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亦依夙沧墨的其他类型小说《仵作皇妃:暴君轻点宠全局》,由网络作家“梨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夙沧墨没多在意姜亦依的瘦弱,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只随口道:“不用涂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这般甚好。”姜亦依:“......”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有病?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居然觉得这味道挺好?她才解剖完恶臭死尸,只是清水洗过了手,身上到底还沾染了味道,估计就连头发丝都是臭的。花香味就算再浓,也还是香,怎么都比这让人作呕的臭味好闻。姜小渊看着夙沧墨的眼神也满是古怪,他爹爹可能是个变态!既然夙沧墨来了,姜亦依也干脆把解剖结果与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面部,想要查她的身份不太容易,不过或许可以从潭州开始查。无论如何,她体内有三只老鼠,最近又出现了鼠疫患者,这事还是需要重视起来。”夙沧墨闻毕吩咐人去查尸身...
《仵作皇妃:暴君轻点宠全局》精彩片段
夙沧墨没多在意姜亦依的瘦弱,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只随口道:“不用涂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这般甚好。”
姜亦依:“......”
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有病?
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居然觉得这味道挺好?
她才解剖完恶臭死尸,只是清水洗过了手,身上到底还沾染了味道,估计就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花香味就算再浓,也还是香,怎么都比这让人作呕的臭味好闻。
姜小渊看着夙沧墨的眼神也满是古怪,他爹爹可能是个变态!
既然夙沧墨来了,姜亦依也干脆把解剖结果与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
“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面部,想要查她的身份不太容易,不过或许可以从潭州开始查。无论如何,她体内有三只老鼠,最近又出现了鼠疫患者,这事还是需要重视起来。”
夙沧墨闻毕吩咐人去查尸身的身份,并调查清楚有哪些人喝过河水。
姜亦依虽然闻得尸身腐烂的味道,却不太喜欢自己身上沾上这些味道的感觉。
做完正事,她正准备带着儿子离开,就听到夙沧墨冷不防问:“江先生似乎不好奇我的身份?”
姜亦依心下一个咯噔,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表现得是太理所当然了,面上笑了笑,“您一看便身份尊贵,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好过问的,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夙沧墨深深看他一眼,倒是识趣的人。
他主动道:“我姓苏。”
姜亦依顺着他的话:“苏大人。”
夙沧墨似在随意与她闲聊:“先生可知如何调理早产儿的先天不足之症?”
“啊?”
这个话题跳跃得太快,姜亦依愣了一下,“不同体质自然有不同的调养方式,得对症下药。”
夙沧墨颔首,却没了下文。
姜亦依满头雾水,也没有主动搭话,见他彻底没了问题,这才提出了离开。
夙沧墨摆摆手,示意没事了,她可以滚蛋了。
直到回到屋,沐浴完,姜亦依擦拭着头发,想起夙沧墨刚才的问题,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还以为夙沧墨是知道了什么。
姜小渊当年就是早产的,一开始身体也虚弱得厉害,前两岁小病不断,大病偶发,姜亦依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健康起来。
甚至......
想到当年的事,姜亦依眼底闪过一抹悲痛,纤细的手指紧得发白。
每回想到第一个胎儿生出来就那么没了,姜亦依就会陷入懊悔之中。
明明生产之前脉象都很好,胎儿也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因为那件事涉了险,导致她早产。
如果不是早产,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
姜亦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神从过去中拉了回来。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哪怕重来一次,她相信自己依旧会选择那么做。
只希望夙沧墨只是随口一问,而不是知道了什么。
次日。
姜亦依为防夙沧墨又有事相商,要和她共乘,又将自己喷得浑身刺鼻香味。
姜小渊戴上了口罩,隔绝一部分味道,对自家娘亲十分同情。
摊上这样有权有势的前夫,多惨呀!当然,他还是前夫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他有朝一日比他亲爹有权有势,就能让对方臣服于他了,到时候他要让那个小肚鸡肠的臭爹爹跪下给娘亲洗脚!
姜小渊恨恨地想着,觉得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成为大才,低头认真看书。
这本书是姜亦依写的,想到便随时记录补充,最新补充的是“鼠疫篇。”
上面详细记录着鼠疫的病因、症状、治疗以及预后并发症等。
姜小渊只有四岁,很多词汇不认识,也有很多东西看不懂。
姜亦依贴心地给儿子标上了拼音,这拼音也只有她们母子俩能看得明白。
从荆州到潭州差不多需要两日时间。
出发当日他们在客栈宿下。
姜亦依刚下马车就感受到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眉头一皱。
这是......月事来了。
偏生夙沧墨身边的李公公还特地过来请他,“大人有急事同江先生相商。”
姜亦依:“......”
早不急,晚不急,非要现在?
夙沧墨是来克她的吧!
姜亦依挤出笑脸,“可否请苏大人稍等一会儿?我急着要去出恭。”
李公公笑呵呵地道:“请先生再忍一忍,大人确实有急事。”
妈的。
再急还能比得过三急?
他最好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姜亦依内心骂骂咧咧,抬步跟着李公公去了夙沧墨的马车前。
夙沧墨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听到动静,将信递给了姜亦依。
姜亦依还以为是有关于鼠疫的,结果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封关于小皇子病情的信。
小皇子?
这位皇帝陛下不是说厌恶孩子,终身不育吗?民间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孩子。这位小皇子也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
信里说小皇子高烧不退,用尽法子也很难退钱,好不容易退烧了,隔了两日之后,又烧起来了。
姜亦依眉头紧锁,将方才的恼怒都抛之脑后,“这书信往来也不知花费多少时间,现在这孩子都什么样了?”
她也没再耽搁时间,飞快写下了降温方法。
又把自己防止姜小渊生病做的儿童退烧药一起拿了出来,“这是退热药,见效快,若是不放心吃的话,可以按照我写的降温方式以及药方来做,还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只希望这位小皇子能挺到药送到的时候,怎么说这也算是姜小渊的弟弟。
夙沧墨瞥一眼她写的内容。
大概是子随父,这父子俩的字迹一样潦草丑陋,好在辨别不难。
“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回京。”
李公公立即把信送给驿使,“八百里加急!”
姜亦依心想,昨日夙沧墨问她关于早产儿的事,大概就是为这位小皇子问的。
居然和姜小渊一样是早产儿,还挺巧。
不过外界没听说过这位小皇子,说不准是去夙沧墨特地隐瞒,那她就是触及到机密了,姜亦依自然不会再主动提起此事。
既然夙沧墨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问这事,她也就放心了。
姜亦依正要说自己需要去方便,夙沧墨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然问道:“江先生受伤了?”
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几个人,患的乃是鼠疫!”
姜亦依话语铿锵有力,却像一颗炸弹落入水里,迸发出滔天巨浪。
除了夙沧墨,所有人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那几具尸体,倒抽了好几口气。
鼠疫!
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病!会传染人的!
三百年前灭亡的越朝就是因为鼠疫,死了一大片人,在史籍中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数字。
在记载之中,患了鼠疫的人,大概率是只能等死了。
而今,鼠疫竟又出现了?!
知县一颗心砰砰直跳,腿也在发软,心里疯狂祈祷这病可别是他们竹山县这一带的!不然可就真的完了!
夙沧墨黑眸幽沉,微微倾身,一字一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你确定是鼠疫?”
姜亦依低头消毒,一边淡淡道:“这几具尸体中,所有人都有同一个症状,那便是痨疬,皮下组织显著水肿,有充血和出血症状,其中三具尸体出现被鼠蚤叮咬出的疱疹和脓包,形成疖,表面还有黑色痂皮,有一具甚至形成了全身性疱疹,这些都是鼠疫的典型症状。”
周围众人听着她的话,脸色渐渐发白。
只有夙沧墨眉眼平静,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在听一个伤风之症。
姜亦依秉着职业操守解释完,视线落在夙沧墨身上,语气不冷不热:“信不信由你。”
笃定这些人是患鼠疫而亡,她心情便不大好,面对质疑,她愈发不爽。
他又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她这会儿也不必硬要对他多恭敬畏惧。
然而再不爽,她也得按照自己应做的流程办事。
她是法医,却也是医生。
“若是你们是从发病之地过来的,或许此时已经患上鼠疫了,所以若是有症状最好及时说明,否则不仅会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让病情严重,还会害得他人一起染病。”
县衙的人脸都白了。
听闻鼠疫蔓延相当厉害,若是他们之间有人染病,那大家岂不是......
而且他们方才还离尸体那般近,还有人触碰过尸体!
看出他们的担忧,姜亦依道:“这些尸体身上的跳蚤都已经死了,按理说传染的几率不高,不过仍然需要保持警惕性,回去进行沐浴消毒,观察自己有无异常症状。”
知县下意识望向夙沧墨,询问他的意见,只是他内心已经完全相信了姜亦依的话。
姜仵作可是他们这一带最出名的仵作,她剖的尸体,那都是会开口说话的死人,向来就没有出错的。
夙沧墨凝望着姜亦依片刻,微微颔首。
知县松了一口气,陛下这是信了,也还好信了。
李公公看了夙沧墨一眼,回答了姜亦依方才的问题:“江仵作先别急,我们这一路过来走的官道,除了咱们荆州城内,哪儿都没去过。这几个人是在官道上发现的,因不像是受伤而亡,看着死因相同,这才带过来验尸。”
姜亦依面色好看了一些,“那便说明,你们或许没有直接接触,尽管如此,仍然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刚刚进城的,尤其是接触过这几具尸体的,尽快消毒,并且每个人都该单独离间开来,等待观察至少五日。同时排查清楚近日进城之人的行程,免得有染病患者而不知。”
“这......”
李公公迟疑了起来,他们之前并未了解过这位江仵作的事迹,只听知县说此人厉害。
可这只是一名懂尸体的仵作,她说的防患病法子能信吗?
这五日,对于陛下来说可不是动一动嘴的事,那耽误的可是朝中大事。
知县连忙帮着姜亦依说话:“江仵作不仅是我们荆州这一带最出名的仵作,也同样精通医术,不少百姓都称她为神医。陛下,不可不防啊!”
这可是鼠疫,会要人命的!
夙沧墨探究地盯着姜亦依,这般年轻的仵作如此令人信服,这本事着实是了不得,偏偏她竟然还懂得医术?这天赋可谓是逆天。
姜亦依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手心却出了冷汗。
但愿她伪装得足够好。
她如今是男儿化身,还将自己的脸用药液抹黑,妆容也弄得十分英气。
以她精湛的化妆技术,哪怕是她亲娘在这儿怕是也认不出她。
她的一举一动也和原主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大家闺秀走路婀娜端庄,步步生莲,而她是个现代人,还是要赶往现场剖尸的法医,举手投足间可没什么大家之范,走路速度也讲究快。
可以说她除了这具身体,整个人本身就是换了芯的。
记忆中,原主和夙沧墨只见过一面,那一夜他处在昏迷之中,他就算记性再好,对她应当也是不熟悉,没什么印象,不该会被认出来。
问题就是这是一国之帝,绝非好忽悠的人,因此她必须打起一万分的警惕性来对付他。
夙沧墨果然很快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语调漫不经心,却不容置疑:“按她说的做,顺便派人去打听这几人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并让全州做好防备,若是查出鼠疫发病地,有人从那边过来,让其做好防护,与外人隔离。”
姜亦依松了一口气。
她就担心夙沧墨会不同意,这有可能会导致鼠疫蔓延开。
配合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夙沧墨吩咐让人将尸体焚烧后,再命令手下人清洁消毒,接下来的五日,他们便安安份份待在房中,足不出户。
姜亦依却并未松懈下来。
一次鼠疫,不知会要了多少人的命。只希望能够来得及控制并治疗。
正想着让人打听清楚疫区,准备赶过去,就见夙沧墨忽然盯上了姜小渊。
姜亦依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夙沧墨抬眸,姜小渊勾了勾手,嗓音低沉:“过来,小家伙。”
刚消毒完手的姜小渊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和娘亲对视一眼,他抛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抱着记录的书走了过去。
看着儿子走近夙沧墨,姜亦依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
夙沧墨想干什么?!
他难道发现姜小渊长得和他很像了?
还是姜小渊有哪里暴露了?
等姜小渊拿着药膏出门,姜亦依重新锁进了被子里,感受着体内浑厚的内力,叹息一声。
她的确天赋异禀,原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体内就已经有浑厚的内力了。
只是原主习武,是为的杀了狗皇帝。
姜亦依没这想法,她也对习武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有内力加成,她使用毒针也就愈发顺手,这也是一件好事。
她始终没有暴露过这件事,藏一张底牌,便是多一件保命利器。
也正因为那些仇家觉得她和姜小渊好对付,每一次刺杀他们的杀手才只是中下水平,不然哪有这么容易逃脱一次又一次。
有时候,藏拙也是一种保命手段。
-
姜小渊带着雪颜凝香膏来了夙沧墨的房间。
夙沧墨正坐在长桌后批奏折,见到他也并未刻意躲避。
就姜小渊一句话能鬼画符一大半的水平,就算他把奏折在对方面前,这小家伙也看不懂。
“叔叔,这是雪颜凝香膏。”
姜小渊把膏药放到桌上,却没立即离开。
夙沧墨抬眸便对上他古灵精怪的眼睛,一看便有小九九。
夙沧墨眉梢微挑,“想让我教你?”
姜小渊悄悄撇嘴。
既然便宜爹这么直白,姜小渊也大大方方地点了头。
“我想要变得更厉害,这样就能保护我爹了!”
夙沧墨转而问,“你不过是五岁的孩子,你爹怎么还指望你来保护他?”
姜小渊眨巴着眼睛,“我爹是仵作里的天才啊!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领域就好了,我作为她的儿子,当然要肩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夙沧墨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低眸提笔,批改完手上的奏折之后,才重新看向姜小渊。
这孩子面上没有半分急切之色,倒是个有耐心的。
“明日卯时,我在客栈后的槐树下等你。”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眼睛放了亮光,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吧,“谢谢叔叔!”
等他离开,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李公公笑道:“陛下还挺喜欢这孩子。”
竟然愿意指点一二。
夙沧墨淡淡道:“是个聪明的。”
对姜小渊,他莫名有些亲切感,许是因为他和小识年纪相仿吧。
想到小识,夙沧墨眸光暗了几分。
他将手里的雪颜凝香膏递给李公公,“让太医查一查,里面都是什么成分,作用如何。”
随行太医却苦了脸。
这膏药淡香扑鼻,想要彻底辨认出里面的药材成分,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呼呼大睡的姜亦依丝毫不担忧自己的药方被人偷盗,光凭着鼻子就能复刻出她的药方的人,在这世上怕是还不存在。
翌日卯时。
姜小渊准时出现在槐树下。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夙沧墨。
晨光熹微,姜小渊咬了咬牙。
这是什么爹嘛!
半点也不守时!
要不是为了学那一身好功夫,以后更好的保护娘亲,他早就扭头就走了。
“娘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姜小渊嘟囔着,也没闲着,捡了一根树枝在原地比划。
他以前跟许多乞丐叔叔和爷爷一起玩,学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功夫。
夙沧墨姗姗来迟时,便看到小小身影出枝利落的动作。
他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满意。
倘若他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走了,日后他也不会再指点对方。
姜小渊看到他,脸上半点恼怒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露出了微笑,“叔叔来得正好。”
夙沧墨眸底露出几分玩味,“正好?我起迟了。”
“我刚好晨练完,不耽误时间。”姜小渊笑眯眯地道,看不出半点不满。
没有半点不满......
那是不可能的。
姜小渊已经暗自决定,他要把这个便宜爹的功夫全部学完,然后带娘亲远走高飞!
他这么小肚鸡肠,还通缉娘亲这么多年,根本不配做他姜小渊的爹。
这辈子他都不会喊这个男人一句爹。
夙沧墨作为帝王,什么官场上的老狐狸没见过,自然能感受到这孩子是在对自己笑脸效应。
这江仵作实在会教孩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心思活络,这份忍耐性倒是强的。
只可惜夙沧墨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只要听话就行。
“你再把方才你晨练的招式舞一遍。”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没一会儿,姜小渊短短几个招式,就已经被夙沧墨指出了十几个不足以及改正意见。
姜小渊聪慧过人,很快便能明白改正过来。
夙沧墨神色颇为满意。
是个有脑子的孩子。
只可惜姜小渊年纪还太小,有些难度的动作脑子明白过来了,但身体跟不上。
最后一个动作,他做得一时不稳,被手里的树枝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上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
“受伤了?”夙沧墨往前走了几步。
姜小渊掀起裤腿,想看看伤势。
面前笼罩下男人颇具威慑力的影子,他忽然手指紧握住裤腿。
糟了!!!
药水在用在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他的腿没有用药水!
与此同时,夙沧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目光落在姜小渊白晃晃的细腿上。
往上,是一张黝黑的脸。
往下,是如皑皑白雪的腿。
可这孩子就连一双手也是黑得看不见一丝白缝。
“你还挺白?”男人语调低缓,听不出情绪。
姜小渊被他的压迫力弄得心脏砰砰直跳。
娘亲说了,遇事不能慌。
“我本来就很白!”
他语气镇定,“我和爹,还有我娘都很白,只是我和爹风吹日晒多了,外面的皮肤就变成这样了。”
夙沧墨深深看了一眼姜小渊的脸庞。
风吹日晒,能把人晒黑成这种地步?
这在夜晚里,若不露出牙齿,压根看不到他们父子俩的脸。
姜小渊看了一眼自己只是有点红肿的膝盖,把裤子放了下去,就听到夙沧墨问道:“你们去的何处?能晒成这样。”
姜小渊眼珠子转了一圈,回道:“非洲!”
她们母子俩除了北云国哪儿都没去过,可是娘亲说过,有个叫非洲的地方的人特别黑,就是他们身上的肤色,只是在此处不知叫什么地方。
夙沧墨好像是信了,没再问。
姜小渊正想着回去把自己的失误告诉娘亲,就又听夙沧墨开口:“你和你爹风吹日晒,是四海为家?那你娘呢?”
姜亦依听到这低哑磁性的嗓音,第一念头便是,她身上浓郁的花香味儿让她自己都恨不得憋气至死,他竟还敢叫她走近点。
这定力可真不愧是皇帝。
她走近夙沧墨,在离他一米远站定,恶狠狠地想:熏死你!
夙沧墨面色却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撩起眼皮问道:“听知县说,你虽然是个仵作,但还擅长医术?”
“只是略懂一二。”姜亦依谦逊道。
夙沧墨眼眸幽深中却透出几分犀利的光,像是要透过她的外皮将她看透,“看江先生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敢问江先生师从何处?行医多少年了?”
姜亦依真想怼回一句“你的问题太多了”,她师从何处关他什么事!
奈何这是他的天下,既知对方身份,便不能过于随心所欲,免得他一句轻飘飘地拉出去砍了,她怕是小命不保。
“师从无名野医,师父已经作古了,不远世人再提起他名讳,因而我不能将其名号告知于您,还请您见谅。不过算一算,我已经从医十七年了。”姜亦依一本正经地胡诌,表现得真情实意。
“先生几岁学医?”夙沧墨没有再计较她师父是谁,却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六岁。”姜亦依笑着回道。
夙沧墨敛眸,若有所思,“这么说,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
十七年虽然不算短了,但对于医者来说却不算长,更别说此人还是个仵作,对方若是短短十几年精通剖尸术与医术,那便是世间少有的奇才。
姜亦依这回没接他的废话,她故意多报了一岁,实际上她今年22岁,就是为了不让夙沧墨把她和他的贵妃联想起来。
不过她估计夙沧墨也不会了解原主到这种地步,她进宫两年,他都从未临幸过她,简直当成了空气人,能特地记住她的生辰才有鬼了。
夙沧墨显然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她,没有再多过问她的个人问题,话音一转:“你今日剖尸得出的结论是鼠疫,那么此病你可能治?”
姜亦依自然有些把握能够治好,事实上她在前世就研究过这个课题,还获了奖。
可这是古代,已经几百年没出现过鼠疫,她若治得太轻松,反而引人怀疑。
她摇头,满脸为难,“您太高看我了,我虽然略懂医术,但从未见过鼠疫,只是在书上见过此症,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治愈。”
夙沧墨扯了扯唇,如无暇白玉打造出的腕微动,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下人已经查出来,那五具患了鼠疫身亡的人,都是潭州人士,潭州极有可能已经爆发了鼠疫,如今潭州已经封城,除大夫与官兵无人可以进入,里面的人亦出不来,若需要人前往患了鼠疫的潭州,你可愿意?”
姜亦依自然愿意,她本来就打算去鼠疫爆发地,但她要去,却不想和夙沧墨同路。
因此她低下头,委婉拒绝:“我还有儿子要养。”
夙沧墨并不意外,毕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鼠疫,谁不怕死?
“若有千金万两,你愿不愿意?”
姜亦依沉默了一下,转而又陷入了犹豫。
虽然她不想和夙沧墨同路,可是如果有万两黄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她又不是他的专属御医,他也不至于每天都盯着她,更何况,若是要前往疫区,她虽然有些名气,夙沧墨应当也不会糊涂到只带她去,定然还有其他大夫。
姜亦依动摇了一会儿,她咬咬牙,“医者仁心,为国为民,万死不辞!”
夙沧墨神色淡如清水,“去收拾,五日后启程。需要准备什么,尽管吩咐下人,银两你无需操心。”
“是。”
有他这句话,姜亦依更情愿了一些,跟着这位皇帝一起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肯定是真心为民。
若是要治病,必要的药材肯定是少不了的,能提前准备自然比到了潭州再采购的好。
从院门右转离开,姜亦依眼角余光一瞥夙沧墨,见对方嫌弃地扇了扇风,似要把难闻的味道扇掉,心里暗笑。
熏死他!
她今日的表演不错,在他眼里她估计就是一个市侩又胆小的医者。
总之他怎么也不该怀疑到他的姜贵妃身上去。
既满足了她要前去疫区的想法,又能宰他一笔,何乐而不为?
姜亦依回到房中,对正在做笔记的儿子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学习,哪里都别去。”
姜小渊抬头看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姜亦依要去哪里,“爹是不是想抛下我偷偷去有鼠疫的地方?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姜亦依不假思索地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是会传染人的病,太危险了。”
若不是鼠疫,她自然也不会想和儿子分开。
况且路上还有夙沧墨这颗隐形炸弹,姜亦依不想冒险。
县衙的人对她很是尊敬,姜小渊更是人见人爱,知县甚至已经把他当成义子看待,所以把孩子留在县衙,姜亦依非常放心。
姜小渊倔强地抿了抿唇,“我不怕危险,我要和爹在一起,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去。”
姜亦依感到头疼,儿子两岁时就喜欢跟着丐帮往来,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武艺,一般人的确很难看住他。
若是他想跑,县衙的人恐怕还真拦不住。
与其让他自己乱跑,的确还不如带在身边看着。
姜亦依不得不退一步,但还是认真叮嘱:“要跟着我去也可以,但你要听话,不能乱跑,也不能乱接触其他人,还有......离刚才那个男人远点。”
姜小渊脸上一喜,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都答应,我一定好好听娘的话,也会离爹爹远很多很多,绝对不主动跟他接触!”
姜亦依微眯眸,盯着姜小渊,“什么爹爹?”
“那个又拽又欠打的叔叔不是我爹吗?我看那个叔叔虽然没有我漂亮可爱,但确实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姜小渊托着下巴,眼眸是清透漂亮的琥珀色。
这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容颜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姜小渊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张脸跟他的真面目好像!
也不对,他比这个男人好看多了。
可是这么像,这不会是他亲爹吧?
姜亦依此时此刻脑海里全都是“他兵临城下,质问她欠他的用什么还”的古偶剧情。
不,换做是她,应该是“女人,你是想自尽还是让我捅死你”?
她现在是应该带着姜小渊原地跑路,还是应该跪下抱大腿痛哭认错?
不跑死路一条,跑了或许有一线生机。
姜亦依握紧姜小渊的手,内心倒数三秒,准备抱上儿子转身就跑。
在她数到“一”时,就听到男人低冷而散漫的声音:“你是江一一?”
嗯?
江一一?
姜亦依确定了一下他的音调,不是“姜亦依”,而是“江一一”。
江一一,正是她女扮男装,这些年作为仵作行走江湖时的名字。
她心念微动,握着姜小渊的手松了几分,压低声线:“我是江一一,您是?”
夙沧墨显然没有耐心回答她,确定她的身份后,偏头对她示意护卫空出的一匹马,“上马。”
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毫无反驳的余地。
姜亦依一颗心仍砰砰跳动得厉害,回答飞快:“我不会骑马,而且,阁下是......”
夙沧墨眸光沉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喙:“不会骑马,那就走,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走到县衙,一刻钟若是不见你人,我便派人把你抬过去。”
说完,他又扬蹄而去,留下的威压气势却依旧让周围众人尤回不过神来。
“......”
姜亦依目送着那行人的马屁股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那道修长身影,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心已经一片湿漉漉。
还好他是冲着县衙仵作“江一一”来的,而不是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姜贵妃。
尽管如此,姜亦依有那么一瞬间想带着儿子现在马上离开这里的冲动,可她又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跑了,不就是在告诉夙沧墨她这里有鬼?做皇帝的自然不傻,很快便能猜到她这个女扮男装的“江一一”就是他要找的人。
是的,这么多年来,姜亦依完全就是靠着女扮男装,加上易容的虚假身份躲避的追兵。
她一个黝黑的大老爷们,又孤身带着孩子,自然不是追兵们要找的娇滴滴的贵妃。
迅速思虑再三,姜亦依微眯眸,转头看向了姜小渊。
“记住我之前跟你叮嘱过的事了吗?”
姜小渊抬头看着自家娘亲黑如锅底的脸,点头,“早就记住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爹!”
“乖,以后别说漏嘴了,私底下也要好好叫爹,刚才那个就是娘的债主!他追杀了咱们五年,要是让他发现,咱们母子就死定了!”姜亦依神色肃穆的叮嘱。
姜小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闭嘴动作,“爹放心,我一定会管住嘴,多做事哒!”
不过......
他歪了歪头,看向刚刚夙沧墨离开的地方。
娘亲的大债主,和他长得这么像,难道说,要通缉娘亲的人是他亲爹爹?
那他爹爹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女人呢!一点都没有男人应有的气度。
姜亦依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掏出了一瓶自制香水,猛喷一顿。
这香味刺鼻,就像是一百种花融合在一起的浓郁味道。
姜小渊捂住鼻子,差点被呛吐了,“呕——”
周围的人也皱起了眉头,嫌弃地离她们远远的。
一个大男人身上弄这么香,真不知道什么毛病。
花香沁人,太浓则烈。
姜亦依确定自己从头到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才安心地呆着姜小渊前往县衙。
刚到县衙,就看见莫师爷早已在门口等候,看见他们,立马迎了上来,客气地道:“江先生,快快有请。”
姜亦依回礼:“莫师爷请带路吧。”
莫师爷在前面领路,一边叮嘱:“今天有大人物在,需谨言慎行,但也不要太紧张,就像以往一样剖尸就好。”
姜亦依发现县衙的守卫都变多了,几步一人。
真不愧是皇帝出行。
当初若是在皇陵里有这样的阵仗,她哪怕是爆体而亡也不会得逞,谁让天时地利人和呢。
莫师爷领着姜亦依来到了堂后院中,地上摆放了五具尸体。
夙沧墨白衣翩跹坐在一旁,面不改色,还有闲心喝茶,举手投足间尽是赏心悦目的优雅,视线顺声落在了她身上。
姜亦依保持着面上镇定,和他四目相对,还和他微笑点头。
知县弓着腰站在夙沧墨旁边,正要介绍,就听男人冷冷道:“不必要的礼节就省了,直接开始吧。”
姜亦依乐得省去了行礼,顺手地戴上了自制的手套和口罩,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了刀具。
她大多时候都在为县衙做事,是以工具箱放在了县衙里。
她旁边的姜小渊也戴上了口罩,并开始用纸笔记录。
夙沧墨目光在她的手套与口罩上顿了顿,眉毛微挑。
这位仵作倒是和他以往见过的不同,甚至连剖尸刀都丰富独特。
再看看那同样满脸黝黑的小孩儿,轻嗤。
不过,让一个小孩来记录?他识几个字?
姜亦依却没再分神,全神贯注看着第一具尸体。
“死者一,男,身高六尺,患有瘰疬,且流脓严重,皮下出血,尸体呈紫黑色......”
姜亦依话音一顿,眉目骤然凌厉,“都先离远点!”
众人微愣。
县衙里的人都知道姜亦依的本事,下意识退后。
知县退后几步才想起来夙沧墨,又讪讪地站了回去,“您......”
夙沧墨深深看姜亦依一眼,放下了把玩的茶杯,站起来后退,李公公立即为他挪椅子。
姜亦依剖完五具尸体,心沉入谷底。
她抬眸问:“这几具尸体都是从何处来的?你们是否到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最近有何不适的症状?”
夙沧墨瞥向她,语气冷淡:“你的问题太多了,你只需要回答,这几个人为何而死。”
姜亦依火气顿时上来了。
这皇帝可真是不知问题严重性。
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来剖?
她顾不上得不得罪皇帝,冷笑一声,一句回答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