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皎洁如月,通体莹润,淡雅柔和,很适合她。
“那属下先行告辞。”
“嗯。”云婧棠目送几人离开,尤其关注为首的那个,定是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才凝练出如此强大的杀气,且他不会藏匿锋芒,放在揽金阁起码是个一等的影子。
一人一剑,杀人无影。
此等人才,君砚璟为何要让他亲自送赔礼,岂不是大材小用?
那名暗卫离开芙蓉院不远,驻足停留,捏紧腰间佩剑,殿下让他来芙蓉院送东西,其实是想让他代为查探院中究竟有多少人会武。
习武者,除非习惯性藏掖,否则言行举止都能透出端倪。
适才发现王妃的贴身侍女以一种打量的目光看过来,被察觉时眼中略有心虚惶恐,自是不简单。
他常年游走江湖间办事,会比常踞府中的暗卫敏锐度更高,这也是殿下派他去的缘由。
书房,褚行将自己所观察到的事情全盘托出。
“本王一直觉得随云婧棠入府的下人侍女中有父皇与太后的眼线,这件事情交给你,全力查出这些眼线,尽数除掉。”
“那……若是王妃呢?”褚行抬起头,试探性问道。
他并不了解王府中的事情,只晓得,如今也不能将王妃的嫌疑完全排除。
君砚璟在这一刻竟有些犹豫不决。
“云婧棠……”
他默念着她的名字,眉眼低垂,脑海又浮现这几日的事情,这些思绪千丝万缕搅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
“若是她有问题,本王亲自处理。”最后,君砚璟给了答复。
云婧棠若真的是披着羊皮的狐狸,那他也不会心软,该杀还得杀。
他绝对不会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身边。
夜里,寒风萧瑟,吹得树枝吱呀晃动,桂花又抖落一地。
云婧棠刚准备熄灭烛火休息,走到烛台边,察觉院中有肖然而过的追逐声。
房间门窗紧闭,她也懒得管,熄灭烛火,伴着夜明珠的微光回床畔。
第二日,琳琅进门伺候云婧棠洗漱的时候,带来陪嫁侍女身死的消息。
“宁王殿下的暗卫说,昨夜有刺客突袭王府,那两个侍女运气不好撞见了,所以被杀人灭口。”
“这理由真是滑稽可笑。”云婧棠瞬间想起昨夜院中的动静,她亲自拿着昨天君砚璟派人送来的步摇戴上,举止高雅,不紧不慢。
不为这死去的侍女伤神,甚至,唇角微微上扬。
“那两个侍女正好是太后塞进来的,这次不死,我也会想办法除掉她们。”
“但是,这不也说明宁王殿下又对您起疑心了吗?”琳琅一边为云婧棠整理衣襟,一边又担忧着。
“他没有证据是不会轻易动我的,我们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刚入王府的那段时间如果出现这种事情,君砚璟一定现在就提着剑过来了,不过现在……云婧棠确实有把握,某人至少不会要她的命。
况且,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两个细作能入国公府是用了干净的背景,你送些银钱去她们家中。”
“是。”琳琅虽难以理解,但主子的主意她从不质疑。
如今,芙蓉院一有动作就会传入君砚璟的耳中,譬如此事。
“送了抚慰金。”
“她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君砚璟得知消息的时候,依旧在琢磨棋局,父皇的棋艺是越来越高,他得多练练才不会中计。
黑子捏在指尖,久久不落。
一个人博弈实在枯燥无聊,君砚璟想着,那双幽暗不见底的眸子酝酿着一抹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