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闻蝉也做小伏低,屈身赔礼道:“还请御史大人海涵,容妾身日后奉茶赔罪。”
谢云章似乎并不买账,站起身,将所有人晾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程母眼见女儿受苦,脸肿得哭都哭不成。
终于“哇”一声,自己哭了出来。
眼看这程家是乱得呆不住了,闻蝉识趣道:“程夫人,我改日再来。”
“檀夫人留步!”
程母放下女儿,忙匆匆追来,握着她的手便是哭诉,“我们这番是彻底得罪那谢御史了,连累了你,是我们程家有愧。”
“可如今这情形,我是说不上半句话了,倒是妹妹你的面子,那谢御史还肯看三分。”
“我程家是知府,你夫婿是通判,咱们两家本该和衷共济,还请妹妹看在往日情分上,替我也赔个礼吧……”
程夫人真是急了,对着闻蝉开始称姐道妹。
对此,闻蝉只是淡淡道:“我只能尽力。”
随后拂去她的手,也出门离去。
留程府的小厅内,哀嚎一片。
闻蝉今日虽挨了程湄一巴掌,可因为谢云章的介入,她没吃半分亏,反而逆转了局面。
程家有求于她,檀颂的事必定不好再追究。
只是……
若要程家欠下这个人情,需得谢云章配合。
昨夜刚冲动打了他一巴掌,他今日不知特地还是偶然,出面相助,却难免心里还存着气。
闻蝉被人一路送至程府大门,不见自家马车,却见陆英等着自己。
“车夫我帮您支开了,柳娘子,我家大人有请。”
谢云章的马车就停在巷子里,与昨夜无异。
闻蝉走上前时,心绪有些复杂。
若这回来的是个寻常御史,她定当主动与人交好。
可偏偏是谢云章,在他面前,闻蝉的道理讲不通,又时常难以自控地发些小脾气,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公子。”
厚厚的织金帷裳垂着,清冽男声从里头传出:“上来。”
每回独处,必然难堪。更何况方才在程家,闻蝉欠了他人情。
陆英放下马凳,闻蝉任她搀扶着,掀开帷裳。
谢云章正闭目养神,外头凉风灌入,他方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