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地上,背对我,低头看着一堆骨头。
雾散了,它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窝空空的,没笑也没说话。
我想走过去,可腿动不了,只能看着它慢慢散成黑雾,飘没了。
醒来时,天刚亮。
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摸出手机一看,五点半。
窗外没月光,街灯昏昏的,照得屋子像蒙了层灰。
我爬起来喝了口水,靠着窗台点了根烟,心里突然轻松了点。
那天之后,我没再回南苑路。
活儿干完后,我跟阿杰搬了个新地方,小公寓,离城边近,租金便宜。
晚上睡觉时,没敲声也没梦,那影子像真散了。
可有时候抽烟时,我还是会想起那干瘪的脸,想起那句“盖了”,像个结解不开。
一个月后,王姐给我发消息:“303退了,新租户没住满一周就跑了。
我找人去看,柜子缝隙里有东西。”
“啥东西?”
我回。
“一块布。”
她回得慢,“破得不成样,埋在缝隙里,像塞进去的。”
我愣了一下,回了个“哦”,没再问。
晚上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梦里那影子手里的破布。
心跳快了两下,可我没动,闭着眼硬睡了过去。
几天后,阿杰问我:“还梦见那东西不?”
“不梦了。”
我点了根烟,“散了。”
他笑了一声:“早该散了,你他妈差点把自己耗死。”
我没接话,吐了口烟雾,看着它飘到窗外散了。
那影子真散了没,我也不知道,可至少它没再敲,没再盯着我。
可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觉得耳边少了点啥,像缺了那敲声,像缺了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