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是样的头发，她很乖的……”我看见老师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别人都是黑发，你女儿就不能染成黑色的吗？
非要标新立异？”
老师像一个常胜将军。
把双手交叠放在腹间。
微微往后仰，双腿交叠。
妈妈欲言又止，永远被吞入腹中。
就像我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嘴里咬着被角，把这些痛一点点咽下去。
这很不好受。
我不想让妈妈伤心。
“妈妈，今天就带我去染发，好吗？”
我语气很轻，很轻。
像是一朵在天上漂浮的白云。
以最温柔的方式。
生怕把妈妈吓到。
老师得意的笑了笑，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我往妈妈那边贴了贴。
也攥紧了她的手指。
这是我极其不安的表现。
“老师，您不配这两个字。”
<妈妈的声音突破乌黑的云雾。
像是一道光，照向我满是疮口的心房。
乌云迅速散去。
白云在天边慢悠悠的晃着，晃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这种样子。
平日里的妈妈总是待人温和。
从未与人有过口角。
很多事情，我知道的，她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为什么要忍呢？
其实我也明白的。
因为我没有爸爸。
很多人就喜欢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这样会让他们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妈妈蹲下来问我，想不想换一个学校。
她的眼睛通红。
却硬生生把眼泪憋住。
让眼泪重新倒流。
“妈妈你别难过，我也可以不上学的。”
我抱住她的脖颈。
我说过，要让妈妈永远开心的。
事情怎么越来越偏离正轨了呢？
我听见妈妈坚定的声音。
“一定要上学，咱们换个地方去上学！”
妈妈给我买了一个棉花糖。
俩人一起吃着。
天边金灿灿的光懒洋洋撒在上面。
“是金粉色的棉花糖哟。”
我和妈妈都笑了。
那一天很惬意。
吹来的风都带着软。
远处有一道金光，突破云层，直直照在地面上。
我指着天边，让妈妈去看。
妈妈像是叹息般，说了句。
“可惜，这光照的不是我们。”
我眨了眨眼睛。
这次妈妈错了。
这光已经把我照亮了。
那就让我再次把妈妈照亮吧！
我吞下最后一口棉花糖。
丝丝甜腻在口腔蔓延。
像是把所有苦一并咽下。
我相信，未来会像棉花糖一样。
软甜，直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