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凌母喂凌父喝水,嘴里念叨着,“他们都大了,我一直以为这几个孩子都是听话的。”
凌父感觉今天的水特别甜,喝过水后人也舒服了些,这才哑着声音开口,“他们是想往上爬,看能不能治好四郎的病。”
“四郎想让家里孩子读书,他们……”
都是为了彼此好,可面对凌四郎的病,众人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凌母说:“分家后,我想和四郎过。”
按惯例,分家之后父母都是跟大儿子过。
“好,跟四郎过。”
凌母笑了,“老四媳妇是个好的,万一两年后四郎真没挺过来,咱就给老四媳妇准备一份儿嫁妆,将她当闺女一样嫁出去,以后就咱两过。”
“好。”凌父说完许久才开口说:“我刚才倒下去的时候在想,咱们是不是太偏心了。”
凌母神色暗了暗,“我何尝不知道咱们偏心,可不偏心四郎,四郎就活不下去,当年那狼可是想吃掉大郎他们的,若不是看到我大肚子,也是看在四郎的面上,事非对错谁又能说的清呢。”
老两口在屋里说话。
外面跪着三个,家里孩子今天也没有出去疯玩,而是各自回屋去。
四个儿媳妇一起排排站在厨房,没人出来打破这个平静,也没有人说话。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马车声,紧跟着就凌大郎催促声,“麻烦您再快些。”
大夫对于凌大郎的催促也没有生气,病人急症那是要命的,家里人催也是正常。
大夫进院子就看到齐齐跪在院子里几个人,眼神扫了一眼凌四郎微微叹气,进了堂屋。
这个大夫就是镇上那个,只有大夫进去,凌大郎默默走到几个兄弟一边跪下,四个兄弟排排跪。
屋里大夫给凌父把了脉,“没什么大事儿,最近不可动怒,怒急攻心,我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便好。”
“谢谢大夫。”凌母刚才真是吓够呛,她怕老头子就这么走了。
这个大夫也算是凌家常客,与凌母他们也有几分情谊在,忍不住多问一句,“被孩子气的?”
凌父坦然点头,“他们竟想去当兵。”
大夫知道凌家情况,细一想就知道了,“你们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兄弟齐心,这样的可不多见。”
凌父凌母都没说话,只剩下浓浓无助。
“你家四郎娶了媳妇,我看那媳妇是个聪明的。”
“是。”凌母脸色缓和了些。
大夫想了想如实说:“虽说娶了媳妇,可你四郎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有房事,会加快他身体衰败的速度。”
凌母尴尬点头,“成亲之后就一直分房住,没在一起住。”
大夫突然眼神亮了亮,“四郎的身体我上次给把过脉,情况不容乐观,也许明年,他连下床都会成了奢望。”
凌母一听眼泪立刻落下,“老哥,可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