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脊背绷直,像蓄意待发的长弓,包裹在黑色衬衫布料下的线条结实有力。
随手拾起脚边的纸张,整理好放在一旁,陆砚将一碟子糖渍青梅递到她眼前。
“尝尝。”
酸涩的气味令云舒下意识屏住呼吸,她摇摇头,别开脸拒绝。
她已经尝试过很多种止孕吐的方法了,都没什么用。
防止他逼自己吃,云舒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率先开口,“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的画怎么样?”
垂眸看了眼袖口上的颜料,陆砚微叹,抬眸视线落在眼前的画作上。
云舒神色有些期待,陆砚是豪门大家出身,从小各方面严格培养,对于艺术审美、熏陶以及见解肯定是常人无法匹及,或许他的评价可以给自己一些新的灵感。
这样想,她眼神愈发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面对她灼灼目光,陆砚微顿,唇齿间溢出两个字:“很好。”
不论是谁,自己的作品被人夸赞都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云舒面容舒展,等着他接下来的评价。
结果对方陷入沉默。
云舒:?
“没了?”
陆砚神色一僵。
云舒顿时觉得他在敷衍自己,立马不高兴了。
看过她画作的老师同学无一不是满腹夸赞,什么她的画很有灵气、笔触细腻、线条流畅、色彩搭配巧妙又和谐、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大画家.......
然而到了他口中就是干巴巴的两个字。
松开他的袖子,冷哼了声,云舒转过身背对着他。
陆砚头疼。
如果让他评价其他还好,他能说上来几句,但如果是艺术作品,原谅他词穷言短。
或许上帝是公平的,给予了陆砚出色的家世、外表、商业天赋,但狠狠地封死了在艺术审美上的这扇窗。
母亲是知名设计师,父亲热爱国画创作,二叔是著名钢琴家,小姑是个热爱摇滚乐的律师。
每个人在艺术方面都有出色的能力,然而熏陶出一个毫无艺术细胞的陆砚。
相比起欣赏一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他更喜欢计算其背后的商业价值,以及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件艺术品的价值放大,最后以最高昂的价格成交出去。
因此对于云舒的提问,他一时语塞。
看着背对着自己,不想理他的人,陆砚顺势同她坐了下来,手上的碟子放在了桌子上。
“原谅我说不出什么专业的评价,但你的画在我看来的确很好。”
云舒不信,她扭头问:“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