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撤下了床上的被子,铺上了大红喜被,枕头也换成了鸳鸯戏水绣花枕,原本暮气沉沉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
这时沈嘉树从医院拿药回来,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俏儿媳,又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人都惊呆了,儿子这是走了什么运?
江晴鹭已经直接改口了,向他们建议道,“爸,妈,趁着这里有酒有肉,你们将亲戚朋友都请过来,今天就将婚宴办了,过几天我就跟渡舟去领证。”
沈嘉树与方凤莲脑子仍是晕乎乎的,乐呵着点头。
于是,江晴鹭将那些猪肉羊肉都搬进厨房,红烧肉、炸丸子、烤肉片……做了七八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上,沈嘉树将几个老战友请来,在客厅中开了席,江鹭白又打开新录音机,就着欢快的音乐,与大家开怀畅饮。
宾客们见她精明能干,落落大方,一个个赞赏不已,都说陆家那小子瞎了眼,白白丢了这么好的媳妇。
方凤莲与沈嘉树半是喜悦,半是担忧,这么优秀的儿媳,真的能留得住吗?
晚上的陆家,灯火昏暗,一片冷清。
虽然陆少烨顺势娶了苏桃桃进门,陆家有了孙子,但高兰英仍是气不过。
凭什么自己挑选的儿媳,用彩礼置办的物品,全部便宜了沈家?
平时她就对方凤莲很看不惯,觉得对方仗着首长夫人的身份,处处压她一头,夺走了她大院首富夫人的光环。
而且陆少烨与沈渡舟同龄,从前大院人就爱拿两人比较,沈渡舟无论学业还是人品,都甩陆少烨十条街,令她心底十分不快。
高兰英看着这边房子灯火辉煌,歌声震耳欲聋,好像向她示威似的,更是气是加气。
不过转而一想,江晴鹭嫁给一个残疾,以后端屎端尿有她受的,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哭着跑了。
自己的儿子虽不优秀,但至少是健康的,现在还有了孙子,沈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方凤莲照顾儿子吃完了饭,又从浴室打来热水,准备给他洗澡擦身。
江晴鹭走过去接过盆子,“妈,让我来吧,我既已是渡舟的妻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方凤莲默默地说,“也好,我去收拾隔壁的房间,你累了一天,也早点睡吧。”
江晴鹭叫起来,“妈,你说什么话?既然我嫁给了渡舟,晚上自然要跟他洞房花烛,睡一起的。”
方凤莲一听又惊呆了,她以为这只是一桩名义上的婚姻,江晴鹭只是进入沈家而已,没想到他们要真正同床共枕。
她伤感地说,“小鹭,渡舟这种情况,你应该清楚,大小便都要接,而且他神经不受控制,随时可能弄脏被子。”
她担心江晴鹭会嫌弃,母子连心,因为有血缘关系,她尚且可以接受。
可是江晴鹭这么年轻,两人又没有感情基础,真正见到那种场面,恐怕要呕吐出来。
江晴鹭说,“妈,我当然知道瘫痪病人的情况,可是夫妻一体,哪有嫌弃的道理?”
方凤莲想了想,不如就让她照顾一晚,她懂得了其中的辛苦,就会知难而退了。
于是,方凤莲掩上门出去了,江晴鹭端着热水走到床边,“老公,我替你脱衣洗澡吧。”
沈渡舟苍白的脸庞一下子红了,他活到了三十岁,还没有亲近过除母亲以外的女性。
江晴鹭不等他回答,就上前脱下他的睡衣睡裤,因为方凤莲的精心照顾,他瘫痪了三个月,身上依然很清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