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瞅了瞅那块老掉牙的电子表,点儿踩得刚刚好。
他这人,最烦跟一帮子不熟的“同事”凑一块儿,美其名曰“集体行动”。
那些个临时工,一个个滑得跟泥鳅似的,谁知道他们肚子里憋着什么屁?
他不喜欢这种摸不着底儿的感觉,可活儿就是活儿,躲不过去。
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到地儿了,笑脸JPG。”
发完,屏幕上静悄悄的,连个水花儿都没有。
肖自在撇撇嘴,把手机塞回兜里,心里头暗骂自己多事。
他转身往巷子深处走,那儿就是资料上说的野火帮的地盘。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脚底下那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踩上去“啪嗒啪嗒”响,像是在提醒他,这地儿可不是啥好地方。
野火帮的地盘,静得瘆人,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原本该是人声鼎沸,现在却像是被谁使了定身法,风吹树叶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肖自在放慢了脚步,眼睛四处扫,地上那一片片血迹,黑乎乎的,像一朵朵不要命往外冒的黑花,在青石板上张牙舞爪。
这些血迹,不像是打架斗殴留下的,倒像是有人在这儿被活生生撕成了几瓣,胳膊腿儿的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邪门得很。
肖自在眉头一皱,蹲下身子想瞧个仔细,突然心里一咯噔,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他立马站了起来。
他从包里掏出个防毒面罩,麻利地戴上,又套了副橡胶手套。
从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盒子里拿出一根试剂管,小心地从地上刮了点血迹,然后把试剂管放回盒子里。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劲儿。
他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越往里,地上的人形血迹越多,密密麻麻的,像铺了层黑地毯。
肖自在把整个野火帮翻了个底朝天,连个喘气的都没找着,只有这些让人汗毛倒竖的血迹。
停下脚步,心里头犯嘀咕,这事儿绝对不是简单的帮派火拼,里头肯定有猫腻。
“出来吧,跟了一路了,有啥发现没?”
肖自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却传得老远。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那人一身黑,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正是华南的临时工,刘猎。
“嗯。”刘猎就蹦出一个字,然后就没声儿了,这人天生就不是个话篓子。
肖自在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些临时工都有自己的怪脾气,包括他自己在内,没一个正常人,他也不喜欢多费唾沫星子。
既然找不着活人,那就找找线索。
他在野火帮的各个屋子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肖自在和刘猎在野火帮的院子里碰头,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沓子文件,那是他们各自搜刮来的线索。
他们把文件凑一块儿,仔细地翻看。这些文件大多是一些账目和零零碎碎的记录,但其中一些内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苗疆。
从野火帮这地界儿算,离苗疆最近的地儿,也得有个三百多公里。
肖自在抬头看了刘猎一眼,把装有血液样本的金属盒子递了过去。
“你带回去验验,我先去苗疆瞅瞅,有啥新发现,我联系你。”肖自在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