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云舒陆晏舟的女频言情小说《江云舒陆晏舟刚过上好日子,我那亡夫怎么回来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月非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盛京城。三月十八,春光明媚,将军府内百花齐放,丝竹悦耳。江云舒有些惬意的躺在贵妃榻上,榻前身着白衣的男子跪坐在地上,端着酒杯喂到了她的嘴边。塌尾还有一红衣男子低眉顺目,在为她揉着腿。花园里,放眼望去都是衣着各异,相貌周正的男人,他们有的在抚琴、舞剑,有的在吟诗、作画。而他们,正是江云舒在春风楼包下的男宠。“今天是个好日子,本夫人高兴,统统有赏。”江云舒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数十张银票,朝着空中一撒,银票如同漫天花雨一般翩翩飘落。花园里的男宠们争先哄抢。得了赏赐,他们越发的卖力,一个个都围在江云舒身边,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她开心。毕竟京城像江云舒这么大方的金主可不多。守寡两年来,江云舒已经成了京城声名远扬的人物,她是春风楼里的常客,时常召楼中小...
《江云舒陆晏舟刚过上好日子,我那亡夫怎么回来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盛京城。
三月十八,春光明媚,将军府内百花齐放,丝竹悦耳。
江云舒有些惬意的躺在贵妃榻上,榻前身着白衣的男子跪坐在地上,端着酒杯喂到了她的嘴边。
塌尾还有一红衣男子低眉顺目,在为她揉着腿。
花园里,放眼望去都是衣着各异,相貌周正的男人,他们有的在抚琴、舞剑,有的在吟诗、作画。
而他们,正是江云舒在春风楼包下的男宠。
“今天是个好日子,本夫人高兴,统统有赏。”
江云舒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数十张银票,朝着空中一撒,银票如同漫天花雨一般翩翩飘落。
花园里的男宠们争先哄抢。
得了赏赐,他们越发的卖力,一个个都围在江云舒身边,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她开心。
毕竟京城像江云舒这么大方的金主可不多。
守寡两年来,江云舒已经成了京城声名远扬的人物,她是春风楼里的常客,时常召楼中小倌来府上宴饮,寻欢作乐。
只不过京城百姓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败坏家风。
相反的,百姓对这位丧夫的将军夫人是诸多同情。
只因她那夫君……
“江云舒,你在做什么?”
忽而一道怒斥声传来,花园里的丝竹之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他脸上染着血迹,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破损。
紧随其后的是将军府的护卫,脸上挂着彩,匆忙禀道:“夫人,此人擅闯将军府,还打伤了好几个兄弟,我等没有拦住。”
江云舒抬了抬眼皮,骤然对上一双满含着怒色的眸子。
她心头一惊,顿时怔在了原地。
男人疾步走过来,将围在贵妃榻前的几名男宠推开。
随即一把握住了江云舒的胳膊,咬着牙道:“小爷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生怕你得知我落崖的消息伤心落泪。
可你倒好,竟背着小爷我召男宠在这里寻欢作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胳膊上传来的痛意,让江云舒霎时回过了神来,她盯着面前的男人被惊得酒醒了大半。
这是在做梦吗?
不然,这青天白日的她怎么会看见陆晏舟呢?
“说话!”
男人满脸愠色的盯着她。
江云舒回过神来,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闻言,男人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问我是谁?江云舒,你是傻了还是失忆了。”
他凑到江云舒面前有些急切道:“你好好看看,当真不认识我了?”
江云舒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这张脸即便化成灰她也认得,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她那早亡的夫君,陆晏舟。
可陆晏舟的的确确已经化成灰了,骨灰都已经扬了两年了。
不。
不对!
眼前这人瞧着比陆晏舟要年轻许多,他不及陆晏舟沉稳,身上分明还沾染着一丝少年气,倒像是没有成亲之前的陆晏舟。
也不知道是谁人的手笔,竟找了一个如此相像之人送到她的面前。
她坐了起来扬了扬手,对着院子里正在看热闹的男宠们道:“你们先回去吧。”
花园里的人很快就散了干净。
江云舒起身,伸手勾起男人的下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别说,你这张脸和陆晏舟年轻时倒是挺像。”
“小爷我就是陆晏舟!”
男人气得差点跳脚,他捏上江云舒的脸颊,愤愤道:“小爷我离京不过半年有余,你就不认得了?
江云舒,今日这事你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小爷我跟你没完。”
江云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年少时的陆晏舟最喜欢捏她的脸颊,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像,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
不像是有人假扮的,倒像是年轻时的陆晏舟又活了过来。
莫不是自己今日这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江云舒跌坐在贵妃榻上,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男人腰上挂着的香囊,她心头一惊,忙将香囊扯了下来。
待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后,她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怎么可能?
这个香囊明明已经被她亲手烧掉了啊!
陆晏舟看着她手里的香囊,脸上满是委屈,他蹲下来道:“这是离京前你亲自给我绣的。
里面放着你为我求来的平安符,我一直戴在身上,片刻都没有离身,可你倒好,不仅不认得我了,还敢花天酒地。”
江云舒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试探的唤了一声:“陆晏舟?”
陆晏舟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倨傲:“怎的,现在想起我是谁了?”
江云舒看着他的神情。
不会错的,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年轻时的陆晏舟,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满腹狐疑的问道:“如今是何年何月?”
陆晏舟脱口回道:“大昭开元二十年三月十八,怎么了?”
江云舒听他报出来的年月,吓得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你说现在是开元二十年,三月十八?”
“难道我记错了?”
陆晏舟摸了摸自己的头道:“不可能啊,再过三天就是你的生辰,我答应你,要赶回来给你过生辰的,我一直都记着呢。
因为太过着急赶路,小爷我命都差点没了,可你竟然……”
他幽怨的眼神落在江云舒的身上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召小倌。”
江云舒脑子轰的一下,过往的记忆汹涌的浮现了出来。
大昭开元二十年,十九岁的陆晏舟随父驻守边关,为了给她过生辰,他在回京的途中发生了意外,跌入悬崖生死不明。
消息传来京城时,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陆晏舟已经回来了,他满身是伤的守在她的榻前,那一天正是三月十八。
可是,那早已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江云舒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曾经那个不顾千万险阻奔向她的少年郎,他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她道:“陆晏舟,如今是开元二十七年三月十八。”
“你说什么?”
陆晏舟仿佛听错了一般。
江云舒冷静下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从七年前来到这里,但如今确实已是开元二十七年。
你怪我为何敢在府上召男宠,那是因为你早就已经死了啊,而我已经守寡两年了。”
陆晏舟浑身一震,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就是坠入悬崖九死一生,怎么就来到了七年后?而七年后的他,竟然已经死了!
房间里。
江云舒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她才二十三岁却好似历经了沧桑,垂垂老矣一般。
而陆晏舟的出现,勾起了被她封存的记忆,撕开了她早已结痂的伤口。
那是她的豆蔻年华。
曾经她也轰轰烈烈的爱过,也曾被人捧在手心,呵护备至,尝过幸福的滋味。
可最后怎么就失去了呢?
“夫人,那位闯进来的公子倒在了咱们将军府的门前,不知要如何处置?”
门外传来管家的询问声。
江云舒回过神来,她道:“把人送去客房,再去给他请个大夫,好生照看着。”
“是。”
管家得了命令,便照办去了。
“原来真的不是梦啊。”
江云舒喃喃自语了一声,许是这些年她看多了鬼怪志异的话本子,竟也不觉得稀奇。
就是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送七年前的陆晏舟回来?
十九岁的陆晏舟,正是最爱她的时候,然而二十三岁的江云舒却早已是满目苍夷。
曾经为他炙热跳动的那颗心也早就已经死了。
江云舒适才在宴上多饮了几杯酒,此时酒劲上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憩,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舒感觉到身子一轻,睁开眼睛她就对上一双冷锐的眸子。
眼前的男人生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美容颜,只是那张脸如同万年冰山一样,冷得没有表情。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裴度。
他是大昭史上最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兼任监察司监察使,手中还握有三十万兵权,可谓是真真正正的权倾朝野。
裴度的名字让无数人都为之惧怕,他有活阎王之称,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是她的裙下之臣,亦或者说她是他的掌中玩物。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凑过来便要吻她。
江云舒嗅到他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她皱了皱眉头,将头偏向一旁道:“我今天不舒服。”
裴度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强迫她,却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听闻今日你召了春风楼的小倌在府上吟宴。”
江云舒问他:“有什么不妥吗?”
裴度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朱唇,那双眸子里依旧冷得毫无温度:“江云舒,你何时才能放过自己?”
江云舒眸光微微一动,看向面前的男人问:“裴大人你呢?两年了,想必你也应该腻了吧,大人可否放过我?”
裴度眯了眯眼睛,随即轻嗤一声:“放过你?当初可是你先招惹的我,你忘了吗?”
江云舒怎么会忘呢,她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一件事便是在陆晏舟尸骨未寒之时,勾引了这位指挥使大人。
若是早知此人这么难缠,她便是死也不会招惹他。
本以为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哪料这个男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有时候她也觉得稀奇,她不过就是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而已,以裴度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偏偏两年了,他还没有腻。
“怎么会忘呢。”
江云舒勾着男人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笑着道:“我还记得裴大人青涩的如同毛头小子,毫无章法,弄得我难受极了。”
有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在两年前竟然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那现在呢?”
裴度也不恼,而是一脸认真的问着她:“本官可有长进?”
“比起陆晏舟差远了。”
江云舒是故意这么说的,在她看来没有男人能忍受这样的羞辱,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活阎王。
把人惹恼了,也许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就能结束了。
“是吗?”
裴度的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他道:“看来你还是忘不掉他。
不然也不会在他忌日当天寻欢作乐,以此来麻痹自己,甚至还愚蠢的想要惹怒我。
江云舒,你可真没出息,为了一个背叛你的男人,竟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模样。”
江云舒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她蹙着眉头,没有反驳。
没错,今日是陆晏舟的忌日,所谓的寻欢作乐的确是在麻痹自己。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说的简单,但她做不到。
这两年来,无时无刻她不是活在痛苦煎熬之中的。
裴度见她不说话,目光骤然一深,搂着她的腰低头就吻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欲念,像是在发泄又像是惩罚。
江云舒任由他吻着,也不回应他。
裴度兴致缺缺,他将人松开看着江云舒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可以任由人摆布。
他心尖泛起一丝痛楚,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
江云舒靠在他的怀中,淡淡的声音道:“你如果不要,就早些回去吧,我今日实在是累了。”
裴度低头去看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道:“给你的生辰礼物。”
江云舒愣了一下,掌心的玉不似寻常的玉那般入手冰凉,反而有一种温热之感。
她问道:“这是世间罕见的暖玉,你打哪弄来的。”
裴度眼皮也没抬,有些随意道:“在江南办差时,抄了一个贪官的家,你若不喜欢丢了便是。”
江云舒打量着手中的暖玉,正面雕刻着祥云图案,背面则是一种符咒之类的东西,倒是少见。
而且她有寒症,十分畏冷,暖玉于她而言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她很清楚,这东西定是裴度千辛万苦为她寻来的。
这个男人虽然不苟言笑,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不可否认对她倒是有几分上心。
相识两年来,除却裴度不在京城的日子,一月里他总会来两三次。
他来见她,也不是每一次都只为求欢,有时候他们也会品茶闲谈,相拥而眠。
而裴度一向尊重她,就像方才她说身体不舒服,他便收了念想,从不勉强。
“谢谢,我很喜欢。”
江云舒将暖玉戴在了脖子上,贴着胸口,那一瞬间她好似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吧。”
裴度知道她今日心情不佳,便也不打算逗留,他正要离开,忽而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江云舒说到这里都为自己觉得委屈。
以前她从未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只当陆晏舟是个粗心之人。
但也许她所以为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懂她、理解她,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
陆晏舟的脸色苍白如纸,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发现原来自己身为人夫,身为蛮蛮的恋人竟是如此的失败。
他握紧拳头,缓缓的低下了头。
江云舒将那只玉竹簪放在了陆晏舟的面前道:“这个东西,你还是留给你心爱的姑娘吧。”
陆晏舟浑身一震,他似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闭着眼睛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蛮蛮,我会学着好好爱你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管你信不信。
簪子你如果不喜欢那就丢了吧,以后我定会送你更好的。”
留下这话,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阵阵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江云舒伸手环了环胳膊,就见陆晏舟去而复返。
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前看着她道:“明天你要回相府,早点休息。”
说着,他伸手为她关上了房门。
江云舒默默的坐在桌前,看着陆晏舟没有拿走的那只玉竹簪不禁在想,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只要将陆晏舟送回去,她便能改变命运。
但前提是,断了陆晏舟对她的念头,如此一来等他回到过去才会放弃她,让她去寻找新的人生。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陆晏舟找到回去的路呢?
要不,再让他从那崖下摔一次,没准就又回去了?
江云舒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正想着,就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公主府里,昏迷多日的昭华公主被这雷声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次日。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
韩府派来迎接江云舒的车驾一大早便已经在将军府门前等候。
为了彰显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这排场更是非同一般。
江云舒收拾妥当后便带着小安儿出了门。
她今日的装扮和寻常一样,素雅干净,虽然相府提前送来了很多华美的衣裙首饰,但她并没有想要招摇。
将军府门前,等候多时的男人见她出来,匆忙迎了过来。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江云舒一眼,眼眶微微发红,有些生涩的唤了一声:“妹妹。”
江云舒微微一笑,叫了一声:“兄长。”
眼前这位便是韩府的大公子,她的兄长韩沐阳。
韩相和她的夫人一共生了三个儿女,长子韩沐阳,长女便是江云舒,她还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妹妹韩令仪。
江云舒虽然身为将军夫人,但京城世家大族的宴会她则是能避则避,因为没有人瞧得起她的出身。
加上陆晏舟常年在外,无人给她撑腰,久而久之她与这些达官显贵就鲜少往来。
而陆晏舟死后,她行事荒唐就更加没有人愿意和她相交了。
江云舒低头对着小安儿道:“安儿,叫舅舅。”
小安儿扬着头,奶呼呼的叫了一声:“舅舅。”
韩沐阳回过神来,他看了小安儿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这个孩子并非他妹妹所生,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
可怜她妹妹被人辜负,还要替那负心人养儿子。
只是眼前这孩子生的实在是可爱,同他儿子又是差不多年岁,他不免软了心肠,伸手摸了摸小安儿的头:“乖。”
“不管怎样,今日之事多谢裴大人,日后若有所需,你尽管开口。”
韩相朝着他拱了拱手。
裴度微微一笑:“下官的确有一事相求,这刑部尚书赵如海的罪是逃不掉的。
他既然是相爷的人,下官定会尽全力保全他的性命。
只不过这尚书和侍郎的位置,下官已有人选,不知相爷可否成全?”
韩相听着这话,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冷笑一声:“裴大人还真是好算计啊。”
做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安插他的人进刑部。
裴度凑到韩相耳边道:“陛下最近沉迷于长生之道,相爷又是太子殿下的岳丈。
你手中的权势越大,就越遭陛下的忌惮,这个道理相爷不会不懂吧?”
韩相眯了眯眼睛,他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太子为太子妃,因此他早早的就成了太子一党。
只不过陛下虽然已经年迈,却也效仿古人寻找起这长生之道,分明是不想放权。
太子的势头越大,陛下就越忌惮,连带着他这个太子岳丈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陛下的眼中钉。
他瞥了裴度一眼,狐疑道:“裴大人不是只效忠于陛下的吗?为何要来提点本相?”
裴度后退了一步,淡淡的声音道:“下官只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韩相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死的法子,总有一日陛下是会驾崩的。
他舒了舒眉,沉声道:“罢了,本相就卖你这个面子。”
留下这话,他一挥衣袖转身大步的走掉了。
裴度盯着韩相离去的背影,目光沉沉,直到人走远他才收回视线,来到了花厅。
江云舒坐在椅子上,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盯着裴度的那张脸,冷冷的声音问:“裴大人利用我的身世,在相爷那换了什么好处?”
裴度如实道:“刑部空缺人选。”
“呵。”
江云舒讥笑一声:“所以打从一开始,裴大人就在布局?
该不会这芳草姑娘胸前一点红梅印的消息也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裴度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道:“先喝杯茶。”
江云舒接过他递来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上,面带愠色的斥问道:“戏弄我好玩吗?”
江云舒不敢想,如果真是裴度放出去的消息,误导韩相将许月盈当成是她,从而布了这么一局棋。
让她置身其中成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一步步运筹帷幄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这该有多么可怕?
“看着我身陷囹圄,狼狈至极,然后再救我于水火,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极了跳梁小丑?”
江云舒见裴度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是默认了。
她怒火中烧气血翻腾,喝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
裴度神情淡淡:“你连死都不惧,还怕被我利用吗?”
“你……”
江云舒瞪大眼睛,她从未想过会从裴度的嘴里听到如此冰冷寒心的话。
这样的他,真是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她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抚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既如此,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裴大人帮我找到了家人,让我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以后我便也不需要再曲意逢迎的去讨好你了。
你若觉得不爽,大可以拿着我的秘密去同韩相做交易,来换取更多的利益,直到将我榨干,变得毫无价值。”
看见闯进来的人,裴度的脸色霎时一变。
面前的这个男人,像极了早已死去的陆晏舟,只不过瞧着他比陆晏舟要年轻许多。
江云舒见状心头一惊,她也没想到陆晏舟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无论是死而复生,还是从七年前来到这里,都是怪力乱神之事,弄不好会被当成妖怪处死。
怕只怕陆晏舟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漏了嘴。
所以江云舒先他一步,怒声斥道:“谁让你进来的,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
陆晏舟的那声蛮蛮,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江云舒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第一眼便瞧出了此人身上有上位者的贵气,想来身份不凡。
心头有无数的疑问,可陆晏舟也知道他如今是已死之人,而他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你有客人在。”
留下这话,他便有些仓惶的转身走了出去。
江云舒刚松了一口气,就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抬起头就对上裴度那双泛着寒光的冷眸。
她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裴度朝着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江云舒的心都在打颤,她在陆晏舟忌日当天召春风楼的小倌寻欢作乐,他已然是不悦了。
如今府上还多了一个年轻时的陆晏舟,更是无法解释了。
江云舒不敢抬头去看裴度,她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就听裴度讥笑一声道:“你当真是好本事啊。
本官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你竟然还找了一个如此年轻相像的替身,怎么,你就这么难以忘却吗?
既如此当初你又为何……”
“裴叙白!”
江云舒打断了他的话,甚至都直呼出了他的表字。
她红着眼睛道:“你我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而已,裴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一些?”
裴度看着面前的江云舒,像极了恼羞成怒想要咬人的兔子。
他猛地握紧双手,眸色冷冽:“好一个各取所需,江云舒,你既然执意想要犯贱,那便随你去吧!”
说罢拂袖转身,怒然离去。
陆晏舟还站在院子里,见裴度从房间里出来,他带着敌意的目光落了过去。
他们的谈话,方才他都听见了,这个男人和蛮蛮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裴度瞥了他一眼,那张肖似陆晏舟的脸真真是让人讨厌,恨不得将这脸皮给扒下来。
他漠然的收回视线,然后径自从陆晏舟身边经过,消失在了夜色中。
陆晏舟见他走掉,这才急忙进了房间,就见江云舒环着双膝坐在榻上,肩膀在轻轻的颤抖着。
他心头一揪,哽咽的声音唤了一声:“蛮蛮。”
“滚出去。”
江云舒有些歇斯底里,她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在了陆晏舟的身上道:“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陆晏舟不敢上前去,他忙道:“好,我滚我滚,你不要生气了。”
他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只是他没有离开,就这么痴痴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云舒房间里的烛灯亮了整整一夜。
而他的蛮蛮,一直都没有出来。
陆晏舟从天黑站到了天明,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却始终想不明白五年后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翌日清晨。
江云舒打开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陆晏舟。
本就有伤在身的他脸色苍白的难看,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有委屈,还有疑惑。
“蛮蛮。”
陆晏舟站了一宿,腿有些僵硬,一时间竟迈不开脚步。
他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江云舒,千言万语在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云舒此时的心情早已平复了下来,她道:“你想问什么?昨夜来我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找的奸夫,两年前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我便勾搭上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陆晏舟浑身一震,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江云舒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看着陆晏舟那张惨白的脸,继续道:“陆晏舟,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当年我满心欢喜盼你归家的时候,你却带了别的女人回来,只因我不许那女人进门,你便连家都不回了,还扬言要休了我。
青梅竹马十二年的情分,却比不过旁的女人的一滴眼泪,真是可笑啊。”
“不,不是的。”
陆晏舟摇着头,一把抓住了江云舒的胳膊道:“蛮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我怎么会这么对你?”
江云舒甩开他的手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可惜啊,就是你变了心迷恋上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了!
所以,我也不要你了,纵然你从七年前回到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那些不是我做的!”
陆晏舟固执的认为他没有做过伤害蛮蛮的事情,他是十九岁的陆晏舟,不是二十四岁的陆晏舟。
“难道五年后的你,就不是你了吗?”
江云舒面带愠色的瞪着他道:“我承认十九岁的陆晏舟对我的爱是真的,可二十四岁的你背叛我,伤害我也是真的。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想要将有关你的一切统统抛弃,想要重新开始,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撕开我早已结痂的伤口,再来伤害我一次!”
陆晏舟痛心疾首,他伸手一把抱住江云舒道:“蛮蛮,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五年后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觉得天好似塌了。
他满心欢喜的赶回来为他的蛮蛮庆祝生辰,却一脚踏入七年之后,成了一个负心薄幸、被人唾骂的混蛋。
“娘亲,娘亲。”
院子里忽而传来孩童稚嫩的呼声。
陆晏舟松开江云舒低头看去,就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
“娘亲,抱抱。”
小团子一把抱住了江云舒的腿。
身后跟着的奶娘匆忙告罪道:“夫人,小公子昨个没见到你,今个一早就吵着要见你。”
“无妨。”
江云舒弯腰将小团子抱了起来问道:“安儿可是想娘亲了。”
“想,娘亲,亲亲。”
小安儿搂着江云舒的脖子,吧唧一下就亲在了江云舒的脸上。
江云舒心中软软的,她亲了亲小安儿的额头,然后将人交给了奶娘道:“先把小公子带下去吧。”
陆晏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安儿,直到他和奶娘出了院子,不为别的,只因那孩子的眉眼和他像极了。
他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问道:“蛮蛮,他是我们的儿子吗?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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