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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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常维其曲悦 更新:2025-03-20 2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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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府千岭岩房中烛光闪烁。这件屋子里母亲温柔,儿子听话,母子二人正在交谈。屋里的温暖不知不觉散发到屋外,融化了冰雪。
“维其的剑法,我见识过。并不输给《至寒剑》。”千岭岩说道。
“维其他跟你说过,他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吗?”
“关于他的剑法,他倒是只字未提。不过我想这剑法应该是家传的。”
“既是别人家传剑法,你怎好求传呢?”
千岭岩心想也是,只是当下再也找不着更合适的剑法了。要是随便找套剑法应付,千岭岩肯定不干。
“我这有一套拳法,名为《兽形拳》,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这本拳法,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翻开这本拳法,颇为惊奇。但凡拳法,都有招式套路。招分前后,先用哪招,后用哪招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本拳法,只有招式,招式之间前后不接,当真奇怪。
千母也学过其中几手拳招,自然知道拳法精妙。这套拳法极其深奥,非花大工夫方能有所成。千岭岩若是能修习气决,定没有工夫研习拳法了。现在,千岭岩不能学气决,千母才取出拳法。这套拳法在杨依的老家学的人多,通的人少。真正说能精通这本拳法的人,据杨依所知,也就只她族叔一人。所以千岭岩只能自学自练,别人难以指点。就连杨依也不清楚,这套拳法对千岭岩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岩儿,这套拳法勿要让别人知晓。”
千岭岩心想,娘还想藏私哩。
“在这千家里,大家大多修习气决。练这拳发的要费的工夫不比练气决的少。心难分二用,用心不转,难有所成。”
其实千家的人多习气决,就算知道千岭岩新得了拳法多半也不会在意。杨依所言只是想千岭岩勤学苦练,不要荒废了光阴。
又是一天清晨,常维其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他现在虽然受雇于千岭岩,可整天也没什么事干。他还负着家仇,剑法是绝不能荒废的,是以今天起得早一些,练练剑法。
常维其来到院中,发现院中已有人了,此人正是千岭岩。千岭岩昨夜得到拳法,心急且喜,难以入眠,所以今日不等天明,千岭岩就起床了。
这拳法也讲究气、力配合,千岭岩左臂受伤未愈,不敢大开大合,只好先炼气。千岭岩不能把气转化为寒气,但可以把气转化的更为凝练。千岭岩对气十分敏感,而且天资聪颖,所以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毕竟《兽形拳》以拳法为主,灵气虽然凝练,但威力却还是不足。
本来千岭岩还在叹息自己把工夫都浪费在蕴养经脉上了,可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工夫,现在凝起气来事半功倍。千岭岩也暗自庆幸,今天早上在院子里他还把气决前两重又看了一遍。
千岭岩凝完气,就轻来轻去的演几招拳法。千岭岩发现这套拳法以防守躲避为主,进攻的招式并不多见,多少有些失落。
杨依的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千岭岩能打就打,不能打能跑也行。可是千岭岩并不会就此满足,他母亲给了他一块棉花,他正在思索怎么把这块棉花织成能勒断脖子的长绳,他要用这根长绳吊死那只枯鬼。
常维其见千岭岩在练拳,想要前去打个招呼。这时,有一个人影翻墙而入,他身形矫健,手脚利索。常维其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可是他一看来人,身着华服,也十几岁年纪,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常维其看到这人时,这人也看到了他。不等常维其开口问话,那人指着常维其大叫一声,“你是何人?”
常维其心想,你翻墙而入还有理了,还问我是什么人。千岭岩此时也看到来人了,常维其就等千岭岩说话,就要动手了。
“徐立风,你什么时候来能走正门?你翻墙有瘾啊。”显然来人和千岭岩很熟悉。
这人不答话,只是说“千岭岩,这人谁啊。”
这人看样平时放肆惯了,说话直来直去,可是遇着千岭岩,口气倒客气了许多。
“常维其,桐谷人。徐立风,七大家徐家的人。”千岭岩对于他们打断自己练拳,有些不满。
常维其也看出来了千岭岩不高兴,心想我是无辜的啊,于是就把这位徐立风给怨上了。
可这位徐立风倒没看出千岭岩的情绪来,自顾自的说道“别听他胡说,我叫徐飒,不过是七大家的人这没错。走,千岭岩我们出去玩儿会。”原来徐立风只是千岭岩给起得绰号。
“千江徐流黄田丰”这七大家,常维其是知道的。这徐家这是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常维其心想。
千岭岩还想练会儿拳法,“我没空,我得练拳。还有,我就知道徐立风,不知道徐飒是谁。这位徐飒,请回吧。”
“立风少爷,请回吧。”常维其也乐得跟着开了个玩笑。
千岭岩看到徐飒吃瘪,也笑了笑。
“别啊,千岭岩。”徐飒拍着千岭岩的肩膀说。
不巧徐飒拍到了千岭岩的伤口,千岭岩陡然变了脸色。
徐飒也慌了,“听说你被妖怪给揍了,看来是真的了。”
千岭岩知道徐飒就这德行,也懒得和他计较。
“你看,你现在伤口痛的厉害,也练不了拳了。刚好陪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都给气乐了,看来今天也练不了拳了,就吩咐常维其告诉其母,自己和徐飒出去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往院墙去了,看来两人不是第一次翻墙而出了,院墙外面就是街道,这倒是方便。
“你是主家,你先请。”这时徐飒倒客气上了。
千岭岩不理,一个跃起,一步踩在墙上,借力而起。只这一踩一跃,半个身子就出了墙头,此时千岭岩用右臂按住墙头,一个翻身就出去了。
徐飒看到千岭岩动作简洁连贯,又有些怪异,自言自语说“他最近练得什么拳法?”
常维其以为他在问自己,“不知道。”
千岭岩这一踏使的是“壁虎游墙”,按墙翻身使的是“健豹飞身”。本来这招“健豹飞身”是双手支撑,奈何千岭岩左臂受伤,只能用右臂。不然双手齐出,力量又足够的话,使将出来,便有如健豹飞跃。
徐飒回过神来,对常维其说道,“徐立风这名字,也就千岭岩叫得,别人叫我会生气的。”然后微微一笑,也是一个兔起鹘落,翻身出了院墙。
常维其这次称呼徐飒“立风少爷”,徐飒并没有生气,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以免以后不好做朋友。
别人既然不喜欢,常维其也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常维其现在只想练好剑法,然后再寻一部不错的气决。
常维其转过身,发现院子石桌上有东西,像是本书。他走进一看,原是千家的传家气决《冰雪诀》。
卫道城的街道上,积雪还未消融,有两个少年正并肩而行,这二人便是千岭岩和徐飒。
“这么早,咱们去哪?”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到了再说。”徐飒神神秘秘的说道。
二人又转过数条街道,这是两人从未走过的街道。千岭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啊,不说我回去了。”
徐飒急忙拦住千岭岩,“你着什么急啊,马上就到了。”
“到底去哪啊,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听千岭岩这么说,徐飒也不藏着掖着了,轻声说道“望凤楼。”
千岭岩稍微一皱眉,“听这名字,怎么像个妓馆啊。”
“着啊。”徐飒肯定的点点头。
千岭岩心想着你个头啊,“你去干嘛?”
“我听说,望凤楼新来一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咱们去看看。”徐飒素来对女子没什么抵抗力,千岭岩也晓得徐飒的德行。
“去青楼,你晚上去啊。大白天人家正在休息,你去捣什么乱啊。”
“千岭岩,你把我徐飒当什么人了。再者说了,画柔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只中午和晚上才在楼里唱个曲儿。”
“那你带钱了吗?听她唱曲儿,不免费吧?”
“千岭岩,你傻啊。咱们偷着进去不就好了?钱能省还是要省的。”
“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们俩都免不了一顿揍。”
“我们就看一眼,还能被人发现了?”徐飒继续劝说道。
千岭岩要是信了徐飒的话就有鬼了,“这画柔是何方神圣啊,少看一眼你能死啊。”
“不是少看一眼,我是一眼也没看好不好。不过,要说她是何方神圣,这可真不好说。她好像是这两天才突然冒出来的。”
“她只身一人来卫道城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徐飒看千岭岩好像来了兴趣,便顺水推舟。
“徐飒,你要想不花钱,最好晚上去啊。那时候人多混乱,刚好浑水摸鱼。白天,怕不好办。”
徐飒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下次,下次一定。”徐飒见千岭岩的意思是答应了,也松了口气。
千岭岩心里却想,最好别有下次了。这几天大雪围城,这女子要是只身一人怎能到城里来?常维其习过武,修的又是冰系的气,才勉强入城,要不是自己相助,他怕是也难以活命吧。不管画柔怎么进的城,这女子肯定不简单。
千岭岩的想法并没说给徐飒听。只要这位画柔姑娘入城没什么歹意,千岭岩也希望徐飒开开心心的听听曲儿。
千府之中,由于千岭岩被徐飒打扰,没有收拾好传家的气决就离府了。常维其面对着这《冰雪诀》,一时进退两难。自己刚好缺一部冰系的气决,而这《冰雪诀》乃属世上少有,自己若是习得,便离报仇又近了一步。可是自己未得千家人的许可,就偷学别人的传家气决,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所以常维其正独自为难。
常维其呆坐在院子里,过了许久,一时犹豫不决。
院子里寒风一阵阵吹过,常维其突然下定了决心。自古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为报家仇,千岭岩想会原宥自己。等自己报得家仇,再向千家请罪,到时自己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在城北,有一座红漆楼阁,有数丈高,颇具气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镂雕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红漆大匾,书着“望凤楼”三个大字。此时,在巳时左右,已临近中午,可望凤楼却大门紧闭,十分冷清。
此时望凤楼没什么人来,可是却有人不请自来。千岭岩、徐飒从后门溜进,正四处转悠,摸好道儿,以便随时跑路。
望凤楼的后院,不似楼中那么气派,但十分简仆干净。陪客的姑娘晚上就陪客人睡在楼里,没被选着的就睡在院里。当然以望凤楼的名头,没有姑娘是被落下的,睡在院子里的不是酒保,就是厨子。
千徐二人爬上屋顶,把望凤楼的地形印在脑子里。二人不知画柔是在楼上还是在院里,又不敢贸然上楼,只得在院里瞎转悠,好在院子够大,二人还没转遍。是以千岭岩一直埋怨徐飒来的太早。
二人身在高处,望的就远。二人正在屋上徐行,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屋子边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人身强体健,显是带着功夫,定不是楼里的仆役。
千岭岩正暗自思忖此人是什么身份,徐飒却开口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说完微微一笑,意在反击千岭岩的埋怨。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悄悄摸到那大汉把守的那间房的屋顶上。千岭岩贴近后窗,听见屋里有动静。屋有前后,大汉守在前门,自是难以发现千岭岩。
“画柔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呀!你看你还害什么羞啊,你就从了我吧。”紧接着又是一些粗鄙下流的话语。
“陈公子,画柔说过了,画柔此次进城,只为寻‘玄阴剑’,治愈身患的顽疾。事成之后,就要离开了。画柔福薄,承不起公子的厚意。”
这画柔患的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要用剑来治病?玄阴剑是何物,真的能用来治病吗?千岭岩心里同时发出多个疑问,自己一时难以解答,也不在费神。
听屋中动静,乱的非常,可这画柔说话吐气,却毫无慌乱的迹象,千岭岩不禁暗暗惊疑。
“画柔姑娘,你只要跟了我,别说什么‘玄银剑’,就是‘玄金剑’本公子也给你找来。”
“公子,只要有人能寻得‘玄阴剑’,助小女子脱离病痛之灾,小女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可公子今日前来,小女子连个剑鞘也没看见,莫不是公子戏耍小女子么。”这话说时还带着哭腔,哀柔的很。就连千岭岩听了,也不禁心疼,只是不知道画柔是真哭还是假哭。
“哎,本公子怎会戏耍姑娘那,本公子是一片真心啊!”这位陈公子只字不提剑的事,当真厚颜。
屋里女子嘤嘤啼啼,听了当真让人柔肠寸断。可是陈公子色心大起,画柔越是惹人怜见,他就越是不肯罢手,屋里的响动也更躁乱。
徐飒动了怒,就欲起身,却被千岭岩一把拉住。徐飒满脸疑惑,千岭岩摇了摇头,意思是先看看动静,毕竟这女人十分神秘,还是谨慎点好。
可徐飒此时恼怒,大脑转不起来,是以曲解了千岭岩的意思。他以为千岭岩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坏了家里的名声,要袖手旁观。
徐飒更怒,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这种人。徐飒甩开千岭岩的手,从屋顶跳了下去。
千岭岩恨恨的咬咬牙,忍不住骂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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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公子步步紧逼,画柔苦苦于他周旋,哭的泣不成声。突然后窗被破,翻进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徐飒,在徐飒面前有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衣冠不齐,油头粉面,看来此人就是陈公子了。
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是画柔,她约有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最清纯水灵的年纪。她是瓜子脸形,脸上的泪痕丝毫不掩五官的精致。屋中火炉正旺,画柔穿一身绿色纱裙,纱裙之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当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娃娃”陈公子的好事被打搅,十分恼怒。
徐飒和千岭岩同龄,只十三岁,所以这陈公子比徐飒高大的多。可是徐飒是七大家的人,自幼习武,又加上陈没把徐飒放在眼里,徐飒偷袭得手,飞起一脚踢在陈公子的脸颊上。陈公子摔倒在地,脸颊也高高肿起来了。
门外的大汉听到屋里动静,冲了进来,刚好看到自家主子被踢这一脚。奈何自己离得较远,插不上手。
“蠢货,怎么才进来?”
大汉见主子动怒,把身上的气势一放,威慑徐飒。这大汉果然非同小可,徐飒并未动手,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可是徐飒也不太慌乱,自己修的是风系的气,速度快而且灵活,打不过,跑还是有希望的。反正自己捣完了乱,坏了陈的事,见到了画柔,也该跑路了。
徐飒翻身又从后窗跳了出去,忽然觉得背后有风,因为所修气决的关系,徐飒对气流十分敏感。徐飒一个侧身,这气流冲过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原来是那汉子所发的气冲。
徐飒心想我逃跑的时候,还要防备身后,速度必然受损,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之时,忽听到远处有人叫喊,“画柔姑娘,请到楼上,客人们正等的着急呐。”
“两位爷,别被不知道这从哪里来的野小子败了兴。请到楼上,让小女子唱几首曲子,算是赔罪了。”画柔急忙说。
大汉因为这一愣神,早让徐飒跑远了。陈公子恼怒至极,可徐飒已然逃走,只得哑巴吃黄连。
徐飒听到有人喊这一声,又喜又怒,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千岭岩。
望凤楼的院墙外的街道上又多了两行脚印,徐飒在前面跑,千岭岩紧跟其后。又转过几条街道,千岭岩喊道“徐徐立风等等等我”
两人跑的很远,有些体力不支了,徐飒也慢慢停了下来,嘴上却不容情“千少爷名声金贵的很。徐飒烂人一个,别让徐飒连累了您千家的名声。”
千岭岩是又喜又气,只得说明自己的疑虑,“她来路不明,怕有什么秘密。当时也正好看看这姑娘是不是带着功夫,要是她真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真的?”徐飒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有些尴尬。
“当然是真的。”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千岭岩自然开心。
徐飒也很开心,可是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岭岩,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画柔可能是有些秘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是个坏人啊。我看到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在遭受欺凌,可是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万一她是个好人,哪怕真的只有一万分之一。我们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苦苦挣扎,而我们明明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出来。看到她受苦,我心里真的难以忍耐。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手怕也拦不住我,我依旧要跳下去的。”
千岭岩也若有所思,手按着徐飒的肩头,缓缓说道“徐飒,你是真正的好人。你总是为着别人想,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也因此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可是徐飒,我不会因此就认为你是对的。”
徐飒抬起头,凝视着千岭岩,一言不发。
“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拉住你,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屋檐。”
两个人心里装着不同的想法,但却肩并着肩走在同一条街道上。
好朋友是臭味相投,但有时候也要存异求同。
常维其已在院中偷学《冰雪诀》数个时辰了,不知不觉时辰已近未时。其实,《冰雪诀》分两部,分别是《冰诀》和《雪诀》,千岭岩有的只是《冰诀》。可只这一部,便让常维其赞叹不已,这《冰诀》以刚猛为主,灵气运转异常复杂精妙。但常维其体内有禅水珠的灵气,二者已融为一体,常维其的经脉也已被蕴养的不错,所以前两重只一会儿便练好了。
等到了第三重,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冰诀》第三重并不算难,可修炼起来也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可是这禅水珠对修炼水系和冰系的气有奇效,另外常维其也非愚人,只几个时辰,常维其已将《冰诀》的第三重练至小成了。
千岭岩和徐飒刚逃离险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谈起在望凤楼上的事,感叹有够惊险够刺激。
忽然千岭岩叹一口,“可惜呀,可惜。”
徐飒疑惑,问道“什么可惜。”
千岭岩答道“我们此番为何到望凤楼上?不就是想听听这画柔唱曲儿嘛。这下一搅和,曲儿听不成了,岂不可惜?”
千岭岩这话是半开玩笑的说的。千岭岩素来贪心,此番既没有打听到画柔的身世,也没听上曲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徐飒知道千岭岩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多,笑骂他不知道知足,这次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有心思听曲儿啊。
千岭岩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空闲的时候,把她请到府上来,我们听个够。”
“我看算了吧,在楼里我们还能偷溜进去,要是请回来,肯定免不了破费。”
千岭岩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请一个唱曲的,能费多少银子。”
“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
“我们是斩妖士,出一次悬赏,也就够了。只是我们的本事,还不能允许我们出去。飒,我们要变强。这世上还有很多妖怪在为所欲为,还有很多人深受其害。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卫道城,这个斩妖士云集的地方,都有妖怪作乱,更别说他处了。”千岭岩想起了枯鬼,下一次他要留下的是枯鬼的头颅,而不仅仅是一条右臂了。
徐飒也目光坚定,他想起今天在望凤楼里的一幕,他真的很讨厌那种在那个汉子面前的无力感,明明道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为什么落荒而逃的却是自己?
两人目光向前,走在路上,只在街道上留下两个坚定地背影。二人未归,千府已有客来了。
千府的西侧院向来清冷,尤其是千岭岩住的院子,除了徐飒常来,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可是今日却有人不请自来。
常维其正在院里偷习《冰诀》,但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免被人发现。忽然身后响动,常维其停止灵气运转,不慌不忙转过身来,只见来人是个女孩。
这女孩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长相甜美可人。秀发深乌,盘着一个流云髻,身穿浅黄色的裙袄,十分清新活泼。她见常维其陌生,有些羞怯,问道“请问,千岭岩在家吗?”女孩的声音清脆,让人听得心醉。
“他和徐飒出去了。”
“哦”女孩有些失落。
说来也巧,正在此时,千岭岩和徐飒翻墙进了院中。
“黄莺。”千岭岩看到女孩,开心的喊出了口,眼睛都是笑弯的。
这几天,千岭岩事事不顺,先是给武道师请安却被其女揍了一通,回来又碰上了枯鬼让他把左肩捅伤了,今天又碰上了什么陈公子,虽没有交手,可是不战而逃也够恶心的,搞得千岭岩都以为今年犯太岁呐。可是一看到这个女孩儿,千岭岩一扫愁云,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黄莺正是女孩的名字。黄莺看到千岭岩也开心的回应。忽而女孩面露忧容,开口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哪儿这么快好?今天也倒霉,伤口又被徐立风给拍了一下,可痛死我了。”说着千岭岩还哎呦两声,好像很痛的样子。
黄莺本来就心地就善良,就算是个陌生人受了伤,自己都伤心半天,更何况黄莺和千岭岩关系素来亲密,是以黄莺心痛得很,对徐飒怒视一眼。
徐飒心里憋屈的很,这千岭岩演的比栏子里的戏子演的都好,可是自己拍着了千岭岩的伤口却是真的,自己也不好争辩。
“维其,你去食香屋买两斤兰香糕。”
“少爷,我我不认路啊。”
“奥,是了,你刚来卫道城。”千岭岩恍然大悟的样子,“刚好,徐立风你跟维其一起,就当给我赔罪了。”
徐飒感觉自己真是被玩儿坏了,千家住在城西,食香屋在城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个把时辰。“去齿留香不好吗?”徐飒问道。齿留香离千府近的很,来回最多两刻钟。
“齿留香能有食香屋正宗吗?徐飒你赔罪就不能诚心点?”千岭岩反问道。
徐飒一上午脚没停,也没歇歇。无奈现在又要带着常维其去城东,哭的心都有了。
“千岭岩,除妖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后别逞强了。”黄莺关心的说。
“没事的,黄莺,我有分寸。再说那枯鬼也不好受,他留下了一只手呐。”千岭岩自然知道黄莺是关心自己,可是被黄莺说逞强,自己心里总觉得别着劲儿。
黄莺看到千岭岩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好了,你总是有道理,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些事,要先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再多留一会儿吧,兰香糕还没吃呐。”千岭岩极力挽留黄莺。
“你还不知道吧,岭雪姐还有江艺姐姐组织七大家的女孩子们在休学期特训,已不少日子了。地点在你家和江家之间轮转。这次轮到江家,我肯定要迟到了,少不了挨训。”黄莺说完吐吐舌头,可爱极了。
江艺是江家的大小姐,武艺相貌都没的说。在学府里,千岭雪和江艺都属于女神级别的,也因此两人相互较着劲,谁也不服谁。两人不是很和睦,此番联合也是想相互督促,鞭策着自己变强。
千岭雪和江艺能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相互激励,千岭岩心里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其实此事七大家的长辈们促成的,男的也有这么一波,分别由千岭锋、流影和丰年久领头。千岭岩习不得气决,所以众人有意无意的把他遗忘了。
送走黄莺,千岭岩心里有些不舍。千岭岩因为学不会气决,别人都瞧他不起,可是黄莺却从不如此。黄莺温柔善良,她把千岭岩当做好朋友,并不像别人那般冷嘲热讽。千岭岩的武道课向来拔尖,黄莺也总是求教于他,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黄莺所在的黄家也是七大家之一,最善制符。千岭岩不会气决,黄莺怕千岭岩若是遇到妖怪会有危险,就送给千岭岩很多符箓。这些符箓千岭岩视若珍宝,把它们放在匣子里,他宁愿被枯鬼再多砍两刀,也不会用的。黄莺甚至曾经隐晦的问过千岭岩愿不愿意学习制符,这也是让千岭岩最感动的。
《兽形拳》的招式前后不接,千岭岩虽然聪颖,但也是百思不解,正在犯难。忽然千岭岩灵机一动,七大家的人凑一波练习气决,我怎么就不能也凑一波人,练习《兽形拳》呐?子语还有曲悦师姐都不是七大家的人,而且三人和千岭岩关系都不错,应该愿意帮忙。维其和徐飒,更不用说,肯定听话。
千岭岩越想越开心,混不知后面来了人。此人身着便装,面目慈善,有三四十岁年纪,可是看起来却十分年轻,面目清秀。这人风尘仆仆,像是数日劳累奔波。此人正是千岭岩其父千道玄,他出悬赏刚回府不久,是以风尘满面。此时千岭锋现在和七大家的人正在流府,千岭泠在江府,所以来看看千岭岩。千道玄对自己的三个儿女都很疼爱,千岭锋、千岭泠和千岭岩不和倒弄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头疼。
千岭岩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又惊又喜。“爹,你回来了。”
“嗯,岩儿。你在看什么?”千道玄劳累数日,回到家看到儿子自然开心。
“娘给的拳法,刚好有些疑问要向爹请教。爹,你先看着拳法,孩儿给你倒杯茶。”千道玄这几日总不在府上,一直出悬赏、发悬赏。让千岭岩好生奇怪,也很心疼。
千道玄看到千岭岩懂事,开心的拿起《兽形拳》,只翻了两页便皱紧了眉头“真是奇哉怪也。这拳法招式倒是精妙的很,可是招式不能相接,前后难以呼应,当真怪哉。”
千岭岩奉上茶来,只听到千道玄说:“岩儿,这拳法我也看不透其中精妙。不过,你也别急,等我得空再问问别人。明天我又要出悬赏了,我先去看看你娘,此事容后再议。”
“爹,快过年了,还要出悬赏吗?”千岭岩不希望千道玄太操劳,便劝阻他。
千道玄怜爱的看着千道玄,叹了一口气,说道:“岩儿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千道玄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岭岩看到父亲愁眉紧锁的出门去,自己也很担忧。这拳法连自己的父亲都看不懂,那么就凭自己这几个孩子,肯定也看不懂了。
不过这次,千岭岩却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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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山头,黑夜悄悄席卷了苍穹。自千道玄出门后,千岭岩把自己锁在屋里,一心扑在《兽形拳》上,晚餐也只草草吃了几块兰香糕。
不知不觉,夤夜已至,千岭岩心里想的都是拳法,头脑昏昏沉沉,最后伏在桌案上便睡着了。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周公来访,千岭岩在梦里施展拳法,只是梦里浑浑噩噩,逻辑不清,拳法的顺序并非按照拳谱所书,而是任意而发,施展出来竟然浑然一气。
千岭岩睡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冻醒的。千岭岩睁开眼,此时已至卯时,是清晨时分,只是寒冬腊月,天还未明。想起昨夜梦境,千岭岩茅塞顿开,这《兽形拳》的招式根本就不分前后,而是任意组合。虽然其他拳法或是剑法也讲究招式组合,但却完全没有《兽形拳》这般自由。
能窥破奥秘,千岭岩既欣喜,却又有些心忧。只因这《兽形拳》中虎豹狼豺,猿蛇鹰隼,百兽百形,组合起来,自是变化无穷,可千岭岩不知自己能否驾驭,担忧在所难免。
千岭岩是聪明之人,知道担心毫无用处,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积累经验,熟能生巧。
常维其刚刚睡醒就听到有人叫门,来人正是千岭岩。还不等收拾干净,常维其就被千岭岩拖了出去。
冬日无情,院中的枣树叶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千岭岩折下一段长有尺许的树枝,递到常维其手中,说道:“用对付枯鬼的剑法对付我,咱俩过过招。”
常维其不知所以,但还是摆好了架势。“你小心。”说完就准备出招,不过和千岭岩过招,他自然不能用“殒身不恤”这种以命换命的招式了。
这树枝还很有韧性,粗细也合适,用起来倒挺顺手。“刷”的一声,这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刺千岭岩的胸膛。千岭岩不退反进,在树枝刚要及身时,千岭岩一个侧身避过这一剑,这使的是“疾隼穿林”,紧接着顺着侧身的势头,身体横转一周,右腿横扫常维其的右肩,使的是“豹尾横扫”。常维其一来没敢使出全力,这一招使出来就留了情,再加上自己大意,竟没躲过这一招。
千岭岩这两招,衔接的天衣无缝,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常维其不禁叫了一声好。
“维其,认真点,不用留手。”千岭岩也看出常维其手下留情了。
“好,那你小心。”常维其倒是听话,只见他招式越使越密,也更巧妙,环环相扣。千岭岩拳法刚学不久,但赖着自己基础扎实、悟性惊人,总能坚持个三五招,运气好的时候能坚持到十招。千岭岩心想常维其现在的水准大约和曲悦差不多,只是常维其仗着手中“利器”,自己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而要是曲悦和常维其对战,胜负就难料了,因为曲悦的拳法中必定有空手对白刃的打法,而千岭岩从没接触过这类的打法,纵使天资聪慧,也难以想通其中关窍。
千岭岩越打心里越通明,渐渐坚持的时候也长了起来,已能和常维其过到十多招,但从来没超过二十招,总是在第十八、九招的时候,常维其总能一招制敌。这一招倒没有说多精妙,可却最合时宜,让千岭岩无从避让。这让千岭岩百思不解,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臂受伤,行动不便?
院子中两人正打得火热,不时能使出不少精妙的招数。千岭岩此时一直在努力,希望打破二十招的死局,现在刚避过一招“雾里看花”,这是第十九招了,这是千岭岩第一次坚持到十九招还未落败,眼看就要打破二十招的死局。千岭岩正想常维其的第二十招会是什么,没想到第二十招只是一招“仙人指路”,这招没什么精妙,只是以速度取胜。也正是因为简单,不需繁杂的准备,千岭岩避无可避,被刺中了胸膛。
“好。”是清脆的女声。千岭岩自然知道这声好不是给自己喊的。两人在院里过招,曲悦和赵子语来了,两人竟然全不知晓。刚才那声好便是曲悦喊的。
“千岭岩,你家里的人,可比你高明多了。”曲悦说话向来直爽。
千岭岩倒不生气,只是想不通,这一次怎么又落败了。
“曲师姐,谬赞了,我怎么会比少爷还高明。”常维其自谦的说道。
“高明就是高明,这我认。大家都是好朋友,用不着如此。以后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叫我岭岩就好了。”最后一句自然是对常维其说的,说话时千岭岩眉头微皱,正在思考自己如何落败。
曲悦接着说道“就是。我真看不惯你们七大家的人臭屁,说一句别人高明就像会死人似的。千岭岩,你倒是和他们不一样,也就这一点让我还看的过去。”
千岭岩岔开话题,“徐立风这家伙怎么还没来?”
“谁说我没来。”徐飒从墙头翻了进来,“我早来了,怕打扰你们,先在墙外等会罢了。”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徐飒主要还是怕自己在场看千岭岩挨揍,千岭岩会尴尬。可是将来这几天,他不仅要看着千岭岩挨揍,他还得亲自动手哩。
千岭岩见人已来齐,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大家在休学这段时期互相激励。
曲悦听说七大家的人休学的时候,也不休息,自己也较着劲,便欣然答应了。子语看到曲悦应允,也答应了。
千岭岩早料到会是这般,此刻事情定下来了,还是异常高兴。
可是最高兴的人却不是千岭岩,而是在屋中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杨依。杨依悄悄出了院子,去准备茶水饭菜了。
五人交错对战,各有不同的风格,曲悦刚劲,赵子语阴柔,常维其灵巧,徐飒轻盈,千岭岩则是怪异。
这五人从日出打到日落,午饭晚饭都在千岭岩家里吃。饭菜可口的很,是杨依从醉香楼叫的,价格并不便宜。众人嘴上不停,连连说千岭岩想的周到,千岭岩呵呵笑笑,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徐飒、常维其、曲悦和赵子语在千岭岩家里的院中练习武艺已有数日了。这五人中,千岭岩进步最为神速,简直一天一个样子。因为千岭岩底子扎实的很,现在又有人陪练,所以厚积薄发,也在情理之中。
千岭岩虽然进步神速,可是和七大家的其他人比还有不少的差距。不得不说,七大家并非徒有虚名,五人中实力最强的便是徐飒了。徐飒修炼的是《御风诀》,其余四人和他对阵,就只曲悦能赢他。这倒不是说曲悦强过其他三人,只是她的性别有优势。
虽说数徐飒实力最强,可是最令千岭岩感到棘手的却是常维其。千岭岩和徐飒对阵总能僵持到近五十招,对上赵子语和曲悦已经互有胜负了,可是对上常维其总走不过四十招,虽然自己打破了二十招的死局,可是之前的那种在最后被常维其一招制敌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哪怕自己已经请教了曲悦空手对白刃的诀窍,也只是多撑几招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千岭岩心里,此刻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常维其也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肯定不是徐飒的对手,对上赵子语和曲悦情况比千岭岩也强不了多少,怎么对上千岭岩情况竟如此不同了?
千岭岩正苦苦思索,却看到赵子语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问道“子语,你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的对不对。”赵子语性子腼腆,几人在一起练习的几天,他也没说几句话。
“你倒是快说啊,真把我急死了。”千岭岩见赵子语有话要说,急切的不行。
看到千岭岩的样子,曲悦跟千岭岩玩笑,说道:“子语,别说。千岭岩,你没什么表示,就想空手套白狼啊。”
千岭岩虽然急切,脑子倒转的快,回道:“好。子语,你告诉我症结所在,我把师姐讨过来给你当媳妇。”
曲悦羞红了脸,轻啐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千岭岩。赵子语偷看曲悦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岭岩,对战时你取舍果决。在一招之中,你见势头不好,便让这一招,以保留大势。这本来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维其的招式环环相扣,联系紧密,你让这一招,下一招多半也要让了,如此累积起来,最后他便能快你数招,你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千岭岩听了之后,犹如醍醐灌顶,小势不积何以成大势。自己的拳法以防守为主,本来积势待发的人是自己,可是常维其的剑法旨在灵巧,不怕防守,最怕对攻。所以常家的剑法中才多了一招“投桃报李”,以补不足。
这事说开并不见得有多高明,只是之前千岭岩和常维其是当局者迷,曲悦性情直爽,不会在意细节,而徐飒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细节。赵子语少言寡语,心细如发,所以只他窥破了其中机关。
此时,千岭岩对攻防之道有了更深的认识。防守积势,蓄势而发,便也是攻;进攻破敌,钳制敌人,便也是守。
日月交替,转眼已过去半月。这天上午,千府西侧院千岭岩家的小院里,千岭岩正一人对战常维其和徐飒两人,其实千岭岩并不比徐飒和常维其任何一人的实力强,可是徐飒对阵不顾他人,常维其总受到波及,施展不出来。而千岭岩总有意无意的把徐飒引到常维其身边,一时胜负难分。
《兽形拳》中说道,百兽争雄,常借地势;人灵长于百兽,更能借兽势。千岭岩现在已能借些地势了,院中的树木,石桌石凳,甚至院墙,都被千岭岩当做庇护或是着力的地方。现在,千岭岩准备借兽势了。当敌人不止一个的时候,利用步法移位,将某个敌人作为掩体,让其他敌人束手束脚。只是敌人不似死物立住不动,用来着力自是有些难度,可是做个庇护倒是不错。
三人激战正酣,便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吆喝,阿猫阿狗也练拳脚。只怕连出来,也只是三脚猫的工夫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七大家中流家的流形。流家的流影、流形两兄弟,狂妄是出了名的。就算碰上七大家的人,他们都不见得客气,更别说别人了。不过,流影至少有些本事,而这流形的脾气绝对比本事大多了。
千岭岩只当流形是个跳梁小丑,轻蔑的笑笑,“流少爷,要是有什么高招,还请下场比划比划。”说着,众人退开,在院子里留下块场子,千岭岩站在场子里等流少入场了。
流形脾气虽大,但也不是傻子。他刚才看到千岭岩对敌徐飒和常维其两人都不落败,肯定是学了什么厉害的拳法,才敢这么有恃无恐。而常维其却没什么高招,想来没什么本事。他哪里知道,常维其施展不出来,完全是受徐飒所累。
“千岭岩,咱们七大家同气连枝,我不和你打。曲悦,赵子语咱们都是学友,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流形突然目光一转,看着常维其说道“哎?倒是这人面生,你过来,咱们俩比划比划。”
现在,五人还是徐飒最强,曲悦次之,常维其和赵子语实力差不多。千岭岩最近虽说进步神速,但只苦练了半月多,在场五人中他算最弱的了。流形选中常维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岭岩退下场子,常维其心下明白,这是让自己上场了。常维其上场说道“维其善用剑法。今日切磋,不敢用剑,只用树枝相代。不知流少爷用何兵刃。”
流形大笑,说道:“对付你,还用的着什么兵刃?小子,看招。”话刚说完,就出手了。流家以阵法见长,传家的气决是《气形八卦》,学的是拳法,大多不通兵刃,这流形便是属于大多数人了。
千岭岩不通八卦,可是也听说《气形八卦》讲究手上八卦,脚下八卦。脚下走的是八卦卦位,手上是八卦拳法,是以身捷步灵,拳法变幻,威力无穷。可是流形手上用的只是一卦拳,攻用震、离卦拳,守用艮、兑卦拳,完全分离。脚下八卦离位,难以呼应。反观常维其却出招有序,步步紧逼,若是用的真剑,流形身上早就多出十个八个窟窿了。
这流形身中数“剑”,也不认输,气的曲悦大骂,要不是赵子语拉着她,她就要上去痛扁流形了。常维其见流形这般,也有些气急。
此时,流形一招离卦拳袭来,常维其不闪不避,一“剑”劈中来拳。众人暗叫不好,离卦拳攻势凶猛,怎能以木枝相迎?常维其和流形硬拼这一招,果然木枝被拳气弹开,流形脚下走巽位,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在常维其身上。这一拳来势汹汹,要是被打中,足够常维其卧床数日了。此时常维其空门大开,手中木枝又被弹开,怎能躲过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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