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兰谢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清心寡欲大伯哥兼祧后,假死渣夫气疯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余燕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公主仍就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怎确定这一定是你的子嗣?”有关国公府血脉,容不得半点差错。“母亲。”谢怀瑾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愣愣地看向长公主,眸中写满了认真:“这会是我唯一的子嗣。”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还会留下子嗣。长公主先是愣了愣,随即又陷入沉思。早在几年前,她与夫君就着急为他物色妻子,可他始终不愿成亲。就连男女那事,他也从不沾染。迄今为止,他的院子连个丫鬟的影子都没有。她和夫君甚至一度都以为怀瑾喜好男色,有龙阳之癖。所以好端端地,她倒是不太相信怀瑾会为了兼祧二房,做出夜探蕴兰香闺,与蕴兰有夫妻之实这回事。“怀瑾,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话虽这般问,但长公主语气中却隐隐带着几分企盼。若怀瑾当真转了性子,那他岂不是愿意寻个...
《和清心寡欲大伯哥兼祧后,假死渣夫气疯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长公主仍就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怎确定这一定是你的子嗣?”
有关国公府血脉,容不得半点差错。
“母亲。”
谢怀瑾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愣愣地看向长公主,眸中写满了认真:“这会是我唯一的子嗣。”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还会留下子嗣。
长公主先是愣了愣,随即又陷入沉思。
早在几年前,她与夫君就着急为他物色妻子,可他始终不愿成亲。
就连男女那事,他也从不沾染。
迄今为止,他的院子连个丫鬟的影子都没有。
她和夫君甚至一度都以为怀瑾喜好男 色,有龙阳之癖。
所以好端端地,她倒是不太相信怀瑾会为了兼祧二房,做出夜探蕴兰香闺,与蕴兰有夫妻之实这回事。
“怀瑾,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话虽这般问,但长公主语气中却隐隐带着几分企盼。
若怀瑾当真转了性子,那他岂不是愿意寻个合适的女子成亲?
“难道母亲不希望我出家之前留下个子嗣吗?”
谢怀瑾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暗示,反问道。
企盼打破,长公主骤然清醒。
是啊,这正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怀瑾兼祧留个香火,国公府也能算后继有人。
想必怀瑾也只是为了谢氏一族族血脉的延续,不情不愿地跟蕴兰有了夫妻之实。
况且那日苏蕴兰的承诺历历在耳,她生下孩子就会离开,不会给国公府留下任何污点。
如此想来,倒也不算坏事。
“好。”
长公主欣然应下:“这个孩子我们国公府认下了。”
“不过......”长公主话锋一转,一双美眸流转,试探性地问:“怀瑾,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谢怀瑾默然不语。
这孩子的到来远超他预料。
“你虽名义上是孩子的伯父,但你既为亲生父亲,就该当起责任。”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你与蕴兰的关系还当继续保持一段时间,在她养胎期间,你该多去看看。”
谢怀瑾眉头微微蹙起。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有些发堵,一股不满油然而生。
“罢了。”
长公主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要去二房见见沈氏。”
蕴兰有了身孕这件事,当然要让沈氏知晓。
国公府正厅。
长公主专门派李嬷嬷将沈氏和苏蕴兰请了过来。
甫一踏进正厅,沈氏就被长公主的排场吓了一大跳。
丫鬟仆从乌泱泱地站在厅中,厅中央还摆了好几箱金丝楠木箱。
箱中不知装的是何名贵之物。
沈氏看得艳羡不已,但碍于长公主在场,不得不艰难地收回视线,躬身行礼。
“见过长公主。”
“蕴兰见过长公主殿下。”
苏蕴兰跟在沈氏身后,规规矩矩行了大礼。
长公主面带笑意,见她怀有身孕还礼数周全,更满意得频频点头。
“快坐下吧。”
等她们都落了座,在沈氏疑惑的视线里,长公主才缓缓开口。
“宋御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妇科。”
长公主温柔地看向苏蕴兰:“蕴兰,就让他为你诊脉吧。”
“谢长公主殿下垂爱。”
苏蕴兰恭敬谢恩。
其实在她踏进正厅看见长公主这幅排场后,就都明白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氏大惊,忙开口问道:“长公主,您这是要......”长公主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先别出声。
满室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苏蕴兰身上。
宋御医正为她搭脉。
半晌后,宋御医打破了这片沉寂。
“回禀殿下,二少夫人已有月余的身孕。”
闻言,沈氏瞬间石化在原地,诧异地瞪大双眼。
“会不会是诊错了?
蕴兰怎么突然会有身孕?”
她的谦儿尚未归府,苏蕴兰去哪怀的野种?
可惜她的疑问,暂时没人解答。
苏蕴兰避开沈氏质问的视线,故作羞赧地垂下了头。
长公主莞然一笑,冲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有劳宋御医了,本宫重重有赏。”
眼看着李嬷嬷将宋御医送走,沈氏不信地又问了一遍。
“长公主,宋御医是不是诊错了脉?”
长公主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宋御医没有诊错,蕴兰的确是怀有身孕。”
沈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这野种......是怀瑾兼祧二房的孩子。”
长公主朝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兼祧二房?
那不是说说而已的事吗?
怎么这就成真了?
沈氏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好当着长公主直白地问出来。
“怀瑾与蕴兰已有了夫妻之实,等这孩子生出来,便是我们谢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长公主的话宛如一记重锤,敲醒了满脑子疑问的沈氏。
不对!
苏蕴兰怀了世子的孩子,那等他的谦儿回来怎么办?
到时候偌大的国公府还会有谦儿的一席之地吗?
不行,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氏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凶狠。
长公主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当她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
“你不用太过担心,怀瑾既然兼祧二房,往后这孩子也会视怀谦为亲父,四时八节、不断供奉,想必怀谦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
呸,谁要心安!
沈氏敢怒又不敢言,气得面色发青。
天降这么大一顶绿帽,她的谦儿何其无辜!
“所以本宫想着,无论如何,蕴兰这一胎一定要好生将养着,你觉得如何?”
被问到的沈氏正想反驳,却在开口那一瞬计上心头。
有孕容易安胎难,不管如何,苏蕴兰都还是她的儿媳,在二房的地界上,苏蕴兰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长公主说得是。”
沈氏笑着附和,又主动提议:“兼祧这种事传扬出去恐找人闲话,对国公府名声不利,蕴兰毕竟是怀谦的妻子,不如就让她在我们二房养胎吧。”
对她的顾虑,长公主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微微扬头,指向厅中央那几箱金丝楠木。
“这些是本宫给蕴兰准备的补品,就都送去二房吧。”
“谢长公主恩赏。”
沈氏笑得谄媚。
在她行礼时,苏蕴兰没错过她眼底的算计。
不同于苏蕴兰的淡定,苏宰相知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
岑氏是苏宰相的续弦妻子,向来见不得苏蕴兰好:“蕴兰糊涂地做出了那样的事,若是得罪了国公府和长公主,那我们苏家......”苏宰相气得砸了一方上好的砚台:“有这种孽女,简直家门不幸!”
“老爷,那您说如今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
苏宰相最好脸面,绝不允许此事继续发酵下去:“还不快收拾东西,随我去谢国公府登门赔罪!”
知道他们上门赔罪,沈氏难得“好心”的接待了他们。
见到沈氏,苏宰相低声下气地赔着小心:“亲家母,实在对不住,小女性情顽劣,给贵府惹下了这等麻烦。”
“哼!”
沈氏冷哼出声,径直表达出不满:“亲家公教女的本事可叫我这个做婆母的长了见识!”
“你们苏家出来的好女儿,不知礼数,连按时请安都做不到!”
苏宰相面上挂不住,试图找补:“亲家母,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蕴兰她不是这样......误会?”
沈氏面露愠色:“那她可曾有半分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中?”
“她不仅当众越过我,去求长公主同意让世子兼祧二房,甚至还未经我的准许,私自苟合有了身孕!”
“其后她还仗着怀有身孕,堂而皇之地从我们二房搬去长公主府住下!”
“如今她的事在满上京闹得风风雨雨,更是让我们谢家丢光了颜面!”
知道内情的苏相气得彻底坐不住了。
他是文官之首,可他教出来的女儿,竟不敬婆母,不守妇德,这像什么话!
但苏相还没来得及发火,岑氏就先哭哭啼啼起来:“老爷,蕴兰做出这样的事,我们苏家也面上无光,蕴雪正在议亲,出了这样的事,蕴雪的婚事该怎么办啊......”跟苏蕴雪议亲的可是庆王府世子。
这门婚事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若是蕴雪议亲不成......也不顾上涌上喉间的那股甜腥,苏相连连赔罪:“亲家母,实在是我们苏家对不住贵府!”
像是觉得不够,他还忙着表态:“只要贵府愿意,我苏家定会全力配合贵府解决此事!”
听他这样说,沈氏眸中不经意划过一道精光。
苏蕴兰别以为有了长公主的庇护就能生下那个野种!
“亲家公严重了。”
沈氏神色微微缓和,故意大倒苦水:“您有所不知,我这个婆母也是难当。”
“蕴兰毕竟不是我的孩子,与我心隔着心,素日我也不好管教她,本以为她会识得大体,却没想到她竟......”话尽于此,沈氏故作无奈地连连摇头。
这让不愿得罪国公府又想挽回颜面的苏相看到了机会。
他立马对沈氏承诺:“不劳亲家母费心,就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管教她!”
“还请亲家母帮忙安排,我这就去管教那个孽女!”
“刘嬷嬷。”
沈氏强压下唇角的笑意,吩咐道:“带亲家公去长公主府找蕴兰吧。”
“是。”
在去往云溪院的路上,苏相和岑氏收获到不少目光的洗礼。
视面子如命的苏相何曾受过旁人这样的注视。
是以更觉面上无光,等他到云溪院的时候,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见此情景的刘嬷嬷顺势说道:“苏大人,二少夫人就住在此处,老奴不便进去,就先回去给夫人复命了。”
她一走,苏相的怒火就彻底压不住了。
看着紧闭的院门,他沉声命令身后的侍从:“把院门给我撞开!”
他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女!
“砰!
砰!
砰!”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正在小憩的苏蕴兰。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瑛月着急忙慌地跑来:“夫人!
不好了!
是老爷带人在外面撞门!”
对苏相的到来,苏蕴兰没有半点意外:“将院门打开吧。”
她倒想看看,她这个好父亲上门到底是要怎么处置她。
“轰!”
云溪院大门缓缓打开,苏蕴兰站在院中,迎面就对上了苏相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苏蕴兰还一言未发,苏相就劈头盖脸地把她臭骂一顿。
“孽女!
你还有脸见我!”
“你和这个野种,把我们苏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今日我就请谢家给你一纸休书!”
“像你这样不忠不洁的孽障,就该浸猪笼!”
“把她给我带走!”
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苏蕴兰却强装镇定地看着眼前的苏相。
这是她所谓的父亲。
前世就是这个所谓的父亲,不仅轻信岑氏的挑拨,一心只以苏家颜面为重,坚决不准她和离,还非逼着她当个乖顺的正妻,让她在谢家守了一辈子活寡。
说来也可笑,前世不准和离的是他,今生要让谢家给休书的也是他!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凭什么以为重活一世的她,还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苏蕴兰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父亲,您怕是忘了,谢家还没送来休书,如今我还算是谢家的儿媳,父亲无权处置我。”
苏相被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孽女,还敢忤逆他!
苏相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的云溪院内。
苏蕴兰捂着右脸,但脸颊火辣辣地疼意远远不及她心中的寒凉。
佛堂。
清冷的男声低吟佛经,仿佛要透过佛法寻到心中的答案。
“世子,苏相带着人上门找二少夫人,还对二少夫人动了手。”
谢怀瑾派去监视云溪院动向的暗卫匆匆来报。
跪坐在蒲团上的谢怀瑾倏地睁开双眸,扔下手中的佛经。
“苏相为何去云溪院?”
“苏相知晓二少夫人怀孕的事,所以......”谢怀瑾已然没有耐心听完暗卫的汇报,头也不回地就朝云溪院的方向走去。
但他没有注意到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那串被他视为珍宝的佛珠从他腕间滑落,摔在地上,颗颗圆润的佛珠散落了一地......灿灿的阳光,恰好洒在了这些佛珠上。
“此处血腥味太浓,去我的厢房。”
苏蕴兰面色通红,埋在他的怀中,不敢抬起头来。
谢怀瑾大步流星地将她带回自己的厢房,一把将她扔到床榻上。
四目相对,他倾身而上。
雪白的藕 臂已然揽上他的脖颈,苏蕴兰不受控制的解开衣襟,露出大片春 光。
烈火灼身,他却再一次怔住了。
咫尺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眸中的情 欲和挣扎。
但这也让他理智再次回归。
谢怀瑾一把将她推开,直直地坐起身来。
苏蕴兰慌了神,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豆大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将多年来的苦楚倾泻而出。
“我嫁来国公府五年,操劳内务、侍奉长辈从不敢懈怠,夫君早逝,若再无子嗣傍身,只怕今生都只能在后宅中苟且偷生......”谢怀瑾眸光幽深。
他的额间青筋凸 起,身体的灼热更不断地叫嚣着。
苏蕴兰将唇瓣咬得通红,难为情地拢了拢衣衫,“大哥既不想成全蕴兰,又何苦这般羞辱我......”娇小的她此刻像极了一株即将凋零的花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就放纵这一次吧。
谢怀瑾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垂下头去。
“唔~大哥......”一吻封唇。
满室春 光乍现。
......“世子,住持请您过去。”
墨安叩响了房门。
谢怀瑾望着身畔她沉睡的容颜,轻应出声,“嗯。”
苏蕴兰幽幽醒来,刚一睁眼,就瞧见他坐起身来,从地上拾起凌乱的衣衫。
下意识地,她拉住了他的衣角。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谢怀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地望着她。
见她不语,谢怀瑾微微挑眉,“怎么?
你还还不知足?”
苏蕴兰先是一愣,又立马难为情地收回了手。
是啊,她怎么还不知足?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谢怀瑾穿好衣衫,大步离去。
旖 旎尽散,徒留苏蕴兰痴痴地坐在床榻上。
住持厢房。
谢怀瑾与释空大师相对而坐。
在他们的面前,摆了一局杀得难解难分的棋子。
黑白棋子交错而落,可谢怀瑾举着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向来落子又快又准的他,看着面前的棋局出神。
“阿弥陀佛。”
释空大师双手合十,念道。
谢怀瑾猛然回神,慌乱地将白子落下。
白子穿插在黑子中,将交错的棋局搅乱。
“棋局乱了。”
释空大师望着被打乱的棋局说道。
另一边,苏蕴兰强打起精神,忍着身子的不适,狼狈地离开南安寺。
马车摇摇晃晃,她更觉得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虽两世为人,但这是她初经人事,想起方才的种种,她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
若能一举怀有身孕,那她往后就算是有了仰仗,那怕谢怀谦带着那女子归家,她也不至于重蹈前世的悲剧!
这样想着,马车便到了谢国公府。
“二少夫人,夫人在等您。”
她才刚从马车上走下,就被丫鬟拦住了去路。
苏蕴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沈氏所谓的等她,只怕是想试探她此去南安寺有没有歇下兼祧的心思。
她面上不显,依言跟着丫鬟走去沈氏院子。
“母亲。”
见到她来,沈氏难得慈爱地关切道:“你今日去南安寺上香,心中可安稳些了?”
“回婆母,蕴兰给夫君请了盏长明灯,愿夫君能够早登极乐。”
沈氏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谁要早登极乐!
她的儿子可好好生生活着的!
见她面色不虞,苏蕴兰压下笑意,故作惊慌地问道:“婆母,蕴兰可是做错了什么?”
沈氏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更下不去。
但偏偏她现在还不能说出谦儿的下落。
“你做得很好。”
沈氏不想同她多说半个字,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我乏了,你就不用在此侍候了。”
“是,蕴兰告退。”
苏蕴兰赶忙识相地行礼退下。
直到走出院子,她的唇边才漾起一丝笑意。
难得看沈氏吃瘪,她的心情非同一般的畅快!
翌日。
苏蕴兰又去给沈氏请安,却被叫住盘问。
“蕴兰,昨日我忘记问你,你从南安寺回府后,面色怎么如此差?”
沈氏仔细思量了一夜,心中难免起了疑。
昨日她被气昏了头,倒是忘记问她缘由。
她的面色......很差?
苏蕴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想到那满室的温存和酸软的四肢,眸中划过几丝羞赧。
“婆母,蕴兰是......”苏蕴兰紧紧抿着唇,摆出副悲恸的模样,“是夜不能寐,日日都思念夫君,昨日还在南安寺大哭了一场。”
沈氏满意地收回视线。
她对谦儿能如此深情,倒是桩好事。
“难为你还惦记着谦儿。”
沈氏不痛不痒地夸了她一句,算是放过了她。
多日一晃而过。
苏蕴兰依旧做着那个乖巧孝顺的二少夫人。
直到瑛月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夫人,您这个月的葵水怎么迟迟未来?
可要奴婢帮您请大夫瞧瞧?”
“无妨,许是我葵水不准,呕——”腹中传来的阵阵恶寒让苏蕴兰心中一惊。
难不成她......“瑛月,你陪我出府一趟。”
国公府人多眼杂,她不敢贸然请大夫上门。
所以她以为长公主采买生辰贺礼为由,领着瑛月出了国公府。
“夫人,您怎么打扮得如此严严实实?”
瑛月不解地看着头戴帷帽的她。
“因为我们要去仁济堂。”
仁济堂,是上京城中最大的医馆,坐堂的大夫医术高明,诊脉绝不会出错。
她急需去仁济堂确认一件事。
苏蕴兰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在听见大夫诊脉的结果后,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您这是喜脉。”
“恭喜夫人,您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
她真的有身孕了!
没想到不过那一次,她居然真的有了身孕。
泪水湿 润了眼眶,苏蕴兰激动地抚上小腹。
在这里,有一个跳动的小生命。
这不仅是她的孩子,更是她挣脱牢笼的希望!
思及此,她对上瑛月诧异的目光,沉声交代道。
“你记住,此事务必要守口如瓶!”
“奴婢是下了药,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还请少夫人开恩啊!”
苏蕴兰定了定神,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势:“那你还不如实招来!”
冬梅被她吓得瘫软地匍在地上。
见她如此,苏蕴兰恩威并施:“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我绝不怪你。”
冬梅迟疑了一瞬。
她弟弟身患重病,还需要很多银钱医治,若此时......像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苏蕴兰冷声吩咐道:“瑛月,去取些银钱来给她。”
冬梅诧异地抬头:“少夫人,您......这些银钱你只管拿去给你弟弟治病。”
原来少夫人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尽管知道,少夫人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冬梅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奴婢说!
奴婢全都说!”
“是夫人!
夫人给了奴婢一笔银钱,让奴婢每日在您的安胎药中放藏红花!”
“为了掩人耳目,夫人还要求奴婢日日都给您放一些,直到让您小产为止......”藏红花,不仅会让有身孕之人小产,若剂量大了,更能让女子绝孕。
沈氏好歹毒的心!
难怪就算前世谢怀谦归府,沈氏也从未想过让她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与谢怀谦生个孩子,原来从一开始,沈氏打得就是让她绝孕的主意!
苏蕴兰面色阴沉,眸中闪烁丝丝暗芒。
“但奴婢并未完全按夫人的要求照办!”
冬梅的一句话,将苏蕴兰拉回了现实。
她双唇紧闭,静静地等着她将话说完。
“少夫人于奴婢无冤无仇,奴婢万不可敢那般害您,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将藏红花换成了......”冬梅顿了顿,心虚地垂下头去:“换成了寻常的堕 胎药。”
苏蕴兰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剩下的药在何处?”
“就在奴婢枕下。”
“瑛月,你悄悄去查查。”
很快,瑛月就带着一小包粉末回来了。
“夫人,奴婢去外面请大夫看过了,这的确是最为寻常的堕 胎药。”
瑛月附在苏蕴兰的耳边,小声地汇报道。
望着她手中的那包粉末,苏蕴兰眸中划过一丝复杂。
这个冬梅......还算有些良心。
知道藏红花对女子身体危害太大,在被沈氏买通后,居然还会为她考虑。
这样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那沈氏设下的这一局不就能迎刃而解了?
看她面色凝重,冬梅自知罪孽太深,一个劲地磕着响头。
“咚咚咚!”
的声响回荡在整间屋子。
“奴婢有罪在先!
少夫人要打要罚都行!
奴婢只求少夫人能开恩,在奴婢死后,多给奴婢家中发些体恤银,让奴婢的弟弟能有银钱治病!”
“我是要罚你。”
苏蕴兰淡淡开口:“就罚你从今日起,日日在我的安胎药中下藏红花。”
顶着冬梅震惊的视线,她继续交代道:“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就是我也不会保你。”
“至于你弟弟治病所需的银子,我会给你。”
冬梅先是一怔,继而又在心中升起一阵狂喜。
“少夫人大恩大德,奴婢绝不会忘!
往后奴婢定会为少夫人做牛做马!”
对她饶冬梅一命,瑛月十分不解:“夫人,像她这样背主的奴才,您又何苦将她留在身边?
若她哪日再对您下手,那您岂不是......她不会。”
苏蕴兰淡淡摇了摇头。
像冬梅这样还有良心的人,是绝不会二次背主的。
但瑛月提醒了她。
沈氏这次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却难保不会有下次。
如今沈氏掌管二房,她又在沈氏的眼皮子底下养胎,沈氏岂能容她顺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纵观整个国公府,谢国公不理后宅之事,谢怀瑾又一心沉迷佛法,唯一能护着她和这个孩子的唯有长公主一人。
若她能得到长公主的庇护,那沈氏想必也不会再对她下手。
可如何能让长公主对沈氏升起戒备之心呢?
苏蕴兰计上心头。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很快就送到了她面前。
长公主身份尊贵,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姑母,是以每逢长公主生辰,国公府都会遍请上京城的达官显贵。
现如今长公主生辰将至,这准备生辰宴变成了国公府一等一的大事。
自从苏蕴兰嫁来国公府后,替长公主准备生辰宴就是她一手操办,但今年念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长公主特意将她和沈氏召来共同商议如何操办。
而这,就是苏蕴兰需要把握的机会!
眼看着日头西沉,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苏蕴兰就急急忙忙地吩咐瑛月:“今日我忘记服药,快将母亲给我准备的安胎药端来。”
沈氏面色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本想阻止,可瑛月动作太快,听完吩咐就立马去端安胎药。
碍于长公主在场,她不好再多说。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长公主却隐约听出了几分不对。
“蕴兰,那日宋御医不是给你开了几服安胎药吗?
你怎么又喝旁的安胎药呢?”
说话间,瑛月已然将药碗端到了苏蕴兰手边。
她接过药碗,感激地一笑:“回长公主殿下,这是母亲专门找大夫给蕴兰开的方子,母亲的一片心意,蕴兰不敢辜负。”
长公主赞赏地夸奖她:“你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可一旁的沈氏却神色慌张,心都凉了半截。
苏蕴兰还不如直接辜负她的心意!
非说安胎药是她送的,等会喝出了问题,要她怎么同长公主交代!
一定不要出事啊!
沈氏在心中默默祈祷。
偏偏苏蕴兰半点看不出她的用意,反而冲她微微一笑。
接着,苏蕴兰就举起了药碗。
眨眼的功夫,药碗已经到了苏蕴兰唇边,安胎药马上就要入口。
不过咫尺的距离,沈氏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喝!
千万别喝!
电光火石间,苏蕴兰突然放下药碗,痛苦地捂着小腹。
“啊!
我的肚子好疼——”长公主见状,立马吩咐。
“快!
快去请大夫!”
“再去宫中请宋御医!”
建昭十一年冬,谢国公府后院。
苏蕴兰蜷缩在荒废的破屋角落,形容枯槁,遍体鳞伤,一身破旧单衣被撕得凌乱不堪。
“苏蕴兰,你也别怪本侯,你霸占本侯正妻之位多年,嫁入国公府十五年无所出,对阿依百般刁难,还不准秉恩对阿依尽孝,本侯容不得你!。”
丈夫谢怀谦站在她面前,抬脚碾在她指尖:“来人,将她绑起来沉塘!
从此国公府的夫人,只有阿依一人!”
苏蕴兰死死盯着他,眼眸血红。
“谢怀谦......你这畜生!”
“我嫁入国公府,何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些年我为你抚养孩子,孝顺双亲,哪里做得不够!?”
“是你宠妾灭妻,为了给那古兰依名分才设计诬陷我,怎有脸说出这些话!
你们这对狗男女——”话音未落,站在谢怀谦身后的谢秉恩大步逼上前,匕首抵入口中,直接绞断了苏蕴兰舌头。
“住口!
分明是你鸠占鹊巢,害得我娘亲只能做个平妻!”
“若不是你死缠烂打要留在国公府,占着爹爹正妻的位置不放,娘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剧痛袭来,苏蕴兰痛呼一声,口中鲜血如泉涌,不敢置信看向他。
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哪怕和她没有血缘,她也兢兢业业将他养大,记在名下做嫡子抚养,聘最好的师傅教他学文练武,衣食住行样样都亲力亲为替他操劳。
如今,他竟狠得下心亲手剐了她舌头!
她想质问,想怒骂,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望呵声。
谢怀谦冷眼看着,神色漠然:“将她拖出去吧,莫要留在这里碍眼了。”
一群仆人上前按住她,要将她拽出破屋。
苏蕴兰只觉得满心不甘!
她悔......她恨!
为何会嫁了这样一个畜生,心甘情愿为他守了那么多年活寡,倾尽一切扶持他,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为了跟他“真爱”一生一代一双人,他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仆人按住苏蕴兰双肩,路过谢怀谦时,她忽然拼尽全力暴起,狠狠咬住他脖子!
凭什么他们能踩着她血肉过得逍遥快活,凭什么她为他们殚精竭虑一辈子,却要落得这样结局!?
“啊——疯妇!
疯妇!”
谢怀谦发出凄厉的惨叫,极力想要挣扎,苏蕴兰却不肯松口。
他眼中露出凶光,忍痛拔剑,一剑穿透苏蕴兰心口!
剧痛传来,苏蕴兰陡然脱力,重重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耳边传来谢怀谦的怒吼:“将这女人千刀万剐拖去喂狗!”
苏蕴兰呕出一口血,躯体渐凉,心中恨意却烧得汹涌。
若有来生,她绝不会再将真心喂给这两个白眼狼......她要他们血债血还!
......“这些年,蕴兰这孩子也是受苦了,谦儿刚与她成亲便为国捐躯,她婆母又病弱,全靠她撑着偌大个国公府。”
“五年来,若无她操劳内务侍奉长辈,家中恐怕也无这样的安宁,好孩子,今日本宫这个做伯母的要好生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告诉本宫。”
苏蕴兰闻声抬眼,竟发现自己身处恢弘的大厅,面前摆满佳肴。
上首坐着一名身穿宫装的中 年美 妇,看她的态度带着慈爱和欣赏。
这是......长公主?!
她僵硬跪坐在桌前,许久不曾回神。
周身似乎还萦绕着被长剑穿胸,挖眼割舌的剧痛!
她明明已经被谢怀谦和那白眼狼儿子谢秉恩害死在国公府后院,怎会又活了过来?
身侧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是婆母沈氏:“你这孩子,长公主要赏你,你还不快些谢恩?”
长公主身旁的嬷嬷也笑道:“二少夫人的确是千里挑一的好儿媳妇,上个月二夫人忽然呕血,御医看了都不见好,苏氏亲自去神医谷跪求七日求谷主出山诊治,又衣不解带服侍半个月......”再瞧四周陈设,苏蕴兰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长公主府!
她重生了?!
看着身旁婆母,苏蕴兰死死握紧拳头,胸中恨意几乎要将她烧穿!
她乃相府嫡女,父母很早就为她订了婚,及笄那年,她便嫁了国公府二公子谢怀谦。
可大婚那日,谢怀谦便上了战场,又在月余后“战死”。
她背着克夫的名头,在国公府任劳任怨操持家务,用自己的嫁妆撑着偌大个谢家二房,换来的却是他死而复生,还带着一名异族贵女回家,要将那女子娶做平妻,报答她救命之恩!
父亲要面子不准她和离,她无所依仗,便只能忍气吞声,还要为他们抚养孩子!
可是后来她病弱没了利用价值,谢怀谦因为堂兄出家,也坐稳了世子的位置,便觉得她碍眼占了正妻之位,不惜对她痛下杀手!
老天开眼,竟然让她重活一世!
这一回,她要他血债血偿,也绝不会让他坐上那世子之位!
眼眸一暗,苏蕴兰低眉顺眼上前跪下:“长公主殿下,蕴兰的确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道当不当讲......”长公主只当她拘束,笑道:“你尽管说,只要本宫做得了主。”
苏蕴兰悄悄掐一把腿根,红着眼哭道:“昨夜蕴兰梦见夫君血肉模糊站在蕴兰面前,胸前万箭穿心......夫君对蕴兰说,他是横死,又没有子嗣,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要蕴兰一定设法替他绵延子嗣。”
“蕴兰醒来夜不能寐,一直想着该如何同婆母说,毕竟谢家满门忠烈,子嗣凋零,大哥也到现在都没有成亲......”她哭得情真意切:“可蕴兰实在不忍夫君受苦,求长公主殿下帮帮蕴兰。”
这话出口,长公主犯了难。
谢国公府的确子嗣单薄。
她夫君乃是这一代的谢国公,夫妇俩膝下也仅有一子谢怀瑾,已经二十有五,还沉迷佛法不肯成亲!
若不是怀谦死了,他怕是已经剃度出家做了和尚!
至于旁支,那也都是五服之外,早就断了往来,过继也绝无可能......这可怎么办?
而沈氏听她这么诅咒儿子,脸都绿了!
旁人不知道,可她心里门清,儿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不日就要回京!
沈氏轻咳一声,强压不满道:“蕴兰,你这孩子是忧思过度,别想那么多,没有子嗣这事怪不得你。”
苏蕴兰却哭得更厉害:“可是儿媳想到夫君为国捐躯,到头来连个香火也没留下,儿媳便觉得心如刀割,今后就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夫君。”
她紧握着拳,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重重朝着长公主下拜。
“蕴兰斗胆,想求您同意......让大伯哥兼祧二房,蕴兰愿意生下孩子便离开府中,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绝不会让旁人知晓此事,只求让夫君在九泉之下能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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