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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薛漱玉李成海前文+后续

风雨同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漱玉公子~怎么脸上...

主角:薛漱玉李成海   更新:2025-03-07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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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漱玉李成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薛漱玉李成海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风雨同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漱玉公子~怎么脸上...

《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薛漱玉李成海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
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
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
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
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
“漱玉公子~怎么脸上这般不好看,是不是皎月姐姐怠慢了,皎月性子难免高傲些,我这有些自己做的荷花酥,同为一楼的姐妹,权当替她给您赔不是了?”流瑟声音婉转如黄鹂,一张嘴比着皎月,可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甜。
“公子可要尝尝?”流瑟隔着自己贴身的手帕把碟子捧到薛漱玉跟前儿,一双眼睛单纯的不得了,盘子里的点心白白的炸面团上着了一点粉,八个棱角过了油撑开了果真如名字似的,确实是一朵莲花,六朵莲花缀在了冰裂纹的瓷盘上,还原了出水芙蓉的模样,食器搭配,相得益彰,薛漱玉看着胃口大动,着实有些馋了。
薛漱玉当然看出来流瑟殷勤,来的这么巧还带着点心,两人关系铁定不是真姐妹。不过这不过这也碍不着薛漱玉什么事,皎月对她怎会有什么心思,吃块糕点又如何。
薛漱玉笑眯眯道了谢,什么好姐姐的什么美厨娘的都往外讲,顺了碟子就伸手拈了块荷花酥抿进嘴尝尝味道。
流瑟看着薛漱玉吃了糕点,就和软了骨头似的,不动声色地就往薛漱玉身上靠,一截藕臂贴着薛漱玉的后背就攀了上来,嫣红的唇都快触上薛漱玉的脸了。
流瑟身材曼妙,加上穿的清凉,流瑟挑了薛漱玉耳畔碎发绕着指尖打圈儿,似有似无往薛漱玉耳边送着气声。
“奴家房中还有好些精致的糕点,薛公子可愿意去?”
流瑟对这些男人招架不住的路数熟捻于心,盘算着薛漱玉这风流性子应该马上就安耐不住了。
薛漱玉耳后敏感,经流瑟一挑逗,僵了好半天硬是压下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流瑟的心意昭然若揭,薛漱玉当然是不能跟她走的,去了要发生些什么,就算她是个一窍不通的憨傻,也是能明白几分的。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毕竟这荷花酥确实做的不错,跟合薛漱玉胃口,用不能明着拒绝吧。
于是薛漱玉装出从前薛漱玉的色胚子模样,一把抓住了流瑟作乱的手,就要往上抚。
此举正中流瑟下怀,流瑟演起这档子事来炉火纯青,两靥飞上红云,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似的,正要半推半就的娇斥一声好引着薛漱玉去自己的地界儿......
“嗝!”
薛漱玉打了个嗝......
平地一声雷,真是响亮极了。
“嗝!”
薛漱玉又打了个嗝儿......
“嗝......”
“嗝......嗝......”薛漱玉打嗝,停不下来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薛漱玉似是哽住了一抽一抽的半天没个停下来的意思。
流瑟顿时兴致全无,眼皮一抬的功夫就把薛漱玉上上下下快速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到他腰上停住了,眼睛顿时一亮。
薛漱玉腰上缀着的一圈夜明珠,个个都十分浑圆,定能卖个好价钱!若能拿到手,往后可有段日子不用再看人颜色讨吃食了。流瑟脸上风云颜色瞬息变化,马上就化了眼里水雾作出一副温柔的体贴样子,东说西扯自说自话打哈哈圆场,勾着薛漱玉的腰带就往自己房里带,这意思硬是想要留了薛漱玉。
好死不死,也不知是什么孽缘,贺冽临在薛漱玉处连连吃瘪,刚刚还被她夺了温柔乡,这时竟还没有走,仍旧逗留在醉仙楼。
怎么说是孽缘呢,贺冽临正兀自凭栏醉酒,对影成三人,却忽然听见有人淅淅索索的讲话声,贺冽临不是爱听这样墙角的人,只以为是哪对野鸳鸯。正打算挪个地方,不打扰人家好事,忽然又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
听这动响怎么好像还起了争执?莫不是哪位姑娘被欺负了去!
贺冽临虽然爱出入这些烟花之地,心眼儿里却是个善良的人,总是十分怜惜这些姑娘们的,十个受过他眷顾的姑娘有九个是对他赞不绝口的。
贺冽临当即起身去探查情况。
待看清情况时,贺冽临的脸绿的彻底,连带着头上都有些泛绿。
哪有什么野鸳鸯,衣衫不整的正是薛漱玉......
薛漱玉见到贺冽临,忙将流瑟推的更远。
推了个流瑟?!
这混账东西,前后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又换了个人!
皎月怕是正在房中抹泪,贺冽临心想自己费心好不容易哄出来的宝贝她就这样羞辱!
难怪问流瑟房中的丫头流瑟的去向,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原来是忌惮着他,怕二人再大打出手。
当着他的面儿挪了皎月走,不过皎月自个儿愿意也就算了。
再挑谁不好,偏就是流瑟,两人上次为了她打的得不可开交,醉仙楼至今还无人敢去触这眉头。
还推流瑟!
流瑟见来者是贺冽临,她是个什么人精?
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也怕脸上阴晴不定的贺冽临知道是自己存心图财勾引,日后保不齐要失了两棵最大的摇钱树。
“公子怎的推奴家?是奴家茶水哪里伺候不周吗?”流瑟跌坐在地上,鼻子一酸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几分是被跌疼了,几分是演的。
贺冽临一听这番话,更认定了心中所想,他就是故意羞辱自己!

江怀义与薛漱玉素无交集,听旁边人提醒,才得知她是阳平侯府公子,一时也不好得罪。柳宛吟闻薛漱玉此言,一下子面色铁青,不满地蹙了秀眉。
观他二人神色,薛漱玉“哦”了一声:“原来不是夫人,而是美妾,江大人真是有情有义!你这妾室模样倒是端正秀美,比我侯府的婆娘还要俏丽,不如我坐庄,再上去高饮几杯吧!”
柳宛吟见薛漱玉言语轻薄,一下子脸色更加难看,江怀义不悦道:“蒙薛公子抬爱了,只是今日已经酒足饭饱,下次一定与薛公子畅饮。”
“听闻江御史丧了夫人,还以为已经续弦另娶,若是家中主母之位尚空,我倒有几个妹妹。”
薛漱玉扫了身后的如音如秀两眼,薛如音立刻薄红了一张俏脸,嗔道:“哥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闻江御史是利州佃户出身,咱们家求亲的,哪个不是世代簪缨的大族?”
她这话很削江怀义的面子,江怀义立刻面色铁青。薛漱玉倒想不到这个薛如音这样上道,立刻假装生怒,正色道:“你这丫头好放肆,人家江御史的原配可是前相明家的嫡女,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薛如音讽刺地笑了一声:“哥哥这样喜欢江御史,你替如秀做媒吧。”
薛如秀自知自己身为庶女,不如薛如音身份贵重,气得咬紧下唇。
“几位说话请放尊重些,未婚娶的少爷小姐,光明正大谈论这些,便是你们不顾颜面,我们大人也是要做人的。”柳宛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掐烂了薛漱玉和薛如音的嘴。
江怀义出身低微,一心想要攀附显贵之家,并不肯将她扶正,是她的一桩痛事!
“哟,这位姨娘好生胆大,我与你家大人谈论,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楼上几桌听到他们的对话,暗暗嗤笑,江怀义脸色难堪,抓着柳宛吟的手撞开薛漱玉下楼:“得罪了,改日再叙!”
薛如音被她们撞得倚在栏杆上,不快地扶了扶自己的步摇:“果真是粗鄙户出身,毫无教养!”
声音不高不低,刚巧落进江怀义和柳宛吟耳朵里。
薛漱玉知道今天这笔账要记在自己头上,薛如音才这样卖着力给她树敌,却也不计较,乐呵呵地带着她们上楼落座。
前世里要不是有明家,哪里有江怀义如今的地位?她既已经重生回来,自然不会让他好过,给了他的,都要一样样拿回来!
刚点了几道菜,薛漱玉便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灼在她身上,如要戳个窟窿出来似的。
她转头一瞧,好家伙!隔着一道屏风,旁边坐着的,正是和她为了宝红楼头牌斗架的小王爷!
她见薛如秀看见那桌人,吓得低下头,目光在薛如音和她之间来回逡巡,心下已经了然。
真是好妹妹,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薛漱玉素来与小王爷不合,更是因上次宝红楼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她这两个妹妹为何意,她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
她不禁抿唇一笑,却是将视线收回,继续品着天香楼的招牌女儿红。
须臾,还一脸享受的我自斟自饮。
这反应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可不作美了,薛如音挑眉道:“哥哥,那不是害你被爹爹责罚的小王爷?欸?若妹妹没看错,小王爷怀里的可是流瑟姑娘。”
薛漱玉痞笑,却是道了句让薛如音变脸的话:“怎么,妹妹这是看上小王爷了?”
谁道这厢话音刚落,屏风后就饶过来一道身着绛紫色流云长袍的健硕身影,不正是那名唤贺冽临的小王爷本人。
“呦,还真是狭路相逢啊小世子。”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听了着实不爽,但薛漱玉却只顿住了酒杯,模样闲散的挑起眉梢看去,吊儿郎当的纨绔相,学的是有模有样。
只道与她对视的小王爷,在看清薛淑玉清隽的容貌时,眼底都忍不住惊愕,继而道:“没想到数月不见小世子出没裳花巷,倒是模样越发的俊俏了。”
裳花巷是燕京有名的花柳街,宝红楼就是巷子里最大的一家花馆,如今贺冽临这褒贬不一的语气,那是十足十的挑衅。
就连一旁的薛如音,都收起了被薛漱玉逗弄的恼羞,看热闹似的勾起了嫣红的唇畔。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素来都脾气火爆的薛漱玉本人,此时却是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就连嘴都没回一句。
这下小王爷可是更生气了,原本打算埋汰人的话皆是哽在了喉咙里,难受的紧,好半晌才蹙了眉眼,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就见一身着鹅黄流仙百褶群的貌美女子,踏着莲步缓缓走了过来,在看向薛漱玉时,杏眸同样闪过惊诧,下一刻便被贺冽临猝不及防的拉近了怀里。
“瑟儿,你瞧本王与薛世子多有缘,走哪都能遇到,若不然就由你来抚琴一曲,为我二人助助兴如何?也不枉薛世子也曾心悦佳人。”
贺冽临毫不忌讳的话,引得女子长袖掩唇,遮住了面上褐粉娇羞,只不过瞥向薛漱玉的目光有些局促。
见她面色不变,这才抄着鹂鸟般的嗓音应了声时,那娇翠的模样,就连活了两世的薛漱玉都忍不住想多听几声。
也难怪会引的原身跟小王爷抢人了,不过可惜她对女子没兴趣,而且她也不打算着了这两个好妹妹的道。
所以啊,就让这小王爷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好了。
须臾,一阵悠扬的琴声绕上了脊梁,听的薛漱玉是打心眼清闲了,反正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纨绔的大少爷,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什么身为女子的束缚,是统统抛到了脑后,直看得贺冽临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这薛漱玉是得了癔症不成!如此竟然还忍得住!
当下嚯的站起了身,冷呵道:“薛世子当真好气度,才几月不见,性子倒是怂包了,莫不是也随着模样变的娘娘腔了!”

薛静远的态度此时已很明显,刘氏还算聪明,也没有像上次那般闹腾,只得满脸吃瘪。
而薛漱玉还不忘再给她添个堵:“母亲,既然是您这婢女都跟小厮在一起了,索性就赐给他吧,只是还请母亲以后莫要再闹出这等乌龙,儿子可还要好生温书呢!”
薛静远一听,心里为儿子肯上进而欣慰,眼睛却瞪向刘氏。
那脸色冷沉的,直吓得刘氏向后跌去。
语气也附上警告之色:“漱玉既然已经改过自新,日后便不许再命人打扰,夫人也就不要乱操心了,省得再生事端!哼!”
薛静远拂袖离去后,刘氏也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薛漱玉心情很好的舒了口气,不禁撇向还跪在地上的珠儿,就见小姑娘早就满目灰呛。
无奈的摇了摇头,薛漱玉便转身进了屋去,前世今生,她学过最深刻的道理,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连在她这吃了两次憋,刘氏就算再傻也不敢贸然生事。
薛漱玉在家里又过了几日清闲,便听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
江怀义最近除了与朝中显贵来往频繁之外,便是经常出入城西的一间瓦巷,行迹及是可疑。
摸了摸光洁下颚,薛漱玉一美眸眼波流转,忽而露出狐般皎慧的笑意,径自起身出了门去。
江怀义能在短时间内坐上右副都御史的位子,不过是凭借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当属阴险狡诈更为合适。
所以偌想找到他的弱点,还需更谨慎才是。
夜色融融,白日繁华的街道,早已寂静一片。
薛漱玉换了一件深色的暗纹长袍,站在城西瓦巷间,眸色忽明忽暗的打量着面前的黄花梨木门。
一人多高的围墙边上,隐约伸出一只挂了女子罗裙的晾衣杆。
薛漱玉不禁用折扇抵住了下巴,唇边带着讥讽,难不成是那江怀义的外室?
正当她猜想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但见一容貌美艳的妇人,正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而来,大半夜的,乍一看还真挺诡异的。
女子在看到薛漱玉时,面上闪过慌促,下一瞬将头低的更甚。
而薛漱玉正疑惑,眸光不仅瞥见了那女子的身后,如玉般的面上,当即浮现震惊。
几乎是想也未想,一把便将女子推倒在了地上,下一瞬脖颈一凉,竟是一只羽箭贴着她的发丝飞掠而过。
薛漱玉心口怦怦直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见几只同样的羽箭直直朝着她们飞来。
当下滚到地上险险的躲了过去,薛漱玉惊恐的看着急速而下的剑雨,拉着已经傻掉的女子狼狈的闪躲。
可她们两人终究手无缚鸡,就在危难时刻,一名身着藏蓝束袖短衫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银光寒剑,快速的帮她们二人拦下射过的剑雨。
于此同时,羽箭射来的方向,也有几名相同装束的男子追了过去。
见终于安全,薛漱玉才舒了口气,就见那脸色惨白的女子已是朝她跪了下来,哭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方才救命之恩!”
薛漱玉连忙摆手,实则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无碍,举手之劳罢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继续跟她道:“想来公子方才也是受了惊吓,若不然先进屋歇息吧?”
见女子指着身旁的梨花门做邀请之势,薛漱玉一愣,不禁惊讶:“夫人住这?”
女子点了点头,而那先前救了她们的蓝衣男子,倏然朝着她们身后的方向恭敬的行礼:“主子!”
薛漱玉蹙眉看去,不禁猜测难道是江怀义的人,可在看清那位主子的容貌时,却是愣住了。
只见那人身着仙鹤墨绿金丝长袍,一看便知身份显赫,冷白的皮肤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只是那高挺的鹰钩鼻混合着漆黑双眸,却让人感觉精明难测。
不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瑞王贺景成?
而贺景成在认出她时,也同样满目惊诧:“薛世子?”
听瑞王一番解释,薛漱玉才知道,这貌美妇人是外室不假,但并非是江怀义的,而是那被惯以谋反之名的勤王外室!
薛漱玉缀了口茶水,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那外室孙氏怀里的孩童身上。
心下不禁有些狐疑,贺景成怎么会跟她们扯上关系。
就听孙氏一边抹泪一边伤心道:“我们孤儿寡母何弃命苦,皇上不顾及手足之情硬是给老爷寇上了谋反的帽子,若不是我们娘俩幸得瑞王相救,藏在这里,怕是早已经随我那被冤枉的老爷去了......”
贺景成面上也浮现惋惜之意:“是啊,身为兄长本王也只是尽些微薄之力,至少保住了勤王的子嗣,也算仁至义尽了,只是还请薛世子能替本王保密,也算救下两条无辜的生命。”
说实话,她怎么看怎么觉着这瑞王不像是那么无私的大好人,甘愿冒险为谋反的弟弟保住子嗣,不过看在这两条任命的份上,薛漱玉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刚才放箭之人,可也是冲着孙夫人来的?”
这个本王还需再多方查证,但此处是不宜久留了,还请孙夫人尽快收拾些行李,本王再为你们换一住处。
薛漱玉摸了摸鼻子,清隽的眉眼忽然转了转,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客套几句便离去了。
只是出了瓦巷,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个瑞王出手救下孙氏母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还有江怀义怎么会经常去孙氏的家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当她陷入冥想之时,全然没注意身后飘然落下的黑衣人,脖颈毫无征兆的一痛,薛漱玉便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度醒来之时,发现已是身处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中。
薛漱玉不免心惊,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绑着。
就在她猜测是谁敢绑薛府小世子之时,马车的帘子便被人从外头一把掀开。
尖细又不男不女的声音,传进了耳里:“将人带下来。”

薛如音眼眶里蓄出泪来,不满地看了一眼薛漱玉:“哥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娘还要害你不成?娘从前待你不薄,你走之后常常替你向爹求情,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怀疑?”
“的确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所以才要讲究个礼法证据,请母亲细细调查才是!”薛漱玉挺直腰杆,不怒不惧,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对了,还有一桩事要劳烦母亲。我在外寻医问药,发现体内竟被人下了毒,平日里的吃食都是母亲小厨房里送来的,还要请母亲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饮食上出了什么问题。”
刘氏听见下毒两个字,面色一瞬煞白,手指抖了两抖。薛敬远闻言,也忍不住向刘氏投去怀疑的目光。
“你越发过分了!”薛如音瞪大了眼睛,“你难道怀疑娘给你下毒?哥哥,我看你这一趟,不是旁的地方中了毒,倒是脑子有些不清醒。从前只在外头祸害别人,现在还要来祸害家里不成!”
薛漱玉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我与父母说话,你一个闺阁女儿家,不在后院读书绣花,在这里胡闹什么?我只让母亲查查,不过是求个平安,你这样大吵大闹,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原主从前懦弱怕事,又看不出刘氏母女的阴蜮伎俩,将她们当做亲娘亲妹子一样恭维,何时这样发怒过?
薛如音看着薛漱玉如今的厉色,心头一悸,又听薛敬远骂道:“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了你,叫你现在不敬长兄,动辄大呼小叫,还不赶紧滚回去!”
见薛如音被斥,刘氏哭得更加厉害,搂着薛如音悲道:“好啊,你们父子两个一条心,看来是容不下我们母女了!我们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也还你们一个清净!”
刘氏往前冲了两步就要往梁柱上撞,薛漱玉连忙一把拦住她:“母亲这是做什么?我和如音还在这里,母亲好歹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别让小辈笑话。”
薛敬远看着这一桩闹剧,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些年他越发看刘氏不顺,宠爱几个姨娘。一听薛漱玉这话,更加觉得刘氏无理取闹,不耐烦地摔了一个镇纸:“胡闹什么!带着你的女儿回去好好教养,没事别往这里来!”
“漱玉,往后你的吃食全由我这里的厨房供给,没事好好读书,别往后院扎了!”
见薛敬远护着薛漱玉,不顾自己的颜面,刘氏恨得咬牙,却也不敢再闹,不情不愿地领着薛如音回去。
她心下暗惊,从前那受人摆布的纨绔少爷,怎么几个月不见,变得这样厉害了!
......
“哥哥。”
薛漱玉从后院搬来了前院,从前的铺盖被褥全都换了一遍。刚清净了两天,就看见一纤瘦窈窕的少女立在他的房门口。
这是后院姚姨娘的女儿薛如秀,姚姨娘从前是刘氏的陪嫁,这一对母女与刘氏十分亲近,薛漱玉不免在心里敲了警钟。
她看见薛漱玉的脸,惊得盯了好一会:“从前竟不知道哥哥是这么俊俏的人物。”
薛漱玉揽镜自照,也有几分自得。
红疹退去,这副皮囊的确比前世的好上不少!
“哥哥。”薛如秀有些讨好地笑着,“你难道忘了?上次说要带我去天香楼尝那竹筒酥鸡的,我可等了好几个月了!”
“哦--”薛漱玉长吟一声。
她这身子可是燕京鼎鼎有名的纨绔,整座京城的酒馆茶楼是如数家珍,顶着个女儿身出入烟柳之地,片叶不沾身,却也留下不少千金博笑的风流韵事!
在府里这么乖觉了几日,的确不似原主的作风。何况,她也该出去走动走动,打探京中如今的动向了。
薛漱玉乐得答应下来,上了马车一看,里头竟端坐了一个薛如音。
薛如音看见薛漱玉,冷哼了一声,便转头看向窗外。
刘氏毕竟是府上主母,如今下毒的事还没有眉目,那日开罪了她们,倒是一时冲动了。薛漱玉心思转了几道,便朝薛如音展颜一笑:“三妹这是生我的气了?”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白玉雕花簪递出去:“喏,给三妹赔罪了!”
这是原主给宝红楼的名伶备的,薛漱玉这么一借花献佛,叫薛如音眼前一亮。薛如音心里记着刘氏的交代,要先笼络了薛漱玉,再寻她的错处,便缓了缓脸色,收了过去:“那日如音冲撞了哥哥,还望哥哥不要介怀。”
“怎么会,都是自家人!”薛漱玉大气地摆了摆手。
薛如音见他大咧咧的模样,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心里又疑惑起来。
天香楼坐落在燕京繁华之处,不用多久便到了。薛漱玉带着两个妹妹上去,便看见几个小厮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来。
“让让让让,冲撞了御史大人如何了得?”
薛如音看见楼上的人,嗤笑了一声:“不过一个御史,也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薛漱玉抬头一看,撞见一张熟悉的脸孔,顿时身子一僵,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捏成拳头。
真是冤家路窄,她刚入京城,就碰上了前世最大的仇家!
“可不是么。”她冷笑一声,掀了掀袍子,将窄小的楼梯占了个干净,“这御史大人何方神圣,叫咱们统统都得给他让道?”
站在她们两个后头的薛如秀一愣,有些后怕地拉了拉薛漱玉的袖口:“哥哥,莫不是那位江御史?他如今在朝中得势得很,咱们还是不要轻易开罪了,免得惹爹爹不快。”
不巧,她惹的还就是这位江御史!
只见着如意仙鹤云纹绀青锦袍的清俊男子,扶着一娇美女子的腰缓缓走下来。那女子腹部微突,高髻之上遍插珠翠,身上的罗衣用的是如今京中最昂贵的云烟锦。
薛漱玉眯了眯眼睛,江怀义看见他们几个挡路,不悦地皱了一下眉。旁边的小厮认出了他们,顿时有些为难,只得拱手道:“原来是薛少爷,这位是江御史,薛少爷容江大人过了,小的替少爷挑一个上好的雅座!”
“原来是江大人,久仰久仰!”薛漱玉抬了抬手,“江大人好雅兴,今日带夫人来天香楼用饭?”

“砰”,贺景叙面色一沉,将那册子掷在她面前:“此番是朕误会了你,这丸药朕会给昭仪服下,若是有用,朕自会重赏,下去吧。”
云珠在下头等得着急,见似有惊动声,早吓得脸色煞白。好不容易等到薛漱玉出来,见她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急道:“怎么了少爷,可治好了?”
“我要出恭。”
薛漱玉抓着云珠的手:“你跟我过来。”
月朗星稀,主仆二人一连跑出数里,气喘吁吁,一眼看过去,后头一个人也没有。云珠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少爷,咱们跑什么啊?”
“皇上许是盯上我了。”薛漱玉摸了摸怀里册子还在,松了口气,“怪我不该贪图钱财,拿着前辈的东西在外面招摇。要是咱们现在不跑,他一定要派人看管我,到时候咱们就跑不了了。”
见那贺景叙看着《悬壶千问》发亮的眼睛,薛漱玉心知他一定打上了这册子的主意。
“皇室这几年一直想寻伯隐子,听说除了昭仪,现下宫里的太后也病着。我只想捞几个钱活命,暂时还不想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云珠心有余悸,点了点头:“皇上喜怒无常,咱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因箐州离京城也不算太远,薛漱玉当掉了身上最后一个扳指,每天两碗阳春面挨到了燕京。
阳平侯府前头,她带着云珠跪在朱门前:“不肖子漱玉给爹爹磕头了,请爹爹原宥了漱玉的过错,不然我便长跪不起了!”
彼时刚好下朝的时辰,阳平侯薛敬远勒着马,看见被发配到庄子上的薛漱玉竟然跪在了自己门前,惊得睁大了眼睛,怒道:“你这个逆子!我让你好好思过,谁准你回来的?”
“爹。”薛漱玉抬起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死死地抱着那马蹄子,险些被踢飞出去:“若不是漱玉命大,这会早死了,费尽了力气才能活着见爹一面啊!”
薛敬远见她身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早又惊又疑,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爹爹,便是如此,我与云珠在半道上摔下马车,遇到一个医术精湛的高人,救了我一命。”
书房内,薛漱玉将那些日子的遭遇细细描述一遍之后,声音低了下来,警惕地四处扫了一圈。
薛敬远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此番说话逻辑清明,不像从前那样颠三倒四,又见她瘦削了不少,心里欣慰又心疼起来。
他挥手将家丁遣散下去,合上了茶碗的盖子:“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是--”薛漱玉凑近过去,低低开口,“那医者说,孩儿的脸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中毒所致,这毒素盘亘在体内数年,若不是他为我驱毒,恐怕--恐怕命不久矣!”
“砰!”薛敬远将茶盏掀在地上,大掌用力地在桌上拍了一记,声音震得薛漱玉往后连退了两步。
他勃然大怒:“原以为你这番磨砺有了些长进,谁知还是满口胡言!你好端端在这侯府里,有谁敢谋害你?我看,你是被江湖术士骗了,或者像以前一样挥霍空了钱财,到我这里扯谎!”
见薛敬远不信,薛漱玉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包牛皮纸:“那医者开的药全在这里了,爹要是不信,寻个大夫问问这药是治什么的,不就知道了!”
薛敬远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些药材,眉头渐渐拧起:“这件事我会细细查探,要是被我发现你敢诓我,立刻将你送到庄子上去!”
两人对话之间,忽然外头一阵脂粉香气,打着帘子进来了两个女子,为首的妇人身材微丰,保养得宜,圆髻上簪了两股金镶玉牡丹钗。她看见薛漱玉,先是一愣,而后眼圈发红:
“哎哟我的玉儿,怎的几月不见憔悴成了这样?快让为娘瞧瞧!”她揽着薛漱玉左看右看,挤下了两滴眼泪,“我就说侯爷太狠了,玉儿小小年纪,便是与那小王爷打了一架险些闹出人命官司,侯爷打骂他一顿也罢了,何必要送到庄子上去?”
呃,薛漱玉滑下两滴冷汗。最毒妇人心,你这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敬远的脸果然臭了下去,刘氏身后立着一秀丽的少女,一身杏黄蝴蝶花绸衫,系藕色折枝散裙,正是刘氏的女儿薛如音。
她瞧着薛漱玉脸上的疹子淡化许多,露出一张清风朗月的俊脸,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开口:“哥哥这一趟出门,怎么弄成这样?爹爹虽将你打发去庄子上,可不是给了许多银钱的么?我知道哥哥向来出手阔绰,可现在怎么连玉佩长袍都当了?难不成,是故意要在爹面前使一出苦肉计......”
薛漱玉看着这一对母女呵呵一笑:“苦肉计不敢当,不过倒是要问母亲一件事。”
刘氏见她眼里光芒轻绽,像是阳光之下的琉璃一样,倒是颇有几分肖似故去的郭氏,冷不防生出几分忌恨。
“什么?”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赶车的刘顺是母亲陪房里的人,难道没有回府复命?他将我和云珠丢在崖下,带着我那些银钱扭头就跑,是个什么意思?”
薛漱玉盯着刘氏的眸子,看得她往后一踉跄,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刘顺还没回来呢!”刘氏稳住身形,轻咳了一声,面上现出几分怒气,“竟有这等事?等他回府,我一定好好责罚他!”
“你身为主母,怎的用人不贤?要是害了漱玉的性命,你拿什么交代!”薛敬远怒喝一声,震得刘氏和薛如音都骇了一跳。
刘氏搅紧了手上的帕子,哭道:“妾身哪里能料到?想必是路上出了什么波折,否则刘顺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我素日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侯爷这话字字诛我的心,可见我平日里都是白忙活了,在侯爷这里讨不到一点好!”
“是啊爹爹,前因后果咱们一概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指责娘,娘真是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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