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春伸出手探了探那乳母的鼻息，面色变了又变，恨恨地道：“没气了。”
苏檀脸色紧紧绷着。
太子妃生产，可谓是一波三折，前有产鬼，后有一个有问题的乳母。
太子妃在这一刻陡然惊醒，“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苏檀忙收回思绪，抱着孩子走至太子妃跟前，“太子妃娘娘，您放心，孩子没事。”
太子妃木愣愣的扭过头，瞧见孩子安然无恙，长长舒了一口气。
许是母子连心，太子妃的眼泪，在这一瞬间，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织春忙为其擦泪，自己声音却也哽咽了，“娘娘，月子里是不能哭的，您忍着些。”
“您放心，小皇孙没事。”
太子妃抹干眼泪，面如寒霜地盯着乳母的尸体，这乳母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不成想，竟是这人险些捅了自己一刀。
可惜人已经死了，再想追查，线索也断了。
毕竟死人不会开口。
不对！
太子妃猝然看向苏檀，虚弱地抓着对方的手，“苏大师，这乳母才刚死，若是困住她的鬼魂，可否能让她将背后之人吐露出来？”
苏檀摇摇头。
她轻叹一声，“太子妃娘娘，乳母并非受人指使，她是被蛊虫控制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子妃眸光一沉，死死抓紧身上的锦被，“织春，细细去查乳母这几日的行踪，她见过什么人，喝了几口水，事无巨细，本宫都要知晓！”
苏檀目光一顿，“或许不用这么麻烦。”
“这话怎么说？”
太子妃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从自己孩儿身上移开，定格在苏檀身上。
苏檀并不着急回答，只是静静望着怀中小皇孙的睡颜，忽而问道：“太子妃有没有觉得，产房里似乎过于寂静？”
太子妃一顿，都说瑞雪兆丰年，今日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按理说，北风应当吹得呜呜作响，就似怨鬼在哀嚎，可此刻她耳边不要说风声，竟是半点响动都无。
她暗暗倒吸一口冷气，生孩子时那点无暇顾及的不对劲，全在此时涌进心头，太子妃家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那会儿，外头定然发生了大事。
太子妃紧紧攥着锦被，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眸时，目光里已经透着三分冷然，“本宫今日生产，多的是人想要教本宫母子俱损，总不至于只做一手准备。”
对乳母下手固然有用，但这其中的变数太大了。
万一她临时想到有人或许会从乳母这里钻空子，索性时刻亲自照看，亦或者，太子那边，又安排了更信任的人呢？
若她是幕后之人，会更愿意自己死于难产。
“苏大师，本宫生产时，外头发生了什么您只管一并说了就是，眼下本宫刚从阎王那捡回一条命，除了失去孩儿，本宫任何变故都承受的住！”
苏檀垂下眸，“师姐，让太子妃看看吧。”
伴随着苏檀的话音坠地，产房的门被打开，裹挟着一阵寒风，崔菀将那只产鬼丢在地上。
产房内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便是连见多识广的太子妃，也被产鬼可怖的面孔惊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太子妃十指突然陷进掌心，目光落在那只产鬼身上，又飞速移开，惊疑不定的看着苏檀，“苏大师，这……这是？”
“产鬼。”
苏檀抱着孩子，长话短说，将今日厂房外所发生的变故，一一告知太子妃。
太子妃只觉背脊一阵发凉，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神情中闪过无限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