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雪姬康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今日您怼皇上了吗全文》,由网络作家“婧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公公从小就跟着姬康身边伺候着,熟知姬康的脾气,又与郑始源的私交不错,偶尔为他救场也不算什么。姬康轻哼了一声,“大洗一遍?你以为把底下那些人换得净吗?咱们能换,他们也能继续塞。不如你们俩,一个从宫内,一个从宫外,仔细给朕去查。昨日行刺之事,必须要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朕的身边,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都给朕挖出来!”“他们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换,但朕必须要拿到这份详细的名单!”姬康说着,把手里的卷册放在了御跋,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微臣遵旨!”“奴才遵旨!”一个宦官,一个统领,齐刷刷地跪倒在姬康的案前。等郑始源退下之后,姬康才问道,“小夜子,朕让你安排夏雪进储秀宫,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听说,夏小主昨夜撞邪了,大概是受了些惊吓。”夜公公小心翼...
《娘娘,今日您怼皇上了吗全文》精彩片段
夜公公从小就跟着姬康身边伺候着,熟知姬康的脾气,又与郑始源的私交不错,偶尔为他救场也不算什么。
姬康轻哼了一声,“大洗一遍?你以为把底下那些人换得净吗?咱们能换,他们也能继续塞。不如你们俩,一个从宫内,一个从宫外,仔细给朕去查。昨日行刺之事,必须要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朕的身边,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都给朕挖出来!”
“他们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换,但朕必须要拿到这份详细的名单!”姬康说着,把手里的卷册放在了御跋,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微臣遵旨!”
“奴才遵旨!”
一个宦官,一个统领,齐刷刷地跪倒在姬康的案前。
等郑始源退下之后,姬康才问道,“小夜子,朕让你安排夏雪进储秀宫,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听说,夏小主昨夜撞邪了,大概是受了些惊吓。”夜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出他一早上听来的消息,就知道皇上回头肯定会问起这子的事情。
既然关心,前一日又何必冷着脸交代着要狠狠治一治她。
宫里人当然就给了夏雪最差的待遇,不仅住进刚死过人的屋子,连一个伺候的宫婢都未曾安排,刚进宫里的小主没有一个像她这么落魄的。
“撞邪?”姬康皱眉重复着。
“底下人是说昨夜里她……”夜公公把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盘汇报给了皇上,而后他又补充道,“据郑统领报,今晨在乾西门的小道上确实发现了些痕迹,只不过被新雪掩盖了,并不真切。奴才派人去储绣宫里查时,有宫确说是在夏姑娘的院子里看到了雪地中的脚印。”
“如此说来,朕该要向郑始源问责了?竟然有人能如鬼魅一般随意进出宫城,他这统领是不是白当了!”姬康声音虽不大,但语气的怒意让夜公公不由得滴汗,赶紧替郑统领打圆场。
“若是有人熟悉宫中守卫巡逻路线,轻功卓绝,这件事倒不能尽怪郑统领,不如就交给奴才去暗查一番。”
“好,也让郑始源一起好好查查!你传朕的口谕,让他打起精神来!”姬康言罢,冷哼了一声。
夜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连连应承着。
夏雪这可是第二次进储秀宫了,她就是看不惯这里的破规矩,要是不孝敬守院嬷嬷跟管事太监,在训练的课程上,还有课下都会有百般刁难。
这些只针对于像夏家楼家这种京城中小户,低阶官品出身的秀,要是达官贵人的家世,自然是另外一番境遇了。说起来也真是倒霉,楼千雪她爹原先在地方任职,好歹也是一方父馁,受人敬仰,非得挤破头到京城来,一回京城就凑上热闹,非把儿送进宫里选秀。
听说,宫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娘就病了,爹心灰意冷之下致仕还乡。
这二十多天,于她就是隔世。
夏雪又叹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死了就是死了,世上再无楼千雪,只有夏雪。父母他们能离开京城,离开是非之地也是好的。如今她既然借了夏雪的身,就该将她的命好好活下去,然后再考虑替自己报仇的事。
所以,一大早她就借着昨儿夜里的事情,声称自己病了,便不去早课。
什么早课,被宫人们数落学规矩罢了。
秀们刚进宫来,虽然都寿家子,将来也有可能成为妃嫔,但也有可能是做宫的份,这些嬷嬷们骂得再凶也是分内之事,必须要好好管教才对得起皇上皇后。
夏雪可没兴趣学习那些宫规,她都已经听了好几个月了,几乎能倒背出来,耳朵都快起茧了。
躲得过初一,如何躲十五,装病的招式肯定是不能一直在用的。她蜷在被子里,默默盘算起来,顶多装上三天,说不定会派太医来看。
到时候大不了自己发个狠,晚上在外面冻上,就真的生病了。
不过这一招苦肉计,夏雪心里有点忌讳,因为本尊的身体底子不太好。在楼千雪的记忆里,夏雪时常都要看大夫,吃药都跟吃饭一样平常。她的闺房里也常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汤药味儿。
如今是因为自己刚到这身体里,像是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所以她才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感,如果真的要用上苦肉计,那恐怕是撑不了多久的。
早上来查房的嬷嬷不是说了吗,过两天就到初审的时候。
夏雪转着眼珠,秀入宫,初审会刷掉一批不适合的,也会有贵人们挑选宫或是直接送到王公子弟那儿去的。如果她有幸能被送到燕王府,那不就是近水楼台。
想什么呢,燕王万一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认出自己就是跟皇上一起到他府上的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过,她觉得燕王应该没瞧见自己的正脸才对。
那个时候,她被姬康搂在怀里……
脑海里浮现出燕王府里不得已的一幕,夏雪回想起那个男人身上紧实的肌肉,还有纳沁人心脾的龙涎香,不住有些心跳加快了。
这不过是子第一次跟异性亲密接触后的自然反应,不算什么!她打消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把心思收了回来。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直接这么走了进来。
夏雪皱起眉头来,这个时候,难道又是嬷嬷来查房,还是哪个宫过来送饭了。
“我不饿,你们出去吧。”她故意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着,仿佛真的病得很重。
结果那人不但不走,反而进了里间,径直到了床边。
夏雪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被子,她有些恼火了,谁这么不识趣啊,老娘病着呢,受不得风。她便使劲跟那扯被子的人拉起锯来,把被子紧紧拽住。
可对方的力气要大上许多,一下子就把被子扯开了。
她气得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一句话喝出口后,她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一脸的怒意迅速转化成微笑,表情管理得不到位,所以微笑时,唇角抽搐着,让这个笑容极不自然。
“不是病着吗?衣着怎么这么整齐。躲在被子里,是在躲什么?”姬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夏雪赶紧换了个姿势,跪在榻上,“不知陛下驾临,请恕奴才失仪之罪。”
姬康看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弯了眉眼,准膘手去抚摸她似的,却被夏雪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手。
“朕刚想说,你总算是学乖了些。怎么,又想被罚了?”
夏雪暗暗咬牙,告诫自己要忍。
她堆了个笑,“陛下误会了……咳咳……咳咳……”拼尽了全身演技,用力咳嗽着,还故意朝着姬康的方向。
事实证明,夏雪还是太轻视了这份工作。
因为接下来安排的事情,就让她如同鱼刺梗在喉咙里。
小安子一脸郑重地交代着事项,“先试水温,然后再请陛下入池,时时警醒着,随时听吩咐。有时陛下喜欢一个人,但你也不能走得太远……”
她的思绪慢慢飘远,完全没心思再继续细听。
没想到自己到了御前当差的第一件差事,就是给姬康洗澡。有没有搞错!那么大的人了,不能自己洗吗?不过这回姬康是有话说,他的右手因她被烫伤,刚涂过药,是不能沾水,但他每日要沐浴的习惯不能破。
所以伺候他沐浴的差事就只能落到夏雪的身上了。
原本好不容易跟夜总管说好了,等他点头,自己就能开始习武,这点喜悦还没让夏雪高兴一会儿就被小安子带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轰得她顿时一脸愁苦,如临大敌。
“这件事不是你常负责的吗?我才刚开始做这些事,不应该先学习一段时间吗?万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话,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就惨了。”
“咱们陛下一向宽宏,再说了,正是陛下钦点你去伺候呢。知道你是新人,不会苛责的。这可是表现自己的绝佳好机会,夏姐姐还不赶紧抓住,说不定过了今夜,明天你就能封个娘娘……”
“闭嘴!”夏雪脸一黑,打断了小安子的胡言乱语。
说归说,闹归闹,真到了活的时候,她也不能跑。
提着准备用具的四个小太监在前面带路,她只管低头跟着。
这沐室大小如一间侧殿,外面有暖室也是隔开了外界的冷空气,里间就是葺在室内的一个大浴池,四四方方的白玉石底下还有专门的供暖设备。所以皇上想在寒冬里洗个热水澡,也是动动嘴皮就马上能准备好的。
浴池四角上有兽首出水口,池边另外一边防止热气降温太快或是弄脏池水的遮挡物,是大幅的翠玉屏,每一片都是完整的一尺来长的玉片。夏雪在宫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块光滑完整的玉片,不愧是帝王家的澡堂,气派得吓死人。
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赶紧开始准堡作。
虽然本尊的身子弱一些,从来也没过什么重活儿,多亏了前世里她幼年在澜州那几年的经历,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正在她弓着身子收拾浴洗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行了,你们外面候着吧。”姬康的声音不轻不重。
虽然他的嗓音不算难听,甚至能称得上悦耳,可此时在夏雪听来几乎是催命符。她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东西揽进竹篮里,低着头就准备去接驾。
才绕过长屏,就看见姬康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解开腰带,衣袍大敞,露出一片膛。
她顿时赶紧转身,背对着他,紧张地往里面走,装作是在引路,“陛下,水温正合适呢。”可她满面通红,连耳朵都变了色,整个人跟放进滚水里煮过的虾子似的。
姬康看在眼里,抿唇一笑,什么都没说,跟在她后面进来后,将自己的袍子往她头上一丢,“那朕就先了,你在边上伺候着。”
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将夏雪大半个人都罩在里面,她愣了半晌听见附近的水声,知道他确实已经入了浴池,倒是松了一口气。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男子的身体,不带任何衣物的那种。
要是姬康真能当着她的面,一下子除得精光,估计她肯定脑充血,当场昏过去。
等她慌慌张张地把满是姬康身上那种龙涎香气息的袍子叠好,又收拾了他丢在一旁矮枷的其余衣物,才红着脸,绕到了他背后来。
先前被烫伤的那只手,不能碰水,所以他单手放在池沿上。
夏雪准备了一个软垫,免得玉石池沿太硬,帮他垫到胳膊底下时,他正好回头望她。她蹲着身子,离他距离很近,因为热水氤氲,对视之下,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微不自然,随即双双又都挪开了目光。
“你倒是细心。”这是在夸我吗,夏雪心里一跳,就听见他继续说道,“人虽然笨了些,勉强算是将功抵过了。”
夏雪在心里忍不住诽了一句,姬康仿佛从她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朕了?”
“没,没有啊,奴婢怎么敢说陛下的坏话。”没说出口的当然不是坏话了,只是想法而已。
“这边肩膀有些酸,你先帮朕捏一捏吧。”姬康往后轻轻一靠,用没事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夏雪换成跪坐姿势让自己更低一些,活络了手指,便开始做起分内事了。
为了进沐室里伺候皇上,她双手的指甲都已经修剪好了,还是陆公公亲自检查过的。
待她微微颤抖着双手,别过头不敢直视未穿衣裳的龙体,还要继续帮他捏着肩膀,只能靠感觉。手指触到对方骨骼轮廓,滑过结实的肌肉线条,她的一颗心砰砰狂跳着。
“你是第一个……”姬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夏雪愣住了。
“陛下说什么?”
“没什么,再帮朕擦背吧。”忽然他呼啦从浴桶内站起身来,换了一个姿势,趴到了桶沿。男子后背紧急的肌肉垒块,看得夏雪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看来他平日里也没少锻炼,夏雪小心翼翼地拿着浴巾,稍微用力地在他后背上揉擦着。
虽然隔着布料,但时不时还是会肌肤相触,她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后背摸起来手感倒是不差。这念头一出,她忍不住想打自己的脸,夏雪啊夏雪,这个时候怎么能胡思乱想。
她手里的力气一松,浴巾帕子落入水里了。
“啊?”她只好赶紧伸手去捞,结果在水里盲目地连抓了都没抓到浴巾,反而摸到了姬康的腿。
“你做什么?”他急急翻了个身,又换了姿势,脸上表情也略微尴尬。
夏雪本来站在浴桶边的小木凳上,被他突然的动作一带,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栽进了水桶里。
夏雪点了点头,先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一会儿,只见夜公公掀开了御书房的厚帘子,朝外间唤道,“茶点呢?”
小陆子对夏雪使了眼色,她赶紧端着装好的盘子,小心翼翼地低头送了进去。
夜公公扫了一眼她端着的东西,没说什么,只是让开了门口。
夏雪便端着东西进去了,一直进到里面,送到姬康的御案前。
他桌上堆了三叠奏折,此时面前还放着两本打开的折子,这会儿正是全神贯注地翻看着眼前的东西,头都没空抬一下。夏雪端着茶点站在边上,也不知道手里的东西该放哪儿,还是该先招呼一声,犹豫着。
“陛下,先用些茶点吧。”
姬康抬头时,看见傻站在旁边的夏雪,想起今天早上她娇憨的睡相,唇角不觉上翘,政务上的烦恼也变得轻巧许多似的。
“好。放下吧。”
夏雪得了令,可她瞧了瞧桌面上,实在堆得太满,没地方放手上的东西,于是,脆腾出一只手来,把最旁边一叠奏折拿起来挪了个地方。
这举动让旁边候着的夜公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夏雪的动作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姬康却笑盈盈地望着她,脆还帮着她在桌面上扫出一片空地来,只不过那些堆起来的奏折就被推得歪七倒八了。
只可惜,姬康还没吃上一口点心,外面就有宫人通报有大臣求见。
夜公公对着夏雪使了眼色,她手里还捧着一堆不知该放到何处的奏折,四下寻找着合适的位置,犹豫着。姬康招了招手,指使她躲到龙椅后面的屏风,顺便还将另外一边乱了的奏折全放到她手上,美其名曰,“替朕整理一下。”
夏雪愣了愣,只能抱着这些奏折,赶紧躲藏起来。
毕竟被臣下见到皇上御跋乱七八糟的景象,确实不雅。
片刻之后,外面候着的人就被宣见入内。
“启禀陛下,经过连日来的审讯,总算是查出些眉目。”
“说来听听。”
“嫌犯已经招认了所有罪行,并且供出了同谋三名,其中还包括了宣武门侍卫万平。”
“万平不是早就被逐出宫去了吗?怎么回事?”
“根据口供,是万平指使,为的是杀人灭口,这其中就牵扯到浣衣局宫邓氏与万平的一段纠葛……”
屏风后面的夏雪听得心惊肉跳,万平?宣武门侍卫?
她之前确实遇到过邓美芳跟一个侍卫私会的场景,还差点被那个侍卫灭口,最后反倒被姬康救下了。看来最后姬康并没有下令将人杀了,而是逐出宫中。
可那天火灾时的黑衣人绝对不是万平,她已经想起那人身上淡淡的药味,当日在潜入香蓉殿时与衣柜里的神秘人,气味一样。只是这黑衣人的身份,到底跟盈妃有没有关系,她也无从得知。
她忍不住想再竖起耳朵听个仔细,结果动作幅度略大,撞到了屏风上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殿中汇报案情的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听不到这点动静。
夜总管咳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遮挡住屏风边缘,以混淆视听。
姬康念头一转,追问道,“除了这份口供,可还有什么新的证据?”
“目前还未查到新的证据,不过臣有信心,定在期限内破案。”
“好,有侯卿这句话,朕就安心了。那你且先退下,等一切有了定论再来向朕汇报。”
大理寺卿侯礼仁听到皇上说这话,忍不住抬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上回不是皇上自己说不管有任何进展都要向他来做详细的汇报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耐烦听这些琐碎了?算了,圣命不可违,圣心不可猜。
他低头应承了一声,恭敬地退了下去。
姬康起身绕到了屏风后面。
夏雪被他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奏折跌落了一地。
她一边俯身去捡一边问道,“纵火案还没抓到真凶吗?那上次那个黑衣人……”
“朕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自有人去查,你不必心。这些东西放着吧。”说着,姬康弯腰捉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过来陪朕用些点心。”
夏雪被他按着坐到了罗汉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眼前这些色泽鲜润,气味香甜的糕点,确实看起来就好吃。她吞了吞口水,正准备开动时便听到帘子外面有些声响。
“麻烦公公通融一下,就帮我们通传一次,不然我们俩也不好回去交差呀。”
“这……陛下正在里面忙着呢,下过口谕不许任何人打扰,还请两位姐姐不要再为难我了。”
姬康没有说话,抬起眼,望向站在旁边的夜总管。
他立刻转身出去,果然外面立马就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夜公公又回来了。
“启禀陛下,怡妃娘娘的宫送了些羹汤过来,还说……”
夜公公的眼神瞟见坐在姬康身旁正往口里塞点心的夏雪,后半句话给卡住了。
“怡妃……”姬康回头对夏雪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回去吧。这些点心若是喜欢,也一起带回去吃。”
夏雪捧起点心盒子,应承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待夏雪走了之后,夜公公继续说道,“那陛下今夜要去怡妃寝宫了吗?可需奴才准备无忧香?”
“不必,一会儿过去看一眼,不留宿,无忧香不必备了。那东西准备起来也麻烦,还是省着些用。”姬康自嘲地笑了笑。
夜公公点了点头,算起来皇上在后宫中用这种香料的次数确实可数。
他不能亲近子的隐疾,合宫上下知道的不超过三人。所以,只能在必须留宿在后宫时,用无忧香让当事人产生幻觉,以为自己与陛下行过周公之礼。可次数久了,当事人也会起疑,毕竟皇帝成亲已有年月,膝下迟迟无出,旁人也会有所议论。
这些年的调理似乎有些成效,否则夏雪也不会平安待在皇上身边。可惜,似乎除了夏雪之外,皇上对其他子并无意,哪怕是皇后。
原本这么华贵的衣裳是不会轮到桑姑负责的这院子里的人来洗的,只不过因为这衣裳确实很难处理,质地轻薄,裙摆上还点缀着数不尽的珍珠串。
所以这种衣裙历来都是要浣衣局里最有经验的宫,几人合力再用特殊的法子仔细浆洗,这才刚好轮到桑姑她们几人处理。
这裙子美则美矣,也因价值连城,胆小的宫都不敢上前来看,生怕一个不留神给碰坏了,那只能赔上小命了。
据说,之前盈妃穿着这裙子时不小心勾了点滑丝,便送去尚衣局里重新修补了一番,然后就直接送来浣衣局,洗净之后再送回她寝宫里。
听桑姑念叨了一阵子,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夏雪也不免有些紧张了。
临行前,桑姑正了颜色道,“你可千万小心仔细些!这套衣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浣衣局的大难了!”
“知道了。”夏雪端好了衣盒,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出了浣衣局的门,往盈妃的寝宫香蓉殿去了。
沿着宫中甬道,她拐了两个弯之后,左看右看有些想不起来桑姑跟她说的那些认路口诀,盯着分叉路口有些发愁,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呢?
这时,她看见有两个小太监低着头正从对面过来了,心中一喜,还好路上有人,过去问问路吧。
“麻烦二位公公了,我是浣衣局的宫,正要去给盈妃娘娘送洗好的衣裳,但是我新入宫,不熟悉宫里的路线。还请二位指点,不胜感激。”夏雪尽量说得很是可气,也做足了礼数。
天色还早,她低头瞟见这二人稍后面这位的靴子,鞋尖的部分用了鹿革皮包边,寿靴样式。于是,不等他们回复,她的目光忍不住稍稍向上抬了一抬。
“姐姐是要去香蓉殿吧,你顺着这边直走,然后右转,再左转,不一会儿就能看见殿门了。”走在靠前一些的小太监,说话阴柔,嚣细气的也很是亲切。
夏雪只好先向人行谢礼,他们俩脚步不停地与她擦身而过。
只是她抬头的那一刻,刚好后面这位从她眼前过去。她真真切切看到了他的侧脸时,差点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的惊讶与恐惧几乎让她的血液都快冻住了似的,但转念一想,她为何要怕。
该怕的人,应该是这个穿着太监衣裳,偷偷摸摸溜进后宫庭园里来的亲王才是。
夏雪顺势装作准备转身时,抱着衣盒的动作幅度略大了一些,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胳膊上。衣盒差点都没拿稳,而对方却是反应迅速地身子一闪,避开了她故意一撞,还俯身伸手一捞帮她扶住了衣盒。
“对不住了,这位公公没事吧?”夏雪手中用着实劲,当然不会真的把衣盒丢了出来。
这套裙子若是有个闪失,不止是她的麻烦,乃至整个浣衣局都有麻烦。
她表面上装出来的紧张反应倒是很真实,与对方一起端着衣盒,便能细细看看他的脸。
果然是燕王没错,她认得他的模样,只不过也正如她所料,燕王根本不记得她这么一个存在,眼神在她脸上漠然扫过即止,也不多说一个字,丝毫没有夹杂任何多余情绪。
“新来的吧,你可要千万小心仔细些,若是损了贵人的物件,你这小命可就不保了。”前面替她指路的小太监,倒是一副老成的稳重,轻声告诫了几句。
夏雪赶紧低着头,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他们俩不再停留,急匆匆地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去了。
那边是浣衣局的方向,也是西城门的方向。西城门的看守一向松散,这个时候出宫,倒是赶在宫门下钥之前,还算来得及。
可是燕王为什么会这副打扮到宫里来呢?
夏雪认定了那的杀手是燕王派来的,所以她要报的血仇正是找这个人。虽然以她根本不会武功的这具不算强健的身子,要想接近目标报仇,简直难如登天一般。可这一次无意的碰面,却让她收获了重要的线索。
燕王这么鬼祟打扮潜入后宫,肯定是来见什么人的,而且该是一个人,再加上她已确认对方不认得自己,这样起码先决条件对自己是有利很多。敌在明,我在暗,接下来就差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了。
夏雪站在甬道上,立了很久,直到听见附近又有脚步声近了,才回过神来,抱着衣盒,匆匆往香蓉殿方向去了。
等她送到时,尤宫还抱怨她腿脚太慢,让她就在院门口候着。
“知道规矩吗?在这里等着,衣裳我们检查没问题了,回了话,你才能走。”
“是。”
对方的趾高气昂,更衬得夏雪卑微到泥里去了。
她不过是浣衣局里的宫,连香蓉殿中最末等的宫都不如,当然只有听着受着的份儿。
那套流萤裙,层层件件有许多,要是细细检查起来,也着实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夏雪心里倒不怕衣裳出什么问题,出来前桑姑都是仔细又看过的,她现在满门心思想的是燕王的事情。
据说这燕王与皇帝是同胞兄弟,同一个娘养的,容貌有六七分的相似,可性格差别就大了许多。
只是刚才那短短一瞬间的接触,燕王整个人的那种气质感觉,就已经让夏雪很不舒服了。她好歹也是跟皇上有过近距离接触的,这样一对比,两个人确实分别很大。
同样是难以接近的感觉,姬康就好比是的烙铁,而无法直视,燕王姬旻就好比是刺骨的冰川,阴寒而让人生畏。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一个宫的声音高声吩咐道。
夏雪长舒了一口气,朝对方欠身行了个礼,才准备回去。她刚一转身,就听见响鞭,真是不巧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能遇到圣驾。
她赶紧退到殿门边的墙根底下,跪伏在地面上,低着头,只希望姬康这会儿心里想着他的美人,最好看不见自己。
夏雪提着食盒离开了御书房之后,才不觉发笑,她不过是一介御前侍,又何来心姬康如何幸后宫妃嫔之事。她眼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复仇大计,其余的应该放在脑后才是。
“小陆子,这点心给你吃。”她招了招手,把食盒送给了在廊下候着的小陆子,然后快步转身离去。
小陆子捧着精致的食盒,一幅受若惊的表情,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间,夏雪沿着甬道走到了越秀殿外。她原本只是随便散散心,却不想走到这里,想起当初兰嫔也一门心思地为她筹划,虽然也许兰嫔有自己的心思,但明面上却也是帮了她好几次。
夏雪拿定主意之后便上前叫门,“我是御前行走的宫,来求见兰嫔娘娘。还请通报一声。”
门口的宫应承之后,马上就去通报了,“姐姐请进吧,娘娘在里面等着呢。”
夏雪跟着她入内之后,进了殿门,向坐在主位的兰嫔行了礼。
兰嫔微微笑着,照例屏退了左右,然后才对夏雪说道,“原先听说浣衣局的事情,我还想着去看望妹妹,连上好的药材补品都备好了。谁知陛下一句不许,便将我打发回来了,如今看到妹妹精神也好,那我便放心了。”
不知这句的真情假意,单是听了,也觉得舒服。
夏雪又对着她行了一礼,表示谢意,“劳娘娘家了,奴婢如今一切都好。”
“那便好,眼看着马上就要科考了,只希望前朝后宫不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兰嫔有意无意地叹了这么一句。
“其实,奴婢有一件事,早就想跟娘娘说一声了,只不过之前因为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怕娘娘不信。所以……”夏雪故意迟疑着,有些吞吐。
“你我之间还何须这般犹疑,即是你说的,我便肯定信你。”兰嫔伸手拉着夏雪,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来。
夏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出了自己入宫之后关于盈妃跟燕王的种种联系,其中大部分也仅仅是她自己的猜测。
“奴婢目前还没有更多的证据,这些话传出去,恐怕对娘娘还有奴婢,都不利。”
兰嫔双眸里闪着光亮,异常的兴奋,握着夏雪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用力,“那是自然。这个分寸我还晓得的。”
兰嫔的笑容让夏雪都觉得有些过于外露,不由得好奇,“娘娘真的相信奴婢说的话?”
“不瞒你说,自从上回我出宫回家了一趟,也对燕王有些起疑,便着人去查了一下。倒让我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兰嫔缓缓说道,“秦尚书一家,长子与父亲一同在朝为官,二入宫被封为盈妃,还有幼子不满十三,尚在太学读书。”
这是盈妃娘家的事情,只要在京城中待得时日久些,自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兰嫔为何要说这些?夏雪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当年秦家还有一,与盈妃同年所出,却早早地过继送人。妹妹可知,送到了何人家中?”兰嫔莞尔。
“这等秘辛,我倒不曾听说过。”夏雪前世里入京不过两载,就算是本尊,也是常居深闺养病,自然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那儿是被送到了沈家。沈夫人早年身体有疾,诞下一子之后便不能再生育,一心想要一个儿,便跟盈妃母亲秦余氏一拍即合。”
“沈家?可是骁勇大沈家?”夏雪虽然对京城不够熟悉,可根据本尊的记忆,京中显贵门户姓氏官阶,特别出挑的那几位还是有数的。
“正是。”
“沈家中一子一,那个儿不就是如今的燕王妃?燕王妃竟然与盈妃实是姐妹!这……她们互相知道吗?”夏雪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因她有复仇大计,也曾详细打探过燕王府的情况,燕王如今的势力除了自身在朝堂中的人脉之外,还有一部分得益于燕王妃沈氏父兄如今在军中掌管兵权,虽然常年驻守边关,不在京中,也算是他的助力。
“知道与否,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了。盈妃与燕王之间若真有私通,深究起来也许真的可以找到什么对咱们有用的东西。”兰嫔狡黠一笑。
夏雪心中暗叹,兰嫔背后方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从越秀殿离开之时,夏雪不得不庆幸,她没有跟兰嫔提起在香蓉殿里曾经遇到的那个神秘人,此人的背景也许会与燕王有脱不开的系。而且浣衣局纵火案那次,他似乎并不是来杀自己的,更像是在毁尸灭迹。
以燕王行事风格,若得知自己早已知晓他谋逆的计划,肯定不会留自己活在今日,还故意放出风声说要迎娶自己过府。他分明就是在试探什么。
一想到这深宫之中,还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夏雪迫切地想要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虽然夜公公会在闲暇时教她一些基本功,但招式简单又毫无威力,只是让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练习。枯燥乏味还累人。
只是很快科考便开始了,这期间,宫里的事情也比平日里要忙些了。
夜公公因为要负责监管宫中琐事,督促宫内各部的事务,有几日不得空亲自教授武功,便丢给夏雪一盒药丸跟一本书册,让她自己先练着,还嘱咐了,“这药,月信日子里不可吃。”
夏雪反应过来时,脸颊微微泛红。没想到他一个太监懂得也挺多。
夜公公也在心里长叹,他一介宦官头子为什么要这种事情,要不是陛下多次明示暗示让他尽心地教,他可真不想接下这等差事。
那书册是一本心法秘籍,教人如何呼吸运气,只不过写得太含糊,她这初入门的小菜鸟看得十分吃力。所幸,她在御书房的侧殿书库里翻了一些调息养生的书籍,从医道方面详加叙述,比起夜公公给的那一本要好理解许多。
虽然夏雪只是一介宫,但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人,加上御林军几个统领跟侍卫长也都认识她,倒没什么人敢限制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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