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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

家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

主角:许文东王秋雅   更新:2025-03-17 2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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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文东王秋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家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

《重启1991:从出狱开始崛起许文东王秋雅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什么叫八百个心眼子,这就是,二人斗智斗勇的场面不亚于一场谍战大片。
听见周秉昆的话,许文东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淡淡地说道:“那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
说完,他先是点了一支烟,然后才夹着烟走到座机旁边,随后便快速按起了号码,不过在按号码的时候,他夹着烟的手指也恰巧挡住了拨号键,这也让周秉昆的偷瞄计划落空。
而很快,电话接通,许文东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帮我叫一下刘秘书,对,是他,告诉他许文东找他,让他快点。”
一分钟不到,许文东放下了电话,微笑着道:“我家老爷子的秘书说,明天会举办一百周年建置庆典,届时会全市直播。”
“这我知道。”周秉昆点点头。
“庆典结束之后,就会宣布琴岛国际啤酒节这件事,虽然只差一天,但你可要把嘴关严了,否则肯定会引起市场的动荡。”许文东严肃地说道。
“许少放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
“那就先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记得把货给我送到莲花啤酒厂。”
几分钟后,许文东和牛彪离开,周秉昆则拽着肖洪问道:“老肖,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
“从打扮和气质上来说,这个许文东的确不像咱们这的人,说话的口音也比琴岛人标准,但他那个保镖口音比较重,还有他口中的莲花啤酒厂,应该是一家快倒闭的啤酒厂,而且好像之前的老板也姓许,在我们这里买过粮食。
所以从各方位分析,存疑。”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周秉昆看了眼电话,然后道:“你去,按重拨。”
肖洪明白了过来,立刻走过去按下了重拨键,周秉昆凑过去仔细聆听,而当电话响了两声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市政办公室。”
“啪!”
周秉昆吓得立刻把电话挂断键按了下去,脸上也流下了冷汗。
“我的天,市政的电话,这小子父亲到底什么身份?”
肖洪也擦了一把冷汗:“谁知道呢。”
“别紧张,这是好事,如果以后真的能每年出货五百吨粮食,还能搭上市政这条线,我肯定能调到局里,到时候这站长的位置也是你老肖的。”周秉昆说是不紧张,但还是有些激动:“你马上去安排车,明天就把粮食送到莲花啤酒厂。”
“等等。”肖洪谨慎的道:“站长,不如看看明天是否真的会宣布举办啤酒节,这样的话不是更稳妥吗?”
“没错,说一千道一万,啤酒节这条信息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如果真有啤酒节,那么这个许文东的来路也就坐实了。”
距离粮站五公里外,陈狗把五十块钱放到了一位女老板面前:“未来三天,但凡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你都要说,你好,市政办公室,如果对方多问,你就以工作繁忙挂掉电话。”
“就这点事呗?”女老板笑着把钱攥到了手里。
“对,就这点事,千万记住,你如果想平平安安地干买卖,就别乱说话。”陈狗脸色一冷,吓了女人一跳,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桑塔纳也停在了外面,陈狗钻进去之后,便听见牛彪激动的道:“狗子,你是没看见刚才,老踏马刺激了,那个周秉昆真不是好糊弄的,一直问东问西,我背后这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别说你紧张到流汗,我在这等电话的时候腿都打哆嗦,幸好都对上了。”陈狗说完看向许文东:“东哥,你咋算到他们会把电话打回来的?”
“对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说去拿大哥大的时候,他会提醒你用座机啊?”
许文东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做了很多手准备而已。
刚进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电话是老式的,没有数字显示屏,最先进的功能也就是个重拨键,所以我拨打出去的号码他是不会知道的,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后续操作。”
“如果他的电话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显示屏呢?”
“那我就会跳过这一步,直接告诉他明天将会宣布举办啤酒节的消息。”许文东微微一顿:“但既然显示不了号码,自然就没必要跳过,我便假装忘记时间,然后制造打电话这个桥段......”
“等一下东哥,他万一要是不拦着我去拿大哥大咋办?咱们也没有大哥大啊!”牛彪询问。
“他要不拦着你,我自然会主动提出来用他的电话,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拦你,常年为官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
所以,一切按部就班,周秉昆为了印证我的身份也必然会按下重拨键。”
许文东解释完,牛彪和陈狗几乎同时露出惊叹的表情,但很快他们俩就发现了一个重大BUG。
“万一明天不会宣布啤酒节举办的消息怎么办?”
“没有万一。”
许文东的回答干脆果决,毕竟前世琴岛的国际啤酒节可谓轰动一时,引爆了整个啤酒市场。
也正是因为啤酒节的出现,短暂地救活了很多小型啤酒厂,这也是为何许文东敢签转让合同的原因。
作为一个琴岛人,这些故事他永远不会忘。
回到啤酒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许文东和牛彪刚走到办公楼门口,就看见姜然正在和一群人交流着,忙得满头大汗,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工人。
“嫂子,怎么了?”
许文东走到了楼里。
“文东,这些是我请回来的员工,之前厂子里的老人,在生产啤酒这方面没啥问题。”
“大家好。”许文东打了招呼,笑着道:“我叫许文东,是这里的负责人,以后我们一起共事,有什么要求跟姜然提或者跟我提都可以,你们先去把厂房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会开工。”
许文东说完,却发现众人无动于衷,姜然则小声道:“文东,他们要工资。”
“要工资?”许文东愣了一下。
“对,许厂长,我们就是要工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上前道:“回来给你打工可以,但必须提前给我们发工资。”
“几位老哥,在谁家干活也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吧?”
牛彪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确没有提前发工资的先例,但这怪不得我们,毕竟姓许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许长顺接手厂子就欠了我们不少钱,这回绝对不能再吃亏了,要是不提前给工资,我们就只能先撤了。”
络腮胡子说完,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姜然见此一幕,立刻拦了下来,轻声细语的道:“请大家相信我,文东和许长顺不一样的。”
姜然很清楚,许文东根本拿不出钱,提前开工资无异于要许文东的命,可是让这些人走的话,工厂就无法复工。
“小姜,我们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络腮胡子感叹一句,去意已决,但他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许文东的声音。
“等一下。”

什么是买卖?什么是生意?什么是经商?
前世许文东准备上岸的时候,有一位大佬曾经对他抛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当时的回答也特别干脆,无论是买卖还是生意或者是经商本质不过是想要赚钱。
许文东记得,当时那位大佬对他冷眼相视,嘲笑他就是一个土老帽,是一个永远融入不了上流社会的渣渣。
起初他很生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明白,所谓的买卖,生意,经商,的确跟钱无法割舍,但赚钱并不是本质......
它的本质,是生存。
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许文东点了一支烟,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这是他重生以来的第一仗,也是关乎生死的一场仗,啤酒厂能不能开下去,就看今天的成果了。
而很快,他的眼里就出现了一辆三轮车,由远至近,驶向了厂子的门口,事先等在那里的牛彪已经和对方交涉了起来。
许文东松了口一口气,他知道那肯定是来进货的。
“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吧!”
许文东回到位置上坐了下去,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这几天他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可是每天夜里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总要面对姜然那迷人的曲线对于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坏种”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许文东听见了开门声,只见牛彪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东哥,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许文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午九点,自己也就眯了一个多钟头。
“多大的事也要先敲门。”许文东不紧不慢的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下去看看吧。”牛彪道:“嫂子都快顶不住了。”
许文东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走到了窗口,当他看见厂子门外大车小车排了很长的队伍时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惊讶,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怎么不把那些买酒的放进来呢?”许文东说话时,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厂子大门口已经被两辆小车给挡住了,一群人围在那里:“那是怎么回事?”
“本来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是打算在九点的时候开门卖酒,制造一种排队的火爆景象,可也不知道哪来了一伙人,直接把咱们门口堵上了,说什么不给他们欠款还上,就不让卖酒。
我都想要动用武力了,但嫂子不让。”
“管咱们要账的?”许文东嘀咕着。
“对,说咱们厂子欠他们钱,好像是之前的供货商。”
许文东明白了过来,顺手将之前的欠款清单从办公桌里拿了出来,嘀咕道:“玻璃厂的赵老板,我们欠了九千四,批发啤酒花的钱老板,我们欠了四千三,酵母厂的孙老板,我们欠了一千八,这些人都来了?”
“应该都来了,还拖家带口的,说话很不客气。”
许文东紧紧鼻子,他还真没想到这群债主会出现,在通讯如此不发达的九零年代,这速度有点快吧?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这时候来,为什么?
许文东若有所思,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想到这里,他没有继续思考,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对了东哥,老郭那批工人也有点不对劲。”牛彪跟在后面说道。
“有啥不对劲儿的?”许文东问。
“今早他们一到就吵着嫂子签短约,而且嫂子让他们先帮忙干活,他们也不听。”牛彪说道。
“要签短约?”许文东愣了一下:“你没听错吧?”
“真的,老郭亲口说的,而且所有人都签短约。”
“所有人?”许文东表情一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几分钟后,许文东出现在了厂子门口,他前脚刚到,络腮胡子就大声喊了起来:“许厂长,我们的合约啥时候签啊?大家伙都已经在短约上签完字了,就差厂子盖章了。”
络腮胡子拿着手里的合约,身后跟着一群人,说完还不忘提醒道:“别怪兄弟们谨慎,这工资不提前发给我们,活肯定不能干。”
“唉唉唉,你们合约的事能不能往后稍稍,先把我们欠款还上啊!”玻璃厂的赵木生挺着个大肚腩,凑到许文东面前:“许厂长,这钱你们厂可欠了我一年多了,今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钱还上,否则咱们没完。”
“对,听人说你这个新厂长很有钱,那就别浪费时间,把欠款赶紧还上。”
“许厂长,别怪我说话难听,这钱你要不还,甭想开门做生意。”
钱老板和孙老板也挤到了前面。
而几人刚刚说完,排着长队想要买啤酒的都不干了。
“我说,你们这啤酒到底还卖不卖?不卖我们去别人家买。”
“说好的物美价廉,到这就能提到货,可这都等了一个多钟头了。”
“这不瞎耽误功夫么?”
许文东皱着眉头,耳边嗡嗡嗡的响着,虽然大家的言语不算太过分,但这如同苍蝇一般的七嘴八舌,真不如狠狠地骂他几句了。
与此同时,距离厂子不远处的一间小卖店里,老张头把现场的情况跟许长顺说了一通,末了道:“现在厂子大门都被堵上了,别说卖酒,啥都干不了。”
“你放心,有啥事,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老张头笑嘻嘻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对着小卖店的老板娘道:“给我来盒将军。”
“呦,都抽上将军啦。”老板娘笑了一下,当老张头走后,她则露出了白眼。
许家,许长顺得知厂里的情况后,心中那叫一个舒服:“现在别说他的酒卖不出去,那些要账的肯定会扒他一层皮。”
“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把啤酒卖了还账呢?”王秋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道。
“那批酒如果全部卖掉的确够还账的,但仅凭这一天的销量肯定卖不完,而且就算卖完,他还上账后手里也不会有富裕的资金,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没有现金就是死局。”
许长顺说完,拿起了车钥匙。
“你要干嘛去?”王秋雅问。
“这样的大戏怎么能缺少我这个看热闹的呢?”
“我也跟着去。”
“把瓜子带着。”

当许文东离开的时候,两个业务员几乎同时擦起了冷汗。
“这谁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干仗呢。”
“不知道,开车来的,还是桑塔纳,好几十万一辆呢。”
“真的假的啊!”
“真的,上次我跟所长陪王行长喝酒,对方开的就是这个车,一模一样。”
“难怪许长顺让我们狠狠宰他一顿。”男业务员说完,想到许文东刚刚的气势,补充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事通知所长吧,万一对方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可就麻烦了。”
“没错,我现在就打电话。”
刚刚离开邮电所的几人开怀大笑,虽然只有一分多钟的交流,但当时的情形明显让大家都爽到了,尤其牛彪。
“东哥,刚刚也太爽了,我自己来的时候他俩狂得要命,一见你就跟个小老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邮电所里这么硬气,我还是头一次。”陈狗看向牛彪:“不过彪子,你刚刚的演技有点浮夸了。”
“有么?我感觉挺好啊!”
又是一阵哄笑后,牛彪看向许文东:“东哥,你这么着急办电话干啥呀?”
“啤酒节这个项目一落实,整个啤酒行业必然会骚动起来,除了那些头部的啤酒厂,最想要从这里面捞一笔的自然是商贩和个体户,所以现在货源一定非常紧张,而我们厂里正巧有一千多箱啤酒,完全可以借着这股风全部卖出去。”许文东微微一顿:“既然开门做生意了,没有电话怎么能行。”
牛彪恍然大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咱们厂的老电话被许长顺叫停了,买啤酒的根本打不进来,所以想要让外面知道我们有货,就只能靠笨方法。”
“什么笨方法?”
“你一会去把那些小兄弟都叫上,骑着自行车,将咱们有啤酒的消息传达到东区的每一个小卖店,百货商店等。还要明确地告知这些商户,啤酒节要来了,咱们手里的货很抢手,给我狠狠地吹。”
“行,这事交给我,吹牛逼我最在行了。”
牛彪答应之后,陈狗挠挠头问道:“东哥,我能帮上啥忙不?”
“明天最好能把车开到我的厂里停一段时间。”
“没问题。”
就这样,许文东安排好了一切,随后便返回啤酒厂等待着粮站那面的送货,虽然说他推算周秉昆送货的时间为明天,但心里还是期待今天就把货送到,毕竟粮食作为啤酒的主要原料,一天不到他的心里便一天不能踏实。
然而等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大院内也没有出现一辆货车。
与此同时,东区辽阳路的一家饺子馆,许长顺把络腮胡子一伙的几个员工凑到了一起。
自打今天公布了要开啤酒节的消息之后,许长顺家里的电话以及传呼机都快爆了,全是要拿货兑厂的,这也让他意识到,啤酒的商机真的要来了。
可是如今啤酒厂已经转给了许文东,他就算后悔也晚了,虽然说他坑了对方一波大的,但想想挨的那记耳光,他的脸便火辣辣的疼。
“这都晚上九点了,你找我们干啥?”络腮胡子看许长顺很不顺眼,语气不好。
“哎呦,郭大哥......”
“你可别叫我大哥,咱非亲非故的,有事你直说就是了。”络腮胡子连忙制止,旁边坐着的工人也道:“是啊,有话快说,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
“各位,以前是我做得不到位,但啤酒厂的状况就那样,我也没办法,如果资金链不断,能拖欠大伙工资吗。”
“资金链断了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们有啥子关系。”络腮胡子不爽的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许长顺好声好气的道:“所以今天才把各位叫过来,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们往坑里跳。”
“哪有坑?这路不是挺平的么。”
许长顺有些尴尬,但还是赔笑着道:“你们就不觉得许文东给你们的合同是在挖坑么?”
“啥意思?”
听见许长顺说到合同,大家都谨慎了起来。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许文东应该给了你们两份合同,一份长约一份短约,看似选择权归你们,但实际上就是想利用长约的诱惑,引导各位放弃短约,这样的话,就可以从你们这骗取五十天的劳动力,时间一到,他拍拍屁股就走了,你们告都没地方告去。”
络腮胡子皱了下眉头,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懂,但长约实在是太诱人了。
“许长顺,你少在胡说,许厂长可跟不一样。”
“不一样?”许长顺哈哈一笑:“你们了解他吗?”
“我们知道他是你兄弟,老张头都已经说了。”络腮胡子没有隐瞒。
“可你们知道......”许长顺压低声音:“他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吗?”
听见这句话,众人一听这话,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许长顺则趁热打铁:“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这个许文东是我亲弟弟,五年前把人打死了,前几天刚刚放出来,回家后就开始闹分家,否则啤酒厂能到他手里吗?这样的人说的话也能信?”
许长顺说到这发现大家沉默不语,站起来拍拍屁股:“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想对不起你们第二次,所以才跟你们说这些,反正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签长约,至于你们怎么做就是自己的事儿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分钟后,许长顺离开,几个工人把目光全部锁定在了络腮胡子身上,第一句话就是:“郭哥,看来这长约不能签。”
饭店门口的面包车里,许长顺嘴角微微扬起:“秋雅,我这招釜底抽薪怎么样?”
“还不错,但我觉得光怂恿这些人改签短约伤害并不大,毕竟哪怕一个人三百六十个人也才三千六,而我们那批存货整整有一千多箱,价值两万多,如果许文东借着这股风把货折腾出去,他手里的现金真可能让厂子起死回生,所以一定要阻断他的现金流。”
“你说的没错,可还有什么办法呢?”
“长顺,你不会忘了那张债务清单吧?”
许长顺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脑袋,通知赵老板他们去要账不就行了。”
许长顺刚要下去打电话,王秋雅却突然拉住了他:“记得告诉那几个老板,许文东有钱,让他们去厂子闹,闹得越大越好。”
王秋雅冷冷一笑:“他想翻身,做梦去吧!”

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
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
“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
“老三......”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
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
“老许,你少喝点,生那么大气干啥?”母亲劝道。
“你真以为我生气啊?”许光祖呵呵一笑:“能甩掉这个累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爸,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那块地,那两栋厂房,还有库存的啤酒,少说也要两三万呢。”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咬着牙继续道:“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
“不给他怎么办?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许光祖微微一顿:“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
许长顺眼角一挑:“爸的意思是?”
“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
“这......能行吗?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
“呵!”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
“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
“既然有矛盾,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
“所以你才要求断亲?”许长顺惊了:“爸,你真够狠的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许家。”
夜色将至,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
“文东,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如今生意不好做,仅仅这一年,东部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了。”姜然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对你是最好的,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
许文东想说,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后悔。”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
毕竟在姜然看来,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每层至少有十几户,一家挨着一家。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但由于环境差,管理差,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
说白了,别看筒子楼是楼房,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
“文东,你现在没地方住,就先在嫂子这里将就一下吧?”
将就?和嫂子同居能叫将就?虽然前世他也住过这里,可心态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他曾经是小绵羊,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匹恶狼。
所以许文东根本连矜持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踏入这三十多平的住处时,双眼却止不住地看向了卧室的门梁。
他永远不会忘记,嫂子当年就吊死在上面。他更不会忘记,自己跪在嫂子坟前哭了整整一天,当时他连一口棺材钱都没有,而他唯一能为嫂子做的,就是在强暴者的身上疯狂地挥舞拳头。
后来那个富二代被打成了植物人,他也开启了逃亡之路,但他明白,害死嫂子的不仅仅是富二代,还有父母一家,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勇气面对。
“文东,这里环境比较差。”姜然的声音打断了许文东的回忆。
“这可比我住的牢房强多了。”许文东笑着:“挺好的。”
“你不嫌弃就好。”姜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对了,家里就这一个沙发,你把它......”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文东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卧室,直接倒在了上面:“我睡这上面就可以,正巧有些困了。”
“好......好吧!”
姜然的声音特别小,她刚刚其实想说让许文东把沙发搬到客厅。但显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许文东精准地拿捏了。
由于沙发摆放在床的脚下,所以许文东的位置正巧能看见她。
即便没有灯光,许文东那灼灼目光也可以看得清楚,再往上看则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文东,你醒了吗?”
她是发现自己没睡吗?
“我有点冷。”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
“啪!”
剧烈的响声让许文东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日光让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自责,外面的吵闹声便疯狂地进入耳中。
“这巴掌算是那三十块钱的利息,如果你再不还钱,老娘还抽你。”
“红姐,我......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容我两天行吗?”
“没钱你踏马做红烧肉?糊弄鬼呢?”
“我......我这是赊的肉,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呦,客人?”牛月红说着就要往里闯:“来来来,让我看看客人在哪呢。”
“红姐,红姐,别闹了,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对不起,我已经嫁给你二哥了。”
“你进去这五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你是个好人,但我等不起。”
王秋雅摸着隆起的小腹,仿佛在炫耀着:“怀孕四个月了,把脉的说是个男孩。”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许文东眼前,他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躺在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重生了?还是重生在1991年刚出狱的这一天?
他好不容易爬上岸打造的商业帝国,说没就没了?就算癌症治不了,也得等他留个遗嘱吧?
“弟,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跟秋雅在一起吧?”二哥手夹皮包,脚踩鳄鱼皮鞋,顶着油光锃亮的头发走了过来:“毕竟总要有个人呵护她,陪伴她,你那么善良,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剧情重演,许文东也感觉内心无比沉闷,有这么发好人卡的吗?
前世他是如何回应的?
想起来了,他忍了,哪怕当时他已经成为监狱里最狠的那个,但重获新生后还是渴望着亲情的宽慰,所以他不想得罪二哥,更何况二哥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对,当时他就是这样自我安慰。
如今,回想一切,许文东才明白前世自己有多么可笑。为了供二哥读书,他早早辍学帮助父母经营罐头厂,当时大哥身体孱弱,脏活累活全都由他干。后来二哥在放寒假的时候失手杀了人,全家又让他去顶替二哥蹲了五年大牢。
父母当时的话许文东记忆犹新:“你二哥是许家唯一的大学生,十个你也顶不上一个他,替他坐牢,值!”
呵!值么?
“弟,你在里面蹲这五年太值了,否则怎么会有今天的许家。”二哥昂着头,浮夸的显摆着:“如今罐头厂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成为了本区知名企业,销售额比五年前翻了两倍。”
许文东笑了,这话听起来真的让人又恶心又别扭,难道自己不进去罐头厂就起不来吗?销售额翻了两倍不还是因为吃了沿海开放,社会发展的红利。
但许文东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二哥装逼。
“对了,二哥给你在厂里安排了一个保安工作,以后好好干,抽空再看点书,报个夜校,兴许有朝一日也能像我这样,当个文化人。”
二哥扯扯自己的领子,王秋雅笑了起来:“长顺,你这不是为难人嘛,他哪有你那脑子,我看还是踏踏实实的当保安吧!”
前世,许文东以为这是两个人的关怀,如今再看他们的嘴脸,是傲慢,是小人得志。
自己没脑子吗?自己只是没有机会,在这样的年代,普通家庭想要供出一个大学生几乎都是举全家之力,由于大哥营养不良成绩差,二哥便成为了全家的希望,而比二哥小两岁的许文东自然也就失去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想到这些,许文东突然对重生释怀了,这不正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
“弟,想啥呢,上车吧!”
想啥呢?老子想给你一电炮。
许文东握紧了拳头,但一瞬间又松开了,因为他最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远方。
那是他的嫂子,此刻正骑着单车,缓缓而来,日光之下,嫂子的容颜永远是那么明媚漂亮。
“二哥。”许文东突然开口,伸手拍了拍二哥的前胸:“以后别张口闭口说自己是文化人,文化人没你这个逼样的。”
语毕,许文东迎着嫂子跑了过去,在对方关怀备至的目光下,直接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嫂子,走吧!”
姜然有些懵:“长顺和秋雅这不是来接你了么?坐小汽车多舒服呀!”
“我晕车。”许文东随意找了个借口,而姜然也无法拒绝,只能歉意地看了眼二哥。
当两人离开后,许长顺才从错愕中缓过神,颤颤巍巍地道:“他刚刚说我什么?”
“他说,文化人没你这个......”王秋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语气一转,骂道:“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拽什么拽?好像欠他的一样,不就是替你蹲了几年大牢,至于骂人么?
还有姜然那个死妖精,她怎么来了?把你大哥克死了还不够啊?”
“行了,回家!”许长顺怒火中烧,直接钻进了面包车里,一脚油门过后,很快便看见了姜然和许文东,他没有客气,加快车速,贴着两人疾驰而过。
“呼~”
尾流卷起了一缕沙尘,吓得姜然紧忙停了下来。
“看来你二哥生气了。”
“管他呢!”许文东不屑一笑,转念问:“嫂子,你不恨我家吗?”
“恨?”姜然重新蹬上自行车,低声道:“有什么可恨的?”
“你跟大哥在一起整整九年,可直到他病逝,我父母也没同意你们两个领证结婚,这还不恨吗?
你拿出所有积蓄支持大哥开设啤酒厂,而厂子最后却被我父母强行霸占,甚至在踢你出局的时候没有一分补偿,这也不恨吗?”
“你怎么知道的?”
姜然有些惊讶,毕竟这些事都是在许文东入狱后发生的。
“嫂子,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
“哎!”姜然淡淡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后才道:“恨有什么用呢?只能怪我命不好。”
“当年二哥失手杀人,为了保护他,我成了替罪羊,整整五年,我蹲过墙角,倒过尿盆,给人洗脚搓背,给人端茶揉腿,刺骨的冰水无数次泼在我的身上,肆虐的拳头无数次撞击我的鼻腔,我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我的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结果呢?我付出了小半辈子的罐头厂成了二哥的囊中之物,我深爱的女人也在全家的撺掇成为了我的二嫂。
而我,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听到,哪怕给我安排个薪资最低的保安也成了他们对我的施舍。”
许文东微微一顿,声音无比坚毅:
“嫂子,我跟你一样都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苦命人,都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牺牲品,但我绝不会认命。
曾经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吱!
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怜惜地看着许文东,当她注意到对方脸颊上的一道疤痕时,忍不住伸手轻抚:“这,一定很疼吧?”
“不如心疼。”
“嫂子知道你心里难受,知道你在里面受了很多苦,但生活就是如此,你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别怪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选择了利益,如果当时把罐头厂卖掉跟死者家属达成和解,我根本不用蹲这五年。”许文东笑得有些苦涩:“是狱警告诉我的。”
姜然愣住了,迟迟不语,许久才安慰道:“也许你父母也有他们的苦衷。”
看着嫂子善良又温柔的眼神,许文东的心如同刀绞,他很想说:嫂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许文东的面色非常的和气,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打算提前要工资么,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只要先给我们工资,立马开工。”
“好,你们跟我上楼。”许文东大摇大摆地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根据我的调查,今年琴岛市的人均工资在二百上下,而酿酒行业的工人工资水平仅高于平均线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二百四。”
“小姜说你会给我们每个人涨一百。”络腮胡子提醒道。
“没错,涨工资是我答应的,不过不是涨一百,而是涨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十,那我给你们的月薪则为每个月三百六。”
众人本以为许文东会压价,却没想到竟然要提价,这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脸上几乎同时挂上了惊喜的表情。
“许厂长,你这条件确实诱人,但我们还是要求先发工资。”络腮胡子是最为冷静的。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许文东推门走进了办公室,与此同时,一楼的牛彪和姜然面面相觑额,压低声音。
“嫂子,东哥这啥操作啊?工资给的也太高了吧?而且他现在能拿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办公室内,许文东点了一支烟,往老板椅上一坐,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沓合同。
当姜然走进来之后,许文东则对其说道:“把这合同给大伙发下去,一人一份。”
众人有些懵,络腮胡子道:“许厂长,我们是要工资,要这合同干啥?而且我们大部分也看不懂。”
“各位别急,我简单的说一下合同内容,你们手里现在每人拿的两份合同,一份为长约,一份为短约。
长约为期三年,只要各位签这份长约,不仅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每年还会涨薪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第一年月薪三百六,第二年月薪五百四,以此类推。”
哇!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谨慎的络腮胡子也懵了。
“不过签长约有一个要求,工资的结算需要等到月底,如果入职不足月,要延续到下个月月底,例如今天是11号,那么你们的工资要等到下个月的31号才能发。”
众人掐指一算,这距离下个月月底足足五十天呀!
“许厂长,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我们实在是信不过你。”
络腮胡子一开口众人整齐点头。
而许文东则表现得很平静:“理解,所以我为大家准备的另一份合同是为期一个月的短约,只要签了这份合同,工资提前发,不过合同到期,各位就得拍屁股走人。”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许文东则继续道:“如今是法治社会,干啥事都要以合同为主,这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毕竟如果我毁约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去告我,搞黑工坑人的事我做不出来。
所以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回去谨慎考虑需要哪份合同,后天上午再告诉我结果。”
众人离开之后,姜然惊讶的表情才逐渐舒缓,许文东从容的模样太让他刮目相看了。
“文东,你这合同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昨天下午,特意请人写了二十份,我就知道你把工人请回来后,他们肯定会提前索要工资。”
“所以,你准备了长约和短约?”
“没错,这样一来不仅显得我们有诚意,更有实力,而且长约还能帮我们争取五十天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签长约?万一都签短约呢?上哪凑钱支付去?”
“嫂子,如果是你的话,会签长约还是短约呢?”
许文东抿嘴一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姜然,他则走到窗口向下看去,工厂的门口,走出去的一众工人正在议论着什么,门卫的老张头靠在门柱子后面竖着耳朵倾听,这一切都被许文东尽收眼底。
这是1991年,京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四,魔都的平均工资为每个月二百八,走在科技前沿的鹏城平均工资也只有三百五,所以许文东开出三百六一个月的价格,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尤其那份长约。
翌日,许文东接管啤酒厂的第三天,琴岛大会如期举办,对于琴岛这个城市来说,大会自然是要办得风生水起,所以当天不仅全市直播,还请了琴岛最为著名的舞蹈团以及本土明星助阵。
每家每户的电视上播放的都是这个节目。
许家,饭桌旁围着四人,除了许光祖两口子外,还有许长顺和王秋雅,他们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
“爸,你猜怎么着,老三还真想把啤酒厂搞起来,不仅请回了一些老员工,连工资都给他们涨了不少,说是每个月给三百六。”
“他有钱吗?”
“肯定没有啊,听老张头说,他给工人们搞了一份长约一份短约,长约要到月底结算工资,短约则会提前发工资,说白了,就是用长约引诱工人们给他当免费的劳动力。
一旦月底掏不出钱,他可能就跑路了。”许长顺噬之以鼻:“不算什么高端的手段。”
“就算手段不高端,也能看出来老三和曾经不同了。”
“爸,你不用担心,咱们抵押的那批啤酒,一个月后就过期了,他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酒卖出去。”许长顺一边夹着菜一边道:“等到半年期的贷款时间一到,他就算把厂子抵给银行,还差着那批酒的差价呢,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许光祖点了点头,这可以说是一个无解的局,但他内心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从老张头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许文东似乎也不算是个棒槌,可是他为何会在签合同的时候犯下这么大的错?
是无心还是有意?
正待许光祖思考的时候,电视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主持人似乎有些激动:“在此,我要向全体琴岛市民,公布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经有关部委,省,市,各区领导决定,我们琴岛将在中山公园,举办为期8天的首届华夏琴岛国际啤酒节......”

人性的罪恶是没有下限的,在1991年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节点上,依然有着很多令人愤慨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有的成为了故事,有的成为了传奇。
姜然身体的颤抖已经归于平静,她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任何的质疑与反抗,便双腿微屈,向下跪去。
在姜然看来,自己没什么本事,这是她能帮助许文东唯一做的事。
许文东在里面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不希望对方连活着的自尊都失去。
只不过正当她准备跪下的时候,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响起。
“嫂子。”声音由远至近,在姜然僵住的一刹那,许文东便扶住了她的胳膊:“站着。”
仅仅两个字,便听出了许文东的态度。
“呵呵,终于有勇气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呢。”许长顺傲慢一笑:“这样更好,合同的事就由你来解决吧!先给谁道歉,由你自己决定。”
“来,你过来。”许文东对许长顺招了招手。
“呵,看来你还分得清大小王嘛!”许长顺以为许文东要对他先道歉,背着手走了两步,当距离许文东只有一米远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开始吧!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一定要诚恳。”
“我诚恳NM!”许文东一声呵斥,大嘴巴子已经扇了上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许长顺被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许长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会道歉一会下跪的,还整上剧情了,咋滴?电视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伴随着许文东的骂声,许家众人也彻底缓过神来,王秋雅立刻过去扶住许长顺,瞪着许文东道:“你......你敢打人。”
“打人怎么了?老子早就想抽他了。”许文东轻轻一哼:“你也赶紧滚犊子,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你......”王秋雅自知不敌,立刻看向许光祖,哀声道:“爸,你倒是管管啊!”
“反了天了。”许光祖脾气突然上来了,挪着有些蹒跚的步子,直接来到许文东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看我不抽你。”
啪!
巴掌并没打在许文东的脸上,而是被许文东直接抓住了。
“老登,你还以为我是五年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许文东?”许文东一声冷笑,直接把对方的手甩开:“赶紧滚,否则——就没有否则了。”
一声呵斥,众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面包车上,许长顺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本来今天坑了许文东这么多钱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也真是的,被人家一巴掌就打倒了,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喝酒,多健身,现在可好,连许文东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王秋雅咬牙切齿地絮叨着。
“哎呦,我......我不是害怕跟他打起来波及到你嘛。”许长顺不要脸的道:“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
“对,长顺说的没毛病,儿媳妇,咱别跟那种人较劲。”许光祖说完又补充道:“而且咱们今天把厂子卖给他,赚了那么多,应该高兴才是。”
王秋雅听见两人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起刚刚在啤酒厂许文东威风凛凛替姜然出头的状态,她内心莫名地涌出一股怒火。
再看莲花啤酒厂,许文东将嫂子扶到了一旁,当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许文东轻声道:“对不起,我应该制止你,可我知道,如果不放任你这么做,你永远也意识不到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姜然眼圈微红,眼珠打转:“为什么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没有理由,因为是人。”许文东伸出右手,抹掉姜然落下的泪珠:“别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嫂子不会怪你,只是担心你,你刚刚出狱,根本不知道接近七万的债务是个什么概念。”姜然忧心忡忡:“那是可以压死人的。”
她说着,又自责了起来:“都怪我,如果多读点书就好了,否则又怎么会害的你被骗。”
“嫂子!”许文东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懂合同吧?”
“啊?”姜然微微一惊:“你看得懂?看得懂为什么还要签啊!”
“这个年代遍地都是黄金,但想要把黄金捡起来,也要有弯腰的本事,这个本事就是我们的本钱。
如今我刚刚出狱,手里只有千八百块钱,还是在里面劳动改造攒下来的,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或者贷款。”许文东缓缓解释道:“可是借钱我们借不到,贷款也贷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签下这份转让合同,把啤酒厂拿到手,便是我们最大的本钱。
所以在签下合同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嫂子理解你的意思,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许文东不以为然:“只要能有本钱,甭管它代价有多大,这是经商的基本操盘。”
姜然没有想到如今的许文东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看着对方自信的模样,她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文东,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开工。”
“啥?开工?就我们两个?”姜然苦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把库房的库存啤酒清点一下,争取在过期之前把酒卖出去,然后明天我去购买酿酒的材料,你呢去把之前老员工找回来,他们若不同意,就给他们涨工资。”
“涨几块?”
“几块?”许文东呵呵一笑:“涨一百。”
姜然吓了一跳,还想问什么,许文东打断道:“嫂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
当天晚上,许文东清点完库存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小餐馆,因为酿造啤酒需要大量的粮食,所以必须要跟粮站打交道,可在这个年代,粮站妥妥的事业单位,真不是谁都能高攀的,而且平民买粮需要粮票,而企业买粮则需要批条子,像许文东现在这样的处境,根本不具备批条子的条件。
所以许文东思前想后,想出了一个特殊的办法,既然买不来粮,骗就是了,对,就是骗。
“小麦两毛四一斤,能酿五百毫升的啤酒,再算上啤酒花,酵母,纯净水等辅料,以及装瓶,人工,运输等,成本大约每瓶八毛钱,出货价格在一块左右,一瓶净赚两毛。如果用大麦做原料,每瓶成本大约能节省七八分钱,而用玉米的话,每瓶节省一毛二三。”
许文东盘算着该弄多少粮食的时候,牛彪带着一个长相瘦弱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东哥,陈狗到了。”

几分钟后,三个保安同时擦起了冷汗,看着桑塔纳的后轱辘,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这谁啊?说话这么冲?”
“W开头的车牌,市监局的吧?”
“你咋知道的?”
“咱们入职之前,肖主任特意叮嘱我们要记住这些特殊车牌字母,你忘了啊?”
“哎呦,我早就忘了。”保安拍了下脑门,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还等啥呢,赶紧通知站长啊!”
办公室内,周秉昆接到电话后皱起了眉头,向窗外看去,果然发现一辆桑塔纳刚刚驶过,由于办公的地方是平房,所以他很容易便看清了车牌。
“还真是市监局的车。”周秉昆看了眼正在抽烟的肖洪:“老肖,咱们跟市监局也对不上口吧?他们主管市场我们主管粮食,跑来咱们这干啥?难道要查点啥?”
“咱这又不是市场。”肖洪说道。
“对啊,所以我才好奇。”周秉昆刚刚说完这句话,房门直接被推开了,而且力道还不小。
“许少,请进。”
牛彪弯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苟言笑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姿势,这可把周秉昆和肖洪吓了一跳。
不过当穿着花衬衫的许文东出现时,两人紧绷的心又放松了不少,只要不是穿行政夹克的都好说,但他们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谁是站长啊?”
许文东掏出一支烟,随手把华子的烟盒扔到了茶几上,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牛彪则站在了许文东侧边。
两个字,专业。
“你好,鄙人周秉昆,是这里的站长。”周秉昆心中虽然有些慌,但毕竟也是老油条了,先安排肖主任为许文东倒茶,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两位是市监局的吗?”
“市监局?”许文东有些疑惑,而周秉昆则更加疑惑了,开口道:“你们的车应该就是市监局的车吧?”
“彪子,怎么回事?车是市监局的吗?”许文东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来琴岛时我爸怎么说的?三令五申不要跟当地关系扯成一片,你怎么还把市监局的车开来了?”
“许少,之前内个谁请老爷子吃饭,得知我是你的司机兼职保镖后,便私下把车借给了我,说是接你方便,正巧这两天咱们的车没到,你还急需用车,我就答应了下来。”
“什么谁谁谁的?不能说名字啊?”
“许少,就是......”
牛彪为难地看了一眼周秉昆和肖洪,装作一副实在开不了口的样子,而他越是谨慎,周肖二人心里就越犯嘀咕。
内个谁?老爷子?请吃饭?市监局?信息量已经大到让周秉昆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但即便如此,周秉昆还是站出来帮忙解围道:“许少,这官场上难免会有一些人情世故,没必要放在心上。”
看见许文东一副正在缓和情绪的模样,周秉昆又借机问道:“许少,敢问家父在哪里高就?”
“周站长,我家老爷子刚到琴岛,至于什么职位就不跟你说了,毕竟今天来也不是和你攀关系的。”
许文东这么一说,周秉昆更加确信对方来头不小,嘿嘿一笑道:“许少说得对,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就是。”
“吩咐谈不上,只是想跟周站长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
“我前两天买了一个啤酒厂,打算在琴岛做啤酒生意,而这粮食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主要原料,正巧我买的厂子在东部区,就找到这来了。”
言外之意,厂子如果在其他区也轮不上你。
周秉昆眼珠打转,也是个人精,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现在啤酒市场低迷,赚得到钱吗?”
“呵呵!”许文东笑着弹了下烟灰:“周站长,你记住,像我这一类的人一旦下海经商,必然会有政策跟着。”
一句政策跟着,直接让周秉昆双眼一亮,小声问道:“许少,最近上头会有什么新政策下来吗?”
“我家老爷子协同一些市里的领导......”
“许少,老爷子说了,这件事暂时不让告诉外人。”
牛彪打断得很是时候,而许文东的脸色也霎时间冷了下来:“说什么屁话呢?周站长是外人吗?”
“对对对,咱们都是自己人。”周秉昆连忙补充:“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
“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踏马少插嘴。”许文东又骂了牛彪一句,才转向周秉昆:“周站长,你别多心,他们当领导的做事就这样,跟签了保密协议似的,这不让说那不让说的。”
“理解,毕竟是领导么,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利害关系。”周秉昆点了点头,假作无意地道:“对了,许少刚刚说老爷子......”
“他老人家协同一些领导准备在琴岛搞一个国际性的啤酒节,而且已经上报给了有关部委,批文都下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通过这次的啤酒节,拉动整个琴岛的啤酒市场,更要巩固琴岛的文化,旅游等相关产业。”
周秉昆眼珠一转:“啤酒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节日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给啤酒行业带来一针强心剂啊!”
“废话,否则我进军啤酒市场干什么?”许文东说完将香烟掐灭:“所以未来我们厂的粮食都将由你们粮站供应,我估摸一年至少要从这里购进五百吨左右,包括玉米,大麦,小麦等。
不过具体要多少,我还要回去跟市场部核实一下,明后天你到我们厂签合同,对了,顺便给我先拉五十吨的玉米,十吨的大麦,和十吨的小麦。”
“给你们送粮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粮食都是有指标的,很多时候需要批条子。”
“呵,我许文东买东西如果要批条子的话那也太丢我们家老爷子的份了吧?而且琴岛这么多啤酒厂,哪个大厂需要批条子啊!你放心,货送到,一分钱不少你的。”
许文东说的现象的确存在,可他一个未知名的人物自然会让周秉昆有所猜忌思考几秒后岔开了话题:“许少,啤酒节的具体时间是啥时候?”
许文东演得虽然毫无破绽,但周秉昆也不是没头没脑的家伙,他是一定要把底摸透的。
而许文东并没有显示出半点的紧张,假作思考两秒后道:“我还真忘了,彪子,你记得吗?”
“我这脑子对日期最不敏感。”牛彪挠着头。
“这样,我给老爷子的秘书打个电话。”许文东说着伸开手道:“大哥大呢?”
“在车里,我去拿......”
牛彪刚说完,周秉昆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
“许少,这有电话。”

牛彪这一通操作,别说旁边看着的姜然异常紧张,许文东也是足足愣了两秒。
“啪!”
“干个屁大的。”许文东看见姜然盯着自己,狠狠地敲了牛彪的脑袋一下,然后又正儿八经地道:“把我们墙上的标语背诵一遍。”
牛彪立刻站直了身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不是这句。”
“守卫正义,守护和谐。”
“也不是。”
“积极反思,成功振作。”
“还不是。”
“失足未必千古恨,今朝立志做新人。”牛彪说完,苦着脸道:“东哥,这回真没了,我能背下来的就这些。”
“噗!”姜然笑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看见嫂子笑了,许文东也跟着笑了,然后对着牛彪道:“彪子,你记住,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回头,我让你跟我干,也是带你做正经生意。”
“真的吗?”
“废话,我最近要弄一个啤酒厂,正缺人手,你到时候带着那群小兄弟过来帮我。”
“哎呦,这可是好事,东哥你放心,以后我跟定你了。”
“回去等我通知。”许文东把桌子上的五十块钱递给了对方:“这钱拿着带你那群小兄弟吃点东西。”
“钱就不用了,你需要我的时候让我姐去金峰台球厅找我。”牛彪说完,便笑嘻嘻地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调侃道:“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的好事了。”
“臭小子。”
许文东笑骂了一句后,发现姜然正在凝视着自己,好奇地问道:“嫂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在做梦。”
是做梦吗?当然不是,前世许文东虽然在同一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牛月红讹诈姜然的事,但后来他被嫂子救济时在筒子楼住了很久,自然知道牛月红这个人物,也知道对方仰仗的是牛彪,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幕。
“可能就是巧合吧。”
许文东随便找了个借口。
姜然没有多想,点头道:“以后你不准再这么冲动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嫂子,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许文东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显然还不能捅破。
“卧槽,这条件也太差了吧?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由于房门没关,许长顺嘚嘚瑟瑟地走了进来,当他看见许文东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淫笑着道:“老三,你可以啊,这么快就住进来了?”
“有屁就放,没屁别在这搁愣嗓子,你是娘们啊?”许文东没好气地骂道。
“老三,说话别那么粗鲁,我好歹是你二哥。”许长顺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继续道:“我今天来主要是通知你们后天中午到啤酒厂签转让合同,对了,还有断亲协议。”
“知道了,滚吧!”
“老三,年纪轻轻,火气别那么大。”许长顺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哥得劝你两句,像你这种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劳改犯,想混口饭吃比登天还难,又何苦在这里受罪呢?”
“呵!”许文东冷冷一笑,一言不发。
“不如回去给我当保安,职位虽然不高,但至少能管你温饱,踏踏实实干两年,兴许还能当个保安队长呢。
你如果真搞这啤酒厂的话,不说你可不可以赚钱,就说厂子能否正常运转都是个未知数。
你就是个劳改犯,小学毕业,哪有做生意的脑子啊?”
“说完没?”许文东面对二哥接连的讽刺,表情反而异常平静:“说完就快点滚,我不想重复这句话。”
“唉,你可真是不知好赖。”二哥叹了口气,拍拍屁股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姜然则小声道:“文东,其实你二哥有些话也是为你好。”
“你以为他真的是为我好吗?”许文东笑了:“他只是故意激我而已,因为他知道,他越是这样说,我越不可能跟许家和解。”
面包车里,许长顺笑着道:“秋雅,你是没看见刚刚我在里面有多威风,老三就差让我怼着脸骂了。”
“是么!”王秋雅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听见许文东在姜然家里,内心莫名地涌出一丝不爽的感觉。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老三反悔,那样的话家里可能会重新接纳他。”
“咱爸妈那么势利的人应该不会接纳老三了吧?”
“只要老三认错,不跟家里争,爸妈肯定会重新接纳,毕竟这关系到家庭完整以及面子问题,所以断亲只是无奈之举中的最优解。”许长顺微微一顿:“所以我刚才在楼上故意激了激老三,没想到这小子乖得跟个绵羊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让姜然搞的。”
王秋雅听见这句话心里更加不爽了。
“秋雅?你怎么了?”许长顺看向秋雅,感觉有些奇怪。
“小心,看着点车。”王秋雅看见前面有人,立刻提醒。
与此同时,许长顺也连忙打舵,与牛彪一伙人擦身而过。
“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许长顺伸出头大骂了一句。
“敢骂老子?你踏马信不信老子把你车砸了?”牛彪说着,就从路边捡起了一块砖头。
见此一幕,许长顺哪敢回嘴,吓得立刻踩紧了油门。
“开个破车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牛彪骂骂咧咧地把砖头扔掉,然后对着旁边的小弟说:“车牌号记下来,以后再看见这辆车,把他车轱辘给我卸下来。”
“知道了彪哥。”小弟们异口同声:“你继续跟我们讲那个人吧?”
“好,这个叫许文东的家伙在我们狱中可是传奇人物。”牛彪压低声音,声情并茂:“当年他刚进来的时候没少被欺负,时常就会被狱霸吊起来打,有一次他因为不小心踩到了狱霸的脚,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就那样还要每天坚持给狱霸端洗脚水呢。”
“彪哥,听你这么一说,他好像也不厉害啊!”
众人疑惑地看向牛彪。
“呵!”牛彪冷冷地一笑:“就是这样一个天天被当狗使唤的人,最后却差点将狱霸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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