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表残页。
金丝雀突然蹬开笼门,掠过他的肩膀时将一粒种子抖落在他衣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用来伪造难民证件印章的芫荽籽。
“又是一副圣斯蒂芬大教堂吗?”
他想着之前看到过的天鹅绒帷幕漏出的光斑像,目光却锁定她指甲缝残留的群青色颜料,“该称呼你为画作的工程师吗,或者是,那位焚烧圣像的异端者?
艺术家可不喜欢你这样。”
埃丝特的金丝雀猛然撞向黄铜鸟笼,惊起的面粉粉尘里,奥古斯特看清了她身后的雕塑原型:被链条缠绕的七臂烛台,燃烧的妥拉卷轴拼成荆棘冠形状。
“随便你怎么说吧,”埃丝特回过头看着画布,“但我认为,艺术家的职责是照见深渊,不是粉饰坟墓。”
她踢开脚下散落的《人民观察家报》,报纸头条“慕尼黑啤酒馆事件五周年“标题被紫罗兰颜料涂成绞刑架。
奥古斯特抓起案台上的画作草稿——画作正中的断臂天使伫立在教堂中,羽翼仿佛由废炮弹壳熔铸,怀中荆棘王冠缝隙填满碎镜片。
他的指甲在支座上划出火星:“你凭什么认为你是艺术家?
同时,又为什么认定这是艺术家的职责?
在我看来,失败的民族不配拥有艺术家。”
争论持续到冰川蓝的晨光灌满百叶窗。
埃丝特突然将松节油泼向他未完成的画作,又马上掏出火绒手枪,火绒手枪窜出的火焰腾起的瞬间,奥古斯特发现燃烧的裙裾褶皱竟与多瑙河波纹惊人相似。
他们隔着跃动的焰墙对视,潮湿的粉尘降落如教皇祝福的灰烬。
火焰撕破画布时的爆裂声宛如大提琴断弦。
奥古斯特条件反射地抽出炭笔,抽出口袋中的草纸,在险些被热浪掀翻的草纸背面疯狂勾勒——扭曲的焰舌在纸面转化为立体派风格的血管网络,燃烧的圣母长裙褶皱竟自行重组为多瑙河的浪涌曲线。
后来奥古斯特才知道,在余烬中诞生的那页速写,成为最残酷的讽刺:奥古斯特凌晨无意识涂鸦的火焰中的圣女脸庞,竟然与埃丝特藏在胸口怀表处的母亲肖像完全重合——那位死于1914年西班牙流感的犹太妇人的眉骨处,同样栖息着柏林画派特有的铅灰晕染法。
“您母亲参加过康定斯基的蓝骑士沙龙?”
他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