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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七天寿命?她发疯嘎嘎乱杀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

鹿明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勤政殿里,年过而立的天子霍然而起,目光尖锐,看着跪在殿内的御林军副统领,“你说什么?”副统领低头:“长公主昨夜调两百精锐包围了国公府,今日一早又派手下心腹出城,调一万精兵入了皇城。”皇帝眼底划过惊色,随即勃然大怒:“她想造反吗?”“长公主调兵?”站在一旁等着议事的男子脸色一变,“怎么这么突然?东凰不是昨晚才成亲吗?按规矩今天该进宫给太后请安才是,她调兵干什么?”“卑职不知详情。”副统领垂首,“请皇上定夺!”“召御林军统领应荣。”皇帝怒道,“立即让他过来。”“是。”御林军统领应荣是大内第一高手,负责保护内廷和皇帝的安危,性情阴鸷冷酷,六亲不认,只对皇上忠心。听到皇帝召唤,应荣像是猜到了什么,片刻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勤政殿。“卑职...

主角:晏东凰凤摇光   更新:2025-03-04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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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东凰凤摇光的其他类型小说《只剩下七天寿命?她发疯嘎嘎乱杀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鹿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勤政殿里,年过而立的天子霍然而起,目光尖锐,看着跪在殿内的御林军副统领,“你说什么?”副统领低头:“长公主昨夜调两百精锐包围了国公府,今日一早又派手下心腹出城,调一万精兵入了皇城。”皇帝眼底划过惊色,随即勃然大怒:“她想造反吗?”“长公主调兵?”站在一旁等着议事的男子脸色一变,“怎么这么突然?东凰不是昨晚才成亲吗?按规矩今天该进宫给太后请安才是,她调兵干什么?”“卑职不知详情。”副统领垂首,“请皇上定夺!”“召御林军统领应荣。”皇帝怒道,“立即让他过来。”“是。”御林军统领应荣是大内第一高手,负责保护内廷和皇帝的安危,性情阴鸷冷酷,六亲不认,只对皇上忠心。听到皇帝召唤,应荣像是猜到了什么,片刻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勤政殿。“卑职...

《只剩下七天寿命?她发疯嘎嘎乱杀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勤政殿里,年过而立的天子霍然而起,目光尖锐,看着跪在殿内的御林军副统领,“你说什么?”
副统领低头:“长公主昨夜调两百精锐包围了国公府,今日一早又派手下心腹出城,调一万精兵入了皇城。”
皇帝眼底划过惊色,随即勃然大怒:“她想造反吗?”
“长公主调兵?”站在一旁等着议事的男子脸色一变, “怎么这么突然?东凰不是昨晚才成亲吗?按规矩今天该进宫给太后请安才是,她调兵干什么?”
“卑职不知详情。”副统领垂首,“请皇上定夺!”
“召御林军统领应荣。”皇帝怒道,“立即让他过来。”
“是。”
御林军统领应荣是大内第一高手,负责保护内廷和皇帝的安危,性情阴鸷冷酷,六亲不认,只对皇上忠心。
听到皇帝召唤,应荣像是猜到了什么,片刻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勤政殿。
“卑职应荣,参见皇上。”
“青鸾长公主私自调兵,视同谋反。”昭明帝冷冷吩咐,“朕命你即刻点齐御林军,将长公主捉拿归案。”
应荣道:“卑职领旨!”
“皇兄。”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躬身开口,“不用先问问长公主为何调兵吗?她昨日刚成亲,今日一早就调兵入城,不知是否跟镇国公府有关系?”
昭明帝攥紧手里的朱笔,眸光阴鸷暗沉。
他自然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昨日新婚,按计划盛景安应该把七日断肠散下到了合卺酒里,眼下不确定的是,晏东凰到底有没有喝下那杯酒。
如果她喝了酒,按理说毒素就算发作得没那么快,她也不该突然调兵入城,这是连解药都不想要了吗?
或者说,她是故意以这种手段威胁盛景安,让他交出解药?
昭明帝面色阴沉:“就算镇国公对她不敬,也无需一万精兵来镇压。国公府除了盛景安,都是一群老弱妇孺,她调兵想打谁?”
年轻男子语塞:“这......”
“如果只是跟国公府发生冲突,她从长公主府调来的两百精锐足够护主。”昭明帝眼底划过一丝晦暗光芒,声音里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晏东凰只怕是生了不臣之心。”
年轻男子是当今皇帝的七弟,安王晏翎,也是当初夺储战争中无条件支持皇帝的皇子。
新帝登基之后铲除异己,他是唯一幸存下来的王爷。
正因为当年都是皇帝一派的人,所以晏翎了解东凰,知道东凰心里只有江山社稷,从未生出过大逆不道的心思。
听到皇帝这句话,他忍不住出言反驳:“可东凰是个女子,昨日又刚成亲,怎么可能突生不臣之心?”
“女子又如何?”昭明帝怒斥,“她身为公主,不照样领兵征战数年?女子既能领兵打仗,焉知她不会生出谋权篡位之心?”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应荣垂眸不语。
晏翎抿着唇瓣,眼底划过一抹心寒之色。
东凰多年忠心耿耿,不但战场杀敌,更是坚定维护着皇帝登基,今日一朝调兵,皇上竟连缘由都没问,就确定她生了不臣之心?
到底是他早就想杀晏东凰,还是晏东凰在国公府察觉到了什么阴谋?
晏翎没再说话。
皇上说得其实不完全是错的,一个女子既然能上战场,就能生出谋权篡位之心,因为雍朝半壁江山都是她打下来的,她有权肖想。
当年六子夺嫡,诸皇子实力不相上下。
若不是有先帝宠爱的青鸾长公主从中协助,太后和皇帝这对母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争到皇位?
可惜狡兔死,走狗烹。
亘古不变的道理。
“应荣。”昭明帝不知晏翎心里的想法,冷冷命令,“不管出动多少人,务必将晏东凰捉拿归案!”
“是。”应荣领命而去。
“皇兄。”晏翎压下心头复杂思绪,“臣弟去国公府看看吧,正好了解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昭明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若晏东凰对镇国公府有不利行为,你务必想办法阻止。”
“臣弟遵旨。”晏翎行礼告退,转身走出勤政殿。
站在殿阶上远眺天边,晏翎忽然觉得有点冷,只觉得这宫里似要变天了。
镇国公府是祖上承袭下来的公爵之家,雍国权贵,在圣祖皇帝一朝最为显贵,靠着功勋挣下国公府和爵位。
可惜传承两代之后,子嗣稍微单薄了一些,且一代比一代平庸,门庭再不如以前显赫。
没有卓著的功勋和仕途支撑的府邸,渐渐冷寂下来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先祖皇帝封盛家为国公时,允诺可承袭三代,不降爵,到盛景安的父亲那一代正好是第三代。
盛景安身为国公之子,年幼时常随父亲进宫,偶尔也会出入军营,似乎想重复先祖从军之路,因此在先皇面前颇有几分得宠。
而晏东凰恰好又是个擅长习武的公主,自幼受先皇教导,和盛景安常常见面,算是青梅竹马。
大约是已故镇国公看出自家儿子不是练武领兵的材料,所以总有意无意带儿子往晏东凰跟前凑,仗着跟先帝那点君臣情谊,硬是凑出一个青梅竹马来。
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看,已故镇国公无疑是个合格的父亲,他为儿子谋算,为盛家谋算,制造机会让儿子有机会跟擅长习武的公主培养感情,以后成亲也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
晏东凰十二岁就跟着先帝去了战场,从最初历练到后来屡立军功,再到独自领兵,被封为长公主,足见本事不凡。
先帝临终之前为两人赐了婚。
不管对盛家还是对晏东凰,这门婚事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盛家需要一个能立功的媳妇,而晏东凰从小没有母亲,性子稍稍孤僻了些,从小到大唯有跟盛景安在一起时,能流露出几分温情。
婚姻可以让她变得柔软一些——如果盛家人真心待她的话。
然而,到底是世事难料。
当初促成这门婚事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先帝驾崩,镇国公过世。
往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已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晏翎轻轻吁了一口气,出宫时,看到了沉默林立在御道两旁的青鸾精锐。
大臣们上朝早,离得远的官员,寅时就得换好朝服往宫里去,近一些的也得在卯时之前抵达皇宫。
而青鸾军大约是大臣们上朝之后才入了内城,所以才没有在官员上朝时引起震动。
坐着马车,他先去了镇国公府。
眼下已近巳时,两百精锐已陆陆续续把嫁妆全部送去长公主府。
镇国公府大门外一片死寂,仅有的两名门卫脸色惊惶发白,见到晏翎从马车上下来,呆了好一会儿,才扑通一声跪下:“参见安王爷。”

晏东凰昨日成婚忙碌了一整天,晚间出事折腾半夜,统共没睡一个时辰,此时已是身心俱疲。
回到长公主府,踏进青鸾殿。
她走到宽大精美的锦榻前坐下,放松身体靠着窗子,有些怔忡地望着窗外。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她从未想过作为一个公主,她会被自己一手扶持的皇兄忌惮,被一直信任的男子谋害。
一阵幽香钻入鼻翼,轻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晏东凰回神,却并未睁开眼。
薄如蝉翼的一吻落在眉梢,气息灼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晏东凰眉眼一冷,睁开眼,就着躺在榻上的姿势,抬起一脚把来人踹了出去。
动作利落而迅猛,毫不拖泥带水。
一袭红衣的男子被踹翻在地,闷哼一声,随即翻身跪起:“殿下。”
“殿下心情不好,你还敢乱来,真是找死。”门外响起一个悠然声音,一个青袍戎装男子走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奚落,“是不是以为殿下婚事吹了,你就可以趁人之危?”
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面容俊美,一身红衣风流潋滟,看起来不像武将,更像是桀骜不驯的花花贵公子。
然而他却是青鸾军中杀人不眨眼的摇光将军凤摇光,酷爱一身红衣,性情乖戾,手段狠辣,唯独对晏东凰忠心耿耿,甚至是死心塌地,偏执的占有欲曾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摇光一向不怕死,并热衷于在老虎头上拔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另一个男子跟着走进来,面容刚毅,年纪二十七八岁,给人一种安全可靠之感。
他是青鸾军中天枢将军顾池然。
青袍戎装男子则是天权将军谢云间,收起调侃的表情,他看向晏东凰:“殿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想让我死。”晏东凰倚在榻上,神色淡漠,“盛景安在合卺酒里下了七日断肠散,国公府还有一个早已入住的妾室沈筠,昨日舞到我面前时,已有两月身孕。”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三人面色如出一辙的冰冷,眼底戾气横生,杀气弥漫。
入城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毕竟司影昨晚去调兵时同他们说了前因后果。
可他们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被最信任的皇兄和夫君联手背叛谋害,他们无法想象殿下此时有多痛苦。
新婚夜得知妾室有孕,还中了七日断肠散。
真是杀人又诛心。
凤摇光面色狠戾:“我早就说过盛景安不是良配,殿下不听我的,现在如何?”
“你闭嘴。”谢云间转头看着他,“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池然神色冷然:“狗皇帝既然容不下殿下,索性杀了他,让殿下坐江山又如何?”
谢云间点头:“雍朝江山是殿下守护,皇位自然有殿下一半。”
青鸾军晏东凰麾下共有九位将军。
以北斗七星命名,另加左辅容影和右弼司影,共九人。
容影和司影一直在暗处听命,负责暗杀和搜集情报,完成晏东凰交待的特定任务,七将军各司其职。
昨晚调兵的命令传到军营,七位将军就嗅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但军营不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所以凤摇光、谢云间和顾池然一早领兵进城,其他四位留在军营练兵,并等着长公主命令一出,大军随时踏平皇城。
听到谢云间和顾池然言语,晏东凰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凤摇光抬头望着她明艳无双的容颜,眼底情愫深沉,垂在身侧的手微紧:“盛景安得逞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谢云间转头,抬脚朝他踹去,“昨晚闹得那么大,殿下怎么可能跟他——”
“我说的是七日断肠散,你以为我在问什么?”凤摇光皱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谢云间蓦地沉默下来,随即转头看向晏东凰,蹙眉问道:“盛景安得逞了吗?”
晏东凰面容冷漠,抿唇不语。
谢云间和凤摇光心头一沉。
“卑职明白了。”凤摇光站起身,眉眼染上戾气,“既然只剩下七天寿命,自然要用来颠覆皇权,把罪魁祸首从龙椅上拽下来,最好让他也尝尝七日断肠散的厉害。”
谢云间和顾池然没说话,显然都同意这番话。
“殿下做女帝吧。”凤摇光目光锁着她眉眼,“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找到解药,到时殿下君临天下,四海臣服,卑职一定为殿下开疆拓土,成就千古第一女帝。”
话音刚落,外面忽有一人匆匆而来,跪地禀报:“殿下,御林军统领应荣奉旨而来,说殿下私自调兵,视同谋反,他奉命捉拿长公主。”
“捉拿长公主?”凤摇光嘴角勾起一抹刺骨笑意,眼神森冷肃杀,“本将军正好会一会这位大内高手,看看他这高手称号是否浪得虚名。”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摇光。”谢云间不疾不徐地叫住他,“你留在这里照顾殿下,我出去看看。”
顾池然道:“我也去。”
两人说着,没等凤摇光反对,就一并走了出去。
殿内只留下凤摇光和晏东凰二人,周遭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而微妙。
凤摇光望着晏东凰那张绝艳淡漠的脸,淡淡开口:“殿下方才那一脚踹得属下心口疼。”
晏东凰淡道:“你想不想去看看盛景安是什么下场?”
她本意是想说自己对凤摇光已是手下留情,他若看到盛景安那副惨状,就会知道她有多仁慈。
然而凤摇光听完,竟是无比期待地点头:“想。”
看看盛景安那个狗杂碎的下场,他心情好转之后,说不定可以多吃两碗饭。
晏东凰一默,顿时无语凝噎:“......”

新婚之夜,红烛高照。
新房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晏东凰端坐在铺着大红锦缎的喜床上,一身凤冠霞帔衬得她容颜绝艳,明媚而高贵。
刚喝完合卺酒,唇色显得晶莹润泽。
盛景安把两个酒盏放回桌上,转身看着晏东凰。
片刻前挑盖头的柔情蜜意已不复见。
他刚毅俊美的脸上毫无喜悦之色,反而带着几分冷然和复杂。
晏东凰若有所觉,问道:“怎么了?”
大概是合卺酒已喝完,盛景安没了顾忌,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晏东凰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盛景安目光有些闪躲:“今日和你一起进门的还有一个女子,我给了她平妻的位分,并且她眼下正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晏东凰面色一冷:“平妻?”
“是。”盛景安转头看向新房外,“筠儿。”
房门外,一个纤弱女子垂眸走了进来,面色娇美,肤色白皙,身姿纤瘦柔弱,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格外楚楚动人。
晏东凰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一点点降至冰点:“本公主拜堂的时候,未曾见到她。”
“她一直住在盛家内院。”盛景安解释,“筠儿性子单纯柔弱,谦恭柔顺,不会影响到你正妻的身份。”
“今日是本公主的大喜之日,你想妻妾同娶?”晏东凰声音冷漠,“你以为本宫会同意?”
“你同不同意,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盛景安声音淡淡,“隐瞒平妻一事是我不对,但筠儿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你的正妻地位,何况长公主在战场多年,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已不洁?”
“我未曾嫌弃过长公主,也请长公主别跟沈筠计较,以后只跟她和平相处,妻妾和睦,我必不会亏待你。”
“放肆!”晏东凰身边的侍女长兰怒斥,“公主是君,驸马是臣,驸马爷这是尊卑不分,竟敢让公主受如此奇耻大辱?盛驸马可知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盛景安冷眼看着晏东凰:“公主是奉旨‘嫁’到盛家,以后就是盛家的媳妇,而不是我入赘做驸马,希望公主能分清这一点,以后也能教好身边的侍女,责令她们谨言慎行,别处处替公主招惹是非。”
“盛景安,你好大的胆子。”晏东凰沉下脸,嗓音冰冷,“本宫堂堂青鸾长公主,没让你入赘长公主府,已是皇恩浩荡,你敢如此羞辱本宫?”
盛景安抿唇,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方才我们喝下的合卺酒,你那一杯是有毒的。”
晏东凰瞳眸一缩,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七日断肠散。”盛景安心虚之下,不自觉地避开晏东凰的目光,“你喝下的酒里加了七日断肠散,每七天就要服一次解药。这是皇上的意思,我只能遵命照办。”
此言一出,新房里温度急速下降,仿佛一瞬间进入寒冬腊月,直叫人冷得忍不住打起寒颤。
长兰脸色一白,猝然看向晏东凰。
晏东凰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皇上的意思?”
“是。”盛景安力持镇定地解释,“你这些年南征北战,军功太显赫,整个雍朝一半的兵权都在你的手里。皇上忌惮你,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晏东凰眉眼缓缓罩上一层寒霜,沉默良久,久到空气都凝滞了似的。
她忽然了悟地笑了笑:“所以我们的大婚是个阴谋?”
“长公主姐姐别这么说。”沈筠蹙眉,像是有些无奈,“夫君也是奉旨行事。只要姐姐安分守己,待在内宅不再出去,妹妹一定好好侍奉姐姐,七日断肠散的解药也会按时送到姐姐手里,断不会让姐姐丢掉性命。”
晏东凰不发一语地看着她,须臾,眸光冷冷:“你有七日断肠散的解药?”
沈筠微讶,随即浅笑:“姐姐好聪明,妾身略通医术,所以......”
“所以本公主的命以后掌控在你的手里?”晏东凰眸色冷硬,“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
沈筠摇头:“姐姐误会了,我怎么会让姐姐死呢?只是妾身也是奉旨行事,只要姐姐乖乖的,我保证——”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必不会辜负你,解药也会按时送达。”盛景安语气越发冷淡,像是不耐烦解释这么多,索性一次把话说完,“以后你在盛家依然是当家主母,但七日断肠散伤身,会一点点散去你的武功,让你比一般女子更虚弱一些,所以中馈之事无需你操心,只要安心享受荣华即可。”
晏东凰沉默着,一身嫁衣本该明媚夺目。
可此时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她眼底却渐渐浮现杀气。
她是当朝长公主,因生母身份低微且早逝,她从未享受过养尊处优的子,十二三岁就跟着父皇南征北战,数年历练厮杀,已是皇朝第一女将。
她拼命练武,为保护自己,也为守护国家。
父皇驾崩,皇兄登基。
她继续替他开疆拓土,南征北战。
这些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镇守边关,平定内乱,几次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国家安定强大,她卸甲归来,嫁给自幼青梅竹马的少年郎。
她以为他是个良人,他却在新婚日妻妾同娶,还亲手喂她一杯毒酒?
“长公主,这桩婚事是皇上所赐,你别怪景哥。”沈筠体贴地替盛景安辩解,“他是个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不能因为你是公主,就阻止他有别的妻妾,何况......何况......”
“何况我即将成为一个废人,被迫卸下兵权,以后只能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晏东凰冷冷一笑,说出她心里想说的话,“贵为长公主又如何?一旦失去武功,失去兵权,失去皇帝庇护,我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我没有这个意思,还请长公主莫要误会。”沈筠轻咬着唇,朝晏东凰盈盈一拜:“只要长公主乖乖听话,妾身以后会好好敬你,希望我们姐妹和睦相处,一同侍奉夫君——”
晏东凰漠然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你一个妾室,配跟我和睦相处?”

老夫人吓得面无血色:“晏东凰,你......咳咳咳咳咳咳,你竟然私自调兵?无诏调兵是谋反......是谋反,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是又如何?”晏东凰偏头看着她,表情冷硬肃杀,“横竖本公主只能再活七日,就用这七日时间将皇城搅得鸡犬不宁,让他皇位坐不稳,让满朝文武乱作一团,让江山被颠覆,让整个皇朝给本公主陪葬又如何?!”
老夫人脸色煞白,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晏东凰疯了。
她真的是疯了。
“想要本公主的兵符?”晏东凰勾唇,笑意透着几分森冷意味,“本公主今日亲手奉上,就看他敢不敢接。”
老夫人声音发颤:“你......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长公主,你别乱来,我......我我我我不让景安纳妾了,也不娶平妻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对你,长公主,你......你别乱来,造反是要诛灭九族的呀!”
“本公主的九族是谁?”晏东凰冷冷俯视着她,“不就是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自私下贱的东西,便是死绝了又何妨?”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理会老夫人,转头吩咐:“长月,长风。”
“在!”
“盛景安给本公主下了七日断肠散,若没有解药,本公主只能再活七日,所以从此时开始,他不再是我的夫君,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
“本公主暂别沙场,已有半年未曾沾染鲜血,今日再开一次杀戒。”晏东凰命令,“守住盛府所有出入口,但凡有人想闯出去,格杀勿论!”
“是!”
一个黑衣青年走上前,展开一件红色披风,面无表情地替晏东凰系上,眼睑微垂:“不管殿下要做什么,属下都誓死遵从。”
“长公主。”老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再也顾不得耍威风摆架子,只求晏东凰理智一点,“不能,不能调兵......”
晏东凰冷视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老夫人。
喊她一声老夫人,并不是因为她的年纪真有那么大,事实上,盛景安今年不过二十一岁,盛夫人魏氏当年十五岁就嫁给了盛景安的父亲,次年生下盛景安,如今年纪尚不足四十。
但因为盛景安继承国公府,掌权人已是魏氏的儿子,她就理所当然成了这个家里的老夫人,坐享荣华富贵,受人尊敬吹捧,又奉旨娶了个长公主做儿媳,年纪轻轻荣光显赫,可不就以为自己成了皇太后吗?
从她方才对待沈筠的反应来看,显然她是知道沈筠有孕在身的,沈筠无名无分就进了府,直至今日,想逼她点头同意妻妾同娶。
盛家这一家子卑劣小人,没一个值得原谅。
晏东凰轻轻闭眼,声音冷硬无情:“容影。”
“属下在。”
“把府外精锐叫进来,本公主的嫁妆一箱不许少,全部抬去长公主府。”晏东凰命令,“任何人胆敢阻拦,打死不论!”
“是。”
“不,不行,”老夫人脸色大变,连忙阻拦,“你是嫁到国公府的人,无权回长公主府,圣上旨意,你——”
晏东凰一脚把盛景安踹翻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脊背上,不发一语地盯着老夫人。
阴恻恻的眼神,成功让老夫人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僵硬苍白。
“你可以继续说。”晏东凰语气漠然,无情到了极致,“看看是你的话能威胁到本公主,还是本公主的脚先踩断盛景安的脊椎。”
老夫人脸色煞白,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脊背,冷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别再惹我。”晏东凰最后一次警告,“对一个只剩下七天寿命的人,你觉得天下还有什么事能威胁到她?”
老夫人牙齿打颤:“七......七天?”
“准确来说,可能只剩下六天了。”晏东凰微微一笑,笑意让人毛骨悚然,“拜你儿子所赐,本公主对整个雍国的人都失去了信任。”
沈筠匍匐着上前,抱着她的腿,颤颤巍巍地哀求:“长公主,长公主,有解药,妾身不敢骗你,真的能配出解药,求求你相信我,给我两天时间......”
“对对,沈筠说得对。”二夫人精神一震,连忙开口,“长公主,断肠散是有解药的,你别冲动,别冲动啊......”
“我方才说了,我已经对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晏东凰眯眼,“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噤声。”
“可是......可是大嫂流血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盛楚玥惊恐地指着地上一滩血迹,那是沈筠方才摔倒之处,“快找大夫,找大夫来啊!”
晏东凰冷眼望着那一摊血迹:“孩子已经没了,找大夫干什么?”
“晏东凰,你真是狠毒。”盛景安咬牙,声音怨毒,“你真是好狠的心,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比不上你卑劣无耻,龌龊下流。”晏东凰语气淡淡,“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所以早早离开了你们这对没有人性的爹娘,这是他的幸运。”
说罢,她把手里的鞭子丢给长兰:“你们两个看住这里,不许任何人出去,谁要敢往外闯,打死一个算一个,不必手软。”
“是。”
晏东凰举步往外走去。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一行铠甲精锐在司影带领下径自朝东府而来,把暂时搁置在凌水阁的嫁妆一箱箱抬出去,送往长公主府。
晏东凰站在东府正门外,看着绵延不绝的嫁妆被抬出国公府,绝艳淡漠的脸上一片平静,波澜不惊。
她是军功赫赫的长公主,出嫁规模严格按照皇族礼仪,嫁妆自然不会少。
皇上想杀她是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心思,但明面上绝不会苛待她。
若她真的待在国公府过日子,或者她死在国公府,这些嫁妆足以让国公府三辈人吃穿不愁,过得富贵奢华。
可惜他们亲手断送了这份荣华富贵。

大喜之日,盛家前院酒宴正酣。
因凰居是长公主的新房所在,所以凰居坐落的整个东府皆被提前收拾出来,所有院落无人居住,以示对长公主的敬重。
可事实却是为了晏东凰毒发时,没人能听见她的喊声,不管凰居遇到什么事,除了盛景安和沈筠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样一来,等将来出了事,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可以说是长公主自己摆架子,不让盛家人靠近她的居所。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
谁也没料到晏东凰在中了毒的情况下,竟完全不受威胁,还敢如此放肆。
不但将自己的夫君打成重伤,还派人调兵进府,以至于当盛夫人听说东府封锁,儿子已经歇下时,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东府封锁?”盛夫人惊问,“怎么会突然封锁?”
唐嬷嬷回道:“说是国公爷累了,要提前休息,但国公爷的朋友们一个劲地催促着他赶紧出去陪他们喝酒,长公主一气之下直接封锁东府,不许国公爷出去。”
盛夫人脸色一沉:“不太可能,景安说过晏东凰嫁来盛家会乖乖听话,她会把自己当个寻常媳妇,不会摆长公主架子的......”
“奴婢不知。”唐嬷嬷猜测,“可能是成亲第一晚,长公主还没有完全放下架子,国公爷看在新婚大喜的份上,不好跟她撕破脸?”
盛夫人听她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
长公主毕竟在外面领兵数年,颐指气使惯了,有些脾气也正常,但她是奉旨嫁入盛家,皇上的目的是为了卸下她的兵权,让她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所以断不会纵容她的脾气。
今日新婚一过,她会好好教教她为人妻为人儿媳的规矩。
“你派人盯着点。”盛夫人转身出去招待宾客,“万一有什么事,及时回报于我。”
“是。”
新婚次日,新婚夫妇会跟长辈敬茶。
盛夫人决定等他们请安奉茶时,给晏东凰好好立立规矩,搓一搓她那目中无人的脾气。
就算贵为长公主,嫁了人也该侍奉公婆,安分守己,何况晏东凰已经失去皇帝的庇护和恩宠,不过挂着一个长公主的名头罢了。
此时的凰居里。
晏东凰坐在椅子上,漠然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丧家之犬:“东府占地宽阔,院落错落有致,盛家为了表示对本公主的敬意,提前腾空了东府所有院落,用来摆放本公主的嫁妆,着实用心良苦。”
盛景安试图从地上爬起,然而刚有动作,就被晏东凰一脚踹趴下,并狠狠踩着他的脊背:“在此之前,本公主也确实以为你们是出于恭敬。”
“晏东凰......”盛景安狼狈地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我是你的夫君,你这是要弑夫?”
“从你把下了毒的合卺酒端给我那一刻,你就只是我的仇人。”晏东凰冷冷睨着他,“我连弑君都敢,何况你这个阴险歹毒的贱人。”
盛景安脸色煞白:“弑......弑君?”
“怎么?”晏东凰面上浮现讽刺的笑意,“你不会以为我受制于你们的七日断肠散,只会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求一颗解药,而不是对你们赶尽杀绝吧?”
盛景安瞳眸骤缩,此时仿佛才终于意识到,他惹了一个怎样冷酷决绝的煞神。
他不该过早暴露的。
他应该等毒素侵入她的肺腑,一点点蚕食她的武功和体力,让她毫无反抗之力时,再告诉她真相。
更不该这么早就让她知道沈筠的存在。
此时的盛景安无比后悔。
不是后悔给晏东凰下毒,而是后悔这么早告诉她真相。
他太大意了。
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盛景安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声痛苦的呻吟传进耳膜,盛景安艰难转头看去,却见原本秀美娇媚的沈筠这会儿已经没了人形,披头散发,白皙的脸上两道血痕交织,容颜尽毁,整个人处于惊恐颤抖的状态。
盛景安一颗心沉到谷底,猝然转头瞪着晏东凰,语气里多了愤恨:“她还怀着孩子,晏东凰,你......你怎能下此毒手?”
“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晏东凰挑眉反问,“且不说她的孽种是谁的。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不思给孩子积福,反而制出歹毒的七日断肠散害人,任何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个生性歹毒的母亲,她的孩子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晏东凰蜷握着手里的鞭子,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盛景安,不出一个时辰,本公主的精锐就会包围盛家。今晚你若不说出皇帝和你们全部的阴谋诡计,本公主明日血洗盛家,再带兵杀进皇宫,死前多拉一些人垫背也值了。”
她说话时,一只脚还狠狠踩在盛景安的背上。
这个白日里风光无限的新郎官,盛家新一代当家人,大雍朝新晋最年轻的国公爷,此时无比狼狈地趴在地上,尊严尽失。
别说制服女人,便是连从一个女人脚底下挣脱的本事都没有。
甚至连使个阴谋诡计都沉不住气。
真亏了皇帝对他予以信任,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他。
晏东凰抬起脚,语气冷冷:“长兰。”
“在。”长兰恭应。
“本公主有几个问题要问问驸马爷。”晏东凰语气淡漠,“念在他对平妻沈筠一片深情的份上,需要她配合一下。”
长兰明白:“是。”
“盛景安。”晏东凰目光如刀,直视着盛景安的狼狈,“本公主服下的七日断肠散当真有解药吗?”
盛景安冷道:“难道我还会骗你?”
晏东凰眉头一皱,绝美的眉眼泛起戾气。
长兰提起披头散发的沈筠,不发一语,抬手就给了她四个耳光。
啪啪啪啪。
清脆利落,让人胆寒。
沈筠吃痛的哭泣声回荡在耳边,盛景安一僵,抬头怒视着晏东凰:“沈筠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晏东凰,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筠面色一僵,随即挑衅似的开口:“皇上赐婚之后,我是他的平妻,可以跟长公主平起平坐。”
说着,她垂眸轻叹:“即日开始,长公主这个人已不复存在,嫁给景哥之后,你也只是他的妻子。夫为妻纲,夫君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把战场上那一套用在家里,让人人都对你俯首听命?”
可能是七日断肠散的威力让沈筠多了自信和底气。
她觉得此时的晏东凰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不具有任何威胁性,所以连表面的恭敬都不想再维持。
然而话音刚落,晏东凰面色一怒,抬手给她一个耳光:“放肆!”
巴掌声清脆,力道很重。
屋子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盛景安脸色倏变,怒道:“晏东凰,你干什么?这里是国公府,不是长公主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晏东凰眼神一冷,抬手朝他脸上抽去:“你也放肆!”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巴掌重重落在盛景安脸上,打得他半边脸颊都是麻的。
还没等盛景安反应过来,晏东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隔壁暖阁拖拽而去。
“长公主,你干什么?长公主!”沈筠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己脸颊红肿生疼,急急忙忙追上去,“长公主,景哥是你的夫君啊,你要对他做什么?长公主——”
砰!
晏东凰一脚把盛景安踹倒在地,拿过墙上的鞭子,狠狠往他身上抽去。
嗖!嗖!嗖!嗖!
鞭影如疾风,凌厉生寒。
晏东凰是个练武之人,每一鞭都毫不留情,转眼抽得盛景安皮开肉绽。
“啊啊啊!长公主杀人啦!快来人啊,晏东凰,你快住手,景哥是你的夫君啊!”沈筠脸色刷白,着急想上前。
却见凌厉的鞭子迎面而来,毫不留情地抽到了胳膊上。
“啊!”沈筠疼得惨叫,“晏东凰,你......你要弑夫吗?!来人啊!快来人啊!”
“你说对了。”晏东凰握着鞭子,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一瞬间如煞神附体,“本公主既已服下毒药,只剩下七天寿命,还要再受你们这些贱人要挟?”
说罢,她抬手一鞭子抽到沈筠脸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来不及躲闪的沈筠脸颊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啊!我的脸!我的脸!”
盛景安忍着剧痛,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盯着晏东凰:“你疯了!晏东凰,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晏东凰在他面前蹲下身体,冷冷直视着这双狼心狗肺的眼,“盛景安,国公府早该没落了,你靠着本公主的军功才顺利袭爵,然而一朝成婚,你却帮着皇帝来对付我,给我下毒,逼我交出兵符,还要纳妾,让她跟我平起平坐?你照照镜子,你配吗?”
说着,她抬手拽起他的后颈,粗鲁地拖他到铜镜前,逼他睁开眼看看镜子里满脸血迹、狼狈不堪的男子,按着他的头往镜子上重重撞去:“盛景安,你照照自己,你配吗?狗杂碎!”
“啊!”盛景安疼得大叫,一缕鲜血从额头滑下来,“晏东凰,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来人啊!来人!长公主疯了,快把她拿下!”
晏东凰把他往地上一扔,就像扔一块肮脏的臭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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