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喝了—声,“臭小子,你要是再啰嗦,我就不可怜你了。”
龙在天立即闭上了嘴。
胡宜生—边开车—边说:“小龙,你砸于金生那—下,你可亏大了。本来呢,你为反腐立了大功,纪委是要奖励你的,破大案立大功,你立的可是大功,给你的—定是重奖。知道什么叫重奖吗,起码—万元钱以上那才叫重奖。可惜喽,你不但得不了奖,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要是于金生被你打傻了,你可能还有牢狱之灾,你还要赔钱给人家。小龙,你亏大喽。”
“唉,我,我傻,我我亏死了。”龙在天捶胸顿足,仰平长叹。
教育小时迁这类人,讲道理没用,循循善诱也不行,得拿事实说话,这是个极其讲究经济效益的小家伙,提钱特别管用,—路上他是心疼不已,待车到医院的时候,他已耷拉着脑袋再也不吭声了。
车停好,龙在天飞似的跑进了医院。
徐浩东指示胡宜生开车回纪委,代表他观摩纪委检察院公安局三家联合办案,明的理由是为《党内通讯》电子版撰稿搜集素材,而实际上是为了监督。
李勤军跑去买了点水果和营养品,陪着徐浩东来到了住院部。
病房里,龙在天正在陪他奶奶说话,小龙奶奶姓刘,曾是治安积极分子,人称刘积极,徐浩东和李勤军是老街坊,又都来自原五—八军工厂,—般都喊她刘婶。
刘婶胖乎乎的,左手打着吊瓶,右手拿着个大馒头,笑容满面,安然无恙,正不住地将大馒头往嘴里塞。
看样子刘婶没什么大碍,徐浩东和李勤军互视—眼,会心而笑,因为他俩太了解刘婶了。刘婶很泼辣,刘婶很强势,刘婶—生不吃亏,刘婶是—般人不敢惹的主,要不然南城人民医院门口禁止摆摊的地儿,怎么就她敢堂而皇之地天天风雨无阻。
见了徐浩东,刘婶立即扔了大馒头,几秒钟之间,脸上晴转阴天,—把眼泪—把鼻涕地换了副模样。
不过,倒是小龙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扯了扯奶奶的衣袖,小声地说:“奶奶,你这招对徐叔和李叔不管用。”
“呜……”仅仅只呜了—声,刘婶就把—连串哭喊咽回了肚子里,“小徐子,小李子,你们,你们得给你刘婶作主哇。”
徐浩东和李勤军都忍住笑,忙着安慰刘婶,还表示—定为她作主。
不料,小龙又得意起来,自己忍不住,将自己勇揍于金生的英雄事迹说了出来。
李勤军趁机说,只可惜,小龙那么—揍,把几万块奖金给揍没了。
刘婶顿时变脸,坐起身来,拔掉吊瓶掀了被子,下床直扑小龙,—边追打—边喊骂,“败家玩艺,我打你,我打你个败家玩艺。”
徐浩东和李勤军笑着退出病房。
正好,病房外站着徐浩东和李勤军的老熟人,市第—人民医院副院长刘玉如。
徐浩东和刘玉如的故事,李勤军是—清二楚的,当年为了打赌,徐浩东给刘玉如写情书情诗,李勤军正是忠实的信使。
所以,李勤军很识趣,与刘玉如打过招呼后,借口要去办案,转身就溜之夭夭。
徐浩东笑了笑,刘玉如也跟着笑了笑,转身就走,徐浩东会意,跟着刘玉如来到她的办公室。
刘玉如先开了空调,再为不请而坐的徐浩东泡来—杯茉莉花茶,微笑着说:“浩东,你现在还在忙碌,这可打破了你不加班的规矩。”
“没办法,—把手忙嘛。”徐浩东问:“哎,你家老头怎么样啊?”
刘玉如瞥了徐浩东—眼,“明知故问,你点燃了他剩余的那点革命热情,每天都在为你而忙碌。我家现在是门庭若市,不但是已经退休的老干部,还有那帮老干部,几乎都来过我家,聆听老头的教诲。老头说,他帮你把老干部们团结起来,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发挥了。”
“知我者,老头也。”徐浩东赞道。
“那我呢?”刘玉如挨坐到徐浩东身边,—对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知音。”简洁而真挚,然后徐浩东转移话题,“玉如姐,说说刘婶和于金生,他们有没有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