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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病弱皇子把我宠上天后续

十木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婚后,病弱皇子把我宠上天》目前已经全面完结,司珩云婳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十木南”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因为皇帝指婚,我成了七皇子的皇妃。传说,七皇子乖戾阴鸷,还是个病秧子。他府里的下人整天都在被虐打!有人等着我惨死的消息传出,有人等着七皇子去世。可等着等着,我被七皇子宠上天了!...

主角:司珩云婳   更新:2025-04-02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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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珩云婳的现代都市小说《婚后,病弱皇子把我宠上天后续》,由网络作家“十木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婚后,病弱皇子把我宠上天》目前已经全面完结,司珩云婳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十木南”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因为皇帝指婚,我成了七皇子的皇妃。传说,七皇子乖戾阴鸷,还是个病秧子。他府里的下人整天都在被虐打!有人等着我惨死的消息传出,有人等着七皇子去世。可等着等着,我被七皇子宠上天了!...

《婚后,病弱皇子把我宠上天后续》精彩片段


司珩不喜欢人多,更不习惯旁边睡个活人。尤其是个大晚上不睡觉,睁着一双黑亮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活人!

掩在被子下的手,握了松,松了握,强压下把人直接打晕的冲动,和她熬着,看谁先睡着。

岂料,云婳盯着他看,看,看,竟然看哭了!忍无可忍,司珩终于面色不善地转过身,也直勾勾地看向云婳,又问了一遍:“哭什么?”

云婳被司珩那双隐隐带着怒意的黑眸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带出一连串晶莹的泪珠,轻轻抿唇,犹豫着要怎么回答。

她和司珩本就不熟悉,若说想家,那分明就是没把王府当成家,这样是不是会更生分?

思索再三,还是不打算告诉他,云婳随手擦了下眼泪,细声低语:“没哭什么。”

司珩目光凉凉地盯着云婳刚哭过的眼睛,水洗一般眸光璀然,宛若星河流转,却藏不住半点尘埃。

“你说实话,本王就不把你扔下去。”司珩指了指床榻边缘,声线悠缓中,掺杂着威慑。

云婳吸吸鼻子,楚楚望进司珩的眼睛,换了说辞:“想我三姐姐了。”

司珩眉峰拧起,不是特别能理解。自古凉薄最是帝王家,即使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争夺皇位时也无半点骨肉亲情可言,更何况云婳和云姝并非一母所生。

“你们感情很好?”司珩问。

云婳用力点头,一提到云姝,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嗯,三姐姐年纪和我最相近,我们从小玩到大。尤其是大姐姐嫁人,二哥哥参军之后,我和三姐姐更是天天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

借着皎洁月光,司珩瞥着云婳乌黑的眼睛,鲜有耐心地听着。

“我三姐姐很特别,特别爱哭,而且哭得特别好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大概说的就是我三姐姐……”

云婳还在滔滔不绝,司珩嗤笑一声,突然打断她:“比你还爱哭?”

云婳急忙摆手,澄澈乖软的眼眸无比真诚:“我平时不大哭的,除非忍不住。”

司珩勾了勾唇,倒也懒得反驳她。

窗外树影婆娑,沙沙作响;屋内女郎软语,啭啭清越。

云婳枕着小臂,娓娓道来她和云姝从小到大有趣的事,结果刚讲到十岁那年,司珩刚听得起劲儿,没声音了。

司珩眸色恹恹地瞥着自己把自己“哄睡着”,却把他给彻底讲精神儿了的人,抬了抬手,很想把她拍醒,让她也别睡,接着讲。

事实上,司珩也真这么做了,他拍拍云婳的脸颊,见她没反应,又凑到她耳边,发号施令:“云婳,不准睡!”

云婳痒痒地蹙了下眉,捂住耳朵,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往前躲,挨到司珩怀里,大约是感觉温暖,小脸埋在他颈侧,蹭了蹭,嘟囔着:“好讨厌哦,有蚊子在耳边嗡嗡……”

司珩垂眼睥着钻到他怀里的云婳,漆黑的眸子浮上一抹怪异之色,偏偏怀里的人还不老实,蹭来蹭去,蹭得他心燥。

“转过去,不准抱我,蚊子会吃人。”司珩掐着云婳的腰,将人从怀里钳了出去,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睡。

云婳睡意正浓,隐约感觉有人在推她,不乐意地哼唧了两声。

司珩眸色幽沉地盯着云婳纤薄的背,怀中女子残留的芳香久久未散。

***

红烛燃尽,熙天曜日。阳光穿过窗桕,斑斑驳驳地投落在地。

云婳缓缓睁开眼,些许茫然地盯着墙面,愣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眼睛转过身。瞧见司珩仍在阖眸而眠,便慢慢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绕过司珩,下床入了湢室。

青桃从湢室小门进来,伺候云婳梳洗妥当后,便出去帮林嬷嬷备膳。

云婳换了件嫣红的襦裙缓步走出湢室,却发现司珩还没有醒。

看着司珩那张苍白的脸,又想到他昨晚咳血,而现在还没醒,云婳心中不由一惊,他不会有事吧?

云婳提起裙摆紧张地走到床边,弯腰凑到司珩面前,仔细去瞧他的脸,食指微抖横放在他鼻下,乌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自肩头柔柔垂下,落在司珩唇边。

“没死。”司珩忽然睁开眼,低声开口。

“啊!”云婳本就紧张,离司珩的脸又近,骤然与他四目相对,着实吓了一跳,身形不稳地慌忙后退。

司珩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将险些栽倒的人拉了回来,温香扑满怀。

云婳跌坐在司珩腿上,撞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温热的颈侧,惊魂未定地微微喘息。

司珩一手拽着云婳的胳膊,一手放在她腰间,掌心下的腰软绵绵没有骨头似的,好像不论他怎么揉都能把她搂进怀里。

司珩皱了皱眉,手掌后移拍在云婳腰窝,沉声叹气,低低吐出一个字:“笨。”

云婳红着脸,手虚虚撑在司珩肩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才小声反驳:“才不是笨呢,是人吓人,吓死人。”

司珩掀开被角,趿履下榻,一步一步靠近云婳,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挑起她的下巴,俯身望进她玉湖般的眼睛,道:“大点声,再说一次。”

云婳看着近在咫尺,气势骇人的司珩,眨巴了下眼睛,颤颤糯糯的声音,又轻又软:“我说……才不是笨呢,是被殿下俊美的容貌惊到了。”

司珩指腹摩挲着云婳的下巴,薄唇向上一挑,极轻地笑了:“哦,是吗?”

“是的呀。”云婳仰着小脸,倏尔弯起眼睛笑盈盈地点头。香腮如雪,日光追在她身后,融上一层柔软的金色,有些灼人的耀眼。

司珩眯起眼睛,睥着云婳乖巧的脸蛋,目光下移,落在她微微翘起的菱唇上,看起来水润甜软……

行吧,小女郎还挺好玩,先留着吧。

司珩勾了勾唇角,松开钳制云婳下巴的手,拍了下她的额头,便转身进了湢室盥洗。

云婳目送司珩进了湢室,抬指抚在他刚才拍过的地方,清透的眼眸萦着星星点点的碎光。

其实,他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说点好话还是能哄的……

待司珩也盥洗完,林嬷嬷和青桃把早膳端了上来。

就在云婳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却发现司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云婳被看得发懵,一口粥含在嘴里,愣是没敢往下咽,软嫩的脸颊鼓鼓溜溜,拿着汤匙的手僵在那儿,歪着头茫然地和他对视。

良久,云婳咽下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食盘,蹙起眉尖,试探着问:“是我吃太多了吗?”

甜糯的语气中藏着委屈巴巴的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胃口都特别好,一日三餐中,早膳吃得最多。

“不是,只是好奇。”司珩淡淡抬眸上下打量着云婳,巴掌大的脸,不盈一握的腰,细长的腿,那肉都长哪儿去了?

他一贯早上没什么食欲,但看云婳吃东西,还真是“秀色可餐”。

听司珩说不是因为她吃多,云婳便又舀了一勺鲜嫩多汁的豆腐,舒眉展笑,弯起唇角,笑吟吟地问:“殿下好奇什么?”

司珩没说话,却紧挨着洛云婳舀过的地方,舀了一勺平日他并不吃的豆腐羹。

“王爷,萧公子来了。”暮风站在门外,朗声道。



“在等王妃换。”司珩看着云婳担忧的神色,低沉的声线攀上几分笑意。

“好,那我们快回去换药。”云婳只顾担心司珩的手腕,根本没听出他语调中的轻佻。

“嗯。”司珩见起风了,随手为云婳扣上兜帽。

回到屋后,云婳解下司珩手腕上的棉纱,蹙眉瞧着早已经黏糊成一团的药粉,有些责怪地看向司珩:“伤口都发炎了,这么红,这么肿,殿下不疼吗?这几日为什么不换药呢?”

司珩瞥了眼伤口,听着云婳语气里的嗔怪,漆眸漾开轻浅的笑,如实道:“没时间。”

起初,是怕司蒙跑了,所以昼夜不停地追。后来,是着急回来,所以马不停蹄地赶。

云婳因司珩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有些生气,可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说深了她还不太敢,说浅了根本没用。

云婳闷不做声地给司珩清理了伤口,重新涂了一遍药粉,缠上新的棉纱,不放心地再次叮嘱:“殿下一会儿沐浴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别沾水。”

司珩依言颔首,起身进了湢室,可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云婳合上药箱,抬眸看向衣衫整齐站在湢室门口的司珩,疑惑地问:“殿下怎么没洗?”

“手疼,解不了衣带。”司珩神色恹厉地睥着自己受伤的手腕。

那表情在云婳看来,生怕他下一刻发狠把自己的手剁了。赶忙走到司珩身边,亮晶晶的眼睛澄澈甜软,柔声说:“不要紧的,我帮殿下。”

“有劳王妃。”司珩垂眸客气地说着,只是转身之际,在云婳看不见的方向,薄唇勾起一抹笑。

司珩这么礼貌反而弄得云婳有些不好意思,樱唇轻启:“殿下客气。”

湢室里水汽氤氲,云婳刚一迈进去,莹白的小脸莫名染上些许红晕。

云婳站在司珩身前,并不熟练地去解他的腰带,细白的手指在他腰间摸索半天才找到扣眼,解下腰带,松散的衣衫飘飘荡荡地敞开,衣下的肌肤时隐时现。

云婳转头将腰带放在身后的衣架上,再转过来时,惊觉司珩与她之间的距离突然近到几乎逼仄。

“殿下自己抬手褪衣服,可以吗?”云婳往后躲了躲,后背紧紧贴在衣架上,低着头,不敢乱看地问。

“手腕抬不起来。”司珩声音依旧恹然,唇角却勾着三分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婳瓷白的脸颊一点一点漫上娇艳的红。

云婳轻轻咬唇,忍住羞意,将司珩交叠的衣襟拉开。

指尖刚一探入他肩上的衣襟,左侧前襟倏尔滑落至他的臂弯,露出大半个肩膀,冷白贲张的胸膛,劲瘦紧实的窄腰顿时一览无余。

云婳眼皮颤了颤,飞快别过脸转向一旁,心头砰砰乱跳。

司珩看了眼泛着绯色的娇靥,忽然俯身凑近她,右手抬高抵在她身后的衣架上。

随着他的动作,本就滑落的衣襟敞得更开,块块分明的腰腹横冲直撞地闯入云婳眼帘。

云婳不想看,奈何他腰腹上流畅的线条,像一只无形的手,扒着她的眼睛想让她看。于是,眼角余光中,她看得一清二楚……

司珩勾唇一笑,微微侧过脸,薄唇贴在云婳耳畔,善解人意地说:“本王怕王妃够不到,所以离近些。”

沉磁悠缓的嗓音飘进云婳耳中,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侧,像缥缈旖旎的夏风,烫得人心慌意乱。

云婳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努力压下像是快要跳出来的心,索性闭上眼睛一把扯下司珩的长衫,卷了卷直接反手扔到衣架上。



夜幕低垂,晚风习习。

司珩到云家接上云婳,两人再回到王府已是戌时过半。

青桃烧好热水,敲了敲主屋的门,轻声叫云婳:“王妃,水备好了。”

云婳应了一声走进湢室,青桃则从湢室小门进来,帮她褪去衣衫,又将干净的寝衣放在旁边的衣架上。

湢室里水汽氤氲,云婳坐在雾气里,恍若置身缥缈云雾里的仙子。她半偏着脸,几缕微湿的发垂落在脸颊,双手相贴捧做成碗状舀起一瓢水,再慢慢松开,弯眸看着水流从指间潺潺淌下,嫣红的玫瑰花瓣黏在莹白如玉的指上,平添了几分昳丽的艳色。

青桃笑着看向拨玩水的云婳,怕她冷,又往浴桶里加了些热水,随口问:“王妃,用不用把书房的软榻换成宽敞一点的,要不您和王爷一起躺在上面太挤了。”

“等下!”云婳有些懵,甩掉手上的花瓣,细细想了一下青桃的话,不确定地问:“青桃,我和王爷一起躺在软榻上了?”

青桃憨直地点点头:“是啊,下午的时候您不是和王爷一起躺在榻上小憩的吗?而且啊,那张单人的软榻躺两个人着实太挤,您当时都得侧着身,挤在王爷怀里才躺下。”

“我挤在殿下怀里?”云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您还抱着王爷脖子呢!”青桃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

云婳腾地红了脸,脑中飞快闪过无数念头。她下午睡觉的时候到底都对司珩做了什么啊?是做什么不该做的梦了嘛,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青桃奇怪地问:“王妃您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啊,而且她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那儿,司珩还告诉她,是她自己走过去的呢!

云婳捧起水浇在发烫的脸上,心底苦恼地阵阵哀叹,粼粼的水面映出一张娇绯发愁的芙蓉面。

这可如何是好?

云婳无力地倚在桶壁,双眼无神地望着梁上蒸腾的水汽兀自纠结。

忽然,眸光一闪,自我安慰:说不定司珩也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嗯,一定是这样,他下午都没提这些事,就一定是不知道!

云婳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舒坦不少,俏丽的小脸露出一丝豁然开朗的浅笑。

青桃挠挠头,看着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舒眉展笑的云婳,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知道跟着云婳一起开心地笑。

就像云婳告诉她的那句话: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舒心,而舒心的前提是别自己纠结。

而云婳就是奉行了这一点,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既然无力改变,就不如多往好的方面想,哪怕是自我安慰,也能减少很多无意义的纠结。

云婳又在水中泡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当她走出湢室,看到斜倚在榻上神色如常翻着书的司珩,又自我安慰了一番。

看吧,没有一点异样,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勾过他的脖子!

“傻乐什么?”司珩放下书,撩起眼皮瞟了一眼暗自窃喜的云婳。

云婳当然不能告诉司珩自己在乐什么,抿了抿唇,缓步走到床榻边坐在司珩对面,慢慢弯起眼睛,掬着星子的杏目笑意嫣然:“为今日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高兴。”

司珩唇角轻勾,语气凉凉地说:“想不到王妃这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是我们,我和殿下皆是这般。”云婳笑着看向司珩,软糯的声音中透着坚定。

寒潭漆眸掠过一丝怔然,不知是因有人说他会忧国忧民,还是那简单的“我们”二字。

“傻。”司珩抬手拍了一下云婳额头,转身进入湢室盥洗。

切,我们聪明着呢!

云婳对着司珩的背影悄悄做了个鬼脸,侧身往榻上一倒,懒洋洋地摆成一个大字,又轱辘了两下,才躺回到自己的枕头上。一想到能帮到雍州灾民就高兴,笑呵呵地望着帐顶晃了晃脚丫。

睡前久违的困意逐渐袭来,许是适应了又或者是累了,云婳没等到司珩回来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司珩盥洗完,掀开被子躺在云婳身边,有些惊讶地望向睡着的人。起初还以为是在装睡,便弓指轻轻敲在她的眉心,见没反应,就连眼睫都没动,这才相信是真睡着了。

司珩望着她酣睡温甜的眉眼,抬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慢悠悠地勾起一侧唇角,轻笑了一下,伏在她耳畔,磁声低语:“不给本王讲故事了?”

***

翌日,暮色四合,风寂月明。

司珩、萧聿、张伯兵分三路分别去王家、祝家、柳家的粮仓,并约定搬完的米粮也各自运回府。

主要是米量众多,后续若想一次运往雍州难度太大,如何躲过守城侍卫的盘查就是个问题。所以,稳妥起见还得分批运往雍州。若是分批运,那便放在各自府里运出的时候更方便些,也不会过于惹眼。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司珩一行趁着夜色到了王家粮仓。

粮仓前四名王家守卫晃晃悠悠地闲聊着,其中一大高个神气地对另一人道:“癞头,你昨日休息,还不知道咱家老爷发了一笔横财吧?”

被叫作癞头的人从兜里捞出一把毛嗑,笑着分给几人,好奇地问:“哥几个给讲讲咋回事。”

大高个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了指身后的粮仓,竖起两根手指,语带羡慕地说:“咱家老爷昨日将这库里发霉的米全换成好米了,再转手一卖,轻松两千两进账。”

除了癞头以外的两人因为昨夜也跟府里小厮门去搬米了,所以换米的事他们知道,但是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大个,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几人一下被吊起了胃口,围着大高个纳闷地问。

大高个咧嘴一笑,道:“我妹夫不是在府里做账房嘛,今晚上工前,他来我家吃饭,喝多了说的。”

“怪不得你一身酒味呢,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你上工喝酒,非得打死你小子不可。”

“不,不,老爷现在可没心思管咱们,我今晚来的时候看到老爷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扭着肥硕的身子急冲冲地往簪花楼跑,估计呀又要纳几房小妾了,哈哈哈。”

几人说笑着,浑然不觉有人靠近。直到两个蒙着脸的黑影鬼魅般出现他们身后,四人惊叫一声,还没看清就被打晕在地。

暮风和暮云解决了几人后,暮云从大高个身上取下粮仓的钥匙,打开粮仓,入眼是码成一摞一摞的袋米。

暮云翻查了几袋,确认无误之后,看向马车的方向见司珩颔首,才挥手招来藏在暗处的侍卫,将躺在地上的四人抬走后,领着侍卫们迅速有序地将米搬上板车。

暮风站在一旁记录数量,按司珩的吩咐,确保将王广才从司蒙那换来的好米一袋不多一袋不少地全部搬完。

约莫过了两刻钟,暮风走到马车边,躬身道:“王爷,都已搬完。”

恰在此时,两枚红色烟火绽放在静谧夜空,正是柳家和祝家粮仓的方向。

司珩抬头看了一眼,心知去柳家和祝家的人也得手了,遂对暮风道:“派人继续盯着柳家、王家、祝家的动静。”



“拿上来核对。”司珩不容拒绝地说。

云婳乖巧地点点头,便拿上账本和算盘陪司珩—起去二楼的雅间。

晚霞见暮云要将茶水送上去,便拿了些店里给客人们准备的点心,—并放在托盘里。

云婳坐在茶桌旁,拨着算珠,—笔—笔核对账目。司珩则慵懒地坐在她斜前方靠窗的圈椅中,随便找了本书翻着。

秋阳溶溶,投下来的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俊庞上,温和且耀眼。修长的手指徐徐翻过书页,没有过多表情的五官,专注又悠然。

白衣胜雪隐在朦胧羲和中,为他添了几分缥缈的仙意,好似云间贵公子,风流蕴藉。

云婳抬眸的瞬间,瞧见置身光影中的司珩,竟有些看呆了。

“笔掉了。”司珩头都没抬,只是勾起—侧唇角,倏然开口。

啊?云婳吓了—跳,匆匆回神,低头去捡笔,刚—弯下腰,却发现笔就在自己手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他知道她在偷看,故意骗她。

羞窘地窥了司珩—眼,却见他优雅地合上书,唇角凝着浅淡却足够摄魄的笑,—步—步朝她走来。

日光萦绕在他周身,宛若仙人出画,就连他周遭细小的尘埃仿佛都在光影中跳跃。

司珩绕过桌子,走到云婳身边,看了眼她坐的长凳。没有靠背,小女郎很是淑女地只坐了三分之—凳面。

云婳眨巴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珩,清凌凌的杏眸满是好奇。

“本王离近点,好让王妃看个够。”

司珩睥着云婳发红的耳尖,低声笑了,磨人精让他耳朵麻—天了,现在也该换她试试了。

“吧嗒”—声,云婳攥在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然而砰砰的心跳声漫过笔落,耳畔他熔岩般灼热低沉的气息加剧了悸动的心跳。

云婳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清澈的眼眸蒙上—层雾朦朦的不知所措,有些害怕地望向司珩,茫然地喊了声:“殿下。”

“嗯,账目核对完了?”

云婳不安地盯着司珩,摇了摇头:“没算完呢。”

司珩勾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抱了抱,面颊贴在她颈侧,小巧白嫩的耳垂晃在他眼前,干干净净连耳洞都没打,看着就软嫩可口。

司珩张嘴铣住她的耳垂,舌尖抵了抵,卷入口中,轻轻咬了—下,又含住,声音低哑,分外撩人:“接着算。”

不轻不重的吮咬带起—片惶惶的战栗,仿佛每寸肌肤都能感受到耳朵上湿凉的触感,心口好像被风吹过,凌乱成泥。

云婳咬着唇,努力压抑欲脱口而出的奇怪声响。

云婳缩着脖子,感觉整个耳朵都要麻掉了,狼狈地想把耳朵从他嘴里抢救出来,却被他箍在腰上的手臂,困得动不了。


青芝被季岁欢的问话逗笑了,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是,姑娘睡—觉,明天就可以吃了。”

季岁欢咧嘴—笑,回味着今日吃过的糖和糕点,又畅想着还未来得及品尝的其他口味糖果和糕点,心中更是暗自欢喜——小姨夫可真大方!

而云婳回到主屋的时候,司珩正巧从湢室出来。

雪色长衫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漆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擦净,—缕散落的湿发贴在他的脸侧,发尾凝着的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滑落,在凸起的喉结上滚了滚,没入冷白结实的胸膛。

他站在那,慵倦出挑,色冷却妖。

云婳出神地盯着那滴水珠看了片刻,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慌忙移开目光,低头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大口水。

司珩瞥着云婳,嘴唇倏尔勾起—丝浅笑,缓步走到云婳身边,长指握着她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低头看着她,沉声开口:“去洗澡。”

云婳抬眸看向司珩,与她齐平的视线正对着他的喉结,像是被烫了—下,不自然地“嗯”了声,快步进了湢室,—颗心没来由地悸动。

司珩拿起桌上的白瓷瓶,从中倒出最后—颗药丸,就着云婳用过的杯子慢悠悠地吞服。

过了今日半年内他都无须再服解药,但是他又怕解药的余毒不能完全被吸收,故打算等三日再碰云婳。

司珩坐在桌边,听着湢室传来的水声,漫不经心地捻着手上的黑玉骨戒。

直到水声停止,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湢室,起身走了过去,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婳婳,本王想洗手。”

云婳刚换好寝衣,正在擦头发,听到司珩有礼的问话,想都没想回道:“殿下进来吧。”

司珩站在门外勾唇—笑,提步走到云婳身边,舀了清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云婳擦着头发,好奇地看着洗了三遍手的司珩,眨巴眨巴眼睛,由衷感慨:“殿下洗手可真仔细啊。”

司珩看向还弯着眼睛对他笑,—无所知的云婳,用架子上干净的棉巾擦了擦手,唇角浮上—丝意味不明的笑:“洗干净,才好用……”

云婳没听懂,但出于尊重他的个人“喜好”礼貌地点点头,弯眸浅笑静静望着他,等他出去。

结果,他洗完手不仅没出去,反而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司珩勾住云婳的腰,收拢双臂将人抱在怀里,眸色沉沉地看着她,问:“让我抱抱?”

云婳奇怪地望着他,澄净的杏目好似凝着—汪清泉,糯声反问:“殿下现在不是已经抱着了吗?”

“把衣服脱了?”司珩垂首吻在她—张—合的娇唇上,轻轻地蹭吻,带着浓浓的蛊惑。

云婳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下,眼睫颤颤地睇着他,攥在手里的棉巾在他提起她的刹那悄然掉落在地。

司珩掐着云婳的腰,将她放在—张三脚圆桌上,让她与自己视线齐平,这样便不用俯身去亲她。

高挺的鼻梁蹭过她软嫩的脸颊,缓慢地移到她的耳畔,铣住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卷了卷。

转而下移,顺着她白皙的颈侧,细细啄吻。

不急不缓地挑开她的衣带,褪下她的外衣,只余—方小衣,长指探入其内,试探她的敏感。

烛火荜拨,在墙上投下两道晦暗交缠的影子,少女的颈侧,耳后,锁骨都落下温热却灼人的气息。


和煦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牖散落在地,化作点点金色光斑。

云婳舀了一颗云吞,细碎的肉馅裹着玉米粒,咬上一口鲜嫩多汁,咸中又带着一丝甜,很是好吃,熟悉的味道,一尝便知是青桃做的。

云婳弯起眼睛,笑着看向门口的青桃,青桃也正笑呵呵地看着吃得开心的云婳。

司珩瞥了眼相互对望会心而笑的主仆二人,“嘁”了一声,把暮风叫了进来,谁还没个“心意相通”的侍卫?

暮风站在桌边,恭敬地望向只盯着他看但不说话的司珩,不知不觉额头冒起一层冷汗。他把最近干过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甚至如厕的时间长短都想了,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让司珩不满,才要这么看着他,没有情绪的眸子自带冷意,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云婳吃着云吞,清凌凌的大眼睛在司珩和暮风之间犹疑徘徊。

暮风生生怕被司珩看出了脊背发寒的感觉,低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再抬头时不期然对上云婳的目光,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茫然不解,两人非常默契地面面相觑,而后转头望向司珩。

“说昨天都查到了什么?”司珩神色恹恹地瞪了暮风一眼,一点默契没有!

“啊,王爷是想问这个!”暮风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吓得他大气都没敢喘,不过王爷也是想问啥直说呀,不知道自己那双眼睛寒得吓人吗?

司珩瞥见云婳耷拉着小脑袋,脸都快扎进碗里了,也跟着暮风悄悄长舒了一口气,不由觉得好笑,她跟着怕什么?那“虚惊一场”的模样像极了怕被殃及的鱼……

“王爷,昨日荆王离开咱们王府后去了柳府。荆王本是奉旨去雍州赈灾,却想将赈灾的皇粮卖给粮商,再让粮商以次充好补齐粮饷,途径阒州正好与柳日升他们几个一拍即合。”

云婳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放下汤匙,越听越气,半点吃不进去了。

“不吃了?”司珩看着云婳义愤填膺的脸,慢悠悠地问。

“嗯,不吃了。”云婳刚说完,倏尔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司珩在她的碗里舀起了一颗云吞,又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

他自己碗里也有,吃她的干嘛,不嫌弃沾了她的口水吗?难道是不够吃?云婳懵懵地看着司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司珩是见云婳吃得津津有味,便怀疑是她的比他的好吃。尝了下从云婳碗里舀出来的云吞,好像是比他的好吃一点。

嗯,就一点。

立在旁边的暮风飞快低下头去,生怕自己脸上的震惊过于明显。直到瞧见司珩抬抬手,暮风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屋子,握了握腰间重刀,找到一点真实感,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一早上太吓人了,先是被王爷盯得心发毛,又看到不喜欢被人碰,更不会和别人同食的王爷,竟然吃王妃吃剩的饭……

太惊悚了。

忽然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来,卷着雨后草木的清新甘甜,吹散了云婳的些许懵怔。

云婳想到刚才暮风说的话,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司珩。

“想说什么?”司珩又从云婳的碗里舀了一颗云吞。

云婳抿了抿唇,思索片刻,轻声开口:“小时候,我们一家随父亲赴任阒州时,正巧经过闹蝗灾的芘州。庄稼颗粒无收,百姓家中米空粮尽,牵衣顿足拦道哭,卖妻鬻子,惨不忍睹。”

她记得当时父亲气愤地说:“灾情如此严重,要么就是官员隐瞒不报,朝廷不知;要么就是有人借灾敛财,泯灭良知。”

父亲还说到任阒州后一定要上书朝廷,陈词芘州灾情。

而司蒙他们这次的做法更可恶。因为,朝廷会认为已拨了赈灾粮,短时间内便不会再下发粮食。却不知司蒙送去的发霉陈米,灾民根本就不能吃。如此一来,等待百姓们的注定是浮尸千里,饿殍遍野。

司珩听云婳说着,回忆了一下,十年前云婳的父亲好像就是阒州知府,只不过就任没几个月就出了意外过世了。后来接任的人,如今都已官至京兆尹。

司珩不急不缓地放下汤匙,看向云婳,问:“所以呢?”

“所以,在殿下自身不受到损害和危险的情况下,我们能帮帮雍州那些灾民吗?”云婳没什么底气地试探着问。

本就是天灾再加上司蒙这些人祸,她不敢想象雍州的百姓有多惨,怕是骨肉相食,也未可知。

司珩抬起修长的食指随意地拨了拨桌上食箸,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于他而言,只需知道司蒙此行的意图对他是否不利,至于其他皆不在考虑范围,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不信神佛,亦没有悲天悯人之心。

曾经的他拖着一身伤,半死不活地扶着殷红的宫墙,在无人的宫道上边走边吐血,血溅在地上却看不清,因为他脚下是连阳光都照不到的阴暗,就连影子都吝啬与他为伴。

那时,他便知——神佛难渡,唯有自渡。苍天既已弃他,他亦不会心怀苍生。

云婳看着司珩逐渐阴沉的眸子,心想还是自己僭越了,默默垂下眼睫,掩下眸中遗憾,却无半点对司珩的埋怨。毕竟每个人的想法和经历皆不同,不能强求。

翕动的日光落在无力低垂的睫羽上,袅袅似雾,美好得不真切,又脆弱得一碰即碎。

良久的沉默后,司珩徐徐吐出两个字:“可以。”

于是,他便看着云婳惊喜地抬起眼睛,黯然的杏目一点一点泛起璀然而明媚的笑,似水仙花开,濯濯动人。

“谢谢殿下。”云婳眉眼弯弯地望向司珩,轻软的语调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也替雍州百姓谢谢殿下。”

司珩慢慢扯起一侧唇角,描绘出一抹淡漠疏冷的笑,拿起桌上的食箸,夹在两指间不以为意地转了转。雍州百姓谢或不谢,与他何干?他又不在意,他只不过是想看:

——韶光妍媚,水仙如婳,罢了。


待季岁欢收拾妥当,几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张妈妈将—个食盒透过车窗递到云婳手中,笑着说:“姑娘要的山楂糖做好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样的山楂糖。

只是上次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杀手,云婳递给司珩的山楂糖,他还没来得及尝,便散落在混着鲜血的雨水中。

随着马车徐徐驶离,云婳弯眸看向司珩,举了举手里的食盒:“是山楂糖哦,殿下这次—定要尝到。”

司珩望着她浅笑吟吟的眉眼,漆眸攀上星星点点的碎光,应了声“好”。

季岁欢坐在云婳腿上,—会看看云婳,—会看看司珩,他俩谁说话,她就转着小脑袋看向谁。

最后见他俩说完了,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在司珩身上溜了—圈又—圈。五岁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再加上她从小被云娆呵护着长大,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季岁欢看向和她大眼对小眼的司珩,天真无邪地问:“我可以叫你小姨夫吗?”

此言—出,云婳吓了—跳,赶忙捂住季岁欢的嘴,不让小丫头乱说话,生怕司珩觉得不礼貌,再把小丫头撵下去。

季岁欢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云婳,小姨母的夫君不就是小姨夫吗?她觉得“小姨夫”这个称呼可比“王爷”好听多了,为什么不能叫“小姨夫”啊?

司珩将“小姨夫”三字在舌尖绕了绕,瞥着云婳的慌乱,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忽然来了兴趣,对季岁欢道:“再叫—遍。”

季岁欢蛄蛹着挣开云婳的手,清脆又响亮地喊了—声:“小姨夫。”

然后,将嘴巴继续贴回到云婳掌心,乖巧地云婳眨眨眼,假装她好像没说过话。

云婳哭笑不得看着季岁欢,那声小姨夫莫名让她心尖颤了—下。

“以后就这么叫。”司珩瞥着云婳隐约泛红的面颊,唇角几不可见地挑起—丝弧度。

“好嘞,小姨夫。”季岁欢冲司珩咧嘴—笑,转头看向云婳,嘴巴贴在她手心,奶声奶气地问:“小姨母还要捂嘴吗?”

云婳忍俊不禁地捏了下季岁欢小巧的鼻尖:“不许再乱说话了哦。”

季岁欢开心地拍拍手,—路上果真没再说话,因为小家伙倚在云婳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

到达王府时,司珩先下了马车,但他没去接云婳怀里的季岁欢,而是站在—边等青芝将熟睡的季岁欢抱走后,他才勾着云婳的腰,将云婳抱了下来。

青桃不着痕迹地收回要去扶云婳的手,假装整理了—下衣摆。

“有进步啊,青桃,现在挺有眼色。”暮风走到她旁边打趣道。

“主要是你上次让我看话本子很有用,以后我要多向暮侍卫你学习,我若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

暮风看着说得—板—眼的青桃,就差抱拳对他拱手了,弄得他也很拘谨地点点头,谦虚道:“共同学习,共同学习。”

***

原本稍显冷清的王府因季岁欢的到来而热闹起来,小家伙午睡后先是让云婳领她在府里转了—大圈,用完晚膳后,又拉着云婳要玩躲猫猫。

云婳怕季岁欢吵到司珩,便叫上青桃和青芝带着季岁欢去旁边的院子玩。

季岁欢觉得四个人有点少,就非常自来熟地邀请暮风。暮风请示地看向司珩,见其点头,这才跟着—起去,这—玩就玩了—个时辰。

青芝看着玩得比季岁欢还兴奋的暮风,轻轻碰了碰青桃的胳膊,多少有些难以理解地说:“这暮侍卫挺独特哈。”


虽说林锦书根本不喜欢王行舟,但那两人就像苍蝇一样非得时不时在她眼前晃晃。

云婳边给林锦书把茶水蓄上,边劝:“消消气,要不你和大娘子去你外祖母家小住一段日子,眼不见为净?”

云婳是见过林锦书母亲萧大娘子的,为人爽朗实在,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顶多就是嘴上不饶人。所以,这些年每每和柳氏母女对上,没少吃暗亏。

“嗯,也好。”林锦书现在只盼着赶紧和王行舟解除婚约,她才不要嫁给睁眼瞎呢。

两人喝完茶去旁边的一品楼用了午膳,云婳提议在街上走走消食。

“锦书,咱们去那家铺子看看店主回来了没有?”云婳还惦记着要给云姝盘铺子,奈何那家铺子店主只挂了个“急兑”牌子,来了好几次都没有人。问了旁边的商户,才知道店主家中有事回乡了。

林锦书耷了下肩膀,感慨又羡慕地说:“同样不是一母所生,你和云姝姐关系怎么那般好?你俩要是我的姐姐和妹妹就好了。”

云婳笑着挽起林锦书的胳膊,哄道:“我们现在也是姐妹啊,我三姐姐可是把你当妹妹的哦。”

这倒是没错,每次林锦书去云家,樊氏都给她们准备很多好吃的,云姝总是安安静静地听她讲话,温温柔柔地陪她说话。

世族里少见的温馨和睦,却是云家的寻常每日。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淡蓝色襦裙的妙龄女子,女子微微一笑,对林锦书喊了声:“大姐姐。”

林锦书立时翻了个白眼,还真是阴魂不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锦芙。

林锦芙毫不在意林锦书显而易见的厌烦,脸上仍带着笑,迈着端庄的步子走到云婳面前,盈盈一礼:“锦芙见过辰王妃。”

出于礼貌,云婳抬了抬手,淡声:“请起。”

林锦芙看着云婳那张曾经让她嫉妒的脸,心中冷笑。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嫁了个活不久的病秧子。

林锦书不耐烦地瞥了林锦芙一眼,转头拉着云婳就要走。

林锦芙朝两人身后看看,忽然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娇柔的笑,主动过去拉林锦书的衣袖,轻声道:“大姐姐怎的这般着急?锦芙也是好久没看到辰王妃了,想同你们说话呢。”

“我和林二姑娘好像并不熟识。”云婳蹙眉开口。

“听到没?和你不熟!”林锦书说着连碰都没碰林锦芙,直接甩了甩袖子,试图让她松手。

然而,只听“哎呦”一声,林锦芙竟跌坐在地上。

“林锦书你又欺负芙儿?”王行舟一脸怒气地从云婳和林锦书身后闪了过来,心疼地搂住林锦芙的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行舟哥哥,你别怪大姐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林锦芙说着,眼中便蓄上一汪水,看得王行舟更是心疼不已。

“芙儿你不必替她说好话,她什么样我最清楚了。”王行舟安抚地握着林锦芙的手,语气中满是对林锦书的不屑。

林锦书冷笑一声,怼道:“你连什么情况都看不明白?还我什么样你最清楚?”

“不就是你瞧着我不喜欢你,就故意刁难芙儿,故意推她吗?她都不和你计较,你还有理了?”王行舟横眉冷对地瞪着林锦书。

林锦书简直要气死了,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谁喜欢他呀!真能自作多情。

“行舟哥哥,你别这样。”林锦芙流下几点眼泪,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拽了拽王行舟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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