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州沈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冻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实习生怎么了?”纪云州打断病人家属,厉声道:“实习生也是在医学院七年苦读才拿到的实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京协就该信任我们,而不是在没认清患者情况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加以指责。”中年妇女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哑是事实吧?”“我刚从住院部回来,患者的情况没有人能比我这个主刀医生更清楚,”纪云州神色严肃,“至于您……”男人的视线蓦地落在我身上又马上收回,字字珠玑道:“干扰并袭击医务工作人员,院方有权利追究您的法律责任。”一句追究法律责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调解员们一个个的更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是的,纪云州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纪云州,但在处理今天的医患关系时,他却是理智又强势,不卑不亢的。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刚才...
《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实习生怎么了?”纪云州打断病人家属,厉声道:“实习生也是在医学院七年苦读才拿到的实习机会,你既然选择了京协就该信任我们,而不是在没认清患者情况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加以指责。”
中年妇女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哑是事实吧?”
“我刚从住院部回来,患者的情况没有人能比我这个主刀医生更清楚,”纪云州神色严肃,“至于您……”
男人的视线蓦地落在我身上又马上收回,字字珠玑道:“干扰并袭击医务工作人员,院方有权利追究您的法律责任。”
一句追究法律责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调解员们一个个的更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是的,纪云州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纪云州,但在处理今天的医患关系时,他却是理智又强势,不卑不亢的。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刚才的狗血场面给镇住了,中年妇女在听到“追究法律责任”几个字时更是难以置信,嘴皮子翕动了几下,最终没在多说一个字。
廖黑脸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打圆场道:“我说大姐啊,纪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可是我们院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外科专家,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不好?”
他说完便跟调解员使眼色,几个人一起把人扶了起来。
“既然纪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就暂且再观察看看。”
中年妇女给自己找台阶,作势就要往外走,大伙儿见状都舒了口气,唯独纪云州微微皱眉,突兀道:“慢着。”
几个人同时看向纪云州,眼神里一团迷雾。
犀利的目光蓦地看向我,男人的黑眸里闪过一抹不悦:“伤了人,总该道个歉吧?”
道歉?
纪云州居然,让患者家属跟我道歉?
他方才难道没看到这个中年女人撒泼打滚的样子吗?这种时候,所有人都期待着把这尊大佛送走,他居然要她跟我道歉?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却也,让人有一丝丝的动容。
患者家属自然是不愿意跟我道歉的,这不就僵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我。
纪云州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如果治病救人得不到尊重,之后这些病患又靠谁来负责呢?”
他说的有理有据,中年妇女迟疑了几秒后,瞄了我一眼,浅浅的致了声歉。
事情也算是翻篇了。
茶渍还在,满满一杯泼上来,已经浸透我的衣衫。
中年妇女前脚刚走,我人就钻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沾着茶叶的半张脸,我鼻头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我躲在马桶间整理情绪。
怎么说呢,如果今天纪云州没出现,我真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背一个处分。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纪云州推门进来的场景。
那样不可一世,却又有理有据。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下午应该在门诊,怎么突然出现在住院部了?
刚才还说去给患者做了检查?
所以他是特意过来应付这个突发事件的吗?
哎,中午在食堂时我还跟他争锋相对,这会儿却被他瞧见了顶着满头茶叶的狼狈情形,挺尴尬的。
如此,大名鼎鼎的纪一刀在调侃我时,又是多了一个污点了。
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确实帮了我。
我应该,跟他致谢吗?
按照规矩,接下来但凡有个人喊“小姐何在”时,我就得端起酒杯起身,说一句好听的,顺便陪个酒,直到一轮游戏结束。
挺晦气的。
这不,我刚感叹完,内科的一个实习生便喊了我,我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玩,那就得守规矩不是。
杯空,众人替我鼓掌,我自己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有趣吧,我的丈夫,结婚证上与我名字并排在一处的男人,此刻正细心的剥开手中的砂糖橘,递给他的小淘气呢。
我收回视线,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又是一声“小姐何在”,我也没搪塞,直接一口闷。
庄蔷在一旁替我喝彩:“没想到沈医生酒量这么好,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事实上我酒量并不好,喝的又是皇家礼炮这种高浓度的威士忌,所以两杯入喉后,我还是略微有些不适的。
但酒桌游戏玩的就是乐趣,人家喊了你不喝,那就是玩不起,我总得合群些。
只是这酒,一杯一杯的,没完没了,没一会,我已经四五杯下肚了。
就在庄蔷又一次提醒我端杯时,一直调节氛围的郑欣然蓦地开了口:“师姐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要不这杯就算了吧?”
纪云州在,郑欣然的面子就是最大,这不,她刚提一嘴,让我陪酒的实习生就改口道:“行,既然郑医生提了,那这一杯就让沈医生免了吧。”
我暗暗舒了口气。
一轮游戏下来,终于轮到了郑欣然,小姑娘扫了一眼牌面,犹豫了好几秒后,抽取了其中一张。
是方片9,按照规矩,是自罚三杯。
郑欣然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微笑道:“运气好像不大好呢。”
她说完便去端酒杯,却被庄蔷拦住了:“你本来就酒精过敏,我看还是算了吧。”
郑欣然眨了眨杏眸,大方道:“那怎么行,规矩就是规矩,我可不会耍赖……”
小姑娘声音娇俏,还带着一股子的倔强,连我听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我勉强的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抬眼望过去时,这才发现纪云州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夺走了郑欣然的酒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
纪云州替郑欣然做了惩罚。
爽快的。
就像无数男朋友一样,当着众人的面维护自己的女朋友。
这明明不是纪云州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呵护郑欣然,但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呢?
想着方才被灌进肚子里的一杯又一杯,我只觉得鼻头酸涩,眼泪也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我应该是醉了。
心口的撕裂感带动着翻涌的胃部,我捂着嘴,悄悄地出了包厢。
卫生间内,我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事实上装酒的杯子并不大,我一共也没喝多少毫升,但这一秒,我有种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的错觉。
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是纪云州替郑欣然喝酒的场景。
这就是我暗恋八年的男人啊,也是我在这段婚姻里当牛做马服侍了三年的丈夫啊,明明前一晚,他还抱着我的腰肢喊着老婆,怎么隔了一天,他就能当着我的面去呵护另一个女孩?
他把我,当什么?
许是动静太大,会所细心的服务生凑了过来:“纪太太,需要帮忙吗?”
我听着这一声纪太太,顿时嗤之以鼻。
曾经,我也以纪云州能给我一张属于这里的纪太太的专属vip卡而感到开心,但此刻,纪太太三个字已经成了一种羞辱。
还是说他咽不下当初被我爸“逼婚”的气,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我顿了顿,诚心诚意道:“我还是希望纪医生能再考虑考虑。”
冷嗤声起,纪云州一边撕手中的离婚协议,一边勾着嘴角嘲讽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婚前协议没到期前,少动那些歪心思。”
话音刚落,纪云州直接把撕碎的纸张朝我扔了过来,瞬间,如雪花一般的碎纸片在我的脚边散开,纷纷扬扬。
纪云州抬脚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嘲弄道:“还有,沈医生下次签字钱,麻烦看一看日期。”
我一头雾水。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人时,我这才恍然大悟。
离婚协议上纪云州虽然提前签了名,但日期写的是协议到期的那一天,而我,签的是今天。
换句话说,纪云州撕掉的,根本就是一份无效的离婚协议。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一个给他自由的机会,纪云州为什么不接呢?
还有妹妹的留学基金,这么一大笔金额,婆婆不知道,纪家人也不清楚,却被纪云州一手包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准备给妹妹去个电话。
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想必她是知道一些细节的。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我的手包。
我猜是落在会所了。
然而当我联系会所时,才得知包和手机都被郑欣然帮忙拿走了。
来京协后,我第一时间去了神外科。
小姑娘人已经到了,听说我找她,出科室见我时,手里正拎着我昨晚落下的手包。
“抱歉啊师姐,昨晚我们太闹腾了……”郑欣然言辞中带着歉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完全理解:“无妨,就是酒量太差,希望没扫大家兴。”
“大伙儿都挺担心师姐的,”小姑娘梨涡浅浅,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今早师姐的手机一直响,我想着可能有急事……”
今早。
我眉心一跳,拿起了手机,又听到郑欣然解释道:“不过师姐你放心啊,我可没有随便接你的电话,就是……”
她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几条未接来电。
从昨晚到现在,梁皓渺的,刘女士的,我婆婆的,还有纪云州的,三次未接。
纪云州的备注还十分暧昧。
Hubby纪先生。
那是新婚时期写的备注,时至今日也还在用着。
我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在面前的小姑娘脸上,四目相撞时,她第一时间避开了我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师姐的男朋友,也姓纪啊?”
我的猜测没有错,郑欣然应该看到了我的来电显示。
并且看到了我给纪云州的备注。
小姑娘到底藏不住事,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嘴。
“对不起师姐,我……我不该问的,”郑欣然有些手足无措,紧张道:“我就是……”
看着小姑娘涨红的一张脸,再听着她结结巴巴的语气,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接话道:“不是。”
闻言,郑欣然茫然的看着我,我也看向她,冷静道:“不是男朋友。”
我也没撒谎,严格意义上来说,纪云州是我结婚证上的丈夫,以及婚前协议的合伙人。
跟男朋友不沾边。
本以为这个解释已经够应付小姑娘了,然而下一秒,郑欣然又好奇道:“这么甜的备注,一定不是普通朋友吧?”
我突然觉得挺头疼的,只能临时找个托词:“上次酒桌上输了做的惩罚,忘记改回来了。”
话音刚落地,小姑娘松了口气的表情就差写在脸上了,紧接着又恢复了先前那副甜美可人的模样:“不好意思师姐,我刚才话有点多,还请你多多担待。”
吃了一记闷棍,我面无表情的出了面试间。
直觉告诉我,这场面试可能已经被我搞砸了。
拖着灌了铅似得双腿往前挪,刚走到拐角,熟悉的甜糯声便传到了我的耳中。
“整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郑欣然手里拿着电话,像是在跟重要的人汇报,“还真是多亏了云州师兄的面试笔记呢。”
四目相撞,小姑娘迅速掐断线,踩着碎步一跳一跳的朝我走来。
“师姐,”她手里宝贝似得捧着一个文件夹,眉眼弯弯道:“面试如何?”
我嗓音低缓:“有个失误。”
“没关系的师姐,”郑欣然语调甜腻,用着安慰的口吻道:“毕竟面试官都是大咖,我们很难做到十全十美的。”
说话间,小姑娘伸出纤细的手臂,似要安抚我,只听“啪”的一声,她怀里的文件夹兀地落地,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脚边。
我低下头,清晰地看到了封面上风骨卓越的字体,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是纪云州的字。
我跟郑欣然同时弯腰去捡,也在同一时间抓到了文件夹。
指尖触碰到页面时,我蓦地收回手,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将其搂进怀中。
视若珍宝。
“师姐见笑了,”郑欣然羞涩的瞄了我一眼,解释道,“这是云州师兄送给我的面试笔记,全手写,十分珍贵。”
她说完吐了吐舌头,一股子的俏皮劲。
文件夹不薄,少说也有十几页,如果是全手写,工作量不轻。
神外的工作没日没夜,纪云州更是争分夺秒,若不是用心,又哪里抽得出时间去手写这十几页的面试笔记呢?
说什么科室忙,走不开,连下楼取餐或拿换洗衣物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看来,那都是借口。
敷衍我的借口。
我魂不守舍的上了电梯。
“今年的竞争压力太大了,内科只招收两名,神外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八卦声入耳,同来的应聘者开口道,“只有一个名额。”
“一个名额?那得实力多硬才能挤进去啊?”
“别想了,只怕这个名额早就内定了……”
闻声,我好奇地扭过头,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八卦中的两人立即噤声,警惕的瞅了我一眼。
我默默地收回视线,心里却乱糟糟的。
假如说今年神外只招收一个实习生名额,那么我和郑欣然就是这个科室最有力的竞争者,但偏偏这时候,我因为刘女士的“拦截”耽误了面试时间迟到了……
而纪云州,又是这场招聘的重要面试官之一。
若真的有内定这么一说,那今早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是纪云州在替郑欣然铺路?
他可是连最基础的面试手册都贴心给她准备了呢。
想到这,我攥紧拳头又松开,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试结束后,我去车库等纪云州。
清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男人正在打电话。
“整体表现及格,面试结果两天后公布,”他声线低沉,却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耐心等待就好了。”
察觉到我后,他明显一愣,眉眼间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扑克脸。
目光交织,他眉头微皱,隔了片刻后开口道:“什么事?”
我盯着他,吸了口气,询问道:“纪医生为什么突然送我面试套装?”
先前明明那样反对我来应聘,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呢?
纪云州睨了我一眼,用着不可一世的语气道:“顺手的事。”
“顺手?”我听到了自己的轻嘲声。
给郑欣然准备面试笔记是认真对待,到了我这里什么事就成了顺便了。
我盯着男人锋利的眉眼,追问道:“那送套装的时机,也是纪医生顺便为之?”
我顿了顿,直截了当道:“纪医生对我了解多少呢?不了解就妄下评论,是不是有失前辈风范?”
我声音不大,但落地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同事都吸了口凉气。
郑欣然的一双杏眸更是瞪的圆挺挺。
是啊,从前后辈的关系来看,我是没资格跟纪云州较真,但我真的受够了,上下级关系是,婚内关系也是,五年暗恋,三年婚姻,他纪云州但凡对我有一丝的耐心,就该知道我沈弦月最是踏实。
他没资格评判我。
纪云州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当众回怼他,短暂的错愕后,冷笑道:“既然如此,希望沈医生能一直保持这种……自信。”
他丢下这句话后抬脚边走,把非议和议论丢给了我。
闹这么个事,我也无心吃饭,在联想郑欣然口中的视频,这才打开了京协论坛。
出乎意料的是,热门内容里,我看到了自己操作插管的内容。
讨论热度挺高,夸赞居多。
我一时间有些头疼。
而上传者身份不明。
我只能后台私信他,请求他删除内容。
消息发出后如石沉大海,我看着帖子的热度,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我当然明白,成为舆论的中心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刚来京协实习没多久的菜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冠上“哗众取宠”的坏名声。
但没多久,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来,昨天早上我们负责的那位患者家属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留言,说麻醉科找了一位没有经验的实习生给他丈夫做困难气道插管,导致患者出现了咽部不适,声音嘶哑等并发症,已经投诉到卫生主管部门。
这些是护士长偷偷告诉我的。
很显然,患者家属口中的实习生就是我。
我想着手术室都有监控,整个麻醉过程我也并未参与,真的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我身上,应该没什么大事。
但很快,我就被廖黑脸叫到办公室。
“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见一下患者家属,”廖黑脸言简意赅,“记住了,态度房谦虚一点,先安抚患者家属情绪,无论对方说什么,一个字,忍。”
我一听这话就懵了,不是麻醉过程我都没参与,怎么让我去见患者家属?
我将疑惑说给廖洪亮听,他被问的一愣,隔了两秒后回应道:“插管之后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病人家属不能理解,情绪有些激动,需要有人前去安抚。”
末了添了一句:“这是两个科室共同探讨的结果。”
病人家属情绪激动,所以让我一个没有参与麻醉过程的实习生前去安抚?
这算不算是让我这个实习生背锅?
还是两个科室共同探讨的结果?
所以纪云州,也清楚这件事?
“这重要吗?”廖黑脸没有正面解答我的疑惑,开口道:“一场手术,本就是两个科室共同协作的结果,作为京协的一员,现在需要你去跟患者家属沟通,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荣幸?
这年头,背锅还背出荣誉感了?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廖黑脸见我没应允,继续道:“再说了,患者家属眼中的并发症,那都是麻醉后的正常反应,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你,只需要把这个恢复期跟她患者家属解释清楚即可。”
我迷惑的看着廖黑脸,问:“只是跟患者家属解释吗?”
四个人站在一处。
兴许是纪云州太过扎眼,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目光。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视线扫过郑欣然时,小姑娘一脸崇拜的望着纪云州,姿态比我踏实多了。
我知道,那是被护着的底气。
“云州师兄说快到午餐点了,”她尾音上翘,语气里夹着少女的天真,“想请我去医院食堂搓一顿。”
梁皓渺迷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站在纪云州身侧的郑欣然,说:“纪医生,不介绍介绍?”
纪云州言简意赅道:“欣然,医学院的师妹。”
郑欣然眨了眨小鹿似的眼睛,瞄着梁皓渺身前的工作牌道:“梁医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梁皓渺边点头边尬笑,视线时不时的在我脸上停留,同情感都快从眸子里溢出来了。
“师姐,要不一起吃吧?”郑欣然诚恳的看着我,又望向纪云州道:“晚点云州师兄要带我去熟悉熟悉整个京协,师姐你也可以一起呢。”
她眼里的崇敬不加掩饰,可这份崇拜,却悄悄地刺痛了我。
他们不过认识一个月啊,而我这个做妻子的已经围着纪云州忙活了整整三年,他却连神外科室的门都没让我踏进过。
更别说熟悉整个京协了。
“不用了,”我果断拒绝,瞄了一眼纪云州道:“再说,京协的状况,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说完这话我转身便走。
当然这话并不浮夸,毕竟在过往的三年里,我除了学校和那个家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京协。
最粘的时候,我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来医院,一楼到五楼是哪些科室,检验科和影像科的门在左还是右,门诊和住院部需要走多久能到,电梯在哪个点最挤,我都摸得门清儿。
我幻想着有一天,在纪云州随口跟我提到某个细节时,我能够对答如流,不至于冷场。
可笑的是,我时刻都在想着如何扮演一个好妻子,却忘了我跟纪云州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
路口处,梁皓渺突然追了过来。
“阴雨天不好打车,要不我送送你?”
他手里举着一把男士长杆雨伞,自然的撑过我的头顶,许是跑的有点急,呼吸都乱了节奏。
“谢谢,不用了。”回那个家的地铁路线我早就烂熟于心。
“笔试结果明早在官网公布,”梁皓渺耐心提醒,“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把伞塞给我,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我盯着手中的雨伞,眼圈瞬间红了。
你看,哪怕是一个认识不足一年的朋友,也比他纪云州有心。
我撑着伞回了学校实验室。
梁皓渺的提醒没有错,笔试的内容难度不大,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之后的面试。
我得提前做准备。
这一忙,就忙到了月上枝头。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我妈的来电。
“地址发你手机上了,一块吃个饭。”
不等我回应,她直接掐了线。
是一家中高档的私房菜馆。
我盯着地址,思忖片刻出了门。
半小时后,服务生将我领到包间,衣着光鲜的刘女士掀了掀新接的睫毛,没好气道:“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也不回,有那么忙吗?”
刺鼻的香水味窜进我的鼻腔,我开门见山道:“什么事这么急?”
“今天逛街时给你买的,”刘女士递给我一个精品袋,“今晚试试。”
我疑惑的接过来,瞄了一眼后哭笑不得。
是一套黑色情趣内衣。
“男人嘛,别管他看着多正经,都吃这套,”刘女士没瞅见我眼里的不适,教导道:“这两天不是排卵期嘛?努努力。”
羞辱感涌上心头,我正色道:“妈,我不打算要孩子了。”
我话音刚落,刘女士夹在半空中的水晶虾球啪嗒一下掉了下来,片刻的怔愣后,她蓦地起身,笑眯眯地看向我身后:“女婿来啦。”
我回头一看,果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纪云州。
刘女士竟还约了他。
跟患者家属闹不愉快?
连累纪家?
我联想不久前婆婆在电话里那句“在医院犯了错误”,顿时哭笑不得。
如果我没猜错,她这一大早过来,只怕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她在意的,是纪家的利益,哪怕我顶着纪太太的位置,涉及到家族利益时,我也会是第一个牺牲者,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
想到这,我蜷了蜷手心,正准备把话说开时,却听到纪云州道:“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
婆婆一脸的不情愿,但见纪云州态度坚决,迟疑了片刻后这才离开。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跟纪云州两人。
男人一声不吭上前,弯下腰,当着我的面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拿了起来,瞥了一眼后,默默地看向我。
眼神是平静地,却带着一种火山爆发前的隐怒感。
咬着后牙槽的细微动作也被我尽收眼底。
身上满满的低气压。
不怒自威。
我的十指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心却像是悬在半空,惴惴不安的。
强压住不安的情绪后,我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秒,只听“嗤啦”一声响,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纪云州指尖被撕成了两半。
我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一分为二的离婚协议,我窝在心口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语气不快道:“纪医生这是做什么?”
纪云州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道:“沈医生这么着急离婚,是又找到新的跳板了?”
跳板?
我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再联想昨晚在X-club的场景,回应道:“不过是遂了纪医生的意,早点给你身边腾出个位置罢了。”
阴阳人是吧,我也会。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地睨了我一眼,随意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沈医生这般善解人意啊?”
男人尾音里夹着一丝讥诮。
换做以前,我也许就忍了,但时至今日,我也不会再做那个软包子。
“纪医生过奖,”我学着纪云州那茶里茶气的语气,从容道:“夫妻一场,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纪云州大概没料到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会这般演他,眉心微微一跳后,又开腔道:“既然夫妻一场,沈医生应该记得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婚前协议的。”
“我不仅记得,还知道距离协议到期还有五十二天,”我坦然回复,“既然纪医生这般急不可耐……”
“急不可耐的人只怕不是我吧?”纪云州打断我的话,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脸上流转,“我瞧着沈医生倒是比我着急?”
我突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是他纪云州当着我这个纪太太的面肆无忌惮的宠爱郑欣然,对着我这位纪太太贴脸开大,现在居然还质问起我来了?
这跟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我盯着纪云州,强压着回怼的念想,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确实挺着急的,请问纪医生我们能提前结束……”
“不能,”纪云州没等我把话说完,斩钉截铁道:“当初协议结婚,是你们沈家的主意,不过过去三年,你沈弦月就装不下去了吗?既然如此,我也不防直接告诉你,这婚,我不会离。”
说到最后一句时,男人眉宇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眼睛里似藏着一团怒火。
但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在意郑欣然,难道不想给小姑娘一个名分吗?
我蜷了蜷手指,无声地将视线收回,但双颊还是没出息的跟火烧一般。
我不懂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方寸之地时还是让我略有不适。
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吐息,近到我只要稍稍的抬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男人衬衫领口处隐约可见的结实而贲张的胸肌。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旖旎而缠绵的画面,也是在这一瞬,我的呼吸变重了。
“有劳……有劳纪医生了。”
避开纪云州的指尖时,我摆出了姿态,但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时,喑哑又温婉,直白而又突兀的揭露了我慌乱的情绪。
我懊恼的闭上眼,长睫微颤,又听到纪云州说:“举手之劳,纪太太客气了。”
带着蛊惑的语调,听得我眉心一跳。
肩带滑落时,我惶恐的睁开眼,耳垂上已经湿热一片。
纪云州一直清楚我的敏感点,撩弄时也是轻车熟路,他的唇更像是携有魔法,每滑过一处,炽热到仿佛要把我燃烬一般。
我的十指曲了又直,直了又曲,理智的情绪却在这时候站出来,生出了抗拒和反感。
所以纪云州,把我当什么了?
这一晃神,就没跟上纪云州的节奏,男人迷乱的眼神望过来时,我烦躁的避开:“今晚有些累……”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实了。
从洗漱台到卧室,再重新回到浴室,今晚的纪云州体力好到我求饶,也是第一次事后替我清洗。
但依旧没有留宿。
我虽然有些失落,但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
翌日一早,我拖着酸软的双腿起身时,看到了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烫伤膏。
再联想昨晚离经叛道的探险,我顿时懊恼不已。
高强度运动后的结果就是上班时会体力不支,临近晌午时,我累的躲进了洗手间。
护士长看出了端倪,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想着昨晚纪云州那股子猎食的劲,难言道:“有点累。”
“小梁说你昨天被烫伤了……”护士长凑近我一些,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忽然脸色一变,轻啧了两声。
我迷惑的看向她,却见护士长一脸八卦道:“你们年轻人可真是精力旺盛,所以小沈你是有男朋友了哇?”
我不知道护士长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男朋友这件事,在联想她方才的眼神,好奇地往镜子里一瞅,顿时不可思议。
烫伤的边缘,竟缠着四五个吻痕。
正当我不知作何解释时,镜子里蓦地出现了郑欣然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小姑娘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师姐,你谈男朋友啦?”
郑欣然的突然出现让我跟护士长都有些惊讶,更何况,她开口就问“男朋友”这样隐私的话题。
我们充其量算是同门,关系似乎也并没有亲近这种程度。
而且她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说,男朋友是没有的,老公确实有一个,而且巧的是,这位协议老公,就是你的云州哥哥吧?
我猜郑欣然应该听到了我跟护士长的完整对话,但一旦这些话说出口,必然再生是非。
我刚想否认,护士长却先我一步站出来打圆场:“这位就是神外科新来的小才女吧,跟我们小沈也认识啊?”
郑欣然乖巧的应了一声,视线却一动不动的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师姐可是我在医学院的偶像。”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