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熙子韩姝的现代都市小说《伪装女佣,我进入豪门乱杀复仇南熙子韩姝全局》,由网络作家“释厄12”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伪装女佣,我进入豪门乱杀复仇》,主角分别是南熙子韩姝,作者“释厄12”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我伪装成女佣进入了豪门,照顾怀孕的夫人。我是其中干的最好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所以这里的男主人喜欢上了我。我以胆小怯弱的女佣形象迷惑他,再摇身一变成了总裁的漂亮女伴,甚至实现从最底层住家女佣到跨国集团掌权人夫人的阶级跃迁。我成了上层阶级圈子里的传奇,优秀耀眼,神秘魅惑,复杂多变。可惜,凡是接近我的人,都会逐渐变得不幸,轻则破产重伤,重则惨死身亡。因为我是来报复的,我以温柔做陷阱,吞噬一切欲望的深渊。...
《伪装女佣,我进入豪门乱杀复仇南熙子韩姝全局》精彩片段
韩姝蜷坐在木质走廊上,小声问:“魏哥,我来的晚,你跟着夫人的时间久。在这之前,夫人和老板像现在这样吵过架嘛?”
魏保镖也压低声音,“生活在一起,不可能没矛盾。”
“那就是吵过。”韩姝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最后都是怎么和好的?”
她一脸忧心,很怕因为吵的太凶没法收场。
按道理,背后说老板和夫人的事不好。可魏保镖知道她下午因为被夫人的怒火波及,被揍了一顿,表情看起来是真的为这事担忧,心神不定的让人不由恻隐。
他说:“有老板哄好,也有夫人主动。不过更多时候是老板主动哄,以及夫人自己出门玩,玩开心了回家,就都不生气了。”
还能这样?
各自把各自哄好,再凑到一起时当前面的事没发生。
这样完全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嘛!
反而会因为双方的逃避,导致矛盾越积越多,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关系裂成东非大裂谷。
“果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婚姻关系吧……”韩姝喃喃自语。
这次吵架没吵出结果,韩姝听到门被重重一摔,南熙子走了,房里只剩文沐婉。
她提心吊胆待了一晚上,南熙子一直没回来,也没来找她。
第二天一早,魏保镖对韩姝说,文沐婉订了最早一班飞普吉岛的机票,他得跟着过去,这边的情况她看着处理,等老板回来了和他好好解释。
韩姝傻眼了。
按行程安排,他们要在日本待完今天白天,下午的飞普吉岛,因为吵架,文沐婉直接提前走了,说都不和南熙子说一声。
她知道文沐婉一向任性,没想到随意年龄增长,任性程度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实在令人咋舌。
快到八点南熙子才回来,这时文沐婉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
韩姝这时才知道,南熙子一夜未归,是去找几个正好在日本的朋友聚了,他身上带着没洗干净的脂粉气,幸好文沐婉不在,不然闻到这个味道,可能吵的比昨天更凶。
她想问南熙子该怎么办,反被南熙子摔在大床上。
韩姝的脸色变了。
南熙子昨晚喝了酒,朋友看出他心情不好,叫了人来,很漂亮,身材很好,技术很好,可他就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妆太浓,气味刺鼻,叫声太假,矫揉造作,没一处是对劲的。和女佣完全没办法比。
一次没做完他就把人赶走了,看朋友们疯了半夜。
“南总!”韩姝用力挣扎,提高音量提醒他,“要先解决夫人的事!”
“她需要解决什么?她找乐子的方法比我还多,你关心她,怎么不关心我?”南熙子摸着她的腰腹,“第一次见你这么抗拒,嫌我刚碰过别人?”
他明明压制着对方,按以前的情况,这人哪怕挣扎抗拒也逃不脱,只能任他施为。可一晃神,韩姝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从他身下挣脱,站在床边。
南熙子身下一空,结结实实扑在床上,没反应过来对方是怎么跑开的。
韩姝捂着胸口,快速说:“我给您倒杯水,请您冷静下来。”
南熙子爬起来,慢悠悠追到隔壁房间,走向站在茶台前的韩姝,“这一个月来,除了你,我没和别人过,昨晚是喝多了酒……你放心,我戴了东西,只有和你,是完全的坦诚相见。”
韩姝没说话,转身过来,递给他一杯冷茶。
南熙子没接,倾身过来,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喝光茶水。日本的茶和国内不同,喝起来更苦。他没把这种细节放在心上。
喝水期间,他直勾勾盯着她,像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无论她如何躲藏和拖延,都逃不掉被吞食入腹的命运。
茶台上是第一次。
南熙子喘息急促,声音喑哑,“文沐婉一直在闹,她再也,再也不能有孩子。你呢?你想生吗?我这么疼你,你很快会有孩子的吧?你杀了我儿子,作为补偿,帮我生一个,怎么样?”
他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有魔力,给他种了蛊,让他上了瘾。
她的身份肯定做不成南家的女主人,但他不介意和她生孩子。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跨越式的感情进步,韩姝在他心里的份量已经重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韩姝会感动的哭出来,也确实哭了,但是不是因为感动,分辨不太出来。
实际上,韩姝感觉到的只有恶心。
她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想吐的感觉。
有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要不要在这里杀了南熙子的想法。
杀他不难,方法很多,她有十足的把握。
难的是后续处理,她会因为他的死回不了国。
而且,留着南熙子还有大用。
她闭上眼睛,“如果那样,我就得搬出去了。”
“不用担心。”南熙子把她翻了个身,“我会安排好一切……”
“下午你按原定计划去普吉岛,把文沐婉这堆东西送过去。”
南熙子枕着韩姝的腿,玩着她的手指说。
“您不一起去吗?”韩姝问。
“公司打算在这边开展一个项目,既然来了,我去看看。等结束了我再过来。”
韩姝又问:“大概多久能结束?”
“不知道。”
韩姝:“?”
那行程怎么办?不继续了吗?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南熙子笑起来,“放心吧,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她身边承受火力,我没那么狠心。送了东西,你直接回国,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说不定……我也会很快回来。”
韩姝有些担忧,但还是乖乖点头,“好的,南总。”
“文沐婉要是有你这么听话就好了。”南熙子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说。
要把文沐婉那堆东西带过去可不容易,虽然魏保镖已经带走一些,他们到底离开的匆忙,绝大部分都还留着。
韩姝离开时,南熙子已经不在酒店里。他走的时候韩姝问:“南总,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待在家里就好,如果爸那边问起,你就说情况一切都好。”
韩姝表示明白了。
她赶到普吉岛的酒店,文沐婉看到来的只有她一个,不见南熙子人影,有失望,但没有韩姝预想的那么失望。
“行吧,熙哥是大忙人,顾不上我。”文沐婉慢悠悠地涂口红,妆容精致,让她看起来像个完美无暇的水晶娃娃。
“那我自己玩好了~”她语调轻松地说,“给我要一瓶酒,过会儿有朋友来找我。”
韩姝想起她还在吃药,提醒她少喝或别喝。
“你马上就走了,还想管着我?”文沐婉不耐烦地横她一眼,“收拾完就赶紧滚吧,看见你就烦。”
韩姝给酒店打电话让送餐的时候,得知文沐婉把入住时间延长了三天,魏保镖也说她约了好多朋友过来。
大概是预料到南熙子根本不会很快跟来,所以彻底放飞,决定自己找乐子了吧。
韩姝尽职尽责地整理好文沐婉的衣服、首饰——她来普吉岛半天不到,已经新买了一大堆。
她说话时,南袁舟慢慢走到她面前来,目光将她从上扫射到下,眼神越来越不像看一个活人,而是一具会讲话会喘气的人机——他没从韩姝身上感觉到对他的恐惧。
他问:“分开的原因。”
机器人韩姝:“南总和夫人吵架了。”
“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说他们没有闹矛盾,感情很好,说那是实话吗?”
“昨天说的是南总交代的实话,今天是我自己的实话。”
“呵……”南袁舟被气笑了,“你还真是我儿子养的好狗,他怎么说,你就原样照做。”
“他是我的老板,我理应服从他的指令。”
对方过于镇定和淡定,南袁舟有种她的语调已经变成冰冷的机械音的错觉。
“现在为什么又肯说出实情了?”
“因为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了可承受范围,说出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猜疑,减少因此造成的损失。”
南袁舟终于从最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一点感情波动。
可能因为她照顾过文沐婉,算她半个老板,所以才有感情这种东西?南袁舟心里猜测。
他本来有满腔火气,甚至在质问对他撒谎的韩姝时恨不得把她剁成几块扔出去。但他冷静也快,知道问题的根结并不在她,无论她帮不帮南熙子隐瞒,事情都有可能走到这一步。
“损失已经足够大了。”南袁舟揉着酸胀的眉心,从韩姝身边走开,“倒不如继续说说,这件事的后续应该怎么处理,才能把损失最小化。”
韩姝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目光追着他的身影,随着他走向一边的动作转身看着他,“南总还在日本吗?”
“已经接到消息,赶过去处理了。”
韩姝思忖片刻,“我没有这方面的处理和公关经验,仅就我的角度理解,认为有几个重点需要紧急处理。”
南袁舟没打断她,韩姝继续往下说,“一是全力救治夫人,确保人身安全。二是通知窦家,接回尸体。三是封锁消息,这件事事关南、文、窦三家,狗仔们会像嗅到血腥味蜂拥而至,必须杜绝不利于南家的新闻出现,把对南家与文窦两家合作项目的影响降到最低。四是彻查当天发生的事,收集各方证据,如果后期不幸闹大,南家能站在舆论的正方,有面对窦家和文家责难的底气,哪怕是离婚,也有谈判优势。”
最后一句让南袁舟微微睁大眼睛,刚还在想她对文沐婉有些感情,这么快就想到离婚上了。
她分析的没有错,窦家没了个小辈,文家宝贝女儿病危,损失巨大的他们难保不悲愤上头,乱咬一气。
南袁舟冷嗤,“你这不是挺懂的吗?”
韩姝说:“只是一些纸上谈兵的理论,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大量物力人力支撑。既然南总已经亲自去处理了,后续应该问题不大。”
“你倒是相信他。”
该说的韩姝全部说完了,南袁舟也没有继续问问题的意思,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试探提出,“董事长,您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怎么,觉得对我撒谎,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就能这么离开?”
“我不敢。”韩姝立马收回目光,“我接受任何处罚。”
讲了这半天,又急又气,南袁舟口干舌燥,一端杯子发现里面没水,于是对等待处罚的女人下令:“过来,泡茶。”
韩姝:“?”
这算是她说的“吩咐”,而不是南袁舟说的“处罚”吧?
韩姝走过去,眼前的茶台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大都要精美,还好大归大,功能都是一样的,不需要研究太久就能上手。
“她是谁?”
南熙子结束应酬回家,打算洗个澡,却发现浴室里水汽缭绕,一个女人穿着女佣的黑白色制服,背对着门,跪在地上打扫浴缸。
他的妻子文沐婉坐在卧室梳妆台前,正慢条斯理往脸上抹东西,一看就是刚泡过澡。
一旁放着还没喝完的红酒杯子,趁他不在,她又偷偷喝酒。
“女佣,姑妈介绍的,照顾我孕期,下午刚来。”
浴室就在卧室隔壁,文沐婉有轻微洁癖,怀孕后总爱泡澡,这个浴室按她的喜好专门给她修的。
大宅里浴室很多,南熙子完全可以去其他地方洗,但他没有,而是拿走文沐婉的酒杯,慢慢走回卧室门口,和她说话时,视线落在浴室里。
女佣站了起来,伏低上半身,伸手去擦浴缸边缘。
腿很长,裙子很短,细腰柔韧,胸脯饱满。
发丝被水汽打湿,粘在脸颊脖子上,透露出一种黏腻潮热的暧昧。
很低劣的手段,南熙子见过无数。第一天来就这样,这个女佣很不安分。
浴室很大,洗浴缸的水声和刷子的声音分散了女佣的注意,她干活认真,没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南熙子抿了一口酒,问:“叫什么名字?”
“韩姝。”文沐婉回答完,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对一个女佣好奇起来了?”
“随便问问,毕竟是来照顾你的。”
文沐婉撇嘴,用撒娇的语气说:“我本来不打算要她,但姑妈说是她费心挑的,让我留下试试。”
“是吗?”南熙子心不在焉地回复。
女佣不小心滑了一跤,跌倒了,花洒浇了一身水,白色的上衣逐渐变得透明,透出粉白的皮肤颜色。
她突然心有所感,猛地回头,看到了南熙子。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南熙子猜她大概想营造这样的形象。
她很清纯,做的确实很成功,但还是那句话,他实在见过太多了。
韩姝手忙脚乱地爬起,又是整理翻上去的裙子又是鞠躬行礼,快走几步过来,然后把浴室门关上了。
南熙子:“……”
他舔了舔犬齿,决定明天就让人把浴室门换成透明玻璃。
放回酒杯,叮嘱妻子少喝点,别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之后南熙子去了书房。
文沐婉怀孕快五个月了,过了吃什么吐什么的气味敏感阶段,反而情绪逐渐不稳定。为了不影响彼此的睡眠质量,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同房睡了。
夜里,南熙子在庭院里看书,那个女佣捧着一叠烘干的毛巾从廊下走过,脚步轻轻,偏偏被他听见,还看到了她。
“你,过来。”
女佣被他叫住,有些诧异地回头,不确定地问:“您是叫我吗?”
南熙子盯着她看,没有重复第二遍。
女佣只能把毛巾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合并在身前,微弯着腰快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姓名。”
“韩姝。”
“年龄。”
“25。”
“职业女佣?”
“是。”
这些其实不需要问,南熙子已经拿到了她的所有资料,她的业务能力在同一批人员当中断层第一,所以文沐婉的姑妈才会那么推荐。有这样的人照顾侄女,她也能多安一分心。
她甚至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也就是说,哪怕把她弄死了,也不会有人来问。
南熙子仰躺在松软的椅子靠背上,看着对方白皙的下巴,撑着额头说:“我很累,给我按摩放松。”
韩姝愣了愣,“夫人那边……”
她还要送毛巾过去。
“沐婉已经睡了。”南熙子不喜欢把话说两遍。
韩姝抿抿嘴唇,在椅子旁蹲下来,伸出双手,开始给他揉按小腿。
怎么回事?南熙子心想。是怂了还是欲擒故纵?
根据下午的暗示,他以为有了自己的默许,女佣会直接上手给他按头或者肩膀,或者顺着小腿慢慢往上,结果按了半天,依旧没超过膝盖。
一旁的茶几上有半杯没喝完的养生茶,茶水暗红,看起来很像酒。
南熙子拿起杯子,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剩下的全泼在女佣脸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韩姝躲避不及被浇个正着,茶水淅沥沥沿着下颚脖子往下流进衣领,还有一些溅到南熙子的家居服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子。
韩姝吓得后退,惊慌失措地道歉。
明明被莫名其妙浇茶水的是她,道歉的还是她。
南熙子看着她狼狈的脸,又看看自己被弄脏的裤子。
“舔干净。”他说。
在南家大宅里,韩姝能遇到南熙子的机会并不多。
南熙子很忙,基本只有晚上在家,甚至很多时候不回来,回来了也仅限于和文沐婉聊聊天,说说孩子,之后就去书房了。
大宅很大,房间很多,韩姝是专门负责照顾文沐婉的女佣,不能随便去书房那边晃悠。
所以从厨房那次强吻之后,再遇到南熙子,已经是三天后了。
文沐婉房间的鲜切花该换了,韩姝连花带瓶一起抱着下楼,去后花园找花匠换新的。路过一楼的某个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钢琴声。
房间朝后花园的那面全是落地玻璃窗,窗户推开两扇,长长的白纱帘随风飘拂,隐隐约约露出房间的黑色大钢琴和钢琴后的人。
韩姝记得南熙子一早出门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会在家里弹钢琴。
他弹的很熟练,曲子很美很动听。
平心而论,南熙子毋庸置疑是大写加粗的天之骄子,出生好,样貌好,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任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温柔、优雅、高贵、从容的贵公子,实际上是个完全的恶魔,绝对的败类。
韩姝躲在纱帘遮挡的角落,静静听他弹琴。
“等一下。”
里面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一段,我怎么都弹不好,熙哥,再弹一遍吧。”
是文沐婉。
韩姝想起来文沐婉早上确实说过今天要练琴来着。
“你怀着宝宝,不要太劳神。”南熙子温柔地说。
“最近睡的都很好,人家精神也很好啦~弹一遍嘛~教教我,好不好?”文沐婉抱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
南熙子果然重新开始弹那一段。
韩姝纠结自己要不要走开。
去花匠那里得从窗外经过,里面男俊女美,画面和谐,她不想打扰。但是要走的话得连带花瓶一起抱回去,花瓶很大,加上花还挺沉的。
就在她决定直接抱着东西大大方方走过去时,南熙子突然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他发现她了!
南熙子一开始并没有看到韩姝,只见一簇红玫瑰在角落里晃动。他不记得那里有放红玫瑰,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女佣。
这几天他不怎么在家里,在的时候也不见韩姝。对方突然安静了,倒让他有点不习惯,还以为被吓跑了,结果又冒了出来。
抱着玫瑰在角落彳亍踌躇,目的当然是引起他的注意。
文沐婉的注意力在琴键和琴谱上,没注意到南熙子的视线和角落的动静。
南熙子继续流畅地弹着钢琴曲,目光钉死在韩姝身上。
被这种像要吃人的眼神看着,韩姝感觉对方弹的不是琴键,而是她身体的各个敏感部位,脸又一点点烧起来,最后实在受不了,抱着花埋着头,尽量放轻脚步,从窗外匆匆跑过。
“熙哥,怎么了?”文沐婉抬头看向窗外。
“没事。”南熙子的节奏完全没乱,“一只鸟飞过而已。”
花匠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哥,叫李华荣,长得高高大大,看起来老实敦厚,在南家大宅干了快十年了。
李华荣以前没什么存在感,文沐婉和南熙子谈恋爱后,因为她酷爱玫瑰,后花园三年扩大了五倍,修了一个玻璃温室,种了各式各样珍稀品种,专门全年无休供应她房里的鲜切花。供应不足或者需要花园里没有的品种时,还会从其他地方乃至国家采购。
这些事都是李华荣在负责,韩姝来后基本一天过来一次,和他很快熟悉了起来。
“华荣哥,每天种花养花,会觉得枯燥吗?”韩姝席地坐在花园里厚软的草坪上,看着李华荣拿出一个新花瓶,重新设计插花。
“为老板和夫人服务,不枯燥。”
李华荣挺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姑娘,长得很乖,不是夫人那种惊世骇俗一眼惊艳的漂亮,而是一种让人的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慢慢被她的气息所吸引,生出探究和心疼,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的魅惑感。
“挺好的。”韩姝两手托腮,像个乖宝宝,“夫人好漂亮,好高贵,这座宅子好巨大,好奢华,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李华荣笑着说:“你那么优秀,只要好好干,认真干,肯定能留下来。付姐不就干了很多年嘛?你多向她取经,多学习,肯定可以的。”
“谢谢华荣哥。”韩姝歪着脑袋笑得甜丝丝的,“改天我烤蛋糕给你吃。”
“那感情好。”李华荣笑得更开心了,“我都听说了,你的手艺很厉害,夫人特别喜欢。要是能尝到,那我可太高兴了!你喜欢啥样的玫瑰,我给你扎一束!”
“谢谢华荣哥。”韩姝声音软软,“但是我更喜欢黑百合和金丝桃。”
三楼某个面朝花园的窗户边,端着咖啡的南熙子冷眼看着花园里的场景,平时看到他抖的像鹌鹑的女佣,对着木讷憨直的园丁,笑得人比花娇。
阳光下,这一幕莫名有点刺眼。
他转身离开窗户。
花园里,和韩姝聊的正开心的李华荣突然接到电话。
一通“嗯嗯,对,她在这里。好的,马上就办。马上送来”后,他挂了电话,有点疑惑的对韩姝说:“管家说老板书房要一束花,听说你在这里,让你帮忙送过去。马上就送。”
“那夫人的花呢?”韩姝茫然地站起来。
李华荣迅速打理好花材,“夫人的花还要一会儿才能弄好。老板书房那儿很快的,你送过去了再回来拿,都来得及。”
“好吧。”韩姝接过李华荣递给她的一捧弗洛伊德,听他交代。
“管家说只管送过去,具体怎么安置,会有人处理。”
只是跑一趟腿而已,管家点名让她去,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韩姝抱着玫瑰从佣人专用的小门进去,找到去书房的路,一路上没看到什么人。
书房关着,她腾不出手,侧身用身体推开厚重的门。
第一次来,她发现书房比想象中大得多,看了一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只得把花放在一张空桌上,准备离开。
“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突然出现的人和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把韩姝吓得灵魂出窍。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南熙子目光冷峻地看着她。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韩姝一直故意躲着他走。
其实也不算故意,文沐婉和南熙子商量后,决定在宅子里举行生日宴会,要请很多人来。
佣人们忙的团团转,韩姝但凡有点空闲时间都被付川萍叫走帮忙了,连给文沐婉房间更换玫瑰的活都换成了宣曼。
李华荣暂时不想别人知道他和韩姝的关系,宣曼又过于八卦嘴碎,所以不敢向她打听韩姝到底在忙什么,什么时候有空。
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关心韩姝忙碌的内容,而是怕她又被老板叫走……这才是他最担心的点。
难得几次匆匆擦肩而过,或远远打个照面,韩姝都愁容不展,小脸瘦削,肤色苍白,眼眶发红。看得李华荣越发心疼,想带她离开的想法愈渐坚定。
韩姝不记得听谁和自己说过,男人都有一个奇怪的通性,但凡认定了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腻味厌弃之前,基本不会让其他男人染指,哪怕那个人是老板,也能鼓起勇气硬刚。
李华荣这种底色传统憨直的男人,更是如此。
说是独占欲也行,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也行,韩姝不关心具体是什么,只要奏效就好。
忙起来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到了文沐婉生日这天。
文家大部分人都来了,文沐婉的闺蜜们也从国外飞了回来,南家、文沐婉的姑姑周家,还有南熙子那些无聊过来凑热闹打发时间的好友们……大宅里涌入许多人,平时寂静的房间和角落全部被热闹挤占。
韩姝来南家快一个月了,总觉得这座宅子太大,虽然佣人很多却还是很空,直到宴会开始,她才发现把房子修这么大是有必要的,不然都装不下这么多人。
文沐婉有姐妹和家人陪着,不需要韩姝照顾,所以她被付川萍安排了收拾酒杯的活。
宴会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这么长时间,客人们吃喝聊天,到处走动。
韩姝的任务就是要尽量在隐身状态下,快而轻地收走被客人随手放置的酒杯和冷餐碟子。
她不总出去晃,会客厅有好几个圆形露台,挂着厚重的窗帘。离冷餐桌最近一个的窗帘放了下来,隔开了屋外和屋内两个空间,不用出去的时候,她就躲在露台上。
站在露台可以看到宅后的草地,下午在草地上做了欢迎来宾和庆生的仪式,文沐婉还在那儿切了巨大的蛋糕。
韩姝记得她穿着粉色的长裙,打扮的像个精美的洋娃娃,笑得灿烂明媚,和南熙子一起切蛋糕时,看起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宾客们全部进了屋,李华荣正带人拆除草地上的鲜花和布景。
不得不说,南家的佣人都训练有素,那么多设备,那些人搬得又轻又快,半点没惊扰到宅子里的客人。
李华荣似乎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了,韩姝刚想抬手和他打个招呼,突然听到窗帘后有人走动,立马收手转身。
“到处看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
韩姝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找她干嘛啊?
“夫人说不用我跟着,付管家让我负责收拾会客厅的酒杯……”韩姝低着头解释,怕把其他人引来,她的声音很小。
“嗯。”南熙子随口应了一声,在露台的半圆形凳子上坐了下来。
韩姝吓了一跳,“南总,客人们……”
他不用去陪着吗?就这么坐着不走了?
“陪了一天了,实在懒得听。”南熙子抬手搭在栏杆上,捏捏眉心,“安静待会儿再进去。”
韩姝闻出他喝了不少酒,想把露台让给他一个人,“那我不打扰您……”
她还没说完,就被南熙子的话打断,“去帮我拿杯酒过来。”
韩姝听话地出去了,再回来时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依照他的口味调好的酒,以及一盘精致的点心。
南熙子直接从托盘里拿了酒,“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韩姝哪敢坐,只敢跪着。
南熙子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变成大忙人了,连我都见不到你。”
韩姝很担心被人发现误会,人都是僵硬的,想躲开,却被摁住。
“夫人那边……”她想说是因为要照顾文沐婉,加上准备宴会太忙,不是故意躲着他。
“又用沐婉当借口。有空和别的男人撒娇流泪聊辞职私奔,没空理我,是吧?”
韩姝这下是真的被吓着了。
他竟然都知道!
“我没有……!”她抬头看向他,着急解释。
南熙子冷笑,“没有什么?没有在别的男人怀里哭,还是没有考虑辞职?”
韩姝急的差点站起来,却又被大力摁回去,“是他一厢情愿,南总,我真的没有。您相信我!”
“是吗?”南熙子抿了一口酒,不知道是因为心情还是被前面喝的酒影响了味觉,这杯酒似乎比平时稍微辣一些。他又喝了一口,味道又正常了。
“今晚到书房来。”南熙子放下杯子,“根据你的表现,我再决定要不要相信你。”
客人们陆续离开,文沐婉和好闺蜜们还在她房间里叽叽喳喳聊天。
韩姝下楼去了一趟洗手间。宅子里佣人们用的洗手间要绕一节路,她刚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李华荣一把拽到没有监控的角落。
对方憋着火气,几乎把她摔在墙上,撞得她忍不住叫出声,“嘶……你弄疼我了!”
李华荣努力控制自己不直接掐住她,“刚刚老板在露台上又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韩姝诧异,“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李华荣咬牙切齿,“你还敢撒谎!”
他知道老板胆子大,玩的花,却想不到已经随心所欲到这个地步,家里还有那么多宾客,他敢隔着一道窗帘,和女佣搞出这种事!
而且老板走了之后韩姝跪了好久才起来,一想到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李华荣简直觉得要爆炸!
他呼吸急促,“都这样了,你还不答应和我一起走吗?”
韩姝摇头,“我还不能走,要照顾好夫人。就算最后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要走,也得待到夫人顺利生下孩子。”
那样你会被老板吃的骨头都不剩!
“你疯了还是真傻?”李华荣恨不得把她摇醒。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被老板蛊惑,觉得待在这里,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吧?你这个蠢货,那都是骗人的,你不知道老板之前玩死了……”
“你住口!”韩姝愤怒地看着他,表情委屈又倔强,“不要再说了!”
李华荣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错怪她,话说重了。可他没来得及道歉或解释,韩姝已经抽身跑远。
韩姝回到会客厅,里面的客人都走了,佣人们正在收拾,她加入进去帮忙干活。
收拾到一半,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韩姝听到了李华荣的痛呼,南熙子的斥骂,以及听到动静后下楼赶过去的文沐婉和闺蜜们劝架的声音。
李华荣和南熙子打起来了。
这简直是震惊整个南家大宅的轰动性大事!
会客厅的佣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器皿,涌到窗边去看,韩姝被他们推推搡搡的挤在中间。
后院的空地上,身材高壮、五大三粗的李华荣竟然两拳就被南熙子撂倒了。
说是打起来其实不完全准确,实则是南熙子的单方面殴打。
一开始李华荣嘴里不停叫嚷,只听见“玩死”、“别碰”等字眼,就被南熙子一拳打掉半口牙,整张脸迅速肿成猪头,嘴里全是血水,想说的话全部混乱,根本听不清楚。
南熙子没有收手,还在一拳接一拳往李华荣脑袋上凿,眼看要把人活活打死。
被挤到窗边偷看的韩姝微微皱起眉头:南熙子的身手,比她预想的要好。
飞奔下来的文沐婉吓得不轻,平时他不高兴,随便打打出出气就算了,没有外人,可是现在家里还有客人啊!被看见了传出去,会影响南家声誉的!
文沐婉一边招呼人上前拉架,一边劝,“熙哥,熙哥!你喝醉了。佣人有错慢慢惩罚就好,不要伤到你自己……啊!”
她想拉住南熙子,却反被打上头了的南熙子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脚下的高跟鞋一时没踩稳,脚踝一扭,跌坐在地上。
这一摔非同小可,周围的人一起扑过去想接住她。
文沐婉没感觉到特别痛,只觉得坐在地上的下半身有点木木的,有种地面太凉把她冻着了的感觉。
大家七手八脚把她搀起来,乱成一团。
南熙子用力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抬头看向一旁的那片混乱,晃动不停的视线里,暗红的血像一团撞破的噩梦,在文沐婉的裙子上晕开大片阴霾。
混乱程度顿时攀上新高。
韩姝蜷在回廊下,两只手火辣辣的疼。
吃饭的时候手抖得厉害,连筷子都握不住,什么都夹不起来,根本没法吃。
宣曼实在看不下去,给她做了个简易三明治,拿着啃就行了。
韩姝想出去买药,可文沐婉看她极紧,根本不给她时间。拖到今天中午,趁对方睡午觉,韩姝赶紧点个外卖送药过来。
南家大宅占地面积巨大,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她跑了老远才拿到药。回来后躲在后院给伤口涂药,涂着涂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李华荣吃完饭回后花园路上,恰好撞见哭的正伤心的韩姝,吓了一跳。
他有听说最近夫人不知怎么了,天天换着法折腾韩姝,把人折磨的不轻。看哭的这样子,何止是不轻,估计委屈的都要抑郁了。
李华荣本来不想管,但是韩姝蜷在角落的身影看起来太可怜了,他一时没忍住,人已经坐到她旁边。
“别哭了。”他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觉得委屈就说出来,虽然解决不了问题,总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没有……委屈……”韩姝抽噎,“是我做的不够好,让夫人不高兴了,才教育我的。”
傻姑娘呦!李华荣心想,这小姑娘真是表里如一的单纯啊,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当是夫人对她好嘞?
他想劝几句,话到嘴边,怎么说都像在说主人家的坏话,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沉默地拍拍她的肩膀。
韩姝被他拍得“嘶”了一声,往后瑟缩。
李华荣赶紧把手拿开,紧张地问:“怎么了?”
韩姝眼眶通红,哭的梨花带雨,“肩膀上,也有伤……本来想涂药,但是够不着……”
李华荣的脸突然红了,“要,要帮你,涂吗?”
韩姝摇头,“不麻烦华荣哥,我让宣曼帮我就好了。”
她缓和情绪,擦干净眼泪,强撑着笑了笑,“有你陪着我说话,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华荣哥。”
李华荣感觉自己的心被韩姝这个笑狠狠抓住拧了一把,她都走了,他还待在原地回不过神。
南熙子下午要去邻市开会,临时回来取东西。他先上楼看了文沐婉一眼,从她房间出来后,在楼梯处看到了楼下的韩姝。
她在哭。
脸伏在臂弯,哭的肩膀都在抖。
这场景他熟,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快要被欺负哭的样子。但是哭的这么伤心,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被文沐婉折腾狠了,又没人给她撑腰,无处申诉,所以难过了?
正打算走开,花匠突然冒出来,熟稔地坐到女佣旁边,又是递纸,又是安慰。
和上次在花园笑容灿烂不一样,这次女佣的反应冷淡多了,花匠想拍她背搂她,也被她躲开,还摇头,没说两句就走了。
隔着玻璃,南熙子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不过女佣走后花匠看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很久,这一幕他看的很清楚。
文沐婉把她当玩具抓着不放,加上她故意躲着,南熙子又忙,就没抽得出空来关注。没想到稍微忽视几天,她反倒被别人纠缠上了。
南熙子对她的印象不算正面,觉得她水性杨花,本性就喜欢到处勾搭,为此还生出一点微妙的不高兴。
现在看来,这个认知似乎并不正确。
不是她引诱别人,而是别人有心缠上了她。
这个女人……
南熙子转着手上的戒指,难得抽空想了想怎么处理。
把人赶走?
倒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
文沐婉挺喜欢她——喜欢折腾也算是喜欢的一种——只要能让沐婉发泄精力,不把那些大小姐脾气攒着撒到他头上来,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而且这个女人他还没玩到手,仔细想想,她挺符合他的口味,玩起来的各种反应也有趣。
暂时留着,等没兴趣了再说。
南熙子做了这样的决定,拿上东西,再次出门了。
等他忙完回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文沐婉早上又睡过头了,醒了也完全没精神,于是把瑜伽改到了晚上。南熙子回来时,她正在练着。
她穿着短背心,露出隆起的腹部,手臂和双腿依旧纤细修长,皮肤保养得极好,完全没有孕妇松垮或浮肿的痕迹,依旧紧致曼妙,肌肉线条明晰流畅,像一樽毫无瑕疵、优雅高贵的白瓷。
韩姝跪在一旁辅助,偶尔扶着她的头,偶尔压住后背或腿,确保一些高难度动作做到位。
南熙子没有打扰她,在门口略站了站,点头示意打过招呼就走了。
文沐婉突然“啊!”了一声,反手给了韩姝一巴掌,“走什么神?你弄疼我了!”
紧接着传出女佣唯唯诺诺的道歉声。
南熙子分神想,这女人道歉的说辞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什么错了,再也不敢了。看似懦弱惶恐,听多了,总感觉这种道歉没那么诚心。
他没有折回去看文沐婉到底被弄疼了哪里。
吃过晚饭,泡完澡的南熙子一个人待在书房旁的卧室,仰躺进巨大的摇椅里,听着音乐,神情放松。
没一会儿,韩姝做贼似的小心推开门,偷偷溜进来,局促地站在门口,不敢再往里走。
“怕什么?”南熙子手指轻敲着摇椅扶手,闭着眼睛,声音带笑,“你在沐婉面前犯了错,我把你叫过来讯问,光明正大,用不着偷偷摸摸。”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韩姝,“过来。”
韩姝几乎是赴死一般走过去。
“跪下。”
韩姝跪在摇椅边,脑袋和扶手在同一水平线,南熙子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脸。
颧骨近眼尾处,有一条细长的划痕,周围的皮肤泛红微肿,看来是文沐婉那巴掌留下的杰作。
“这里受伤了。”他的手指抚过脸上那道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韩姝侧脸往旁边躲开,“您回来了,我没法专心。”
“是吗?”南熙子觉得好玩,“你不是躲着我吗?”
韩姝没有说话,只是眼尾发红地看着他。
“好啦。”南熙子揉揉她的头发,“知道你这两天受委屈了。起来吧,帮我按按。”
他眉心微皱,连开两天会,头都疼死了。
韩姝起身走到躺椅后,伸手搭在南熙子的脑袋两侧,手指从太阳穴开始,顺着各个穴位慢慢揉按。
南熙子发出舒缓的呼气声,神情放松了很多。
他把文件交到熙总手上,听见对方问:“她在做什么?”
“?”杨淮马上反应过来说的谁,“在看文件。”
“你对她说什么了吗?”南熙子翻看文件,头也不抬,“不好奇她的来历和身份吗?”
杨淮“唰”地出了身冷汗。
他的第一反应是韩姝告密了,他前脚给她忠告,她后脚向熙总告了状。但很快想明白如果她真的说了,以熙总的脾气,绝不会像这样问出来,而会直接问他为什么给那样的忠告,目的是什么。
“问了她的名字。”杨淮忍住想擦汗的冲动,“其余的,是熙总和她的隐私。”他没有过问的权利。
南熙子不置可否,放下文件,屈指在桌面敲了敲,“准备开会吧。”
韩姝睡着了。
她的阅读速度特意训练过,在南熙子回来之前,她已经看完他给的东西,标记和梳理出重点。然后没事可干,靠在沙发上,闭眼想歇会儿酸胀的眼睛。
结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昨晚睡得太晚,今天起太早,一整天没有休息过,南熙子是怎么撑住不困的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实在撑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唇上细细密密的触感弄醒的时候,好险没一拳挥出去。
她迷迷糊糊,嘤咛睁眼,眼神迷蒙,抬起虚软的胳膊搂住对方,纵容对方的侵入,主动加深这个吻。
南熙子心想,原来她睡迷糊的时候会主动,要是清醒状态下,绝对不敢在办公室和他这样。
果不其然,韩姝很快清醒了,意识到身处何地后立马推开了南熙子,扣上衣服。
“我不在就偷懒吗?”南熙子在她慌张整理的时候恶人先告状。
“我没有……”韩姝红着脸辩解,“资料已经看完了。但是睡觉确实不对,南总,对不起。”
“既然看完了,那就回吧。今晚我不回去,你自由活动,用来补觉也可以。”
这话对韩姝而言等同于恩赦令,她果断撤退。
没被问不回去的原因,也没有不舍的腻歪一会儿,走的过于干脆的韩姝让南熙子觉得她有些没良心。
走过几次内部通道后,韩姝对路线已经熟悉了,送她回家的车等在停车场,司机没见过,她没敢太放松。
回去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付川萍和宣曼是她要应付的第一关。
韩姝在回去的路上想出一个说辞:老板办公室里有一个和家里书房差不多规模的书架,摆放的书也差不多。她昨天收拾书架的成果让老板很满意,所以今天把她带到公司,让她照着收拾一遍。收拾完了,就让她提前回来了。
家里的佣人,只有她去过老板办公室,所以是什么样她说了算,信或不信她就管不着了。
至于衣服,老板不想让穿的过于寒碜的女人出现在他所在的空间,所以勒令她买了一身新的,也算是对她辛苦两天的奖励。
南熙子对佣人们苛刻却不吝啬,一身衣服而已,也勉强说得通。
至于如果明天南熙子还继续带着她出门又该怎么解释,那是明天的事情。
宣曼差不多是信了,付川萍则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韩姝,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
韩姝回到自己屋里,脱下那身昂贵的皮,倒在床上,回想南熙子让她看的那些东西。
N&S的冰山一角。
她没敢把她注意到的细节记在手机或者自己的平板电脑上,毕竟说不准南熙子会不会心血来潮查她。所有的东西,她都记在脑子里。
人靠衣装这四个字有时候真的不是讲虚的。
哪怕南熙子说了韩姝是家里女佣,但她身上穿戴着几十万的东西,愣是没人真的用对待女佣的态度对她。
至少明面上看起来非常和气和客气。
这让韩姝逐渐放松,哪怕整个饭局里,他们的聊天她插不上话,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和紧张了。
饭局比想象中要轻松很多,她们这些女伴,会说话的就多说几句逗趣,不会说的全程当花瓶安静呆在一旁陪着喝酒也行。
中途她离席去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的叫声吓止步。
虽然声音失真的厉害,她还是能从双方的dirtytalk里听出,一个是叫向高昀的小少爷,另一个不是他今晚带来的女伴。
年轻就是气盛,还沉迷于快餐。
她立马转身离开,不打扰里面的人的雅兴。
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不知何时等在门口的走廊,双手插兜,背靠墙,一只脚往后抵着墙面,动作闲适,却非常好看。
脱掉西装外套后,马甲勾勒出精壮的腰身,衬衣袖子卷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怎么看都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随便施展一下魅力,就有女人前赴后继的为他宽衣解带。
申洛微微歪头看着她,“好听吗?”
“什么好听?”韩姝装傻,“申总,您有事找我?”
申洛笑容加深,“里面的人,”他扭头看一眼聚会厅,“在劝熙子把你让出去,正在讨论怎么玩,谁先玩。你害不害怕?”
韩姝瞪大眼睛看着他,静静听着。
申洛站直身体朝她靠近,略微低头凑近说道:“要不要我现在带你逃走,这样你就能躲过被那么多人玩的下场,捡回一条小命。”
韩姝后退一步,“谢谢申总好意。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南总才会真的不要我。”
“你倒是了解他,难怪能被他带出来。”申洛话锋一转,“你们睡了吗?”
韩姝:“?”
“我知道了。”申洛失笑,退远,“行了,你进去吧。”
韩姝一头雾水地走开,快进聚会厅时,突然心有所感,猛地回头看。
申洛还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和眼神,与一开始和她握手时一模一样。
韩姝心头一跳,收回目光走了进去。
她并没有听到申洛转述的那些讨论,全程兴致不高的南熙子见她回来,喝了几口酒后就带她离开了。
聚会时为了保持形象,哪怕那些菜真的非常高级非常美味,韩姝全程统共没吃超过三口,酒倒是迫不得已喝了点,没到醉的地步,略微有些上脸,上车后挨着车门坐,脑袋靠在车窗上,感觉疲累。
“在想什么?”南熙子问。
韩姝没有回头,保持那个姿势说:“刚才聚会中途我出去,遇到申总了。”
“嗯。”
韩姝说:“他说您会把我送给今天在场的老总们玩,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韩姝回头,“但是您没送。”
南熙子发现她的眼眶红了,“我为什么要送?你是我家的女佣,送不送决定权在我,不在他们。”
听了这话的韩姝眼眶更红了。
车内的挡板升了起来。
南熙子拍拍腿,“过来。”
韩姝跨坐过去。
她很庆幸因为到家太晚,佣人们差不多都睡了,不然她这身打扮,凌乱的状态,以及下车后因为实在站不稳,被南熙子扶了两次的场面,肯定会引起新一轮的轰动。
韩姝捏着面目全非的裙摆,“南总,我会尽量把裙子洗干净还给您……”
“扔了吧。”南熙子打断她的话,“首饰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也可以扔了。”
那么多钱啊!说扔就扔了?!
韩姝瞬间瞪大眼睛,不久前哭过的杏眼看起来更大了。
眼看南熙子要走,韩姝踉跄地冒死追上去说,“南总,我留着用不上,也舍不得扔,可,可以折成钱,给我吗?”
“你缺钱?”南熙子皱眉。
“……我只是佣人啊。”韩姝弱声弱气。
就是为了赚钱才来他家当佣人的啊!可以何不食肉糜,但是别何不食肉糜到这么天真的地步行不行?
“我知道了。”南熙子说完就走了,没有再理会韩姝。
韩姝:“?”
她扶着腰揉着腿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洗完澡吹了头发,往床上一摔,几乎秒睡。
体力活干的太猛,第二天的晨跑是废了,她甚至差点睡过头。
不行。韩姝用冷水使劲拍脸让自己醒神,没时间和机会练其他的已经非常懈怠了,不能把最基本的锻炼也荒废。
她收拾妥帖后把早餐送进书房,看到桌上放了一张黑卡。
裹着浴巾擦着头发的南熙子从浴室里走出来,“拿去刷吧,密码是今天的日期。”
韩姝又:“……”
“什么表情?”南熙子很直白地嘲笑她没见过世面,“昨天不是说缺钱吗?”
韩姝捏着黑卡,壮着胆子问:“如果收下卡的话,工资还发吗?”
“……真是掉钱眼儿里了。”南熙子扔掉浴巾,靠在沙发上,“给我吹头发。”
韩姝妥帖地收好卡,拿来吹风机,站在沙发后,手指轻柔地抓起还在滴水的发丝,一点点耐心地把头发吹干。
南熙子微仰着头,觉得这个姿势似曾相识。
昨天全程都激动的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影响。
下车的时候不光韩姝腿软,他其实也头皮发麻身体发飘,所以没有继续缠着看起来依旧很可口的女佣,对方说一些很愚蠢的傻话也没有生气。
今天早上试了试,是正常的,这让他放了心。
且不论文沐婉的性格如何,起码她的外表和身材是南熙子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和她结婚。
明明也是很会玩的非良家乖乖女,可她的感觉完全不及韩姝的十之一二。吃到之前觉得韩姝让人无法抗拒,没想到吃到之后,这种无法抗拒不减反增。
文沐婉没有做到的事,一个女佣轻轻松松做到了,而且本人浑然不觉,完全不自知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释放了多么致命吸引力。
他知道,他看出来了,窦序方想要她,申洛也想要她,向高昀甚至把火当场泻在其他人身上。
想要可以,也得要得走才行。
年轻的时候也和他们抢过感兴趣的女人,最后是群享还是独占,一向凭实力决定。女人而已,换的比衣服还快的玩物,不是老婆那种具有特殊意义的人,不会影响兄弟情谊。
南熙子的头皮被她抓的很舒服,眯着眼睛说,“我要去医院,不一定回来,不用准备午饭了。”
“好的,南总。”
南熙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韩姝被问的很懵,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份内的家务啊。”韩姝说,“这几天主要是打扫和整理书房,您的卧室,浴室,更换鲜切花……很多事情要做。之前照顾夫人,要做的事会更多一些。”
头发吹干了,韩姝收起吹风机,“南总,夫人是不是快回来了?”
“你怕她回来吗?”
流产之前折磨韩姝,是拿玩具打发时间。流产之后再折磨,是单纯的发泄情绪,会变本加厉,毫无节制。
“不怕。”韩姝摇头,“照顾夫人是我的分内之事。”
南熙子捏了一把她的脸,“希望你是真不怕。”
韩姝根本没机会说话。
过不多久,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熙总在两个特助之外,多了个私人秘书,小尾巴似的,熙总在哪儿她也在哪儿。
说她高调吧,她从来不化妆,清汤寡水的,不主动和别人说话,沉默且软糯,看起来像张谁都可以涂两笔的白纸。说她低调吧,每天穿的不是限量款高定就是奢侈品,重复率低,像个来体验民间疾苦的富家小姐。
南家大宅的佣人们也都知道,因为韩姝表现优异,个人能力突出,被老板选为秘书,女佣成了她的副职,主责主业变成了每天跟着老板上下班,处理公事。
大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也不敢往具体里想。韩姝身上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痕迹不止一个人看见过,哪怕有无数种不堪的猜想,也没有人敢讨论。
一切都是老板的决定,他们要是乱说,那还有命可活吗?
能在南家长久干下来的都是聪明人,不会干傻事,最近的例子李华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呢!
在韩姝开始跟着南熙子跟进和ESG集团合作的项目,会议桌上她也能捡着一个位置旁听的时候,南熙子和文沐婉的出游行程确定了。
南袁舟给他特批了五天假,连着两个周末,一共九天,他可以和文沐婉好好“散心”,充分修复两人的感情,重燃爱情的火苗。
以上,是双方家长的想法。
南熙子不这么想。至少韩姝没在他脸上看到愉悦和期待的表情。
被放假后,他回到家就开始喝酒,房间里放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听了半天,他的眉头不仅没有舒缓,反而越锁越紧。
不远处,韩姝跪坐在书房外露台的地毯上,对着一樽精美的瓷器设计插花。
李华荣出事后,南家换了一个新的花匠,还在熟悉工作阶段,不太忙得过来,所以书房这边的花短时间内由韩姝帮忙打理——南熙子才发现她连插花也会,而且技术很高,对花材搭配的审美水平比穿衣搭配高出很多。
只要不是和前面那个叫李华荣的粗野男人学的就行。南熙子阴郁地想。
韩姝的本意是不打扰他,在花房弄好了再送过来。结果南熙子一声吩咐,花匠直接把花材送到书房,韩姝不得已只能当着他的面弄。
剪刀剪断枝桠的声音和播放的音乐完全不搭,南熙子把音乐关了,把她弄出的动静当成白噪音来听。
从公司回来后她就不再主动和他说话了,明明察觉到他情绪不佳也不想办法,这让他心情更加不爽。
“你今天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南熙子撑着额头看她的侧影,酒喝完了一杯,他又给自己倒上。
韩姝轻声说:“夫人的事,我不敢问。”
“有什么不敢问的,做贼心虚吗?”
“对。”韩姝点头承认。
她的动作过于流畅优雅,恍惚间,南熙子从她身上看到和她面前的瓷器相似的美感。一个是静态,一个是动态。
他以前只在文沐婉身上产生过这种感觉。
“你怎么不贪心?”南熙子喝着酒问,“也不和我提什么要求。”
“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哪里来的贪心一说呢?”
自从南熙子把她带在身边,教她业务和生意上的东西,她偶尔会冒出这种以之前的身份绝对不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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