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每次去寻哥哥,都是小心又隐蔽,靠着在树干上做记号的方式约定时间碰头,这种方法持续了五年之久,甚至卫熵那边都没发现一点。
他们兄妹俩,是被握在凤华娘娘手中的暗棋,必要时候也会成为送子棋。
碧湖一想到自己被拿来牵制哥哥,就忍不住想哭。咬着牙闷着头走了一路,直到后背微微发汗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待她见到哥哥已经是太阳落山后了,天色暗下来,哥哥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反而是她,发现自己的哥哥今日走路是瘸着的。
慌张着上前查看,扶住哥哥时,明显感觉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碧湖寻着衣摆望下去,看到哥哥的一只脚被布包紧,白色的布条浸透鲜血,尽管在夜晚都很是刺眼。
“哥哥!你的脚怎么了?”
“无事,处理了个麻烦的人。”
兄妹俩坐在一处荒废的宫殿里,此处原是关押不受宠的妃子的,但这些年,里头的妃子接连逝去,就这么荒废下来,成了他俩唯一可以喘口气的落脚地。
经不住碧湖担忧,云海还是说了。
他本来昨晚接到四皇子被做掉的消息,回了卫熵就打算去凤栖宫报信的。
可刚要走,就听见卫熵将沈娇召入内殿,云海看他眼神狠厉异常,便留了个心眼,多等了片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寝殿里就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跟往常不同的是,以往那些女人只会哭喊,而沈娇进去不仅喊叫还痛骂卫熵,听得云海都直哆嗦。
他再见到沈娇时,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上面像被鞭子抽过,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肉。
卫熵有把蛇骨鞭,上面是灌了倒刺的。一般都是打猎时对付豹子棕熊这种大物的,他从没见过卫熵用在人身上...
云海看着面前女人淌血的伤口,每一道都血肉横飞,仔细瞧还能窥见白骨,不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把她送去宫外的乱葬岗。”
“卫熵你不得好死!老娘来帮了你,你居然落井下石!”
沈娇张大了嘴,声音嘶哑的不像话,饶是费劲力气,可嗓子还是像被闷了石子一样,怎么喊都提不起来声音。
卫熵那时,手中还握着蛇骨鞭,听女人仍是嘴巴不干净,没有犹豫就狠着脸又朝她甩去一鞭。
“你这种下贱货,还妄想爬上本宫的床?恶心至极!”
最后的这一鞭直接打在沈娇右脸上,从她眼角下开始一直绵延到嘴角,鞭子刚碰到肉,上面的倒刺就像磁铁一样,刷啦啦刮起一大片。
云海喊了人上前将她拖走,裹了草席趁着月色送出宫去。
他们走了很远才到乱葬岗,那里白骨一片,再加上当天微微飘着小雨,风声急促,仿若有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在哀鸣嚎叫,很是恐怖。
他本想放下人就走,可那沈娇一直哭着说还有心愿没了死不瞑目。
云海心中尚存善念,他见了太多从卫熵宫中抬走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送她最后一路。
起先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沈娇从小时候讲到长大,从她爹娘将她卖掉讲到她放下身段去学媚术...
两个人聊了许久,直到讲到今日,沈娇恨得不能自已。
云海见时辰差不多,临走时还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沈娇身上。可不知道怎么的,也就是这个善意突然惹怒了沈娇,她拼尽全力拔下头上簪子狠狠插在了云海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