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漪砚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岑漪砚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缄默春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砚安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不明白岑逾白此举何意,这时手腕间的力道消失了,砚安急忙地将那簪子取下来。“表公子,这是您生父送给您的礼物,怎么可以赠送给奴侍?”那簪子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砚安轻手轻脚地放进原本盛着它的匣子里。岑逾白只是瞧着砚安的动作也没再做阻止,只是暗含嘲讽地瞧了他一眼,垂了垂眼睛,这抹嘲讽之意就看不见了。就听他不好意思的开口“唉,公子这般我也不好说什么。”随后抬手替砚安扶了扶身上落下的雪花。“只是表姐对公子也太不上心了些,这件大氅的料子是几年前时兴的吧,就连乡下农夫都不穿这个料子了,公子过得未免也太清苦了一些。”分明是在挖苦自己不受大人喜爱,大人就连最基本的赏赐也没有给,就连乡下的农夫也不如。这样明显的挖苦,砚安再听不明白就...
《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岑漪砚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砚安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不明白岑逾白此举何意,这时手腕间的力道消失了,砚安急忙地将那簪子取下来。
“表公子,这是您生父送给您的礼物,怎么可以赠送给奴侍?”
那簪子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砚安轻手轻脚地放进原本盛着它的匣子里。
岑逾白只是瞧着砚安的动作也没再做阻止,只是暗含嘲讽地瞧了他一眼,垂了垂眼睛,这抹嘲讽之意就看不见了。
就听他不好意思的开口“唉,公子这般我也不好说什么。”随后抬手替砚安扶了扶身上落下的雪花。
“只是表姐对公子也太不上心了些,这件大氅的料子是几年前时兴的吧,就连乡下农夫都不穿这个料子了,公子过得未免也太清苦了一些。”
分明是在挖苦自己不受大人喜爱,大人就连最基本的赏赐也没有给,就连乡下的农夫也不如。
这样明显的挖苦,砚安再听不明白就白活这十几年了。
砚安沉默了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大人对自己好吗?大人确实带着自己去买了很贵的料子,也允许自己不用自称奴侍。
可是......可是大人并没有说留下自己,也没有告诉自己未来的去处,只是给了些虚妄的甜头,他拥着这微弱的温暖,希望大人幻想着可以留下自己。
砚安的沉默在岑逾白看来就是被他戳中了心事,正在暗自伤神。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岑逾白将胸前的头发拨弄到身后,扶着仆侍的手施施然地站起身“公子要是没有合适的衣裳,可以去我的院子里挑几件,我就先不陪公子在这里坐着了,先走一步。”
砚安急忙起身施了一礼“多谢表公子的好意。”
岑逾白的身影走远,砚安才渐渐的放松下来,只感觉周身的空气更寒冷了一些。
手腕刺痛,抬手一看,皓白的腕子上,一道被掐出来的红印分外明显。
“公子!”阿介吃了一惊,那狰狞的红色印子,分明是有些瘀血了。
“无碍......”砚安摇了摇头,后背涔涔地冒着冷汗。他不明白这位表公子是什么意思,先是和自己假意亲近,随后就是提点一番自己难堪的身份。
砚安绞紧了袖口,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警告自己什么吗,又或是对自己有些不满?可是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他啊......
本来砚安的体质就畏惧寒,又在花园子里呆了这么久,再进入温暖房间里,体内的寒气聚了又聚,化成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公子奴为您打点热水回来暖暖手。”阿介安置好砚安就端了盆子出去。
一盏茶的时间,阿介抱着腾腾冒热气的水盆进来。
“今日用热水的地方多,等了好半天才打到热水。”阿介质放下水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砚安的神色,见他丝毫没有深究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唔......好暖…”砚安眯着眼睛,感受着温暖从手上不断传输给四肢百骸骨。
“公子,今日表公子拿出来的簪子实在是好看,明日的庙会,咱们确实没有合适的簪子带,要不要去表公子那里借个别的簪子?”阿介站在衣架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挂在上面的大氅,状似无意道。
“表公子的簪子确实是贵重至极。但是去庙会求签,心诚则灵,也不用带过于琐碎的头饰。”
“可戴个好看的簪子也能让大人眼前一亮不是?表公子今天拿的那根翡翠宝石簪子甚是好看,估计庙会也会和大人一起去呢。”
砚安一愣,觉得阿介话里有话,收回泡在盒子里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水珠。
“阿介想说什么?”
阿介神色凝固了一下,走到砚安跟前“公子,奴知道公子心思单纯,如今奴是公子的仆侍,自然事事为公子着想。”
他犹豫了一下“今日那表公子明显是刻意为难,奴可是听说,那表公子是要嫁给大人做侍郎的,又与大人十分亲近所以才想打压公子......”
“表公子是要嫁给大人做侍郎的?”砚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是啊,整个宅子的人都知道,表公子是大人亲自派人接回宅子的,听说......听说过些日子大人回京城是要带着他的。”
砚安心头一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只抖着声音问“大人要回京城了?”
阿介的表情一滞,面孔上显现出了些许疑惑“公子不知道大人不日就要起程回京城了吗?听说是大人本来就没有留在谷城的打算,不知道什么原因滞留了许久,现下已经开始准备回京城的东西了。”
砚安一时之间消化不过来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哽咽,一张嘴就会暴露此刻的纷乱的情绪。
砚安眼眶酸涩胀痛得厉害,眼前的景象忽然一片模糊,他扶了扶滚烫的眼睛,刚一触及泪水就顺势流了下来。
“公子?”阿介瞧着砚安神色不对,略微担忧地上前一步。
直到阿介拿了帕子,替他把眼泪擦掉,砚安才回过神来。
太狼狈了。
砚安不自觉地回忆起偶尔会听到的闲言碎语,无非是嘲弄自己痴心妄想,与自己不堪的来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没事,你下去吧。”
阿介退了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
大人要回京城了?竟然只有自己不知道吗......这几日的带着自己去买料子、去云兮楼、送字帖,只是给自己的补偿吗......
可是自己不需要这样的补偿,只要大人说需要自己离开,又或者要自己在这个宅子里再呆上几个两年,自己也是愿意的。
如今心里怀揣着的微乎其微的期待也落了空。
砚安忽然感觉手上的温度褪了个干净,耳朵边也嗡鸣不断。
砚安哭得发抖,只将所有的呜咽都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安静的掉着眼泪。
是了。他又想到那位表公子姣好的容貌、不凡的气度以及满头摇曳的珠翠,他砚安又有什么值得大人驻足呢?
岑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谷城的料子和京城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些很一般的料子,价格也称不上贵重。她倒是觉得给他用这些料子裁衣裳有些说不过去。
“掌柜的,没有更好一点的料子了吗?”岑漪安抚地拍了拍砚安的脊背,转头冲着掌柜道。
“诶呦......”掌柜歉意的哈了哈腰“大人真是为难小的了,咱们家的料子,已经是谷城最好的了......”
岑漪沉吟一下,抬手指了几匹刚刚砚安看到露出喜爱之色的料子,又点了这几匹这里最好的料子。
“这些都要了,这些做春夏的成衣。”岑漪又点了点那匹还算是不错的浅蓝绣有飞鸟的料子“这匹做一件厚一点的大氅。”
“欸,大人放心,本店定然会做得让大人满意的。”掌柜听从吩咐,把岑漪指过的料子依次放进托盘内。
叶曲上前一步,将一个不小的荷包递到掌柜手里“这些是大人赏的,衣裳最好在七日之内做好。”
掌柜掂了掂荷包的重量,随即喜笑颜开地点头“本店肯定会尽快做好的,您放心…啊,公子,这边给你量尺寸。”
岑漪从铺子里出来,砚安则紧紧的跟在身后上了马车。
“大人…我们还去哪里?”
“去云兮楼吃酒菜。”
马车摇摇晃晃又行驶起来,速度远比进内城之前慢了不少。
“大人,砚安收了大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却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大人的......”砚安抿着唇勾了一点腼腆的笑“我给大人绣个荷包吧。”
“好,正巧我腰间没有东西挂,感觉空落落的。”
有时候岑漪觉得,砚安的心思太好猜了一些。当一个处境艰难的人忽然接受了来自别人的好,难免觉得惴惴不安,总想做点什么以表回报。
可她岑漪其实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回报,况且自己把他忘在这里两年,缺少了应有的照拂,是自己对他有所亏欠。可他这两年来所经历的事情丝毫没算在自己的身上。
“大人没有收到过男子送的荷包吗。”
岑漪一怔,没想到以砚安的性格会询问试探之意如此明显的问题。
正小心翼翼观察岑漪脸色的砚安一下子改了口“对,对不起大人,我不该这么问。”
岑漪一阵安静,砚安内心焦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流露出懊恼的神色,偷偷地看了一眼岑漪,却一下跌进岑漪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阿安这么在意我有没有收到过其他男子的荷包?”
“啊......因,因为大人待人很好,感觉会有很多男子喜欢......”砚安的声音越说越小。
岑漪伸手捏上他泛红的耳缘,轻轻地打着圈。
“待人很好?”
岑漪指尖用力,就听砚安小小的痛呼一声“阿安对我的了解太表面了,我可不是什么谦谦有礼的世家小姐。”
砚安觉得耳尖被捏的很疼,瑟缩着朝岑漪的方向凑想减轻疼痛。
“在京城那些小郎君见到我,可都是绕路走的,生怕和我扯上关系。”岑漪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有些冷,像是一道冷了许久的菜,让人难以下咽。
“大人明明很好......大人这样做是想赶我走吗?”砚安泪眼汪汪地捂着生疼的耳朵。
岑漪失笑不置可否地松开他“也就你往我跟前凑。”
岑漪的目光落在那枚自己赏给他的戒指上“我看你经常带着,很喜欢碧玉的饰品吗。”
砚安低头瞧了一眼戴在胸前的戒指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这是大人第一次赏赐我东西,是十分喜欢的。”
还没等岑漪回话,马车外被咚咚地敲了两声。
“大人。”在马车外随行的叶曲开口“有人在跟着我们的马车。”
岑漪皱了皱眉头“多少人?”
“只是一个人,应该是来探大人的行踪的。”
砚安自然能听出来两人说话中谨慎的语气,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也跟着紧张。
手被温暖覆盖住,熟悉的手掌让他一下安心下来。
“照常去云兮楼。”
......
马车在一处喧闹至极的地方停下,还未曾进入酒楼就能闻到阵阵的饭菜香飘入鼻尖。
岑漪率先下了马车,伸出手去扶后面的砚安。
砚安表情羞赧,垂着脑袋乖巧的跟在岑漪身后,忽然想起大人口中那名“跟着马车”的人,在即将踏入云兮楼大门的时候,疑惑地向身后看去。
“不要到处乱看。”岑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重新扳了回来。
“是......大人。”
门口迎宾的小二恭敬地朝岑漪作了一礼“几位贵客可有预定包房?”
叶曲上前一步亮出令牌,小二一弯腰“几位贵客三楼请。天字一号房。”
云兮楼的一楼中央搭了一个两米高的戏台子,戏台子周围做了一圈鱼池做隔断,戏台外摆了数十个圆桌,供普通百姓用餐,远远望去人头攒动,交谈声站在三楼都清能清晰地听见。
“好多人啊......”砚安双手攀在栏杆上,不自觉地感叹。
“小心掉下去。”岑漪瞥了一眼好奇宝宝一样的砚安“跟进来。”
砚安急忙跟着岑漪的脚步进了雅间,入目是用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的镂空屏风,屏风后放置了一张如意圆桌,在窗边燃放了淡淡的熏香,因为是半开窗的缘故,寒气把雅间内的香气和热气中和,整个雅间内都充斥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砚安一只脚踏入屏风之后,那兽皮做的地毯触感绵软,让他的脚下陷一寸。
叶曲上前几步将窗户关上,不一会室内的温度就恢复到正常水平,如同暖春一般。
几人落座,店小二陆陆续续地将云兮楼的招牌菜依次端了上来。
芙蓉肉、千里脯、蓬糕、雪霞羹......各种砚安从没吃过、摆盘精致的吃食糕点在圆桌上摆开,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酒菜,便把云兮楼受欢迎的菜都点了些。”岑漪将一块芙蓉肉夹入砚安面前的碟子里。
砚安从未来过如此富丽堂皇的酒楼,面前碟子都是镶了金边的。
“多谢大人。”砚安拿着银筷子踌躇了一下,这云兮楼的酒菜闻着实在太香了,自己晚膳平日里经常不吃也不会觉得饿,可现在只是闻了闻那香气,肚子就已经开始打鼓。
岑漪也不着急吃面前各色的菜品,只一手拄着头细细端详着砚安。
这些美食对砚安的吸引力过于大了一些,连岑漪这明晃晃的注视也没发现。
“奴侍......很,很想见到大人。”
这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小心,像是怕无法准确的表达心绪,砚安被握着的手微微发抖,面皮上也泛着紧张的薄红。
“阿安以后就自称我吧,不用管那些繁缛的礼节,总是显得人生分。”岑漪栖身靠近,一记眼刀看向身后跟着的阿介,阿介就知趣的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可,可以吗?”砚安眼睛里冒出欣喜,下意识的回握住了岑漪的手。
那手用软软的力道回握着自己的手。
岑漪觉得脊背上窜起莫名的感觉,一把牵制住砚安的手腕向拐角带去。
等松开钳制砚安腰身的手时,砚安原本淡淡的唇色已经被蹂躏的有些发红,发髻也微微散乱,贴在沁了汗水的额头。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大,大人......”砚安心神紊乱,无意识的攥着岑漪的衣角,错愕胆怯的望着岑漪。
那吻落的突然,砚安不安的缩在岑漪圈起来的狭小空间里,唇瓣被岑漪的指腹狠狠的碾压而过,片刻他就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疼......”
这略带动作略带了些羞辱的意味。砚安难受极了,偏开头想躲,想推拒却又不敢太大动作惹了岑漪不高兴。
岑漪抬手摸上他的脖颈,手下人儿这才小心地啜泣出声,耳朵和脸都泛起了红晕。
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亲密的举动,欣喜之后不免让人想到任人欺辱的男倌。
砚安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哆嗦。
砚安不敢挣扎出岑漪的禁锢,尽管岑漪在他面前都算得上很温和,但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在注视和沉默的时候,都会有所泄露,压的他就连喘息都小心翼翼。
伴随着砚安的啜泣,泪水一滴一滴地砸碎在衣料上“大人.....”
岑漪意识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妥,安抚性地亲了亲砚安颤抖的眼皮,把他放下。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砚安抵着墙壁站立,些许的碎发经过岑漪的摩挲之后,惨兮兮地贴挂在脸颊之上。
岑漪抬手把那几簇扰人的碎发,端端正正的捋在砚安耳后,随后那张泛着红晕垂泪的脸颊就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
她忽然觉得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衬他,一时之间思量不出什么合适安慰的话。
砚安的啜泣声愈发的小了,最后几近无声。
“大人......奴侍不应该,不应该忤逆大人的......”
砚安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恐慌与不安,他害怕大人会因此生气,更害怕大人会因此嫌弃自己。
说话时候的鼻音很重,砚安感觉喉头哽咽,大人的沉默让他又重新审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外室,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大人的财产,是一个也许会被用到,但永远也不会摆上厅堂的物件。
如今自己表达的这样不甚重要的“矜持”,在大人看来恐怕只是扭捏作态罢了。
他眨了眨眼睛,逼退了眼眶不断翻涌的酸涩,扯了一个在岑漪看来难看至极的笑容。
“大人再亲亲奴侍吧......”他说。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像是在确认岑漪有没有因为他的推拒不悦。
砚安似乎认为这是留下岑漪的唯一途径,他的唯一用途。
砚安谨慎地拽着岑漪胸前的衣襟,踮起脚尖迎合的去找她的唇。
如此卑怯讨好的样子,莫名戳中了岑漪,但又觉得不该如此。
便伸手拢紧了砚安凌乱的外袍,顺势把他推离开自己“外头太凉了,叫阿介带你回院子。”
岑漪这番举动在砚安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他不懂也想不明白,明明上一秒还把自己按在墙上轻薄,怎么下一瞬就拒绝自己搁下矜持的献吻。
还是自己的用途就是这样肆意的任人戏耍......
砚安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纷杂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乱窜,他就连抬起头看岑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垂下手臂,心中有着了然的难堪,僵硬的行了个礼,努力不去看岑漪的神色,匆匆的脱离了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阿介我们回院子。”
拐角的另一端,砚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故作镇定的颤抖,随后是一连串逃一样的脚步声。
岑漪血气翻涌的立在原地,近乎懊恼的扶了扶额头。
她向来喜欢将别人绞得自乱阵脚,然后欣赏那一副惶惶不安急切的模样。
她一直隐忍着这方面的性格,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砚安可怜兮兮地说很想见自己,就骤然失去了理智,竟然在外面就轻薄了他。
岑漪向来自诩定力非凡,对于男色也有自控力,但如今做了这样轻浮的举动,除了懊恼反思以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赔罪才是。
此刻叶曲正在花园外候着,瞧见那名外室神色慌张的快步离开。不久,自家大人也面色明暗不定的大步走了出来,不免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那位可怜的外室怎么惹了这今天心情不好的煞神。
“吩咐你备的礼物可给岑逾白送去了?”
叶曲急忙一躬身以示尊敬“送去了。”
岑漪轻轻勾了勾唇,不知道那岑逾白见到下药那人的头颅,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那可是他亲自选的人,总不会认不出来吧。
常常听人说,杀孽过重是要折寿的。可那又怎么样,总不能人活一世,还要忍让那些让自己不快,甚至是算计自己的小人。
岑漪摩挲着手指上的一枚白玉戒指“叶曲你成婚有数载了,你说,男子......都喜欢什么样的赔罪礼物呢。”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砚安捏着衣角,无措的把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女子,内心的期待被打的细碎。
“我当然记得你。”女子带着灼热的气息靠近,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
几个时辰前,砚安正准备洗漱歇下,却听院内吵吵嚷嚷一阵,房门就被“嘭”的一声踹开。
只见来人气势汹汹,一副吃人的架势。
砚安只晓得宅子闯进了歹人,脚堪堪跨过窗子,还来不及跳出去,就被领头的女使拎住衣领拖了回去。
那些人不顾他的求饶,推推搡搡的将他扭送进一顶乌蓬小轿。
“砚公子不用害怕,是我家大人叫。”轿子外传来女使的声音。
砚安惶惑到缩在颠簸的轿子里,只觉肩膀被那女使扭掐的生疼,不敢出声回话。
大人?
脑海中回忆起一张有些淡漠的脸,印象里那张脸的主人嘴巴开开合合,等回过神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赎了身,脱离了腌臢之地。
砚安捏紧了衣袖,心中升腾起些浮在半空中的期待。
两年前他被大人买下,那时候他狼狈的狠,甚至衣不蔽体,任谁看都不像是身子还在的男子。
还是大人给他披了一件外袍以作安慰,并且买下了自己。
他本以为是大人善心大发,收一个条儿顺的奴以做玩乐。
可他被送到城南宅子后,管事就连一个最低等的伙计都没有指派。
大人对他仅仅是买下,就再也没来过,当时混乱安慰他的大人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想到这,砚安心尖发酸,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轿子飞一样地行驶着,从城南偏远的地方,一路到内城才停下。
“下轿。”
轿帘被侍卫“哗”地掀开,砚安惊得一抖,谨慎地看了看女使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
宅子隐在漫天的雪花里,像一匹蛰伏的巨兽,灯火则是那巨兽亮晶晶的眼睛,没来由地让人胆寒。
砚安跟在领头女使的身后,乖顺地垂着头,这偌大的宅子仿佛是有吃人的魔力一般,逼得他不敢看上一草一木。
女使将他带到一个布局雅致的院落内,指了指正屋“快些进去,大人在屋里呢,小心伺候些。”
如今天色黑漆漆的,这个时间叫他前来,大约是要用他。
砚安想着将手搭在门上,只感觉心里没底,讷讷地站在那里神游,一时半会都没有推开。
领头侍卫瞧砚安的神情带了一些怜悯。
这人带来得迟,大人身上的药效约莫是到了巅峰,这可怜的人能不能活得过今晚都是个未知数。
“郎君快些进去吧。”
再次被催促,砚安注意力被拉回来,不敢抬头,只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屋内放了几盆已经熄灭良久的炭盆,可热浪依旧扑面而来,冷热相冲,砚安不由得呼吸一滞。
扭曲的空气扰乱了视线,砚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再抬头时,一眼就看到榻上人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砚安捏紧了袖子,拘禁不已。
“哦?你是何人?”
榻上女子眸色深沉,药物的原因声音有些暗哑,像是被磨搓过的琉璃,目光一顺不顺的瞧着不远处的人,带着股冷意。
屋内灯火被冷风侵袭得明灭闪烁,将砚安脸庞照得忽明忽暗,暴露了一些平静面容下,局促不安的情绪。
他攥着衣角,小心翼翼的看向榻上的女子,又怕被觉的冒犯,快速垂下了目光,不安的站在原地。
“大人,我是砚安,是您之前养在城南庄子的外室......”砚安被问的有几分手足无措,脸颊因为紧张有些发红,声音飘乎乎的。
“外室?”女子神色缓和了一些,跟着重复了一遍砚安的话,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的眉眼,只隐约有熟悉的感觉。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砚安无意识揪着袖口,把布料扯起一片褶皱,他话语之间带着淡淡的难堪,眼角迅速红了。
他刚被带到城南宅子住下的时候,总听宅子里的人说“你是大人唯一留下的男子。”
他还一直有所期待大人能记得自己,还天真的幻想自己是沾了点不一样的。
可如今听了大人带着疑问的话,一点点希冀被打的细碎,还有自以为是所带来的,无地自容的难堪。
原是早就不记得他这小小的外室。
门没有关严,门前的砚安被冷风吹的好似透明了一些。
他本就局促不安,此刻空气中的安静让他觉得沉重。
砚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懊恼地绞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想再唤声大人,又怕扰了大人清静,更加让人厌烦。
瞧着眼前小郎君一副心碎神伤的样子,岑漪只觉得熟悉。
细细回忆片刻,才在记忆的角落扣出来这么一个人。
是那个被发卖了的可怜虫啊。
记忆中这人身上沾满了脏污的泥土,总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就算是问他叫什么都会被吓得发抖不断道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得半死。
岑漪注意到砚安身上披了件薄薄的大氅,是许久没有更换,被时间生生拖薄的那种。
看来这几年他也没有过得多好。
岑漪依旧沉默着,忍着莫名翻涌的热气,从床榻上支起身子,向他走近了一些。
就感到这外室身上裹胁的凉气直直地冲上面门,不自觉地让人想凑近消一消身上的热气。
岑漪伸手扶上那段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拉向自己。
伴随着岑漪的力道,手下的人儿疼痛地轻呼了一声,便乖顺地靠向她。
砚安瑟缩地站在原地,岑漪抬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捏了捏,随后整个人靠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潮湿的鼻息落在砚安颈窝处,他猛地一僵。
“我当然记得你。”
两年前她在谷城游历时,看这公子可怜一时兴起收了他做外室,可当天就因家中书信,立即回了京都。
这个外室连自己的第二面都没见到,只被草草安排在了城南购置的宅院中,如此一来就是两年。
若不是这次谷城之行意外中了药,兴许这外室要在城南的宅子里呆一辈子。
岑漪正想着,手下的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刚刚被冷风侵袭的缘故还是被自己的体温灼得难受。
他只乖顺地垂着头,盯着岑漪缎面的鞋子,没有其他动作,一副任凭摆布的样子。
砚安眼睛还是垂着,长睫颤抖着把眼睛遮了个严实,仿若不敢抬眼和她对视。
虽然不是什么姿容绝艳的男子,但容貌清丽,五官组合在一起,偏偏让人看着心生亲近之意。
岑漪用手抬了他的下巴,让他冲着自己。
手中的下巴皮肉单薄,白皙地透露出一点病弱的颜色。
唇微抿着有种孱弱的意味。
像一条见了主人就紧张的狗。
岑漪在书案上摊开纸张,将一只毛笔放进砚安的手里“阿安写一下自己的名字。”
“是,大人。”砚安踌躇着,沾了沾砚台里的墨,小心翼翼地落笔。
能看出来砚安是极其不熟悉写字的,岑漪瞧他手腕僵硬,极其认真地控制着手中的毛笔,无意识地咬着唇畔,脸颊也因为专注微微泛起红晕。
“大人......”
岑漪正盯着他出神,砚安已经撂了笔瞧过来。
讲实话,这是一张令人极为舒适的面孔,颇有小家碧玉的柔美之感,杏仁眼乌黑,盈盈润润的,带着一种傻气的娇憨。
若是平常,有一个男子如此看自己,自己定要疑心是否心思不纯,有所图谋。
而偏偏对他升不起太多这样的猜疑之感,兴许是他情绪总是表现的很明显,一点点的波动都会被他表现在脸上,那种可以轻易掌控的感觉,让岑漪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心,甚至于有一种,想彻底掌控的冲动。
岑漪把目光投向砚安写的字。丑兮兮的两个字躺在纸张上,很少写字,导致他的字横不平竖不直,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
“大人的名字怎么写?”砚安小声地问。
“我的名字不太好写。岑漪”
她勾唇一笑,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几笔落下自己的名讳。
“岑…漪。”砚安跟着岑漪的话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声音小小的呢喃,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记进心里。
窗外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在此刻突然被放大在岑漪的耳边,她心中莫名地动了一下。
很少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连母亲都不会,其余人更不会了。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凝滞,后脑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砚安又拿起毛笔,在岑漪的字下面,专心致志地临摹着她的名字。
岑漪也不做打扰,就那么瞧着。
他临摹得极为谨慎,写完将纸张捻起来吹了吹,喜滋滋地递给岑漪看。
岑漪的字迹师承大家,笔锋冷厉,而在它下方临摹的字,却像是孩童初次拿笔,带着幼稚的气息。
岑漪勾唇笑着,觉得那字迹幼稚的有些可爱“写的不错,阿安可要记好我的名字”
“大人的字就赏给我吧,我也好多临摹几遍。”
“想识字?”
砚安静了一瞬,他知道一些世家大族是不喜欢小侍识字的,感觉说错了话,小心地看着岑漪半晌也没有点头。
岑漪瞧出了他的顾虑,不以为意道“那我这几日寻一些适合男子临摹的字帖,送到你院子。”
砚安一下子笑开“我想临摹大人的字。”
“我的字?”岑漪有点诧异“好,正巧这几日我也闲着,写几张字帖给你临摹。”
“多谢大人。”
“对了。”岑漪将砚安耳边杂乱的碎发摆正,动作之间砚安的身形被岑漪的影子笼罩,带着他未曾察觉的侵略性隐藏亲昵之中。
“三日之后有庙会,带你一起去求个签。”
......
砚安高高兴兴的为三日之后庙会之行做准备,新做的衣裳还没好,便将压箱底的衣裳簪子一并拿了出来,这天也难得清闲下来,和阿介在花园子里乱逛。
“公子。”
砚安听见有人叫自己,循声望去,见到是大人的表弟。
岑逾白从不远处走来,到近前款款施了一礼。
“表公子客气了。”砚安也急忙回了一礼,这才看清楚这位表公子的面孔。
他暗暗吃惊,这表公子可称得上姿容艳丽,眼尾微微挑着,明明没有笑意,认真瞧人的时候,却会让人觉得对你发自内心的存有善意。
“我还未曾和你见过,本来想着哪日去见你,未曾想今日就遇到了。”岑逾白眉眼弯弯的笑着,拉住砚安的手。
砚安觉得不自在,只感觉那双眼睛的笑意未达眼底,明明是亲切的举动,却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布,看不真切。
“听说公子是表姐两年前收的外室?”
“是的表公子,我两年前......”
“呀!”岑逾白听到砚安的话,吃惊打断。
“公子可能不太懂京城的规矩,以公子的身份是要时时刻刻自称奴侍的,不然会被主人家认为不尊受罚的。”
岑逾白像是自家体恤的大哥,在指责自家不懂事的小弟,边说着边拉着砚安的手向前走着。
“是,是奴侍不懂礼节。”砚安面皮薄,被表公子提点了难堪的身份,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酸涩。
他想收回手,刚一用力,岑逾白就有所察觉,用了更大的力气抓住砚安。
“唔......”砚安吃痛,脸色霎时间有些发白,不可置信地望向岑逾白,不明白男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身后阿介瞧见这一幕,犹豫了一下,重新垂下头装作没看见。
岑逾白像是不知道砚安想抽手的举动,依旧笑盈盈地对上砚安不安的眼神“听说公子在为明日的庙会发愁?”
砚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察觉到他来者不善,又不敢得罪这位表公子,只能默默忍受着手腕上的疼痛。
岑逾白一路将砚安拉到凉亭,他身后脚步轻盈的仆侍适时地在石凳上放了个垫子,岑逾白一边按着砚安坐下,一边一屁股坐在软垫之上。
冬日的石凳刺骨的凉,砚安没有软垫,被冰的生生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刷一下覆盖了半个身体。
“听说公子没有好看的首饰衣裳,正好......”岑逾白说着,从仆侍捧着的匣子里取出一个极为显眼的翡翠宝石簪子,转而插进砚安的头发里。
砚安再傻也能瞧得出那簪子价值不菲,吃了一惊,急忙想将簪子取下来。
“表公子,这怎么行......”手还未曾碰到头上的簪子,却被岑逾白大力按住,硬生生地掰回膝盖之上。砚安心中骇然,竟然是丝毫挣脱不开。
岑逾白端详着那根翡翠宝石簪子,像是极为满意,言语之间,耳鬓的珍珠坠子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这簪子是我父亲生前送给我的簪子,第一次在花园见到公子的时候,就觉得公子比我适合这簪子,如今一瞧还真是,就送给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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