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面是我看不懂的,理不清的愁绪,是不同于我对我哥的思念,是独属于我哥才能看出的愁情。
父亲的双眼不再每天守着古书,他每日走出深深的巷口,苦守着思念彼岸。
母亲开始抱着一张模糊的相片,不停地求着菩萨。
然而,日子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思念而变得好过一些。
1939年末,长沙会战依旧未停,战火一次比一次勇猛。
人民四散,生灵涂炭。
父亲被捕,被人陷害成为汉奸。
日军要求父亲在会堂上高歌他们的“光名”,逼迫他低下脊梁,压弯他的头颅。
那日,父亲穿上了母亲备好的青色长衫,缓缓地走向会堂。
母亲站在门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没有出声阻拦。
我知道,父亲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一生都在读书,教书,骂着政府的不是,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如今,他却要面对比政府更可怕的敌人——日本人。
会堂里挤满了人,日军军官站在高台上,用生硬的汉语威胁父亲。
父亲站在台下,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坚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从容。
日军军官见他不从,便命人将他绑在柱子上,准备公开处决。
人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躲在人群中,看着父亲,心里一片空白。
我从未想过,父亲会以这种方式面对死亡。
他一生都在书堆里度过,从未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考验。
可如今,他却显得那么从容。
“今得杀身自效,国仇必报则九死而无悔!”
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穿透了人群的寂静。
他高呼着,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力量。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仿佛他不再是那个整天念叨“子曰”的教书先生,而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呯”的一声,血花飞溅,父亲的身体缓缓倒下。
他的青衫被鲜血染红,那件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如今却成了他最后的战袍。
人群里一片混乱,有人哭喊,有人咒骂。
而我,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父亲到死也没见到我成才,而我连他的尸骨也不能碰到。
我曾无数次唾弃自己,为何如此无用?
为何不能像父亲一样,挺身而出,为国家做点什么?
傍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