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刘庆来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孤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势又大了!风也大了,将雨吹到脸上,打得生疼。此时的平沟村,河水涨起来了,又是一层泥水呼啸而下!完了!留在平沟村的人全完了!杨天增本想指挥着干警和村民下去救人,现在看,没必要了!突然,西面的山沟里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是黄沟村,洪水来袭!洪水来得极猛,速度比平沟的还要快。虽然响声巨大,但只是洪水,不是泥石流。黄承印赶快过来解释,黄沟村民,一个不少都提前到了这里。所有人都暗叫侥幸!村民们又哭起来,大声喊着江寒的名字。江寒是谁,怎么大家都在哭江寒?见杨天增不解,陈利民赶紧介绍:“江寒今天在这里唱大戏,就是要把黄沟村、平沟村还有砂厂的人都集到这里来。”有这种事?杨天增更加不解,真要是这样,江寒岂不是成了呼风唤雨的神仙?莫不真是见鬼了?黄承印...
《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完结文》精彩片段
雨势又大了!
风也大了,将雨吹到脸上,打得生疼。
此时的平沟村,河水涨起来了,又是一层泥水呼啸而下!
完了!
留在平沟村的人全完了!
杨天增本想指挥着干警和村民下去救人,现在看,没必要了!
突然,西面的山沟里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
是黄沟村,洪水来袭!
洪水来得极猛,速度比平沟的还要快。
虽然响声巨大,但只是洪水,不是泥石流。
黄承印赶快过来解释,黄沟村民,一个不少都提前到了这里。
所有人都暗叫侥幸!
村民们又哭起来,大声喊着江寒的名字。
江寒是谁,怎么大家都在哭江寒?
见杨天增不解,陈利民赶紧介绍:“江寒今天在这里唱大戏,就是要把黄沟村、平沟村还有砂厂的人都集到这里来。”
有这种事?
杨天增更加不解,真要是这样,江寒岂不是成了呼风唤雨的神仙?
莫不真是见鬼了?
黄承印说,江寒前些天就说这里要下大暴雨,所以黄沟村早就做好了准备。
杨天增更是无语了,这是巧合吗?
“杨队长,江寒收到了气象台的红色暴雨预警,他说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严格落实上级关于安全应急管理的文件规定。”
“不管是安全管理条例,还是省市的文件都有规定,凡是红色暴雨预警,都必须做好山洪、滑坡、泥石流等灾害的防御和抢险工作。”
“我想,并不是江寒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而是他严格地遵守了条例和规定!”
政法委书记陈利民想到了江寒之前的话,当时他还不以为然,感到江寒是在机械地执行规定,甚至是在为他的荒唐行为找借口。
此时的陈利民惭愧不已。
李士勇摇了摇头,感叹道:“相当多的人对于规章制度不屑一顾,总认为这些都是写在纸上、挂在墙上、说在嘴上,一到实际工作就又撂在一旁!像江寒这样严格执行规定的人,真是太少了!”
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片哭声。
此时,陈利民已经看到了平沟村的支书和村长,立马叫来问了详细情况。
点了一下平沟村上来的村民,发现剩下有九名村民没上来,他们都是晚上到砂厂里干活的。
看来,这九名村民全都死了。
砂厂晚上共有八名管理人员,看着村民挖砂洗砂。
根据刚才山下手电筒的情况,这次死于泥石流的共有17人,再加上救人的大学生村官江寒,就是18人。
杨天增取下帽子,朝着平沟方向,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其他人员都朝平沟方向三鞠躬。
“这就是英雄!老子要为江寒请功!”
杨天增弯腰钻进直升机,拿起手机向省防汛抗旱指挥部汇报情况。
省防汛抗旱指挥部接到杨天增的电话,所有人员都放下心来。
首先是直升机安全到达地点,杨天增和李士勇都安然无恙。
其次是死亡人数比预计的少得多。
原来估计是死四百余人,现在一下子减少到十八个。
按照国务院对安全事故的等级划分标准,这次灾害事故属于重大事故,还不是特别重大事故。
……
高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内,市委书记和市长已经是沉不住气了。
市委书记在屏幕前走来走去,显得极为焦躁。
市长任永亮戒烟已经十年,但此时却又抽上了,一根接着一根,玻璃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刘庆来根本不敢坐,站在那里,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多次打电话但是打不通。
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与赶到黄沟村的其他干警联系,也都联系不上。
所有干警包括协警,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家属们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些人全都死了。
指挥部的人不联系还好,一联系,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四十名干警、协警的家属都马上行动起来,冒着大雨跑到县公安局大楼等消息。
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家属们又跑到县委大楼闹事,讨说法。
整个三河县,可以说是全乱了套。
刘庆来将身体靠在墙上,内心已经虚弱不堪。
“任市长,省防汛指挥部指挥长与您通话。”一名工作人员拿过来红色电话机。
市长任永亮接电话时,手微微发抖。
“我是,我是,什么,死了十八人?主要是砂厂。好,是是是,我们认真反思,深刻反省,对,做好善后工作……”
大家都凑了过来。
任永亮道:“省空勤救援队队长和国土厅副厅长乘直升机去了平沟村,的确发生了罕见的泥石流,十八名群众不幸遇难。”
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刘庆来激动极了:“呀,真的,只死了十八个!”
任永亮看到刘庆来白痴一般的表现,怒了:“刘庆来,只死了十八个,你嫌死得少吗?”
刘庆来一惊,连忙低头不吭声了。
市委书记感到,这个刘庆来恐怕只能干接待办的工作,主政一方的确是勉为其难。
“你还不回县里?搞好善后工作,还要切实做好防大灾的准备工作,所有乡镇都要重视起来,所有干部都要动起来!”
……
乱石岭上,轰鸣声里,杨天增和李士勇又乘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在平沟村上空绕了一圈以示对死者的悼念,而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平沟村的支书大喊道:
“江寒说了,今儿黑谁也不能回村!我们都要听江寒的。平沟村的人,有气的,能动的,都在这里跪着,跪一夜!”
两人带头朝东跪下,一动不动。
所有的村民也都跟着跪下,任凭暴雨倾盆而下。
……
洪水仍然在轰隆作响,雨势似乎又大了。
乱石岭与平沟村的交接处,江寒低头叉腰喘着粗气。
此时已经到了安全地带,江寒这才看清楚所救的这个人。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眉毛弯弯,眼睛大大,脸蛋十分精致。
下身牛仔裤,上身白衬衣,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十分干练。
因为湿透了,衬衣都紧紧贴在了身上,女孩的身材堪称曼妙。
综合来看,女孩与那些一线小花旦相比也不遑多让,不同的是,她身上明显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江寒要调到县委组织部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传到全村,村民们几乎都过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让江寒走。
江寒对于村子的贡献以及一年来村子的变化有目共睹。
过去的黄沟村穷得叮当响,现在大家的收入明显超过了其他村。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到了希望。
因为到村子吃、住的游客明显多了。
只要有人来,那就有钱赚,村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江寒对于黄沟村将来的规划更是让村民们振奋不已。
江寒一走,村子怎么办?
特别是那几个彪悍的妇女更是激动,吵吵着要去乡去、去县里讨说法,坚决不让江寒走。
“小寒,你去县里弄啥?俺们不在,土地局、林业局的人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对呀,你在村里,那些人拿你没法儿!”
“是啊,那个些干部们就怕俺们去闹事!”
几个孩子也跑过来,拉着江寒的衣襟不放。
江寒突然有些眼湿。
黄承印作为支书,比一般村民想得更长远一些。
对于刘在田劝说江寒的话,黄承印也听到过一些,认为刘在田说得很有道理。
江寒到县里工作,对于黄沟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别吵吵了,江寒去县里,是县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谁敢弄他的事?”
一个妇女说道:“可别这么说,组织部能管得了县长?就因为鞋厂的事,县里、乡里恨死江寒了!”
黄承印居然一时没话可讲了。
为了让鞋厂落户,乡里开了协调会,黄承印和江寒一起参加了。
听说要把鞋厂放到黄沟村,当时黄承印都差点乐晕。
江寒几句话一说,把投资商气跑了,黄承印很不理解。
到后来,江寒的解释让黄承印也惊出一声冷汗。
要是真让这样的鞋厂来村里,不仅把村里搞得乱七八糟,还污染水源,导致各种疾病。
江寒是为了村子的环境着想,而有些人则是为了挣快钱、补窟窿。
是啊,江寒哪怕是县委组织部长,也大不过县长。
江寒笑道:“你们都别担心。领导对我不满意,那都是观念不一样,并不是个人恩怨。再说了,人家是正处级,我连公务员都不是,跟我过不去,岂不是自降身份?”
对啊,黄承印刚才的担心消失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江寒有本事,总不能一直把他拴在村里不动弹吧?”
“再说了,从县城回来,也就一个小时,一脚油门的功夫。”
黄承印一讲,村民们这才散去。
……
江寒回到伴山房,换了一身衣服,都是国产品牌,很低调。
既然去县委组织部了,那就不能张扬,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开着低调的皮卡,江寒去了县城。
县委组织部在县委大院里,江寒把皮卡停在了院外。
到门口一报名字,门卫就让他进去了,看来组织部人事科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进入组织部的三层红砖小楼,江寒就感到一种古旧的气息。
楼道里的人走路匆忙而严肃,但脚步都很轻,甚至是蹑手蹑脚的,偶尔有人互相点头示意。
如果闭上眼睛,就像置身空旷的野外。
在这种氛围之下,江寒也只有走慢一些。
找到了人事科的牌子,江寒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人开了门。
“您好,我是黄沟村的江寒,我是来报到的。”
“哦,小江,欢迎,欢迎!你稍等,科长马上回来。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个大办公室,坐着三个人。
戴眼镜的中年人叫唐伟,另外两个是四十岁左右,人显得很热情。
人事科与其他科不一样,其他科是管全县各个口的干部或者是机关、基层党的建设以及人才队伍建设等等。
人事科其实就是负责组织部内部的人事调动、人事关系办理等等,其实没什么权力。
所以,人事科的人显得更加活络。
不一会儿,人事科长陆家富进来了,拉着江寒的手就不丢,这热情有些太过分了。
“江寒啊,你可算来了。跟我走,部长要见你。”
跟着陆家富就走,江寒有些蒙,不是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也只不过是借调而已,部长要见自己?
江寒心想,也许从部长这里能知道,到底是帮助自己进组织部。
陆家富小心地敲了门,里面专来一个女声:“进来。”
“部长,黄沟村的江寒来报到了。”陆家富的声音很轻,但又能让人清晰地听到。
县委组织部长叫张雅文,三十五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但眼镜片后则是透着一股威严。
“哦,你就是江寒!”
陆家富拎起茶瓶为张部长续上水,又给江寒倒了一杯,带上门出去了。
江寒站在那里,神情平静。
张雅文暗暗一声赞,这年轻人站在那里,既不倨傲,也不慌张,就凭着这身气质,就与众不同。
进了组织部的门,特别是面对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哪个新人不着慌?
有好几个新进组织部的干部,进她的办公室,多多少少都出了丑。
有的战战兢兢,有的说话都带着抖音。
还有一个进来就给她倒水,手一颤,杯子倒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而面前的江寒站在那里,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谁说江寒是愣头青、生瓜蛋了?
张雅文做组织工作十来年了,看一眼就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如何。
难怪陈利民要把江寒调去。
陈利民要调江寒,主要是看中他的一项特质:严格按条例规章办事。
在县里这场特大灾难中,正是江寒的这种特质,挽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
组织部是最讲制度、最讲原则的,考核、提拔、任用、奖励、惩处等等都得照章办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其他部门认为江寒这样的人太犟,不能用,但是组织部最需要这样的人。
可能是很多部门对于江寒有所误解,或者是看走眼了。
上级领导就是上级领导,看人的角度就是不同。
要不是上级领导发话了,江寒恐怕就坐在陈利民隔壁的办公室了。
“小江,坐。”张雅文指了一下沙发。
江寒也没有客气,坐到沙发上。
江寒的坐姿让张雅文心里又一次点赞。
“小江,你想到哪个科室,有什么想法没有?”张雅文问道。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服从部长安排。”江寒站起回答之后又坐下来。
这种话张雅文听得太多了,一般人只讲服从组织安排。而江寒却多了一句,让她心里很熨贴。
“水部长还好吧?”张雅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你敢?”毕老三又退后了一步。
干警看情况不对,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个愣头青,他要真砸起车来,事闹大了,刘县长就要责怪他了。
省里面要来人,市里的领导也快赶过来了。
任何乱子都不能出。
作为一名干警,这事都调解不了,肯定是不称职。
急忙拦住江寒道:“别冲动了,砸车要赔不少钱,还得拘留几天。”
江寒把锄头扔回皮卡后面。
“毕老板,各让一步吧,你的车往后挪挪。”干警当起了和事佬。
江寒放下了锄头,毕老三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这小子看起来挺虎,原来只是唬人!
“从哪儿冒出来的鳖孙,到老子这里装逼。”
江寒的火气上来了,但是他却不能跟他对骂。
跟流氓骂架,拉低自己的身份。
还是以行动说话。
江寒钻进皮卡,启动,挂上倒档,加大油门!
皮卡发出一声怒吼,向后猛地撞过去!
呯的一声,将毕老三的奔驰轿车给撞退了好几米。
啊!
毕老三下意识地往旁边跳了几步。
奔驰的车前盖被撞得鼓了起来。
江寒道:“这位同志,毕老板有刻意别车挡路之嫌,我这么做,是不想惹县长大人给你招来麻烦。我有事,先走。”
江寒向左路一打方向盘,车又发出震天的怒吼,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毕老三气得破口大骂,而后找干警评理,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赔他的修车费。
“毕老板,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人家已经够克制了。他的车不也有损伤?”
“你没听听这皮卡发动机的声音?这车是啥速度?你这奔驰能比吗?”
毕老三看着长城皮卡留下的一股白烟,又瞅了瞅破了相的奔驰,迷惑中不禁有些沮丧。
干警其实心里很爽,这个毕老三,该撞。
这个年轻人不简啊。他要是砸车,那就是案件。他往后倒车撞车,这只是交通事故,顶多是赔点钱拉倒。
……
江寒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地方,与平高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冯院长谈了谈。
江寒介绍了民宿的改造历程,下一步要推动成立黄沟村民宿合作社,让村民吃上旅游饭。
冯院长对江寒的打算十分赞赏,当即表示,作为学校要大力支持乡村发展,学生们到村子实习,吃住在农家,都要交费用,不能让村子吃亏。
随后,江寒又与旅游学院的王少华敲定了合作细节。
谈完之后,天色已晚。
王少华十分兴奋,因为旅游系的工作得到了学院一把手的高度肯定。
让师生到“伴山房”当民宿管家和乡村旅游志愿者,将黄沟村作为旅游技能实训基地,这都是具有开创性的举措。
一旦做成,就可以作为一个项目上报到省教育厅。
不仅能为学院赢得荣誉,还能得到项目、资金、政策等方面的支持。
有了这些,王少华在学院中的地位就能进一步提升。
学院总共17个系。每个系都有党委书记和主任,加起来就有34个人。
而学院的领导只有5名。
中层干部的竞争异常激烈。
因此,王少华把与江寒的合作当成他今后的一项重点工作,力争早出成效,给他的个人发展增光添彩。
王少华把江寒领到一个中档饭馆,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四个凉菜都已经点好了。
“来来,江村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王峰,在你们县工作,张良镇派出所长。”
江寒主动伸出手来:“王所长,幸会幸会!”
一个镇的派出所长,连副科都不是,算是股级干部。
虽说官不大,但是权力却很大,管着一个镇的户口、治安、特种行业和一般刑事案件侦办。
王峰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样子,戴着一幅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不像一个基层派出所长。
王少华看江寒的反应,似乎很是得意:
“我侄子长得有很强的欺骗性,咱两个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王峰二十一岁毕业于河洛省警校,分到县公安局干刑侦,破获了一个重大案件,立了三等功,二十四岁就当了派出所长。
这是全县最年轻的派出所长。
王峰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当年散打拿了一个季军,但那只不过是全国警校系统的比武。倒是江村长,这么年轻就当村长,很少见呐。”
“哪里是什么村长,我是村长助理,也就是通常讲的大学生村官。这就不能叫官。”
江寒也谦虚起来。
“江村长,哦,你不会叫江寒吧?”王峰一脸吃惊,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我就叫江寒,在黄沟村。王所长竟然知道我,荣幸之至。”
王峰站起身来,握住了江寒的手上下晃:“厉害,厉害!你这下子真出名了,不仅是出名了,你还立功了,立大功!”
“立功?江村长立了什么功?”王少华虽说属于行政事业编制,但他在学校,对于官场上的事不仅知道得少,也知道得晚。
江寒已经猜出来了,昨天的泥石流,黄沟和平沟两村有四百多口人幸免于难,全是因为他在山头上组织唱大戏。
他干这事,此前所有人都不理解。
灾难发生后,再傻的人也应该明白了。
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劳?
当然,江寒也不稀罕立什么功,他要的一种感觉,那种被承认的感觉。
经过这件事,黄沟村以后的发展环境应该会好很多吧。
因为这个功劳,从县到乡,都会进一步理解江寒以往的做法。
一年多了,江寒在村里扑腾得很厉害,村民得到了实惠,但江寒却遇到了各个方面的阻力。
比如说国土局过来检查“伴山房”,说是民宿在老宅基地上扩大了,又加高了,这违反了规定。
但是江寒记得省里还发有一个文件,只要用于旅游接待的、没有占用基本农田的住宿设施,可以根据需要加盖部分附属服务设施,其所占面积不超过住宿面积的三分之二。
但是土地执法人员就不承认这个文件,而江寒也没办法去查。
这就叫做选择性执法,你同样不能说他违法。
县乡村的事很复杂,一件事情各有各的利益和立场,很难简单地判定谁对谁错。
这就需要智慧。
江寒没有其他办法,就只有动用群众的力量。
凡是想来找茬的,江寒都让妇女儿童们上!
但时间一长,江寒留给县、乡和各部门的印象就不好。
当然,这也有江寒不在乎的因素。
有时候,江寒真想拍屁股一走了之,但冷静下来感到还是对不起供养他的乡亲。
更何况,江寒回想起前世的商战生涯,莫名生出几分厌倦来。
与村民们的相处十分融洽,江寒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所以,一年来,江寒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
“对了,我怎么给忘了。都说你昨天晚上在平沟没跑出来!我们张局长还不知道你活着!”
王峰一拍脑袋,兴奋地拿起手机。
但是,张全新的手机却没人接。
“估计局长正忙着处理平沟善后的事吧。”王峰收起手机道:“江村长,今天晚上可得好好整几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跟着你沾沾福气!”
王峰从三河县酒厂带来了四瓶三河酒,都是53度的,江寒是第一次喝,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几个人干完了四瓶,王峰和江寒一人一斤半。
晚上王峰在市里找了一家快捷酒店让江寒住下。
第二天,江寒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出酒店随便找了一个小馆子垫了垫肚子,给王峰和王少华发了一条短信,开着皮卡就回村。
皮卡到村口,一个孩子神情一呆,又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江寒下车,村里人都飞奔着跑过来将江寒团团围住。
“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
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
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
“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
刘庆来抹了一把汗。
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
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
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
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
“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
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
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
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
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村,本来是处理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事情,哪知道碰巧赶到了暴雨中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利民身上。
市委书记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喂喂,再喊话,仍然没人应答!
紧接着,手机盲音。
刘庆来接过来一看,坏了,陈利民这是出事了!
刚才听陈利民说,泥石流下来了!
作为县长,他很清楚平沟村是什么状况!
先不说砂厂,就三个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尾矿库,只要大洪水一来,足以形成巨大的洪流!
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刘庆来感到自己在县里不会干时间长。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三河县穷得很。
处理尾矿库需要一大笔资金,县里连发工资都困难。
再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难道偏偏在自己当县长的时候出问题?
于是,平沟村尾矿库包括砂厂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上级多次发文整改,刘庆来都派人去督促检查一趟,而后提交一个整改报告,让有关部门到市里沟通沟通、协调协调,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平沟村无序采砂问题,有一些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刘庆来亲自找到这家媒体,把这事也给捂住了。
现在平沟村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庆来茫然中夹杂着心慌。
对了,还有公安局长张全新!
“周书记,公安局长也在现场!”刘庆来赶快拨张全新的电话。
张全新把电话早就扔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张全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手机就黑屏了,这么大的雨,如同把手机泡到水里,手机直接毁了。
刘庆来的心如同坠进了冰窟。
完了,完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
不会是牺牲了吧?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都牺牲了,村民就更不用说了。
豆大的汗珠从刘庆来的脸上直淌下来。
书记和市长见此情形,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强自保持着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市委书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大戏?
刚好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给吸引了过去,还刚好是暴雨中心!
他在哪里唱大戏?在沟里?在山上?还是把舞台搭到了别处?
“刘庆来,”市委书记也不喊什么刘县长,直接点名道姓:“黄沟村唱大戏,在哪儿唱?”
刘庆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唱。
指挥部突然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
陈利民爬起后往前跑,却被一名干警拽住了。
“松开!”
干警就是不松手,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泥石流来了!
前面带着枯枝杂草、砖头瓦块,发出奇怪的声音汹涌而来!
完了,所有人全完了!
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肯定也被卷了进去。
“陈书记,快回去!”
干警们拉住陈利民往山上跑。
山上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惊叫声、哭喊声,直直刺透了雨幕。
泥石流已经过去了,将整个平沟村埋没!
“看看,直升机!”
此时的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几架直升机钻出云层,出现了半空。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喇叭喊话声:
“所有人注意,洪水、泥石流来了,马上撤出,向山上撤!”
“所有人注意,向山上撤!”
乱石岭上的几百个村民和二十个干警都站着没动,直升机为什么不早点来?
泥石流刚刚席卷而过,平沟村从此消失了!
此时埋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到家园被毁,村民们欲哭无泪。
但同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来这里看大戏,如果不是有奖摸,恐怕早都已经被泥石流给淹没了。
一时间,几百个村民悲喜交加。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江寒!
天啊,江寒在这里唱大戏,分明是救了大家!
直升机上出现了两道光柱,照向了下面的村庄。
喇叭不响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来晚了!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叹息一声,几百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杨队长,山上有人!”
此时才发现山上有几道汽车发出的光柱。
光柱的后面有人,密密麻麻的!
“飞过去!”
直升机飞了过去!
杨天增看到了,好几百人聚集在这里。
这一瞬间,杨天增泪目了。
此时,公安局张全新明白了,这是省里来的直升机。
市、县都没有直升机,只有省一级指挥部才能调来。
张全新赶快组织群众疏散,腾出了一块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
同时让司机们将车头掉转,集中照在一块平地上,为直升机指明位置。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
杨天增和李士勇走出飞机。
张全新早就备好了伞。
杨天增和李士勇都推开了,大家都淋着雨,自己打伞,成什么样子?
李士勇简单介绍之后就问是什么情况。
张全新大体上说了说,黄沟村和平沟村出来了四百多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估计还有十几人在沟里,被泥石流给淹了。
因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把手电筒先后熄灭。
就算再大的雨,手电筒一般不会灭。
手电筒灭了,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政法委书记带着二十名干警也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也牺牲了。
杨天增和李士勇虽然悲痛,但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正在此时,二十名干警爬上来了,他们把陈利民给带上来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毕竟又活了二十一个!
欢呼过后,突然哭声大起!
黄沟村民都哭了,老支书黄承印已是泣不成声。
其余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江寒没有回来,一定是埋在泥石流里。
呼啦啦,所有的村民都朝平沟方向跪倒!
死者为大。黄承印伏在地上磕头。
所有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磕头,将这种最朴实、最真诚的礼节献给他们共同的恩人——江寒。
政法委书记陈利民出会议室就坐上车向黄沟村赶。
黄沟村是国家级贫困村,麦收的时候他带队去过,道路不平,加上路远,赶过去得一个小时。
陈利民对县长刘庆来不感冒,这货屁本事没有,过去是市接待办的副主任,待人接物的本事出类拔萃,但抓经济发展却不敢恭维。
要不是常务副县长给他硬撑着,刘庆来早就被调换位置了。
尽管不服刘庆来,但今天这事他不得不去。
因为他是政法委书记,出了这种事,他第一个受处分。
冲出县政府大门,陈利民就上了车:“最快速度,黄沟!”
……
黄沟村的后山上,有一处空地。
过去是一个道观,后来改成了石料厂。
黄沟村大学生村官江寒请来的两个歌舞团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表演。
已经来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吵吵嚷嚷着让开始表演,开始抽奖。
江寒大声道:“等平沟村的,还有砂厂的人都到齐再说。”
黄沟村的老支书叫黄承印,抽着烟袋,有些担忧:
“江寒,这么搞,会不会整出事?刚才乡长和书记都打来电话说,县长恼了,政法委书记带着人往这儿赶呢。”
江寒道:“承印叔,你就相信我的。有啥事,我担着。”
黄承印的烟袋一磕:“说啥呢?这事,俺担着!你娃子,路还长着呢。”
因为刚刚搞过麦收,乡干部也想休息两天,除了值班人员基本都回家了。
“承印叔,江寒,你们是真敢整啊,俺算是服了!”说话的是平沟村会计,去年因为贪了几千块钱被免掉了。
平沟村的支书和村长也都来了,只不过是没有声张。
因为今天晚上不仅有演出,还能摸奖,只要摸都有奖。
但每个人只能摸一次,因此,除了在砂厂干活的,平沟村民全都到场了。
只是想不明白的是,江寒这个大学生村官到底图啥?
还请歌舞团到村里来表演,表演的内容大家心知肚明,这让上面知道了,最少到派出所关几天!
请人表演歌舞,凡是来观看的人都能摸奖,所有的费用都是江寒自己掏腰包!
一开始听黄沟村的人说这事,平沟村的人都不大相信。
黄沟村和平沟村隔了一道乱石岭,废弃的石料厂正位于这道岭上。
直到岭上真有了动静,剧团的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充满诱惑的声音,平沟村民才相信。
平沟的妇女们开始吵吵嚷嚷,都要求先摸奖,摸完奖就领着孩儿回去。
江寒就当没听见,抬头望了望天。
作为一个重生者,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江寒,怎么可能在村里组织低俗表演?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村民集聚起来,让他们避过一场灾难。
江寒清楚地记得这一场灾难。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三河县。
其中平沟村与黄沟村下得最大,一小时内降雨量超过200毫米,日降雨量突破有气象记录以来历史极值。
强降雨引发了泥石流,再加上平沟村有一个砂厂,三个尾矿库,将整个平沟村还有砂厂全部掩埋。
三百多口人无一逃出。
黄沟村因为没有泥石流,情况比平沟村好一些,但也被洪水冲走了二十多个,总共死了十几个。
这是特大灾难、特大事故。
此前,气象部门已经发出了暴雨红色预警,但当时主持全县工作的县长刘庆来根本没当一回事。
后来调查组认为这是一起难以避免的不可抗力事件,只是把常务副县长给免掉了,县长刘庆来只是给了一个党内警告。
当然,后来刘庆来出事了,经过延伸调查,当年这场灾难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寒回到村里快一年了,心里一直装着这场灾难。
他先是给老支书黄承印讲了几次,说近期会有大雨,因为长时间不下雨,加上天气特别炎热,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黄承印开始不信,但江寒说他在大学时经选修过气象。
经不住江寒的多次提醒,黄承印也开始注意天气。
特别当他看到了市、县气象局的暴雨预警,也担心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黄承印一切都听江寒的,让本村人注意防洪水,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天天晚上派人值班,看情况不对,就赶快往乱石岭上转移。
江寒来村里快一年了,他做了很多具有前瞻性的工作,虽然上级不认可,但村里老少对他却很服气。
江寒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村,还有相邻的平沟村。
平沟村才是受灾最严重的,简直是全村毁灭!
既然重生了,就得采取一切措施,阻止不了老天爷,可以把平沟村的人提前转移出来。
但是转移四百多口人,这是多大的动作?
你说有暴雨?有泥石流,要死人?谁会相信?
气象局发了暴雨红色预警?这年头谁相信气象局的预报?
县领导和县直部门的人都接到了,没有谁真当回事。
因为多少年都没有发过洪水了。
气象局的人都是把事往重了说,真有事之后,他们就没责任。
所以,只有采取人人摸奖的方法将平沟村的人也吸引到乱石岭上,从而避过灾祸。
但是平沟村里还有一个砂厂,砂厂是非法的,因为老板打点到位,县里有关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砂厂白天休息,晚上开始干活。
里面有不少地痞看着村民们干活。
如果地痞晚上不休息,村民也休息不了。
地痞流氓也看不上什么摸奖不摸奖,他们想的就是寻求刺激。
于是江寒就想起来一招,不仅可以摸奖,还能看歌舞。
有这么多孩子在,江寒当然不会真的让人表演低俗的东西。
江寒的办法是,拖!
为了四百多条人命,江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这场特大暴雨会不会来,江寒都必须这么做。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江寒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县长刘庆来的电话。
响了五秒钟,刘庆来挂断了。
再打,再挂断。
再打,再挂断。
江寒这才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刘庆来发了过去。
刘庆来回复:危言耸听!
……
政法委书记走后,憋了一肚子火的刘庆来也没心思开会了。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晚上到市里还有一个私人活动,提前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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