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与族人再无计可施。
我失望地回到家,在堂屋枯坐到深夜。
待油灯燃尽时,我站起身,取出了压箱底的军刺。
军刺的手柄上缠了一圈一圈的布,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周继宗手心的温度。
这是当年他第一次上战场缴获的。
他曾一次次在月光下跟我说:“别怕,刺过来,我教你。”
后来他牺牲那天,半边身子都炸没了,交代完遗言,却仍撑着一口气不散。
终究是老天不负,我和几名队员从另一边战场撤退过来,叫我们见到了最后一面。
他一直在等我。
我浑身发冷,跪在他身旁。
他想要扯出一抹笑,却吐出了一口血,看着我手中的军刺,喘着声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别怕,刺过来,我教过你的。”
他是怕敌军返回扫荡,害怕自己死得太慢。
首长面露不忍,要从我手上接过军刺,我却推开他的手。
我知道周继宗活不成了,否则以他的秉性,哪怕只剩一张嘴,也要活着咬下敌人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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