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久到我要挂断电话时,林让的声音出现了。
“央央…你还好吗?”
“病情怎么样?”
我皱起眉,正想挂断拉黑。
林让的声音接着传出:“我就在餐厅门外,你能不能见我一面。”
“不见。”
我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拉着江纪白刚走出餐厅,回头就看见林让。
他拉住要走的我,一把扯掉了帽子,连同我的假发一起扯掉。
露出了我光秃秃的脑袋。
林让呆滞在原地。
江纪白看着神色黯淡的我,上去给了他一拳,将帽子抢回来戴在我头上。
“不是,你有病吧,没听见央央不想见你啊。”
治疗期需要吃一种副作用的药。
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最开始,我每天在卫生间里偷偷地躲着哭,不敢见人。
江纪白带我去看很多病房的人。
有的记忆缺失不记得自己的亲人,有的残疾了安了假肢努力在做康复训练,还有的和我一样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索性剃了光头。
江纪白一本正经地说:“看啊,那些人都各有各的残缺,可是大家都在努力活着。”
“央央,你不要害怕会变丑,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没有头发就不喜欢你了。”
因为江纪白,我鼓起勇气剔除满头长发。
精心养护了二十几年的长发,剃掉后说没有心痛是不可能的。
望着光头的我,我没有预料之中的难过。
反而对着镜子一笑,发到了国外的社交账号上,收获了很多鼓励。
如今,我淡定接过假发。
在林让错愕的眼神中,熟练地整理好假发戴在头上。
“林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有什么话现在一次性说清楚。”
“央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打断他的话,懒懒抬眼:“要道歉就有诚意一点,跪下扇自己十个耳光。”
林让愣住了,咬牙跪下:“好。”
我生平第一次看见林让肯这样低声下气。
从前都是我追着他,他对我不屑一顾。
林让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往自己脸上扇。
他的手机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顾柔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林让哥,你在哪?
我好想你。”
“你少胡说,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要跟你退婚吗?”
“可是我怀孕了。”
林让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江纪白摇摇头:“管不住自己的下本身,孩子都搞出来了,还想追回央央姐。”
“我央央姐是你能攀上的吗?”
这话一说完,江纪白亲呢挽住我的手。
林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几乎要喷火:“他是谁?”
“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掐了掐江纪白,示意他不要露馅。
垂眸时,似乎看见他脸红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头看我。”
“不管有没有他,我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和顾柔三年前勾搭上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天。”
林让跪在地上,久久无言。
我要走时,他拉着我的裤脚,近乎乞求地问我怎么才能原谅他。
我冷漠出声:“永远不可能。”
林让的脸色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