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他下巴上的胡茬，那件沾着水泥灰的连帽衫还是三天前那件。
"你又在想她。
"林晓把搪瓷碗重重放在图纸上，汤水在等高线图上晕开赭色污渍。
她永远学不会用那些精致的骨瓷杯，就像顾沉始终改不掉深夜查看苏氏集团股价的习惯。
2017年台风"白鹿"登陆那晚，顾沉在防汛指挥中心抓住苏晚的手腕。
虹膜识别器在他眼前闪烁红光，大屏幕上跳动着溃堤风险区的鲜红数字。
"你们的雨水调蓄池容量计算有误。
"他调出手机里的BIM模型，暴雨警报声刺得人太阳穴发胀，"按百年一遇暴雨强度公式重新计算......"苏晚的钻石耳钉划过冷光："顾工是在质疑我们集团三十年积累的数据？
"她身后悬浮着全息投影的城市模型，代表苏氏地产的蓝色光点正在吞食最后一块湿地。
积雨云在2018年夏天彻底爆发。
顾沉站在齐腰深的洪水中，防水手电照亮前方窨井盖的苏氏集团LOGO。
对讲机里传来林晓带着哭腔的坦白——她收了竞争对手三百万，在雨水管材检测报告上做了手脚。
"东南片区管网全面瘫痪！
"抢险队员的吼叫混着雨声砸来。
顾沉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苏晚握着园艺剪说："三角梅的根系能在地下绵延二十米，它们会给昙花输送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