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飞行团长”大大的完结小说《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魏坪政魏瑕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魏家有五子,老二是精明的富商,老三身份神秘,老四是科研教授,老五是人气歌星。唯有长子,事业无成还恶名在外,被弟弟妹妹嫌弃。长子病逝后,科研院启动人生模拟设备,四个弟妹借此回溯他的人生。这才惊觉,父母离世后,是他独自为双亲报仇,又辛苦拉扯他们长大,助力他们逐梦。看到真相的那一刻,弟弟妹妹泣不成声,全网也为之动容。原来,这个被众人误解的长子,才是真正守护家庭的英雄!...
主角:魏坪政魏瑕 更新:2025-07-07 0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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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轻轻敲着小玉脖子,魏瑕狞笑。
“城南路水务家属区六栋三号,我记得你住这是吧?”
小玉额头冷汗涔涔,胆寒看着面前黄发混混,近乎崩溃,哭着开口。
“我......孙小力三天后到矿区澜月宾馆!”
离开小巷,魏瑕没叫其他混混,反而来到电话亭,直接拨通矿区电话,声音沙哑,一如之前凶手光头。
“马如柳,矿区澜月宾馆302,三天后聊聊?”
“大谭村口那次,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消息,似乎强忍着怒火。
“是你?行,就三天后!”
澜月宾馆,魏瑕随便用一个混混身份证开始开房,点名要302,手里还提着一个皮箱。
这里因为黑矿存在,也有人私下卖开山雷管,炸鱼雷管。
这些都是魏瑕悄悄买的,如今放在床底,随后冷眼在宾馆303开房等着。
约定是三天后,但他知道,马如柳那批人绝不会守规矩。
果然,第二天清晨,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宾馆前,马如柳带人提前抵达302。
看着床底搜出来的雷管,马如柳破口大骂。
“踏马的,艹,这批外地毒贩果然想算计我。”
“那个小崽子也是这群孙子派来的吧?那就干!”
“通知矿区所有咱们的人,带上家伙过来!”
魏瑕冷漠听着对方叫人,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
第三天早上,孙豹,也就是孙小力抵达宾馆门口,摇头晃脑溜达着准备进来。
只是常年贩毒,孙小力难免警惕,几乎第一时间便发现宾馆边缘阴影里等着的十几人。
看到对方手中包裹布片内长条露出枪管,孙小力瞳孔猛缩,旋即果断掏出土枪射击。
直到被背后冲过来的六个打手摁住,卸枪,孙小力暴怒,挣扎咆哮。
“踏马的,你们什么人,找死是吧?”
“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
马如柳眼眸充血,狰狞一脚踩在孙小力头上。
“干什么?算计老子是吧?给我打!”
活生生打死孙小力后,马如柳带人将之埋在宾馆后山。
魏瑕面无表情看着一切,直到马如柳带人离开两个小时后,才出现在荒野中,开始挖掘。"
动作间伤痕隐隐有撕裂痛感。
他必须这样说,他在告诉自己,不然他怕自己会崩溃。
父母尸体还被自己藏在秸秆里,凶手还在暗中窥探。
弟弟妹妹怎么生活,怎么成长?
“我不能倒!”
“我是长子!我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魏瑕,站起来!”
少年眼眸顷刻锋锐,咬牙逼迫自己起身,一遍遍重复。
直至此刻,宛若钢铁!
病房门被推开,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声响,孙海洋看着眼前挣扎坐起孩子,怜悯叹息。
“怎么样了?还疼吗?”
“叔叔想问问你,那些人贩子具体消息。”
几乎在看见孙海洋那一刻,魏瑕所有锋锐尽数隐没,委屈哽咽,夹杂畏惧,像是这个年纪孩子应该表现的一切。
“他们......他们把我绑住,塞进后备箱。”
“我不知道去哪,车开的很快,像在走上坡。”
“我只听到他们说还要多抓几个孩子。”
“后来他们说有警员搜山,肯定有内鬼出卖,之后他们就打起来。”
“我再看到就在河谷,他们拿刀要杀我......”
魏瑕有些发抖,看来可怜,孙海洋问了这孩子家人电话,让人过来结算医药费。
“我家......没钱,没装电话。”
“没事,你好好休息,这些钱,叔叔垫付了。”
一边摇头,孙海洋一边叹息,这孩子,太可怜了。
魏瑕受伤不重,因为自己下手有分寸,不是要害,见孙海洋要走,强撑下了病床。
“叔叔,我想回家。”
孙海洋确认病情后,带着魏瑕上了车。
车窗后座,魏瑕目光平静,凝视窗外。
一路上各村喇叭播放警报,组织青壮搜山,民兵队伍也开始巡逻,热闹非凡。
姥姥所在的村子大谭村在各村中间,被包围的很好。
这一刻,魏瑕平静,喃喃开口。"
一家人趁着夜色收拾东西,坐上拖拉机,带着锅碗瓢盆悄悄离开,谁也没告诉。
魏瑕也坐在角落,平静看着一切。
如今目的达成,他什么也没在意。
业城养老院,九十三岁程忠看着,呆住。
浑浊眼眸复杂至极,想到三十年前。
那时候自己刚刚知道魏瑕赌博,还把房子都输了,差点气地打死魏瑕。
没人知道那时候带着五个孩子,要供养读书学习,日子多艰难。
结果房子还没了。
但此刻程忠只是盯着那个坐在拖拉机上平静的孩子。
“你......你是故意欠债,就为了带着家人离开被贩毒集团盯上的大谭村?”
“可你为什么不说啊?”
程忠闭上眼,再度苦涩开口。
“那到县城之后,你为什么要把弟弟卖给其他人家啊?”
“为什么啊?”
这一刻,魏瑕算计太厉害,程忠也呆滞看着。
大谭村。
村长刘敬文如今已经年迈,剧烈咳嗽着。
他也在看着画面,盯着熟悉一幕,想到三十年前还年轻的自己。
那一天得知村口出现枪击命案,自己打开村里大喇叭开始喊。
全村都紧张了很久,巡逻队几乎维持了整整大半个月。
之后紧接着他就听到枪击案没几天,老程家那个外孙魏瑕赌博,输了程家老房子。
那时候自己知道消息,还和村支书感叹。
说魏家真是出了个报应,先烧了自己家,又输了姥爷家,这种畜生,搞得一家人流落街头。
但现在,刘敬文盯着直播画面怔住。
原来村口厮杀枪击案只是魏瑕的算计,目的是为了画出罪犯真容。
之后祸水东引,趁机离开程家老宅。
这真是一个孩子的心机吗?
可就算过了年,他也才十三岁啊。
就算这孩子聪明,可心理素质为什么还那么恐怖?
微博弹幕出现,观众复杂看着。
[这孩子不是心理强大,他只是没有其他路走了,他只想带着弟弟妹妹活下去]
[谁能说这孩子不害怕?做噩梦到只能半夜去父母坟前,他也会想爸爸妈妈,也会虚弱,恐惧,可他没办法啊]
[他只能欠债,才能在保护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安然离开,他必须对自己够狠]
[现在魏瑕做的事很大,他只能一个人背负这么多东西,他没时间锻炼自己,成长自己]
抖音,长子对比心理分析直播间。
主播心理学硕士陈潇复杂看着,也在分析。
“所以魏瑕是魏家长子,在父母死亡一瞬间,他就已经被迫长大了。”
她想到之前直播看到画面,父母刚刚死亡。
“儿啊,不哭,你是长子,该长大了......”
母亲死了,凶手还在外面盯着魏家。
魏瑕只能任由眼泪横流,咬牙冷静,一遍遍告诉自己。
“我不能露馅,弟弟妹妹还在这。”
“不能被他们盯上!”
“我是长子,长子要保护弟弟妹妹的!”
这一刻,陈潇呆滞也震撼看着画面中的孩子,承担一切怒骂,罪名,默默保护着家人。
他真的对得起长子这两个字。
他也的确在强迫自己长大,完成承诺!
哔哩哔哩直播同步出现。
现代心理学教授陈帅文也在自己直播间分析。
“魏瑕的目的性和执行力一样恐怖,只要目的出现,立刻执行。”
“这种人很可怕,就像眼前,为了趁着贩毒集团被黑矿吸引视线离开,他真的开始赌博,也是真的欠债,而且欠的直接就是没有任何可能偿还的数目。”
正是因为这次行动,导致十余个人口贩卖团伙落网。
但真正令他们难以想象,是这项警方行动,竟然全都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设计。
从调查方向到之后开始行动,只因为魏瑕。
那位魏家长子。
直播画面继续。
魏瑕人生回溯。
95年除夕对魏家来说算不得喜庆,甚至还有几分难堪。
冷风刮的人脸生疼,魏瑕没在意,借着傍晚时分残留光线,一个人默默坐在窗边,整理搜查证据。
他的三弟魏坪政带着最小的妹妹魏俜灵学骑自行车,嘻嘻哈哈的。
四妹魏俜央认真看书,手里比划计算着。
老二魏坪生看到魏瑕,皱眉。
“爸妈到底去哪了?”
要不是只有魏瑕知道爸妈离开,魏坪生甚至不想和“大哥”多说一句话。
魏瑕闻言,一把收起证据整理,装好。
“出差。”
听到魏瑕开口,老二冷笑。
“等爸妈回来看到老房子没了,你跑不掉。”
“真丢人,全村都知道你玩火烧房子!”
被弟弟斥责魏瑕也没在意,靠在四妹魏俜央身边,开口指导。
“这道题解题思路不对......”
四妹魏俜央手冻得通红,不耐烦看了一眼魏瑕,冷冷开口。
“要不是你把房子烧了,我还有辅导书用,用不着你假惺惺来教!”
“先管好你自己吧!”
五妹魏俜灵还小,但也嫌弃开口,转身找三哥玩去了。
“不和你玩!”
“房子没了,爸爸打!”
魏瑕没说什么,只是再度回到房间,看着弟弟妹妹走远,继续整理。
现在老桌面上摆着两堆。
第一,现场物证巷子。"
那时候一向看不上自己的局长,难得和颜悦色,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是如此。
这一刻,苏建功恍惚许久,才终于幽幽叹息。
“原来是你。”
“你......唉......”
他想到昔日那个乞丐一样的少年,也想到从魏瑕记忆中,看到那个孩子是如何在冷风中忍受,如何艰难用幼小身躯翻墙,撬开陈开山保险柜,偷走财富,报警。
想到那个孩子如何冷静威胁陈开山,如何达成目的。
这些环节,哪怕只是失手一次,他将面临的,是无法翻身。
而他艰难做到每一件事,目的只有一个。
为了让自己升官,事业稳定,心情变好。
为了让自己收养他的弟弟。
“你......”
苏建功很难受,苍老眼眸逐渐模糊,仰着头。
“你这孩子......”
他现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之后的人生何等艰险。
苏建功凝视中,魏瑕人生回溯画面再度出现新的。
公安局和学校中间,老旧警员家属区内,门被敲响。
程忠坐在沙发上,听着对方来意,面色铁青。
他们说,他们听说这里有孩子生活艰难,需要领养,所以过来看看。
程忠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大外孙,魏瑕。
这个孽障,真把弟弟妹妹卖了?
经历过烧房子,赌博输老宅,现在说魏瑕干什么他都相信。
只是看着对面文质彬彬的夫妻两人,穿着儒雅,气度温和,还带了不少礼物。
程忠终究没有发怒,神色也逐渐复杂。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儿子联系不到,愈发察觉到不对。
然而程忠终究不敢想,因为儿子工作本就危险。
程忠犹豫看着苏建功夫妻。
魏瑕只是在一边傻笑看着,没说话。
苏建功走时,魏瑕再度拦住夫妻两人,提出要他们带走弟弟魏坪生。
魏坪生没抗拒,他觉得叔叔阿姨很好,对他温和,还细心带了礼物。"
三十年前,魏瑕父母横死,房屋被烧,犯罪凶手就在眼前,但他还不能指认,还要装成一个傻子一样,扛下烧房罪责。
三十年前火灾现场。
六名凶手散乱人群,毫不起眼,但他们都虎视眈眈盯着魏家兄妹,一个个杀意锐利,他们是来灭门的。
他们在等待机会。
三十年后的今日,这是很多户人家都无法忘记的除夕夜。弹幕终于有人问起:
[问什么不迅速报警,让警方包围]
[这可是三十年前啊,你知道九十年代犯罪多猖獗吗,证据搜寻困难程度,尤其是身处偏僻废弃矿区这种地方,正值冬天道路泥泞,犯罪凶手人多还有重武器,你知道抓捕难度到底多大吗,一旦逼的凶手狗急跳墙,魏家真的就被灭门了]
[这真的绝望局面,我都不敢想象接下来怎么办,凶手还在盯着]
[我忽然想到,以后的魏瑕还被检测出抑郁症,躁郁症,甚至还有精神分裂,难道是小时候这件事情应激,让他性情大变,最终堕落犯罪吗]
[若如此,也算情有可原]
彼时病房内,魏瑕连同脑波记忆,像是回到了昔日画面,他神情变得狰狞,甚至是焦灼难受,他疯狂扭动身躯,这段记忆仍旧像噩梦一样。
病房内,老三魏坪政皱眉看着画面:“我们小时候居然面临灭口危机?那如何度过的?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魏家四女,魏俜央则是有点疑惑:“魏瑕真是愚笨,他只知道胆怯退缩,我很好奇他是如何解决的。”
魏俜央还赞许看着二哥魏坪生的画面,二哥进入长子人生,他迅速报警,联合警方,告知魏家其他人,联合起来,这才是聪慧果断做法。
“果然二哥才更适合是长子,他接下来能带领警方抓到凶手,带领魏家走出阴影。”魏家五女,魏俜灵恍惚,像是回到小时候,她一个劲追问父母消息,长子魏瑕只是敷衍嘟囔,现在看来他只是胆怯怯弱!
彼时脑波对比画面继续。
[魏坪生模拟长子人生]画面。
张集镇上,警方终于冒雪来了,魏坪生冷静上车,面对警察询问,他有条不紊,说着双亲被害详情。
“每个路口设置拦截关卡,我怀疑罪犯是蓄意报复。”
“我双亲身份是国家公职人员。”
魏坪生平静,他先说出抓捕方案,同时说出公职人员,好让警方彻底关注起来。
说话之间,警方已经神情凝重,开始打电话,叫增援。
电话呼啸。
寒风凛冽。
这一刻的魏坪生气度不凡,虽然他用的魏瑕身体,但已经有了商业风范,浑然平静指挥。
警方抵达。
然后看到了熊熊烈焰燃烧的房屋,警方多次冲入,并未看到尸体。
为首老警察皱眉,他开始敲打其他邻里房屋:“这里是否发生枪击凶杀案,犯罪凶手去哪了?”
警察询问赵老头。
赵老头只是摇着头,一副疑惑:“只是起火了,魏家孩他爸妈不是去县城进货去了吗,早就走了,根本不在家啊。”
“我们救火发现救不了,我就回来了,房间没人的。”
赵老头很随意摆着手。
这一刻原本充满自信的魏坪生脸色巨变!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自己去报警这段时间,凶手不光毁了现场尸体,证据,同时还通过其他手段威胁了邻居居民,所有的证据都没了。
魏坪生再次想到父母说的,敌人很强大,非常强大,所以让他别报警。
现在魏坪生开始意识到了,在该模拟人生里,身为长子的他要面临强大阴狠隐于幕后的敌人。
警方再次进行搜寻调查,再次问了几户人家,最终确定只是失火事故,警方留下镇子老警配合调查,其他警员接到了其他地方杀人案件,开始飞速前往处理。
这一刻魏坪生胆寒至极,还是老院子,姥姥和姥爷来了,弟弟妹妹来了,魏坪生甚至看到了小时候呆呆的自己,还有很多围观救火的人群。
魏坪生绝望无比,他思索许久选择欺骗姥爷姥姥,他们一家七口人借了邻居拖拉机,家里什么财产没敢要,只带着一些基础的钱和物资前往骆丘县。
魏坪生思索许久——选择躲避。
拖拉机上,魏坪生看着裹着被子,坐在拖拉机上的弟弟妹妹,他不知道自己做对了吗,他茫然看着四周,这一刻感到极致压力来袭。
凶手到底是谁不知道?
证据已经被销毁!
自己还暴露给凶手。
全家漫无目的逃亡去姑姑家躲避凶手。
拖拉机车上,弟弟妹妹都啕嚎大哭,他们还没有接受双亲死亡的事实,两个老人也害怕看着四周,姥姥在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天色昏黄。
“这一人生中!我是长子!”
“我要挺住!”魏坪生神情锐利,恢复了商界那个永远尽在掌握的姿态。
但他内心依旧焦灼不安。
魏坪生也在好奇,魏瑕原本的人生是什么,他面对凶手盯着是如何做的,如何解决的。
“你应该是逃亡躲避,胆怯,不告诉任何人,将死亡消息遮蔽下去,你肯定选择退缩,但我选择正面应对。”
“但我没感觉我错了。”
魏坪生喃喃自语。
而彼时!
长子原本人生正在播放。
模拟长子人生:魏坪生进入魏瑕身躯之内,身为长子,应对未来,选择曝光案件,但敌人太强,被迫逃亡
魏瑕记忆:凶手混入人群,伺机下手,魏瑕选择隐藏双亲死亡事实,选择将烧房罪责推到自己身上
两段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选择,但拉开巨大帷方向。
今日头条很多网友发着弹幕。
[真是不同性格不同选择,魏坪生选择公布死亡,对抗凶手死亡,被迫举家搬走,魏瑕会如何呢?]
[魏瑕应该也会软弱,敌人太强,他们只能软弱]
魏瑕人生画面开启:
“魏瑕之前决定送走弟弟妹妹,用卖的方式,很多观众都在说魏瑕是害怕了,心理压力太大,崩溃,不肯再带着几个拖油瓶。”
“但现在看来,不是的。”
“他没有躲避,他是要保证送弟弟妹妹安全离开,寻找条件好的家庭培养,安全长大。”
“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孤独面对杀人凶手集团。”
“他是准备去结束犯罪,同时切断凶手找到弟弟妹妹的契机。”
说到这,陈帅文也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孤独少年。
“这人,他真要一个人的面对那些持枪杀人的凶手?”
“那是对缉毒警都敢报复的狂徒啊。”
25年除夕夜,很多人记得这一幕。
95年二月底,东昌市那场大雨,魏瑕站在天台,像是被孤独包围。
十三岁魏瑕茫然看着前方,接天连地雨幕中的天台,像极了一处荒岛。
外面还有敌人,身后无人理解。
明明找不到方向,他还在拼命抵挡,坚定至极。
这样的少年像是篆刻在诸多观众脑海,这一刻,无人忘怀。
彼时,医院病房。
四十三岁中年人颓靡躺在病床,奄奄一息。
正在看直播,魏坪生也呆住。
大雨中,少年矗立,不见光明。
“你让我们走,你自己面对一切?”
贩毒集团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灭门魏家。
他转头凝视病床,眼底满是苦涩,复杂喃喃。
“是吗?这是真的吗?”
没人回应,一如三十年前,那个人始终孤独行走在最前方,披荆斩棘,以身躯抵挡一切。
那时候,他亦未曾回应。
魏瑕人生回溯,新的画面出现。
将姥姥姥爷和弟弟妹妹带到县城,魏瑕没有就此停下。
他知道,贩毒集团时刻都可能找到他们。
二月寒风刺骨,魏瑕穿着单薄衣裳,在周边游走,观察。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需要给弟弟妹妹找到好的家庭。
县中心繁华之地,一处小区外,一楼。
魏瑕目光落在那些精心打理的花草上,还有那条时不时出门的小狗。
看得出来,这家经济条件不错,而且很爱生活。
魏瑕已经观察这里四天,也在暗中走访调查。
住在这里的男人叫苏建功,是个税务局小科员,平时对人很友善,温和,性子温吞,学历素质都很高。
四十岁,现在没有孩子。
魏瑕穿着单薄破旧衣裳像是乞丐一样从门口路过,苏建功叫住了魏瑕给了他十块钱。
反复测试该人人品之后,魏瑕凑到苏建功邻居处,开始询问苏建功人品如何。
“老苏啊?这家伙人是真好,可惜了,没孩子。”
“这些年求医问药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也算是彻底绝望放弃了,他每次和我们吃饭,提到最多的,就是想要个孩子。”
周边邻居都很认可,提及这件事,明显带着几分叹息。
天色将暮,魏瑕再度穿上之前破旧衣衫,看起来像极了乞丐。
“那十块钱我用了,都给弟弟买书了。”
“还给弟弟买了一点吃的。”
“我带着弟弟活不下去,你们能收养他吗?”
魏瑕低着头唯唯诺诺,然而提出要求却让苏建功皱起眉头。
眼见苏建功沉默,魏瑕似乎着急。
“我弟弟读书很好的,只是爸妈没了,他跟着我,过不上好日子......”
苏建功看着这孩子可怜模样,心里一软。
“倒不是不能收养,只是我现在事业还没稳定,不一定能照顾好孩子。”
看着苏建功笑容和煦,魏瑕乖巧点头离开。
直到苏建功回家,魏瑕才抵达小区门口,开始和保安交谈。
人生对比,另一视线。
新的画面出现。
清晨,大谭村三十多青壮年组成的民兵分成两队,一队在村口设卡,村内巡逻。
另外一队则开始上山搜寻人贩子踪迹。
村口大喇叭间隔一个小时就会响一次,几乎牵动全村老少动作,场面震撼。
看着这一幕,魏瑕满意点头,随后带着两个粗糙干饼出了门。
大谭村后面有个不起眼的荒山,山谷小路崎岖,人迹罕至。
魏瑕到地方,额头已见汗,却未曾休息,没拿家里农具,担心被发现端倪,魏瑕捡了周边木头石块开始挖掘。
山谷碎石杂乱,地面僵硬。
整整一天的时间,饿了就吃一口干饼,才挖开二十多厘米深浅,一米多浅坑。
手指已多处开裂,也有不少地方磨出水泡。
日落黄昏,魏瑕才借着微弱光亮,一身脏兮兮回家,喝一点米汤。
之后深夜借着灯火坐在弟弟妹妹身边辅导他们做作业。
“看你这样子,一身脏兮兮像在泥巴里打滚,还不去洗澡洗衣服!”
“弄脏了床单你洗啊!”
姥爷程忠越看越来气,怒斥开口,弟弟妹妹也嫌恶的盯着。
魏瑕没在意,顺从点头,洗衣服到半夜。
微博直播画面,弹幕滚动。
[你在做什么!魏瑕只是为了埋葬父母啊]
[你们当然不知道他面对怎样压力]
[这个时候,魏瑕根本还没痊愈,伤口得多疼]
画面继续。
整整一周时间,大谭村始终在戒严,不仅是大谭村,矿区小镇,左营乡,赵庄各地始终没有停止防范警惕,安全了许多。
魏瑕知晓,至少一个月内,凶手没机会大张旗鼓威胁到他们。
而这一周时间,魏瑕也终于挖好两个大坑。
每天回家身躯都快散架,伤口疼痛牵扯不断,吃的也只有冷饭剩饭。
但魏瑕虚弱面孔始终带着笑。
姥爷程忠见他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你这一身,最近每天都去哪了,整日里不着家!”
“我去帮他们搜山抓人贩子。”
程忠不屑,越看越烦。
“就你,还抓人贩子?”
“整天舔个脸傻笑,你能抓谁?没用的东西!”
25年除夕,业城高档养老中心。
九十三岁程忠如今正在这里养老,身体虚弱,坐在病床上。
二孙子魏坪生作为业城玻璃实业集团董事长,为他精心挑选这里养老。
如今护工调好直播画面,忙碌打扫。
程忠看着这一幕,呆住许久。
九十三岁的他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记忆碎片。
但直播画面还是让他想到三十年前。
那一周,大外孙子魏瑕总是傻笑,一身脏兮兮早出晚归,甚至经常连饭都吃不上,他回家了还要辅导弟弟妹妹写作业。
他记得魏瑕尽管爱笑,却脚步虚浮,脸色也虚弱的厉害,还经常捂着肚子。
但他以为是没吃饱饭。
原来是伤口。
程忠想到也是那一年,魏瑕坚决要求把弟弟妹妹送给别人家养,自己是怎么骂他的。
“手足同胞都不要,你是畜生啊!”
“你爸妈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可这一刻,程忠颤巍巍,伸手指着那张稚嫩脸庞,复杂叹息。
“所以呢,之后你送走弟弟妹妹,是为了报仇?”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为了钱吗!”
九十三岁的程忠稀疏白发发抖,不敢相信,胸腔像是压了什么东西,沉重难受几乎喘不过气。
年迈程忠浑浊眼眸颤抖,倒映出的画面和直播三十年前画面形成重叠。
夜色昏暗,山林不时传来鸟叫和风吹树林尖锐呼啸,寂静沉重。
大谭村外,少年魏瑕推着自行车,艰难行走于山间泥泞。
自行车后座上带着粗布包裹,一点窝头,和简陋香烛。
矿区小镇,魏家老房子不远处,秸秆堆成一团。
自行车停下,这里因为大火焚烧和人贩子出没,深夜寂静无比。
魏瑕跪在地上,手有些发抖。
拨开秸秆,寒冬腊月,两具尸身已经发硬,冰冷。
再见父母,魏瑕才终于放任自己委屈流泪。
这一刻,他终于像个十二岁孩子,无声落泪,他疯狂擦拭,喃喃自语,我不能哭,不能再哭了,我长大了。
我是长子啊。
我不哭。
魏瑕自言自语。
他几乎颤抖将父亲身躯放在自行车上,艰难扛着,推着自行车,于星夜山野中孤独前行。
伤痕还未恢复,每走过一段路,都需要停下喘着大气休息。
直到将父亲尸身运到山谷,再返回运送母亲身躯。
泥泞中,伤口拉扯的疼痛让魏瑕力气愈小,一里山路跌跌撞撞,摔倒数次。
只是他不在意,依旧压低声音,悄无声息的保护好父亲的身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父亲满身污泥。
后半夜,将最后一捧土按紧,埋下,魏瑕从粗布包里拿出蜡烛点燃。
一个人在荒山山谷里,烧着纸钱,磕头叩拜。
至此,他知晓,自己再也没有依靠,弟弟妹妹在世间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他没父母了。
“爸妈,你们放心,弟弟妹妹都没事。”
魏瑕红着眼,声音很低,平静而坚定。
脑海中浮现出昔日偷听到父母争吵一幕。
“滇西贩毒运输路线被我们捣毁了,但我暴露了,我怀疑单位有内鬼!”
“对方身份一定很高,如果我突然死了或者失踪,内鬼也一定会压下消息。”
“我得把这家伙先揪出来!”
“不行!不准去!这条线放了吧。”魏母劝道。
“能暴露这样的消息给他们,这个内鬼身份太高,敌人太强!”魏母感到慌张。
与此同时,魏瑕又想到母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那番话。
“你爸和我查贩毒集团遭了报复,你以后想办法带你弟弟妹妹避开,别让罪犯报复他们。”
这一刻,魏瑕终于知晓,为何母亲要让自己躲避,不让曝光。
魏瑕捂住脸,泪水滚滚滑落,喃喃开口。
“妈,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弟弟妹妹。”
“我是长子,一切都交给我吧。”
疗养院,退休副局孙海洋凝视这一幕,彻底呆住,也震撼听着。
“内鬼,身份很高......”
他想不通,原来数十年前几乎在东昌市掀起打击人贩热潮那件事,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秘闻!
孙海洋苦涩看着。
所以,当年自己遇到这个孩子,究竟在孤独面对什么?
业城养老院,病床上,难得恢复清醒,程忠也难以置信看着这个孤独的长孙。
“敌人这样恐怖,后来呢?”
“你真的一个人去对抗了?”
医院,病房,心电仪器声响不断。
三弟魏坪政,四妹魏俜央两人对视,无法相信这一画面。
“不是的,不可能!”
父母死亡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牵扯,敌人如此强悍。
他们不信!
两人想到之前看到魏瑕,那个人总是讪笑,张口就是钱都输光了,找他亲手算是卖出去的弟弟妹妹要。
还不是借,是要!
后来更是几次失踪,多次入狱。
这样的烂人,有什么资格对付那种恐怖的幕后黑手!
绝无可能!
骆丘市公安警局,如今正在值班的年轻干警陈效文,周姓老警员也盯着画面。
老警员眉头紧蹙,几乎站起来。
回溯画面中魏瑕曝光消息太过惊人。
警员内部竟有这样的内鬼!
后来呢?
两人呆滞,凝重看着直播。
新的回溯画面至此再度出现。
95年,这一年东昌市格外不太平,先是矿区小镇失火,之后人贩案严查,再后来更是民兵搜山,出现杀人案。
带动东昌出现专项打击,而春花招待所更是受到影响。
附近执勤警员经常不定时前来查询各类证件,比之前严格许多。
这一天上午十点,一个十二岁孩子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招待所。
“开房啊?证件得齐全,最近查得严,叫你家大人来吧。”
“不是,我是之前住招待所客人的孩子,过来拿点东西。”
面对招待所接待员开口,魏瑕笑着,满眼纯真。
听到不开房,接待员皱眉,不耐烦吐了瓜子皮。
“拿什么,咱这边可都清理过,没什么贵重物品,别讹人。”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估摸着被他们当垃圾扔了,我找找看。”
魏瑕依旧乐呵呵的,并再三保证不会乱动,才被接待员找人盯着带进去。
彼时看着132/133两个房间,魏瑕仍是笑着,眼底却化作冰冷。
招待所的垃圾一般不会马上丢,而根据杨大勇所提供线索,他们在这里定下房间整整七天,换句话说,昨天才算刚退房,还没来得及打扫。
进了房间,魏瑕直接开始拿穿过的旧衣服,烟头,各种有可能留下证据的物品。
一边翻找,还一边和盯着他的保洁搭话。
“阿姑,您看到过我二叔他们吗?”
“就是住这里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保洁皱眉,看了一眼翻垃圾的魏瑕,有些嫌弃。
“长什么样?”
“哦,我二叔是个光头,西装黑裤,上身穿黑夹克,里面是黑色棉袄,身高大概一米七七。”
“阿姑您记得和他一起来的几个朋友长什么样吗?”
“我叫我爸妈也出去找找,他太久没回来,都在滇区那边,我怕他迷路。”
魏瑕笑着,干劲十足,斗志昂然。
警局里,看着认真搜查证据的魏瑕,年轻干警陈效文难以置信伸手指着屏幕。
转过头看向周姓老警员,发现老周比他更为震撼。
“这小子!”
“先借着人贩子把事情闹大,发动群众力量给自己和弟弟妹妹暂时营造安全空间。”
“随后孤身上山,追凶审讯,得到消息。”
“之后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摘出去,还能得到埋葬父母的机会。”
“现在更是一个人开始侦查犯罪嫌疑人所有证据。”
“这人意志力,执行力难以想象,一次次前进,设计,简直恐怖!”
“这还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吗?”
老周也茫然看着,他从未看过魏瑕这一面。
之前对魏瑕记忆,也是这家伙被关进监狱,在里面萎靡不振,还脾气暴躁,随意斗殴。
想不到三十年前的魏瑕竟然这么恐怖。
老周有些悚然。
难道以前他进监狱,都是蓄谋,为了报仇?
这一刻,老周愈发觉得震撼,这该是怎样恐怖的算计!
苏建功听到这,愈发欣赏这孩子,毕竟自己都顾不好,还能放弃荣华,选择家人,这孩子太好了。
弹幕彼时复杂出现。
[苏建功完全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孩子在背后计划]
[没有魏瑕,他仍是那个小科员]
25年,骆丘干部养老院。
彼时骆丘原局长夫人林霞苍老,苦笑看着。
昔日三十年前局长陈开山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了。
林霞神色复杂,盯着那个十几岁少年。
只有亲眼从这孩子记忆中看到一切,才知道他当时有多可怕。
“原来当初敲诈威胁我们的是你。”
“我们当初怀疑过各类对手,唯独没怀疑过你。”
原来一切都是魏瑕一手设计,而原因仅仅是为了帮助苏建功,让他领养自己弟弟。
所以他选择撬开保险柜,带走钱财,又自行邮递回来,达成目的。
林霞没怨恨,只是盯着魏瑕,叹息垂下眉眼。
她看到这孩子前半生,所有孤独承受的一切。
所以她只觉得魏瑕那样可怜。
明明为了弟弟妹妹承受一切,但为什么不被弟弟妹妹待见啊。
彼时骆丘高档小区,从市税务局退休的苏建功已经七十岁。
他如今斯文儒雅,两鬓白发一丝不苟,梳的整齐。
他咳嗽着,和妻子看看节目画面,呆住。
两人身后书架上,还摆放着一家三口照片,其中一个孩子笑容纯真,赫然正是被收养的魏家第二子魏坪生。
苏建功想到三十年前,自己刚刚晋升时,陈开山找自己谈话时的景象。
那时候一向看不上自己的局长,难得和颜悦色,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是如此。
这一刻,苏建功恍惚许久,才终于幽幽叹息。
“原来是你。”
“你......唉......”
他想到昔日那个乞丐一样的少年,也想到从魏瑕记忆中,看到那个孩子是如何在冷风中忍受,如何艰难用幼小身躯翻墙,撬开陈开山保险柜,偷走财富,报警。
想到那个孩子如何冷静威胁陈开山,如何达成目的。
这些环节,哪怕只是失手一次,他将面临的,是无法翻身。
而他艰难做到每一件事,目的只有一个。
为了让自己升官,事业稳定,心情变好。
为了让自己收养他的弟弟。
“你......”
苏建功很难受,苍老眼眸逐渐模糊,仰着头。
“你这孩子......”
他现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之后的人生何等艰险。
苏建功凝视中,魏瑕人生回溯画面再度出现新的。
公安局和学校中间,老旧警员家属区内,门被敲响。
程忠坐在沙发上,听着对方来意,面色铁青。
他们说,他们听说这里有孩子生活艰难,需要领养,所以过来看看。
程忠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大外孙,魏瑕。
这个孽障,真把弟弟妹妹卖了?
经历过烧房子,赌博输老宅,现在说魏瑕干什么他都相信。
只是看着对面文质彬彬的夫妻两人,穿着儒雅,气度温和,还带了不少礼物。
程忠终究没有发怒,神色也逐渐复杂。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儿子联系不到,愈发察觉到不对。
然而程忠终究不敢想,因为儿子工作本就危险。
程忠犹豫看着苏建功夫妻。
魏瑕只是在一边傻笑看着,没说话。
苏建功走时,魏瑕再度拦住夫妻两人,提出要他们带走弟弟魏坪生。
魏坪生没抗拒,他觉得叔叔阿姨很好,对他温和,还细心带了礼物。
25年除夕夜,电视开始播放各台欢庆画面。
左营乡,三个年迈的老人汇聚,桌面摆放简单食材。
赫然是大谭村村长,赵庄村长,矿业小镇下辖村长三人。
酒杯落下,老村长周强怔住,看着一旁儿子周晓东电脑直播画面。
昔日五十岁,如今已八十岁的村长复杂,思绪沉浸在三十年前。
九五年啊,那年老来得子没几年,周强记得清楚,除夕夜,自家正沉浸在喜悦中准备操办过年宴。
家家户户也都张灯结彩,热闹准备团年。
后来村子里一场大火,整个魏家老宅付之一炬。
村里魏家长子魏瑕因玩火烧老宅,在院子外被他姥爷程忠踹到满地滚,之后那孩子哭泣说村子里有人贩子。
阵仗大到周边乡镇老少爷们全都开始搜山,警方也带了大量警力搜查。
最后还在山上发现人贩子尸身和晕倒的魏瑕。
因为这件事,九五东昌市掀起一场针对人贩子浩浩荡荡专项打击行动。
波及整个市辖区下十几个县城,上百乡镇村落。
直到现在。
从思绪中回过神,三名老村长对视,笑容苦涩,难以置信。
“原来是他......”
“这个孩子算计了所有人,可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娃娃啊。”
画面播放,抖音上弹幕翻滚,急促几乎覆盖屏幕。
这种真实节目前所未见,引起愈多观众,热度直线上升。
[这真的是躺在病床上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小时候吗?怎么可能!]
[十二岁,能利用环境因势利导,冷静压制情绪做到布局算计村民,警方,达成目的,这样的孩子太恐怖]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最关键一点,那就是这孩子从来没忘记他是魏家长子!]
[是的,他在为弟弟妹妹和亲人撑起一片天,他才十二岁!]
[冷静到极致,孤零零扛住一切,这就是个疯子]
伴随弹幕,画面再度出现。
魏瑕人生回溯。
95年,县医院,病床。
眼皮沉重胀涩,魏瑕睁眼,光亮刺目。
胸腹伤痕刚刚缝合,麻醉效果即将消失,疼痛逐渐传来。
失血让魏瑕没什么力气,很难受。
转头看向病房,搪瓷盆,搪瓷杯,老旧的木头柜子,年代气息浓重。
魏瑕眼眸短短时间从失神到坚定,喃喃开口。
“我是魏家长子。”
“爸妈不在,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咬牙抑制住委屈,绝望,眼睛依旧红肿,神情决然,挣扎起身。
动作间伤痕隐隐有撕裂痛感。
他必须这样说,他在告诉自己,不然他怕自己会崩溃。
父母尸体还被自己藏在秸秆里,凶手还在暗中窥探。
弟弟妹妹怎么生活,怎么成长?
“我不能倒!”
“我是长子!我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魏瑕,站起来!”
少年眼眸顷刻锋锐,咬牙逼迫自己起身,一遍遍重复。
直至此刻,宛若钢铁!
病房门被推开,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声响,孙海洋看着眼前挣扎坐起孩子,怜悯叹息。
“怎么样了?还疼吗?”
“叔叔想问问你,那些人贩子具体消息。”
几乎在看见孙海洋那一刻,魏瑕所有锋锐尽数隐没,委屈哽咽,夹杂畏惧,像是这个年纪孩子应该表现的一切。
“他们......他们把我绑住,塞进后备箱。”
“我不知道去哪,车开的很快,像在走上坡。”
“我只听到他们说还要多抓几个孩子。”
“后来他们说有警员搜山,肯定有内鬼出卖,之后他们就打起来。”
“我再看到就在河谷,他们拿刀要杀我......”
魏瑕有些发抖,看来可怜,孙海洋问了这孩子家人电话,让人过来结算医药费。
“我家......没钱,没装电话。”
“没事,你好好休息,这些钱,叔叔垫付了。”
一边摇头,孙海洋一边叹息,这孩子,太可怜了。
魏瑕受伤不重,因为自己下手有分寸,不是要害,见孙海洋要走,强撑下了病床。
“叔叔,我想回家。”
孙海洋确认病情后,带着魏瑕上了车。
车窗后座,魏瑕目光平静,凝视窗外。
一路上各村喇叭播放警报,组织青壮搜山,民兵队伍也开始巡逻,热闹非凡。
姥姥所在的村子大谭村在各村中间,被包围的很好。
这一刻,魏瑕平静,喃喃开口。
“弟弟妹妹终于安全了。”
专心驾驶的孙海洋听到,以为这孩子在担心其他村子小孩,没在意。
今日头条,弹幕至此云涌!
[他说的弟弟妹妹,是他魏家那几个孩子啊!]
[是啊,十二岁的他借助一切力量,仅仅只为保下弟弟妹妹]
[他从未忘记,自己是长子!]
画面还在继续。
清晨,山里潮湿,还带着雾气。
孙海洋将魏瑕送到大谭村口,便赶着去抓捕人贩子。
魏瑕虚弱行走,背着书包,包里装着药,每一步都能牵扯刚刚缝合伤痕。
姥爷家里,弟弟妹妹还在酣睡,没人理睬刚回来的魏瑕。
他也没休息,推开房门,默默将之前审讯杨大勇留下证据再度誊写一份,放在掉漆衣柜最下方缝隙。
随后,他面色苍白,捂着伤口,开始书写规划。
去犯罪嫌疑人逗留处,包括春花招待所,老范农家乐各地保留物证,提取DNA。
保护好弟弟妹妹,必要时送走他们以躲避凶手视线。
安葬父母。
魏瑕面孔虚弱苍白,尽管只是在书写。
因为麻药消散,剧烈疼痛传来,每个字都让魏瑕眉头皱起,咬牙撑着。
如今房间阴暗,十二岁少年孤独坐在窗边总结一切。
身后是一夜惊惶,哭泣后疲惫酣睡的弟弟妹妹。
这一刻,阳光出现。
一个瘦弱身影艰难坐明处,影子恰好遮挡住身后四个小小孩童。
三十年后,医院病房。
五妹魏俜灵呆住,看着眼前回溯画面,指尖无意识抓握,几乎嵌入掌心。
三十年前,是这样的吗?
她想到那一天。
魏瑕烧了老房子,姥姥姥爷带着他们四个先回家。
之后她睡得很香,外面总是传来喇叭吵闹声,还有各村镇组织民兵青壮搜山,村口设卡。
听说是在抓什么人贩子。
自己被吵半睡半醒本就烦躁,魏瑕回来后还一直坐在那里翻动纸张。
“原来那时候你在写这些证据?”
这一刻,魏俜灵心绪复杂。
“可是怎么可能?”
“你之后一个人对付那些人?”
“将我们全都送走,去对付敌人,你怎么可能做到!”
“我不相信!”
她想到脑海中总是吊儿郎当,贪婪无度,胆小怯懦的身影。
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十二岁少年将会和如今躺在病床上开枪拒捕邋遢中年重叠。
你内心不可能这样坚韧。
如果真是这样,后来你又怎么会走上这条平庸甚至有些堕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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