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枣树。
第二年它开花时,村里老人都说没见过开得这样盛的枣花,白茫茫一片像落了雪。
后来结的枣子格外甜,晒干了能甜到人心里去。
天快亮时,母亲的烧退了。
父亲靠在墙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沾血的毛巾。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白发已经爬满了鬓角,像落了层霜。
大姐悄悄告诉我,其实父亲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俊后生,写得一手好字,还会拉二胡。
我却很难把这个形容和记忆中那个暴躁的男人联系起来。
院里的公鸡开始打鸣,新的一天开始了。
母亲虚弱地睁开眼,目光扫过我们姐妹七个,最后落在父亲佝偻的背影上。
她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像我知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叫我