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彻商辰禹的其他类型小说《热吻玫瑰完结版小说徐彻商辰禹》,由网络作家“流浪的鸬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南栀提前半刻钟到达医院。今天是周一,大厅里虽还没到病人高峰期,但人流如织,早已等候了不少人。“南医生,早。”拖地的保洁阿姨笑着向她打招呼。“早。”南栀穿梭而过,乘坐旋梯到三楼,经过洗手间时,意外听到有人谈论自己的名字。“喂,你们快看热搜!南医生的男朋友出轨了,深夜抱着个漂亮女人去了酒店!”“看了看了!有人爆料,那女人是白清欢,周氏娱乐旗下的当红女明星!豪门霸道总裁VS顶流女明星,这不妥妥小说里男女主嘛!”“医院里谁不知道,南医生这么年轻就能坐到主治医师的位置,还不是靠着她男朋友的关系!这下好了,周大总裁出轨了,我倒要看她以后怎么有脸在医院待下去。”“就是!排资论辈,刘医生年纪比她大,经验比她足,早该排她前面!不就在...
《热吻玫瑰完结版小说徐彻商辰禹》精彩片段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南栀提前半刻钟到达医院。
今天是周一,大厅里虽还没到病人高峰期,但人流如织,早已等候了不少人。
“南医生,早。”拖地的保洁阿姨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
南栀穿梭而过,乘坐旋梯到三楼,经过洗手间时,意外听到有人谈论自己的名字。
“喂,你们快看热搜!南医生的男朋友出轨了,深夜抱着个漂亮女人去了酒店!”
“看了看了!有人爆料,那女人是白清欢,周氏娱乐旗下的当红女明星!豪门霸道总裁VS顶流女明星,这不妥妥小说里男女主嘛!”
“医院里谁不知道,南医生这么年轻就能坐到主治医师的位置,还不是靠着她男朋友的关系!这下好了,周大总裁出轨了,我倒要看她以后怎么有脸在医院待下去。”
“就是!排资论辈,刘医生年纪比她大,经验比她足,早该排她前面!不就在国外留学过四年,巴结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杨佳气愤地扯出壁筒里的卫生纸擦了擦手丢进垃圾桶里,一转头,就见南栀双手插兜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
“南……南……南医生……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栀面无表情地扯唇:“我是凤凰,你们是什么?山鸡???”
“不想跟我同科室,可以去主任那里申请换岗,或者,爬到我头上压我一头,让我听你们的。”
洗手间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同时羞愧地低下了头。
南栀没再看她们,神情不变,唇角只很轻的抿了个弧度,转身走进自己办公室。
她脱下外套,换上白大褂,目光放空地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呆,而后再次打开微博。
还真是,周季礼夜会女明星的新闻铺天盖地,占据了整个娱乐版头版头条。
#周氏集团总裁与美女深夜激吻#
#周季礼的白月光是白清欢#
#破镜可以重圆#
南栀表情麻木地点开照片,与朋友圈所见的那张图无异,男女亲密无间,很像恋人……
而周季礼的微信沉寂无声,依旧没有半句解释。
南栀疲倦地闭上眼,靠坐在椅背上,助理小桃敲门进来,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南姐,吃早饭了吗?要是没吃,我这还有两个馒头。”
“吃了。”南栀睁开眼,朝她微笑着点了下头。
“对了,我看新闻了,你在飞机上救了一名早产孕妇,南姐你真棒!”
“是孕妇自己幸运,顺产了,胎儿快足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要是剖腹产估计会很麻烦。”南栀端起杯子去饮水机那泡了杯茶,实话实说。
小桃:“那也不能否定你的功劳,消毒,剪肌带,止血,缝针,没有你在,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上次我看报道国外有个孕妇在火车上突然生产,剪肌带的剪刀没消毒到位,婴儿得了坏血病,可怜呢,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
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周季礼换上徐彻一大早送来的西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声道:“说。”
“周总,您昨晚送白小姐来酒店的事上热搜了,要……要不要撤了?”
周季礼打领带的手一顿,面色微微一沉:“养着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还要来问我?”
那还不是因为绯闻对方身份特殊,公司谁不知道周总把白小姐捧上天了。
周总没发话,谁也不敢擅自行动,万一是他有意要公开两人关系呢?
徐彻会意:“我马上打电话。”
“萧经理,把热搜撤了。”
他给公关部经理打完电话,再次看向周季礼,斟酌道:“周总,那……南小姐那要不要解释一下?她应该也看到新闻了。”
“不用。”周季礼迈着长腿踏出房间,“昨夜我与清欢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子虚乌有的事何必解释,多此一举。”
“……??”
徐彻感觉自己老板太过自信了。
那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男朋友深夜抱着别的女人去酒店,南小姐不吵不闹那是人家教养好,不代表心里好受。
徐彻正欲再说点什么,手机响起,他接起来:“萧经理,怎么了?你说什么?热搜不让撤?给钱了吗?什么?给一个亿都不撤?!”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季礼阔步走入,头顶灯光洒在他的冷白皮上,下颚线条锋利,勾勒的他面容轮廓愈加冷漠。
徐彻挂了电话赶紧跟进去。
“周……周总,昨晚的事,可能是有人故意让您和白小姐上热搜的。”
他脑子灵光一转,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白小姐自导自演的?”
周季礼的声音裹着愠怒,震得徐彻耳膜嗡嗡作响:“你觉得她有这个实力可以收买王志东?”
“……!”徐彻心里算盘拨得震天响,能让对方开口一个亿都不撤,除了利益外应该还有压迫,白小姐确实没那本事。
“清欢不是那样的人,她心思单纯,回来后从来没主动问我要过什么,对南栀也没有敌意。”周季礼捏了捏眉心,“热搜你们先不用管,我倒要看看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好的,周总。”
电梯门打开,穿过酒店大厅,徐彻毕恭毕敬拉开后座车门。
“至于南栀……”周季礼委身坐进去,打开手机微信,皱着眉头敲下几个字又删掉了,“算了,晚上再说,先去公司。”
徐彻麻溜坐上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瞥一眼烦躁的boss,开口道:“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南小姐那么喜欢您,不会真生您气的。”
周季礼锁眉,切换到工作状态开始处理事务,隔了半晌才淡声说:
“你帮我订一束花送去医院。”
“什么花?奥斯汀玫瑰还是……”
“随便。”
忘了还。
一把伞而已,坐拥数十亿身价的商家二公子自然不会记挂。
但南栀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等电梯的档口,从白大褂口袋摸出手机,什么时候还你伞?
电梯徐徐向上,叮的一声脆响,门开的刹那手机震了震。
商辰禹:想什么时候都行,凭你高兴,最近两周不出差。
不出差?
南栀看着微信消化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伞意味着要见面。
但商辰禹赚钱以秒计,完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把伞上。
她想了想,这样吧,改天顺道经过你们集团大楼时把伞放前台,先去查房了,回聊。
对面回的很快,但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好,你先忙,伞的事回头再说。
南栀刚想收手机,下一条信息又进来了:
小桃:哇!南姐!中午那家CATCH私房菜派了两辆车过来送汤,说是全院医务人员人人有份!!我要收回以前对周总的偏见,他实在太太太宠你啦!你说他是不是偷窥了我朋友圈的评论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把刘敏的脸打得啪啪响。
开了两辆车?
南栀愣了下,暗想:周季礼在医院有熟人,小桃那条朋友圈没设隐私,说不定有人给他截图也未必。
是呀,张主任已经让后勤工作人员在帮忙分发啦,我把我那份给刘敏了,让她喝两份,喝死她,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说你坏话~小桃义愤填膺又得意洋洋。
南栀弯了弯唇,发给周季礼:干嘛这么破费?我压根就没把刘敏放心上。
隔了一分钟,对方回过来:什么破费?徐彻到了?换好礼服早点过来陪我。
换礼服?南栀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
嗯,陪我参加一个比较重要的商业酒会。
男人用的是陈述句,没提前跟她打招呼,也没问她愿不愿意。
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参加。
有进步了。
南栀挣扎片刻委婉的说:明天要去急诊值班,今晚不能熬夜。
周季礼:不耽误,9点前送你回家,难道你愿意我身边站着别的女伴?
南栀就这么拿着手机站在电梯口,楼道的风来回吹拂她脸颊的碎发。
路过的护士长看见了,笑着打趣道:“南医生,在给男朋友发信息呢?听说他让人送汤过来啦,你代我们好好感谢他~”
旁边的小护士附和道:“你眼光不错吆,男友不但有钱还贴心,喂,有合适的也给我介绍介绍呀。”
“小李你就别想了,这世上像周总那样多金又专情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咱们哪有南医生命好。”
“亲爱的护士长,吃不着葡萄,还不容我肖想一下嘛。”
听着她们的玩笑话,南栀笑了笑,没再看手机,快步走到病房。
周季礼与白清欢上热搜的时候,医院看她热闹的人不少。
同样,今天那条朋友圈,趋炎附势的也不少。
同事和朋友她分得清,她没打算在这里和谁交心,尽量维持着不交恶也不太亲近的关系。
病房里,第一床的孕妇正在给第二床的王秀娥描眉。
瞥见南栀进来,她像是正在翻墙逃课的学生被教务主任当场抓包,慌忙丢了眉笔溜回自己床上,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南医生,我已经没出血了,只在王姐床上坐了不到十分钟,哪儿也没去,并且保证没有做过剧烈运动。”
南栀莞尔,点头道:“你的化验报告我看过了,指标正常,再观察两天可以出院。”
南栀回到卧室,低眸瞥了眼裙子上的污渍,迅速脱下来习惯性想扔进垃圾桶,裙摆接触划过半空骤然拐了个弯,丢进洗手池里泡了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她虽刚才还在劝漾漾只能买五百块以内的玩具,自己却还没完全改变以前的消费习惯。
南栀套上一件真丝睡衣,拉开衣帽间的门,望着琳琅满目的包包和奢侈品发了会呆后,拿起手机拍照发给闺蜜应莺:帮我全部卖二手,谢谢。
应莺的视频很快打过来,她正在吃饭,唰着牛肉吃得很香:
“宝贝受啥刺激了,不是刚从京都出差回来吗,怎么突然想要卖二手?”
“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南栀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挑了几件款式简单的衣服和一对珍珠耳钉拿出来留用,“卖了还能补贴点家用。”
“算了吧,这些就是杯水车薪,南伯父那窟窿太大了,你就算把你那别墅卖了也平不了账。”应莺接过佣人端过来的色拉酱,在那头笑:“再说这都是去年以前的款,价格卖不上去,还是留着吧。真缺钱还有我呢,我可不想我家大宝贝穿得太寒酸。”
南栀目光扫过柜子正中一只米色手提包,外面套着透明绒布袋,细细的碎钻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应莺的脸在屏幕里凑近放大,瞄了半晌,略带调皮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去年你过生日周季礼送的吧?香奈儿永恒钻石,LOGO标镶嵌了 334 颗钻石,全球仅有13只,这包倒是能卖好几百万,要不把这个卖给我,三百万收了,舍不舍得?”
南栀几乎没有思忖,下意识摇头:“他的东西我不能卖。”
“瞧你这话说的,他送给你了,归属权就属于你,你有权做主。”应莺隔着屏幕继续逗她。
头顶的装饰灯明明冷白清辉,却照得那只包过分奢靡,南栀目光落在上面许久,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拥有过这只包,就像从来没觉得周季礼属于自己那样。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很奇怪。
“宝贝,包做出来是用来背的,被你束之高阁供奉起来那就不是包,是贡品。”
应莺话音刚落,卧室的房门象征性敲了两下被推开,南母走了进来,“栀栀,洗好了吗?下楼吃饭。”
“还没洗澡,你们先吃。”
南母打量一眼她拉开的衣帽间,笑问:“在挑衣服?晚上陪季礼应酬?那就穿这件吧,红色礼服很衬你皮肤。”
“不是。”南栀挂断与应莺的电话,拿起浴袍往浴室走,头也不回地说,“妈,我想把那些衣服首饰处理掉。”
南母脸上露出为难神色,跟了过去,“想买新款?栀栀,家里现在——”
“不是,”南栀再次否认,站在浴室门口,回眸注视母亲,“我的工资以后买不起这些了。”
南母终于听明白了,“哎呀你个傻孩子,卖这些干啥,你以后还要陪季礼参加活动呢,总得有几套像样衣服吧。”
“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周季礼哄好,让他尽快跟你订婚,给你爸注资。”南母手搭在女儿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栀栀,有时候让男人娶你是要耍点手段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出口:
“比,如,奉子成婚。”
……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玻璃上凝着露水般的雨雾。
南栀抱坐在浴缸里,望着漆黑的夜空,脑海里反复想着那句话。
把他哄好了,不就什么都有了?
有时候可以耍点小手段的,比如,奉子成婚。
别墅花园里,紫罗兰、芍药、蔷薇、扶桑、旅人蕉错落有致,铃兰正是花期,花形似铃,香气如兰,可它的花太脆弱,经不起几回风吹雨打。
路灯昏暗,濛濛细雨融进夜景里,无端让人多出一丝忧愁。
正胡思乱想间,手机传来咚的一声响。
南栀收回思绪,发觉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注入了些温水,这才拿起手机。
信息是商辰禹发过来的:今天谢谢你,那对母子送去医院体检过了,无碍。
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南栀还是挺开心的:举手之劳,谢谢你的伞(微笑)
赫本酒吧包厢,灯光旖旎暧昧,顾霄搂着一个小妹在深情对唱,另一个穿着清凉的公主跪在茶几边倒水倒酒。
“辰禹,在和谁聊短信呢,嘴角都快翘上天了,有情况?”
裴驰端起桌上的红酒晃了晃,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远远坐在沙发另一头的男人。
商辰禹置若罔闻,眼皮都没抬一眼,逐字逐句盯着举手之劳,谢谢你的伞(微笑)看了一遍,噼里啪啦打了满满几行字,删掉,再打再删,最后什么也没发,关掉屏幕,整个人慵懒地往沙发后靠。
“这么快就把飞行报告写完赶过来,难道你也有意投资我们的新电影?”周季礼抿了口红酒,不紧不慢道。
“投资?”商辰禹笑了,视线瞥过坐在周季礼身边的女人,拖着尾音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我想投资的人还没入圈。”
白清欢脸色不由一红,撩了撩耳畔的几缕碎发,上半身往周季礼贴近,带着撒娇的意思嗔怪道:“季礼,辰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周季礼还未开口,就听到商辰禹冷冰冰地回了句:“我与白小姐就见过一面,应该还没熟悉到你可以叫我辰禹的地步。”
“……”白清欢面露难堪,这一年在娱乐圈过得顺风顺水,连导演都要看她脸色,哪里被人当众这么怼过。
可对方是商家二公子,她惹不起。
白清欢垂着微微发红的眼眶,轻咬红唇,眸光潋滟地看向周季礼。
美人受了委屈,我见犹怜。
周季礼脸色沉下来,将酒杯砰地搁回桌面:“商辰禹,说话有个度,适可而止。”
扭头一看气氛不对,顾霄连歌也不唱了,立马松开小妹打起了圆场:“两位BOSS,怎么了这是?这样,我自罚一杯,你们给我个面子。”
顾霄举起红酒一饮而尽,旁边的杨驰起哄道:“要不来玩骰子吧,谁输了谁喝。”
周季礼两指勾住领结扯松,坐着没动,目光挑衅地望着另一方。
“玩骰子多没意思,要玩就玩大点。”商辰禹唇畔勾着不羁的笑,撩开长腿起身,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天色不早了,失陪。”
他本来就不是来看他们的。
五月二十日,阴转小雨。
下午四点半,一架商航8533从京都机场飞往羊城。
机舱气温:23℃,
飞行高度:7200米,
飞行速度:855公里/时。
头等舱里,南栀支颐倚靠扶手,目光望向窗外。
冷灰调的云层,太浓,像是脏抹布浸过水。
“周总,这是苏芒娱乐的收购企划案,请您过目。”
助理徐彻说着偷瞄一眼南栀,不由地压低声音,
“另外,顾总和裴总约您今晚七点在酒吧谈事,白小姐也在。”
白清欢?
南栀耳朵微动,维持着望向窗外的表情,余光却忍不住觑向身侧的男人。
周季礼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又笔挺,眉心微蹙,光是坐着便有鲜明的存在感。
此刻,他似乎有些疲倦,两指捏着鼻梁揉了揉,淡声道:“知道了,晚上我过去。”
听到这话,徐彻有些同情地瞅了眼南栀。
正牌女友在这坐着呢,他家BOSS一点也没有避嫌或者解释的意思。徐彻不确定南栀刚才有没有听到“白小姐也在”这句话,善意地开口问:
“南小姐,需要咖啡或饮料吗?”
“不用,徐特助,你忙你的。”
南栀故作轻松地笑笑,点开平板认真观看助理整理的疑难病例。
这次去京都学习,周季礼恰好出差,两人一同承返。
南栀的声音很好听,如丝绸般,洋洋盈耳。
周季礼难得从企划案上抬眸,侧头看了她两秒便收回视线,眼神未起波澜,朝徐彻简单吩咐:
“给她来杯山楂汁。”
“好的,周总。”
头等舱稀稀拉拉坐了五六个乘客,话落静谧无声,只剩一点助眠般的白噪音。
南栀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就将杯子搁置在小桌板上,拿笔记录案例的用药和诊断方案。
下一瞬,机舱忽然猛地震动起来。
那半杯还未喝完的山楂汁倏地从小桌板滑下来,眼看就要洒到南栀身上,被周季礼眼疾手快接住。
他眉心拧起,目光锐利看向驾驶舱紧闭的门,冷哼道:“商辰禹在搞什么?”
南栀并没有惊慌,先扫了眼周季礼身上的安全带,而后将平板收起来,座椅调直:“应该是遇到气流了。”
话音未落,飞机再次剧烈摇晃,幅度之大仿佛要将乘客甩出座位。
嘈杂尖锐的叫喊声在后面经济舱响起,几乎同时,乘务长打开广播,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遭遇气流颠簸,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卫生间将暂停使用。”
仿佛是对乘务长的回应,机身摇晃地愈加猛烈,箱子撞出行李舱七零八落地砸下来,整架飞机尖叫成一团。
“周总!南小姐!”
徐彻冲过去,想要接住砸下来的行李箱,下一秒却见周季礼摁住南栀脑袋,将她护在身下。
窗外天空昏暗,机翼频繁闪烁着警示灯,将机舱内的恐慌气氛烘托到极点。
“医生!有没有医生!我老婆动了胎气可能要早产!”
旁边的乘客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哎吆,肚子挺大,几个月了?”
“八个月了!”男子抱着满头虚汗面色发青的女人,浑身打颤,哆嗦如筛糠,“医生!有没有医生?乘务长!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孩子!”
“月份这么大就不要出门,现在别说孕妇了,我们都自身难保。”
“哎呀,都别说风凉话了,赶紧帮忙找医生吧。”
没一会儿,乘务长紧急寻找医生的广播在机舱回响。
南栀听到广播从周季礼怀里钻出来,毫不犹豫朝空姐喊:
“我!”
“我是医生!”
“别去。”
周季礼捉住她的手,漆黑的目光盯着她,口吻毋庸置疑。
南栀很清楚,周季礼一直不太喜欢她的工作,说她三天两头动刀见血,不吉利。
为此,南栀特意从产科转到妇科。
“季礼,这是在飞机上,没有其他医生供她选择,我要是不去她可能会没命。”
南栀没像以往那样顺着他的逆鳞,她拨开他的手,转身在两位空乘的帮助下朝经济舱艰难走去。
“周…周总…”
徐彻看着老板的脸越来越黑,梗着脖子道,“要不要我过去给南小姐帮忙?”
男人仰头将那杯没喝完的山楂汁一股脑倒进嘴里,没好气道:
“人家生孩子你去干什么!唱歌跑调是你五音不全,说话不着调是你大脑猥琐了么?”
徐彻:“……?!!”
他就知道,老板嘴里没句好话。
也亏南小姐受的住,长这么漂亮,干嘛非喜欢他老板呀,迟早得被他气死。
徐彻默默闭上嘴,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拉下头顶的氧气罩戴好,开启保命模式。
南栀凝视着这条短信,并未即刻回复。
漆黑的手机壳被捂烫,她掌心、指间都潮得厉害,点进朋友圈,商辰禹那条答对了一半的回复赫然出现在评论区置顶,她背脊莫名僵住,呼吸渐渐不稳。
电石火光间,一个非常离谱的念头在脑海闪过。
但随即被她否定。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她抬头望向窗外,乌云压境,天色已全然漆黑,小雨不知何时转了中雨。
这时,手机再次微震。
今天看诊的人多吗?忙不忙?
很寻常的问话,却搅得南栀脑子一团乱麻。
两人虽是同学,平时压根没什么交集,冷不丁有天嘘寒问暖起来,着实让人措手不及。
小桃看到坐在躺椅上怔愣呆滞的女子,狐疑道:“南医生,还不休息吗?下午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七点能下班就不错了。”
“噢,没什么,回条短信。”南栀回神,搭了条毯子盖在小腹松弛地躺下来,手指飞快敲下:不算太忙,比以前来看病的人多些,热搜的功劳。
她熄灭手机闭眼假寐,内心不觉失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自作多情了,商先生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居然被她联想翩翩。
可见八卦不能看,容易走火入魔。
没过半秒屏幕重新亮起:
商辰禹: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南栀没再多想,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简单结束对话:好。
白天的雨陆陆续续下了一整天,并在翌日愈演愈烈,狂风如同一头巨兽咆哮着席卷而来;闪电划破天际,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绿化带中的树植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曳着,几乎要被连根折断,强台风还没正式登陆,便已开始发威。
每每遭遇恶劣天气,其他人可以放假,医生跟武警消防恰恰相反,必须永远站在第一线,抗洪救灾、救死扶伤。
张主任一大早下了通知,让南栀和小桃明天到急诊支援,24小时待命。
小桃扒开荷叶窗缝隙看外面的天气,啧啧摇头:“南医生,咱还是别去食堂吃饭了,这么大的雨,我怕伞撑不住。”
食堂在另一栋楼,下电梯从一楼大厅走过去大概二十来米的距离,不算远。
但今天雨势不小。
南栀困惑:“这会儿叫外卖会不会不送?”
“台风明天才登陆呢,没到大暴雨,送的。”小桃熟门熟路地点开某APP,“咱们今天吃煲仔饭还是红豆粥、肠粉?听小梅说新开的这家牛腩河粉店也不错,很地道。”
“随你。”
话音未落,快递小哥敲门:“请问是南医生吗,您的外卖到了。”
“……?”
南栀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我没点,是不是送错了。”
“送错了?”
外卖小哥手里捧着个四四方方的保温棉盒子,刚想将它放下,听到南栀这么说赶紧腾出手拨通订单上留的电话,下一秒,搁在办公桌上的黑壳子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没错,就是您的,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外卖小哥笑着将保温盒放下,麻溜地出了05#诊室。
南栀踟蹰片刻,打开保温食盒,包装精致,密闭很好。
香煎鹅肝、斑鱼汤、云吞面、非洲冰草、黑鸡棕菌,一份份独具匠心的精致菜肴,引人垂涎。
小桃瞪圆眼睛盯着满盒透着金钱味的食物,唰地从她手里抢过小票,指着店名尖叫道:
“这家店我知道!是家很有名的私房菜,在越秀那边,一般只提供堂食,不外卖。南姐,会不会是周总特意让人送来的?”
她的推断不无道理,毕竟,周季礼前天还大张旗鼓地给南医生送过花呢。
“我问问他,这么多菜,一起吃。”
这家店南栀当然清楚,毕竟两年前家里还算富足,羊城好吃的店她都去过。
她唇角含笑,招呼完小桃,给周季礼发消息:
你点的?很好吃,谢谢~
那头,周季礼刚开完会,看到她的消息,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愤愤地想:哪个王八羔子撬老子墙角!
他黑眸扫向徐彻:“你给南栀点外卖了?”
“没,没啊。”
徐彻两眼懵逼,他不是自作主张的人,老板没吩咐的事,他才不会去做。
瞥见BOSS脸色越来越黑,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摸出手机:“前天上热搜南小姐圈了不少粉,说不定是粉丝送的。”
“还有商先生和裴…裴总也…也有可能。”
周季礼不听还好,越听脸色愈沉。
什么时候惦记他女朋友的人这么多了?
“这个月绩效全扣,滚出去!”男人霍地将文件夹甩过去,勃然大怒。
“哗……”
文件夹砸向徐彻,他丝毫不敢躲避,锋利的边缘摔在胸膛上,里面的纸张掉出来,漫天飞舞。
徐彻俯身一张张拾起,原封不动放回办公桌。
跟了老板这么多年,绩效倒不会真扣,就是周总太年轻了,27岁雷霆手段踢掉叔叔当上总裁,脾气也完全不控制,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周总,中午您吃……”这时候了,他还没忘自己职责。
“滚!”
徐彻赶忙溜之大吉。
办公室水晶吊灯照得通亮,冷灰色沙发面朝落地窗。
周季礼两指捏住领夹松开,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点开语音通话。
但还没接通便被他果断挂断。
等等,
点外卖?!
会不会是南栀自导自演的小把戏?
想引起他的关注,让他吃醋,激起他的嫉妒心?
周季礼思忖片刻,很快认定了这个想法。
不得不说,这招有点幼稚。
但自己刚才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周季礼心情平复下来,落进沙发里,慢条斯理地点燃雪茄,唇齿间尝过一圈,半眯眼,缓缓吐出,青白烟雾弥漫过他的轮廓。
昨晚吃饭放了南栀鸽子,心里到底有点愧疚。
他仰起脖子,唇角歪歪衔着雪茄,不打算戳穿她的把戏,挑眉哄了句。
喜欢就好。
明天台风,别出门。
她是医生,必须随叫随到,哪能不出门。
南栀看着对话框笑了笑,一边喝汤一边回消息:你也注意安全,明天在家办公就好~
吃饱喝足,小桃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开玩笑道:
“五星级餐厅的味道就是不一样,要是周总多送几次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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