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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外室?我入东宫转嫁病弱太子沈若惜慕容珩全文

文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若惜适时落泪,过去扶着沈天荣。“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父女二人靠在一起,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仁景帝一下怒了。“齐王,你可知罪!”慕容羽惶恐跪下。方蕙也赶紧起身。“皇上,羽儿都是受了这个狐媚子蛊惑,他与若惜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都是这个贱婢横插一脚!”她越说越生气。“来人啊,快!将这个贱婢乱棍打死!”话音落下,殿上立刻上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朝着宁兰雪走去。见状,宁兰雪小脸煞白。她一转身,抓住了慕容羽的袖子。“王爷,您快救救我!”慕容羽抿着唇,眼中十分挣扎。两个嬷嬷扯住了宁兰雪的手臂,就要将她拖下去。宁兰雪彻底慌了。她大声道。“王爷,你快说句话啊,你之前不是说我才是你的真爱,沈若惜是你迫于压力才娶的,从来没有爱过她么?你还说之...

主角:沈若惜慕容珩   更新:2025-05-13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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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惜慕容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独宠外室?我入东宫转嫁病弱太子沈若惜慕容珩全文》,由网络作家“文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若惜适时落泪,过去扶着沈天荣。“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父女二人靠在一起,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仁景帝一下怒了。“齐王,你可知罪!”慕容羽惶恐跪下。方蕙也赶紧起身。“皇上,羽儿都是受了这个狐媚子蛊惑,他与若惜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都是这个贱婢横插一脚!”她越说越生气。“来人啊,快!将这个贱婢乱棍打死!”话音落下,殿上立刻上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朝着宁兰雪走去。见状,宁兰雪小脸煞白。她一转身,抓住了慕容羽的袖子。“王爷,您快救救我!”慕容羽抿着唇,眼中十分挣扎。两个嬷嬷扯住了宁兰雪的手臂,就要将她拖下去。宁兰雪彻底慌了。她大声道。“王爷,你快说句话啊,你之前不是说我才是你的真爱,沈若惜是你迫于压力才娶的,从来没有爱过她么?你还说之...

《独宠外室?我入东宫转嫁病弱太子沈若惜慕容珩全文》精彩片段


沈若惜适时落泪,过去扶着沈天荣。

“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父女二人靠在一起,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

仁景帝一下怒了。

“齐王,你可知罪!”

慕容羽惶恐跪下。

方蕙也赶紧起身。

“皇上,羽儿都是受了这个狐媚子蛊惑,他与若惜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都是这个贱婢横插一脚!”

她越说越生气。

“来人啊,快!将这个贱婢乱棍打死!”

话音落下,殿上立刻上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

朝着宁兰雪走去。

见状,宁兰雪小脸煞白。

她一转身,抓住了慕容羽的袖子。

“王爷,您快救救我!”

慕容羽抿着唇,眼中十分挣扎。

两个嬷嬷扯住了宁兰雪的手臂,就要将她拖下去。

宁兰雪彻底慌了。

她大声道。

“王爷,你快说句话啊,你之前不是说我才是你的真爱,沈若惜是你迫于压力才娶的,从来没有爱过她么?

你还说之后会允我正妃之位,绝对不会辜负我的!还有之前的……”

“放开她!”

慕容羽怒吼一声。

之后猛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兰雪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请父皇看在孩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见状,方蕙差点两眼一黑。

糊涂啊!

宁兰雪不过一个女人,天下美人多得是,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但是失去了仁景帝的信任,对他的大业是致命的打击!

她的儿子怎么就拎不清呢!

仁景帝冷冷的目光看向慕容羽,半晌,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拖着宁兰雪的几个嬷嬷,立刻停住了动作。

“若惜,这是你与齐王的事,你做主,要不要留下这个女人。”

闻言,慕容羽猛地抬头,看向沈若惜。

他手指握紧,眼中弥漫过一丝紧张。

按照沈若惜如今这么冷漠的态度,一定会让宁兰雪死的!

可谁知她福身道。

“皇上,宁兰雪虽然令人作呕,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臣女如今已经与齐王和离,就不咄咄逼人了,留下她吧。”

仁景帝点头。

“你受了这等委屈,还愿意给她求情,实在难得。”

沈若惜垂下眼眸。

让宁兰雪死太便宜了。

她要留着宁兰雪这个祸害,继续待在齐王府。

将来与慕容羽一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仁景帝扫了一眼几人。

开了圣口。

“既然和离书已经签下,沈若惜,你与齐王,从此婚嫁各不相干,再无瓜葛。”

沈若惜叩首。

“谢皇上。”

慕容羽跪在一旁,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除了愤怒,还有一丝……

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齐王。”

仁景帝突然再次开口,令慕容羽一惊。

“儿臣在!”

“你独宠一个勾栏女而灭妻,行为不端,不尊纲常,有辱皇家脸面,从今日起,褫夺你齐王的封号,停一年俸禄,杖责三十!”

慕容羽脸色发白。

但是却半句话也不敢说。

“儿臣……知错。”

“皇上,皇上开恩啊!”

方蕙从椅子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开始哭诉:“皇上,褫夺封号万万不可啊,羽儿一时糊涂,才被这个贱人所迷惑,罪不至此啊!”

褫夺封号,由“齐王”降为“四王爷”,于慕容羽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不仅品级降了,俸禄待遇都要消减。

最关键的,仁景帝这一举措,无疑是在告诉世人,慕容羽不受宠。

对他夺嫡影响十分大。

方蕙这番求情,却惹来仁景帝更大的怒火。

“方妃,你教子不严,现在不仅不知错,还在为他推卸责任!四王爷有这种混账行为,你难辞其咎!从今日起,你降为嫔位!”


“好,只要珩儿喜欢,父皇也支持。”

慕容珩笑道。

“那儿臣先谢过父皇,儿臣告退。”

他转身走了出来,苏柳儿也起身,跟着出了乾元殿。

到了殿外,喊住了他。

“珩儿。”

慕容珩转身:“姨母。”

虽然自小是苏柳儿带着长大,苏柳儿未登后位的时候,他唤她姨母。

后来苏柳儿成了皇后,人后,慕容珩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

苏柳儿伸手,替他整理了下衣襟。

“我的珩儿长大了,有心事都不与姨母说了,有了心仪之人,姨母今日居然才知道。”

她问道:“是谁家的女子啊?你跟姨母悄悄说,姨母保证不告诉你父皇。”

“并非儿臣不说,而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难不成那女子,还不同意嫁给你?”

闻言,慕容珩只是轻轻摇头。

却不再多言。

苏柳儿开口。

“珩儿不愿细说,那就算了,不过姨母担心你,得提醒你一句,世间最难寻的,便是真心之人,你要当心对方是图你的人,还是图其他的。”

“姨母放心。”

“嗯,你做事,姨母向来放心。”

苏柳儿点头,又关心了他的身体情况。

二人叙了一会,慕容珩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苏柳儿站在原地,叹息一声。

宫女玉芝扶着她,朝着长秋宫走去。

她低声道。

“娘娘,翎王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这也是正常的,您不必失落。”

“其实从小,我就不太能看懂珩儿,后来他长大,心思更是难猜,如今他成为翎王殿下,更是越发的疏远了。”

玉芝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翎王毕竟不是娘娘所出,有异心也很正常,娘娘应当将心思放在睿王和明钰公主身上,他们才是娘娘真正的孩子。”

苏柳儿面色一沉。

“住口,谁准你乱说的!”

“奴婢知罪!”

玉芝立刻跪下。

苏柳儿看着她,半晌,缓了缓语气。

“起来吧,你跟了本宫多年,本宫知晓,你也是替本宫着想,但是有些话,不可乱说。”

“是。”

玉芝起身,扶着苏柳儿。

她换了个话题。

“不过娘娘,刚刚在殿上,您提出说要让万思雨万小姐嫁给翎王,皇上好像有些不高兴。”

“圣心难测。”

苏柳儿淡淡吐出四个字。

万尚书万兴元,是她的表弟,而她的女儿万思雨,则是她的表侄女。

仁景帝可能是觉得她这一举动,是她想朝东宫塞人,有更长远的打算,对她有些提防。

这个帝王啊。

所有人都觉得他宅心仁厚。

可是作为帝王,又有几个不是心机深沉,猜忌多疑?

即使是枕边人,却也是同床异梦。

真正走进他心里的,怕是只有她死去的姐姐,苏婉儿吧。

“思语一心喜欢珩儿,这次怕是不能如愿了。”

苏柳儿蹙了蹙眉。

突然间,她想到什么。

“我听说天菱郡主今天进宫了?”

“回娘娘,郡主刚进宫不久,照例去了明钰公主那里,找公主聊天去了。”

“天菱这孩子被我弟弟荣亲王惯坏了,你让人多看着她,别让她带着明钰做些混账事。”

“奴婢知晓。”

*

将军府。

沈若惜回去之后,沈天荣与沈澈都很高兴。

何蓉和陈双双站在一旁,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何蓉没忍住。

“大表哥,若惜回来了我知道你高兴,但是容我多嘴一句啊,和离的女子,那是有辱门面的,不适合待在将军府的。

我建议啊,还是找个清静的佛门,将若惜送过去,好好吃斋念佛,这样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话音落下,沈天荣脸立刻垮了。

“你说得什么混账话!若惜是我将军府的嫡女,只要她愿意,一辈子留在我将军府都可以!”


“什么事啊?”

沈天荣沉着脸,抿着茶水。

心里盘算着,不会又是过来替慕容羽求什么事吧。

哎,他就知道,突然回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准备与齐王和离。”

“噗~”

沈天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

他呛得咳嗽起来。

“若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爹,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和哥哥们阻止我嫁给慕容羽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们阻拦我追寻真爱,如今我已经看清了慕容羽的真面目。

他娶我,不过是看中我背后的沈家,想在夺嫡中,得到父兄们的帮助而已,他是在利用我,不是爱我。”

沈天荣大怒。

“他果真是这么想的!?所以……王府的流言也都是真的?他在府里养着一个青楼妓子,让她欺负到你头上,处处作践你!?”

沈若惜饮了一口茶。

“你放心吧,爹,她以后作践不到我头上,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沈若惜娇俏一笑。

她这么一说,沈天荣才注意到,她穿着华贵,气质端庄,就连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几分。

与之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好了许多。

沈天荣汹涌的怒意,刹时消散了一些。

但是依旧心疼得不得了。

“明天我就去面见圣上,让他给你做主!管他什么齐王不齐王的,欺负了我的宝贝女儿,拼了这身老骨头,我也得给你讨回公道!”

“爹,这事暂时不用圣上出面,我自己能解决,我今日来,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毕竟这是大事。”

沈若惜叹息一声:“和离对女子来说,声誉有损,我日后可能再也嫁不出去,一直留在府里,爹,您同意我和离吗?”

“嫁不出去,我将军府养你一辈子!”

沈天荣一拍桌子,声音坚定。

“再说了,什么嫁不出去?在爹的眼中,世间还没有哪个男子能配的上我的宝贝女儿呢!”

沈若惜眼眶微热。

这就是她的至亲。

疼她护她。

即使是她做了错误的选择,依旧会为她的错误承担后果。

她说道。

“爹,您放心,女儿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在此之前,您安心等着我的消息就是。”

沈天荣一愣。

他看着眼前的沈若惜,总觉得今日女儿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仿佛……

更令人放心了。

沈天荣点了点头。

“好,爹相信你。”

……

沈若惜在家用了午膳,陪着沈天荣说了些体己话之后,才打道回府。

上马车的时候,冷霜凑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听雅轩。”

沈若惜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她点点头,让车夫转了方向,去了听雅轩。

下车后,桃叶准备跟上去,却被沈若惜制止了。

“你和冷霜就在这里等吧。”

桃叶一愣,随即有些纳闷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若惜的背影,她忍不住道。

“小姐是不是要见什么人?”

冷霜:“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近日小姐状态不太对,好像是……”

桃叶纠结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总觉得……

好像是怀春了。

冷霜转头:“好像是怎么了?”

“算啦,跟你说你也不清楚,是关于感情方面的,瞧你冷冰冰的样子,一看就不懂情爱方面的事。”

“我有良人。”

桃叶:?!?

“你居然……有喜欢的人?!”

冷霜面无表情的点头。

桃叶震惊了。

随即郁闷了。

她拿出小镜子,苦巴巴的对着自己的小圆脸。

她明明这么可爱亲和力又这么强,却是母胎单身狗。

究竟输哪里了?

楼上。

沈若惜到了楼上天字一号的雅间。


话一出口,慕容羽身后的宁兰雪微微挑眉,等着看沈若惜崩溃大哭的狼狈场面。

然而,什么都没有。

沈若惜不仅没有震惊和悲愤,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反而是勾出了一抹讥笑。

“王爷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惜,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有点大,但是我与兰雪两情相悦,是你横插一脚,这正妃的位置,是你抢过去的。”

闻言,沈若惜只觉得一阵恶心。

上一世,她被慕容羽一直洗脑,也觉得是自己插足了他和宁兰雪之间的爱情,心中有愧,处处忍让。

然而宁兰雪一个勾栏出身的女子,皇家根本不可能让她做王妃,否则慕容羽早就八抬大轿将人抬进府中了。

当初,她沈若惜作为将军府的嫡女,一直爱慕慕容羽,当今圣上跟她父亲沈天荣私交甚好,她便吵着要父亲入宫,请圣上赐婚。

父亲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只好跟圣上提了这件事。

圣上一来想成全沈天荣的爱女之心,二来也想断了慕容羽娶宁兰雪的念想,便同意了。

赐婚之前,圣上亲自在御书房问过慕容羽,愿不愿意娶她。

是慕容羽亲口答应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沈家军功赫赫,慕容羽想在夺嫡纷争中,得到沈家的支持。

可成婚后,慕容羽却摆出一副被强迫不甘的模样,将一切的不满归咎到她的头上。

又想得到沈家的权势支持,一边又想成全自己所谓的真爱。

慕容羽,当真是虚伪至极的小人!

沈若惜看向面前的男人,觉得自己以前确实眼瞎得厉害。

“宁兰雪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婢,能进王府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她做齐王妃?她也配?”

话音一落,宁兰雪脸一垮。

随即咬着唇,做出一副清高的姿态。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与王爷情投意合,是姐姐利用自己的身份抢了这份殊荣,如果姐姐能将王妃位置心平气和的让出来,咱们以后姐妹相称,我定不会为难姐姐。”

沈若惜差点气笑。

“宁兰雪,你真是好大的脸,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成为正妃?你外出那么久,脑子里怕是被人灌了水吧!你摇摇脑袋将水倒出来,照照自己的样子,想做王妃,你也配!?”

宁兰雪跟慕容羽的事,圣上一直不同意。

不是她沈若惜成为齐王妃,还会有其他人嫁进齐王府。

但是绝对不会是她宁兰雪。

“还有,我是将军府的嫡女,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喊我,我可没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妹妹!”

沈若惜一番话,让宁兰雪脸色煞白。

“够了!”

慕容羽厉声呵斥:“沈若惜,你疯了不成?短短半个月不见,你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我看疯的不是我。”

沈若惜神色平静:“王爷居然想让一个青楼女子做王妃,才是真的疯了,我看,不如让下人备些提神醒脑的凉茶,让王爷好好冷静一下,臣妾暂时就不奉陪了。”

说罢,沈若惜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羽眼中又惊又怒。

沈若惜……

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身侧,宁兰雪眼眶发红。

“王爷,看样子,沈若惜是不愿让出正妃之位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难道就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跟王爷待在王府吗?”

慕容羽俊眉敛了敛。

刚刚被沈若惜一骂,他虽然愤怒,但是脑子也清楚了点。

宁兰雪做正妃……

确实有难度。

“兰雪,要不……本王纳你做侧妃?你放心,你的待遇,一定不会比沈若惜的差。”

“王爷当我什么人了?我一个清白之身给了你,当初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允诺的我正妃,怎么能让我做妾?若是这样,我不如去死!”

说着,宁兰雪就要朝着旁边的湖里跳。

慕容羽赶紧将人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哄着。

他满眼愧疚。

“兰雪,怪我,我身为王爷,居然不能选择自己心爱的人……我回头就去找沈若惜继续说这事,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宁兰雪依偎在他怀里,乖乖点头。

*

翎王府。

一袭黑影掠上墙头,径直到了后院的书房前,落了下来。

冷夜推门而入。

“主子,我回来了。”

书房内,药香弥漫。

慕容珩端坐在雕花梨花木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有些漫不经心。

听见响声,他微微抬头。

一张俊美的脸庞如同天边皎月,肤色苍白如雪,泛着一股虚弱的病态,却因一双狭长疏离的眸子,染上了几分邪肆,让人不敢直视。

他开口。

“说。”

“主子,齐王越来越离谱,今天他居然要让沈若惜让出王妃的位置,给那个青楼女子!”

冷夜拧眉,语气中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怒意。

慕容珩的眸色更是幽深。

冷夜又道。

“但是沈若惜没同意,不仅没同意,还没闹,反而是骂了一番齐王和那个宁兰雪,实在让我意外,难不成,她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了?”

慕容珩冷冷瞥了他一眼。

冷夜立刻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也是事实啊……

沈若惜看起来就是一个恋爱脑,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也不知道自家王爷到底看中她哪点了。

“下去吧。”

慕容珩淡淡开口。

跟了他多年,冷夜知道,自家主子现在心情不错。

哎。

其实说起来,他家王爷何尝不是一个恋爱脑?

“下去领十军棍,以后话想好了再说。”

冷夜:……

“是。”

委屈巴巴的退下去了。

房间内,慕容珩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捏着书本,眸中冷意渐深。

随即,唇角微勾。

沈若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

“小姐,您今天可真是威风,我都快不认识您了!”

桃叶跟着沈若惜回到书房,脸上满是愉悦。

一想到宁兰雪吃瘪的脸,更加开心。

“那个宁兰雪算是个什么东西,整日里就知道装柔弱挑拨离间!不过小姐您今日态度这么坚决,估计以后齐王不会再提这事了!”

“你想多了,那对狗男女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若惜抬手:“桃叶,拿笔墨来。”

“狗,狗男女?”

桃叶满脸震惊。

自家小姐居然骂人了,骂得还是心心念念的齐王!

好惊讶。

不过,又莫名觉得畅快是怎么回事?

桃叶将笔墨拿来,忍不住发问:“小姐,您要写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沈若惜提笔开始写,桃叶在一旁研磨。

写好之后,不多时候,外面果然传来通报,慕容羽来了。

他一进来,意外的语气柔和。

“若惜,你是不是还因为之前我给你禁足的事不满?这件事确实是我有点偏心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别生气了,好吗?”

沈若惜没吭声,静静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上一世也是这样,慕容羽对她软硬兼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这一世,他狗嘴里说出的话,一个字她都不会信!


“什么?!”

慕容羽睡意瞬间消散。

他怒声道。

“她又耍什么花招?跟她说,就算她这样威胁,我也不会原谅她的,除非她自己过来主动认错!”

“王爷,王妃好像不是威胁您,她是真的要走!”

慕容羽一愣,之后掀开被子。

宁兰雪也跟着起来。

“王爷,我也过去看看吧,想必昨天您跟她和离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等会我好好劝劝沈若惜,说不定她会想开,不跟您胡闹了呢?”

“还是你体贴,沈若惜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本王也不至于这么厌恶她。”

慕容羽揽住宁兰雪的腰身,心头总算是得到了些许宽慰。

……

齐王府前院。

沈若惜穿着大紫色的罗裙,坐在紫檀木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翘着脚,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搬着库房里的嫁妆。

大箱小箱,零零散散,堆了满院都是。

冷霜清点完毕后,走过来。

“小姐,都差不多了。”

“嗯,那就准备准备,打道回府吧。”

沈若惜话音刚落,突然见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兰苑方向急急走过来。

慕容羽带着人,看见满院堆着的东西。

神色当场僵住。

“沈若惜,你又发什么疯?”

“你瞎吗,看不出我要回将军府?”

闻言,慕容羽身边的宁兰雪突然走出来。

“沈若惜,你这样胡搅蛮缠,是不会让王爷心软的,你既然嫁进齐王府了,就要安分守己,好好侍奉王爷,这样才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沈若惜目光一转,落在宁兰雪的身上。

眸光中透出一丝睥睨,除了不屑。

没有任何情绪。

宁兰雪突然就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沈若惜开口。

“滚。”

宁兰雪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我好心劝你,你却这般不领情,沈若惜,难怪王爷不喜欢你。”

“滚远点!”

慕容羽上前护住宁兰雪。

“你住口!你看看你,这般粗俗,哪里有半分齐王妃的样子!”

沈若惜露出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你脑子里进了水?昨天夜里,我们已经和离了,我已经不是齐王妃了。”

“呵,离了我齐王府,你还有哪里可去?沈若惜,你乖乖认错,说不定我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还能勉为其难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宁兰雪也无辜的看着她。

“是啊,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们以后姐妹相称,好好伺候王爷,相信王爷一定会原谅你的过错的,你非要这般胡闹,将王府搅得不得安宁才罢休吗?”

沈若惜是一秒也不想跟这对狗男女浪费口舌了。

她看着院子内的下人。

“这些是我的嫁妆,跟齐王府没有半点关系,如今我已经与齐王和离,这些东西,给我抬到将军府!”

“我看谁敢!”

慕容羽彻底怒了。

“沈若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若惜烦躁。

“你也滚!”

她拧眉,看向院中面面相觑的下人们。

“抬不抬?不抬的话也没事,我自行回到将军府,之后会让人过来取的!”

话毕,她抬脚就要走。

见状,慕容羽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奇怪。

沈若惜态度怎么这么硬?

难道她不知道,要是真的与他和离了,她这辈子就只能在将军府孤独终老了!

“你给我站住!”

慕容羽上前,要去拉她的胳膊。

却被冷霜捏住了手腕。

“滚开!”

慕容羽将她甩开,与冷霜过了两招。

之后王府侍卫立刻上前,将冷霜围住。

慕容羽急得上前,想要再次抓住沈若惜的手。

“本王让你站住!”

就在他要触碰到沈若惜的时刻,突然一支利箭“嗖”的一下射过来,生生打断了慕容羽的动作。


给了东西,沈若惜便离开了。

这里是宫中,虽然慕容珩做事缜密,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见面。

但是也还是要小心。

离开的时候,之前带着她过来的婢女,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行礼。

“沈大小姐,奴婢叫冷霜,是翎王的暗卫之一,奉命保护您,之后我就是您的人,任凭您差遣。”

沈若惜有点惊讶。

王府的暗卫,应该是慕容珩最信任的下属,慕容珩居然给她了。

她点头。

“好,冷霜,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别人问起来,就说你是将军府的人。”

“是。”

二人转身,出了这院子。

准备回到游廊找到了桃叶。

一见她,桃叶立刻迎上来。

“小姐,究竟是谁找您啊,可急死我了!”

“没什么。”

沈若惜示意了一眼旁边的冷霜。

“桃叶,这是冷霜,之后跟你一起服侍我,也是将军府的人。”

沈若惜没跟她说真相。

怕桃叶知道她跟翎王有一腿,会当场吓死。

“啊,不对啊小姐,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这个叫冷霜的啊?”

冷霜:“新来的。”

沈若惜:“无需多问,以后姐妹相称就是。”

桃叶:……

二人一唱一和,明显是有事瞒着她。

桃叶心底流下两行苦泪。

嘤嘤嘤。

小姐有新人了,她不是最受宠的丫鬟了~

几人正准备回府,突然听见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沈若惜脚步一顿,带着桃叶和冷霜,绕过旁边假山。

看见魏珍珍正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她旁边的两个婢女扶着她,正在惊慌失措的求救。

“来人!快来人救救我家贵人啊!”

沈若惜迟疑了片刻,之后上前,蹲在魏珍珍的身前。

“魏贵人。”

“齐,齐王妃……好疼……”

魏珍珍神色痛苦,一伸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袖子。

沈若惜一伸手,把了下她的脉象。

随即拧了拧眉。

情况……

不太好。

“何事在这里大声喧闹,成何体统!”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几人转身,只见秦海棠带着宫人,被人拥簇而来。

而她的身边,正站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仁景帝。

众人立刻跪下行礼。

大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看见倒在地上的魏珍珍,仁景帝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

魏珍珍的一个婢女莲香立刻回话。

“回皇上,我家贵人说身体不适,想要回宫,结果走得好好地,贵人突然就说肚子疼,就这样了……”

秦海棠立刻眼露不耐。

“之前在长秋宫那不是还好好的么?眼下怎么说疼就疼,魏贵人,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吧!”

一直以来,皇上对她这个贵妃都是最宠爱的。

半年前魏珍珍入宫,仗着一副好嗓子,唱得仁景帝龙颜大悦,又惯会装柔弱,缠得仁景帝这些天都留宿在她那。

今日皇上从御书房出来,好不容易被她逮到了,正准备去她的福阳宫。

结果就看见魏珍珍来了这么一出。

她合理怀疑这狐媚子在装病!

魏珍珍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漂亮的脸蛋因为痛苦拧成一团。

“皇上,有人要害我……皇上……”

话毕,她的身下,突然涌出一阵鲜红。

浸透了身下的衣裙。

众人神色大变。

仁景帝厉喝。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魏贵人送到瑶光殿,传太医!”

一众人神色惶恐。

赶紧处理。

仁景帝正准备走,目光落在沈若惜身上。

“齐王妃,你怎么也在这?”

“回父皇,臣妾过来给母妃请完安,路过此处。”

“魏贵人怎么回事?当真好好地就突然倒地不起了?”

“魏贵人她……”

沈若惜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她是小产了。”

她不说,太医看了也会知道的

秦海棠惊讶道。

“小产?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行了!”

仁景帝转头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悦。

刚刚秦海棠的发难,他都看在眼里。

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魏珍珍装病,属实过分。

“贵妃,你跟我过来。”

仁景帝朝着秦海棠说了一声,而后,突然又看向面前的沈若惜。

“你也跟过来吧。”

沈若惜:“是。”

*

瑶光殿内。

除了仁景帝,其他妃嫔小主也都赶到了。

皇后苏柳儿惊讶道。

“魏贵人这是怎么了,之前在我长秋宫还好好的。”

太医给魏珍珍把完脉之后,回了话。

“启禀皇上,魏贵人……是小产了。”

“小产?!”

苏柳儿十分疑惑。

仁景帝神色没什么变化。

这事他从沈若惜嘴里,已经知道了。

“她什么时候怀的孕?”

“从脉象看,已经一月有余。”

“一个多月,你们太医院居然都不知道!?”

仁景帝大怒。

太医赶紧跪地。

“皇上,实在是这个月给魏贵人请平安脉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还说要去承乾宫给您唱曲,说耽误了时辰,要奴才的脑袋,微臣也是没办法啊!”

仁景帝看向床上的魏珍珍。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珍珍哭哭啼啼。

“嫔妾确实是有身孕了,半个月前,嫔妾的姨母来看嫔妾,她学过医术,探出嫔妾有孕……”

仁景帝:“那你为什么瞒着?”

“嫔妾……”魏珍珍眼泪流得更凶,“嫔妾听说前几个月胎像不稳,就想着等胎像稳了再说,可是谁知道……”

看着魏珍珍的样子,沈若惜眸色微动。

她应该是怕被人知道怀孕了,会遭到毒害,所以一直瞒着。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被人下手了。

魏珍珍咬着唇,不甘心的道。

“太医,我之前明明好好的,为何今日会这样?”

太医迟疑了一下。

“这个……”

仁景帝催促。

“有话直说!”

“我探魏贵人的脉象,确实是有中毒的迹象,是中了半天莲。”

“但是这种药草毒性很低,一般情况下只会导致对方气血亏损,日积月累,才会导致身体出状况,魏贵人中的量很小,应该是不会小产的。”

闻言,魏珍珍悲愤交加。

“果然!果然是有人要害我!皇上,您听见了,有人要害嫔妾……”

秦海棠拧眉。

“你先闭嘴,没听见太医的话吗?”

说罢,她转头看向太医。

“你确定,魏贵人中的量,不足以滑胎?”

“微臣确定。”

秦海棠叹气。

“这样说来,魏贵人,你滑胎一事,怕是另有原因。”

闻言,苏柳儿脸上露出自责。

“皇上,怪臣妾,是臣妾疏忽,身为后宫之主,没能发现魏贵人早就有孕,又一早就邀后宫诸位过来赏花,魏贵人如今身子娇贵,走这么多的路,怕是累坏了。”

仁景帝挥手。

“这事怪不到你头上,魏贵人自己有孕不报,也有责任。”

“但是她中了半天莲的事,也得查下去,后宫不允许有这种居心叵测之人!”

苏柳儿立刻福身。

“臣妾领命。”

魏珍珍心中不甘。

“皇上,这不是意外……嫔妾不相信这是意外……”

仁景帝开口。

“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不,皇上……”

“父皇。”

沈若惜突然走出来。

仁景帝看向她。

“齐王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回父皇,魏贵人落胎,确实是因为中毒。”

闻言,一旁的方蕙率先开口。

“若惜,太医都说了毒性不至于落胎,不要胡闹!”


沈若惜敛眉,刚准备开口,自己手心一暖。

只见明华公主牵着她,朝着方蕙福了福身。

“方妃娘娘,那我们走了。”

说罢,她拉着沈若惜,一起出了殿门。

出去之后,明华公主拉着她走了一阵,才松开她的手掌。

她盯着沈若惜,突然睁大双眼。

“沈若惜,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长得如此好看了,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说罢,她一蹙眉。

“怎么就便宜了齐王?”

沈若惜:……

这态度,变得是不是有点快?

“公主以前见过我?”

“你忘记了?我五岁那边摔坏了翎王兄的砚台,还砸肿了自己的脚,是你给我消肿的膏药,还帮我顶下了过错,说砚台是你不小心摔的。”

闻言,沈若惜隐约有了点记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明华公主吐了吐舌头。

“本公主谁都不怕,偏偏怕翎王兄,你看他那病恹恹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似是能杀人一样,谁见了谁怂。”

“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

沈若惜回忆了起来。

当时她忐忑的跟慕容珩说,是她摔坏了他的砚台。

慕容珩不仅没有责怪她,看见她衣服上沾了墨汁,还让人给她换了新的衣裳。

“所以,公主是念及旧情,特意为我解围的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明华公主收起笑意:“实不相瞒,齐王妃,我今日找你,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公主请说。”

闻言,明华公主转身,让身边宫人避开,之后拉着沈若惜,到一旁的凉亭中。

“齐王妃,我是为我表兄,武定侯世子秦承宣来找你的。”

她低声道:“我表兄一年前剿匪的时候,从山崖摔下,双腿受伤严重,一直瘫卧在床,我之前听母妃说起魏贵人的事,觉得齐王妃医术不凡,说不定能治好表兄的腿。”

沈若惜微微点头。

这件事,她也听说过。

秦承宣原本也是天之骄子,父亲是堂堂武定侯,姑姑是后宫贵妃,而他自己是唯一的嫡长子。

不仅俊美非凡,还文武双全。

曾经也是京都无数贵女想嫁的郎君。

但是天不遂人愿。

跌下山崖后,秦承宣双腿伤得极重,听说连宫里的太医都去了许多,但是效果甚微。

这位天之骄子,之后便沉寂了。

“既然公主亲自开了口,那我便去看看吧。”

“真的?”

明华公主眼露惊喜:“那多谢齐王妃了,我看我与齐王妃投缘,以后没有外人时候,你就喊我明华吧。”

“那公主也可直呼我名讳。”

“好的,若惜。”

慕容明华十分自来熟。

她娇俏的杏眼挑了挑。

齐王妃什么的,她也不乐意唤。

慕容羽那个虚伪的小人,配不上这么绝世的美人。

……

在福阳宫用过午膳后,慕容明华找了个宫女,去方蕙那边回了个话。

之后便带着沈若惜出了宫。

桃叶有些担心。

“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之后方妃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慕容明华接过话。

“没事,我会跟我母妃说,让她好好警醒方妃,别让她找若惜的麻烦,我母妃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打压人可是一等一的气势。”

沈若惜忍俊不禁。

“那我提前先谢过秦贵妃了。”

二人一路畅谈,马车终于到了武定侯府。

沈若惜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进府的时候,蒙了一层面纱。

扶着桃叶的手,走下马车。

穿过气势恢宏的武定侯府门头,绕过前院,之后到了后院。

估计是慕容明华早早让人传了口信,此刻武定侯秦眶和武定侯夫人陆琼已经在等候。


“啊?”

荷香有些迟疑。

刚刚王爷才吩咐说消息不要泄露,现在宁云雪就要她去走漏风声。

宁云雪一瞪她。

“聋了吗?快滚出去传话!”

“是。”

荷香惶恐出去了。

……

夜色渐深。

沈若惜穿着一身素衣坐在灯火下,绸缎般的墨发散在身后,娴静得如同一幅画。

冷霜从窗户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沈若惜有些疑惑。

打开。

上面的字体遒劲有力,却又隽秀天成。

一眼就能猜出,信的主人是谁。

冀南如今正值木槿花开,大片红云,却又幽静淡雅,甚是好看,若你在,定会喜欢。

沈若惜手指一顿。

没想到慕容珩居然会写这种缠绵的话。

更没想到,自己看到这番话,会心潮涌动,欣喜得很。

“小姐。”

冷霜凑过来,一向冷冰冰的脸上,难得带了点好奇:“主子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

沈若惜眸光闪动,将信收在袖中。

冷霜提醒道。

“小姐要不要回封信?”

沈若惜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坐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行字,递了过去。

冷霜接过后,翻窗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刚走,桃叶便推开门,脸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小姐,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怎么了?”

“就是宁兰雪……”桃叶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她怀孕了!”

沈若惜神色冷静。

“知道了。”

“小姐你不惊讶,不生气?”

桃叶十分意外她的反应:“齐王今晚还留宿她那里了,看样子十分宠她,府里都在偷偷的传,说宁云雪要成为王府的主子!”

沈若惜打了个哈欠。

“宁云雪费尽心思传话让我知道她有孕的事,不就是想膈应我?我要是生气就着了她的道了。”

“桃叶,我要歇息了,你也去睡吧,没必要为了那对渣男贱女费心思。”

桃叶点点头。

也是,都要和离了,还管她怀孕不怀孕的。

一胎八宝都不关她家小姐的事。

洗洗睡了。

沈若惜这一觉睡得很香。

醒来的时候,下人过来通报,说是宁兰雪邀请她去兰苑品茶。

沈若惜一口答应了。

她眼中冷意乍现。

宁兰雪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桃叶嘀咕道:“小姐,宁兰雪肯定是想要跟您示威呢。”

“示威就示威,我怕了她不成?”

沈若惜语气淡淡。

宁兰雪想示威?

无妨,她会发疯。

吃过早膳,沈若惜便去了兰苑。

刚踏进院子,便看见宁兰雪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旁边两个丫鬟。

一个给她端茶,一个给她捶腿。

跟个祖宗一样。

见到沈若惜,宁兰雪柳叶眉微微一挑,带着几分挑衅。

“你还真来了,让我受宠若惊呢,不过抱歉了,我现在身子有些不方便,不能给你行礼了。”

沈若惜瞥了她一眼。

“怎么,你病入膏肓要死了?”

宁云雪脸色一僵。

忍住怒意道。

“这倒不是,就是我身子,现在有些特殊……”

她故意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等着沈若惜发问。

却见沈若惜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神情冷淡,丝毫没有要深问的意思。

宁云雪纳闷了。

让莲香放出她怀孕的消息,难不成没传出去,沈若惜还不知道?

“找我来做什么?有话赶紧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吃闲饭,我很忙。”

“我邀你过来,自然是有事说。”

宁云雪压着不悦:“荷香,上茶!”

沈若惜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说话这么冲。

简直能气死人。

等荷香将茶拿过来,沈若惜却没接。

宁云雪有些得意的道。

“沈若惜,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听说是贡茶,府里一共就得了一点,王爷都给我了,你尝尝吧。”


然而刚走几步,就被冷霜拦下了。

她伸出胳膊,拦在众人面前,眼中冷意凌厉。

众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丁乐贤。

见状,丁乐贤神色僵了僵。

他看向沈若惜。

“王妃,您这是?”

“这些膳食,送到我的禹香苑。”

“这……恐怕有些不妥。”

丁乐贤说道:“王妃,这些饭菜,都是给宁姑娘的,您要吃什么,我马上让厨房安排,您看怎么样?”

桃叶大骂。

“呸!她宁云雪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王妃等?!”

丁乐贤装没听到。

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王妃,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把饭菜送过去了。”

沈若惜笑了笑。

而后开口道。

“桃叶,给我掌他的嘴。”

“是!”

桃叶一下来劲了。

她冲过来,还没等丁乐贤反应过来,扬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打得丁乐贤退了一步。

他一愣,刚准备说话。

桃叶又是一巴掌,扇在了他另一边脸上。

丁乐贤捂着被扇麻的脸,震惊不已。

“王,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沈若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看你似乎还没睡醒,给你醒醒脑,现在听清我的话了吗?”

丁乐贤眼中迸出一丝怒火。

他沉着脸,挥了挥手。

“去,把饭菜送往禹香苑!”

一群下人赶紧掉了个头,端着膳食朝着禹香苑的方向走去。

沈若惜收回目光。

“桃叶,冷霜,咱们回去。”

她刚转身。

身后,丁乐贤低声道。

“王妃,别怪奴才没提醒您,宁姑娘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他回来了,知道王妃的做法,估计会大发雷霆的。”

沈若惜回头。

“你在威胁我?”

“奴才可不敢。”

丁乐贤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桃叶气得要上前跟他争吵,被沈若惜拦住了。

她示意了一眼冷霜。

冷霜点点头。

她走到丁乐贤身后,猛然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丁乐贤痛呼一下,双膝跪地。

冷霜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了的嘴。

沈若惜朝着他嘴里扔了一颗药。

丁乐贤捏着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以前不知道,丁总管说话如此没规矩。”

沈若惜语气温柔。

说出的话却让丁乐贤变了脸色

“给你喂的这毒药,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会令喉咙又痛又痒说不出话,实在难忍,丁总管可一定要忍住,不能喝水吃东西,更不能挠,否则这辈子可都要成了哑巴。”

丁乐贤眼神震惊,刚想说话,下一秒,突然感觉喉咙一阵疼痛袭来。

慢慢的,越来越严重。

似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喉咙。

极其难忍!

“王……王妃……”

他想求饶。

然而沈若惜只是淡淡一笑。

“丁总管放心,十二个时辰一过,自然好了。”

十,十二个时辰!?

不如杀了他算了!

丁乐贤疼得一张胖脸都变了色,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朝着沈若惜磕头。

沈若惜看也没看他一眼,带着桃叶和冷霜回去了。

临走时候,桃叶转头,冲着丁乐贤冷哼一声。

“以后睁大你的狗眼,认清谁才是王府的主子!”

……

到了禹香苑,饭菜已经摆好了。

满满一桌,琳琅满目。

桃叶忍不住道。

“一群狗奴才,还真把宁云雪当主子了!”

沈若惜没吭声。

下人们都是看菜下碟。

这么捧着宁云雪,终归到底,还是因为慕容羽。

她坐下来。

“桃叶,冷霜,你们也饿了吧,一起吃吧,反正这么多也吃不完。”

“是。”

“是,小姐!”

二人坐在下方,也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用完膳后,沈若惜让桃叶将账本拿来。

桃叶有些纳闷。

“怎么了,小姐,您不是要跟齐王和离么?怎么还为王府管账?”

“正是因为想要走,才要清点清楚我的嫁妆。”

沈若惜翻着账页。

“该属于我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留下。”

看着账本,沈若惜眉头越蹙越深。

上辈子,她一直穿着朴素,做低伏小,一颗心都放在慕容羽身上,从来没打扮过自己,也没在意过自己的嫁妆去哪了。

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上面只有两个哥哥。

出嫁的时候,沈家给的嫁妆格外丰厚。

今天一看,发现一小部分,居然都在兰苑!

她才刚嫁进王府不到一年啊!

沈若惜手指一紧。

才这么点时间,她的嫁妆就被占了这么多,那么上辈子,她所有的东西,肯定都被宁兰雪霸占了!

抢了她的正妃之位,还霸占了她的嫁妆!

沈若惜怒极反笑。

“这些人,还真是让我一刻都没法消停。”

“桃叶,冷霜,去兰苑走一遭。”

*

宁兰雪住的厢房,在东边的院落。

是慕容羽亲自给取的名——兰苑。

其实沈若惜上辈子,从未来过兰苑。

估计是怕她找宁兰雪的不快,当初一接回宁兰雪,慕容羽就命令她,不准踏进兰苑一步。

她还真乖乖听了。

如今,慕容羽说得话,她都只当是狗叫!

几人刚靠近兰苑,就见外面一群婢女在打理花草。

偌大的院子清幽整洁,梁上雕花,假山奇花,样样俱全。

就连空气中,都泛着淡淡的清香。

比她的禹香苑不知强了多少倍。

外面有婢女看见她,愣了一下。

随即立刻过来。

“王妃,您怎么来了,奴婢马上去禀告宁姑娘。”

“不必了。”

沈若惜迈步,朝着宁兰雪的厢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说话的声音。

“姑娘别生气,不过是一顿午膳,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沈若惜就是仗着齐王不在欺负您,等齐王回来了,有她好看的!”

“昨日吵着要和离,今日又抢了我的午膳,也不知道沈若惜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奴婢看她就是嫉妒姑娘得到王爷的宠爱,心里不平衡罢了,找地发泄呢,她沈若惜顶着王妃的头衔,有什么用呢,这府里谁不知道姑娘您才是主子~”

“话虽这么说,但是眼下她毕竟占着王妃的位置,实在心烦。”

“放心吧姑娘,王爷迟早会休了她的!”

二人笑出了声。

沈若惜眼神一冷,提起裙摆就走了进去。

“你说要休了谁?”


“沈若惜,你怎么过来了?”

宁兰雪靠在慕容羽身边,娇滴滴的开口。

眉眼间,挑衅十足。

她以为会看到沈若惜气急败坏。

可谁知她却异常冷静。

“我来是想跟王爷要东西的。”

“我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里有一把七弦琴,在王爷的房里,现在,请王爷物归原主。”

闻言,慕容羽拧眉。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不然呢?”

沈若惜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七弦琴是我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王爷不会想占着不给吧?”

当初这把琴,还是她特地去找知名的琴师做的。

因为知道慕容羽爱好抚琴,就当做嫁妆,一起带过来了。

慕容羽果然拿过去了。

但是却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并未换来他的任何好感。

和离之前,她想将这些物件给处理了。

免得日后想起来就恶心。

见她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慕容羽心头一把无名火。

“不过一把琴,本王有什么稀罕的,你要是想要,拿去就是了!”

“王爷爽快,那就好办了。”

沈若惜示意了一下冷霜。

冷霜立刻上前,走到慕容羽的房间内,将七弦琴给取了出来。

慕容羽瞥见冷霜,有些疑惑。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在王府见过你?”

“冷霜是将军府的婢女,我特地让她过来,与桃叶一起服侍我,王爷有什么意见吗?”

“王府这么多婢女,不够你使唤的吗?”

沈若惜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王府的婢女多吗?我还以为都死光了呢。”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二人。

看着她冷漠反常的模样,慕容羽心底突然有点不安。

沈若惜这几日……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回事?

“王爷,沈若惜好嚣张啊,你不是说让她跪在我面前道歉么?”

身侧,宁兰雪有些不满的揪着他的衣襟。

慕容羽没吭声,

突然道。

“你兰苑,有多少婢女。”

“十几个吧,怎么了?”

“削减一半吧,今日父皇传来口信,是来敲打我,目前我不能对你和沈若惜态度区别太过,否则父皇对我会更加不满。”

宁兰雪心一沉,心中十分不悦。

她生气道。

“王爷只想着沈若惜,那我的委屈就白受了么?沈若惜抢了我的东西,打了我,还卖了我的丫鬟……”

宁兰雪越说越委屈,又哭了起来。

慕容羽拍着她的肩膀。

“明日我让人在兰苑添一套东西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宁兰雪心中更慌。

以往看到她这个样子,慕容羽都是大发雷霆,去找沈若惜算账的。

如今反应却这么平淡。

宁云雪咬了咬唇,眸中暗芒闪烁。

她得赶紧加把劲,让慕容羽尽快休了沈若惜!

……

“小姐,这琴怎么办?”

回到禹香苑,冷霜拿着七弦琴,问沈若惜。

“拿下去,劈了烧了。”

“是,小姐。”

这琴是她为慕容羽求的,看着就想起自己当初蠢到极点的恋爱脑。

心烦。

桃叶给她端来一碗热茶。

“小姐,今日皇上赏得蜀锦我看了,料子都是极好的,应该是贡品,平日里都买不到呢!”

“我看看。”

沈若惜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后,挑选了几匹料子。

“这几匹布料,给我留下,其他的跟我的嫁妆一起存放起来,放到库房,钥匙收好了,别让任何人动。”

“是。”

桃叶点头,之后道:“不过这两匹料子的花色,感觉适合给男人做衣裳的啊,不太适合小姐。”

“不是我穿,我准备给别人做的。”

“给别人做的?小姐亲自动手么,那奴婢这就帮您把料子铺好!”

主仆二人正闲聊,没注意门外,慕容羽正站在墙边。

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将宁兰雪送回去后,越想沈若惜的态度,越觉得不对劲。

正准备来问问她哪根筋搭错了,却听到了这番对话。

慕容羽唇角微勾。

呵。

还纳闷沈若惜怎么态度说变就变了。

搞半天,都是做戏。

还不是回来,默默给他做衣裳了。

之后等她将衣服送来,跟他示好,他也就不计较她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让她上了他的床榻吧。

毕竟她确实有几分姿色。

放着一直不碰,着实浪费。

慕容羽心情大好的走了。

他刚走出禹香苑,冷霜便从屋檐跳了下来。

她走进房间。

“小姐,刚刚慕容羽过来了。”

沈若惜头也没抬。

“他来做什么?”

“不知,他在房间外站了一会,然后走了,走得时候,还笑得贱兮兮的。”

“不用管他。”

沈若惜拿着尺,量着布料。

“明日我准备回去将军府,好久不曾见父亲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一件衣裳。”

“小姐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和离这么大的事,我得要跟父亲说一声,况且……我确实想他了。”

上辈子,她害得沈家满门抄斩。

临死前都没见到父兄一面。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亲人。

*

次日,天微微亮,沈若惜就起床了。

梳妆打扮好,便乘着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口,一个下人正在扫着门前的落叶。

沈若惜看着大红的门头,心头一瞬间百感交集。

她开口道。

“刘武。”

扫地的下人一抬头,看见面前的沈若惜,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大小姐?!”

“是我。”

“大小姐您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报个信?将军上朝去了,还没回来呢,快,快进来!”

刘武引着沈若惜进门。

沈若惜说道。

“我自己去后院等就是,你先忙你的吧。”

说罢,她带着桃叶和冷霜,轻车熟路的绕过回廊,去了后院。

刚过去,就听见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贱蹄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娘顶嘴?夫人的遗物?我呸!将军夫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后院当家做主的是我何蓉!”

雪萍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但是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小姐走的时候说了,让奴婢打扫好夫人的屋子,夫人虽然不在了,但是里面的物件一件都不能少!”

“哪里来的小姐?沈若惜早就已经出嫁了,现在府里我女儿陈双双才是小姐!”

何蓉尖着嗓门,一边骂,一边用手指戳着雪萍的脑门。

“贱丫头,再敢放肆我打烂你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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