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然韩潮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青岛姑娘任然韩潮》,由网络作家“超级大坦克科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然姐,你到底懂不懂装修啊?三十间房,投资五百万,对于一家民宿来说,那可就是高端定位了,既然是高端定位,一定得有设计吧,设计的周期至少一个月,现在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去掉设计花掉的一个月时间,留给施工的时间就只剩下三个月……你告诉我,三个月时间怎么装好一个三十间房的民宿?”“装不好吗?大不了我们用人海战术,只要工人多了,工期总能赶上的。”“赶不了,装修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走水电的时候,有关地面和墙面的活儿就完全做不了,都得停下来等他们,装修是分层次的,这是其一……其二,你还要考虑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后面就是冬天,如果遇到极寒的天气,工地上冻了,很多活儿也没有办法做;最后就是人工这块,临近过年的时候,很多工人是要赶回家...
《我的青岛姑娘任然韩潮》精彩片段
“然姐,你到底懂不懂装修啊?三十间房,投资五百万,对于一家民宿来说,那可就是高端定位了,既然是高端定位,一定得有设计吧,设计的周期至少一个月,现在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去掉设计花掉的一个月时间,留给施工的时间就只剩下三个月……你告诉我,三个月时间怎么装好一个三十间房的民宿?”
“装不好吗?大不了我们用人海战术,只要工人多了,工期总能赶上的。”
“赶不了,装修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走水电的时候,有关地面和墙面的活儿就完全做不了,都得停下来等他们,装修是分层次的,这是其一……其二,你还要考虑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后面就是冬天,如果遇到极寒的天气,工地上冻了,很多活儿也没有办法做;最后就是人工这块,临近过年的时候,很多工人是要赶回家过年的,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工衔接不上的状况出现,到时候,你还怎么去保证工期?”
任然被我说的是一头雾水,她懵懵懂懂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开发商建楼盘,也就一年到两年的周期,咱们装修个三十间房的民宿,四个月的时间还不够吗?”
“你能和开发商比吗?人家合作的可都是训练有素,分工明确的建筑集团,大型的建筑集团,什么设备都有,说干也就干了,你暂时不可能花钱去买设备吧,那不还得靠租,你以为这些不需要时间去谈啊,这还只是设备,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的你去谈的,谈着,谈着,时间就没了,你说一共就四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够用?”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工程就不接了?”
我耐着性子回道:“也不是说不接,就是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你得对这个行业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有了这个了解之后,你可以再适当的让客户在时间上给我们一点余地……如果客户实在不愿意给,我们也不能冒着风险去做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要是到时候没能如期交工,那多毁口碑啊,而且还可能闹出纠纷来。”
任然有些泄气,半晌叹道:“是我把这件事情想的简单了。”
“那可不是,你这么一朵人间富贵花,哪里懂工地上的这些门道啊。”
任然的坏情绪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又笑着对我说道:“所以我才一定要找你合作啊……韩潮,咱们换个思路去想,这四个月的工期,放眼整个青岛,不管是哪个装修公司都不敢打包票说能如期完工吧,要是我们偏偏就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工了呢?那我们在业内的名声,是不是就一炮打响了?”
“你还真敢想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你在,我不怕的。”
“我怕,你收敛一点,我肝儿在颤!”
任然大笑,也不明确自己的态度,不过她说的没错,物极必反,如果把这个工程接下来,并且能够如期完工,那不管是对口碑的建立,还是团队的磨合,都会起到一个极大的推动作用。
一个有野心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这时,我不禁自问:我算是个有野心的人吗?
当然不是,否则我也不会把自己扔在路上,漂泊了这么多年;我不仅没有野心,而且还很讨厌这个词,我的家庭就是被野心给毁掉的;当初,我爸不甘心小富即安,盲目扩大规模,管理水平却没有能够及时跟上,才会导致了那一场惨剧的发生,不说自己家道中落,只想起那五个因为这场事故而失去生命的工人,至今,我心里也还是会冒出一阵寒意,那可是事关五个家庭的不幸!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像是活在了地狱中……不仅是他,还有我妈,他们都对我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他们希望我能承担起复兴这个家庭的重任……希望我能尽快找个女人结婚,延续这个家庭的香火……他们开始逼着我去追求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也不喜欢我……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嘲笑我的家庭……笑我爸坐过牢,笑我大学没毕业,笑我妈没有文化……我真的跟她相处不来……所以,我特别痛苦,我把这些告诉我爸妈的时候,他们没有给予我理解,只是一味的责怪我不会哄人……可这真的是赤裸裸的侮辱啊……难道就因为她爸能给我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我就可以连尊严都不要了吗?……何况,这只是我爸妈的一厢情愿,她爸爸比她更看不起我的家庭,他根本就可能接受我,更不会给我安排什么狗屁工作……后来,我爸妈也认清了这个现实,便又开始逼着我自己去找工作……我尝试着去找了,但那时候我自闭的厉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没过多久就把工作给弄丢了……我爸就开始骂我无能,骂我是这个家庭的耻辱,说我不配做他的儿子……至少,他曾经成功过……而我什么都不是……那段时间,真的非常痛苦,只感觉肉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我甚至想过去死!”
“那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抽烟,喝酒啊……”
“那不是更糟糕吗?”
“没有……也许是上天眷顾我吧……在我感觉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在我们小区捡了一条流浪狗,我喂它吃了一根火腿肠,它就再也不愿意跟我分开了……那天下着特别大的雨,它原本是可以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的,但它就一直跟着我走,跟着我淋雨……我停下来看着它,它特别高兴,不停地冲着我摇尾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尽管它只是一只狗……我决定收养它……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罗汉……”
“为什么叫罗汉?”
“因为罗汉意味着身心六根清净,摆脱了生死和烦恼……那是我当时最需要的东西,叫它罗汉,实际上是一种精神寄托……罗汉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我,它真的特别可爱,特别、特别在乎我……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我会和它说很多话……它特别贪睡,每次,我还没说几句,它就已经睡着了……这让我觉得,我的那些烦恼也不算什么烦恼……每天只要像它那样,能填饱肚子,能睡个安稳觉,就是幸福……我渐渐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后来,我就在酒吧找了一份唱歌的工作,毕竟这是我喜欢的事情,也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可是,在我爸妈眼里,养宠物和唱歌,都是不务正业的表现,他们快气疯了……某一天,在我去酒吧上班的路上,他们做了一件让我永远也不能原谅的事情……他们把罗汉从我的房间扔了下去……我爸动的手,我妈拍的视频,然后把视频发给了我,并且对我发出了最严重的警告……”
任然面露震惊之色,很久之后,感叹了一声:“这!”
“回家以后,我没有吵,也没有闹……因为已经彻底死心……我把罗汉埋了,收拾了行李,删除了与他们的一切联系方式,就离开了那个已经扭曲的家庭……这些年,我一直在向他们证明,我不用工作,不用出人头地,也一样会活得很开心……而且,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女人,愿意陪着我潇洒一生……我们不生孩子,不结婚,只争朝夕。”
我不知道任然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的心中却又涌起了一种漂泊在外的感觉,因为此刻我遇到的,都是一些在这座城市没有家的人。
如果有家,鞋店的老板就不会走,如果有家,那对小情侣一定会在家里常备很多避孕用品,这都是漂泊;如果我有家,也会把任然请到家里,给她煮一碗面,而不是走了两条街,却依旧空着肚子。
……
“韩潮,我那儿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回头你去住吧,你这老住在房车里面也不是个事儿。”
我愣了一下,回道:“我那房车还能凑合。”
“别住房车了,就怕你哪天脑子抽筋,又不声不响的要走。”稍稍停了停,任然又带着些许感慨,说道:“之前知道你要走,心里真的挺难过的……你总是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一副对感情很无所谓的样子,所以,潜意识里就会以为,你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我们的一生,肯定会遇到很多人,也会送走很多人,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如果没有遇到你……也许,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心甘情愿的去接受这已成定局的生活;遇见你以后,我突然也对围墙以外的生活有了好奇,并且渐渐产生了向往的感觉……所以,在我心中,你就像是我的一双翅膀……能够让我飞翔,带我看到人生不一样的风景……可如果你这么一走了之,并且以后再也不回来,我的这双翅膀就没了……曾经,你带我飞得有多高,现在,我就会摔的有多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似笑非笑:“不愧是学霸,明明一句简单的红杏出墙,都能说得这么文艺。”
“你滚吧,不许开这样的玩笑!说好了,以姐弟相称。”
任然生气的样子,让我有所收敛,于是也正色说道:“暂时不走了,其实喊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是说你开了一个装修公司嘛,我感觉自己能给你帮上一点忙,不说应酬,这些年,我下过不少工地,工地上的很多事情我都懂,特别是木工和水电这一块。”
“那就更好了,你已经说了不走了,绝对不许反悔。”
我点了点头,任然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哈欠,说道:“困死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不是说好一起吃夜宵吗?”
“喝了一晚上的酒,撑都撑死了,还吃什么夜宵呐。”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被任然给套路了,她要的只是一个我能留下来的承诺,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她当然不用再拖着疲惫的身躯,陪我这么在街上乱晃。
……
任然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临上车之前,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然后递到我面前说道:“这套公寓,是我没结婚之前,我爸买了送给我的,所以,这算是我的婚前财产,你就放心住吧;待会儿,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我住房车太久了,突然搬到房子里住,真的不习惯……你要是真想帮我点什么忙的话,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道:“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谁收藏了周杰伦出的全部14套黑胶唱片,我想买。”
任然没有想到我请她帮的是这样一个忙,所以显得有些意外,她问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呃……欠了朋友一套,买了还给她。”
任然笑了笑,回道:“除了那个木工师傅,你在青岛还有其他我们不认识的朋友?”
任然姐毫无察觉,她开着车转瞬就绕过了商场,眼前就是另一个路口,这个路口穿插着铁路,一辆绿皮火车载着稀稀拉拉的旅客穿行而过,所有车都在让行……我忽然不想再走了。
“任然姐,就送到这儿吧。”
“又不让我去你的房车坐坐?”
“就一个二手的破房车,我也不爱收拾,里面乱七八糟,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们知道你住在哪儿……”说完,她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又说道:“韩潮,是不是那什么房车根本就是你编出来的,还有你周游全国的经历,都是为了在酒吧骗无知小姑娘用的吧?”
“我真有一辆房车,不是编的。”
“不信,咱们这群人认识快一年半了,到现在都没听说谁见过你的房车……”
“爱信不信。”
说着,我便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不想,任然姐又拉住了我,说道:“你就带我去见见你的房车嘛,下次他们谁在对你提出质疑的时候,我还能帮你说两句……要不然,大家都以为你是骗子,以后可就不和你交心了。”
我笑了笑:“酒吧那种地方,谁能和谁真正交心啊……要是真的交心了,你们今天晚上还会这么耍我?”
“别往心里去,就是开个玩笑……”
“好大一个玩笑,都把我开到别人房间去了……也亏了我脸皮厚,要不然非得死在那儿,羞愧死的。”
“不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脸皮厚,才敢把玩笑开这么大嘛。”
我有点无语……
这时,任然姐忽然就从后座拿出了一个盒子,并递到我手上:“这是给你买的蛋糕,本来想着去你那儿,替你把生日补上……但你这么不欢迎我,我也就不好意思勉强你了。”
“谢了,任然姐。”
“别客气……那我真就走了?”
“你走吧,路上慢点。”
我提着蛋糕下了车,任然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便掉转车头,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看着车子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光影之中,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我没有那么小气,不会因为这场恶作剧就恨上谁。也许,只是因为任然姐和我聊到了房车,还有我的房车生活,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在青岛这座城市停了太久、太久……
我的肉身在尘世中腐烂,我的灵魂在万物中生长,我的一生宜理想,宜浪漫,忌平庸……所以,我一定要开着房车,去看大海,看戈壁,看草原,看冰川,看尽这个世界一切的炙热和阴寒,这是我的浪漫,也是我的理想……如今,我却把自己困在这座城市,越来越庸俗……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该放下了,而我也该离开,离开酒吧,离开夜生活,离开肉体的欲望,离开这群相处了一年多的狐朋狗友们。
……
我独自缓行,不知不觉中,便又走回了那座已经歇业的商场;我将任然姐送给我的蛋糕放在一边,然后坐在了台阶上……
那块巨型广告屏还在滚动播放着鹿溪的广告宣传片。
凌晨两点的商场附近,极其安静;于是,整个世界又好像只剩下了我和她……
我在颓废,在反思,而她在屏幕里挥洒着最炙热的活力。
我将手聚拢,放在两眼之上,有些失神地看着屏幕,这是她为这个奢侈品牌拍的宣传片:背景是在国外的一个露天滑雪场,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长裙,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透明的水……天空,密布着乌云,显得有些沉闷……而她踩着滑雪板在乌云之下灵动的穿梭着,她的裙摆和长发在迎风飘动,白色的雪在她脚下愈发醒目,世界也愈发的纯洁……这时,她轻轻举杯,目视前方,浅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却表现的游刃有余,轻松惬意……
我知道,品牌方是想借助这个创意,去体现优雅和运动共存的品牌调性,可我看到的却是一种内心的沉稳,以及对自由的极致追求,她超越了世俗,超越了一切对立和矛盾,成为了傲然存在的独立个体,最后以亭亭玉立的姿态,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明白了,为什么见她的第一面会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这种女人,只应该存在于眼前的宣传片里;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即便现实中有幸见一面,我也只是远远看着,不会交流,不会说话。
我已经能想象到:她有富裕的家境,从她会学习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家里,便给她最好的教育,让她多才多艺,而滑雪只是其中一项,在经历了二十年的培养,终于把她送进了星光熠熠的娱乐圈,她也不负期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最闪亮的新星。
某种程度来说,我们都是崇尚自由的信徒,但也不是没有区别,如果我是在地上苦行,那么她就是在天上起舞的那个,所以,我走到哪里都是人间的烟火,而她随风逐星,把自由变成梦幻,变成一种艺术。
我太喜欢她拍的这个广告片了,于是又在心里默念了她的名字。
“鹿溪”。
这是一种近乎纯天然的好感,可惜,她一定不会对我这样一个人产生一丁点好感,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偷情失败,继而骚扰她的渣男。
我很郁闷!
……
回到自己的房车,已经是后半夜,可是我一点想睡的欲望都没有,我开着床头的射灯,一边吃着任然姐送给我的生日蛋糕,一边望着那张被贴在脚头的“中国地图”,去过的地方,我都用红色的笔做了标记。
现如今,也就只剩下新疆没有去过,早就听说北疆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地方,那里有“赛里木湖”,有那拉提草原,还有一条近几年突然爆火的“独库公路”,串联着北疆和南疆,一路上都是绝伦的美景。
我心里当然向往,但终究还是在青岛停了一年半;在青岛的这一年半,我只要不是烂醉如泥,就会习惯性失眠,失眠的时候,我都会看着地图上那条通往北疆的“连霍公路”,然后一阵失神。
我无数次给自己鼓励,可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心气儿,去自驾这条号称中国最长的高速公路,只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叫栾雨的女人,一路随行。
她在青岛离开了我,音讯全无。
……
重重吐出口中的浊气,我终于掐灭了手上的香烟,然后拿起红色的笔,重重在“连霍高速”的终点画了一个圈。
是时候离开青岛了!
……
次日,我睡到中午起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做饭。我破天荒的叫了外卖,是为了把时间节省出来,将房车和行李都整理一遍。
为了减少行车的隐患,我把大件的行李都放在了车厢底部的储物柜里,然后又将房车打扫了一遍,等确认车子干净了,我才把那一桶已经储存了一年半的汽油拿了出来,汽油已经挥发掉了三分之一,但也足够让我开着车,去最近的一个加油站。
……
中午的阳光很刺眼,准备就绪的我,站在海边,点了一支烟,这是我离开一座城市前,必须要有的仪式感,我不想匆匆忙忙的离开,因为每座城市都有值得我回味的地方。
青岛尤为特殊,在外漂泊了这么久,我第一次在一座城市有了自己的朋友圈,虽然我总说自己是过客,但这里早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生活的烙印,我有些不舍……只是,我还没有弄明白,我不舍的到底是这座城市,还是这座城市里的人?
……
一支烟,就这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燃烧到了尽头,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便准备动身离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个小时以后,我便能驶上通往新疆的连霍高速。
“你是韩潮吗?”
我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她有些微胖,戴着眼镜,但看上去却精明能干;我和她对视着,她的眼神充满敌意;于是我下意识在脑海里回忆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与她有过交集……
“我就是,你哪位?”
“你别明知故问了?”
我被她的莫名其妙弄得有些恼火,随即语气也不那么友善了:“我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咱俩很熟吗?……你要有事情找我,就别藏着掖着……我马上就要动身离开青岛。”
“既然找到你,你怕是走不了了……”说着,女人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只信封,并递到了我面前,又说道:“打开看看。”
我心里有警觉,但因为确实很疑惑,还是从她手上接了过来,然后打开。
我惊住了:信封里装着有十来张照片,这些照片从不同角度记录了我误闯房间的全部过程。
对,就是那个女明星的房间!
我解开安全带,然后笑了笑对任然说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我的家还在。”
“是啊,你的家还在,今晚就住在这儿了吗?”
“就住在这儿吧,这儿也挺安静的,叫外卖还方便。”
“我真是佩服你的心态,你到底是怎么把住房车这件事情坚持做了这么多年的?”
“住酒店贵,租房子不自由,还是房车最适合我。”
“好吧,你就跟你的房车相依为命吧,好梦。”
“慢走。”
任然笑了笑,便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往海岸线延伸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的世界又彻底安静了下来,我没有立即回车里,我找到一块礁石,在上面坐了下来,感受着一阵阵吹来的海风,看着远处闪烁不停的渔火,我彻底放空了自己……放空,让我心里莫名轻松,我在吸了一支烟之后,终于回房车里拿出了那把吉他。
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吉他了,上次碰它,还是在栾雨没有走的时候。我们坐在海边,我给她唱了一首《花房姑娘》,她托着下巴,听我轻轻唱着……
“韩潮,到底什么是花房啊?”
“大概就是一间装满花的房子吧。”
“你这个解释也太字面了吧,崔健可是摇滚大师,不会这么肤浅的。”
我将吉他放在了身旁,然后躺在了沙滩上,海水就在我脚头挠来挠去,让我舒服的不行,于是笑容也很轻快:“肤浅一点有什么不好嘛,不用什么事情都往深处想……你就想象它是一间装满花的房子,清风徐来,芳香四溢……美醉了!”
“那你以后也给我弄一间这样的房子,我就站在花的下面,变成花仙子,对着你笑,你得多幸福呀。”
“好啊,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们就去新疆,那儿到处是草原,草原上肯定开满了鲜花,我就把那些花都摘到我们的房车里面,香死你,美死你。”
“好啊,好啊。”
栾雨说着,便也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我们抱在一起,忘情地吻着,直到海水快要把我们的衣服冲走。
……
闭上眼睛笑了笑,我将手放在了琴弦上,终于在时隔两年之后,唱了起来,依然是那首《花房姑娘》,而我的手机,记录了我歌唱的全部画面。
唱完之后,我回放了视频,有点温暖,又有点孤独,温暖是因为我就在星空下,大海边;孤独是因为这么宽阔的一片沙滩上,竟只有我一个人。
又点上一支烟,我将手机切换到了微信的界面,然后给鹿溪发了一条信息:“鹿姐,想听歌吗?”
我没有指望鹿溪会迅速回复,可她却真的在下一秒就回了过来:“不是说好做兄弟吗?怎么又开始喊我姐了,而且你不比我老多了?”
“我是天津人,懂了吧。”
“你们天津人还真是逮谁都叫姐姐……说好了,到底是做兄弟,还是做姐姐?”
“弄得你可雄可雌似的。”
鹿溪没有理会我的这句调侃,转而问道:“你天天一副小流氓的样子,还会唱歌吗?”
“那当然,要不要听听?”
“不好听的话,以后就别和我称兄道弟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听的话,我以后就不唱了。”
“好,那你唱吧。”
我将刚刚录的那一小段视频给鹿溪发了过去,然后便开始等着她的评价,心里竟然有些忐忑;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在意了吧,时间好像就走不快了……
一支烟快要吸完的时候,鹿溪终于回复了信息,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她说:“挺帅的。”
“帅不能形容一首歌,所以你是在说我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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