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这不怪他。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
《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
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
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
“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
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
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
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
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怪他。
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
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递得刀。
后来阿勇来了,刀子只能退位让贤,毕竟你没人家那个本事,就是站不住那个位置。
杨阳说,刀子也找阿勇试过一把,阿勇没惯着他,让他拄了整整三个月拐。自此,刀子没脾气了,见着阿勇一定会说上一句‘勇哥’。
再往后老猪来了,人家关系更近,阿大几乎天天带着,都不等刀子有任何反应,老猪在外边从枪林弹雨中把阿大的命给抢了回来,这等于不光关系近,还立了大功。
刀子又认了,他从园区打手圈的老二一下变成了老四,就别提多闹心了。
接下来是我。
我几乎是用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就在园区里跨越了狗推到打手之间,完全不可能跨越的鸿沟,还站在了阿大身边。
在刀子完全不知道我打过黑拳、给阿大出过主意、还在背地里准备替阿大去死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天看我的眼神都在变,更何况,还见到了我和芳姨摸摸搜搜明着违反园区规定。
“你俩差不多了啊。”
“想通下水道能不能回屋?”
这话是老猪说的,不带敌意,还在阿大、阿勇都没来的情况下,明显开着玩笑,甚至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啃着,笑笑没说话。
刀子突然扔出来一句:“捡个婊子还当宝了。”
就这一句话,给刚刚坐下的芳姨说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问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刀子冷笑着回应:“我说你是婊子,婊子啊!”
芳姨起身就要往过冲,我隔空伸手阻止了她。
慢慢走到刀子身边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开场白,在我们那儿,如果你碰到了‘你瞅啥’这句话,未必能打得起来,可要是有人悄摸声到你近前,问你一句‘你什么意思’,这就代表着真的要干你了。
刀子把双手摊开看了看左右:“我说错了么?”
“你问问在这儿的每一个人,谁没和她干过?”
“老猪,你干过没?”
“那就是个破鞋!”
破鞋……
可以说是最刺激女人的两个字,哪怕明明是那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一个女的爱听这俩字。
但,刀子的话还没说完:“再说,老许,你咋这么牛逼呢?”
“不知道园区不让搞对象啊?”
“你一天天和她俩抠搜的,想干啥?”
这要是在咱们国家,刀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耍流氓,装地痞。
可这儿是园区!
在这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阿大亲手立下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这些规矩我都违反了,还每天晃里晃当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干,最近唯一的工作竟然成了和小伙出去给人打扫卫生。
谁不眼馋啊?
我看着他,平稳无比的答应:“啊,我就搞对象了。”
在每一个狗推的注视下,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自打进了园区,我就没有一天这么痛快过!
刀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反问:“这意思,你要和大哥对着干?”
我太知道刀子在下套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站在不理亏的位置,一旦发生点什么时,张嘴就能把我推向深渊。
“是这么回事。”
刀子怒骂了一句:“哎呀我艹……”
碰!
我抬手一炮就削在了他脑袋上,趁着他吃痛下往后错步,瞅准了其中一只脚,抬腿一勾,‘哐’这小子直接失去了支撑腿摔倒。
下一秒,我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下凿。
嗵、嗵……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刀子在紧急情况下只能弹出双手护着脸颊。
老猪此时才反应过来,打椅子上起身往过跑,伙同另外一个打手一左一右架住了想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那我能干么?
来着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发泄机会,还是那种不用负责任的发泄机会,我能轻易放弃?
我刚被老猪和旁边的打手合力拉起来,眼看着刀子要往起站,故意往下一蹲,抬腿亮出鞋底奔着他脑门直接踹了下去。
一脚给他干躺下以后,也从老猪手里挣脱,挣脱了半边,另外那半边就已经扣不住我了,猛一晃悠膀子,甩开了那人的手臂,二次冲上。
我拎起板凳,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冲着刀子的上半身用力砸下——咔嚓。
连砸了三次,才把板凳腿砸断。
刀子脸上开始往外淌血了,不知道是让板凳腿刮的还是让我打的。
老猪在旁边着急的大喊:“老许,你不要命了!”
要命?
这时候在园区内连阿大都不能惹我,除了督导,眼下我谁也不怕!
“老许!”
“老许!”
我耳朵后面的呼唤声都塞满了,我两只手上一边一条断开的凳子腿,甩开胳膊就往刀子身上抡,直到一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我脑门上。
“再动一下,我马上崩了你。”
我不动了,因为我看见了阿勇。
不动的原因是,这小子真敢开枪,还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起来。”
阿勇晃悠着枪口,我随着枪口的起伏慢慢起身。
这回刀子算是来神儿了,刚坐起来就要冲过来,大骂着:“我X你妈……”
阿勇就用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没了电:“信不信我还让你拄拐?”
一时间,整个工作区安静的好像太平间,没了半点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
“你们俩,跟我出来。”
这个时代的园区,其实带头作用很重要。
就拿729园区来说吧,大家都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几乎是在放弃抵抗的环境下,一阵一阵的抽着风。要是这个时候出来一位销冠,动不动就出去莺歌燕舞,回来还三吹六哨,谁不馋?
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人放弃人性,心里暗骂一声‘去他妈地’,转头投入到工作当中。
凭什么你不要德性了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就像是之前动不动就嘚瑟的小地主,一发狠能把所有人都镇住的眼镜。
可如今这俩人都没了,还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没的,那谁还能有心气儿?
别说是成功学大师了,就算是心理学专家来了也白废。
是,成功学大师来了。
阿大用新盘口的克隆盘换回来的,原指望他的到来能一扫所有人的颓势,将园区带回最开始的状态,可结果哪是找回来一个带头干活的啊,这是请回来个祖宗啊!
我刚回到工作区,就看见一个把脚翘在桌面上的家伙靠着椅子背在打电话,这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玩意儿。
“老猪,这小子怎么回事?”
我都好几天没回来,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何况这么多打手都在却没人动他,这里边能没事么?
老猪冷哼一声,带出了满脸的不屑:“这小子不就是从老林那儿弄出来那个成功学大师么。”
这成功学大师怎么这个德性啊?
老猪看我脸上有了表情,连忙挥手示意了一下说道:“别招他啊,这小子挺有尿。”
我纳闷的问道:“就他?”
没想到,紧接着我看到了来园区以后从没见过的一幕。
阿勇带着几个打手给‘黄盘’那帮姑娘们的直播设备弄下来了一套,设备刚支好,成功学大师就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镜头前。
“各位宝妈们,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款全新的刷单软件,这款软件的好处是什么呢……”
自打成功学大师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小嗑给你一唠上,整个屋里就没了别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往他那儿看。人家也自信,别管被多少人看着,就是口若悬河。当时的场景都让我想起来,农村赶集时候碰上那群卖菜刀的。
结果,没一会儿工夫……
叮咚叮。
叮咚叮。
叮咚叮。
叮咚叮。
好么,不间断的铃声让我都觉着是不是园区的设备坏了,等我在转回头去,成功学大师正在网上致谢呢!
“感谢各位宝妈的支持,进群的、已经使用了软件的,都能在咱们软件后台看到各位的收益,所有收益在到账之后即可随时提取……今天就到这儿。”
成功学大师弄完这一套,关闭了直播后,冲阿勇说道:“勇哥,账上的钱和大哥说一声,暂时先让那群宝妈们提,反正这回也到账不了多少钱,等鱼都进了套咱们再宰。”
“知道了。”
阿勇冷着一张脸点点头,又让人给设备拿回去了,成功学大师转身就从工作区走了出去,我眼看着他下了楼以后,直奔园区赌场。
阿勇凑过来问道:“看啥呢?”
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厌烦,说了句:“我咋那么烦他呢?”
阿勇补充道:“我也烦她。”
继续道:“可人家有业绩啊,你有啥招。”
成功学大师这一套,玩的就是个广撒网,他跟阿大申请在网上开直播,然后将宝妈们都归拢到直播间,在从直播间介绍我们的‘刷单产品’,通过这一些列的运作,去精准挑选客户群。
无所事事的宝妈们一看到网上又出了赚钱的新套路,还是拿着手机就能赚钱,那都疯了。
一个个开始往群里挤,结果一进去,就碰到了影帝级的售后,在网上开始交你怎么操作,如何赚钱,直到你将自己老爷们辛苦攒下的家底全砸进来。
这种收割只能玩一次,因为一旦被人举报了,那就不可能继续直播了,成功学大师也是为了在刚来729的时候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才拿出了这个办法。
这叫挖绝户坟。
一会儿,阿勇的手机响了,等他看完手机后,转头向我说了一句:“十七个。”
“啊!”
我震惊的看向了阿勇。
阿勇默不作声的点头。
这成功学大师一顿忽悠,竟然直接忽悠进群里十七个,就算是当中有醒悟的,半道儿觉察出了怎么回事,最后掉进来的也得有两个三个吧?
就这两三个人,每人不多套,在吃着甜头以后,将网贷、借款都掏出来,一家弄三十万不多吧?这特么就是将近一百万!
一个人,一个直播间,干一百万!
怪不得人家是销冠呢。
我转过头有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房间,向阿勇说道:“那他们呢?”
是,你是成功学大师,你会忽悠,可阿大找你来不光是让你挣钱的。
阿勇解释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出来点业绩再说吧。”
好么。
这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样子,连阿勇都开始闹心了。
我眼看着他走进了屋,拎着棒子在工作区工位缝隙间一趟趟溜达,瞧谁无精打采过去就是一棒子,还特别凶狠的说道:“干活!”
那些被打的、被吓唬的,却已经失去了面对恐惧时该有的敬畏之心。
他们还是怕挨打的,否则不可能服从命令,问题是在服从命令之后,再也没有谁为了拿点提层使劲儿干活了,糊弄事一样开始敲击着键盘。
阿勇还特地抓出来一个叫‘地出溜’的典型,那小子顶天能有一米五,让阿勇拽出来就是一顿踹,打的满屋乱蹦,‘嗷嗷’喊,但看着他挨打的狗推们,目光里只有死灰一般的寂静。
他们可能想的是,最多也就是这样了呗,你们还能怎么着?
我慢慢走回了屋,伸手从兜里掏出苹果啃着,等打人打到满身是汗的老猪走回来,一把从我手里夺走苹果,自顾自的啃着时,耳边传来了阿勇的叫骂声:“X你们妈的,不是装么?明儿把你们全卖了!”
“大哥。”
阿大办公室,我和刀子是被阿勇拎着枪送进来的,这小子进入办公室之后,往阿大办公桌角落处一坐,不是很在意的回头说道:“大哥,这俩小子在工作区打起来了。”
“我不瞎。”
那刀子的脸上让我揍的,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眼角还动不动就往外淌血呢,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咋回事。”
阿大问了一嘴。
刀子终于逮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机会,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大哥,这小子越来越不拿咱园区的规矩当回事了。”
“这两天,我从来没在工作区值班板凳上看见过他,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啥;”
“还有今天早上,我去接狗推上班,您猜怎么着?姓许的这个王八蛋在小伙被窝里睡觉呢!”
“咱管理可有自己的屋,他这不是乱窜么?”
“前两天刚跑了一个骡子,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
“还有……”
满屋子没一个插嘴的,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反而让刀子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在纳闷:“我这么把你往死路上推,你就一点不像拦着?”
“还有!”
“今天早上他和芳姨摸摸搜搜,当着所有狗推的面谈上恋爱了,大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以后我们还怎么管这些狗推?”
“还有嘛?”阿大问道。
刀子伸手一指:“我就说了两句,您看看他给我打的,有当兄弟的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么?”
那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阿勇、阿大同时看向了我。
我硬是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下狠手。”
这时候阿勇说出一句话差点没给我逗乐了:“我作证,老许真没下死手,他要下了死手,刀子这会儿已经没了。”
噗嗤。
阿大实在忍不住的把头扭了过去,在刀子满脸疑惑中笑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劝解我说道:“老许,你到底想干啥啊?”
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跟我们仨大老爷们合伙欺负他一样。
他怎么看都觉着这不像是要处理我,反而觉着,有点哥几个弄点茶水要聊天的意思。
“这小子不给我做脸。”
我由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芳姨。
这里边有个是男人都理解的谈话技巧,那就是大老爷们为了这张脸干出点什么来都不过分,因为你不给面子了。可要是带上芳姨,哪怕你说出了大天,那也没理。
更何况在阿大眼里,我用不了几天就是个快要去死的人了,他得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候咬住了牙,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处理我的。
紧接着,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刀子当满屋狗推的面,管芳姨叫破鞋,还说我弄了双破鞋,当宝,我……我他妈没忍住。”
在阿大眼里,我是那个让站起来说两句会一口把酒干了的‘不善言辞’者,还是个在关键时刻能拿出‘让狗推们往家里打钱,留点念想’便解决了园区问题的关键人士,眼下无论是我说的还是我做的,都符合人设,更何况还顶着马上就得去死的压力,和谁打起来都属于正常。
“那你他妈也不能跑工作区扯犊子啊!”
就骂一句,就完啦?
刀子愣在那看了一眼阿大又看了一眼我,最后看了看阿勇。
“我错了。”
阿大看着刀子叹了口气:“你啊,让你勇哥带着,去大夫那包一下,这一脸血,不知道还以为咱这儿出人命了呢。”
“大哥!”
刀子那一嗓子委屈的啊,上前一步恨不得站到阿大耳朵眼那地方去伸冤,生怕他听不着。
“大他妈什么哥!”
阿大将脖子拔起来,直接瞪了回去。
“那老许一对一干的你,你让我咋说?”
“都是自己弟兄,差一不二还不就得了!”
这时候,他不讲规矩了,和你论上江湖了。
你是不是和人家一对一单扣的?
这说破大天儿,也是你打不过人家。
只是,这隐藏在底层的逻辑是什么?是阿大要用我这条命,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刀子,等我平平稳稳把园区‘刷单盘’这件事给铺过去,调回头来阿大就得补偿刀子。
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还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几句话给阿勇听的都惊着了,他也没想到阿大会如此偏袒谁,还偏袒到了这种程度。
“行了,去大夫看看吧。”
“勇哥……”
“快走吧。”
阿勇他们俩出了门,阿大这张脸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我在办公室的窗户上,正好看见前世今生那儿有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出,赶紧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咋了?”
阿大只瞄了一眼:“估计是那里的哪个娘们扛不住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扛不住了么?
我知道是谁了……
还回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幕幕!
是阿勇,将这伙人领进了园区;
也同样是阿勇,将人家好好的小两口,一脚从人踹成了鬼。
现在,这小两口一个成了杀人犯,一个还……
我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血来的看着窗外,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感觉这辈子白活了!
转过头,我再看向阿大的时候,立即走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昨天晚上我去‘前世今生’了,里边的一个娘们和我说,她在那儿看见过阿勇和督导、老七他们喝酒。”
下一秒,阿大立即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我。
“我要是扒瞎一句,您马上剁了我。”
不是都在作么?
那就来!
阿勇,我要是不给你送到地下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老子这十年大狱白蹲了。
我眼看着阿大把眼睛挪开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催促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带着我去前世今生查监控,咱就说我从你这儿把磁卡偷走了,还在园区里逛悠乐一宿……”
“有了这个理由,既能对上我小偷小摸这个习惯,好给日后扣上偷财神‘刷单盘’的帽子,还能知道阿勇到底是去没有前世今生和督导他们接触。”
那一秒阿大嘴角抖动着慢慢转过了头……
“大哥,我错了。”
两天之后,我去了阿大的办公室,如同一个被老师刚刚教育了一通的小学生,满脸不服的说着这番话。
这是我设计好的,我要是直接服软,别说是阿大了,连自己都觉着假,若是掺进来点为了在园区能过好日子、只能把委屈咽下去的不服,或许就挺真。
“去你妈的。”
阿大表现出了一脸厌烦,骂骂咧咧说道:“你还错了?”
“大哥,算我错了好不好?”
“我给你认个错,你去老林那给老子把‘刷单盘’要回来行不行?”
我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把盘口给他了?”
阿大一瞪眼睛:“不然呢?让我和老猪陪着你这个王八蛋一起死那儿啊!”
他去老林那儿借人,本来就得付出点什么,要不人家凭什么把人借你?
而老林听阿大嘴里说出‘新盘’俩字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子动了。
至于你阿大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我无法确定,要不怎么一进屋你就把新盘的事透露出来了?连消息灵通的老林,也只是听说了729来了个以前做球盘的,你怎么都没有任何遮掩就把自己老底掀了!
我现在明白了,全明白了。
阿大带我过去就是打算让我当替死鬼的,没想到,我他妈怒气上头还真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应该去之前就知道从老林那不可能把人借出来,想借人,唯一的办法就得先拿鱼钩把人家腮帮子勾住。
那老林差啥?
技术呗!
“那你怎么和督导交代?”
“怎么和老板交代?”
我装着无法理解的说道。
阿大更会演,看着我语重心长:“人呐,是不是得先活下来,才能去寻思交代不交代的事?”
“你真以为老林是善茬呢?”
“人家当年那也是有名的袍哥,二哥手底下有名的干将!”
但凡在江湖上待过两天,都不用混过,一提巴蜀二哥没有不知道的,这帮玩意儿手底下出来的人,能差得了?
“那是敢带着家伙去西岗和对方火拼的主,我要是不出点血,能把你从那地方带出来?”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他,脸上木讷的表情逐渐有了转变,在刻意控制之下,说了句:“大哥,你这是救了我一条命啊!”
阿大总算有了自满心里,回了一嘴:“那你自己琢磨吧!”
我立马拿出了江湖人最擅长的那一套,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从今天起,老许这条命是你的了!”
这个王八犊子终于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的掏出盒烟:“咱们兄弟,不说那个。”
他沉吟一声后,继续道:“不过,老许啊……”
“这事要是真有一天让上边知道了……”
我马上开口:“新盘是我老许给的,我想拿新盘把杨阳换出来,结果着了老林的道,是大哥你去了,才把我给弄出来的,要不就死老林那儿了。”
阿大笑了,那种阴谋得逞的感觉,让我骨头缝都发凉。
后来我回国了,闲来无事看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上面解释了一句老话,叫‘重诺必无信’,拿给我看的满脸通红,这辈子都没这么臊得慌过。
“阿勇?”
阿大一声不吭拿起了对讲机,冲着里边喊道:“我X你妈,阿勇,干你妈了X什么呢!”
好半天,对讲机那头才传回来声音:“大哥,那成功大师也白扯啊,来了之后根本不灵,我和老猪正收拾狗推呢。”
“你先把手里的事放放,来我办公室一趟,之前技术跟我说找俩人去他那屋干点活,你让小伙和老许去吧。”
“大哥……”
“少废话!”
阿大没让对讲机里的阿勇多说哪怕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明白么?”
傻子也明白了啊!
这不就是想给我的罪名砸实了么?
让我和小伙去给技术收拾屋去,好拿一个偷盗盘口拷贝的口实,到时候你阿大在时间上一模糊,说一句‘反正就是那两天儿的事,具体那天我记不清了’,我他妈就得吃枪子!
“明白!”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整个人在这屋里站的心惊肉跳。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抓住只耗子拔根毛下来,里边都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在这儿你稍不留神连自己命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还他妈‘大哥、老弟’的乱认亲呢。
片刻之后,阿勇带着小伙来了,小伙在阿勇后边堆得呀,跟班级里最怂的小孩让年纪老大领着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进了屋都贴墙边站着。
“阿勇,你带他们俩过去吧。”
“哎。”
阿勇领着我俩走出了房间,这还是小伙来了以后除了看小地主坐飞机,第一次走出2号楼,而我,早就对园区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感。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个阴天,头顶压着一溜乌云,阿勇领着我俩愣是穿过了整个园区,最终来到了绿皮兵的驻扎地后,进入了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满眼绿皮兵军装的一栋楼里。
“哥,这是哪儿啊?”
小伙有点害怕,在我身后抓着我半截袖晃悠了两下。
阿勇还吓唬他呢:“噶腰子的地方,一会儿就把你送楼上验血去,然后用铁丝捆上交给大夫。”
小伙脸都吓白了,走道拿脚一寸寸往前挪,挪一步恨不得退三步。
“你勇哥逗你的,咋听不出来好赖话儿呢?”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不是人,谁到了那种环境下懵头懵脑的进入了满眼绿皮兵的大楼不害怕啊?
可我能怎么办?
我他妈能怎么办!
我也想弄俩导弹把整个园区都轰了,抓着阿勇、阿大和这群绿皮兵就跟从鱼塘里捞王八似的按个放血;
我还想捎带着往老林身上绑一百个手榴弹,要是能找到可以批发的地方,我敢把所有网贷余额都套现出来,一点不带舍不得的。
可这玩意儿有用么?
“技术。”
顺着电梯进入到顶层,阿勇敲响了最里面一间房的房门,当里边传来一声:“进。”
我亲耳听着‘咔咔咔’连续出现六七道门锁打开后的声音,才瞧见满是服务器的房间,就这屋里,光手机摆满了三面墙,起码得千八百个!
叮咚叮!
那个家伙是怎么出的业绩我已经忘了,但是整栋大楼里响起的声音却让我至今都不寒而栗。
对了,我唯一还记得的,就是芳姨带着耳麦说的那句话:“你连这点钱都不愿意投,拿什么说爱我?”
她的幽怨、她的不甘、她像是一个付出了所有在考验爱人的女孩一样,说出了一句非常直白的提点。
紧接着……
在芳姨十分懊恼的挂掉了语音后,整栋大楼都响起了‘叮咚叮’的提示音。
一个电子声音在这一声之后传来:“到账二十八万!”
二十八万!
如果被骗的是个大款,也许这点钱并不能让对方受到太大伤害,可大款有那么容易被骗么?
那么被骗的要是普通人呢?
这二十八万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什么?
“哦吼!”
一个头发长到能在脑袋顶上筑起鸟窝的男人在欢呼中雀跃着,阿大那群刚才还宛如恶魔一样的家伙们,鼓着掌从一旁的门口鱼贯而入。
那个家伙看见阿大以后立即老实了,怯生生的站在对方面前,满脸都是歉意的说道:“大哥,我刚才,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开单了,我有业绩了才……”他是被打怕了。
阿大这回倒有些慈眉善目了,双手伸出用力拍打着这个男人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
“在咱们园区,只要能有业绩,能开单,你就是皇帝!”
“别说你只是从椅子上蹦起来在屋里跑了一圈,就算是你现在要下楼去撒个欢,我都给你开门!”
阿大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所有人:“你们每一个人来的时候我都说过,这儿和国内不一样,这儿没有阶级的打压,也没有人际关系,只要你有真本事,能给公司赚来钱,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有人,现在站起来,给骡子鼓掌!”
啪、啪、啪。
阿大带头拍着巴掌,没多一会,站在他身后的勇哥,和那群几分钟前还在施暴的人全都鼓起了掌。
最后是小地主、是芳姨,是木讷的我,和其他面带羡慕的他们。
对,现在的我还不觉着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也绝对不会在某一天觉着自己会羡慕这种人。
掌声雷动下,骡子有点飘了,他的笑意就浮现在脸上,站在阿大身边依然战战兢兢的问道:“大哥,今天我不会挨打了吧?”
阿大回应道:“今天谁要敢动你,我保证往死里干他!”
“你们所有人都看好了!”
阿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语音说道:“老板,我是阿大,我手下开了一个二十八万的单,往他卡里冲两万八。”
嘟。
电话被挂断了,阿大看着眼前那个骨瘦如柴的骡子:“还愣着干嘛?你卡里已经有两万八了,去消费吧!”
“耶!”
骡子冲着天空用力挥出了拳头,头也不回的冲下了楼,紧接着,整个楼层都传来了他的咆哮声。
阿大看着骡子的身影回头冲自己手下笑了下,而后,再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喊道:“现在,榜样已经有了!”
“而我们园区里,赌场、夜场、小快乐,应有尽有,只要你们的员工卡里有钱,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听明白没有?!”
“工作!”
阿大的话刚说完,骡子竟然又冲了回来,他腋下夹着一条刚开封的华子,从里面掏出一盒盒红色香烟,亲手给阿大、勇哥的口袋里塞去,连他们身后的那些打手都塞了,等把这事弄完,一条烟只剩下了两三盒。
骡子再拆开一盒,挨个桌面上发烟,不断说着:“抽烟,哥们有业绩了。”
“抽烟,哥们有业绩了。”
当烟发到我这儿,我看见的并不是一张兴高采烈的脸,而是一副强挤出笑容却在不停流泪的面孔。
他到底是哭是笑我没能分清,只是接过了上面被一滴泪珠打湿的香烟,叼在嘴里直接点燃了。
对于烟民来说,已经断粮近三十个小时的我在尼古丁诱惑下实在没心情分析他的情绪,乃至于第一口抽下去后,竟然一点烟雾都没有吐出来。
“兄弟们,我先去爽一下,然后回来告诉你们哪个姑娘漂亮!”
骡子下楼了,在邀请阿大同去,被拒绝之后。
小地主看着我聚精会神望向骡子的目光,说了一句:“羡慕啊?”
我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华子是真的,羡慕是假的。
“别着急,等哥把这一单拿下,到时候哥带你去夜场。”
“或者,往你卡里匀几千块钱。”
小地主搂着我的肩膀说道:“我有预感,这次哥们养的这头,肯定是个肥猪。”
之后,我询问了一下往卡里匀钱的事。
小地主说,园区和外面不一样,在这儿一张工作证磁卡能通刷一切。
比如你需要生活用品,那就可以去小卖店刷卡购买,就是物价有点贵。
一盒最普通的方便面,十块;芙蓉王,五十;可乐十五;
这磁卡还能去旁边的赌场刷,只要里面有钱,就能刷出同样的筹码;
其中最便宜的,就是夜场。
园区卖过去的烂货三百,东南亚妞三百,小西八和小日子五百,毛子一千。
还有更花花的,闺蜜配,两千起;纯姐妹,三千;母……
“差不多了。”
听见那个母字,我已经不想往下听了,这不是娱乐场,是狮驼岭,是无底洞!
在这儿,你出了业绩也要害怕被打;挣钱了也不能出去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赚到钱以后,到底是悲是喜。
那,那些在夜场接待客人的女人,能好得了么?
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骡子去了以后,得怎么发泄啊?
“你这样装清高的,我见过。”小地主对我的态度嗤之以鼻,像是出马仙能判断未来一样说道:“到最后啊,最变态的就是你们。”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说这个骡子,刚开始来的时候,仗着自己曾是人民教师的身份,说什么也不肯骗人。紧接着,阿大领着手下人按照吃饭一样,一天三顿那么揍,人都给揍出后遗症了,一见阿大都不用人家说话,立马立正靠墙,腿肚子直哆嗦。
之后怎么样了?
不一样过来敲键盘么?
当然了,骡子还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他比别人都用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赚够钱了把自己赎出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相信一切能带来好运的方法,包括东南亚这边传闻中那个极其恶心的和月红女同房!
我真奔着换命去的!
不然在这个毫无规则的擂台上,还能怎么办?
幸运的是,我这一拳打下去,给自己打出信心来了,因为那个黑猴子让我给打晃悠了。
那黑猴子让我一拳搂到头盖骨上以后,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以后,我内心中的狂喜就无法形容了。
这玩意儿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我碰上了阿勇面对的壮汉,一拳打下去人家连反应都没有,那肯定心里忽悠一下。整个心态就算是彻底稳不住了。
可你要是一拳给对手打了个跟头,不说跟头,一拳给对手打了个个子,那心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时我脚下还没站稳呢,便步履蹒跚的冲着黑猴子就冲了过去,踉跄的脚步跟缠脚老太太差不多,刚一靠近,正好赶上黑猴子把脸扭过来,当时手是抬不过来了,心中发狠的脑袋往后一仰,用自己脑门直接砸向了对方的鼻梁!
去你妈的!
啪!!!!
等我在抬起头,眼睛里都冒金星了,可看到黑猴子整个人靠在铁丝网上,捂着鼻子痉挛,就算是脑门撞碎了这时候也得挺着。
毕竟干仗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一鼓作气。
没错,这时候我将以前在街头搏斗的狠劲儿全拿出来了,什么招法拳术,谁能反应过来?我就知道给他干躺下,自己不挨打。
晃悠着走过去的时候,头部两次遭受撞击的我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棉花里,等到了黑猴近前,终于能趁着他抬不起头的时候拉开架势了,右手拳头被我拉到了极限,顺着这货两手捂着鼻子的空挡就往下巴上掏——碰!
这一拳让我掏的又准又狠,一拳打完,我自己顺着拳头的劲儿转身直接栽倒,由此可见我这一拳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用出了多大劲儿。
毫不夸张的说,当初和楠楠住宾馆的时候,我都没使过这么大劲儿。
那黑猴子原本还在龇牙咧嘴,我这一拳搂上去,仰头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真不是我给他打吐血了,是这货疼的直伸舌头时,一口咬在了舌尖上,擂台上的血沫子里还有块肉呢,鲜红鲜红的。
噗通。
黑猴子直接栽倒在地,等我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晃悠着脑袋让眼前不断抖动的视角清楚一点时,再转身,台下已经响起了老七的叫嚷声!
“干他!”
“别让他站起来!”
“大老许,我X你妈,你给我起来!”
他都要疯了!
就在铁丝网边上,用手指头扣着铁丝网叫骂。
我愣么呵呵的抬头看了老七一眼,抬腿一脚就奔他手指头上踩了过去,铁丝网让我踹的‘哐、哐’作响,之后我才假装反应过来一般伸出了双手说道:“七哥,对不住,我打懵了!”
那给阿勇乐的,他肯定看出了我是故意的。
七连长捂着手指头蹲在擂台下边脸都憋紫了,此时我才转过头去找那个黑猴子。
黑猴子已经不可能站起来了,他趴在地上拱了好几下,想要往起爬的那一刻,我直接骑在了他后背上。
不狠不吃粉……
我一声不吭亮出了肘尖,奔着对方后脖子凸起的骨骼出,用力将这一百六十斤大体格子加上全身的力道都压了上去。
空!
这一肘给黑猴砸的在擂台上都弹了起来,不是全身弹起,而是除了被击打位置外,整个身体的弧形弹起。
我能清晰感觉到这一下之后的骨骼断裂声。
咯噔。
当时我以为自己胳膊折了呢,可从黑猴子身上站起来,连续晃悠了两下胳膊发现没事,才明白这应该是那个黑猴子的颈椎过被一肘砸错环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你碰上会上环的大夫也白扯,不动手术根本恢复不了。
老七好不容易打擂台地下站起身来,我忽然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赶紧岔开话题:“七哥,我是不是给他干躺下就赢了?”
“我给没给你赢钱?”生怕这个王八蛋找后账。
老七憋了一肚子脏话此时一句都没骂出来,伸出被我一脚踩肿的手指头,指着擂台上的我,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个:“你赢了。”
还补充一句:“X你妈的,你赢了!”
“你他妈赢了!”
我裂开嘴笑了,笑的不是劫后余生,笑得是踹老七那一脚,使满了劲儿,他手指头背儿都让我踹掉皮了。
爽!
我从擂台里被老七接下来,旁边一个东南亚的军官怒气冲冲奔我走了过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拔出了枪,呼喊着:“我崩了你!”
老七一把将我拦在身后,用自己的脑门拦住了枪口说道:“乃密,你要干嘛?不知道咱这儿的规矩么?擂台上的事,擂台上解决,台下动手算什么本事?”
“那是我弟弟,我亲弟弟!”乃密举起了双手,后悔不已的喊道:“你的人把我亲弟弟打死了!”
下一秒,冲上擂台抬人的士兵立即走进了人群,在乃密耳边说了句:“乃察还有呼吸!”
那一刻,乃密转身就走,走了一般回过身来指着我说道:“王八蛋,你别落我手里。”
当人群散去,我木呆呆的望着阿勇,问道:“咋了?”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
老七回身解释:“你把他弟弟废了,这家伙说,你要落到他手里,肯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不是擂台么?”
“不是生死不论么?”
我茫然的问着。
老七笑眯眯的回过头,拍打着我肩膀上满是汗水的肉说道:“放心吧,从今往后,就算你们老板想把你卖了,我都不同意。”
“走!”
“我带你们去爽一下!”
我和阿勇紧跟在老七身后,这会儿我是一步也不敢落下,万一落下了,再碰上那个穿着绿皮的军官,恐怕想回园区的都不太可能了。
“这王八蛋今天赢了一百五十万。”
当我们走到酒店里的拐角,老七的身影从拐角消失时,阿勇在我耳边用最低的声音说着。
那意思应该是他给老七赢了一百,而我,由于老七对我的不信任,只在我这儿押了五十,统计一百五十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被吊在了园区2号楼下的篮球架上。
大太阳就在头顶,晒的整个人都脱了水,连嗓子干的都粘黏了一样,一阵阵干呕。
最难受的是一股风吹过时,我以为自己应该能得到些许凉爽,结果,裤裆里的粘性就像是什么东西嘎吧住了一样,粘的肉皮都疼。
“你他妈没见过娘们啊!”
“啊!”
阿大站在篮筐地下,身边是阿勇和老猪,俩人就这么瞅着我谁也不敢说话。
“到外边发什么疯你!”
“就你这个逼样的,以后我能带你出去么?”
“我告诉你,从跟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回去当狗推,听见没有!”
“我X你妈的!”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终于在阿大转身那一刻,吐出来一句:“我看见楠楠了。”
阿大没听太清,转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见楠楠了,我X你妈的!”
阿大愣了,扭头看着阿勇问道:“谁是楠楠?”
阿勇转过了头,用手指头隔空一指我,迅速放下说道:“就给他整来那个女的。”
“那女的是咱们园区的么?”
阿勇:“那不老林那儿的么,老林怕人来了以后炸庙儿,把他卖给了咱们,咱把人接回来的。”
“噢。”
阿大总算听明白了,脸上的表情竟然有所缓和,冲老猪说道:“弄下来。”
我都不知道让人挂在篮球架上挂了多久,弄下来的时候,手腕都黑了。
落地那一秒,根本站不住的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此时,阿大过来蹲在我身边说道:“小子,你听好了啊。”
“这儿呢,是东南亚,在这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小子要有能耐,你给老林的园区灭了,那算你牛逼;你要是没这个能耐,趁早把一切都压在心底,等什么时候有能耐了什么时候再说,听懂了么?”
我脑子里回忆出了抓住楠楠头发时,她看到我的眼神。
她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只有怕;她目光中更没有任何期待,有的只是闪避。
“水。”
我不断重复着这个字。
“给他水。”
说完,阿大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道:“别他妈再给我添乱了!”
当天,我是被阿勇和老猪架回去的,回去时直接被扔进了水房,这俩货给水龙头套着胶皮管子往我身上浇水才算是弄干净。
据后来我听说,当天我被赤条条带回屋的时候,如同丢了魂一样。
他们说我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宿没挪窝,饭送到嘴边不知道吃,水倒是还知道往下咽。
这一切,我一点都不知道,好像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似的,但楠楠那张脸却始终不间断的在脑子里回荡。
一次又一次回荡。
是时候该变变了。
脑子里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仿佛之前堵塞的问题都想通了。
我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被电过的痕迹、被抽打过的痕迹都没能入眼,扶着墙费劲巴力走进厕所,只是在镜子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张脸。
我发现我眼睛里没有光了。
一张脸灰涛涛的像是一个死人。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真的死了。
就像医院那些人会把‘脑死亡’的人定义为‘生理死亡’一样。
“我艹~”
推开门走进来的老猪瞅见我在厕所,跟看见了奇迹似的惊讶着:“你起来啦?”
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宿吧。”
“那我在篮球架上挂了多久?”
“一宿。”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宿一天,可这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弹指一挥间。
“阿大……是让我回去当狗推了么?”我在恍惚间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老猪过来扶着我的胳膊,给我架到了床边,直到我坐下才松开手。阿勇说得对,他是个实惠人。
“大哥那人啊,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你在人家的地盘上直接动手,能把你活着要出来就不错了,骂你两句怎么了?”
放屁!
老子根本就不应该来这儿!
我在心底疯狂的怒吼着,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知不知道我们听说你在外边动上手了的时候啥样?”
“大哥直接把枪顶在了林老板脑门上,我俩都让人黑怕了,直到林老板的兄弟进来说了是怎么回事,我们才明白,是你和人家一个女孩打起来了。”
“当时林老板就火了,口口声声‘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想要咱们的‘刷单盘’。”
我看着老猪,问道:“那玩意儿那么重要么?”
“啥?”
“还那么重要么?你是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金贵!”
“不信你去整个勐能打听打听,有几个园区里有技术,又有几个技术能把木马、盘口这些玩明白。”
原来最重要的,是技术,而老林手里没有技术,所以才活得如此憋屈,连给729砸钱,人家都不让他进来。这是压根就没看好他的发展,不给他做大的机会。
“你怎么到这屋了?”
我岔开了话题。
“大哥让我过来的呗,说你小子身边得放个人,要不然再发疯了都没人知道。”
我和阿大正式接触,就是在他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展开的。
当时的情况是,小地主和被阿大击倒的那个狗推让绿皮兵带上了八楼,而我,被阿勇、阿大他们带进了办公室。
这件办公室很小,也没什么特殊的装饰,不过就是一张麻将桌、一张办公桌,一台壁挂电视和半面墙的沙发。
我记得走进去那一刻没有感受到任何特别气息,可阿大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也就是那张办公桌的后面却不知道往哪蹬了一脚,骂道:“你他妈还知道要脸啊?”以后,我震惊了。
一个女孩让他踹了出来。
那个女孩很年轻,我看着还不到二十岁。
她肌肤白皙却身上脏的不行,不是从地上蹭得灰尘、就是脚印。
我又往那个女孩身上看了一眼。
“行了,说正事。”
“小地主说,你想跑?”
这肯定不是要处理我,不然刚才就直接将我拉去八楼了,但,心里知道的事一定不能表现出来。
我连忙紧张的说道:“那小地主的聊天记录里不是说了我没搭理他么?”
阿勇站在我身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可你也没把这件事报上来啊?”
我转过身,看着阿勇:“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应该告诉谁……”
“你慌几毛。”
阿大乐了。
我是慌了,这种事,还用知道应该告诉谁么?
但,这是我故意的。
“一个混江湖的,还蹲了十年大狱的老炮,就别玩这一套了。”
阿大抬腿从那个女孩身上跨过,打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就站在我面前说道:“不过呢,我挺欣赏你。”
“从来了这儿到现在,心思够稳,下手也够狠,两下子就给小地主干到起不来了。”
“练过吧?”
我低下了头:“武校待过四年。”
“学的啥啊?”
“搏击。”
阿大指了指阿勇:“勇子,你俩一门儿啊。”
阿勇马上昂起了头,仿佛在努力证明着他比我高一等的说道:“我练的散打。”
我就知道他练过,要不然那一脚不可能给我窝那儿起不来!
阿大没在乎阿勇的话,依然在问着我说道:“不喜欢骗人?”
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不会整电脑。”
我实话实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混牌局,当蓝码,进去了以后更碰不着这玩意儿,现在冷不丁让我坐键盘前面……”
“大哥,您还不如让我拎根儿棍子站你身后。”
阿大看了一眼阿勇,然后将手指头直接戳在我胸口说道:“盯紧点吧,这小子啊,还想跑。”
阿勇怒视了过来。
阿大却转了个圈走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弯下腰,用力抓起那个女人的头发,将她清秀的面庞露了出来冲着我说道:“你喜欢啊?”
我看见了那个女孩痛苦的表情,还看见了她抖动的嘴唇……
但是,对不起!
“我稀罕。”
这是我说的话,宛如一个流氓跟大哥表明心迹时说出来的话一样。
“勇子,去给老许开个大床房。”
“去吧。”
阿勇抓着我的手走出了办公室,出了房门,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十分冷静的说道:“大哥喜欢你。”
他以为我没听懂的说道:“那娘们,咱们一起的兄弟和大哥要好几回了,都没给。”
“能不能是大哥玩够了?”
阿勇回身瞅了我一眼:“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叮!
我们俩一起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阿勇接着说道:“好好的吧,用不了几天,你就能跟我一样,站大哥旁边了。”
站阿大旁边?
那不就是那群打手?
关于园区老板手下的这批打手的传闻,这段时间我听到了很多。
据说他们要么是在国内带着人命官司跑出来的,要么原本就是老板的亲属,这批人,也是整个园区内,为数不多可以真赚着几个钱的,但,想要从猪仔成为打手,几乎不可能。
猪仔有多恨园区老板可以放在一边不提,就算是个陌生人,园区老板也不可能随意安排在身边当打手,哪怕是打手身旁的小弟。
不过,我混过江湖的身份,倒是蛮适合这个配置的。
“从里边出来多久了?”
电梯门开启之前,阿勇这么问了我一句。
“一年多。”我随意的回答着。
阿勇等待电梯门打开,从里边走出说道:“出来以后,还适应么?”
“适应啥啊。”我跟在阿勇屁股后面说着刚出来时候的艰辛:“我出来的时候,人手一个智能手机,我光学会鼓捣这玩意儿,就用了将近一个月才玩明白。”
阿勇顺手推开了一间大床房的房门,和我一起走了进去说道:“看样子,当初我没自首,跑到东南亚的决定是对的。”
他不往下继续说到了,伸手把空调打开,将遥控器往床上一扔,我眼看遥控器跳动了两下后,听到了接下来的话:“行了,在这儿等着吧,那女的一会就有人给你送下来了。”
“不过你得明白,任何一个大哥想要收谁的时候,想要的都是一个忠心的兄弟。”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那一秒,我全身就像是脱力一样软了下去。
刚才的惊心动魄在这一刻完全无法掩盖的爆发了出来,我的心脏正在加速狂跳,仿佛所有血液一下都冲到了脑海,让整个脑袋发胀。
多悬啊!
如果我没有给小地主一板凳,那他肯定会承受不住把我今天早上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全暴出来;
要是我没一拳给他打迷糊喽,这小子把我卖给阿大那群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到了那时候,还想住大床房?
还有人给你送姑娘?
去八楼的就是我!
“你怎么在这睡呢?”
夜幕下,我躺在五楼的屋里听见了小地主的声音,当时的我和所有人一样,住进了‘公屋’。
公屋,就是几块砖头、一大块木板、上面铺着各式各样床单的地方,还不如监狱里的大通铺。在这儿,屋里没有厕所,想上厕所得申请,门口有个电风扇,谁要是上完了厕所,厕所里的味儿全都能灌进屋里,恶心透了。
但,就这种环境还是开了单、有了业绩才能住的。
我能住这儿的原因,仅仅是小地主开了两单后,沾了人家的光。
就这,大晚上的小地主还给我叫醒了。
我躺在屋里看向了门口,小地主不停挥手喊道:“走,跟我住大床房去。”
阿勇站在小地主旁边的笑令我有点恶心,很明显这俩人都喝高了,可小地主还稍微清醒一点。
我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边才感觉到就算是被风扇吹着,身上也全头是汗。
“艹,你特么怎么身上都粘手啊?”
小地主一碰我胳膊,竟然嫌弃的往自己衣服上蹭。
我们俩被勇哥送到了大床房所在的楼层后,房门刚一关上,小地主顺着房门就蹲了下去了,他被吓的不停拍带着前胸,嘴里骂着:“我X他妈的,阿勇这个逼喝点酒看我眼神都变了,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终于明白小地主为什么来找我了。
“不对啊,按照昨天的规矩,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嗨包’么?”
“我敢么?!”
小地主瞪起了眼睛:“阿勇喝点酒都这德性,这要是扎了针,我往哪跑?”
我好奇的问道:“这个阿勇到底是谁啊?”
小地主打开了话匣子。
阿勇是园区老板的远房亲戚,有多远谁也不清楚,但是,之前老板来的时候,他管人家叫姨夫。
阿大和谁都没关系,以前是老板的保镖,后来老板在国内东窗事发就来了东南亚,在这里当起了总监。
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总监之上还有个职位,叫督导。
我们园区的督导,就是管理一切的人,她负责园区的业绩、负责园区的管理、负责园区的纪律,甚至,还负责园区的人员增减。
“记不记着芳姨?”
小地主看见我点头后说道:“咱们督导和芳姨是闺蜜。”
我神情自然的挑了挑眼眉,小地主立马说道:“你想得对,都是给老板蓄被窝的。”
我什么都没想!
小地主说到这儿,从门口走了过来,打兜里掏出烟放在了我嘴边,点燃后问道:“哥们,往出跑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背过身去,伸手指了指棚顶的监控。
小地主立马摇头说道:“没事,这玩意儿都老掉牙了,只能录画,没声。”
紧接着,他靠近我继续说道:“我最近发现了一条道,但是,得去八楼。”
我双眼紧盯着他,小地主怯生生的把声音降低了:“咱俩得从八楼跳到对面的六楼上,昨天去KTV的时候,你有没有铁栅栏的缝隙看见外面不远处的工地门口有一堆沙子?”
“接下来才是最要命的,还得从六楼跳到那堆沙子上。”
计划是真的!
2号楼旁边有一个连接楼,一共六层,而2号楼没有7层,只有8层,所以小地主说要去8层。
那堆沙子昨天我也看到了,从距离上判断,打2号楼的连接楼楼顶往过跳最保险。
就是这小地主似乎有点虎,顾头不顾腚的。
“赶紧睡吧,别琢磨了。”
我如此说着。
因为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完成!
你以为到了八楼就能跳出去?
窗口焊死的螺纹钢怎么打开?
你以为跳过去就完事了?岗哨要是开枪了,怎么办?
就算是你都赶上了点儿正,子弹都绕着你走,出去之后呢?
我只知道这儿叫勐能,东南西北各处都是啥你知道么?
该往哪跑,谁清楚?
是直接上山奔林子里钻,还是去警察局?!
“睡他妈什么觉!”
“你要是乐意睡,一会老子给你喊个姑娘,反正今天的提层也没花多少。”
这小子看样子已经快魔障了,而我,只问了他一句:“你出去以后怎么活啊?”
你手里没钱自己不知道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没钱,跑出去就等于用两条腿和车轮子比速度,就等于空着肚子和肚满肠肥的追兵比耐力,那还比什么啊?必死无疑啊!
小地主就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我不管,反正我要跑。”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要是敢点了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弄死你。”
这就是个小孩。
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他都没想想人家拒绝以后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察觉出了小地主的情绪不对,之前还以为他没能去夜场扎针闹得,可现在看来,不像。
小地主慢慢悠悠的从床上滑落到床边,从蹲下去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用最平稳的嗓音说着近乎山崩地裂的话:“我想回去给我妈上坟。”
他妈已经死了。
被气死还是被急死不重要了。
可小地主还能记得当另外一个园区的主管冲着手机视频用竹签子扎他的时候,妈妈在电话里喊的那句:“我给钱!我就算卖骨头渣子都给你们凑钱!”是怎么喊出来的。
小地主蹲在地上咬着手背一点哭音都没有的在抖动,我眼看着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他终于在半晌之后抬起了头,说了句:“下个月我妈祭日。”
听完这句话,我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小地主一定是看着他妈没的,而在这种地方他也不可能给家里打电话,唯一的方式只能是别人在打他时,通过视频……
也只能是通过视频了。
清晨。
我俩走出大床房的时候,和之前一样进入了工作区,而这一次,在那儿坐着的,是阿勇。
阿勇看见我们俩过来,又看见了小地主手腕上的伤,很值得玩味的露出了笑意,走到我近前低声说了一句:“行啊,小哥俩昨天玩的挺狠啊?”
吃、喝、唱、闹。
我和老猪把人带进厨房以后,才发现今天的享受竟然和我们这群人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一个个的拎着棍子站在边缘不停晃动,就跟迪厅里的内保似的。
“艹,还他妈迪厅呢,老许,你这是多久没去过夜场了?”
我……好像从里边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去过蹦迪的地方,难道眼下那地方都不叫迪吧了么?
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整个厨房里呕吐过的酒精味道熏得我脑瓜仁子疼,这帮玩意儿放松了以后的丑态真是没法看。
骡子捧着垃圾桶撅着嘴唇喊‘宝贝~’还带颤音的;小伙孤单的坐在人群中,望着眼前这杯酒不知道该不该喝;阿苗一手端着酒瓶,一手抓住个根本不爱听他说话的狗推,正在朗朗的吹牛逼,非说当年的湄公河漂浮的死尸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
那给阿勇气的,在其背后骂了一句:“你咋他妈没上河里飘着呢。”
这顿酒灌下去,我发现在这儿的所有人几乎身上都有足以致命的毛病,要么,是胃口足够大、却没有降服天地的本事;要么,是提起父母来满脸厌恶,却能很快和一个陌生人打成一片……
好像一坐到这儿,全世界都在耽误他们,要不这群虾兵蟹将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们全喝多了,喝得最多那个,是和我一起来到这儿的小情侣当中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睛都喝到了睁不开的程度,坐在原地旁若无人的哭,给眼镜哭到烦得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另外一张桌面上,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别说,一个嘴巴以后,那小子老实了。
眼镜算是找到了整治这群人的开关在哪,当他阴冷的走回来时,同一张桌面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看着我干嘛?”
眼镜如此问着。
阿苗喝点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的说了一句:“你收费啊?还他妈不让看?”
自打眼镜支棱起来以后,阿苗在工作区清醒时从没反抗过一声,几杯猫尿下肚,脾气秉性还变了。
“X你妈,你再说一次!”
眼镜瞪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觉着眼镜比我更适合在园区里当打手,这小子心黑的就像是在墨汁里泡了多少天,心脏粘膜上都带着墨沁。
骡子听见了争吵摇摇晃晃起身,在我的关注下扶着桌面连续扒拉到地上三个碗,才坐稳的说道:“眼~镜!”
声儿都打颤!
“因为你,哥几个这个月玩了命的干,让你扬眉吐气了,让你站起来了,够意思不?”
眼镜把对阿苗的这口气咽了下去,点点头,说了声:“我得谢谢你们。”
“别急着谢。”
骡子继续说道:“我想问问,那我们都开始给你玩命干了,阿大给咱定下个月任务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呢?”
实际上,这是眼镜即将成为这帮人领袖的时刻。
我太知道这一点了!
人性本贱,一个人在成为领导者之前,绝不是恩行天下,得是先威压众人。
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把这帮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首先,我能用一句话把这群人对我敌意都转移走,我会问:“你们想不想把钱弄回家里?”
在这儿,大部分都已经没了希望,只要用钱做药引子,准能让他们现了形。
等所有人点头,我会继续说:“那我拿不出成绩来,怎么和上头提给你们所有人打钱的事?”
这句话说出来,手底下人就会变成两个阵营,只要分化了他们,就好摆弄了。
可惜啊,眼镜没这个经验,他没蹲过十年大狱,更没看见过监狱里那些驴马烂子被一个个江湖豪杰收拾的局面。
“我敢么?”
这是眼镜说的话。
他伙同阿大他们几乎将手底下人都收拾了个遍,为自己谋福利的时候拿别人当鱼肉,这时候说‘不敢’,这不是捅所有人肺管子么?
“你不敢?”
骡子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恨意。
“你他妈不敢?”
“你一个月给阿苗送到八楼两回,还都是你给的钱,这时候你说不敢??”
眼镜其实还是能救自己命的,尤其是小伙问了一嘴:“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办?”时。
他只要大大方方的说上一句‘没事,咱这个月都超额完成任务了,下个月,阿大他们还能真动手啊?’,起码大家心里能舒服点,在这种环境下,再进行循循善诱,大部分人都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可喝了酒之后的眼睛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看天意吧。”
“不是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么?”
他往出甩上金句了。
骡子就坐在眼镜旁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胸口喘息时的起伏:“你那意思,我下个月还得被阿大灌凉水,灌到窜稀,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拉一裤兜子?”
我瞅见了骡子偷摸握住了一个酒瓶子,但是,没吱声。
原本就想揍眼镜一顿的我,觉着骡子给他一啤酒棒子这件事挺解气。
可在眼镜一句‘你不会把业绩完成了啊?你完成了业绩谁会揍你?’后,骡子眼神中的怒火就像是浇上了汽油,正在蒸腾而起,他抡起啤酒瓶直接砸向了眼镜的脑袋。
咚。
声不对。
啤酒瓶砸脑袋上要是‘啪’一声被打碎,一般来说人都没事,可要是打不碎,还是在用了极大力量的情况下依然打不碎……
“干他!”
阿苗站起来了。
奔着倒地的眼镜脑袋就是一脚。
只是这小子太笨,又喝了太多酒,一脚踢空,仰头向后甩倒在了地上,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晕过去了。
其他人可不管那个,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拥而上,有拿板凳的、有赤手空拳的、还有个货握着刚吃干净的大肘子骨棒,装起延边战神了。
“哎!”
“干你妈什么呢!”
这边打的和热窑一样,我没办法不出声了,直接冲击了人群,在人群中找到被裹挟进去的小伙身影,拽住了后脖领子将其拉出,接下来冲其他人一通扁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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