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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前文+后续

海盐兑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娘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您与其指望着未来夫婿在陛下跟前美言,倒不如……您自个儿去吹吹枕头风……”一听“枕头风”一词,曲明嫣便忍不住红了脸,脑海中想起那人淡漠的凤眸来。陆诤那样冷漠薄情的人,会受用枕头风这种昏招么?屋子里的女娘含羞带怯地悄声同婢女讨论着,此计到底有几分可行之处。只要能保下父兄,即便是出卖色、相,又有何妨呢?再者说了,曲明嫣瞧了瞧铜镜中自己显得过于纤瘦的身子,她也没有什么色相可言。反倒是陆诤此人生得不错,说不准还是她占了便宜呢。曲府上下因着曲明嫣顺利醒来,欢欢喜喜地簇在一起用了一顿晚膳。曲明嫣自是身子早早乏了,略用了几口便被带回房中休息。临进门前悄悄地往廊庑处瞧了一眼,听竹苓说,那人似乎就是...

主角:陆诤曲明嫣   更新:2025-03-19 1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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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诤曲明嫣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海盐兑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您与其指望着未来夫婿在陛下跟前美言,倒不如……您自个儿去吹吹枕头风……”一听“枕头风”一词,曲明嫣便忍不住红了脸,脑海中想起那人淡漠的凤眸来。陆诤那样冷漠薄情的人,会受用枕头风这种昏招么?屋子里的女娘含羞带怯地悄声同婢女讨论着,此计到底有几分可行之处。只要能保下父兄,即便是出卖色、相,又有何妨呢?再者说了,曲明嫣瞧了瞧铜镜中自己显得过于纤瘦的身子,她也没有什么色相可言。反倒是陆诤此人生得不错,说不准还是她占了便宜呢。曲府上下因着曲明嫣顺利醒来,欢欢喜喜地簇在一起用了一顿晚膳。曲明嫣自是身子早早乏了,略用了几口便被带回房中休息。临进门前悄悄地往廊庑处瞧了一眼,听竹苓说,那人似乎就是...

《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娘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么,英雄难过美人关……”

“您与其指望着未来夫婿在陛下跟前美言,倒不如……您自个儿去吹吹枕头风……”

一听“枕头风”一词,曲明嫣便忍不住红了脸,脑海中想起那人淡漠的凤眸来。

陆诤那样冷漠薄情的人,会受用枕头风这种昏招么?

屋子里的女娘含羞带怯地悄声同婢女讨论着,此计到底有几分可行之处。

只要能保下父兄,即便是出卖色、相,又有何妨呢?

再者说了,曲明嫣瞧了瞧铜镜中自己显得过于纤瘦的身子,她也没有什么色相可言。

反倒是陆诤此人生得不错,说不准还是她占了便宜呢。

曲府上下因着曲明嫣顺利醒来,欢欢喜喜地簇在一起用了一顿晚膳。

曲明嫣自是身子早早乏了,略用了几口便被带回房中休息。

临进门前悄悄地往廊庑处瞧了一眼,听竹苓说,那人似乎就是穿过这个廊庑,暗暗地照看她。

“在瞧什么?”屋子里猝然响起一道低沉带笑的嗓音。

“依依不舍的,倒像是害了相思病似的。”

屋内坐着身穿玄色便服的天子,嘴角勾着戏谑的笑意。

曲明嫣面色一红,立在门前不肯再动:“臣女给陛下请安……”

陆诤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眸色微深:“今儿这般乖顺?”

“怎的,你挑的如意郎君泡了汤,便转头想起朕来了?”

这话说的委实不客气,曲明嫣细细思量下来,却觉得他这话说的倒也不全错。

可嘴上是断然不肯认的,只恭谨道:“臣女遇人不淑,倒叫陛下看笑话了。”

进退有度的模样,同那日在马车中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的女娘简直判若两人。

陆诤最瞧不得她这副虚与委蛇的模样,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坐。”

竹苓和天冬二人早已屏退了其他的奴婢,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前。

曲明嫣僵持半晌,终究因着夜色浓重,寒霜欺人,慢腾腾地挪了进去。

“为何这般畏惧朕?”陆诤皱眉。

曲明嫣细声细气道:“天子威严,臣女……”

“闭嘴。”陆诤气恼地磨着后槽牙,上辈子的曲明嫣,是这样隔着一层面具同他说话的?

如今她已瞧清沐家那老匹夫的真面目,竟还不愿对他敞开心扉。

难道是……还念念不忘?

曲明嫣在桌旁落座,没两句话便见天子的脸黑得同锅底一般,心下不免戚戚然。

这样的天子,她甚至都无法想象她对他吹枕头风的那天……

只怕还没挨着枕头,便要被他吓死了吧?

到底是陆诤念着她年幼,不好将人吓着,缓了缓脸色道:“那幕后主使朕已命人羁押了,你若是得空,朕带你亲自去报仇。”

曲明嫣这才将心里的惊惧放下些许,那幕后主使便是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郑相宜。

可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到底要有多恨她,才能想出那样毁人清白和性命的法子。

陆诤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温声道:“恶人做恶事,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曲明嫣一颤,却是想,暴君之所以暴戾,也不需理由?

“臣女今日乏了,不如……明日再去?”

这倒并非曲明嫣推脱,只是她大病初愈,正是身子虚的时候。

今儿在正院用了膳,又同陆诤说了这会子话,已隐隐有些犯困了。

陆诤瞧向那双不经意间露出迷惘和柔软的水眸,略颔了颔首:“可。”

曲明嫣正要谢恩,便有一只大掌将她的胳膊扶住。


“丞相此话当真?”曲瑛瞪大双目,有些狐疑地盯着沐尘。

沐尘微微赧然,笑道:“沐某醉心于朝堂,倒是未曾考虑过生子一事……”

“此番想起娶妻,也只因那人是曲娘子……”

“再者说了,沐某出身微寒,将军不嫌弃沐某,已是万幸……”

曲瑛虽是当朝镇国大将军,到底也是个寻常的父亲,自家女儿在百酿楼被沐尘好一番吹捧,做父亲的便满面红光地回了曲府,还带上了沐尘的八字。

曲明嫣收到曲瑛命人送来的玉佩,忍不住心跳加速。

“阿爹竟亲自去求了沐丞相?”

她原想着待中秋过后,再寻个机会见那人一面,亲自表明心意。

不成想,父亲却是先为她想到了……

那人温润儒雅,应当也会是个好夫婿罢……

沈婉正在灯下同竹苓几人缝制柔软的里衣,曲明嫣这几日用了药常常盗汗,先前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浸成一团不能再穿了。

眼下梦魇之症虽有所缓解,可仍爱出冷汗,需得常常换衣裳。

做娘的不愿意委屈女儿穿外面买的衣裳,便拉着几个侍婢连夜赶工。

“听你爹说,那位沐丞相官风甚佳,今儿一番交谈下来,也觉得是个进退有度、知书达理的人。”

“只不过家中无双亲,且家底微薄,倒是稍有些不足之处。”

沈婉听得丈夫回来后夸赞那位年轻的丞相,又听得那丞相对自家爱女一见钟情,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仓促之间寻的亲事,她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嫁个不解风情的郎君。

若是沐尘疼宠女儿,往后曲家再贴补些银钱,小两口的日子便没有过不好的。

曲明嫣面色微赧,倒是想起那人在护国寺中给她让林子的事,跟着颔了颔首:“女儿亦觉得那人该是个宽和好相与的……”

沈婉哈哈一笑,将军夫人的爽朗性情显露无疑。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这话可别叫旁人知晓了,否则要说你不矜持咧!”

曲明嫣面色愈是羞红,也是,她还未过门,又只见了那人一面,如何便能说出那是个好相与的人这种话来呢……

“好生歇着,说不得明儿宫里还有旨意出来,叫娘带着你务必参加中秋夜宴呢……”

“陛下恐怕还未死心,你且好生歇一晚,明儿若要入宫,可有的受累呢……”

母女二人喁喁说了一会子私房话,才熄了灯就寝。

曲明嫣为了护住曲家而对沐尘动了心思,而爹娘为了护住她亦对沐尘有了想法,可谓是一拍即合。

曲家和沐家两厢互有情谊,深宫中的陆诤却是坐不住了。

“不是说让她安心待嫁么,倒还有闲心相看起来了。”陆诤狠狠地将手边的奏折丢进碳炉里,面色黑沉如水。

曲明嫣,你好得很!

“传旨下去,明儿的中秋夜宴,让曲氏女务必进宫赴宴。”

小德子连忙应下,心下却有些焦急:“陛下何不直接下圣旨赐婚?”

不然曲氏夫妇铁了心不让女儿入宫,说不得这两日便会给曲娘子寻个郎君定亲了!

陆诤一介帝王,难道要同自己的臣工抢妻子么?

“朕还犯不着强迫一个小女娘。”

陆诤听罢沐尘和曲瑛二人在百酿楼密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的这个岳丈,还是那么的看不清形式。

若想保住曲家,为何不来求他这堂堂帝王?反倒要把女儿卖给一个寒门丞相……

沐尘养得起曲明嫣么?他就敢求娶?

小德子自是知晓自家主子在气什么,可这事没法子呀,历代的天子和下臣,可没有几个敢交心的……

要不怎么说帝王是孤家寡人呢?臣子们都唯恐一句话说得不对,便被砍了脑袋,自不敢往前瞎凑。

曲明嫣难得睡了一夜整觉,醒来便唤人给曲亦晏送了点心。

“嫣儿多谢三哥哥做的桃木手串儿,昨儿果然不曾做噩梦呢。”

曲亦晏在两个兄长跟前得了威风,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好说好说,若是妹妹有什么喜欢的,三哥哥再给你做!”

曲明嫣晨起略略净面后,竹苓便带着婢子取了喜庆的衣裳来换。

“夫人所料果然不错,今儿一早便有宫里的人来,嘱咐咱们夫人带您入宫呢。”竹苓轻手轻脚地替曲明嫣描眉,有些稀奇道。

虽然曲明嫣是她们的主子,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她们从未想过曲明嫣能入宫为妃。

到底自家主子身子太孱弱了些,多走几步便要喘了,哪里消受得了帝王恩宠?

遑论为帝王开枝散叶。

“待入了宫,咱们只管规矩些,别叫人拿了错处。”曲明嫣瞧着铜镜中容色动人的女娘,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

虽然母亲已一再保证,她的夫婿必定是那个后院干净的丞相,可她想起梦中那暴君偏执的面容,只觉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那日他可是明明白白地表露了觊觎她的心迹……

帝王看上的东西,怎会容许他人染指?

“娘子笑一笑,今儿可是喜庆的日子呐~”竹苓取了晚妆阁新出的桃色唇脂来,哄着曲明嫣涂了薄薄一层。

“咱们虽是头回入宫,可夫人可是一年要入好几回呢。”

“奴婢和娘子只消好好跟着夫人便是。”

曲明嫣这才堪堪放下心来,今儿是中秋夜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那人总不能干出抢夺臣子未婚妻的事情来吧?

“将沐丞相送来的玉珏拿来,给我戴上。”

碧色的玉珏用赤色的新绳系了,安安稳稳地垂挂在同色的腰带上。

她垂眸把玩着那玉珏,心道,这总该叫他看出,她已经是有了归属的女娘罢?

沈婉本是担忧曲明嫣身子娇弱,想与她同乘一车,也好互相照应。

曲瑛却是道:“往后便是定了亲的小娘子了,成亲后亦免不了要自个儿出门应酬,夫人还是莫要太娇惯她为好。”

沈婉略一思忖,虽不舍,却也深觉丈夫所言极是。

哪怕曲明嫣身子不如旁的小娘子康健,到底也是十五岁的女娘了,不至于不敢自己坐一辆马车。


曲明嫣偎进母亲的怀里,有些闷闷不乐道:“阿娘,嫣儿非得嫁人吗?”

今儿在偏殿听到的那几句私语,到底是令她在意的。

只是碍于身份,她不好同沐尘求证。

她隐隐有些预感,哪怕是成了婚,沐尘恐怕也不会希望她过问他在外头的事。

沈婉穿着一身象牙白绣兰花的罗裙,外罩着件豆青色的氅衣。

为着御寒,曲明嫣的屋子放了许多火盆,是以沈婉坐了不多会儿便觉得热了,随手将氅衣解下来交给婢子。

“可是今儿被天子为难,觉得委屈了?”沈婉柔柔一笑。

曲明嫣将脸埋在母亲怀中并未言语,她不愿意告诉母亲,陆诤其人实实在在地盯上了她,还威胁她不许她嫁予旁人。

“天子就是这么个性子,你父亲上朝时也常常被呵斥呢。”沈婉安抚着幺女道。

“父亲他……是因为违背了天子的意思……才遭了呵斥吗?”曲明嫣忍不住问道。

若是她违背他的心意……她想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沈婉轻轻摇了摇头:“这一任天子的性格十分执拗,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

“恐怕不得好死。”

曲明嫣悚然一惊,不敢再多言语。

热腾腾的饺子送上来,她十分有分寸地只尝了两个,便叫人撤了下去。

沈婉知她懂事,又叫人捧了她爱喝的热羊奶来,哄着她略用了几口。

直到女儿拢着软衾睡下,她才命人熄灯离去。

曲明嫣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盯着新换的苍葭色帐顶。

今儿陆诤纡尊降贵,亲自来同她分说,要许她皇后之位的事,恐怕不容她有别的主意……

若是惹恼了他,该如何是好?

沐尘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

……

兴许是徐太医的汤药实在有用,哪怕是辗转反侧后入眠,她也未曾做噩梦,醒来后气色尚可。

正扶着竹苓的手下榻,便听得天冬捧了帖子来:“是沐府送来的帖子,沐丞相约咱们娘子去十里坡放纸鸢呢。”

曲明嫣面色一顿,沐尘那样沉稳内敛的性子,竟会主动约她出去?

“何时?”小娘子的嗓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沙哑。

天冬瞧了瞧帖子,讶异道:“竟是今日……”

说罢有些不满道:“这是打量着我们娘子无人约么?当日下帖便要咱们当日赴约。”

这的确是失礼之处,等闲约娘子郊游,怎么也该提前三日以上才是。

尤其是未婚夫婿邀约,更该提前些才是,也好让小娘子提前备好赴约的衣裙和钗环。

曲明嫣亦觉得蹊跷,扶着竹苓的手慢腾腾地下榻,柔顺乌黑的长发垂在单薄的脊背,更衬得她身姿娇弱。

“先着人出去打听打听,沐府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动?”

说罢她心里悄悄升起一丝歉意,沐尘在宴上那样维护她,她却还疑他,定然是受了陆诤妖言惑众……

正要吩咐不必打听了,便听得天冬道:“夫人已派了丹桂姐姐手底下的人去打听,咱们略坐一坐,想必很快便有消息了。”

曲明嫣颔了颔首:“如此,只管先替我换上出行的衣裳。”

看来阿娘也觉得蹊跷,也对沐府不甚放心呢……

两家到底已经换了庚帖,她多少会给沐尘几分面子前去赴约,可也要先弄清楚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才是。

天冬随手将帖子置于案上,笑嘻嘻地伺候曲明嫣净面:“娘子这几日的精神瞧着愈发好了,脸蛋儿白里透红的,也不怪丞相大人急着再见您……”

曲明嫣面色一红,拿温热的湿帕子捂了捂脸,嗔道:“一个个的,净爱拿主子打趣……”

“待我禀了阿娘,给你们紧紧皮子才好!”

几人有说有笑的,簇拥着曲明嫣坐在妆镜前,给她描摹近日时兴的落梅妆。

竹苓拈着画笔略瞧了瞧,笑道:“这梅花,简直像是从娘子额上长出来似的,与娘子的眼眸极衬呢。”

她说的并非全然是奉承之语,曲明嫣的双眸生得又大又无辜,别有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配上朱红的梅花印,倒是浑然天成。

曲明嫣正揽镜自照,便听得门口传来沉稳老练的声音:“娘子可得闲了?夫人让奴婢来回两句话。”

守着门口的奴婢早便得了天冬的吩咐,若是正院来人,只管往屋子里请,当即便引着人进来。

“丹桂姐姐竟亲自来了?”天冬笑着迎上去。

丹桂的年纪比她和竹苓大上一轮儿,算起来还是她们二人的师傅。

“正是,”丹桂性子干练,颔了颔首便道,“奴婢们打听到沐府这两日的确有一桩事……”

曲明嫣见她神色正经,便知决然不是什么好事,微微敛起笑意。

“昨儿午后便有一辆女眷的马车悄悄进了沐府的角门……”

“据说是沐丞相嫡亲的表妹,姓郑……”

丹桂禀完,神色有些不虞道:“按理说沐丞相一个大男人,上无高堂,不该再收留什么表姐表妹的……”

“该知道避嫌才是……”

曲明嫣微微蹙眉,看来她得同沐尘旁敲侧击一下,那位表妹,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今儿这帖子,恐怕也是那位表妹下的。

丹桂又福了一礼道:

“夫人说这事本不必叨扰您,奴婢们花些时日便可打探清楚……”

“可到底沐丞相是您的未婚夫婿,往后您是沐府的女主子,这些事情,也该学着自己处理才是……”

沈婉到底是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是以狠下心肠让她学着面对男人身边的其他女人,待她有能耐应付了,自然也就不会惧怕惊惶了。

曲明嫣凑近铜镜瞧了瞧里头妆容,若非要议亲了,她素来不做这样明艳动人的打扮,打眼一瞧,倒也和身子康健的贵女差不离。

她欲要借沐尘的势保住曲家,那他身旁的女子,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可以大度地接纳。

左右她也要指着旁人给她生个孩子,谁生都一样。

既然这位表姑娘借着沐尘的名义下了帖子,那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


沈婉心底更生起了不为人知的隐忧,曲家功高,新帝初初即位,难保不会生了联姻的心思。

“阿娘莫急,女儿歇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曲明嫣怕亲娘气坏了,连忙柔声安抚道。

竹苓几人手脚利索,很快便将她打扮得当,裹了厚厚的披风送出门去接赏。

太监小池子瞧见身子孱弱的女娘颤悠悠地扶着婢子的手出门,瞧了一眼容貌,果真是病西子那般的角色,猜测着凭曲家的功勋,这位能捞个什么样的位份。

“曲娘子请起。”小池子挥了挥手,便有内侍捧着赏赐之物和单子上来。

每往前送一样赏赐,便有人念出赏赐之物的名字,给了曲家十足的排场。

德公公说了,务必要将这赏赐送得高调又不失妥帖。

他保管给办得妥妥的。

“千年人参两支……”

“天山雪莲一株……”

“肉苁蓉一匣……”

“火狐皮子一张……”

“白狐尾一条……”

……

小德子揣摩天子的心思一贯是最准的,是以头回给曲明嫣的赏赐便挑了许多珍贵之物,林林总总足有二十余样。

曲明嫣立在廊下,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想来是又起了热。

可解赏赐不能失礼,只好悄悄靠在竹苓身上借力。

沈婉瞧着小女儿目光有些虚浮,便知是累着了,可敢怒不敢言,生怕喜怒不定的新帝会借机发难。

曲家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断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好容易等那太监念完了礼,沈婉咬着牙命人赏了,使了眼色叫夫君赶紧将人送走。

“阿娘别气,这些药材可都精贵得很,女儿若用了,想必身子能好起来。”曲明嫣见沈婉闷闷不乐,打起精神安慰道。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陆诤赏赐的这些东西皆十分难得,便是那天山雪莲,听说宫中也只有备受宠爱的淑妃娘娘那儿有一支。

沈婉面色稍霁,不愿女儿再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而劳心,勉强挂起笑道:“若是用着好,娘叫你爹再给你求些来。”

曲家用自己血汗换来的军功,找皇帝兑点子人参又怎么了?

“遇见丞相了?”陆诤在重明宫中摆弄着黑白棋子,正与自己对弈。

因着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他处理起奏折来比以往顺利不少,哪些该防患于未然,一眼便能瞧出,是以早早地便闲了下来。

自打昨儿听到天子念叨曲家娘子,小德子便悄悄安排了人留意着曲家的动静。

果不其然,陛下刚闲下来,便询问了。

“正是,似是那曲家三郎清林子没清干净,沐丞相和仆从在林子里歇脚,这就让曲娘子给碰上了。”

“不过二人并未多做停留,不过打个招呼,沐丞相便率先离开了。”

提起沐尘,陆诤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戾气,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往后别再让他们二人见面。”陆诤闲闲地落下一颗棋子,吩咐道。

小德子有些为难,这二人毕竟在宫外,他怎好时时刻刻盯着不让人碰面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或许是陛下选中的皇后娘娘呢,自家女主子,他不赶紧看顾着,难道要等沐家的奴才伺候么?

便爽快地应下:“奴才定不辱圣命。”

说罢又笑着命小池子进来:“今儿是这小子去给曲娘子送赏,便由他来同您禀报罢。”

小德子想的是,寻常小娘子若接到帝王的赏赐,必定十分欢喜,天子知道曲娘子高兴,心里必定也高兴。

小池子自然知晓小德子是在提携他,连忙绘声绘色地将他今儿如何送赏,如何亲自到曲明嫣的院子里宣读旨意,曲家人由是什么反应给说了。

“陛下厚爱曲家,是他们的福气。”小池子谄媚道。

本以为天子会龙颜大悦,不曾想却见天子重重地撂下手里的棋子。

“拖出去。”陆诤面无表情道。

小德子亦不曾想这奴才会惹怒天子,微愣了片刻,立刻便让人堵了嘴拖出去。

稍一咂摸,便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陛下昨儿便说了,那曲家娘子身子骨娇弱,这瞎了眼的东西竟还敢劳动曲娘子站在风口里接赏,可不该死么?

“陛下息怒,奴才这便命太医候着,若是曲府请医,奴才立刻便将人送去。”

小德子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陆诤颔了颔首,上辈子常给她诊治的太医是哪个来着?她的咳喘之症在入宫调理之后,的确有所好转。

“命徐太医候着。”他将人想起来,便吩咐道。

小德子一惊,这位可是如今给淑妃娘娘调理身子的太医,乃是太医院院首的亲传弟子,只待过两年院首乞骸骨,他便是下一任院首了。

可天子有令,他只有遵从的份儿。

淑妃娘娘那儿,只能想个法子替陛下哄一哄了。

陆诤却是缓缓陷入了沉思,上一世曲明嫣入宫时,因着封后流程繁琐把她给累着了,大婚之夜便请了太医。

“陛下恕罪,妾身子不争气,今儿恐不能伺候陛下了……”小娘子烧得小脸儿通红,软乎乎地窝在火红的喜被中,乖巧地请他去别处歇息。

那时的他说什么来着?

“听闻曲家的院子里皆是兵戈剑戟,怎生养出的女娘似病猫儿似的?”

“也不怕给你爹丢脸?”

那时曲父因他弑父杀兄的事情,一连骂了他整整一个月,可想而知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曲明嫣仿佛听不出他的讥讽似的,满面自豪之色:“陛下果真是明君,竟知晓妾身的父兄在家中勤于操练的事儿……”

“父亲督促兄长们练武,一刻也不敢懈怠,时刻准备着要为咱们大郢冲锋陷阵呢!”

年少气盛的他不知为何被她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给镇住了,竟也没再为难她,命人另置了软榻,同她相安无事地过了个新婚之夜。

这一世,只希望她的身子能好些,健健康康地做他的皇后。

……

入了夜,镇国大将军曲瑛果然带着腰牌,进宫求天子拨一位太医过府。

“老臣惭愧,只因幼女起了高热,久治不退,这才不得不劳烦陛下。”

“还请德公公代为通传。”

曲瑛满面焦急,连发髻都未完全梳拢,便急匆匆地进宫来。


“将军,娘子她……”

竹苓本想说,曲明嫣尚未婚配且正在和沐府议亲,不可能再入宫伴驾。

可转念一想,沐家……真的能护住她们的娘子吗?

天子若有意,哪怕是成了婚,恐怕沐家也得将曲明嫣双手奉上。

神色微微黯然,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陆诤只觉鼻尖萦绕着浅淡的药香,同上辈子他所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样。

榻上的女娘小脸儿苍白着,小小的樱唇翕动着,又唤了一声:“阿诤……疼……”

明黄色的龙袍一晃,人便坐在了她的榻边,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她一贯怕疼,那日扇他一巴掌的那只玉手,手心似还微微肿着。

呵,真是只不乖顺的猫儿,只晓得对主子亮爪牙。

粗砺的大掌毫不客气地揉乱女娘的满头青丝,他吊儿郎当地开口道:

“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去报仇,嗯?”

沉在噩梦中的人儿似是被什么东西安抚了似的,神色松快了许多,微微噘着嘴没再呢喃。

陆诤定定瞧了一会儿,果然,他身上的龙气能叫她安稳入眠。

偏她自己不自知,避他如洪水猛兽。

“姐姐,咱们不管……真的可以吗?”天冬和竹苓二人守在窗外,忍不住低语道。

竹苓正双目发怔地盯着屋子里的人,万人之上的天子,竟然穿着那一身亮瞎眼的龙袍,在屋子里忙忙碌碌。

一会儿给娘子换额上的帕子,一会儿又取了温水细细擦拭她的玉颈。

呆了一会儿,似乎又不满意那软衾,从柜子里抱了一张软毯,小心地将娘子露在外头的手臂遮盖住。

娘子她最讨厌脖颈间有汗了,素日里稍感黏腻便要拿温水擦拭,天子他……又怎会知道?

天子伺候娘子的动作那般熟稔,倒像是……经年的夫妻一般……

“且再等一等。”竹苓敛下眸中的神情,甚至开始想,兴许让娘子嫁给天子,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曲瑛亦老神在在地守在门外,他虽有把握天子不会唐突爱女,可到底是个外男,只好亲自守着。

天子说要立嫣儿为后,可又要他明面上继续与天子对立。

“朕想要钓一条大鱼。”

俊美无俦的天子负手而立,对他这个两朝元老说道。

“沐府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家穷得连你女儿吃的雪莲都买不起。”

“曲爱卿,你可别将女儿往叫花子家里送啊。”

可到底要钓什么鱼,天子却没有言明。

但曲瑛却无端信任,新君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成算,更明白何为忠、何为奸。

“此时你知我知,连尊夫人也不许告知。”

“否则,朕便要拿曲家开刀。”

天子下达最后的吩咐,便恬不知耻地钻进了曲府的马车。

曲瑛不敢将天子那最后一句话当做玩笑,毕竟曲家功高震主,便是被天子寻了错处屠了满门,也不会有朝臣说半个“不”字,只会说是天子威仪,不可侵犯。

曲明嫣整整昏迷了三日,芙蓉院中亦迎了三日的“贵客”。

期间谢家世子爷将沐丞相府的表姑娘悄无声息地拿了,关押在别院的一处暗室中,只等着两位遭了罪的女娘处置。

“夫人!娘子醒了!”

天冬正守在榻边给曲明嫣擦拭手心,恍然一抬头,便瞧见自家娘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冲她甜软一笑。

她顾不得放下手中的巾子,一阵风儿地便跑了出去。

打了一壶热水进来的竹苓,红着眼眶嗔道:“娘子可不能再惯着她了,哪有将主子丢在屋子里,自个儿跑去报信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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