像在他的心里种了一颗荆棘花的种子,种子生根破土发了芽,他只要触碰一下,心就会刺疼一下。那晚,陆晏廷就这样直接把人给逗恼了,到最后沈令仪真的差点就把手中握著的那支笔直接甩在了陆晏廷的脸上。可偏偏陆晏廷真的太会拿捏她了。就在沈令仪涨红了脸奋力转过身想要和他抗衡较量的时候,陆晏廷竟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她紧紧环住,笑着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皎皎。”沈令仪一怔,柔媚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说真的,她好像永远都看不懂陆晏廷到底在想什么。“你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已经从北辽出发,在回上京城的路上了。”霎那间,沈令仪整个人在他怀中泄了气,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当即便开口说道,“多谢……大人。”两人依旧挨得很近,两具身体...

《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 全集》精彩片段


小女人好像在他的心里种了一颗荆棘花的种子,种子生根破土发了芽,他只要触碰一下,心就会刺疼一下。

那晚,陆晏廷就这样直接把人给逗恼了,到最后沈令仪真的差点就把手中握著的那支笔直接甩在了陆晏廷的脸上。

可偏偏陆晏廷真的太会拿捏她了。

就在沈令仪涨红了脸奋力转过身想要和他抗衡较量的时候,陆晏廷竟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她紧紧环住,笑着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皎皎。”

沈令仪一怔,柔媚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说真的,她好像永远都看不懂陆晏廷到底在想什么。

“你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已经从北辽出发,在回上京城的路上了。”

霎那间,沈令仪整个人在他怀中泄了气,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当即便开口说道,“多谢……大人。”

两人依旧挨得很近,两具身体几乎是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一起,除了柔软起伏的感觉之外,陆晏廷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浅淡香气,像是从沈令仪的皮肤中透出来的一般。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眼神中忽然黯淡下去的倔强目光,陆晏廷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便也就是他这一刻分神的错愕,让沈令仪寻到了脱身的机会。

只见她飞快地挣脱了陆晏廷的钳制,灵巧地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房……

屋外雨势正大,沈令仪却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了出去。

当她浑身湿淋淋地跑回风荷居的时候,着实把知春给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知春鲜少一惊一乍的,这会儿却直接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从耳房回来。”沈令仪哆哆嗦嗦地接过知春递上的干帕,一抬手,才发现左手手腕处青了一圈。

她一愣,瞬间回想起方才自己和陆晏廷在书房紧紧贴在一起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滑腻般的烦躁,当即便低着头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混蛋”!

“你从耳房回来怎么不打把伞呢?”知春并不知道沈令仪此刻的心境,她一边忙碌地伺候着沈令仪宽衣一边不禁念叨她道,“这冬春交替啊最是容易着凉生病了,姑娘也不知道多爱惜一些自己。”

“无妨的,就是淋了些雨。”沈令仪闻言,口吻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只是方才在书房遇着……大人了,我怕冲撞了他,便一路跑回来了。”

“你遇着爷了?”知春闻言竟是一愣,“爷回隐竹院了吗?”

沈令仪随即露出了和知春一样愣住的表情,“你不知道吗?”

虽然知春一直伺候在内院,但其实隐竹院里面的下人真的不多,知春又因为是赵妈妈的女儿,所以经常前院、内院两头跑,一般来说陆晏廷若是回了隐竹院,知春肯定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我方才去找我娘的时候我娘也没说起爷回来了。”知春茫然地摇摇头,“那爷既然回来了,他屋子里晚上岂不是要备水?完了,那屋子外面的小厨房里连炉子都还没烧起来呢!”

见知春紧张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嘴里一直碎碎念,不知道为何,沈令仪竟忽然心软地叹了口气道,“一会儿洗漱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和赵妈妈说一声,大人回来了。”


沈令仪很快就原路返回至别府正门口,找到了马车,从车厢内取出了陆晏廷所言的那个松木盒子。

当她捧着盒子再次踏进别府的时候,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便笑着拦下了她。

“姑娘是陆首辅的随行吧,奴婢翎月,领姑娘去偏厅休息。”

沈令仪谨慎得看了她一眼,见她衣襟上绣著一片精致的竹叶,知她就是陆晏廷安插在此处的人,便点头说了声多谢,然后跟着翎月往右侧的抄手游廊走去。

待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人烟罕见之地时,翎月方才回过头,简单明了地对沈令仪说道,“姑娘记住,过了抄手游廊再往左便是宴席的正厅,往右就是我们要去的书房。从现在算起,咱们约莫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一会儿在书房内,不管找不找得到东西,我让姑娘走,姑娘便务必要出来,切莫贪心逗留!”

沈令仪点点头,见翎月顺手接过自己捧著的松木盒子放在一旁,便下意识问道,“那崇岭呢?”

翎月看了她一眼,突然将身子探出了回廊外,冲著空中吹了一记清亮的似鸟鸣般的口哨。

紧接着,一记同样的哨声便从屋顶上方不知何处回应了她。

翎月这才指了指上面道,“姑娘放心,崇岭一直在。”

但是沈令仪是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承认,这种万一东窗事发了可能会掉脑袋的事,她是害怕的。

况且,她真的不认为万一出了事,陆晏廷一定会舍身救她。

沈令仪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踏进了五皇子的书房。

索性翎月早已经提前摸索好了书房内暗格的机关,只见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桌边,转动了一下桌上的笔架,然后便传来“咔嚓”一声,是锁扣打开的声音。

沈令仪见状也蹲下了身,和翎月一起将书桌下的暗格拉了开。

不大的暗格中摆放著几封被拆过的信,沈令仪飞快地翻了一下,只见压在最下面的一个棕黄色的信封看着很特别。

她将其抽出看了一眼,信封上那歪歪扭扭如蝌蚪摆尾游水的几行文字立刻让她屏住了呼吸。

“就是这个吗?”一旁的翎月虽看不懂信封上的文字,却读懂了沈令仪脸上的表情。

沈令仪点头,压着声音道,“这个是辽文,但是不是大人所需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翎月点头,拿过信封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沈令仪道,“那姑娘先看信,我再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和这个字体相仿的书信卷册。”

两人分头行动办事很快,只是沈令仪在大致看完了信以后,翎月也不曾找到别的写有辽文的信笺。

但算算时间,翎月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便和沈令仪两人将方才找到的信封放回原处,又仔细地关好了暗格,然后才一起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沈令仪从未想过这件事竟会如此的顺利,直到她跟着翎月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恍惚。

匆匆离开的时候,她下意识还回头看了一眼被翎月关紧的书房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忽然,走在她前面的翎月猛地停下了脚步,沈令仪见状也连连止步,整个人顿时如临大敌。

“怎么了?”她四下看了看,小声地问翎月。

翎月回头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扣成环放在口中,吹了一记口哨。

可是两人等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回应的哨声。

沈令仪微怔,将身子探出廊外看向了屋顶上方,可翎月却一把将她拉了进来,皱着眉正色问她,“姑娘可还记得方才来时的路?”

沈令仪点点头。

“那姑娘先走,回去偏厅等著。”

沈令仪闻言连忙拽住她问道,“那你呢?”

“我去看看情况,崇岭怕是……出事了!”翎月说罢转身就走。

沈令仪见状也不敢多耽搁,连忙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但是越跑她心里就越觉得不安。

她和翎月在五皇子的书房其实并未待很久,找信和看信的过程都非常顺利,顺利到有些匪夷所思。

如此看来,要不就是五皇子此处的守卫巡视并不森严,要不就是崇岭已经提前发现了危险,挺身而出帮她和翎月解决了麻烦。

沈令仪缓缓停下了脚步。

按说如果崇岭解决麻烦顺利的话,那么只要她和翎月还没有从书房出来,崇岭回来后就一定还会待在原地替她们望风看哨。

可现在崇岭不在,那就是说,他很可能出事了!

沈令仪站在风口思绪飞转,很快的她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往宴席所在的正厅跑去。

不一会儿,那六门大开的正厅已赫然入眼,隔空就能听见里面喧哗的笑闹声和瓷盏相碰的清脆声。

沈令仪一路跑来,钗环发髻都松散了,一张小脸被带着寒气的夜风吹得都发了红。

可当她想冲进正厅的时候,一旁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两人抬手一拦,便是将她轻轻巧巧地挡在了门外。

“殿下有令,无关者不得入内!”高大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看了沈令仪一眼,轻而易举地将她拦在了厅外。

厅内,身份尊贵的陆晏廷正与五皇子并肩坐在最里侧的东首座上。

前面有人来来回回,筹光交错中,他的视线完全被层层人影所遮挡,沈令仪个子不高身形偏瘦,人又被两个侍卫正面拦著,是以陆晏廷根本看不见她。

但是一想到现在崇岭和翎月皆安危不定,沈令仪便生出了一股子倔劲。

只见她忽然蹲下身,在两个侍卫的错愕中直接从他们张开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大胆……五殿下有令,擅闯者……”

侍卫的怒吼还在身后盘旋,沈令仪甚至隐约听到了佩剑离鞘的摩擦声。

但她顾不得回头看,只一鼓作气抓住裙摆奋力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着陆晏廷的名字。

沈令仪的喊声,直接让整个正厅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一抹嫣红的俏影从门口如疾风般冲了进来,像是要投入陆晏廷的怀抱。

而陆晏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人已经快冲到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一种本能,陆晏廷下意识就张开了双臂,迎著那张明艳又惊慌失措的脸,将人紧紧地合进了臂弯中!


陆晏廷这辈子见过很多女子的眼泪,楚楚可怜的,咄咄逼人的,无语凝噎的,喜极而泣的,声泪俱下的……

可他承认,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眼前的沈令仪这一般,哭得他心尖微颤,仿佛被人扼住了心脉一般,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沈令仪见无处可躲,索性弯了腰准备屈膝行礼,结果小臂却被陆晏廷一把拽住。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他有些烦躁,私想她是不是方才听到自己与三殿下的谈话了。

可沈令仪却眨了眨眼,咬著嘴唇一言不发。

她发现了他心境的起伏,因为平日相处中的陆晏廷鲜少会用这种焦躁的口气与她说话。

于是,沈令仪便坦诚地将收入怀中的信笺取出,展开后递给陆晏廷,用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爹信上说,我娘重病……已经好几个月了。”

陆晏廷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小女人展在自己眼前的那封信,悬著的心在那一刻竟百转千回般地绕了一圈,然后终于归为了平静。

“你娘得的什么病?”再开口,陆晏廷便恢复了以往那般神色无波之态,说话的声音和眼角眉梢的表情皆是风轻云淡的。

沈令仪摇摇头,见陆晏廷不接信,便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又重新放回了腰间束带的内侧。

“我爹信里说的不清楚,他……许是怕我担心的。”沈令仪说著说著又悲从心来,可即便她努力地咬著牙,也能听出那嗡嗡的鼻音声。

“你爹的信是什么时候寄出的?”陆晏廷见不得她哭,索性转了身往前走,来个眼不见为净。

“两个月前……”沈令仪见状忙不迭提了裙摆快步跟上了他,“大人,之前您说我若是答应做……做您外室,您就帮我的,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也没说不帮你。”陆晏廷没回头,声音压在夜色中,散了些许威严,听着竟像是在和沈令仪扯皮。

沈令仪皱眉跟在他的身后,闻言用手紧紧地捏住了裙摆,犹豫了一下后便提气跑上了前,大著胆子伸出手直接拦下了陆晏廷的去路。

“那您能给我个准信吗?”

昏暗的暮色中,沈令仪那双被泪水打湿的眸子亮得仿佛悬在天际的星子,红红的鼻尖似扫了一层胭脂,晕得双颊都泛起了一层薄烟般的春色。

小女人仰头看他,因为小跑而微微松开的衣襟里透出起伏的曲线,一并散开的还有她发丝上清爽的皂角香,微苦含清,莫名地催情。

陆晏廷内心那股本已经被他刻意压下去的躁郁忽然又窜了上来,刹那间,便如枯木逢春般,活了……

沈令仪完全没想到,一个质问,竟会变成眼前这般不可言说的模样。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陆晏廷的手便环上了她的腰,她只觉衣裙一紧,整个人便贴在了陆晏廷的怀中。

有风穿径而过,吹得沈令仪眯了眼,然后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她便看见陆晏廷低下了头。

他体温生暖,衣料上沾染的木调香让沈令仪有种遁入佛门清寺的错觉,她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还未开口,呼吸便被眼前欺身压下的男子悉数封在了唇齿间……

那一刻,似有人用重锤砸开了一口古钟,沈令仪只觉大脑“嗡”得一声,混沌了!

她自幼在秋水苑长大,即便是无心相撞,也时常能见着、听着那些专属于芙蓉软帐里的春情艳事。

若说不懂,她倒确实比那些久居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要懂得多,但是再懂,那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沈令仪虽身处风尘却未染风尘,程余嫣虽对她很严苛,却也非常的护着她,事实上在秋水苑的那几年,沈令仪甚至都不曾被人轻薄过一下。

可现在……

过度的惊慌失措吓得沈令仪直接闭上了眼,但即便是看不见陆晏廷的神情,她却依然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沈令仪僵在陆晏廷的怀中完全不敢乱动,她努力地让自己像只乖巧温顺的狸奴,任由主人横竖挑衅。

但就是她这副明面上顺从可骨子里却在抵死较劲的模样逗笑了陆晏廷。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伸出拇指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将她唇角的湿意缓缓擦去,然后才哑着声音继续著方才的话题,“要我帮你自然可以,但我得先验个货。”

沈令仪不可置信地瞪着陆晏廷,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竟突然失了力靠在他的怀中轻轻颤了起来。

陆晏廷见状,似大发慈悲一般收了些钳制住她腰身的力气,然后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脊背而上,最后落在了她纤细薄透的肩胛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著。

沈令仪咬著唇,压抑著自己体内泛起的那一阵难以言喻的挠心滋味,强迫自己努力地忽略掉陆晏廷喷薄在她颈侧的阵阵灼热呼吸,故作镇定地问,“那……大人可还满意?”

陆晏廷一愣,忽然大笑出声,笑声如剑破风。

“就这些,自然还是不够的,皎皎。”

当那一声“皎皎”自男人口中溢出的时候,沈令仪眼底顿时涌起一阵不自持的慌乱。

“你……怎么知、知道我的……”

她的闺名,皎皎。

那是爹爹自幼喊她的小名,只因她出生那晚明月当空,爹爹得知消息后沿江路疾归,于清晨赶回家。

看到酣然睡在娘亲怀中的她后,爹爹开口便唤了她一声“皎皎”。

意为——四更山吐月,皎皎为谁明。

“是你的闺名?”陆晏廷迎著小女人惊诧的目光挑了挑眉,然后指了指她的腰束道,“你爹的信里,就是这么唤你的吧。”

沈令仪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压着的那封信,再一次大了胆子盯着陆晏廷道,“我知大人并非那些登徒浪子,大人……一定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陆晏廷此刻已完全松开了她,闻言只莞尔一笑,转过身似随意吩咐道,“明晚五殿下在别府设宴,你再努力努力,兴许我就答应了。”

看着陆晏廷转身离去的背影,沈令仪只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诡异地有些不真实。

初见这人,她手中还端著催情的合欢醉,可陆晏廷却冷眼无波没有半分的动容,像极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仙佛,仿佛叫人多看一眼都会自行惭秽,生不出半点的旖旎心思。

可现在,便是穷极她所有的思绪,也料不到会有和陆晏廷肌肤相亲的这么一日!


这天晚上,陆晏廷在前院书房待到半夜才走,临出别院时,他正好碰到要回内院的知春。

知春止步,同他行礼问安,陆晏廷便问她这是从哪里过来。

知春道,“这两日晚上阿爹咳得厉害,我娘不放心,请大夫抓了两副药,让我给他送去。”

知春的爹是前院的大管事虞叔,平日轮著当值的时候,他人一般都睡在前院的仆役房中。

陆晏廷点点头,又问知春,“给她敷了药没?”

一个“她”字,看似说得含糊不清,但知春却立刻听懂了陆晏廷的意思。

“已经给姑娘脸上敷了药,腹部那儿奴婢想着明儿再看看,方才伺候姑娘净身的时候奴婢瞧着好像没有肿,不过确实有淤青。”

知春如实道。

陆晏廷“嗯”了一声,正要走,忽听知春喊了他一句。

“爷……”

“说。”陆晏廷止了步。

“方才入睡以前奴婢和姑娘闲聊了两句,姑娘似有心事,知道奴婢是家生子以后便说了一句卖身契什么的……”

知春倒也不是和陆晏廷告状,她只是看到沈令仪带着一身伤回来,便知她肯定是在外头吃了亏,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卖身契?”陆晏廷眉目微沉,“什么卖身契?”

“奴婢不知。”知春摇头,“姑娘也没同奴婢细说的。”

陆晏廷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吩咐知春好好照顾沈令仪,方才转身绕出了照壁。

接下来几日,陆晏廷都没有回过别院,沈令仪落了个清闲,便待在屋里养伤。

在知春的悉心照料下,她除了小腹上的淤青散得还有些慢,脸颊上看着已无大碍了。

可这清闲的日子倒真是让沈令仪有些无所适从了。

记忆中她仿佛从来没有这般无所事事过,白天能睡到自然醒,起了身便有热气腾腾的饭餐端上桌,用完了膳也不用她收拾,她便在知春的指引下开始从外到里逛院子。

逛熟了以后沈令仪才知道,这隐竹院其实很大,四进四出,悬梁厚瓦连天壁,说是别院,其实一点也不亚于旁的那些高门府邸。

整座院子,最别致的地方当属院中的那一方竹园。

时近初春,竹林间已见星点葱郁,有一条蜿蜒清溪从林间流淌而过,积在尽头的六角亭前,汇成一汪浅潭,潭水清澈,内养锦鲤,活泼野趣可见一斑。

于是沈令仪也终于知道,为何这院子唤命“隐竹”了。

然后,沈令仪也发现在六角亭的后面还有一间屋子,屋门崭新,门上却落了铜锁。

傍晚,知春来给沈令仪送药,沈令仪留她用膳,两人闲聊起来,沈令仪自然就把话题引到了竹园深处的那间屋子上。

结果知春闻言却惊了神色,“姑娘进去了?”

沈令仪摇了摇头,“不曾,那屋子锁著,进不去的。”

知春一愣,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也对,奴婢这是糊涂了。”

她说著放下了碗筷,随即郑重其事地看着沈令仪又道,“不过姑娘以后若是没事还是别往竹林深处走才好,要是去园子里散散步或者喂喂鱼是无妨的,只是那屋子,姑娘千万别再靠近了。”

“那是什么地方?”沈令仪点点头,却也不由心生好奇。

可知春竟也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里是爷三令五申旁人不得靠近的地方,主子吩咐的,我们便要照做。”

“你放心,那地方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沈令仪难得见知春一脸肃然,便郑重地应了下来。

而宫中的陆晏廷,此刻也沉着一张肃杀冷然的脸,正目露寒光地看着面前紧咬嘴唇的万宁郡主。

今晚皇后娘娘设宴中庭,除了后宫各嫔妃之外,还请了许多官宦世家的姑娘们。

这其中,万宁郡主自然在列。

本来女眷晚宴并无男客,且陆晏廷又远在东华门后殿,按说是怎么都不会碰见中庭的人的。

但偏偏万宁在席间听得今晚陆晏廷留在内阁议事,她便伺机从宴席中找了借口偷溜出来,一心要找陆晏廷把那日在穆王府的事问个明白。

谁知当她费劲跑到文渊阁,看到刚议完事准备出宫的陆晏廷时,却脑子一嗡,说不出一句话来。

“郡主想做什么?”两人立于甬道之中,乍起的夜风将陆晏廷的声音吹得生冷。

万宁不由打了个寒颤,然后才在陆晏廷逼仄的眼神中故作镇定地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抗旨拒婚?”

孝帝有意撮合陆家和穆王府,这在朝中几乎都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自打万宁郡主知道自己择日就会被皇上指婚给陆晏廷后,她心中确是窃窃暗喜的。

陆晏廷此人未满三十便执掌内阁,如此年轻的首辅本就是大周朝鲜有的政道奇才,更不用说陆晏廷还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冠如玉剑眉星目,哪怕不说不笑只往那儿一站,就能迷倒上京城里许许多多的贵门千金。

所以万宁便天天掰著指头在那儿算日子,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首辅夫人后是如何的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可偏偏陆晏廷是个头硬的,皇上还未赐婚,他就旁敲侧击地想把这事儿给婉拒了。

这口气,让自幼就是金枝玉叶被待如公主般的万宁如何咽得下?

所以这才有了穆王府里她往醒酒汤中下合欢醉的戏码。

“郡主以为呢?”陆晏廷闻言一笑,偏了身往马车上一靠,大有奉陪万宁到底的架势。

万宁就是被他这“无所谓”的模样给惹恼了,当即更觉得自己那日甩沈令仪的巴掌甩少了,便冷笑道,“陆晏廷你别得意,得罪我穆王府,能让你吃不了兜著……”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陆晏廷忽然站直了身,扬起了右手。

万宁下意识以为他这是疯了要甩自己耳光,便立刻堪堪地护着脸弯腰一躲。

结果陆晏廷的讪笑声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呵呵……原来郡主也会怕?”

万宁猛地抬头,见陆晏廷方才扬起的右手此刻正抓着被风吹乱的车厢门帘,满眼戏谑。

万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气得都瑟瑟发抖起来。

偏陆晏廷连半点台阶都不愿给她下,竟倾了身凑到她眼皮子前,压着声音出言警告道,“郡主怎么管教自己的奴才下官管不著,但是下官的人,还轮不到郡主来教训。俗话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郡主撒气以前可要掂量清楚了,这气撒出去了,是不是也能承得住后果!”


第二天,绣庄的女师傅便来了个大早,她一并还带来了几十匹质地上乘的锦缎布料让沈令仪挑选。

沈令仪闻言有些犹豫,一旁的知春就笑道,“姑娘就挑自己喜欢的就好,爷说了,春夏秋冬四季衣裳,每一季做三身是肯定要的。”

“三身?”沈令仪一愣,“会不会……多了些?”

“怎么会多呢?”知春正在收拾碗筷,闻言转头看向沈令仪,“这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姑娘你连身像样的裙衫都没有呢,那哪儿成啊!”

沈令仪无奈一笑,只能任由女师傅帮自己上上下下地精量尺寸,又忙忙叨叨地一匹布一匹布给她试花色款式,这般折腾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十几套衣服最终才定了初型。

“沈姑娘身形纤细皮肤白皙,其实穿明艳一些的颜色最是好看的。”正事办完,女师傅开始收拾箱笼,见着方才被沈令仪拨到一旁的两匹金粉色的云雾绡,她不免有些惋惜道,“这两匹料子其实很是透气,暑夏的时候穿也不会太闷热。”

沈令仪闻言笑道,“这金粉色太过艳丽,只怕我穿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忽然,一记男声隔空传来,一并响起的还有阵阵逼近的脚步声。

沈令仪心悸地回头看去,只见陆晏廷身穿玄色朝服,腰系朱红白玉宽频,正气度逼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沈令仪几乎没有见过陆晏廷穿朝服,今日这一眼,便觉他似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丰姿奇秀,宛若谪仙临世。

“陆大人。”这绣庄的女师傅显然是认得陆晏廷的,只见她行了个礼便笑说,“姑娘方才挑的布匹多为素色,但我和知春都觉得姑娘肤白貌美,当得起更明亮的颜色。”

陆晏廷闻言看了一眼长案上一字排开的那十几匹布料后说道,“那你就挑一挑,再给她加两身衣裳。”

他说罢便冲沈令仪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自己。

沈令仪见状冲知春和女师傅点了点头,然后提裙跟上了已经转身的陆晏廷。

两人一并来至隔壁房间,沈令仪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好像是陆晏廷的书房。

屋子里没有床,只有在朝南的窗边放著一张偌大的花梨木长案,案桌上摆放着笔架、砚台等物,案桌对面有一组顶梁高的书柜,柜子分四层,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书册。

就在沈令仪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的时候,陆晏廷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挂着的常服,吩咐她过来。

“替我更衣。”

他说著把常服递给沈令仪,然后缓缓张开了双臂。

沈令仪顿显局促,却又不敢摇头说一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般的伸出手,摸上了陆晏廷腰间的宽频。

偏那宽频上的白玉扣实在精巧,沈令仪越紧张就越不得要领,纤细的手指明明紧紧地捏著玉扣,却是怎么都解不开,只攒了满手心的汗。

最后,还是陆晏廷低下头,伸手握住了她黏糊糊的掌心,手把手教她怎么解开暗扣,取下腰带。

“宽衣解带都不会,以前没伺候过人?”男人的声音飘进沈令仪的耳中,隐约带着一点点调侃的笑意。

沈令仪咬着牙,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回了嘴,“以前没伺候过穿朝服的人。”

陆晏廷但笑不语,只重新伸开了双臂让沈令仪继续给他换衣服,然后又问她,“你是不是认识辽文?”

沈令仪正踮起脚尖在帮陆晏廷整理衣襟,闻言便抬头确认道,“大人说的是北辽文?”

这一抬头,沈令仪才发现陆晏廷真的很高,想她如此费劲踮着脚仰著头,视线竟只堪堪地与他的下额持平。

“对,北辽文。”男人轻轻点头,察觉到沈令仪因为重心不稳而贴近了自己,他的手便极为自然地环上了她细窄的腰,然后轻轻一使劲,直接就把沈令仪抱离了地面。

“啊……陆晏廷!”沈令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又一次直呼男人的名讳。

然后,她便听陆晏廷轻声道,“你可知,满朝文武,鲜少有人会这般直呼我姓名的。”

“人的……名、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沈令仪将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努力让自己不为他所动。

可陆晏廷却好像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反而加重了一些手劲将她整个人扣在了怀里。

“所以你认识北辽文?”抱紧以后,他又问了一遍。

“认识一些,但认得不全。”沈令仪暗中挣扎了一下,发现有些无济于事,只能认命放弃道,“您怎么知道我认识辽文的?”

“我记得你父亲当年刚入翰林的时候经常会帮着翻译北辽使信,我猜他或许以前就会,所以就在想是不是也教过你辽文什么的。”陆晏廷直言。

听到爹爹的事,沈令仪终于安分下来,微微点头道,“爹爹以前对各域的文字都有研究,他兴起教我,我就学了个半吊子,北辽文和东夷文都能看懂一些。”

“傍晚去五殿下府邸赴宴,开席后我会让人带你去五殿下的书房,你只需要看看他那里有没有用辽文写的信,若是有,再看看那信上写了什么。”

听着陆晏廷云淡风轻的吩咐,沈令仪顿时瞪大了眼睛。

“偷看五皇子的信?”

那若是被抓了,岂不是要掉脑袋!

“怕了?”陆晏廷仿佛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脸上神色竟然看着愈发地戏谑了,“觉得我会让你去送命?”

结果令陆晏廷意外的是沈令仪闻言竟摇头道,“我的命……于大人而言不值钱。”

陆晏廷闻言一愣,失了神的片刻竟松开了沈令仪的腰。

小女人趁势从他怀中逃了出来,连退三步以后站定道,“大人为何要我去看信?”

沈令仪其实心里很清楚,陆晏廷既然已经开了口,此事就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但事到临头,她却觉得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因为崇岭和栖山都不懂辽文。”而陆晏廷也是难得,竟然开口解释道,“我倒是看得懂,但是席间我一定走不开。”

“那么……大人想让我找什么?又或者说五殿下的书房我也是第一次去,那信应该从何找起?”沈令仪又问。

“带你去的人会告诉你书房桌下的暗格如何打开,不过不光是暗格,只要是你能看到的地方你都仔细找一找。”陆晏廷说著负手立正,双眸凝视著面前的小女人道,“你放心,崇岭会帮你把关的,你的命,于旁人或许不值钱,于我,还是有些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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