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温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从嫡女沦为养女后,全家悔断肠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十三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知意来时,戴着幕遮,登记时也只留云姓,所以他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才知道她竟住在店中。反应过来的客人们,也纷纷探头探脑。云知意听到敲门声,从空间出来。“云姑娘,楼下来了一位自称您兄长的男子,欲要见您。”云知意一愣,随后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温书同。对方虽的确是她兄长,却也是伯府庶子,在她面前向来不敢轻易以兄长自居。两人之间也没多深的感情交集。他突然来找,只可能是因为伯府之事。只是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他来。“不见。”她淡声一句,便想关门。如今她不想再跟伯府任何人扯上关系。小二知她误会,忙道:“不是温公子,来的那位应该姓许。”他小声暗示,偷偷看她神情。云知意动作微顿,终于想明白可能是谁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闪过浓...
《从嫡女沦为养女后,全家悔断肠完结文》精彩片段
云知意来时,戴着幕遮,登记时也只留云姓,所以他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才知道她竟住在店中。
反应过来的客人们,也纷纷探头探脑。
云知意听到敲门声,从空间出来。
“云姑娘,楼下来了一位自称您兄长的男子,欲要见您。”
云知意一愣,随后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温书同。
对方虽的确是她兄长,却也是伯府庶子,在她面前向来不敢轻易以兄长自居。
两人之间也没多深的感情交集。
他突然来找,只可能是因为伯府之事。
只是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他来。
“不见。”
她淡声一句,便想关门。
如今她不想再跟伯府任何人扯上关系。
小二知她误会,忙道:“不是温公子,来的那位应该姓许。”
他小声暗示,偷偷看她神情。
云知意动作微顿,终于想明白可能是谁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之色。
许宝福,这个她曾经名义上的兄长。
上辈子,她以为自己真的是许家女,因此对多次找上来要钱的许宝福,虽极厌恶排斥,却也总是容忍。
如今知他与温婉才是亲兄妹,想到许家明知真相,为了荣华富贵还是让温婉来鸠占鹊巢。
她有的便不止是厌恶。
之前本没想去找这家人,倒没想自己送上门来。
伙计见她似想起来了,便又提醒,“他还在楼下点了一桌菜。”
云知意却只冷声道:“不认识,不见。”
说完又睨他一眼,“你们客栈便如此对待客人,随意阿猫阿狗都能来冒犯?”
伙计诧异,而后明白过来。
这位明显是不想认许家人。
伙计忙赔笑,又苦了脸,“只是他在楼下闹事,您看……”
云知意唇角挂起一丝冷意。
“维护客人权益是你们店的事,难不成每次发生这样的事都要客人给你们处理好?人我不认识,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与我无干。”
说完便直接关门。
伙计见此,也无法,只能转身快步下楼去跟掌柜汇报。
掌柜闻言,眉头也拧起来。
看着那边已经开始跟隔壁桌各种吹嘘的几人,想了想,让伙计直接如实告知。
听到对方竟然说不认识他,许宝福气红了脸,倏然站起。
“这小贱人,真以为有钱翅膀就硬了,看我不打死她。”
说完便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楼去找人。
周围客人闻言,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难怪温婉那么贪婪恶毒,原来是家风如此。
几名伙计赶紧拦住。
掌柜见他不知进退,粗鄙又鲁莽,满口脏话,也是厌烦不已。
云知意都那般说,他也不可能强迫人家下楼来处理。
这样客栈名声还要不要。
一怒之下,直接让人把他们给轰出去。
反正温婉现在自顾不暇,就算伯府真能为这么个人来找客栈麻烦,他们也有理去说。
伯府再大,在京城也非能一手遮天。
他好歹也有点关系,总不能因此砸自己的招牌。
云知意听着楼下动静,转身打开窗户。
便看到被轰出客栈的许宝福几人。
看着对方在门口破口大骂,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手中陡然出现一颗种子,转眼便生长成一株粉红色的虞美人。
手指轻轻一转,虞美人花蕊芯儿散开,随风飞扬。
恰好落在许宝福头上,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她在某个末世位面收集的一种变异植物。
此植变异方向与原来属性完全相反。
未变异的虞美人有镇痛、止泻、镇静、止咳等功效。
变异后的虞美人却能令人腹泻不止,全身酸痛,无法入眠。
此时,被赶出来的许宝福怒气冲顶,正欲再上前理论。
突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一股喷发的欲望突袭,止都止不住。
他顿时变了脸色,也不顾上闹事,捂着肚子和屁股,转身就要跑。
两名混子正撸起袖子要跟着他一起干架呢。
却见他突然跑开,以为是怂了,心中一顿不甘。
暗骂一声就跑上前拉住他,还想哄着人去找温柔麻烦。
他们可是领了钱的,万一没完成那位吩咐,到手的银子不得飞咯。
许宝福现在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问题。
正在紧急关口,陡然被拉住,差点破口大骂。
只是气一上来,后面就更止不住。
他已经能感觉到一阵湿润,立刻夹紧屁股,甩开两人。
“滚开。”
说完就又要跑。
两人哪肯放开他。
“许兄,等等,你配方不要了,十万两不要了?”
“那个等会再说,快放开,我快忍……”
话还没说完,顿时连续噗噗几声响。
下一刻,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许宝福脸色陡然一松,又瞬间紧绷。
旁侧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街上的人纷纷被吸引过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便见一个大娘捂着鼻子,颤着手指着许宝福咒骂。
“天杀的狗玩意,拉屎不会找坑吗,到处喷,你赔我衣服。”
此时围上来的众人也有些傻眼了,纷纷捂着鼻子跑开,不少直接干呕起来。
因为此时的许宝福还在噗噗噗。
粪水穿透裤子,直接喷溅到外面,部分顺着裤腿往下流,已经在地面形成一滩。
两个混子也没想到场面会变成这样。
反应过来后立刻惊叫跳开,同样捂着鼻子就想跑。
只是想到任务又有些迟疑。
结果这么一耽误,就被羞愤欲死的许宝福狠狠扯回来。
“都怪你们两个混账!”
两人被拖得往地上一坐,正好坐在那滩粪水上,顿时也发出惨叫。
街上瞬间被清空出一大片。
周围的摊主和店家都忍不住捂着鼻子出来骂。
始作俑者的云知意,早又回空间补眠去。
这一百年来,她随着系统一个位面一个位面的做任务,从没睡过一天安生觉。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终于能心无旁骛的睡觉。
入夜,随着月亮当空,客栈陷入静谧中。
有两人突然从屋子猫腰走出,悄声来到云知意的房门口。
小刀在夜里闪烁冰冷寒光,正插入门缝中,轻轻撬动门闩。
“好了没。”把风的人忍不住气音询问。
“嘘,别说话,就快好了。”
话落,门闩终于被挪开,那人一喜,立刻小心推开门。
婆子上前,强制去抓她手腕。
安远伯欲拦,却被陆知府喝住。
“伯爷,本府在审案,还请莫扰。”
安远伯此刻已经能确定,自是不能让女儿罪名定下。
“陆大人,小女好歹……”
陆知府直接打断他的话。
“伯爷若信不过本府,不如待本府上呈圣上,金殿御审如何?”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安远伯神色难看。
说话间,温婉的右手已经被婆子扯出,拉开袖子,果真看到上面的抓痕。
再掀开裙摆,查看鞋子,而后直接取下。
“大人,温婉小姐手腕的确有三道指痕,鞋上也有血痕,正好纹路清晰,可比对一番。”
人群闻言一阵哗然。
此时众人心中早有定数,不由纷纷看向还抱着岑氏哭求的温婉。
陆知府让人采了云知意的指纹,比对无误。
他却没看向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丑态毕露的温婉,而是审问红惢。
红惢本来还想嘴硬不认,陆知府对她却没半分客气,直接让人上杖刑。
打到九杖时,她终于受不了,老实交代。
听完,岑氏只觉眼前一黑。
安远伯死死瞪着温婉,恨不得把她吞了。
复又看向云知意,像要把她撕碎。
陆知府这次不再纵容,直接让人上前,把温婉押回。
“温婉,罪证确在,你还有何话说。”
温婉却只能不断摇头,挣扎着想要逃走。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陆知府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伯府二位。
“不知二位可有得说?”
岑氏神情颓然,泪流满面,软在椅上,泣声连连。
安远伯知已无转圜之地,只得闭眼拱手。
“大人裁判便是。”
陆知府颔首,“既如此,本府宣判,温婉私囚良民,动用私刑,意图谋害,掠夺她人财物,因未出人命,判拘一年,赔付温柔一应伤费,及200两纹银,李大柱、孙二狗为其帮凶,杀人未遂,私自埋人,判三年徒刑,红惢背主又多次为虎作伥,判其十年徒刑。”
几人皆身子一软。
陆知府看向云知意,“温柔,此判你可接受?”
云知意盈盈一拜。
“多谢大人为民女做主。”
陆知府摆手,“既如此,你可先行离去,三日后来取赔金。”
云知意却道:“大人,不知可否再麻烦您一件事?”
陆知府蹙眉,“什么事?”
其余人也纷纷扭头看来,怀疑她是想趁机狮子大开口。
毕竟往后她便彻底与伯府决裂,再不是金尊玉贵的小姐。
原身家庭似乎也家徒四壁,就是一群泥腿子。
想为自己谋些好处,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难免就会令人看不惯。
不管怎么说,伯府总归抚养她十五年。
不少人刚刚还对她升起几分同情,这会就跌落大半。
安远伯夫妇似乎也想到这点。
一个脸色越发难看阴沉,看着她的眼神像要剐肉拆骨般。
一个眼中本还有些许愧疚,这会又化为失望和埋怨。
人群也纷纷嘀咕起来。
云知意却无视周遭议论,朗声道。
“大人,民女如今与伯府已无亲缘关系,因此想请大人为民女做见证人,即日起,我愿与安远伯与伯夫人彻底断绝关系,立书为正,改名换姓,往后再无温柔,从此两不相干,谁也不能再做干涉。”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坚决又坦然。
岑氏猛然抬头,愕然看她。
心脏骤然一疼,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将彻底失去。
她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
旁边的安远伯却道:“好,你本非我之女,早不该姓温,我们之间也无亲缘,无需立书,以后你与伯府生死再无关系。”
云知意却道:“我只信白纸黑字,大人,可否借笔墨一用?”
陆知府倒是挺赞赏她的气魄,点头答应。
云知意到桌边,执笔飞书。
很快便写好三份断亲书和一份改名申请书,呈交上去。
“往后不管双方之间,亲缘与否,皆由此断绝,互不相干,请大人为证。”
陆知府虽觉得此话怪异,却也没追究,而是看向安远伯。
安远伯现在对云知意是恨之入骨,自是应允。
岑氏用力咬住嘴唇,终还是转过头。
亲疏终有别,既然二人无法同室相扶,也只能择其一。
温婉本趴在岑氏怀中哭泣,这会却眼眸闪烁,眼底皆是喜意。
既然双方都没意见,陆知府便签下名字。
等两人都按过指印,一式三份分出去。
云知意拿到断亲书,折好收起。
安远伯却直接撕碎丢弃,不再看她一眼。
陆知府都懒得理他了。
“如此,温,云知意,你可还有其他事。”
云知意弯唇,“我所愿已皆完成。”
“那便好,三日后来取赔金和籍册。”
“多谢大人,民女告辞。”
她朝陆知府再次行礼道谢,便欲离开。
安远伯却突然道:“等等,你离开可以,把春玉露配方留下。”
正关注云知意的众人闻言,不由鄙夷的看他一眼。
他们围观全程,倒也听出春玉露应是云知意之物。
不然温婉也不会为了配方把人圈禁起来审问。
如今案情都明了,这位竟然还想要人家留下配方。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感受到周遭的视线,安远伯脸颊肌肉狠狠抖动几下。
还是咬牙切齿继续道:“伯府抚养你十五载,从未短缺过,如今也不需你偿还,只需把春玉露留下做补偿。”
若非春玉露价值极大,不然他也不想再丢这个脸。
他这么一说,倒不少人连连点头,觉得有理。
十五年金尊玉贵的生活,真清算起来,那也是极可怖庞大的一笔钱。
民众们不知道春玉露是什么。
左右只是个配方,能抵十五年生活费也值了。
云知意侧身,看向他,似笑非笑。
“伯爷倒会算账,但您确定真要同我算这笔账么?”
安远伯眉心一跳,总觉得如果按照她的话来走,一定又会发生他不愿看到的事。
他暗暗吸了口气,“春玉露所用材料昂贵,往后你也制不了,念在多年情谊,我额外再给你一千两银子,算买断方子。”
目前田庄中的耕地情况与以往并未有何不同。
就是这些年土地虫害越来越严重,导致粮食产量也连年降低。
只是虫害之事难解,他们最多也只能每日在田中细细翻查捉取。
说完,他小心翼翼看着东家,末了又谨慎添一句。
“不过这边土地多半如此,种植年月久了,便会生出病害,好在这些虫害对小麦黍米影响并不会很大,只要多照看着便好。”
云知意若有所思的颔首,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情况再说。
若只是寻常虫害问题,只需教他们制些除虫水便是。
刘大山见她没其他吩咐了,便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
庄户们听到东家竟然要开砂石地来种花,都一脸无语。
虽然对方不对他们耕田动手,让他们松口气。
只是谁家种花用砂石地啊。
这能种出个什么玩意来。
“大山啊,你怎么不提醒东家,砂石地哪能用来种花,不白瞎了么。”
众人纷纷摇头,想着东家不愧是贵女出身,只会附庸风雅,却不懂田地之事。
种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刘大山道:“东家说了,她要种的花正好适合在砂石地上,应是什么特殊品种的花卉,反正东家见多识广,自有成算,大家伙赶紧的,谁要参加来我这报名,只要二十人,每日工钱80文,田地情况我也清楚,二十人多少天能清完咱都心里有数,可别偷奸耍滑,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扣工钱了。”
刘大山丑话说在前头。
不少人一听就有些不满了。
“大山啊,你现在成了庄里管事,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啊。”
刘大山冷哼,“东家不动咱田地便已是格外优厚,若谁惹得东家不满,万一她生气欲把人赶走,到时候别连累大家伙就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倒也觉得有理。
老人们纷纷督促自家小年轻,若聘上必要好好干,不准偷奸耍滑。
很快二十青壮被选出来。
刘大山带着干了三天,终于把五十亩砂石地都给清出来,翻好。
而后拿来东家给的花种,按照她的吩咐,让人小心种下去。
还雇了五名短工,按照每日50文的价格,让他们照看田地。
云知意这次要种的是向日葵。
田庄四面环山,倒是绿意盎然。
就是有些太绿,她想着添点其他色彩。
选用向日葵,一是这种花卉生命力强,正好能在砂石地种植,不需要白占好地。
二来整株花种出来后能再利用。
她这次选用的是两种向日葵。
一种三道眉,此品种的向日葵可产出可食用的葵花瓜子,平时炒了当零食,或者外售都行。
这个她打算种二十亩。
另一种向日葵虽然也产葵花籽,但含油量极高,适合用来榨油。
正好油脂可以供给酒楼那边。
虽然田地非灵田,但是种植都是从异界带来,蕴含能量的种子。
种出来的向日葵果实味道也不会差。
到时候她每隔一段时间,来用异能小作催生,最后种出的东西,也不会逊灵田太多。
接下来几日,云知意基本都在庄内宅着。
偶尔出来走走,侍弄一下花草,过得倒是惬意。
只是,她倒是惬意了,有些人这几日却糟心不已。
“为何昨日盈收又降了这般多?”
周掌柜狠拍账本,目光阴霾的扫视前边一群管事和厨师。
众人瑟缩了下,纷纷垂下头。
岑氏被她一提醒,也想起来。
如今伯府能重回勋贵圈中,便是凭着春玉露。
今日能请来那么多贵女来为女儿庆贺,多数也是看在春玉露的面子上。
只是这东西由养女所制,只有她会。
若她一同带离,伯府便会失去最重要的筹码。
思及此,她沉下眼眸,冷喝道。
“你想走可以,留下春玉露配方,并答应自此不制露,不外传,往日你害婉儿种种,伯府也不会再追究!”
云知意侧头,目光幽深。
“春玉露,是我的东西。”
岑氏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她这般冷漠冷心的模样。
“什么你的东西,你的一切皆属于伯府,若没伯府抚养,你如今哪还有命在此说话!”
云知意不觉捏紧玉瓶,就这么看着她。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出现。
“不必再与她多说了。”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
便见院门又出现一群人。
为首的华服中年男人,便是此府之主,安远伯温远志。
他脸色沉郁,看着云知意的眼中,满是森冷寒意。
“温柔,念往日情面,方把你留在府中,你却一再伤害婉儿,如今还欲损害伯府根基,必不能再留你,来人,把她抓起来。”
他身后侍卫应声,便欲围上前拿人。
云知意却只是定定看着他。
倏然,她无声一笑,眼尾晕上一抹嫣红。
“原来伯爷也想要啊。”
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们。
安远伯脸色一沉,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玉葫芦,眸光一闪,冷喝道。
“拿下!”
“二小姐,得罪了。”
侍卫上前,伸手欲去抓她。
云知意牵起嘴角,眸光冷冽,伞上落下的雨滴,蠢蠢欲动。
便在剑拔弩张时,突有人惊慌来报。
“伯爷,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顺天府捕快,说是有人指认大小姐蓄意谋杀,现来传召!”
“什么!”
几声惊叫响起。
温婉更是失声尖叫,脑袋一片空白。
云知意却眉心舒展,侧头看向温婉,意味深长。
“人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
温婉瞳孔骤缩,抬手指着她,怒不可遏。
“是你,你怎敢!”
岑氏与安远伯也明白过来,霎时面沉如水。
岑氏满眼恨意。
“又是你,你到底还要害婉儿到什么时候!”
安远伯咬牙切齿,“当初便该把你这个祸害掐死!”
这些话,如今已伤不到她半分。
兴许听多了,心便也麻木。
她淡声道。
“伯爷与其在这边讨伐我,不如先去外面处理了,说不得现在府外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
“你!”安远伯被气得脸颊涨红,狠狠磨牙。
朝侍卫喝道:“把人先请过来,莫要惊动前院客人。”
“是。”侍卫领命快步离开。
少顷,便带着一群衙役过来。
“周荣见过伯爷,冒然登门,还请伯爷见谅。”
为首捕快抬手与安远伯见礼。
只是在抬头见到前面的云知意时,突然愣住,随之面色骤变。
安远伯没发现他的异状,忙道。
“无妨,周大人也是公务在身,只是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小女自归家后一直安然于室,不曾做过什么出阁之事,如今被扣上这么个帽子,若真上了公堂,恐损名声。”
周捕快回过神,目光虽然依然若有似无的落到云知意身上,却收敛许多。
他道:“伯爷,陆大人行事您应知晓几分,若无实证,他必不可能轻信,若温婉小姐真是为人构陷,更应前往衙门,方能洗脱冤屈,阻下悠悠之口。”
安远伯被堵得气息一滞。
便又听他道:“正巧温二小姐也与此案有关,便一起吧。”
各种含着浓烈情绪的目光纷纷投到她身上。
云知意巍然不动,只朝周荣颔首,“我没问题。”
温婉却躲到岑氏身后,声音难掩惊慌。
“我什么都没干,我不去,我不去,娘,我不去!”
岑氏也有些六神无主,“伯爷。”
安远伯看着周捕快坚定的神色,后槽牙狠狠咬了咬,死死瞪向罪魁祸首。
“既然如此,我们便陪同一起,望陆大人能好好查案,还小女一个清白。”
周捕快一笑,“那是自然。”
温婉脑子嗡的一下。
无论她再如何拒绝,最终还是登上马车,随队前往衙门。
少顷,一行人到达府衙。
此时,府衙外的观审栏边早就站满人。
“大人,温大小姐及温二小姐皆带到。”
周捕快领着众人进内。
陆知府看着一同过来的温柔,也是愣怔一瞬,而后看向堂下还跪着的自首二人组,眉心紧蹙。
因二人之前交代过,他们是因为错手掐死温柔,惊慌之下才来自首。
只是如今,本已死之人,却又出现在公堂之上。
听到温二小姐的称呼,地上两名混子也是身子一颤,猛的扭过头来。
在看到又出现在眼前的温柔时,也瞳孔骤缩。
她不是变成鬼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是了,她鬼魂应是附着在尸体上,亲自来盯着他们。
想到胸口的肉芽,两人脸更白,身子又开始抖。
外面的人群目光也都忍不住落在云知意身上。
他们同样也听说她被混子错手杀了,怎如今会出现在这?
不过见她此时脸上都是伤,头发披散,模样很是狼狈。
不由纷纷古怪的看向伯府一众。
安远伯憋着气,朝上拱手道。
“陆大人,今日小女无端卷入案件中,还请你为其洗脱冤屈,免得碍了声名。”
陆知府颔首,“若温小姐无罪,本府自会为她洗脱污名。”
“来人,看座。”
等安远伯夫妇入座,陆知府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温柔提起裙摆下跪,“民女温柔,拜见知府大人。”
温婉僵着身子上前跪下,“民女温婉,拜见知府大人。”
陆知府看了云知意一眼,又看向温婉,问道。
“温婉,眼前二人,你可认得?你二人转过脸去。”
温婉手指几乎抠入手心,故作镇定。
“大人,民女不识。”
陆知府颔首,看向两名混子。
“李大柱,孙二狗,重新把你们的证言说一遍。”
两人只觉背后凉飕飕,忙俯下身,结结巴巴又重新把供词讲一遍。
所以他也跟着听了个全程。
听到第一天生意便这般好,更加放心了。
听到东家竟然拿那么名贵的茶来当寻常茶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好歹还是小赚,这还是在半价的基础上。
等往后恢复原价,兴许就能赚更多。
只是那会怕客人也不会那么多。
云知意都不知道李爹比她这个老板还忧心忡忡。
原本她还想顺便在这边吃完午饭再回去。
不过这会酒楼都满客,李奎都忙不过来,她便不给添压力了。
只是临走时让陆经义给李奎带句话。
如果他觉得忙不过来,可以自己再招一些厨子或者学杂工。
完全秉承当初的承诺,不插手后厨之事,一切都让他决定。
李奎知道后,不善言辞的他,倒难得对陆经义说一句。
“若下次东家来,跟我说一声,我亲自和她道谢。”
云知意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权利,这是他完全没想过,也从未体验过。
即便是酒楼之前,他虽然还是掌厨,却只管自己几道菜,其余厨子各管自己一道菜。
相互之间谁都管不了谁。
他一个掌厨其实没有多大权力,如今却是不同。
“行。”陆经义笑着颔首。
李奎想想,道:“我的确需要再请几位厨子。”
如果酒楼生意继续这般好下去,虽然有学徒搭手。
但他每日亲自出手的菜也要上千道,实在忙不过来。
“成,是你自己物色,还是我先给你找来再挑?”
李奎道:“那就劳烦陆掌柜了。”
陆经义摆手笑道:“咱都是为东家办事。”
云知意回到庄内,让李爹把奴隶带走,先让他们熟悉庄内情况和职责。
便找来刘大山。
“我欲在田庄西侧开出五十亩荒地,你看着需要多少人,按照每日80文雇佣,先把荒地给我开出来。”
刘大山闻言,则有些迟疑。
想了想,他还是大着胆子提醒道。
“东家,西边那片地都是砂石地,这,就算开出来,恐怕也不适种植。”
云知意只是赞许一笑,“无妨,我只是用来种植一些适合此种土地的花卉。”
听说不是种菜或粮食,刘大山才恍然。
只是转念又有些纠结。
花卉不是更需肥沃泥土精心照料么。
不过东家既然如此说,他便也不再多话,应下后便欲赶紧出庄去办事。
云知意把人叫住,问了下现今田庄内的田地情况。
刘大山听她终于谈起田庄来,顿时精神一振。
略有些忐忑,紧张道:“田庄中目前每户耕地皆已种了小麦、黍米,大约再有五个月便能收成。”
云知意道:“我观周边有河,为何不引水种水稻?”
刘大山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她要让他们改种水稻,忙说。
“水稻也曾种过,只是引水灌溉后易沉积淤泥,不好打理,还容易生出害虫,影响水稻产量,不如小麦来的安全简单。”
云知意恍然。
她之前只是看到这边土地比较湿润,春夏秋气候也适宜,若种水稻也不错。
当然,她也只是随口问而已。
“田中如今亩产如何,今年耕种可有何困难?”
虽说她不欲要多插手庄户们的耕种问题。
但好歹也接了田庄,这些人便也算她的责任,总不能都甩手不管,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她想着,若是耕种上有什么难题,可以帮忙解决一二。
刘大山虽怕她听到收成不好,会要他们改种别的。
却也不敢有丝毫隐瞒,都一五一十与她说。
正好,三人恰都是好茶之人,当下都有些诧异。
以此茶香和汤色,便可断出定是不差。
最爱茶的曾老爷子已经忍不住举杯轻饮一口。
而后微眯起眸子,下颚轻扬,似乎有些陶醉。
其余两人见此,便也喝上一口。
下一刻,皆是目光灼亮。
伙计道了句:“客官请品茶稍待。”便要离开。
却被叫住。
“等等,你倒的这是什么茶?”
“此茶为绿茶,名云雾茶。”
赵员外忍不住问:“此茶楼中可卖?”
伙计忙摇头,“楼中不售茶,不过老客若来皆可免费畅饮。”
三人听到‘免费畅饮’几字,都忍不住皱眉。
这般好茶,应细细品茗,怎能如寻常茶一般随意牛饮。
赵员外有些不甘心,“那不知此茶从何处购买?”
伙计挠头,“这小的不知。”
柳五爷性格急躁,便道:“叫你们掌柜过来。”
伙计忙应声。
没一会,陆经义去而复返。
三人也没拿乔,直接说明意思。
想买茶。
陆经义眉目舒展,歉意道。
“抱歉,楼中新茶乃我们东家私人珍藏,也是酒楼开业,为答谢新老顾客,方取出与客共享。”
三人倒是听说那云姓东家以前是伯府千金。
如此背景,有些珍藏也正常。
只是想到好茶不能上手,还随意给别人喝。
这般极品茶叶,量铁定不多,估计没两日就喝不到了,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折磨。
陆经义见此,便道:“三位皆是酒楼老客,总有几分情分在,不如我与东家询问一番,看能否匀些。”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三人连连点头,态度客气。
“好好好,那就劳烦陆掌柜了。”
陆经义含笑离开,留下三人满心焦灼等待。
“也不知能不能行。”
“我看悬,都说是珍藏,若是你愿拿出来?”
“自不可能。”
正说着,门被敲响,而后推开。
两名伙计步入包厢内。
“客官,您们点的菜到,醉仙鱼、琥珀蜜炙鸭。”
“翠玉豆腐、桃园黄玉蕈、翡翠豆腐汤,以及今日酒楼每人赠送一份酥酪,菜已上齐,请慢用。”
伙计边报菜名边揭开盖子。
盖子一掀,香味随着雾气飘散开来,瞬间令人精神一震。
三人本来心思都在茶上面,这会目光却都落到菜上。
还没吃,舌上便已经忍不住分泌起唾液。
三人忍不住拿起筷子,伸向盘子里的菜。
下一刻,室内除了咀嚼声,便没其他动静。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堂人不少,却那般安静。
美食在前,哪还能顾得上其他。
醉仙鱼鱼肉细嫩,炙鸭咸甜适口,比以往更盛三分。
翠玉豆腐煎至两面金黄,中间夹带笋丁肉丁菜丁,外韧内滑。
黄玉蕈是酱爆鸡油枞,菇子味鲜肥厚,口感丰富,鲜味无穷。
珍珠翡翠汤,白菜嫰而不烂,清甜可口,丸子不知由何种鱼所制,表面光滑如珍珠,一口咬下,Q弹又软嫩,鲜甜汁水在口中爆开,令人惊艳不已。
再喝上一口汤,方知何为真正的琼汁玉液,令人回味,妙不可言。
三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竟把一桌子菜都一扫而空。
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肚子已经被撑得有些不舒坦。
可当目光落在被忽略在一边的酥酪时。
只犹豫一秒,曾老爷子便端过一碗。
“我只尝一口试试味。”
其余两人也着实吃不下,便都转头看他。
毕竟是赠品,还是甜品。
没听说老李还擅制甜品。
肯定是其他厨子所制,味道自不能与主菜相比。
只是他们才这般想,便看到说只尝味道的好友,竟一勺接一勺。
两人进屋后,又把门关上,目光落到对面的木床,互相比手势,随后绕过桌子,分两边往床榻走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从两边把床幔拉开。
左侧的人不等看清床上的人,立刻手掌往头部按去。
谁知却按了个空。
他一惊,立刻扯开帷幔,上前摸索。
“没人!”另一个人按身体时,也只按到软绵绵的棉被。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陡变,心道不好。
下一刻,脖子上突然被一根东西勒住。
两人惊骇万分,欲要抬手去扯。
手却被什么东西卷着往后扯,反剪绑去。
二人同时被拖拽着,直接摔倒在地,被勒得双眼暴凸,嘴巴歪斜。
云知意蹲下,柔声轻问,“你们找我?”
听到声音,二人猛瞪眼睛,眼珠疯狂转动,不断发出‘嗬嗬’声。
云知意轻笑,“松开可以,不过只能选一人,谁愿老实交代,我就松开谁。”
两人连忙挣扎扭动起来,像在争夺这个机会。
云知意看着两人扭过身子,翻过来跪地磕头求饶,在桌边坐下,慢悠悠倒了杯水。
喝完一口水,其中一人便被拖拽到她脚边。
对方惊骇万分,正欲再挣扎,便感觉到脖子上一松。
他顿时惊喜,立刻便要喊叫出声。
谁知脖子一阵刺痛,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抵在他喉咙上。
他下意识要往后退,后脑却被一阵古怪的力量按住,让他无法动弹。
反而令尖刺更往他皮肉刺进一点。
他倒吸了口凉气,颤颤巍巍求饶。
“饶命,饶命啊,温小姐饶命啊。”
“说吧,你们大半夜的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
她认出,这两人分明就是白天跟着许宝福来闹事的混子。
如今许宝福应该还只能蹲茅房里过活,这二人莫不是受他指示,来偷东西?
混子这会已经被吓得裤子都湿了,僵着身子不敢动。
生怕那尖刺直接扎穿脖子,也不敢耍滑,忙老实交代。
只是听完他的交代,云知意却疑惑了。
“裕康伯府?三公子?你没骗我?”
混子生怕她一个不满,直接给他戳个对穿,忙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让小人办事的侍从说,三公子与温大小姐有旧,她如今因你有了牢狱之灾,所以让小人把您抓回去,好,好像是想让您改口认罪。”
云知意眯起眼睛。
裕康伯府三公子她倒是知道。
此人叫贾少阳,伯府庶子,因早产导致身体自小虚弱多病,少出府门。
对方是怎么跟温婉搅和到一块。
她拧眉想了好一会,突然从久远的记忆中,扯出一抹相关记忆。
记得温婉认亲回府半月左右,岑氏曾为她办过一次茶会。
本意是想先宴请一些贵家小姐公子前来,让温婉提前认识,方便她尽快打入这个圈子。
不过温婉毕竟不是正经在伯府长大的贵女,还是从乡下来,风评难免不好。
安远伯也只是二等伯而已,不需要太给面子那种。
因此愿意赴约的都是一些品级地位差不多的人家。
而且派来做代表的,多是府中庶女庶子。
岑氏还因此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之后便不再请人过来。
她记得那次来的人中,就有贾少阳。
不过她那会被岑氏喊去帮温婉固场子,应付那些贵女。
没去注意为数不多的几名公子,更不清楚温婉是何时与贾少阳搞上关系。
而且看起来,对方对她竟还颇为重视的模样。
她不由冷笑一声,看来温婉段数比她想的还高呢。
这么短时间就悄无声息给自己拉了一个拥趸。
只是他们自个怎么搞都行,偏偏要选择来惹她。
她弯起唇角,撤走尖刺。
却捏开混子的嘴巴,往他口中丢了一颗东西。
那东西入口便滑入喉咙。
混子大骇,“立刻张口想吐。”
“别废力气了,毒药入喉即化,早就渗进你的血液中,两日内没有解药,你将肠穿肚烂而死。”
混子瞳孔一缩,面如死灰,连忙再度磕头求饶。
云知意只是淡淡道:“只要按我去说,你们自然不会死。”
混子闻言,顿时一喜,忙道:“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云知意弯唇,眼底闪过一道恶趣光芒。
——
西街有条小胡同,里面是赫赫有名的平民‘红灯区’。
这里屋宅简陋,分布混乱。
每一座宅子基本都是独立的小妓院。
里边都住着许多无处可去,只能靠皮肉求生的可怜女人和男人。
也有些是被牙子拐卖过来,逼迫她们接客挣钱。
兴许因为价钱便宜,来的客人多又驳杂,因此病率也非常高。
因此有点银子的寻常人都不会来此处找快活。
但是今日,胡同口停了一辆看起来虽不算华贵,但一般也不会出现在这的马车。
周边铺子不少人探头探脑。
很快便见有一人被从马车上搀下来。
对方身上穿着黑色兜帽斗篷,几乎完全遮住脸。
细白的手中还拿着帕子,正嫌弃的捂住嘴鼻。
接着便见两人走进小胡同里。
“该死!”
走没几步,贾少阳就看到巷边卧倒一名浑身污垢的醉汉,眼底一阵厌恶。
胡同太窄,正要走过时,不小心踢到了醉汉的脚。
醉汉迷迷糊糊醒来,伸出手臂就去扯他斗篷。
“小骚货,来,再陪爷喝一杯。”
仆从连忙抬脚把人踹开,抢回斗篷一角。
贾少阳气得浑身发抖,像是浑身被爬满虫子一样。
立刻拿出匕首,直接把被抓的那一角斗篷割下来,满眼阴鸷,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恶心低下的人。
“公子,要不还是让小的去就行?”仆从见他模样,也有些担忧。
贾少阳深吸口气。
却只吸入一股令人作呕的古怪味道。
他此时也想打退堂鼓。
但想到还没能亲眼叫温柔受折磨,便心有不甘。
只能继续抬手用帕子捂住口鼻,闷声闷气道:“走。”
仆从没法,只能继续领着他往里走。
当穿过小胡同,便能看到另一条稍大些的胡同。
胡同两边都是老宅。
此时即便是白天,也有不少女子或坐或站在门口聊天。
贾少阳看着这些风尘女子,眼底越发厌恶,垂头快步往前。
女子们见他斗篷料子看着不像寻常人家,旁边的人看着也像仆从,眼睛一亮,便娇声开始招客。
甚至还有女人想上前拉他。
随着味满斋异军突起,这段时间。
不止福康酒楼,城内其余酒楼都受到影响。
这还是因味满斋每日只限六百桌,不然他们会更没生意。
也是因此,味满斋这个被同行定位早晚要闭门的酒楼,才真正入了他们的眼。
还特意派人过去吃了一顿,回来反馈都很不错。
有的人甚至自己亲自过去,吃完脸色尤为难看。
味满斋有这么绝味菜品,抢走所有客人是早晚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各大酒楼都是一边调整酒楼经营情况,一边派人暗中去打听味满斋的食材从何处来。
他们已经确定,味满斋现在的确还是李奎掌厨,新聘的一些厨师也不是多有名。
饭菜口味能突然拔高这么多,便真如味满斋所言,皆因食材出色。
所以只要能把食材渠道也争取到手,便能压死味满斋。
甚至可能还有机会也脱颖而出,独霸市场。
只是任由他们怎么打听,都只知道食材由味满斋的东家独自采购送来。
但这段时间,那位云东家却从未出现过。
据说一直龟缩田庄不出,只每日派人送来食材。
所以也无法得知这些食材都是从何处购买运送。
只能等她这边的食材用完,再从外另输送来才能探寻一二。
因此如今更紧要的,就是如何在味满斋的冲击下,保住客人。
这些天,几乎每家酒楼都出了不少活动。
倒的确吸引不少回头客回归。
但也有些酒楼太过自大,不愿做出调整。
比如福康酒楼。
福康酒楼背靠忠侯府,资源自是其他酒楼不能比。
光厨师就是从京城精挑细选的顶级名厨,菜品自然能吸引各方来客。
加之背景,一些人也想借机攀点关系,自会来消费。
所以他从来不担心酒楼没客人。
即便开始受到味满斋冲击,也只当大家图个新鲜,总会回来。
谁知道客人一去不复返。
余下为数不多的客人,还被其他酒楼的活动给吸引去。
让原本快一家独大的福康酒楼,竟沦落到门可罗雀的地步。
周掌柜这会才真正愤怒起来。
只是他却未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认为是其他人的原因。
此时心中甚至已经把味满斋恨上。
不过是一只错登梧桐的山鸡,如今被打回原形,竟还敢如此招摇。
管事们噤若寒蝉,少顷才有弱弱推锅。
“如今大部分客人都宁愿去味满斋排队定桌,不如咱也派人过去瞧瞧,也上些与味满斋相同的菜?”
周掌柜直接把杯盏都扫到地面。
“那不过也是寻常菜,难道还能比得过我们名厨所制?”
“可,可他们都说那边的菜好吃,吃完一次就想吃二次……”
管事在他红眼狠瞪中,慢慢消了音。
周掌柜胸口剧烈起伏,牙根都快咬断。
他目光狠厉,咬牙切齿,“吃一次还想二次?呵,哪怕是天上仙肴都未必,我看是味满斋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微变,眸光闪动。
毕竟福康酒楼为了留客,也在饭菜中动过手脚,以己度人,瞬间便也想到那种可能。
周掌柜深吸了口气,阴狠道:“既然那贱人想扬名,老子就让她扬个够,你过来。”
他喊了一名管事上前,在他耳边吩咐几句。
管事闻言,小心问道:“可要先派人过去食用一番?”
“不必,无非也就那几种玩意,只要是有,肯定能搜出来,你尽管去办便是。”
禄丰城地处皇城西北边,与皇城隔着几座城池,算远,但也不算特别远。
驾车正常速度的话,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若走水路,也就半月。
如果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五日都不用。
这也是云知意选择它的原因。
离得远,又不算完全脱离首都辐射范围。
她是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逸退休养老。
但也不想找那些穷山恶水吃苦头。
禄丰城虽说不是个多大的城池,但好歹地段还行,气候也可以。
少有出现特大到需要举家迁离的灾情。
每年最多就是冬天比较冷,但也因此,夏天不会很热,正好适合她。
反正冬天她可以直接猫空间里不出去。
她要的田庄在禄丰城西郊,延江下游中段。
赶车的话,从禄丰城到田庄,慢时一个时辰,快时半个时辰内,跑马都不需要一刻钟。
云知意还是相当满意。
只是她满意了,别人却不满意。
东阳田庄,这些日子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自从上边传来消息,说田庄易主,被郡主卖给了一个寻常女子后,庄中的人就像天塌了一般。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
一来是因为田庄原来归属郡主,名头响亮,别的不好说,但安全上总归有点保障 。
二来郡主宽厚,即便他们当年交不上税粮和租金,也愿意给他们延些时间。
三来这边田地本就不算肥沃,气候也不好。
每年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田地里能种东西。
收成好倒罢,若收成不好,真的要挨饿一整年。
而收成好坏,与粮种有很大关系。
他们如今每年的粮种,可都是和郡主买的。
如今田庄不归郡主,自然也无法再购买到那些良种了。
加之新东家还不知道什么秉性。
据说对方能把养父一家告上公堂,感觉应该是一个挺不近人情难以接近的人。
若对方过来后,把他们赶走,或者多收税银,施加更多规矩怎么办。
最怕的是对方不懂种田,还要指手画脚。
听说一些田庄东家非常任性,时不时就要庄户改种各种稀奇古怪的作物。
害得庄户们苦不堪言。
因此这些日子,庄里每个人都死气沉沉,提不起半分心神,都在为后路发愁。
“爷,你说,如果新东家要赶咱们走的话,怎么办?”
李二花看着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的祖父询问。
老爷子叹气,哪回答得了她这问题。
现在大家都在愁着这事。
旁边中年人道:“总不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赶走,我倒觉得增加租金和税粮可能性更大。”
李二花拧眉,“那也没比被赶走好多少,每年这点粮都不够吃,再往外挪,真得饿死。”
想到她绣庄的工作也因为田庄换新主没了。
不免对这位新东家都生几分怨怼。
有钱买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买田庄呢。
“先走步算步吧。”老人叹了口气,打断父女俩的抱怨。
云知意还不知道自己这会多讨人嫌。
她来到禄丰城后,没立刻前往东阳田庄,而是选择在城里住下。
她先在城里逛几天,大概了解下这边的经济、市场、势力、商业等情况。
如今大略掌握些许,便打算先去酒楼和布庄做完交接。
福安郡主也的确是个厚道人。
虽然酒楼和布庄已经划归她名下。
但她没有来交接时,店中的人员都没动,还下令必须等她过来,完成交接,叫她满意才能离开。
因此这段日子,三个铺子依然处于正常营业中。
就是生意不太好。
倒不是店中人员故意懈怠。
她提前看过近几年的账册,布庄还好,酒楼生意是每况愈下。
她一开始只以为是酒楼经营方式和菜品问题所导致。
等来了后,去酒楼吃过几次,跟伙计聊了聊,才大概清楚原因。
经营方式不行的确是原因之一。
但最根本的原因是食材供应问题。
禄丰城坐落于交州,这里气候统一夏温冬冻。
每年二月冰化,三月才能播种。
但到十月就开始降霜。
因此田里能耕种的时间就是三月到九月这段时间。
正好够种一茬小麦。
粮食是农户的根本, 在田地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
他们自然会优先选择粮食。
这便导致禄丰城这边每年新鲜蔬菜严重匮乏,食材种类稀少。
一些做吃食生意的人,基本都自有田地,自给自足。
但福安郡主并不是多缺钱的人,所以并没有强制让田庄的人弃粮种菜。
新鲜蔬菜又不适合远途运输,便导致酒楼中菜品受限,客人选择少。
哪怕做出的肉菜再美味,人也总会吃腻。
在这种情况下,酒楼生意自然竞争不过其他家。
想要让酒楼恢复生意,就得解决食材问题。
正好,跟她‘专业’对口了。
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
至于经营方式问题,就再看情况吧。
反正她也没打算靠这酒楼赚多少钱。
酒楼坐落在禄丰城东街,勉强算在商业中心范围内,叫辉丰酒楼。
此时临近中午,楼内倒还有些客人,只是不多,稀稀落落分开坐着,显得很空。
这些客人基本都是老客。
这段时间也是因着酒楼出变故,估计怕以后也吃不到这些菜。
所以时不时来吃一顿。
云知意这几日几乎每天都会来酒楼吃饭,已经能算常客。
让损失不少老客的酒楼伙计们很是好奇,自然也记住。
因此见她又来了,立刻上前招呼。
“客官里面请,今日座位尚余,不知是要包厢还是堂位?”
酒楼共有两层半。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上面则是一个小隔层。
“就大堂吧。”
她走到旁边一个空桌坐下,随口道:“今日有什么新菜品吗?”
这话她每次来都会问一下,每次答案也差不多。
她本也没多在意。
谁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酒楼都要关了,哪来新菜品,这位姑娘若想尝鲜,不如去福康酒楼,那边今日正好新上一道凤竹丝,味道非常不错。”
伙计脸一僵,抿唇看了眼说话的人。
云知意也侧头看向对方。
见是个看起来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
她略微打量对方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他满是蔑视的眼睛上,笑了。
“既然你对福康酒楼如此推崇,怎还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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