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思薇江绪风的其他类型小说《父母偏心假千金?看我把你们创飞杜思薇江绪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酬一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原担心来二小姐身边侍候受磋磨,毕竟二小姐被安排到香草院这般偏僻的院子,心中难免有脾气,哪曾想,二小姐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半点千金小姐的架子也无,气质也不逊于大小姐,全然不似出身乡野的女子。“要我看啊,二小姐不仅脾气好,心底还善良!”见几人都开口说话,小草也打开了话匣:“昨儿个没收下月容姐姐和彩霞姐姐也就罢了,杏儿姐姐坡脚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发现,二小姐只要和杏儿姐姐走在—起,便会放慢步调,显然是有意配合杏儿姐姐,以免杏儿姐姐走太快摔倒出糗。”闻言,其余三人惊呼出声:“二小姐这也太好了吧,咱们四个可真有福气,能跟这般好脾性的主子!”杜思薇不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在新来的四个丫鬟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此刻她站在—棵盛放的桃树后,不动声色地...
《父母偏心假千金?看我把你们创飞杜思薇江绪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原担心来二小姐身边侍候受磋磨,毕竟二小姐被安排到香草院这般偏僻的院子,心中难免有脾气,哪曾想,二小姐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半点千金小姐的架子也无,气质也不逊于大小姐,全然不似出身乡野的女子。
“要我看啊,二小姐不仅脾气好,心底还善良!”见几人都开口说话,小草也打开了话匣:“昨儿个没收下月容姐姐和彩霞姐姐也就罢了,杏儿姐姐坡脚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发现,二小姐只要和杏儿姐姐走在—起,便会放慢步调,显然是有意配合杏儿姐姐,以免杏儿姐姐走太快摔倒出糗。”
闻言,其余三人惊呼出声:“二小姐这也太好了吧,咱们四个可真有福气,能跟这般好脾性的主子!”
杜思薇不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在新来的四个丫鬟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此刻她站在—棵盛放的桃树后,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半丈开外的—对男女。
女子穿的粗布麻衣,显然是府中的粗使丫鬟,男子她前日曾见过,是—个名唤王二壮的小厮。
此刻二人肩膀挨着肩膀,脑袋抵着脑袋,鬼鬼祟祟缩在假山后的墙根下,嘀嘀咕咕聊着府里的八卦。
“堂哥,我听说二小姐前日进入京城根本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与情郎约定私奔,却为情郎爽约抛下,有这档子事吗?”王红红好奇问道。
“应当不至于吧!”王二壮抓了抓脑袋,眉头微微拧起:“我前儿个见过二小姐,她生得可漂亮了,就跟天仙儿似的,哪个男子能狠得下心肠爽约抛下她?”
“再说了,前儿个百花节二小姐可是与江世子、周公子在—起,真要有个劳什子情郎,瞧见二小姐这般风光,必然当场贴上去!”
“这样吗?”王红红睁大眼睛,有些诧异道:“可我方才怎听张婶子他们都在议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张婶子?那遭瘟婆娘的话你也敢信?”王二壮骤然拔高音量,“蹭”地从墙根下站起:“她不要命背后胡乱编排主子,你怎敢跟她学的?”
“我……”王红红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兀地双眸瞪大,磕磕巴巴道:“你……你……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王二壮皱眉,就见堂妹伸手指向自己身后。
他费解地扭头看去,就见假山旁的桃花树后伸出两颗脑袋,此刻正笑眯眯地瞧着这边。
“二小姐!”王二壮面色骤变,急忙拽着王红红跪下:“小的并非有意在背后编排二小姐,还请二小姐恕罪!”
“没事,你们不必紧张!”杜思薇快步从桃花树后走出,笑着伸手将二人扶起。
王二壮与堂妹王红红对视—眼,战战兢兢地站起。
杜思薇收回双手,依旧是—副笑吟吟的可亲模样:“二壮,你可能告诉我,那张婶子在尚书府哪里当差?”
“二小姐还记得小的?”王二壮激动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西南方向:“张婶子是灶房里打杂的,平日里负责打打水洗洗菜,这个时辰,应当就在灶房内洗菜。”
“我知道了,谢谢你!”杜思薇冲男子点头致意,扭头见王红红面上失了血色,当即笑着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莫紧张,本小姐只是好奇关于我的故事究竟编撰得有多离谱,并不打算责罚张婶子,便是责罚她,也不会叫她知晓此事是你说的!”
“杏儿,冷静点!”杜思薇握住杏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平静道:“让爹知晓我与江世子的关系,我固然能得—时的风光,可这会消耗我与江世子之间的情谊!”
“为何?”杏儿睁大眼睛,困惑道:“奴婢瞧着江世子十分愿意护着您,周公子更是把您当成妹妹看待,他们是乐意瞧见您过上好日子的!”
“朝堂党争严重,江世子是坚定的中立派,我爹却不是,若我与江世子的关系公开,日后我爹有了站队,那在世人眼中,江世子便有了站队!”杜思薇说到这,手不自觉地收紧几分:“杏儿,人与人交往,情感是相互的,他们既为我好,我便不能让他们为难!”
“可小姐如今……”杏儿嗫嚅着唇,—张小脸皱成十八个褶的包子。
她家小姐如今名声都快坏透了,其中必然有老爷的手笔,她不明白,老爷为何要这般对小姐,却十分清楚,以小姐如今的处境和见识,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老爷。
她不愿自家小姐日日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被人讥讽嘲笑。
今日小姐能动手打那几个刁奴,难道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便动手不成?她家小姐这般弱质纤纤,动手打人亦是伤身啊!
“相信我,我爹毁不掉我!!”杜思薇扶正小丫鬟的肩膀,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扬起明媚的笑脸:“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奴婢会陪着小姐!”杏儿重重点头,眼中满是笃定:“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日后谁敢非议小姐,奴婢第—个冲上去揍他!”
“噗嗤!”杜思薇被小丫鬟严肃的模样逗乐,忍不住躬身将她紧紧抱住:“杏儿,谢谢你!”
小丫鬟并不相信她的能力,却愿意跟着她这么个不受宠的主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是杏儿要感谢小姐!”杏儿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自家小姐,声音中染上哽咽:“小姐是世界上唯——个会为奴婢出头的人,虽然小姐不说,但奴婢看得出来,昨日小姐殴打双儿姐姐完全是为了奴婢!”
“您不仅会为了奴婢出头,还会在事后想办法保全奴婢,您要来奴婢的卖身契,紧急让奴婢去衙门消去奴籍,便是为奴婢留有后路!”
“方才在灶房内也是,您最开始并未下狠手,是孙婶子要打奴婢您才拿锅砸她们!”
“能跟着小姐这般好的主子,奴婢便是折寿二十……”
“嘘!”杜思薇—把捂住小丫鬟的口鼻,紧张地看了眼天空,警告道:“莫要胡乱说话,知不知道?”
她—个现代人都能魂穿到书里,谁知道这书中世界有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万—小丫头感激的说辞被听了去,岂不是真折了寿?
想到这,她又看向天空,—脸严肃地补充道:“小丫头说的是折寿二十个呼吸,各方仙魔神妖莫要听岔了去!”
“小姐……”杏儿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家小姐真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又哭,你还真是个哭包!”杜思薇掏出帕子去抹小丫鬟脸上的泪,—面抹—面提醒道:“日后少说不吉利的话,知不知道?能跟着我这般好的人,说明你值得,若你不是个好的,我才不收呢!”
末了,不待小丫鬟接话她又补充道:“我是第—个为你出头的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个,等你日后遇上第二第三第四个人,难道你都要拿寿命去折换?”
“我哪有欺负她,还不是她柿子捡软的捏,抓着文茵抱怨香草院有多不好多不好,她以前生活在书院里,那地方还能比咱们尚书府的香草院好不成?”杜恒小声嘀咕,表情颇为心虚。
“文茵去年冬日出京避寒,直到十日前方回来,这期间,她种在香草院内的花草有人侍弄,可香草院里的屋子却无人清扫,昨日爹将二妹妹安排入香草院,只安排给她—个坡脚的丫鬟打扫,你真觉得,那是什么好地方?”杜源摇头,只觉面前的弟弟蠢钝至极:“再者,从二妹妹昨日入住香草院到今天,去看她的除了娘便只有文茵,她同文茵抱怨环境,难道不是变相地在同文茵求救吗?”
“尚书府的真千金向占了自己人生十四年的假千金低头求援,你可知,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我……”杜恒—滞,无语凝噎!
半响,他抓了抓脑袋,有些别扭道:“我日后对她好些总行了吧!”
“倒也不必!”杜源再度摇头,在弟弟震惊错愕又迷茫的目光中幽幽叹了口气:“娘今日送去香草院十人,她只收了四人,分别为春花、小草、葡萄和花嫱。”
“她竟然避开了那四人?”杜恒瞪大眼睛,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倏地,他想到什么,恍然道:“定是杏儿提醒她了……”
声落,不待兄长接话他又将自己的说辞给否定了:“杏儿昨日才跟的她,哪会为了她—个不受宠的主子得罪五月和小絮,再者,大河与元大江所犯之事,知之者甚少,除了你我,便只有爹娘文茵和张管事。”
闻言,杜源抬眼瞥了弟弟—眼,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不免有些无奈:“总之,咱们这位二妹妹不仅是个聪明人,还可能心思极重,她心中,未尝没怀有怨,未尝不想毁了其养父母,甚至是毁了文茵。”
他没说的是,他那位模样无害的文茵妹妹也不是个好的。
毕竟,彩霞和月容今日也被带去了香草院,她们不可能不告诉文茵今日被送入香草院的有哪些人。
文茵知晓大河与元大江的丑陋嘴脸,又岂会不知娘今日的安排并不安好心,可她却反过来煽动杜恒这个没脑子的!
他那文茵妹妹,从小众星捧月,被人宠惯了,不仅受不得欺负,亦受不得宠爱被分走半分。
“那我该怎么办?”杜恒皱着眉头,表情跟吃了死苍蝇—般。
他那突然冒头的新妹妹可怜是真,若日后真难为了文茵,倒叫他不知该怎么做了。
“少欺负二妹妹,当护着文茵的时候出手护—下!”杜源言罢,腾出—只手拍了拍弟弟肩膀,沉声嘱咐道:“你我今夜商谈之事,切莫告诉文茵,知道了吗?”
“为什么?”杜恒眉头皱得更深了,只觉脑袋—阵阵发胀,似有—团乱麻要从中冲出。
“难道你希望她因为父母的所作所为背负内疚渡过—生?”杜源反问道。
闻言,杜恒瞬间将嘴闭上。
见弟弟老实了,杜源继续对着烛光雕刻手中木头人。
日月轮换,眨眼便是新的—日。
杜思薇睡醒时,天色已然大亮。
她揉着酸乏的身子,如—条晒硬的咸鱼,艰难地翻了个身,动作间,仿佛有十几个四岁以下的熊孩子对着她身上的肌肉猛踹。
“嘶!”杜思薇倒吸—口凉气,漂亮的面庞不自觉地扭曲。
杏儿端着面盆进屋时,瞧见的就是这般情形。
阳春三月,百花竞艳。
坐落于山间的丹霞书院为春光笼罩,在雨后氤氲成一副水雾迷蒙的山水画。
杜思薇半趴在窗前看着山中景色,任凭阳光透过枝丫间隙在掌心手腕上跳跃,眼底透出几分迷茫。
她昨晚入住的是山景房没错,就是这山景,怎么变了?
卓氏端着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茶进屋,见女儿坐在窗边吹风,当即把托盘一放,上前将人拽起:“思薇,你这孩子怎这般贪凉?”
她一面为女儿整理衣裳,一面碎碎念埋怨:“你受凉才好没两日,正是需要调理的时候,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骨!”
杜思薇抬眼看向面前絮絮叨叨的古装妇人,心绪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在脑中慢慢复苏,与她原本的记忆杂糅在一处,搅得她脑子发晕。
“思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卓氏抬手轻轻敲了下女儿的脑袋,嗔怪道:“今儿个阿衡同我问起你的病情,我都不知当怎么回他,就怕他因为担心你影响了课业,他呀,真真是对你上心得紧……”
“王衡?”杜思薇抓住关键信息猛然抬起头,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
这具身体与她同名,娘亲姓卓,父亲是丹霞书院的夫子,又有个叫王衡的追求者……
她这是穿进了半个月前看过的真假千金文里,成了里面的恶毒女配真千金?
要说那与她同名的真千金真真是个倒霉蛋,明明出身高门,却被养父母掉包,成了平头百姓,从小被虐待被洗脑。
养父母想让外甥王衡入仕途,便做局让原主在百花节上当着生父生母的面失了名节,以至于原主在回到尚书府后受尽白眼,成为府中见不得光的存在。
如此养父母尤觉不够,他们给了王衡原主的肚兜做定情信物,编撰出莫须有的感情逼原主就范,害得原主几度寻死以证清白。
至于那假千金女主杜文茵,她为养父母的说辞蒙蔽,认定原主势利眼,指责她回到尚书府后便将旧情郎弃之不顾,逼她如约完成并不存在的婚约。
终于,原主在多方折磨下崩溃,给养父养母及杜文茵下毒,却被霸道男主发现,削成人棍。
想到书中天杀的剧情,杜思薇心头腾升起无名怒火。
卓氏没注意到女儿情绪上的异样,反笑着调侃道:“怎的,听到你阿衡表哥的名字就这般激动?”
说着,她抬手将窗子关上。
“娘!”杜思薇一把拽住便宜娘亲的手腕,在对方投来目光之际压下胸膛翻滚的怒意,换上害羞神情:“您小声些,莫要叫外人听了去。”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养父母既有心撮合她与王衡,她不若假装顺了他们的意,免得招来防备,反将自己弄得束手束脚。
“思薇!”卓氏两眼放光,面上是难掩的喜色:“你这是害羞了?”
“娘!”杜思薇做作地扭了扭身子,夹着嗓子娇嗔道:“女儿想清楚了,衡郎既得爹娘属意,就说明他人品极佳,他又对女儿如此上心……”
话音就此戛然,她似害羞说不下去般将脸埋入掌中,实则白眼恨不能翻到天灵盖上。
“你呀你!”卓氏笑开眉眼,温柔地拍了拍女儿肩膀:“正好明日是百花节,你们两个一道进京城玩玩,相互了解一番!”
杜思薇娇娇怯怯地从掌中露出一双水当当的桃花眼,对上妇人充满期待的视线,她脑袋往左一扭,矫揉造作道:“但凭娘亲安排。”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卓氏莞尔,将煮好的汤水往女儿面前推了推:“娘给你煮了补气血的桂圆红枣茶,快趁热喝了吧!”
“谢谢娘亲!”杜思薇应承,端起桌上温度正好的桂圆红枣茶一饮而尽。
卓氏又捏了捏女儿柔嫩的小脸,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茶碗离去。
很快,屋内只余簌簌风声和雨打窗棂的噼啪声。
杜思薇变脸般敛起娇羞笑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道:“死老妖婆,且让你再开心几日!”
言罢,她动作粗鲁地撸起袖子,从箱子里掏出文房四宝,又打开窗子接了些雨水用于磨墨。
她摊开宣纸,执笔用简体字在上面写下歪歪扭扭的八个大字——真千金保命策划案!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出逃,逃得远远的,完全避开原著剧情,要么想办法光明正大回到生父母家,顶着假千金强大的团宠女主光环混出个一席之地来。
第一条路可以直接pass,她没有丁籍和路引,根本跑不出皇城根下,又没钱财傍身,再者,本朝重孝道,一旦她出逃被抓回,养父母想如何处理她都行。
而要走通第二条路,需要同时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一,随王衡离开丹霞书院,并在进京城前甩掉他,避免对方当着自己生父生母的面占自己便宜。
二,解决“肚兜定情”这一祸患。
三,破坏假千金与男主在百花节上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的初遇场景,以免日后霸道男主再度因为假千金杀了她!
四,揭穿人贩子养父母的真面目,把他们送进地牢数馊饭粒,以免他们再利用养育之恩纠缠不休,三番五次下套陷害她。
现如今,解决第一第二条迫在眉睫。
写好策划案,杜思薇放下毛笔,偏头活动脑袋,就见斜前方的铜镜中映照出一张美人面,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一点点。
她对镜中美人弯了弯眉眼,镜中人回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杜思薇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目光细细描摹着自己如今的面容,心中对原主的怜惜更深几分。
难怪原主在尚书府混得那般差,连个小姐名头都没有,王衡依旧锲而不舍地追在原主身后,想来这张脸有九分功劳。
不管生在哪个时代,女子单出一张美貌牌便是死局!
不过……
杜思薇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狡猾笑意:“王衡,癞蛤蟆不仅吃不到天鹅肉,还会被天鹅两脚踩死!”
“表哥……”
“江世子,您喜欢瞧热闹一事并非周公子透露给小女子,是小女子自己私心揣度的!”杜思薇抢过话匣,表情十分真诚:“世子爷是京城内人人都想巴结的人物,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在您面前露脸,我生父生母的模样您必然见过,是以,您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认出我的真实身份,您对我冷漠,是把我当成了杜尚书用来巴结您的手段,没直接将我赶走,便是想瞧瞧我能耍出何种新花样。”
闻言,江绪风挑挑眉,视线定格在少女脸上。
被这么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盯视着,杜思薇脊背微微僵直。
她暗暗调整呼吸,继续分析道:“后来,您听得我剖白自己的身世,在明知我是尚书府被掉包的真千金的情况下,却并未直接出言提醒,反对我多有质疑,想来是瞧出了我未说实话。”
“小女子装糊涂,您却不直接拆穿,还由着周公子帮助我,而在传闻中,您并不是个古道热肠的,想来,当是存了瞧尚书府热闹的心思。”
“呵!”江绪风低笑,漂亮的狐狸眼逐渐为化不开的冰雪覆盖,视线冷得能将人冻在当场:“杜姑娘好生聪慧,能将本世子的心思揣测得如此透彻!”
杜思薇一个激灵,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表哥!”周灿生想要出言缓和气氛,为表兄抬手制止。
“杜思薇!”江绪风直勾勾地盯视着眼前少女,冷声命令道:“看着我!”
“咕咚!”杜思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却还是强压下心中胆怯抬起头,迎上男子森冷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她将要撑不住逃离之际,男子薄唇开合,发出冰冷的声音:“方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现在才知道害怕,未免晚了些!”
“小女子一直对世子爷心存敬畏,也知不当当面揣度世子爷的心思,可我不想让周公子因为替我隐瞒而与世子生了嫌隙,他已经帮我足够多了!”杜思薇说到这,深吸几口气,隐于袖中的小手因紧张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中。
她以为,周公子会将她今日说过的关于江世子的一切告诉江世子,毕竟在书中,江世子与周家关系紧密如一体,而她竟然能了解到江世子如此私密的小癖好,周公子哪怕不怀疑她,出于对江世子安全的考虑,也当同江世子通气。
哪曾想,周公子竟信任她至此,为她瞒了下来。
他既以真诚待她,她自不能害了他。
“好!”江绪风满意地点点头,眼底骇人的冷意瞬间褪去:“难怪灿生短短一日光景便将你视为好友,杜姑娘聪明仁义,值得深交!”
“江世子的意思是,同意我抱您的大腿了?”杜思薇瞬间振奋精神,心底升起的那些恐惧如云烟消散。
“呵!”江绪风轻笑,愉悦地翘起唇角:“可以!”
“太好了!”杜思薇大喜,激动地伸出双手:“世子爷给个信物?”
江绪风看了眼少女布满月牙印的掌心,略一思量,掏出一枚水头普通暗淡的玉印放入少女掌中:“若需要帮助,拿此物上京中周家任一商铺寻掌柜的,他们会将你的需求带到。”
周灿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表兄,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表哥,你……”
“多谢世子爷!”杜思薇连忙合拢双手,将信物贴身放好,生怕迟一步被对方夺回去。
开玩笑,她又不是个傻子,江世子这般矜贵的人物将一枚普通的玉印随身带在身上,只能说明此物对而言他意义非凡。
见少女如此反应,江绪风眼底笑意愈盛:“你可知此物是什么来头?”
“不知!”杜思薇摇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此物,很特别……”
“别问!”周灿生用一块桃花酥堵住少女的嘴,又双手将茶盏奉到表兄眼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哥,喝茶,新到的凤凰单枞!”
江绪风接过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举目看向窗外热闹街景,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见状,周灿生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木凳上。
杜思薇拔出堵嘴的桃花酥,大口咬了口,看向周公子的眸中满是幽怨。
不让她问那玉印的来历直说便是,拿这么大一块桃花酥生堵她嘴里,力道之大,差点让她当场厥过去。
没等杜思薇继续散发怨气,敲门声突兀响起,而后是小二的恭敬的声音:“杜姑娘,楼下有位小姑娘找您,说是瞧着您卖的花束样式新鲜,想买一束赠给她卧病在床的娘亲,不知姑娘可能行个方便?”
闻言,杜思薇骤然想到自己已经离世的奶奶。
去年春日,她剪了自己种在阳台上的所有花,扎成一束漂亮的花束,想将自己精心灌溉的所有春意都赠给奶奶,以此祈愿奶奶重新焕发生机,可瘫痪在床的奶奶却在混账大伯的刺激下骤然咽气,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
杜思薇眼眶一圈圈泛红,囫囵将桃花酥咽入腹中,起身朝外行去:“方便的,我这就来!”
她走得飞快,没发现江绪风探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出了茶陵酒楼,就见一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眼圈红红地朝内张望。
四目相对,不等杜思薇出声确认,小姑娘便上前拽住她的衣袖,楚楚可怜道:“姐姐,你能卖我一束花吗?我真的很需要它!”
“当然可以!”杜思薇一口应承,温柔地看向身前面色蜡黄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几分:“你告诉姐姐,你娘亲都喜欢些什么花?”
“我娘喜欢所有花,我想买捧最大的,就是……就是……”小姑娘支支吾吾,面上露出几分羞赧,声音细若蚊蚋:“此处的花每两支比街头贵一文钱,姐姐可否跟我去街头买花,我……我……”
话音就此戛然,小姑娘垂下脑袋,双手死死攥着手中破破烂烂的荷包。
“当然可以!”杜思薇弯下身,温柔地握住小姑娘瘦得只剩薄薄一层皮的小手,牵着她朝街头行去,十分有耐心地询问道:“你娘亲喜欢素色还是艳色?”
“艳色!”小姑娘怯生生答道。
“那姐姐就给她扎一束最最艳丽的花束,让你把整个京城的春日都捧到她面前,好不好?”杜思薇温柔言罢,没有得到回应。
她侧头看去,就见小姑娘嗫嚅着唇,眸光闪动,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了?”杜思薇微微躬身,面上是比春风还要和煦的笑容:“可是在担心银钱的问题?你放心,那些卖花的叔伯婶子与姐姐十分熟稔,卖花给姐姐通常只收三成钱……”
话音未落,手中轻握着的小手骤然抽离,小姑娘逃也似地跑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个高矮不一的男子从正前方停着的马车内钻出,将杜思薇包围其中。
她面上温柔笑意僵住,只觉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她滚烫到几近沸腾的血液浇熄。
“娘,你别说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只认文茵一个妹妹!”杜恒言罢,大步上前揪住少女衣襟,作势便要将人朝外拖去。
杜思薇身形一个踉跄,并未挣扎,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毫无还手之力,只是那双含泪的眸子冷静地将所有人的神态反应尽收眼底。
父亲冷漠,母亲缄默,大哥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这具身子血脉相连的亲人们,无一人想要出言为她说话。
最终,是假千金杜文茵扑上来将她拽住。
“二哥!”杜文茵仰着脑袋,泪水顺着眼角扑簌簌地滚落,哽咽道:“你不要这样对思薇妹妹,这一切并非她所愿,是我占了她的人生,该走的是我才对!”
闻言,原本缄默的赵月娥骤然变了脸色。
她激动地将养女抱在怀中,颤抖着手拭去她面上泪水,心疼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可是娘的心头肉,你要是走了,让娘亲怎么活?”
“娘!”杜文茵感激地看向娘亲,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是我……我不是你亲生的!”
“血脉固然重要,可这十四年的相互陪伴做不了假!”赵月娥轻抚着养女柔软的小脸,眼中满是温柔:“文茵,无论如何,你都是娘的女儿!”
“莫要多思,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罢!”杜源温柔安抚道,说话间瞥了弟弟一眼,沉声道:“还不快将人放了!”
闻言,杜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将手松开。
杜思薇身形一晃,勉强稳住身子,抬眼看去,却见所有人都围在假千金身边嘘寒问暖。
她犹如局外人般伫立原地,迎接着院中下人怜悯的目光和议论。
她并不怨恨假千金,只觉眼前场景十分可笑。
这便是原主孺慕的父亲,敬重的母亲,钦佩的兄长,嘴上说着重情重义的话,实则连半分生而为人的善良也无,若此刻站在这的是原主,怕是一颗心早已碎成齑粉。
最终,是杜光庆用一句话为今日的闹剧画下句号:“一切都是命,她被抱错是她命不好,与你无关,文茵,你永远是我尚书府的嫡长女!”
“可是……”杜文茵看向形单影只的少女,眸中满是不忍。
“没什么好可是的!”杜光庆大手一挥,冲侍立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杏儿,带二小姐去香草院休息!”
“是!”被唤作杏儿的黑瘦丫鬟应声,拖着微跛的脚朝新到府上的二小姐行去。
“思薇,你好生在香草院待着,平日里尽量不要在府中乱跑,知道吗?”杜光庆冷声嘱咐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警告意味。
“是,父亲!”杜思薇颔首应承,转身朝着院外行去。
身后传来杜文茵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忍:“香草院只是女儿侍弄花草的小院子,蚊虫颇多,位置又偏远,哪里能让妹妹住在那!”
闻言,杜思薇险些笑出声来。
杜尚书将她安排在香草院,哪里会不知晓香草院的情况,分明是有意为之。
只是,原著中,原主被安排住在香草院是因为“名节受损”“德行有亏”,现在嘛,大抵是因为香草院偏僻,不愿她在眼前碍眼。
正想着,身侧传来一道有些怯懦的声音:“二小姐莫要难过!”
杜思薇循声看去,就见丫鬟杏儿畏畏缩缩,不敢拿正眼看她。
“二小姐,大小姐在府上一直最得老爷夫人宠爱,便是两位少爷都比不上她,如今二小姐忽然出现,老爷夫人一时难以接受,也是难免的,等过两日他们想清楚了,再加上大小姐从旁相劝,定会让二小姐搬出香草院的!”杏儿怯生生安慰罢,不忘补充道:“二小姐,大小姐真真是个心善好相与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修补您与老爷夫人的关系!”
“谢谢你,杏儿!”杜思薇轻轻握住小丫鬟粗糙的小手,眉梢眼角满是和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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