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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陆玄歌陆含锦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学生子俊见过诸位大人。”
齐子俊朝着灵堂内的前来吊唁的一众朝臣拱手打招呼,态度谦逊温和。
“子俊你上次在梨园诗会上的诗词,陛下已经看过了,他很是欣赏。”
“你差不多再有半年时间,便能迈入第四境,获得进士功名儒气加身,到时候入殿觐见陛下,陛下或许就能准你回国省亲。”
灵堂中的一众朝臣中,显然都认识眼前的俊秀男子。
对方虽是齐国送来大乾的质子,但和其余小国的质子不同。
品行端正、知耻下问,勤学不缀。
如今二十左右的年纪,已经快迈入儒道第四境了。
这种天赋,便是各世家门阀的弟子也罕有能与之相比的。
齐子俊脸上顿时露出腼腆谦逊的神情:“诸位大人谬赞了。”
“子俊公子这般学识渊博、温雅得体的人物,才配得上长公主,真不知道为何陛下会将长公主赐婚给那莽夫。”
“两人郎才女貌,这场悲剧明明能够阻止的。”
见齐子俊和一众大臣相谈融洽,不远处的几名侍女不由不忿地小声说道。
轰!!!
突然,一声剧震自不远处传来,像是大地都在跟着摇颤。
灵堂内正在交谈的众人,不由得都被惊住,急忙朝着堂外看去。
“姬清萱,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一道低沉沙哑的冷喝声音。
公主府的门口处,激起大片的烟尘,诸多侍卫纷纷如破麻袋般倒飞着出去,口中狂喷鲜血。
听到这动静,一众大臣和齐子俊等人,不由得离开灵堂,朝着府外赶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他们来到门口,便看到那朱漆恢宏大门,轰的一声炸开,漫天的碎屑纷飞。
只见一名身形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杆方天重戟走来。
在那飘散的大门碎屑中,他目若冷电,乱发披散着,一袭玄黑长袍似随着真气内劲鼓荡着,在身后招展如战旗。
那杆方天重戟只是朝着前方一挑,公主府铭刻有道家阵纹的大门,便四分五裂炸开。
随之轻轻一震,斜指天南般一划,前来阻拦的护卫,便通通横飞出去,砸在了远处的池塘中,激起一阵水浪。
澎湃的气血,似熔炉一样,隔着一段距离,便令人心颤。
身为文官的一众大臣,哪里亲眼见过这般汹涌炽热的气息。
尤其是还夹杂着征战沙场的浓郁煞气,只感觉那走来的高大男子,此刻形如魔神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得后退数步。
“是你......”
“你这粗鲁武夫,你想做什么,你逼死了长公主还不够,你还想来闹事。”
“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脖子处包裹着纱布的春雅,认出了走进来的陆玄歌。
她声音尖锐地大喊着,目光怨毒。
在镇妖王府上,这个粗鄙武夫,害得她失禁丢人,更差点杀了她。
现在竟然还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在各大朝中大臣的目睹下,强闯公主府。
此刻,公主府外的朱雀街上,已经汇聚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都震惊不已。
不管在什么地方,吃瓜永远是人之本性。
一开始远远尾随在陆玄歌的众人,压根都没想到他竟然一路往公主府方向而来。
而且,一来就无比蛮横粗暴地将那道大门给挑飞击碎。
只能说不愧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位莽夫,在各国来使朝拜的时候,都敢在场上直接杀了人家的武者。
“陆将军息怒,有什么话好说,死者为大,灵堂中长公主的尸骨都还未寒呢。”
“你这般大闹,到底是为哪番啊?”
“莫非你逼死长公主,害得她投井自戕还不够吗?你就不能让长公主,安安心心地走吗?”
一位年迈的朝中文官,忍不住上前数步,劝说了起来。
“你有何证据,指明是我逼死姬清萱?”
“是她亲自告诉你的不成?”
陆玄歌眼眸扫过这位文官,声音冷酷低沉,手中沉重的方天重戟一挥,戟刃划破虚空,斜指这位老迈的文官。
“滚。”
他吐字简单:“别逼我杀你。”
“你......”
“不当人子,简直不当人子......”
汹涌的杀气铺天盖地涌来,直接让这位年迈的文官老脸煞白,忍不住后退数步,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他手指兀自颤抖着,气得胡子哆嗦。
还是身后的恭鸣见状,适当出手,搀扶住了他。
“陆将军,你不要冲动,这里可是公主府,是白玉京,乃是帝都,可不比你在南疆,可以随意妄为。”
“大闹公主府,是何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时,一位高冠博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上前,声音沉稳地道。
他是户部右侍郎,名叫柳永康,深受乾皇器重,出自寒门,曾登科高中状元。
“有何后果?”陆玄歌冷声发问。
闻言,右侍郎柳永康微松口气,看来这莽夫是根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强闯公主府,一场牢狱之灾可是少不了的。
他正要开口解释。
虚空嗡鸣。
沉重的方天重戟一挥,带着鼓荡风声呼啸,形似闪电劈落,竟直直地朝着他所站之地落来。
他面色大变,毫不犹豫,催动儒气包裹全身,如清风般,快速朝着后面躲去。
轰一声!!!
地面龟裂,铺设的石板直接在这一击下炸开粉碎。
柳永康头皮微麻,脸色一阵青白,他没想到陆玄歌二话不说,就朝自己劈来。
若不是反应快点,这一戟落下,恐怕已经成为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了。
儒道修行者和武道修行者正面交手,就是大忌,因为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
“这下还有后果吗?”陆玄歌瞥向柳永康,语气冷漠。
柳永康脸色青白,咬了咬牙,暗骂一句无知莽夫,不敢再阻拦,将路让开。
对方百无禁忌,他也根本没辙。
“各位大人,这莽夫强闯公主府,意图谋害皇亲国戚,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掉头死罪啊。”
“你们怎么能容许他这般肆意妄为?”
见一众有着高深儒道修为的朝中大臣,竟然都没有出手去挡住陆玄歌的意思。
春雅不由有些急了,忍不住尖锐着声音大喊道。
她目光尽是怨毒和愤恨,根本忘不了这个莽夫给她的耻辱。
“周云大师呢?”
同时,她的目光四处搜寻。
齐子俊似是知道此刻众人心中所想一样。
当然他也深知,现在必须是自己应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不管是为了长公主姬清萱,让她知道自己的所为勇敢,还是为了他那份内心的坚守。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梨园诗会中,这位春雅姑娘还带着笑容,露出浅淡梨涡,送给他两块酥糕的场景。
对方这般娇俏可爱。
可是现在,她的尸体却冰冷地被钉在一旁的墙上。
这残忍人屠,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舍得杀她?
“孟子言,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你今日在长公主的灵堂上大闹,亵渎她的尸身遗体,更肆意杀人......”
齐子俊目光直视着陆玄歌,语气带着冷意,拳头攥紧。
嗡鸣!!!
“跳梁小丑。”
陆玄歌目光淡漠,显然并没有听他在这里废话的意思,握住方天重戟的手腕一抖,直接向着前方刺去。
这一击,似瀚海在涌现,惊涛拍岸,带着重重巨力,径直贯穿向了齐子俊。
即便早有准备的齐子俊,也没想到这一击的力道如此之大,简直像是被一座小山砸中。
他急忙反应,浑身儒气涌动着,汇聚向了胸口的一件文道法器,才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哇......”
但是喉咙却是一甜,一股鲜血喷出,直直地横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原本束着的头发,也散乱下来,无比狼狈。
面对同境界的武道修行者,儒道修行者近身根本占不到便宜。
更何况据他所知,陆玄歌这位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将军,早在一年前便突破为武者。
这个境界对应着儒道第四境。
(武道境界划分:武生、武徒、武士、武者、先天武者、大宗师、武王、武圣。)
“就凭你个酸儒书生,也敢阻我?”
陆玄歌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冷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齐子俊。
沉重的方天重戟,斜指天南,锋锐的戟刃上挂着鲜血,滴答洒落。
他乱发披散,玄色长袍微敞,双眸深邃,浑身透露出惊天的煞气,好似一尊自九幽归来的魔神。
灵堂内的一众文官大臣,皆忍不住再度色变,朝后面退去。
他们只感觉眼前有无尽的腥风血雨扑来,又好似被拉入到一方兵戈铁马的战场中。
无数的妖兽冲杀、无数的士兵嘶吼,黄沙埋骨、青山不在。
“武道真意......”
“陆玄歌他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左右,竟然便凝聚出了一丝武道真意,这可是浸淫武道几十年的先天武者都不一定能领悟的。”
右侍郎柳永康博览全书,见多识广,明白刚才那一刹那的恐怖压迫窒息是什么东西。
他面色一阵变化,心中实则震动不已。
要知道哪怕是大乾曾经那位被誉为陆地武圣的绝世天骄,在如此年纪,也未曾感悟武道真意。
陆玄歌这粗鄙武夫,不仅天生神力,难道还拥有不可思议的悟性?
“你这粗鄙武夫,怪不得长公主会这么嫌弃你。”
“恃强凌弱,这绝非是君子所为。”
齐子俊咳嗽了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站了起来,脊背挺直,自有一股不俗的文人风骨。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陆玄歌,纯白衣袍被血染红,但是在儒道真气的鼓荡下,开始轻轻飘荡起来。
此刻的他,不想展露丝毫的惧意。
身为读书人,当有不屈不挠的风格,哪怕是斧钺加身,也不会皱眉、不会眨眼。
眼前这只知道动武的粗鄙莽夫,怎么配得上长公主那般玉树兰芝般的女子......
他心中情绪涌动着,透露出一丝不甘。
身为齐国质子,他自知身份微寒,起初并不敢对长公主抱有太多的奢望。
两人最初也只是在一次梨园诗会中偶遇。
恰好长公主出词以“秋水”邀对,在场一众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却无人能对出令之满意的对联。
就在长公主惋惜遗憾,即将转身离去的刹那。
他站了出来,并成功给出了她满意的答复,至此得到了长公主所赠的玉佩。
随后在一次次的诗会上,两人交谈甚欢,引为知己。
长公主身负高贵,不嫌弃他的质子身份,反倒是次次鼓励他,让他考取大乾功名,摆脱这个寒微身份。
所幸,他也没有让长公主所失望。
可惜,就在他一鼓作气,想要获得进士功名时,蓦然听到了乾皇为长公主赐婚的消息。
对方竟然是镇妖王府那个凶名赫赫、残暴粗鲁的人屠。
这朵娇艳的帝都之花,竟然插在了这个满手鲜血、粗鄙不堪的家伙身上......
得知消息的当晚,他罕见地在梨园里喝得酩酊大醉,他恨这世道的不公、恨乾皇有眼无珠,乱点鸳鸯谱。
明明最配得上长公主的人,是他齐子俊才对。
“呵呵,倒是好一个恃强凌弱,果然还得是你们这群酸儒书生懂得占据道德高点。”
陆玄歌嘴角勾勒起弧度。
见对方竟然如此在意姬清萱的尸身。
他不由联想到一些事情。
这是原来的一些记忆,长公主很欣赏一位文院的学生,对方虽是敌国质子,但品行高洁,在白玉京中常常受人称赞。
长公主常常资助对方修习读书的各种资源,更是不时邀请对方,和诸多学子结伴踏青游玩,参加梨园诗会,扩大帝都的交际圈。
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怪不得刚才会那么急。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我就喜欢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我就喜欢看着你这样的蝼蚁,被我踩在脚下挣扎的模样。”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我踩你的时候,你最好懂得闭嘴。”
陆玄歌索性一手拖着白玉棺材,一手持方青重戟,斜指天南,刃尖淌血,脸上带着轻视淡漠。
“实乃粗鄙武夫,卑鄙小人,满口喷粪脏话......”
齐子俊胸膛不断起伏,脸庞涌上热血,被陆玄歌这般直接的羞辱话语,刺激得双眸更为冰冷。
他和同伴以往交流,可都遵守礼节,谦逊有礼。
从来没有人这般直白地羞辱骂人。
“我知道你倾慕喜欢姬清萱,姬清萱她也对你有意,可惜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就算烧了她,扬了她的骨灰,你也得不到她。”
陆玄歌又冷漠地补上了一刀。
“你......”此话一出,齐子俊的胸膛起伏更大,脸庞明显都涨红了些。
身为儒家弟子,最在乎气节名声,这话若是传开,旁人会怎么看待他?
又怎么会看待长公主,看待她的名节?
“你差一点,就成为了我大乾的千古罪人,将被铭刻于岁月史书,以供后世之人唾弃辱骂。”
方进瀚来到近前,冷哼了一声,大袖一挥,浩荡儒道真气涌动,丝丝缕缕温和的气息,冲刷向了齐子俊破烂的身躯,为其缝补伤势。
但越是感知,他面色越冷。
胸膛贯穿、距离心脉破碎,只差数寸,连内脏都流出来了。
这莽夫好狠辣的心肠和手段,若是再晚来半步。
若非右侍郎柳永康及时传讯,他恐怕都不会知道,一个亚圣苗子,将陨落在这公主府门前。
要知道即便是当初的长公主,也没有引动文院中的文祭之书啊。
“千古罪人?”
陆玄歌深深地看着这一幕,乱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庞,唯有目光冷漠如刀。
但所有人都有种心悸的感觉。
乾皇到来之后,他便知道今天这场闹剧,只能收场了,已经杀不了这齐子俊了。
方进瀚冷哼道:“难道不是?见陛下亲临,还不收了血气,放下长公主棺椁,跪拜行礼,不知礼数,不通教化,你这莽夫,只配在疆域战场和蛮夷、妖类厮杀。”
在他庞大汹涌的儒道真气压制下,此时的陆玄歌休想动弹。
这是纯粹的境界压制。
哪怕是陆玄歌突破至武道第五境,成为先天武者,也无济于事。
“方进瀚。”
陆玄歌乱发下的眸子很冷,咧嘴露出冷漠的一丝笑容:“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一件事?”
身为文院的副院长,一位当世大儒,当今大乾帝都立身于顶端的大人物,他自然认得对方。
方进瀚察觉到了陆玄歌身上所涌动的戾气。
不过丝毫不在意,一个无知莽夫,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他转而又摇头,恢复了儒雅模样,刚才不过是担心齐子俊的安危,太过于生气,才有些失态。
和陆玄歌这种无知无畏的莽夫,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见君不拜,既是失礼。”
“大闹公主府,目无王法,视为失德。”
“跪下。”
他面容重新变得淡漠,浑身儒道真气澎湃,似有万千锦绣文章从口中颂出。
天地间顿时有莫名的规则在应和,降下一道道的粗壮锁链,要束缚向陆玄歌,压制着他低头臣服跪下。
这些锁链,散发着赤橙黄等色,宛如凝实一般,疯狂地缠绕束缚向了陆玄歌的四肢。
“言出法随。”
朱雀街附近的所有人,见此一幕,都由衷感到一阵心悸。
这便是大儒的手段,口诵真言,宛如天宪。
即便再强大的武者,面对这般手段,如何去抵御?到头来也只能乖乖受擒,俯首跪下。
咔嚓!!!
在这般浩大如天威的力量下,陆玄歌的身躯依旧挺拔高大,乱发披散,他单手擎棺,眸光冷冽无波,没有任何起伏。
众人只是听到了他骨骼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在这巨大的压迫下,似乎开始折断了,开始有血迹,自他的肌肤下渗出。
然而不论如何,他脊背如巍峨山岳般挺直,未曾有弯曲的意思。
“跪下。”
方进瀚没想到陆玄歌竟然没有跪下,这让他感觉自己身为大儒的尊严受到了冒犯,言语更冰冷了数分。
咔嚓!!!
虚空间,好似有雷霆贯穿而过,儒道秩序交织,成为一道道更为粗壮的锁链,就要加持束缚在陆玄歌的身上。
“呵......”
面对一位大儒的浩瀚威压,陆玄歌扬起了乱发下的脸庞,他嘴角溢出了血,但却带着冷冽的笑:“方进瀚,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一件事情。”
“跪下。”
方进瀚依旧淡漠大喝。
“呵......”
陆玄歌不理会,依旧朝前走来。
“我让你跪下。”
方进瀚终于有了怒气,眸中出现了可怕的冷光。
他可以号令一切的儒道真言,竟然压制不住一个武道第四境的武夫。
不用想,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他必然在儒道一脉,遭人嗤笑。
伴随着话语,陆玄歌浑身发出骨裂的清脆声音,不断有血液渗出,在脚下蜿蜒。
武之一道,一往无前,毫无所惧。
陆玄歌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涌动澎湃的热血,心脏跳动如鼓,滚滚赤霞涌动。
他的身体在发热,滚烫无比。
凡俗武夫的命格,越是濒临绝境,越是能爆发身体的潜能。
咔嚓......
这是清脆的骨裂声音,但似乎也是某道枷锁断开的声音。
陆玄歌手擎玉棺,朝前迈步,每走一步,他天灵盖处便蒸腾出一丝赤霞般炽盛的血气。
血迹蜿蜒,但是他的步伐从容稳健、丝毫不慌乱。
第一步迈出。
武者中期的桎梏破裂。
他气血暴涨,血气充盈,气力猛然狂涨。
原本他天生神力,刚刚踏足武者之境,单臂便有着夸张的两千斤巨力。
这也是他能随意力压先天武者的缘由。
在南疆战场被人称有着万夫莫敌之勇,可不是随便说说,那是他以真正的实力杀出来的。
而今踏足武者中期,单臂力量猛然增长到了三千斤。
第二步踏出......
又是一道清脆的破裂声音,锁链连同体内的某道枷锁,一同破碎。
武者后期桎梏破。
力量再度暴涨,达到了四千斤巨力。
第三步踏出。
武者巅峰桎梏破。
陆玄歌眼前,似有万道霞光破开云雾。
他看到了三朵奇花绽放,五元朝气喷薄。
第三步踏出的刹那,他精气神达到了之前未曾达到的巅峰,形身合一,浑身脏器和骨骼都在剧震,血液汩汩如热泉,似汞浆。
轰的一声。
滚滚赤霞,照亮了他的天灵盖,那是一道贯穿霄汉如真龙般的气血,淹没四方。
这远比熔炉更可怕,宛如一座即将喷涌的火山。
一步破一梏,三步迈出。
此刻,已然立身先天武者之境。
陆玄歌浑身的骨骼剧震,血肉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澎湃巨力,只是轻易一挥,便有着超越了五千斤的力量。
这是让大宗师都望尘莫及的恐怖肉身。
这一刻,整条长街彻底死寂安静下来,所有人皆震颤、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一步踏出,便破一层桎梏。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陆玄歌这样的武道妖孽,真是匪夷所思啊。
镇妖王府位于帝京西北方的玄武街。
挂着缟素白布的府前,一片冷清,只有几名下人在扫地。
往日熙熙攘攘的青石长街前,今日却门可罗雀,几无前来吊唁慰问之人。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生怕招来祸患。
陆玄歌一袭玄黑长袍,乱发披散,身形高大挺拔,提着方天重戟,朝着记忆中公主府的方向缓步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快。
沉重的戟尖划过青石街道,带起一连串火石星子四溅。
沿途所见的路人无不色变胆颤,恍若见到尸山血海在迎面扑来,纷纷让开,不敢挡路。
也有人认出了陆玄歌的身份,感到一阵吃惊震动,远远跟在后面。
“这不是镇妖王的养子,那位粗鄙莽夫人屠吗?昨日听说他在大婚之夜,亲手逼死了长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今早上很多人亲眼看到,长公主的尸体都被拉了出来,长公主根本不愿意嫁给他。”
“真是想不通,长公主那样如玉树兰花般孤高清冷的奇女子,怎么会嫁给这么个心狠手辣、残暴无情的武夫。”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虽然性情残暴了点,但也在南疆抵御妖兽,守护了一方平安,陛下亲封的镇妖将军的。”
“呵呵,他杀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嗜杀的趣味,根本不是想保家卫国,更何况,身为镇妖军的将军,拿这么高的俸禄,这不是他该做的吗?”
“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妖潮,我们每年缴税纳粮,这么多的开支,听说都被镇妖军用了。”
“他手中的那柄重戟,看样子是血纹钢打造的,一两血纹钢价值数百两银子呢,这么多的银两,够我家几辈子的吃喝了。”
“话说,镇妖王真的勾结敌国叛乱了吗?”
“小声点,可别被他给听到了,妄论朝廷重臣,当心杀头啊。”
周围窃窃议论的声音传来。
陆玄歌嘴角勾起了一抹漠然弧度。
这就是在南疆拼死抗击妖潮的士兵们所守护的百姓。
这就是镇妖王想要守护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没人在乎他的生死,没人在乎他所做的一切。
......
朱雀街前的动静,很快便引得了帝京很多人的注意,一辆红漆华贵马车自远处驶来,停在了不远处。
“这个莽夫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去金銮殿,向陛下讨个公道吗?”
巷口处,马车帘子被揭开,一个略带嘲弄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着锦缎长袍、腰环玉带的年轻男子,将目光望向不远处。
“公道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陛下对镇妖王府的态度。”
马车中同行的男子开口。
他面容俊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平静地坐在那里,声音温润,带着一股儒雅气质,手中正捧着一本古籍,正仔细研读。
锦袍男子摇头道:“话说,子秀你就不感到遗憾不甘心吗?甚至听到长公主被这莽夫逼死的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感到伤心。”
“唉,如果我是长公主的话,我一定会伤心的。”
俊秀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语气平静道:“读书人讲究心平气和,处事不惊,遇事淡定,哪怕斧钺加身,也依旧眉不皱,心不跳,方为修身入定。”
“龚鸣,你的心境修行可远不到家。”
锦袍男子闻言一脸佩服道:“这一点,我就佩服子秀你,恐怕要不了半年,你就能考取进士功名,迈入儒道第四境了。”
“人死如灯灭,还是你看得透彻,梨园诗会中,长公主会这么欣赏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若是你早一点迈入儒道第四境,成为登科状元,入殿觐见请陛下赐婚,你或许就是驸马了。”
“明明你和长公主这么般配,偏偏她被陛下赐婚给了那个粗鄙莽夫。”
说到这里,他面露遗憾地长叹口气。
名叫子秀的俊秀男子,闻言悄然攥紧了手中的书籍,然后故作轻松地松开。
他目光望向马车外:“先去公主府吊唁吧。”
......
公主府位于帝京南边的朱雀街尽头,修筑得一片恢宏大气。
斜阳洒落,恍若云阙仙宫坠落于人间。
府外停留着许多马车。
前来吊唁的皆是帝京中的达官贵人。
灵堂中,气氛沉肃哀伤。
脸庞红肿的春雅,正捂着半边脸,脖子上缠着纱布,满是悲愤怨恨地控诉着她在镇妖王府的遭遇。
长公主共有四名贴身侍女,以春夏秋冬命名。
春雅的年纪最小。
“真是个粗鄙武夫,逼死长公主不说,竟然还想对她的侍女动手。”
“长公主何等的宅心仁厚,常常行善布施,接济寒门弟子,这般玉陨早夭,真是令人叹惋遗憾。”
“简直不当人子,老夫定要上禀陛下,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唉,可叹长公主儒道天赋卓然,阅览万卷,未来必然是一代大儒,甚至能一窥那圣人之境,她这般玉陨,实乃我大乾儒道脉系损失。”
长公主幼年时期便进入夫子庙修行,博览群书,儒道造诣不浅。
如今灵堂中的一众朝中大臣,皆是文官,对其被陆玄歌逼死一事,可谓义愤填膺、愤慨不已。
不少人甚至情真意切地抹着泪水。
当今的相国大人,太子太傅,同样是出自翰林院。
文官在朝堂中,可是有着很大的话语权柄。
“知道各位大人这般情深意切、缅怀吊唁,公主的在天之灵一定能瞑目的。”长公主最大的侍女冬雅温声感谢道。
“恭亲王世子携友人齐子俊前来吊唁。”
灵堂门口,有侍卫通禀。
“恭亲王世子竟然也来了啊。”
不少人吃惊,随后恍然。
长公主生前曾多次举办梨园诗会,恭亲王世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在一位大儒的门下学习过。
二者恐怕私下交情不浅。
很快,名为恭鸣的锦袍男子,便和同行的友人齐子俊来到了灵堂。
两人在棺材前送上白菊、菖蒲,面上都带着悲痛的神情。
恭鸣眼眶甚至红了起来。
“长公主这般兰质蕙心的奇女子,怎么就这般遭遇不测呢......”
他以长长的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才向一旁的诸多朝臣拱手以示招呼。
名叫齐子俊的俊秀男子,则来到了棺材前,似乎想伸手揭开那块白布。
但幽幽一叹,又忍住了,目中有万般的沉痛不舍。
“节哀顺变。”他朝着冬雅几名侍女拱手,显然和她们也是熟识。
“长公主生前和子俊公子乃是至交好友,互为知音。她更是对子俊公子的学识人品欣赏不已。”
“若是知道子俊公子前来吊唁慰问,长公主泉下肯定会高兴欣慰的。”冬雅面带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尽管有大批的御林军冲来,但也被他一戟横扫,尽皆横扫如落叶般倒飞出去。
整条朱雀街上一片震动,满是各种横飞闷哼的声音以及喷涌的鲜血。
御林军虽说负责守护皇城安全,但很显然,在陆玄歌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有身着锦缎华贵长袍的老人,正要施展儒道文术,赤色霞光绽放,恍若一口砚台放大压落。
却被陆玄歌反手一划,天罡三十六星显化,隆隆而鸣,将之压制,最终咳血横飞,昏死不知。
另一边的儒道文秀男子,祭出一只毛笔,但很快惨叫着被挑飞,血溅当场。
有另一名世家的武者供奉上前,猛烈刀光劈落。
但陆玄歌只是轻轻一震,粗壮的戟身轰的一声砸在其身上,顿时炸开成漫天的鲜血。
成为一片血雾。
“魔头......”
“这个魔头......”
摧枯拉朽、无人可敌。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唯一念头,心中深深颤栗。
这家伙还未曾突破先天武者之境,若是突破了,那还不了得?
“挡我者死。”
看着最终逼近自己身前的曾经同袍张浩锋,陆玄歌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张浩锋咬牙道:“陆将军,不要冲动,事情还能收尾......”
砰!!!
他话语未曾说完,陆玄歌依旧是反手一挥。
沉重戟身击在其身上,顿时令其闷哼一声,翻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不过相比于其余皆重伤咳血的世家勋贵,已经算很好的了。
陆玄歌知道张浩锋的好意,但他今天本意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既要翻天、又要覆地。
若非实力还不足够,他都想踏足金銮殿,一戟破灭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宝座。
“将军,你斗不过他们的。”
张浩峰在不远处的地上,狼狈地站起来,咬着牙,眼眸发红,拳头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他心中何尝不怒、不恨。
可他知道这大乾万载国祚的延续,世家门阀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皇权虽至高无上,但很多时候都会受到世家门阀的意志而左右。
这根本不是一个渺弱的武夫,所能抗衡的。
身为世家弟子,他幼年未曾得到文院认可,所以才去边疆历练。
正因为他在那些地方磨炼过,才知道这盛世太平的景象下,到底是多少不为人知的默默白骨所支撑的。
将领守边疆,门阀享太平,到头来却贬低他们为粗陋莽夫、茹毛饮血、未曾开化、愚昧无知......
他何尝不想为镇妖王讨一个公道。
但他不敢,他也做不到......
巷口处,被一众御林军所扶持在中间的齐子俊,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朝着后面的巷子里爬去,无比狼狈,血迹蔓延在脚下。
他咬着牙,脸色苍白,眸里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清高和风骨,尽是颤抖和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他还不想死。
他还要回到齐国,他还有自己的仇要报,他还要洗涮自己的屈辱,让曾经轻视看不起他的人明白,他们都错了......
“师......师尊救我......”
齐子俊在心中不断喊着曾经那个温雅随和的声音,但如今却没人回应。
刚才借助对方力量,逃离了陆玄歌的那根重戟上。
结果此后,就没任何反应。
他的心慢慢得沉到谷底。
咚、咚、咚......
身后陆玄歌拖着白玉棺而行,脚步沉重,每一步响彻在齐子俊耳中,都恍若催命符一样,他眼露恐惧和绝望。
更远处看戏的众人,无不骇然,今天要发生大地震了。
这个粗莽武夫莫非想要一人挑战所有门阀世家吗?
“陛下到。”
这时,一道阴柔略带尖锐的声音,突然自远处的长街传来。
这声音响起,便似有无形的压力,一下子压下了四周的嘈杂声音。
整片朱雀街都变得安静下来。
各门阀世家、勋族权贵,都不再出声。
公主府门口的众人,更是齐齐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然后跪下行礼。
唯有陆玄歌,在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根本就不理会,连眸光都未曾落去。
他神情依旧冷漠,乱发飞舞,龙行虎步,隔着数丈的距离,以贯穿天穹之势,将手中沉重的方天重戟,朝着濒死的齐子俊直直钉去。
这一击,包裹着他澎湃雄浑的内劲,贯穿过虚空,带着呼啸般的声音。
隐隐可见一头黑蛟虚影缠绕跟随,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噬人。
“够了。”
一个低沉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莫名的皇道威严弥漫,像是能压制天下、震慑八荒。
同时一股强横浩瀚的儒道真气,如皓月当空,明净出尘,笼罩八方,整条朱雀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中。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陷入了凝滞中,无法再动弹,被死死压制。
不远处,一名高冠博带、两鬓发白的儒雅中年男子出现,陪同着一名苍老年迈的明黄色龙袍老者。
一旁还有当今的魏公公搀扶。
龙袍老者手中则拉着一名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少年。
少年面容白皙俊朗,一身绣蟒紫袍,头戴紫金冠,腰缠金玉带,气度高贵,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见过陛下。”
整条朱雀街,尽是下跪行礼的声音。
来人正是当今大乾皇朝之主乾皇,以及他定为储帝的太子姬明轩。
至于那名高冠博带的儒袍中年男子,则是当今白玉京文院的一位副院主,名为方进瀚。
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儒,儒道第七境的存在,出口成章,口含天宪,生杀予夺,尽在一念之间。
此刻,正是他出手,以浩瀚的儒道真意,压制住了整片朱雀街。
洞穿向齐子俊的沉重大戟,最终在距离他身前不到一丈的虚空中被定住,再无法寸进丝毫。
染血的冰冷戟刃,倒映着齐子俊苍白恐惧的脸庞。
“冥顽不固、不施教化,只知血腥杀人,以蛮横武力打闹,惹出无数事端,上天赐你神力,陛下封你将军,你便是这般屠戮伤害你的袍泽,伤害陛下的臣子?”
方进瀚看了眼伤势过重、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齐子俊,眼里掠过了一丝寒气冷意。
他语气冰冷,儒雅气度不再,双眸透着寒光。
一位儒道未来的希望,差点毁在了这莽夫的手中,他即便是死一万次,也难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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