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曾经那样相爱,他脑中想起更改婚约时,时月明歇斯底里的模样。
那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着家族和责任。
他动了时月阳,就不得不负责,甚至希望时月明能够理解他,把这些年的感情,都悄悄埋在心底。
可他搞错了,真正救他的是时月明。
后来,每次时月阳陷害她,尽管心疼,他都装作看不见。
理智这两个大字,死死的压在他头上,他只能私下警告时月阳。
直到两人被劫匪劫走,他看不见时月明的每一秒,都在心惊胆战,可他不敢去想,不敢触碰。
这一份胆怯,竟让时月明在劫匪手里,生生熬了半个月。
杜仲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自虐似的,在时月阳窗前守了一整晚。
助理找到他时,他身上沾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老板,查到方承安的资料了,他是方家的小少爷,在意大利,我们可能……”开门声响起。
时月明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枫树前的杜仲城。
她不准备理会。
他们之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她不会再心软。
就在时月明想无视杜仲城往前的时候,一声鸣笛吓了她一跳。
一辆闪瞎人眼的跑车,一个甩尾隔在两人之间,正正好好挡住了时月明的视线。
“姐姐,我来接你上班了。”
方承安打开车篷,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很是苟且。
“不用。”
这两个人时月明一个也不想理,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方承安拉开车门,贱兮兮的贴了上来。
“师姐,我们一个舞团的,师弟照顾师姐是应该的嘛,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而且,快要迟到了。”
时月明第一天入职,并没人告诉她入职时间,听方承安这么说,她也放弃了打车去舞团的想法。
她不想第一次入职就迟到。
硬着头皮上了方承安的跑车,时月明别过头,忽视杜仲城强烈的目光。
跑车一个甩尾,扬起一路烟尘。
临走前,方承安还朝着一脸沧桑的男人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他喜欢时月明,她和杜仲城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这个男人伤姐姐那么深,他看了就来气。
恨不得让他多吸几口尾气!
杜仲城看着逐渐缩小的跑车,心情十分复杂。
他现在相信报应了,曾经他用时月阳伤害月明,如今就眼睁睁看着月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杜总?”
助理声音轻了又轻,他跟在杜仲城身边十年,最知道时小姐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现在他们老板只怕要疯了。
“去查,月明入职了哪家舞团,注资。”
杜仲城没能跟到弗莱明去,反而收到了季老师的邀约。
咖啡厅里,两人之间弥漫着火药味。
杜仲城不是会留面子的人,在服务员端上咖啡后,他先开了口。
“您应该知道,我和时月明是青梅竹马,您第一次见到时月明,是我求到了您门上,现在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早晚都会解除,我不希望有人在其中捣乱。”
“杜先生,我的学生伤的很重,甚至这辈子,都不能在起舞了,听说,你们还剥夺了她的告别舞会,那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我帮她争取的。”
季老师一字一句,都在刺激杜仲城。
杜仲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
他那时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演出,他怕时月明身上伤痛加重,才没有横加阻拦。
他甚至想着,以后他可以养着时月明,随便她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可没想到那竟是时月明最后一次在人前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